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责罚你们啊?”铁红焰问。
“哦……我们刚才在野地里看少族长不舒服,便想赶紧把少族长抬回傲乾殿中,这样少族长便能好好休息,但我们又担心把少族长抬回去时,少族长进入傲乾殿时门口的人看到少族长不舒服,到时候让族长知道后,族长觉得是我们造成的。所以……”在后面抬轿子的人说道。
“你们停下来是想了解一下我现在的状态如何?”铁红焰道。
“这个……是,还望少族长见谅啊!”在后面抬轿子的人说。
“我能理解你们。你们是不是想,如果到了这里我身体仍然不舒服,你们就在这里做做准备,考虑一下一会儿到傲乾殿门口时怎么跟傲乾殿的人说?”铁红焰问。
“的确有这样的想法。”在后面抬轿子的人说。
“现在你们可以放心了。”铁红焰道,“我现在感觉很好,短时间内应该不至于再次不舒服,我一会儿会以比较好的状态进入傲乾殿的。”
“谢少族长!”在后面抬轿子的人道,“我们现在就继续走。”
抬轿子的两个人才又将轿子抬了起来,一直将铁红焰抬到了傲乾殿门口。
到那里时,武寻胜将铁红焰从轿子中扶了出来。
那两个抬轿子的人便把轿子抬到别处去了,之后会去向铁万刀交差。
暗中保护铁红焰和武寻胜的人也去向铁万刀交差了。
进殿时,铁红焰尽量表现得很精神。
武寻胜扶她扶得很紧,一直把她扶到了恒联居的会宾厅中。
在武寻胜跟会宾厅中的一个人说了些话后,那个人把铁红焰扶到了内居之中。
武寻胜在会宾厅中跟会宾厅中的人说了些话后,坐了一会儿,便觉得有些困了,但他还是想去内居中看看铁红焰怎么样了。
过了一会儿,把铁红焰扶进内居的那个人拿着铁红焰换下的衣服出来了,示意武寻胜铁红焰又不大舒服了。
武寻胜让那人留在会宾厅中,自己立即进了内居,把门关好了。
之前就换好了衣服的铁红焰此刻躺在床上闭着双眼,那个将她扶进内居的人已给她盖好了杯子。
武寻胜这时已感到非常困倦,刚要在铁红焰床边的椅子上坐下,便看到椅子有几个纸包。
他知道那是铁红焰之前在野地中烧纸后将灰包起来装入衣袋的,想问她些话,但看她闭着眼睛休息没立即问。
他拿起那几个纸包,坐在了椅子上,静静地看着她。
铁红焰觉得比之前感觉好点了,缓缓睁开了眼睛,看到床边一脸关心她的武寻胜,便指了指他个室的门。
武寻胜问:“你是要让我回个室休息吗?”
铁红焰微微点了一下头。
“我先看看你怎么样了,到时候会回去休息的。”武寻胜道,“这几个纸包,我一会儿带出去处理掉吧?”
铁红焰又微微点头。
武寻胜便把几个纸包都放入了自己的衣袋里。
他问:“你现在觉得你如此难受,跟那桃红色的光有没有关系啊?”
武寻胜之前在野地里问过铁红焰问题后,已经感觉她几次难受应该跟那桃红色的光没什么关系了,但是她回来后就又不舒服了,他便又想起了那桃红色的光。
铁红焰从被子里伸出手,轻轻摆了摆手。
“你觉得你跟去暮夕阁之前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武寻胜又问。
铁红焰再次摆了摆手。
武寻胜问:“是不是在野地里待的时间较长,所以很累啊?”
铁红焰觉得有这个可能,但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只是轻轻微笑了一下。
武寻胜把她的手放回了被子里,又把她的被子盖严,说道:“也许睡上一觉后会好很多。”
铁红焰又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她比之前感觉舒服了点,便看向了武寻胜个室的方向。
武寻胜发现她盯着那边,便问:“你是想让我尽快会个室休息吗?”
铁红焰点头。
武寻胜道:“可是……”
铁红焰又看了一眼武寻胜的个室,然后看向了武寻胜,微微皱眉。她担心他一直没休息会引起什么严重后果,心中有些着急。
就在这时,内居和会宾厅之间的门响了。
铁红焰眨眼示意武寻胜有人敲门。
武寻胜打开门后,发现是铁万刀,叫了声“族长”。
铁万刀进入内居后将门关好了,快速走向了铁红焰。
铁红焰叫了声“爹”后,铁万刀便对她说让她把远霜明心石给他。
铁红焰当时还是有点不舒服,动起来会更难受,但想起了那两个抬轿子的人担心被铁万刀惩罚的样子,她便觉得还是别让铁万刀看出她这时候不舒服比较好,于是动作很利索地把远霜明心石从颈上拿了下来,交到了铁万刀手中。
这时她的确觉得更难受了,但也没表现出什么。
她本来想问铁万刀什么话,也没问,就静静地躺着。
铁万刀问她:“散因过程中,你没觉得有什么跟平时不一样的感觉吧?”
“没有。”铁红焰道。
“有没有身体特别不舒服的时候?”铁万刀问。
铁红焰说道:“这个有,但以前也有过,都是正常的。”
铁万刀问:“你在野地里,头晕严重的时候跟平时头晕严重时感觉差不多吗?”
“差不多。”铁红焰回答。
“一点都没出现过以前没出现的感觉?”铁万刀问道。
铁红焰说:“我觉得没出现。”
这时她感觉身体比之前又舒服些了,想起自己已经回答了铁万刀几个问题,便打算把之前要问的问题问出来了。
铁红焰道:“爹让我把远霜明心石拿下来交给你,是要做什么用啊?”她觉得说不定铁万刀是想弄清楚这远霜明心石为什么会发出桃红色的光。
铁万刀说道:“让方士拿到暮夕阁顶层再试一试,看看能不能再发出桃红色的光。还要弄清楚发出桃红色光的原因。”
铁红焰说:“原来如此。”
它在暮夕阁的顶层发光的时候,你感觉到身体有什么特殊变化吗?”铁万刀又问。
铁红焰说:“这次它发光,方士也觉得不可思议吧?”
“远霜明心石在暮夕阁的顶层开始发光的那一刻,你有没有感觉到身体有什么特殊变化啊?”铁万刀又问。
“特殊变化?”铁红焰回忆了一下道,“没感觉啊。”
“你到了暮夕阁一层,那桃红色的光消失的时候呢?”铁万刀继续问道。
“消失的时候……我也还是没觉得身体有什么特殊变化。”铁红焰答道,“怎么,爹觉得这远霜明心石发光会对我不好吗?”
铁万刀说:“我很想知道它是因为什么发出桃红色光的,跟你身体情况有没有关系。”
铁红焰问:“那天在暮夕阁,我和他离开后,后来爹一定又跟方士说了跟那桃红色光有关的事吧?”
“是啊。”铁万刀道,“但是说了一会儿,我们也没弄清想弄清的情况。”
事情正如铁万刀所言的那样。
那天铁红焰离开后,铁今绝也出了暮夕阁,铁万刀便跟厉凭闰在暮夕阁里继续说些事,自然说了跟桃红色光有关的情况。
铁万刀道:“你快上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
厉凭闰说:“是。”
于是他便上了暮夕阁。
厉凭闰上去后,铁今绝一个人留在暮夕阁一层时心中不踏实,不完全是因为那桃红色的光,还因为这个时候一人身处暮夕阁的他本身就容易感到不安。他本来考虑要不要像白天那样走到离门近一些的地方,但想得到此刻外面可能会更令他感到不安,起码厉凭闰在暮夕阁中点了些蜡烛,里面倒是灯火通明。于是他便站在原地思考这件事。
过了一会儿,厉凭闰下来了,看到他仍站在原来的地方,似乎一点都没移动动过。
他有一种铁万刀一直在那里专心等待他给说出原因的感觉,觉得此事不大好办。
铁万刀刚意见厉凭闰一下来,就立即问:“有没有异常?”
厉凭闰道:“没发现任何异常。”
铁万刀说:“那你有没有在上面找到使远霜明心石发出桃红色光的因素啊?”
厉凭闰摇了摇头,道:“没有。”
“你刚才在暮夕阁顶层有没有觉得身体不舒服?”铁万刀继续问。
厉凭闰摇了摇头,道:“没有啊,一点都没有。”
铁万刀又说:“我总觉得这事情太不正常了。”
厉凭闰道:“应该……应该不会有问题的。只是我暂时还不清楚具体原因。毕竟我之前确定了这样做事情是安全的。”
铁万刀说道:“你刚才直接上暮夕阁顶层,没觉得身体不舒服,但如果你带着远霜明心石上去呢?”
厉凭闰说:“不带着它上去不会不舒服,带着它上去也一定不会有什么不舒服的。我曾经给远霜明心石作法,非常了解它肯定不会起到伤人的作用,它只会保护人啊。”
铁万刀道:“可是暮夕阁顶层跟巩魂瑜有关,她之前上去了,又跟别人一起把颀烁瑾移入了进去,这个过程会不会出现其他什么事啊?”
厉凭闰说:“那远霜明心石在暮夕阁顶层发出桃红色的光,肯定是有原因的,但如我之前也跟您说过的那样,不管远霜明心石发出什么颜色的光,都肯定不会伤害它的主人。”
虽然在铁红焰和武寻胜一起离开暮夕阁之前厉凭闰作法后已经说过桃红色的光没有影响到铁红焰,但他看得出铁万刀总是不放心,他便强调不管远霜明心石发出什么颜色的光,都一定不会对它的主人有害。
“它本身不会伤害它的主人,但是它会不会与空中其他什么东西结合,对它的主人不利?”铁万刀又说。
“不会的,肯定不会的!”厉凭闰说道,“请族长绝对放心!”
“你都不知道远霜明心石到底为什么会发光,怎么那么肯定?”铁万刀问。
厉凭闰说道:“因为我曾给远霜明心石作法,足够了解,无论它发不发光,无论它遇到什么情况,它都一定不会给主人带来伤害。如果连这点都不敢保证的话,我根本不会随便通过作法给它加功能!不管是为谁做这种事,我都会小心。再说这东西是给少族长做的,我要是连这点都保证不了,万一出了什么差错,族长能饶了我吗?我还想活命啊!我本来就知道少族长之前出现那种情况并不是因为在暮夕阁里被什么影响了,我也作法了,进一步确定了是这样。当时族长也问了少族长觉得这次跟以前头晕厉害的时候感觉有没有什么区别,少族长自己也说了没什么区别。”
厉凭闰想:之前少族长都那么说了,族长要是还是不相信我说的怎么办?说不定族长回去后还会问少族长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感觉,其实问问倒也好,比起我的话,族长应该更容易相信少族长的话吧?然而族长有没有可能认为少族长感觉到的只是表面的?或者认为少族长只是短时间内没感觉出异样?如果真如此,这事情大概要等时间来证明了吧!
“你刚才上去的时候没拿远霜明心石,你没感觉到什么倒也可以理解。”铁万刀道,“到时候我让你带着远霜明心石上暮夕阁顶层,你敢吗?”
“敢啊!”厉凭闰道,“带着远霜明心石上暮夕阁顶层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这可是你说的,那我明天就从红焰那里把远霜明心石拿来,我要看你带着它上暮夕阁顶层,甚至可能会让人盯着你上去!”铁万刀说道。
“好。”厉凭闰道。
“你真的不担心?”铁万刀问。
“不担心。”厉凭闰说。
“因为你会法术,是不是?”铁万刀道,“是不是到时候万一出了什么问题,你也可以用法术化解?”
厉凭闰说:“族长,真的用不着化解的,到时候我上去后不用法术。”
铁万刀道:“其实我也不容易真正了解你有没有用法术。你若只是默念咒语,别人怎么会知道?但你这人给我的印象一向是诚实的,我倒是能相信你。”
其实铁万刀并不是觉得完全没办法知道到时候厉凭闰拿着远霜明心石上暮夕阁顶层时有没有使用法术,他觉得如果找个别的方士跟厉凭闰一起上去,如果那个方士恰好是有办法了解厉凭闰有没有使用法术的,又会诚实地告诉铁万刀的话,那铁万刀还是有可能了解的。然而铁万刀目前实在不想让更多人了解这件事,尤其是其他方士。他觉得让另一个方士上暮夕阁顶层还是有危险的,万一那个方士默默地在上面使用了什么法术,搞出大事来就得不偿失了。他很清楚,毕竟不是每个方士都像厉凭闰这样能令他觉得诚实,要是找来的方士正好是根本看不出来厉凭闰带着远霜明心石在顶层有没有作法的,那简直就是不仅达不到他想要的效果,还有可能带来危险了。他想,这事就算以后需要让别的方士知道,那也是以后的事了,现在还真不能随便做什么。
厉凭闰说道:“多谢族长相信我。”
铁万刀又想到个问题,说:“我刚想起来,你在给远霜明心石作法之前,就已经将它的主人设成少族长了。”
“是啊。”厉凭闰回答,“我当时是在族长的要求下这么做的。”
“其实就算你拿着远霜明心石上暮夕阁顶层后它并没对你产生什么影响,也不能证明它对少族长没影响。”铁万刀道,“你又不是远霜明心石的主人。我问你,到时候你能不能临时把远霜明心石的主人设成你自己?”
“回族长,我做不到啊!在作法之前把远霜明心石的主人设成了谁,它的主人就一直是谁了。只要它的主人还活着,就改不了了,没有临时设的这种说法啊。”厉凭闰回答,“另外,我记得……”
“记得什么?”铁万刀道,“快说!”
厉凭闰说道:“我记得您当时让我给远霜明心石作法之前跟我说过,要把它的主人设成少族长,还要保证它不能被别人改。”
“是啊,我是说过。你想想啊,要是它发生作用之前,有方士用什么特殊方法改了它的主人,那它还能对少族长起作用吗?”铁万刀道。他之所以清楚让方士给一个东西设主人的相关情况,跟以前他了解方士给清醒罐设主人的事有关,那时他从方士那里得知了不少这方面的信息,虽然他听说的那些并不是在所有情况下都通用的,但他也算对这种事有了一定认识。
说完那话,铁万刀觉得自己好像不占理似的。要不是厉凭闰提醒,之前他的确没想起来他曾经跟厉凭闰说过要把它的主人设成少族长,还要保证它不能被别人改这样的话,他才问厉凭闰到时候他能不能临时把主人设成厉凭闰自己。在厉凭闰提醒后,他想起自己的确曾经说过保证它不能被别人改的话,他在一瞬间觉得自己有点没面子,好像自己记性不好一样,他肯定不能让自己继续感觉丢面子,于是想找理由给自己“解围”。
他很快就想出了“解围”方法,立即说道:“可是当时我说对的是保证它不能被‘别人’改,你又不是‘别人’,你是给它设定的人啊!难道你都改不了?”
其实铁万刀当时虽然跟厉凭闰说的是要把它的主人设成少族长,还要保证它不能被“别人”改,但他的意思就是要保证远霜明心石的主人在铁红焰活着的时候不能被除了铁红焰本人以外的任何人改。此前他详细地问过厉凭闰关于给远霜明心石设主人的事,非常清楚按厉凭闰那种设法,只要方士设的主人还活着,除主人以外的任何人都无法改远霜明心石的主人,包括当初为它设主人的方士自己。如果主人自己想要改远霜明心石的主人,也要找方士作法辅助才行,只要主人自己没有要改的意思,所有方士都改不了。此刻铁万刀为了自己的面子,假装当时忽略了设主人的方士自己能否在远霜明心石的主人在世期间改它的主人这点,只抓住自己当时跟方士说的“别人”这个词,来跟厉凭闰说此事。
厉凭闰说道:“族长,我也改不了的。”
铁万刀听厉凭闰这么说,觉得自己之前的面子好像找回来了,说道:“没有临时的说法……这倒是个问题,要是少族长让你辅助她改,这远霜明心石以后的主人就成你了,是吧?”
厉凭闰道:“是啊,没有临时的,这改不得的……改不得的……”
铁万刀心想:既然如此,那到时候让他拿着远霜明心石上暮夕阁顶层意义还大吗?他又不是远霜明心石的主人,他拿着远霜明心石在暮夕阁上的反应跟红焰当时戴着它的反应会一样吗?然而我刚才已经把话说出来了,要是收回去,我面子往哪里放?如果我还坚持的话,还是找个理由更有面子吧?
他快速想了一下,立即就觉得让厉凭闰那么做也许依然很有意义了。
铁万刀想:虽然他不是远霜明心石的主人,但是他是方士啊,能了解不会法术的人了解不到的情况。我刚才让他上暮夕阁去看看时,他没拿远霜明心石,如果远霜明心石直接能与暮夕阁顶端的一些因素作用产生什么结果呢?下次就让厉凭闰拿着远霜明心石上暮夕阁顶层去看看情况,如果他到时候能有什么新发现更好,要是没什么新发现,也不至于有害。
于是铁万刀说道:“虽然你不是远霜明心石的主人,但作为方士,而且还是设远霜明心石主人的方士。你拿着远霜明心石上暮夕阁顶层后,万一能发现什么呢!不管怎样,到时候我把远霜明心石拿来,你一定要拿着它到暮夕阁顶层一趟。”
“是,族长。”厉凭闰道。
“明天吧,明天天黑后,少族长散因结束,我去找她把远霜明心石拿来。到时候我们一起再来这里一趟,你就拿着远霜明心石上暮夕阁顶层看看,至于来的具体时间……”
铁万刀说到此处,因为想起不知道远霜明心石能发出桃红色的光是否跟时辰有关,便继续问道:“你说,如果当时不是子时,那东西会不会就不发光了?”
厉凭闰道:“我也不确定。”
“又是不确定,你这也不确定,那也不确定。”铁万刀皱眉说。
厉凭闰说:“我跟族长说的是实话。”
铁万刀道:“你的嘴刚一动时我就猜出你大概接下来就会说这类话了。”
“族长厉害。”厉凭闰说。
铁万刀想了一下,道:“既然如此,那就后天子时吧,明天亥时你到霸空殿找我,我们一同过来。”
“是,族长。”厉凭闰说。
铁万刀问道:“你刚才说,当年在暮夕阁自杀者自杀前的负面情绪在自杀者离世的一刹那没转化成负面能量,还说如果暮夕阁中有当年自杀者在离世的一刹那转化成的负面能量,那么少族长的远霜明心石就不会发光。既然如此,那这巩魂符是不是根本就不是必须设的?”
厉凭闰道:“现在看来,的确是这样的。但是我估计当年设的时候应该没人知道不需要设。毕竟要想方士通过作法测暮夕阁一带有没有自杀者的负面情绪在自尽者离世的一刹那转化成的其他东西,必须在起码三个月之后进行作法。我看,当时的人应该担心出其他事情,根本没至少等上三个月之后找人测了再决定,而是很快就决定先把巩魂符设上,防止出其他事情了。”
厉凭闰所言正符合当时的实际情况。
这巩魂符是当年铁万刀的父亲下令让方士设的。
因为铁今绝的母亲自尽一事使铁万刀的父亲大为恼火,他认为铁今绝的母亲活着的时候已经给他带来了不快,那么在她死后绝对不能再让她带来什么不利。
那个时候,铁万刀的父亲找来方士后得知方士全都无法通过作法看出暮夕阁一带有没有自杀者负面情绪转化成的负面能量,又得知方士可以等至少三个月后通过作法测出一个地方有没有自杀者的负面情绪在自杀者离世的一刹那转化成的其他东西并以此来了解暮夕阁一带有没有自杀者负面情绪转化成的负面能量,他便决定不等了,直接让方士在暮夕阁一带设下巩魂符,以保证不出其他事情。
铁万刀的父亲当年让方士在暮夕阁一带做的一些事在多年后被厉凭闰猜中了。铁万刀在听了厉凭闰的那些说法后,也感觉情况应该就是他说的那样。
铁万刀对厉凭闰说道:“既然如此,也就是说实际上这巩魂符并没起到防止铁仓廷里出现坏事的作用了?”
厉凭闰道:“可以这么说。”
“那么当年设下巩魂符这事,如今看来,意义仅在于让人心中踏实了?”铁万刀说。
“正是。”厉凭闰回答。
铁万刀说:“昨天你说后面的情况要等移入颀烁瑾这件事做完后才能确定,你刚才都赞同我说的设下巩魂符这事如今看来意义仅在于让人心中踏实了,那在这种情况下……”
铁万刀本想立即说出后面的话,但心中的不安感忽然增强。虽然已知道暮夕阁一带有自杀者的负面情绪在自尽者离世的一刹那转化成的其他东西,通过这个也可得知暮夕阁一带没有自杀者的负面情绪在自尽者离世的一刹那转化成的负面能量了,但铁万刀想到了那桃红色的亮光,不止仍觉得不踏实,他突然有点担心自己在暮夕阁这样的场合说出后面的话会引起什么不可预知的事。
然而这种感觉很快就过去了,他认为该问的还是要问清楚,否则无法决定下一步怎么做,于是他继续问厉凭闰:“那……你是不是已经可以确定如果现在把当年设下的巩魂符撤掉,暮夕阁顶层就再也不会响起歌声了?”
“是这样的。”厉凭闰道。
“巩魂符被撤掉后对巩魂瑜会有直接影响吗?”铁万刀问。
“这……倒也不算‘影响’巩魂瑜。”厉凭闰道,“我刚才理解的撤掉巩魂符,实际上就是把跟它有关的一切都撤掉了,就是……到时候巩魂瑜也不在暮夕阁顶端了。以前我所知道的撤掉巩魂符的,全都是把当时跟巩魂符有关的一切都撤掉的。因为如果仅仅撤掉巩魂符,却不把巩魂瑜拿走,会不大吉利。”
“怎么不大吉利?”铁万刀问道。
“把巩魂瑜嵌入暮夕阁顶端是为设巩魂符而做的事,要是巩魂符都撤了,那东西还嵌在原来的位置,它里面记录的跟自杀者声音差不过的人的声音还在,它的状态就是‘开着’的,就会像‘等待’着方士再设巩魂符一样,七日之后,如果仍没方士设巩魂符,巩魂瑜便会开始转而散发不大好的信息了,当然这种信息倒不至于对人的影响太大,但始终是不大吉利的。”厉凭闰说道,“在这样的情况下,虽然巩魂符已经被撤下来,那方士也依然是无法通过作法把巩魂瑜中记录的那种声音完全消掉的。”
“怎么,这种情况下,方士依然无法对嵌在暮夕阁顶端的巩魂瑜进行作法吗?”铁万刀问道。
“是啊,族长。”厉凭闰道,“如果方士在已经撤下巩魂符的情况下,对仍旧嵌在暮夕阁顶端的巩魂瑜使用其他法术也是有危险的。这时方士只有对它使用一种法术是肯定安全的,那就是将巩魂瑜撤下来的法术。等巩魂瑜被方士撤下来后,方士便可以对它使用其他法术了。”
“在方士将巩魂瑜从暮夕阁顶端撤下来之前,它记录的声音并没被完全消掉,那它也不会在那时使暮夕阁顶层再次响起歌声啊。”铁万刀说道。
“是的,撤掉巩魂瑜后,尽管它依旧被嵌在暮夕阁顶层,但不会再次响起歌声了。”厉凭闰说道。
“也就是说,在这种情况下虽然它记录的歌声不会再次响起,但是它记录的那种声音仍在,那种东西留在里面便会使巩魂瑜于撤掉巩魂符七日之后转而散发不大好的信息?”铁万刀问道。
“正是这样。”厉凭闰道。
“按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们之前将颀烁瑾移入嵌着巩魂瑜的空间虽然能永久防止嵌着巩魂瑜的空间继续变大,只能在三日内防止巩魂瑜的两部分发生错位,三日之后,如果歌声再次响起,巩魂瑜的两部分仍旧有可能再次发生错位,可以确定是这样吧?”铁万刀道,“你以前说过这种情况了,你可别又告诉我不确定啊!”
“族长,是您说的这样,按目前的情况看,三日之后,如果歌声再次响起,巩魂瑜的两部分仍旧有可能再次发生错位。”厉凭闰回答,“这个我是可以确定的。”
“如果将巩魂符撤掉呢?”铁万刀道,“我的意思是,把跟巩魂符有关的一切全都撤掉,包括通过作法把巩魂瑜从暮夕阁顶端撤下来,然后对它作法,把它内部记录的那种跟自杀者声音相似的声音彻底消掉。这样的话,是不是哪怕在三日之后,一切就都安全了?”
厉凭闰想了一下说:“是这样的。把巩魂瑜内部的声音消掉后,巩魂瑜需要被方士拿走,并长期放在特殊地方,这样过一段时间以后,这巩魂瑜就跟不曾记录过那种声音的一样了,它会变成如全新的一般,以后还能用。”
“既然没有巩魂符不会不好,如果留着巩魂符以及跟它有关的一系列东西,三日过后巩魂瑜的两部分仍旧有可能再次发生错位,那干脆就把巩魂符撤了吧!”铁万刀问,“你看如何?”
厉凭闰说道:“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似乎是可以的,但要知道这一带有没有其他会影响撤巩魂符的因素,还要通过作法才能确定。在没有其他会影响撤巩魂符的因素的情况下才能放心地把巩魂符撤掉。”
“如果没问题,你就把巩魂符以及跟它有关的东西都给我撤掉,然后把巩魂瑜拿走吧!我可不希望巩魂瑜这东西留在铁仓廷里,你拿走,说不定以后给别人作法时还能用上呢。”铁万刀道。
“好。”厉凭闰道,“如果能撤,我到时候就把巩魂瑜带走。多谢族长!”
铁万刀说道:“那你什么时候通过作法看看有没有其他会影响撤巩魂符的因素?”
厉凭闰说:“这件事又需要寅时做。”
“今日寅时吗?”铁万刀道。
“今日寅时恐怕不行,要等到明日寅时了。”厉凭闰说。
“为什么?”铁万刀问。
“因为这种事不能跟将颀烁瑾移入巩魂瑜所在的空间的事在同一天做。”厉凭闰道。
“今日寅时你本来要在此测这里有没有自杀者的负面情绪在自杀者离世的一刹那转化成的其他东西。然而由于子时少族长的远霜明心石发出了桃红色的光,你已经得知这里的确有自杀者的负面情绪在自杀者离世的一刹那转化成的其他东西了,那你还需要测吗?”铁万刀问道。
铁万刀说完这话时盯着厉凭闰,好像很希望他说要测一样。
厉凭闰看出铁万刀似乎有些希望他再测,他感觉出铁万刀可能认为光凭远霜明心石发出了桃红色的光就断定这里存在自杀者的负面情绪在自杀者离世的一刹那转化成的其他东西并不能令他完全安心。他还感觉铁万刀似乎在考验他的态度。毕竟之前他已答应铁万刀当日寅时通过作法来测这里有没有自杀者的负面情绪在自杀者离世的一刹那转化成的其他东西,他觉得如果他这时突然说不测了,铁万刀会认为他做事不够认真负责。
厉凭闰揣测了一番铁万刀的心思后说道:“虽然我通过远霜明心石发出桃红色的光就能判断这里肯定有自杀者的负面情绪在自杀者离世的一刹那转化成的其他东西了,但其实测一遍也不错,可以验证一下啊。这样可能会令人更踏实。请问族长的意思是?”
铁万刀听他这么说,感到很满意,心想:他果然是负责之人。
“我的意思啊?”铁万刀道,“明明可以更踏实,当然选择更令人踏实的做法了!反正今日寅时你也没法做另一件事,那你就像原来说的那样,在寅时通过作法正式测一遍这一带有没有自杀者的负面情绪在自杀者离世的一刹那转化成的其他东西吧!”
厉凭闰想:族长果然是想让我今日寅时依然按照原计划在这里测,幸亏我刚才是那么说的。如果我说干脆今天寅时就不测了,不知道族长接下来会对我是怎样的态度。
厉凭闰痛痛快快地说道:“好,一会儿到了寅时我就测。”
铁万刀道:“用不用再做些什么准备?”
厉凭闰说:“我之前已经做好准备了,不用再做什么了。”
“你一会儿是在这里测,还是需要上顶层测?”铁万刀问。
厉凭闰回答:“需要上顶层测。”
铁万刀说道:“寅时你上去的时候,我在一层等你。你这次上去需要很长时间吗?”他刚说完这话,就打起了呵欠。
厉凭闰道:“不需要多长时间,我很快就会下来。”由于发现铁万刀似乎有些困了,他又接着说道:“族长如果实在困了,现在可以在这里睡一会儿,我守着族长,等到了寅时,我上去之前跟族长说一声。”
尽管暮夕阁顶层为什么会出现那样的歌声铁万刀已经搞得明明白白,但远霜明心石发出桃红色的光之事令他颇为不解,再加上多年来他对暮夕阁曾经闹鬼的传说印象深刻,他便觉得就算自己再困,在这种地方也是不能随便睡着的,哪怕旁边有他认为很可靠的方士守着他。
然而为了面子,他才不想让方士看出他内心的不安,他便说道:“算了吧,这地方又没有床,岂能睡舒服?睡不舒服还不如不睡!”
厉凭闰说道:“也是啊,您是族长啊,族长要睡就得睡得舒舒服服的,不能随便在一个地方凑合睡的。”
铁万刀听他这么说感觉不错,心想:就是,铁仓部族的族长凑合睡也没面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