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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侯寄专虽无法预知具体情况,但也知道可能会很严重,便说:“大概会打乱族长的计划。灰房子里甚至可能会出现一些危险。”

    “但具体会出现怎样的危险你也无法预知?”铁万刀问。

    “是的。”侯寄专说。他不希望继续说这种假设的事了,因为说的时候他会感到心虚和恐惧。尽管铁万刀目前还不知道灰房子出问题是因为侯寄专出现了失误,但现在这灰房子里有很多方士,侯寄专估计有些方士能看出灰房子是如何出问题的。之前铁万刀问他灰房子是怎么出问题的,他一直表示不知道,他还在回答铁万刀问题时进行了误导,让铁万刀以为是铁红焰那天触碰了无形帘导致灰房子出问题的。他知道如果有方士看出灰房子出问题的真正原因后说了出来,铁万刀便一定不会轻饶他。如果他又因为回答铁万刀提出的假设的问题而让铁万刀知道了一些事情严重到了什么程度,哪怕那事情是他认为不会发生的,但只要跟灰房子有关,他说的时候都会被恐惧包围。

    于是,侯寄专对铁万刀说:“族长放心吧。既然并没有出血者在三个以方士作法的房间内待满半个时辰,那不会有事了。”

    铁万刀“嗯”了一声,问道:“一会儿你跟方士们作法时是否需要我做什么?”

    侯寄专道:“族长只要一直待在灰房子里行了,不需要做什么的。”

    铁万刀看了看灰房子内部的情况,为了确定灰房子里没其他问题,说道:“目前没有其他情况影响你们作法吧?你们一会儿可以顺利按照之前所说的做?”

    “没其他问题。”侯寄专道,“如之前告诉族长的那样,一会儿我会和其他方士共同作法,让木棍的涤魄气对灰房子产生作用,对人形工具产生作用。”

    铁万刀跟侯寄专交谈了几句,又跟其他方士说了一些话后,便对所有方士说:“那我坐在那边等你们作法了。你们开始行动吧。”

    说完,铁万刀便远离了他们,坐在了一把椅子。

    那些方士互相看了看,显出犹豫的样子。

    侯寄专见他们并没立即行动,便说:“我们开始吧。”

    其一个方士低声问侯寄专:“你之前为什么没直接告诉我们,进来时我们会被下咒?”

    侯寄专一愣。

    另一个方士也说道:“我们来做这种事,收报酬,自然会保密。其实如果对我们不放心,给我们下咒倒也不是不能做的事,只是,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们一声会给我们下咒?你也是做方士的,应该知道要提前告诉我们一声吧?”

    正如那两个方士所言,他们在迈进灰房子的那一刻已经被下咒了。

    这灰房子整个都是早被侯寄专施了法的,除了侯寄专本人外,会法术的人进去的那一刻全都自然会被下咒。他们被下的咒是,如果把灰房子里发生的事对没进过灰房子的人说了,他们便会在说出的一刻失去性命。

    一些方士进去后感觉灰房子里的气氛诡异,阴沉沉的让人不大舒服,除了灰房子里面本身容易令人感觉不适以外,方士们有这样的感觉其一个原因便是被下咒了。

    那些会法术的方士在被下咒之后便会有异样的感受,觉得不对劲时会暗暗使用一些方法试试是否出了什么问题。在试之后,那部分方士便知道自己在进入灰房子的时刻已经被下咒了。由于知道灰房子是被侯寄专施过法的,知道自己被下了咒的方士便清楚这相当于侯寄专给自己下咒了。

    得知自己一进入灰房子被下咒了的方士其实并非无法理解自己被下咒一事,毕竟进灰房子作法这种不方便让其他人知道的事要是随意被说出去可能会出大事,本身需要他们这些方士保密,他们最不满意的是在他们进灰房子之前根本没人告诉他们进入时会被下咒,而且下的咒还与他们的性命有关。他们有一种明显的被冒犯了的感觉。

    之前并没暗暗试是否出了什么问题的那部分方士在听了那两个方士的话后也纷纷暗暗试了起来,很快,其他方士也全都知道自己被下咒了。

    又有几个方士说出了自己的确在进入时已被下咒的事。

    侯寄专小声说道:“不是我不想提前告诉你们,是……”他想说“是族长不让我说的”,却又不敢说出来。

    “是什么啊?”此前问侯寄专之前为什么没直接告诉他们进入时会被下咒的那个方士这时问道。

    侯寄专眼睛朝族长那边看了一眼,头却没动,想通过这种方法让其他方士们明白是族长不让他提前跟方士们说的。当时铁万刀离侯寄专并不近,侯寄专只用眼睛看铁万刀那边并不会被铁万刀发现。

    那个方士道:“你的意思是,你想提前跟我们说一声,但是……”他也不敢说出“族长”两个字,说到这里时也在没转头的情况下用眼睛朝铁万刀那边看了一眼,然后说道:“不让你告诉我们?”

    “是的,是的!是这样!”侯寄专道,“同为方士,这点事我还是明白的啊,可是……既然……不让我告诉你们,我当然不敢说了。”

    “真的假的?”那个方士道。

    “谁知道是不是真的啊。”另一个方士说。

    一方士说:“这事还真是要让族长知道。”

    侯寄专问:“我说的是真的啊,你们不相信我吗?”

    “总不能凭你这么一说相信你吧!我们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已经被下咒了,而且还是跟命有关的,谁能受得了?”问过侯寄专之前为什么没直接告诉他们进来时会被下咒的那个方士又问道。

    侯寄专说:“我说的是真的,如果不是这样,我怎么敢把这种事往……”说到这里时,侯寄专再次在不转头的情况下朝铁万刀那边看了一眼,又继续说:“怎么敢把这种事往……往他身推啊!”

    “我们问问知道了。”其一个方士说。

    侯寄专目光流露出了明显的恐惧,说道:“不……不用这样啊。”

    侯寄专这种反应让部分方士更觉得他说的不一定是实话了。尽管他们也听说过有很多人都怕铁万刀,但当日他们还不曾见到铁万刀大发雷霆的样子。他们不知道不管侯寄专此刻对他们说的是不是实话,他都会异常恐惧,他们也不了解铁万刀曾用鞭子抽打他的事。

    另一个方士说道:“如果你没说谎,有什么可怕的?你到底在担心什么啊?是不是族长的意思一问便知。”

    侯寄专心无奈,此前他的确跟铁万刀提到了到时与其他方士一起在灰房子作法之前要告诉方士们进入灰房子时会被下咒的事。

    当时铁万刀说:“什么?提前告诉他们?你是怎么想的?”

    侯寄专害怕,战战兢兢地说道:“我……哦……因为……因为我是方士,这种事一般情况是应该提前告诉别人的。”

    铁万刀说道:“你长没长脑袋?这可是跟性命有关的咒啊!谁喜欢自己被人下那种跟性命有关的咒?提前告诉他们后,他们要是得知要被下咒不再愿意做这件事了呢?虽说我可以逼着他们做,但被逼着做和主动做效果能一样吗?”

    侯寄专对铁万刀说:“他们自己也是方士,如果被下了咒,有可能能试出来啊。”

    “你怎么知道他们会试?”铁万刀道,“你根本不提,他们怎么能想到要试?再说了,要是他们真有人试了,还试出来了,你承认是给他们下咒了不行了?下咒了是下咒了,不用否认。”

    侯寄专说:“他们进入……”他本想告诉铁万刀那些方士进入灰房子后可能会感觉不对劲,这个时候他们有可能主动试了。然而他刚说出“入”字,话被铁万刀打断了。

    “别再说这事了!这么点事还没完没了了!你不要主动告诉那些方士给他们下咒了行,别干那种蠢事,别找抽!照我说的做。说下一个问题吧。”铁万刀道。

    “可是……”侯寄专本来想继续跟铁万刀说,然而这话还没说完,铁万刀便用恶狠狠的眼神瞪向他,仿佛一口能把他吞掉。

    已经挨过鞭子的侯寄专便知道实在不能再跟铁万刀说这方面的事了,于是按照铁万刀的意思说起了下一个问题。

    其实因为这件事,侯寄专在那些方士进入灰房子前心里一直都不踏实,他暗暗担心有人感觉出不对劲后试出自己已被下咒,但也做不了什么。

    当听到那个方士问他“你之前为什么没直接告诉我们,进来时我们会被下咒?”时,侯寄专愣在那里,心跳立即加速了。接下来另一个人也说了这事,这令他在担惊受怕感到窘迫。后来,其他方士也说了出来,他作为方士很清楚下咒后才告诉别人会引起同为方士的人不满,他有些不知所措。

    在有方士说要去问族长后,侯寄专更慌了。他知道,铁万刀已经去那边坐着了,那是在等他们作法,如果等来的不是作法后的结果而是那些方士过去问他关于下咒的事,那铁万刀很可能会突然发火,这令侯寄专已经慌乱到严重影响他想事情的地步了。他希望这些方士可以不再追究他没在给他们下咒前告知他们的事,于是说道:“其实……其实事情都已经这样了,算你们知道是不是……”说到这里,侯寄专又一次在没转头的情况下向铁万刀那边看了一眼,继续说:“也没有意义啊!算你们知道是他不让我告诉你们的,又能把他怎样呢?”

    那些方士被人在不提前告知的情况下下了咒本来心怀不满,这时听侯寄专竟这样说话,火更大了。

    “你做了这种事,竟然还如此理直气壮!如果你把人杀了,别人找到你,你能跟人家说‘反正人都已经死了,找我也没意义’吗?”问过侯寄专之前为什么没直接告诉他们进来时会被下咒的那个方士这时说道,“你以为做错了事造成了后果没事了?不用承担任何责任?”

    侯寄专说道:“这倒不是。只是,你们去问的话……对你们也没好处啊。”

    另一个方士生气地说道:“你自己没提前让我们知情,你自己做错了事,现在还威胁起我们了?”

    “不是威胁。”心慌乱的侯寄专道,“我只是说实话。这种事,如果发生在你们任何一个人身,你们会怎么做呢?大家都是方士,设身处地地想想能理解了吧。你跟他说一会儿告诉别人要给别人下咒的事,他不让你说,你敢说吗?”

    一个方士道:“你不敢说,但你敢在别人不知情的情况下给人下跟性命有关的咒,是吧?”

    侯寄专还没说什么,只见铁万刀走了过来。

    “这是你们的作法方式吗?”铁万刀道,“站在这里行?”

    “族长,我们还没开始作法。”一个方士说。

    “都这么半天了,你们竟然还没开始?!”铁万刀道。他用冷冷的眼神瞪了侯寄专一眼,问:“你等什么呢?”

    侯寄专心惊肉跳,回答:“族……族长,我……我等着跟他们一起作……作法呢。”

    “等什么等?不能赶快作法?刚才不是都说清楚了吗?还有什么需要说的?”铁万刀道。

    侯寄专实在担心方士们立刻说出什么,希望铁万刀赶紧回到之前的地方坐着,便说:“不用……不用等。没什么需要说的了。我们这直……直接作法!”

    其他方士本来非常不满,但多数方士看到铁万刀那吓人的眼神后都不敢问他什么了。只有一个方士对铁万刀说:“族长,我们从一进这灰房子起被下了咒,然而在被下咒之前我们并不知道。我们觉得,侯方士他作为一个方士,理应在我们进来之前让我们知道进来时会被下咒这个情况。”

    侯寄专望向了那个方士,嘴唇微微动了一下,他担心那个方士说出什么对他不利的话,想在方士说话时插嘴却又不知该怎么说。他接着又望向了铁万刀,眼神满是恐惧。

    铁万刀问道:“因为这个,你们还没作法?”

    那个方士对铁万刀说道:“是啊。他自己作法失误导致这灰房子内部出了问题,我们到这里来不管怎么说也算是来帮他解决问题的,他却不让我们事先知情给我们下咒,还是跟性命有关的咒,他这作法也太过分了。”

    侯寄专没想到那个方士竟在此刻说出了灰房子内部出问题是他作法失误导致的。他之前也担心那些方士有人说什么对他不利的话,却没想到事情如此快发生了,而且那方士说的还是这种要命的话。他心咚咚地跳着,想为自己辩解,却找不到适合的话,只是道:“话不能随便说啊……”

    铁万刀用狠辣的眼神望向了侯寄专。

    侯寄专惊惧之不由自主地摇了摇头。

    “我当然没有乱说话。”那方士道。他看了一眼侯寄专后又望向了铁万刀。

    铁万刀问那个方士:“你刚才说灰房子内部出问题是侯寄专作法失误导致的?”

    “是啊,这很容易看出来。”那方士道。说完,他看向了其他方士,问那些人:“这灰房子内部出问题是侯方士作法失误导致的,这很容易看出来吧?”

    那些方士本来已经被铁万刀吓得不敢说什么了,听那个方士这么问,有几个方士只是点了点头,另外几个方士担心此刻不出声回答铁万刀的问题会令铁万刀不高兴,于是他们说了“是的”“对”“很容易看出来”这类的话。他们的意见完全一致。

    铁万刀问除侯寄专以外的那些方士:“你们回答我,是不是你们每个人都能看出来灰房子出错是侯寄专作法失误导致的?”

    所有方士都表示确实是这样。

    铁万刀道:“看来,这是显而易见的了?”

    那些方士有的点头,有的说“是”,有的边点头便表示的确如此。

    “使用法术不算高的人也能看出来吗?”铁万刀问第一个告诉他侯寄专作法失误导致这灰房子内部出了问题的方士。

    那方士回答:“正是如此。要想看出灰房子是怎么出问题的,根本不需要多高的水平。”

    铁万刀继续问:“那你觉得侯寄专水平如何啊?”

    “他水平非常高。”那方士道。

    “如果灰房子内部出问题是别人作法失误导致的,侯寄专这个水平的方士肯定能看出来吧?”铁万刀问。

    那方士连连点头,道:“他保证能看出来!”

    “以侯寄专的水平,他是一看能看出来,还是需要一段不短的时间专门为此作法才能看出来啊?”铁万刀问。

    “肯定是一看能看出来。”那方士道。

    铁万刀看向了其他方士,问:“你们说呢?”

    “是这样的。”

    “没错。”

    “他的确能一眼看出来。”

    “他一眼能看出来,不需要用不短的时间专门为此作法。”

    其他方士有一部分人对铁万刀说这样的话。这些人意见一致。

    铁万刀故意问那些方士:“要是侯寄专说他没看出来呢?”

    “那他说的一定不是事实。”

    “不会没看出来的。”

    “他水平那么高,肯定能立刻看出来。”

    “要是硬要说没看出来,是说谎了。”

    几个方士说道。

    他们感觉到接下来铁万刀的怒火大概会向侯寄专喷出,不至于向他们这些方士喷出,所以多少都之前多了些说话的胆量。

    铁万刀对第一个告诉他侯寄专作法失误导致这灰房子内部出了问题的方士说道:“假如灰房子内部出问题是别人作法失误导致的,侯寄专这个水平的方士肯定能看出来。这灰房子内部出问题是他自己作法失误导致的,如果他不记得是他自己作法失误导致的了,他这个水平的方士能否看出来啊?”铁万刀说这些话时的语气很容易让人听出他是故意这么问的,说完,他先是用阴狠的目光瞟了侯寄专一眼,然后又看向了他问的那个方士,等着方士回答。

    在铁万刀瞟侯寄专那眼的时候,本来已充满恐惧的侯寄专觉得铁万刀那阴狠的眼神甩出了无数个由“恐惧”编织成的黑乎乎的袋子,在他本已受了惊吓的心套了一层有一层,仿佛能把极度的恐惧永远地跟他的心绑在一起一般。这一刻侯寄专已被吓得站在原地连动都不敢动了。

    那方士对铁万刀说:“像他这种自己作法失误导致灰房子内部出现问题的情况,他不应该不记得啊。他在作法失误时是很明确地知道自己作法失误了的,如此重要的事情,他应该忘不了啊。”

    铁万刀道:“你是说,他在作法失误时肯定是知道的?”

    那方士说:“是的,他当时肯定知道。算是水平没他那么高的人作法失误导致灰房子出现问题也是一定会知道的。”

    铁万刀又问其他那些方士:“是他说的这样吗?侯寄专在作法失误导致灰房子出问题的时候肯定是清楚灰房子出问题是他导致的吗?”

    一些方士点头。

    “是的。”

    “肯定清楚。”

    “他能明确知道。”

    “绝对的。”

    一些方士对铁万刀说。

    侯寄专吓得呆立在那里,仿佛被什么绑住了一般。内心的恐惧令他好像连嘴都张不开了。

    铁万刀接着对第一个告诉他侯寄专作法失误导致灰房子内部出了问题的方士说道:“大家都说侯寄专当时肯定清楚,但是,如果他真的因为某种原因,如突然失忆啊之类的,他是不记得当时是他作法失误导致灰房子内部出问题的事了,那么,在他知道灰房子内部出问题了以后,他这个水平的方士能否看出灰房子内部出问题是他自己作法失误导致的啊?”铁万刀问的时候,说话的语气又是很容易让人听出他是故意这么问的。

    那方士道:“他肯定能看出来。”

    铁万刀又问了其他方士。

    “这种情况,侯方士能看出来。”

    “是啊,我们刚才跟侯方士一起作法,都已经大致了解他的水平了,他绝对能看出来的。”

    “他我水平高,连我这种水平的方士都能看出来,他更容易看出来了。”

    “他肯定直接一看能看出来,甚至都不需要用到什么东西。”

    “无论是别人还是他自己作法失误导致灰房子出了问题,他都很容易看出来。”

    一些方士这样回答了铁万刀的问题,这些人都表示侯寄专能看出来。

    铁万刀怒视侯寄专,道:“你觉得你水平如何啊?”

    侯寄专吓得依旧愣在那里,双手发抖。

    “说!我问你话呢!”铁万刀道。

    侯寄专甚是慌乱,口不择言:“我……水平有限。”

    铁万刀用手的鞭子抽了一下地面,道:“水平有限?你真敢说啊!我一个族长做这么重要的事,找了你这么个‘水平有限’的方士做,我这个族长真是眼光好啊,办事会选人啊,选了个‘水平有限’的方士干这么大事!你当着人说你‘水平有限’,我这个族长还真是有面子啊!”

    “不……”侯寄专往后退了一步,还没说完整,话被铁万刀打断了。

    “到现在了,你是不是还想耍我啊?!好一个‘水平有限’啊!什么水平啊?想说你的水平不足以使你看出灰房子出问题的原因是不是?之前我让你告诉我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说你也不知道,还说要是知道的话,你一定会立刻告诉我的,说得可真好听啊!我让你通过作法试试怎么突然这样了,你试啊试的,试了那么半天,还使了你作法用的东西啊,我站在那边干等着,结果呢,结果你告诉我没试出来!你还真是‘水平有限’啊,这么试都试不出来啊!”铁万刀怒视着侯寄专说。他说的时候朝侯寄专移动了一步。

    “不……不是……”侯寄专又往后退了一步。

    铁万刀又朝侯寄专走了一步,再次用鞭子抽了一下地面。

    他打断了侯寄专的话,道:“‘不是’?不是什么啊?不是‘水平有限’?嗯,确实啊,你也确实不是‘水平有限’,你这耍我的水平高得不得了啊!之前我跟你说,试不出来那你好好想想,想想有没有发生什么你意想不到的事。我话都说到这程度了,你都没告诉我你之前作法失误的事啊!不告诉我作法失误的事已经够可恶了,你竟然还跟我说除了有人碰到无形帘以外没什么意想不到的事!误导我是吧?引我误认为是少族长碰了无形帘导致灰房子内部出了问题是吧?我问你是不是觉得是次有人碰了无形帘影响了,你又先是点头再摇头。这样,我认为是少族长碰了无形帘导致灰房子内部出了问题,成了我自己想的了,跟你没关系了是吧?之前误导我的事可以当成没发生了是吧?你这耍人的水平实在不得了啊!”

    “不是耍族长,当时我想解释,但族长让我闭嘴……”侯寄专想起当时的情景,觉得自己虽然对铁万刀并不坦诚,但那也是无奈之举。

    “闭嘴!你现在也给我闭嘴!我不让你说话你不能说!”铁万刀又用鞭子抽了一下地面。

    侯寄专往后退了两步。

    铁万刀立即逼近他,道:“幸亏我当时让你闭嘴了,不然还不知道你会说出多少话耍我!你自己做错了事,敢赖在少族长头,你这胆量也不一般啊!你现在发什么抖啊,你不是胆子大着呢吗?耍我的时候你是不是心里得意极了?”

    侯寄专摇了摇头,他想解释,但铁万刀又说了让他闭嘴,他想起之前在铁万刀说了闭嘴后自己又说话挨了鞭子,这时他又不敢说话了。

    “你真是耍谁都耍得很有技巧啊!这些方士跟你一起作法解决你作法失误造成的问题,也算是帮你的了,你呢,你对他们做了什么啊?也不提前告诉人家一声啊,人家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你下咒了,你一个人耍了他们那么多人也真是有本事啊!”铁万刀道。

    铁万刀当然很清楚当时侯寄专想提前告诉那些方士他们进入灰房子时会被下咒的事,是他自己让侯寄专不要告诉那些方士的。此刻,铁万刀正对侯寄专发怒,他又觉得如果那些方士认为是自己这个族长让侯寄专不要提前告诉那些方士他们会被下咒的事,那他这个族长会显得很没面子,于是,他正好借着对侯寄专发火的机会把这件事完全推到侯寄专身,让那些方士认为他这个族长很会办事,只是侯寄专耍了他们。铁万刀知道自己刚说完让侯寄专闭嘴,侯寄专会因为害怕根本不敢说话,他便觉得这是个机会,此时自己把事情推在侯寄专身,侯寄专也没法说话解释。

    第一个跟铁万刀说侯寄专作法失误导致灰房子内部出了问题的方士这时立即对铁万刀说道:“族长,刚才我们这些方士问侯方士之前为什么没提前告诉我们会被下咒,侯方士竟然说不是他不想提前告诉我们,然后眼睛还看向族长,向我们暗示是族长不让他告诉我们的,所以他不敢说。”

    铁万刀听了,立即转头看向第一个告诉他侯寄专作法失误导致灰房子内部出了问题的方士,故意表现出一副又吃惊又愤怒的样子,说道:“他这么耍你们,你们信了?”

    第一个跟铁万刀说侯寄专作法失误导致灰房子内部出了问题的方士摇了摇头,道:“侯方士那么一说,我们当然不会这么信了。他竟然跟我们说他说的是真的,还跟我们说,如果不是这样,他怎么敢把这种事往族长身推……”

    铁万刀问那个方士:“他耍人还耍瘾了!在他跟你们这样说之后,你们信了吗?”

    那方士说:“反正我当时没信。我觉得这种事要问族长才行。”

    原本被恐惧包围着的侯寄专没想到铁万刀会如此冤枉他,也没想到接下来那个方士不仅信了铁万刀冤枉他的话,还把他自己之前表示若不是族长不让他说他也不敢把这种事往族长身推当成他为了让那些方士相信而故意使的手段。侯寄专立即有一种强烈的被人陷害的冤屈感,这种感觉竟在一瞬间冲破了已经包围了他的恐惧,使他怒火烧。

    侯寄专并非不再恐惧,而是那种被人冤枉的怒气此刻已恐惧更盛。

    他的手依然在发抖,只是此时已非主要因为恐惧,而是主要因为生气了。

    尽管生气,但他也还是不敢立即说什么,毕竟铁万刀已让他闭嘴,他知道如果说了,他便会更危险。他这时心虽然依旧有些乱,但跟之前起来已经镇定了不少,他打算先等一下,等铁万刀允许他说话的那一刻到来后再说话,如果铁万刀一直不允许他说话要对他下手或做其他对他不利之事,那他也许会立即解释。

    铁万刀又问了其他方士事实是否如第一个跟铁万刀说侯寄专作法失误导致灰房子内部出了问题的方士所言的那样。其他方士均表示正是如此。

    铁万刀对那些方士说:“要想这灰房子无事,是否必须尽快作法?”

    那些方士纷纷表示是这样的。

    铁万刀问他们如果不立即作法会产生怎样的后果。

    那些方士把后果跟铁万刀说了。

    从一开始给灰房子作法的是侯寄专,那些方士对灰房子的了解不如侯寄专多。他们把了解到的都跟铁万刀说了,说的虽然并不如侯寄专曾经跟铁万刀说的那样多,但他们说出来的与侯寄专之前告诉铁万刀的话涉及那部分的内容是一致的。

    铁万刀虽然在气头,但想:目前最重要的是解决灰房子的问题,如果到时候灰房子爆炸那什么都来不及了。我知道途不能换给灰房子作法的人,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这个侯寄专,等他给我把事做好了,以后我用不着他的时候想怎么处置他怎么处置他,还真无需急于一时。虽然面子重要,但我暂时忍一忍,等我利用这些人形工具把蓝甲部族灭掉,我太有面子了!

    于是铁万刀说道:“我也被侯寄专耍了,但我还是要顾全大局,暂时放下我的愤怒,让他作法解决灰房子的问题。侯寄专在你们不知情的情况下给你们下了咒,是他不对,但一会儿你们能否看在我这个族长的面子,先跟他一起作法把灰房子的问题解决了?至于你们之间的恩怨,以后再说其实也不迟。”

    听族长都这么说了,那些方士自然也不好再推。

    “族长,我明白,现在解决灰房子的问题是最重要的。”第一个跟铁万刀说侯寄专作法失误导致灰房子内部出了问题的方士说道。

    “族长已经说到这份儿了,我们必须配合啊。”另一方士说道。

    “别因为我们和侯方士之间的矛盾耽误族长大事才好啊。”

    “族长都能暂时放下,我们也要这样了。”

    “我们先暂时不理跟侯方士之间的恩怨了,作法重要。”

    “是啊,我们先跟侯方士一起作法吧。”

    “嗯,这事先放一放。”

    “现在作法吧。”

    那些方士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

    铁万刀问道:“你们有没有哪个人不同意立刻跟侯寄专一起作法解决灰房子的问题啊?如果有,现在站出来。”

    那些方士无一人站出来。

    铁万刀说道:“既然如此,那我跟侯寄专说完去那边坐着等你们作法了啊。”

    铁万刀跟那些方士说这话后便看向侯寄专,道:“他们已经同意立即作法了。虽然你欺骗了我,让我没面子,令我生气,但是我为了大局可以暂时放下那些,先不惩罚你,让你先作法。你一会儿会老老实实地作法吧?”

    侯寄专觉得先让自己安全要紧,也知道此刻铁万刀和那些方士都对自己不满,情况对自己非常不利,除了先作法以外自己并没有其他更合适的选择,于是点了点头。

    铁万刀又对侯寄专说道:“一会儿我去那边坐着等你们作法,你可以说话了,但你记住不要再乱说话,不要再欺骗别人,知道不知道?”

    侯寄专依然没敢说话,又点了点头。

    “你们所有人,都不要让情绪问题影响作法。该怎么做怎么做,我要的是没问题的结果。”铁万刀道,“开始吧!”说完,他便向之前坐的那把椅子走去了。

    侯寄专看铁万刀走远了,之前的恐惧暂时消散了,怒气也被自己硬生生埋了下去,此刻他的手也不再抖了,然而,望着面前这些对他不满的方士,侯寄专的心绪依然并不安宁。

    他终于可以跟那些方士说话了,他希望他们知道是他们误会了他,他希望那些方士了解真的是族长不让他提前告诉他们会被下咒的。然而他明白这时候算他真的跟那些方士说出了真相,他们也不会相信。

    侯寄专此时想得没错,的确,算他解释,那些方士也不信。

    那些方士从一开始认为是侯寄专自己不肯提前说出他们会被下咒的,这样的想法是最先进入那些方士的脑海的。侯寄专后来才暗示他们,他不说出他们会被下咒是族长的意思。这时候那些方士已经没那么容易改变之前的印象了。后来,铁万刀又说侯寄专耍了他,那些方士便更不容易相信侯寄专的话了。

    此刻,如果侯寄专刚能张口说话立即跟那些方士解释,不仅无法让他们相信他,还会使自己陷入更大危险。如果哪个方士突然跟铁万刀说侯寄专依然把那件事推到铁万刀身,接下来侯寄专一定不会有好果子吃了。

    侯寄专这时候虽然算不头脑多清晰,但他还是在想跟方士们解释的时候控制住了自己,并没跟他们提之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