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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寻胜看了看铁红焰,意思是“他们描述的都很像聂月央的样子”。

    铁红焰当即明白,微微点头,仿佛在用眼神跟他说“的确符合聂扬威的样子”。

    老板说完,便对额头有胎记者说:“你看到的也是这样的吧?”

    额头有胎记者先说“就是老板说的这样”,然后又用自己的话将杀人者的样子描述了一下。

    接下来,他们又请老板带进来几个人问了问大致情况。

    老板让最后被问的一个人出去后,说道:“事情已经很清楚了。”

    全六对铁红焰说:“他们所有人说的都跟我们追的那个人完全符合,而且,他们描述的一听就能知道是那个人,我不会看错的。”

    计懂字说:“全六一向认人很准。”

    老板问:“你们已经追过杀人者?”

    “但是没追到。”全六道。

    老板说:“没追到啊?听起来很危险啊。”他对铁红焰说:“能告诉你们的都已经告诉了。你刚才答应我会找人保护我和我的酒馆,是不是立刻就能找到人来啊?”

    “是的,你可以放心。”铁红焰说。

    事情基本弄清楚后,铁红焰告诉全六、计懂字和范琴畅她会继续处理此事,如果有事,她会派人去他们做工之处找他们。三人便离开了酒馆。

    铁红焰将利羽记录的东西收起来保护好,让谭丝执和利羽回铁仓廷,让武寻胜跟他们二人一起往回走。不同的是,谭丝执和利羽回去就不用再来了,而武寻胜需要带能保护老板和酒馆的高手来。她自己便暂时留在酒馆里等武寻胜带人来。

    武寻胜按铁红焰的意思带了三名高手赶往酒馆。

    路上,他看到一个摆摊卖装饰物的人竟然在卖进入铁仓廷用的牌子。

    他让三名高手到那边等一下,自己过去问摊主价钱。

    出乎他意料的是,那牌子竟然只比旁边的几个挂饰稍微贵一点。

    摊主告诉他:“这个贵一点,但我绝对不是乱要价,你看这材质多好,而且这个大一点。”

    “这样的有多少个?”武寻胜问。

    “只有一个。”摊主回答。

    “这个从哪里进的货?”

    “怎么,你也要做这种生意吗?”摊主道。

    “不是,我只是问一下。”

    “你又不做这种生意,知道也没用啊。”

    “能不能告诉我?”武寻胜问。

    “你想不想买呢?买了我才告诉你。”摊主说。

    “买,我就是想买才问的啊。”武寻胜道。

    “不退不换,说好了啊。”

    “嗯。”

    武寻胜给他钱,拿过牌子,对他说:“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

    “这个就是从南边进的。”

    “南边哪里?”

    摊主用手一指,说道:“反正就是那边啦。”

    “你从什么人那里进的?”

    “你问题怎么那么多啊!”摊主有些不耐烦。

    “可以告诉我吗?”武寻胜问。

    “可以不问了吗?”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武寻胜说道。

    “你不知道啊,偏要问我?都不知道是什么你还买。”摊主斜了武寻胜一眼。

    “我当然知道,你知道吗?”

    “你知道还问我,买个挂饰还这么啰里啰嗦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看你穿得也不差,没想到花这么点儿钱买个小玩意儿都这么麻烦。”摊主说。

    武寻胜道:“如果我告诉你,这东西可能跟一宗命案有关呢?”

    摊主脸色立即变了,说道:“什么?”

    “希望你能告诉我这是从哪里弄来的,不要说谎。我觉得,你一定不想跟命案牵扯上。”武寻胜严肃地说道。

    摊主甚是害怕,道:“命案肯定跟我没关系,这东西是我在南边捡到的。我没说谎啊,刚才我就告诉你了,我说我是从南边进的嘛,只是这次进货没有给钱而已。”

    武寻胜想了想,问道:“你捡到时,这牌子上有没有血迹?”

    摊主听了着实一惊,吓得声音都有点发虚了:“你……你怎么连这都知道?”

    武寻胜本来只是根据自己猜测的随便问了问,没想到摊主会这么说,便继续问:“真的有?”

    “是啊,不过我给擦干净了,你买的是干净的。”摊主说道。

    “你捡的时候到底知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武寻胜问。

    “这……这不就是个挂饰吗?”摊主道。

    武寻胜看摊主是这样的反应,心想:他卖这么低的价钱,也许真不知道这是干什么用的。

    “你捡到这个的时候,旁边还有其他东西吗?”武寻胜问。

    “我没看见其他的。”摊主回答。

    武寻胜不想让那三名高手以及酒馆里的铁红焰等太久,便将牌子收了起来,快步走过去,带着他们三人去了酒馆。

    铁红焰当着老板的面低声叮嘱三人一定要保护好老板和酒馆,三人见她低声说话,明白不适合声张,便也低声表示一定会保护好。

    酒馆老板一看这三人的外形,就觉得他们是练过多年功夫的人,见他们跟铁红焰交流的样子,感觉他们甚是可靠,于是他心中一块大石算是落了地。

    三名高手跟铁红焰交流过后,便各自走向了酒馆的不同角落。

    武寻胜对铁红焰说:“我们可能需要再请老板让我们进仓库一趟。”

    铁红焰听他这么说,看着他的表情,立即明白他应该是有其他跟此事有关的问题要问老板。

    铁红焰对老板说:“你现在是否方便再带我们两人去一次仓库?”

    老板看保护他和酒馆的三个人来得这么快,铁红焰说到做到,如此有诚意,他想都没想便答应了:“当然可以!”

    说完,他立刻便带着铁红焰和武寻胜进了仓库。

    “你们还有什么要问的吗?”老板问道。

    这时,武寻胜拿出了他在路上买到的那个牌子,问老板:“你认识这个吗?”

    铁红焰并没想到他竟然在这个时候拿出了这个,有点惊讶,但也没立刻问他。

    老板刚一看见,便连连点头道:“认识!”他又仔细看了看牌子,说:“就是这个!前天那个杀人者给我看的就是这个东西!”

    “肯定吗?”武寻胜道。

    “肯定是这个!绝对没错!”老板说。刚说完,他的脸上突然现出了一抹恐惧,他不明白为什么那个杀人者的东西会在来问他的人手里,有点担心面前拿着牌子的这个人跟杀人者有什么关系。他忍不住问道:“这东西前天还在杀人者那里,今天怎么会在你手里?”

    武寻胜见老板脸色变了还这么问,说道:“我刚才在路上看见有人卖这个,因为觉得这东西跟这件事有关,就买下了,卖东西的人说是他捡的,老板对我大可放心。”

    老板平复了情绪,说道:“原来如此!你们是否还有什么要问的,我都会一一告知。”

    铁红焰和武寻胜对视了一眼,都摇了摇头。

    三人很快就出了仓库,铁红焰和武寻胜便离开了酒馆。

    路上,武寻胜低声对铁红焰说:“不知道那个摊主还在不在那里,说不定我们一会儿还能遇到。”

    铁红焰低声道:“能遇到最好,我倒是很想知道他到底是在哪个位置捡到的那个牌子,我想去那里看看。”

    “我也想。刚才我就想去看看,但又不想让他们三个还有……还有你……等太久,便急着往酒馆赶去了。”武寻胜道。

    铁红焰问:“前天简柔被追袭引打中一事具体发生在什么时候?”

    武寻胜告诉了她事情发生的时间。

    铁红焰看着他,皱起了眉,目光中满是不解。

    武寻胜从她的眼神里看明白了她的意思,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其实,我也不明白这点,之前听他们说出蓝浩旋被杀的时间后我就在想到底是怎么回事……也许,我的推测本来就是错的?可是……”

    铁红焰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但也没再说什么。

    二人就这样如早已习惯的那样沉默着并肩而行。这一路上,尽管有一段时间一直没说话,但他们有时恰好会在同一个时刻思考同样的事。

    走着走着,武寻胜再次看到了卖给他牌子的那个摊主。

    就在武寻胜看到摊主的时候,摊主恰好朝他们二人的方向转头,看到了武寻胜。他急急忙忙地收摊准备离开。

    武寻胜指着急着收摊的摊主对铁红焰说:“就是他,牌子就是在他那里买的。”

    “我们过去问问。”铁红焰道。

    两人快速移向摊主。

    摊主还没来得及离开,两人就已到达他身边。

    武寻胜跟他打招呼。

    摊主有点慌忙地说:“哦,我要走了。”

    “我刚才在你这里买了东西呢。”武寻胜道。

    “哦,谢谢光顾,再见!”摊主便要离开。

    武寻胜说:“你见了我就这么着急走,是不是因为我刚才和你说过命案的事?”

    摊主道:“你说的命案肯定跟我没关系。刚才有个人把我大部分东西都买走了,我不收摊留在这里干嘛?”

    武寻胜道:“我没说命案跟你有关系。我看到了你是发现我之后才突然急着收摊的,是不是因为刚才我跟你说过命案的事,你怕惹麻烦才躲着我的?”

    “你说对了,我是真的不想惹麻烦啊!你说的那个命案我根本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能告诉你的,之前也已经告诉你了,你就放过我吧,我怕你了。哎呀,刚才运气挺好的,有人把大部分东西都买走了,我当时都想收摊走了,但想趁着运气好再卖一会儿,看看能不能延长好运气把剩下的那几个卖光,就没着急走,结果……结果……怎么又遇见你了?”摊主道。

    “你又遇见他正是因为你的好运气延长了啊,你剩下的几个东西我都买了可以吗?”铁红焰微笑着说道。

    “啊?那太好了!其实剩下的一点都不多,只有六个。”摊主又有点高兴了,便又把已经收起来的挂件都拿了出来。

    “但我希望你能带我们去一趟你捡到他买的那东西的地方。”铁红焰道。

    摊主迟疑了一下,说道:“好吧,反正我回去时也要经过那里,看在你都买了的份儿上,我就带你们去一趟。”

    “那就麻烦你了。”武寻胜道。

    “其实也不麻烦,我也是顺路。”说完他便告诉了铁红焰挂件的价钱。

    铁红焰和武寻胜看了看挂件,发现剩下的那六个做工都很好,样子也非常好看。

    铁红焰付过钱接过被摊主包好的六个挂件后,先是看向了武寻胜的眼睛,然后看向自己手中拿着的重要东西,再次看向武寻胜的眼睛,对他说道:“全都当礼物送给你了,我觉得你的房间特别适合挂这些。”

    武寻胜知道她除了拿着幻缨枪以外还保护着重要的东西,其中包括利羽记录的东西以及装着追袭引的盒子。如果她再拿别的,容易分散保护那些重要东西的精力,他明白她说送给他就是真的送给他,同时也是让他拿走这些挂件,以防她因为多拿了这些挂件而影响她保护那些重要的东西。他说:“好,你这礼物我收了,谢谢!我很喜欢!”说着他便从铁红焰手中接过了包好的六个挂件。然后他说:“我运气还真是不错,别人买走了那么多后剩下的这六个做工都这么好。记得有一次我买了别人挑剩下的东西,那做工实在不敢恭维。”

    摊主说道:“我卖的东西做工都没的说,而且这六个并不算别人挑剩下的,刚才买走我大部分东西的那个人根本就没挑过这样的。人家买那些是为了给母亲布置祝寿房间用的,这六个毕竟有特殊意义,根本就不适合他那种用途啊。”

    “什么特殊意义啊?”铁红焰因为好奇就随口问了一句。

    “这种是专门送给恋人用的,那个人给母亲祝寿用当然不会买这种了。虽然有很多人都单买一个送恋人,而且单买一个也是意义重大的,但是,如果能一次买足六个送恋人,那就是意义最大的了!‘六’是‘两个三’,代表两个人能有三世情缘呢!三世情缘并不是常人都能拥有的,所以,只买一个送恋人意义就已经非常大了。”摊主解释道。

    铁红焰立刻转移话题,对摊主说:“你现在就带我们去捡到东西的地方吧。”

    “好。”摊主说道。

    三人很快便到了摊主捡到牌子的地点。

    “就是这里。”摊主用手指着他当时捡牌子的地方说道。

    “多谢告知!”铁红焰道。

    “谢谢!”武寻胜说道。

    “我走了啊,告辞。”摊主说。

    两人回应摊主后,便仔细看了看那个地方,发现地上有极少的一点血迹,已经干了的。

    “嗯,摊主带我们来的地方应该真是他捡东西的地方。”武寻胜道,“摊主跟我说过他捡的时候牌子上有血迹,这地上也有一点,应该是牌子上的血迹沾上的。”

    “他怎么跟你说起血迹的事?是你主动问的吗?”铁红焰好奇。

    “是我主动问的。当时他已经把东西卖给我了,我本来只是猜测他捡到时牌子上也许会有血迹,就问了,没想到他表示真的有。”武寻胜道。

    “今天在规审殿时,全六说杀人者跟他们三人对打时一边打一边找什么东西,可能在找兵器。还说到杀人者进铁仓廷时像是因为没有进门用的牌子被守卫者拦住了,跟守卫者说了什么后被放进来。他的牌子在此处被人捡到,不知道他的兵器会不会也能在这附近找到。”铁红焰道。

    武寻胜说:“我们在这附近找找吧。”

    两人便在那里分头找了起来。

    没过多一会儿,铁红焰便发现了东西,于是招呼武寻胜过去。

    武寻胜过去一看,发现地上那东西是追袭引。

    “真的在这里见到了他的兵器!”武寻胜道。

    铁红焰说:“这个追袭引像是从来没用过的。”

    “跟我们在酒馆窗外的草丛里看到的确实不一样。”武寻胜道。

    她用东西垫着手,将追袭引拿了起来看了看,道:“真是新的。我们再找找吧。”说完,她便将它收了起来。

    武寻胜“嗯”了一声,便在那周围继续找。

    “这里也有一个!”武寻胜也发现了一个。

    铁红焰走过去看的过程中又发现了一个。

    又找了一会儿,他们又找到了一个追袭引,之后继续找便没再找到别的了。

    那里的地面并不平,他们发现的追袭引所在的位置都与那个摊主捡牌子的位置有一段距离,而且都在较低的地方。

    “摊主捡牌子的地方比这些地方都高。如果这些追袭引和那个牌子原先都在差不多的位置的话,说不定这些追袭引应该是从那个摊主捡牌子的地方滚到较低的地方的。”铁红焰说。

    武寻胜道:“我刚想这么说,你就说出来了。”

    “说不定还有其他的滚到别处的被人踢走或者拿走了。”铁红焰说。

    “有可能。”武寻胜道。

    铁红焰看了看那些追袭引,道:“所有都是没用过的,我先收起来。”说完她便把后来发现的几个追袭引也全都收了起来。

    “还去那边看看吗?”武寻胜问。

    “去看一下吧,虽然我觉得那边不一定有什么。”铁红焰道。

    两人到那边看了看,确实没找到其他的。

    这时他们回到了摊主捡到牌子的位置附近,铁红焰见那里地面有一块凸出来的地方,凸得非常明显,她觉得那凸起的部分非常容易将人绊倒,便用幻缨枪法将那地方弄平了。

    接着,两人朝铁仓廷的方向走去,一路上又像之前那样大部分时间都是沉默的。他们很快便到了铁仓廷。

    【第一百二十二章】

    二人进了傲乾殿的议事厅,铁红焰将一根小金属棍插入武寻胜从摊主那里买到的那个进入铁仓廷用的牌子顶端的孔中,一按,那个牌子下端便伸出了一个小木片,小木片上不但有聂扬威的指印,而且有聂扬威亲手刻上的自己的姓名,旁边还有铁万刀亲手刻上的“铁万刀”三个字。铁仓廷中每个月央进入铁仓廷的牌子都是统一制作的,里面都藏着小木片,上面有他们的指印和亲手刻上的自己的姓名,旁边还有族长亲自刻上的姓名。

    铁红焰拿给武寻胜看,对他说:“已经确认,就是聂扬威的。”

    两人又说了些别的,武寻胜便回了弼殿居。

    铁红焰又去了趟规审殿找到谭丝执谈论蓝浩旋之事,谭丝执因为已经知道了杀人者是月央,说话时显得有点畏惧。

    之后她回到傲乾殿,没多一会儿,手下便悄悄向她报告说所有暗暗去找聂扬威的人谁都没找到他。

    铁红焰思考如何处理,忽然想到月央每年更换进入铁仓廷用的牌子的时间差不多到了,便去了一趟制作牌子的地方,发现今年的牌子已经制作好,便有了办法。

    她将那些牌子取走拿到了傲乾殿议事厅旁边的一个房间里,然后明着下令,说铁仓廷里月央的牌子要换新的了,让所有月央必须尽快带着旧牌子去傲乾殿议事厅旁边的房间一趟,她要亲自对旧牌子进行检查,只有旧牌子通过检查的月央才有资格在新牌子内部的小木片上按指印,刻姓名,并取走新牌子,取走新牌子时旧牌子会被收回。如果有个别月央本人不方便去,要由其直系亲属带着该月央的旧牌子去一趟,再定后续处理方法。如果旧牌子损坏或者遗失了,则必须月央本人亲自去,才有可能取到新牌子。由于铁仓廷里月央本来就不多,而且那几天并没有一个月央进行过到铁仓廷外过夜的登记,所以将月央或其直系亲属带着旧牌子去傲乾殿的最后时间定为次日申时。如果过了次日申时,月央本人和旧牌子全都没有在傲乾殿议事厅旁边的房间里出现过,而且无人能给出足以使人原谅的理由,那个人不但会被取消月央身份,还会因不理会命令而受到惩罚。

    铁红焰希望这么做可以尽快引出聂扬威,他找不到自己的旧牌子,本人就要亲自去一趟。

    她下命令后没过多久,第一个带着旧牌子去傲乾殿的人就出现在了铁红焰面前——那人便是乐愉。

    乐愉到达傲乾殿议事厅旁边的房间时,房间里只有铁红焰一个人。

    铁红焰看见乐愉的那一刻,乐愉微笑着,那样的微笑让铁红焰看了就觉得舒服。

    乐愉说:“姐姐,我可想你了,知道你当了代族长之后更忙了,我都担心你会不会很累,会不会休息时间不够……”说到此处,她似乎想起了什么,有点紧张地看了看门外,发现没人,才松了一口气,接着说道:“幸好没人,不然我叫你‘姐姐’被人听到就不好了,哎呀,上次因为做了那个梦叫你‘红焰姐’之后我就反省了,现在你都是代族长了,我又这么随口叫你‘姐姐’,真是不应该!”

    铁红焰觉得她跟以前一样有趣,说道:“我早就说过,只有你和我在的场合,你喜欢怎么叫就怎么叫。不管什么‘少族长’‘代族长’,铁红焰就是铁红焰,就是跟你做姐妹的那个人,没有变成别人。”

    “这我当然知道啦!但是我刚才都没看看外面有没有人就这么叫你,也太大意了!”乐愉笑道。

    “哈哈,谨慎些也好。怎么称呼我我肯定是无所谓,但也不希望你因为叫了我别的被别人听到而找麻烦。”铁红焰说。

    “就是啊,我也知道你不介意,但我还是需要注意,可不能叫你别的叫习惯了。其实我觉得我已经非常谨慎了,可爷爷还总是说我太大意,说我无知者无畏,口无遮拦容易惹事。哎呀,这次见到你之后怎么又聊起称呼问题了,还是怪我刚才又脱口而出了。你知道吗,我想象过你和我都生活在一片很美的大草原上的情景,天上有温暖的太阳,还有自由自在飞翔的鸟,有河流穿过草原,清澈的河水里有鱼游来游去。你和我只是两个‘人’,都没有那么多外在附加的东西,不用说什么做什么都小心翼翼,我就叫你名字或者叫你姐姐,你也叫我名字或者叫我妹妹,我们不用担心周围有什么人看到我们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我们就是两个‘人’,是大草原上随时可以一起疯跑疯闹一起谈天说地的好姐妹……”乐愉说着说着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当着这个杀人不眨眼的代族长随随便便说了太多话,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不该说的,立刻打住了。

    铁红焰的思绪跟着乐愉飘到了她所说的那片大草原上,嘴角微微上扬,见她忽然不说了,轻轻说道:“还有呢?”

    此刻乐愉突然想到自己刚才那段话里似乎含着铁仓廷里的生活有很多束缚的意思,立即说道:“那个……没有了。代族长,我只是想象过那样的情景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铁红焰微笑着说:“不用解释了,这里只有你和我两个人,刚才某个瞬间,我都差点把这里当成你说的那个大草原了。”接着,她又有些担心乐愉,对她说道:“这里毕竟是铁仓廷,不是那个大草原,谨言慎行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我知道了。”乐愉道。她把进铁仓廷用的旧牌子交给铁红焰,笑着说:“你检查的时候都会把里面的小木片弄出来吧?”

    铁红焰看了看乐愉的旧牌子,说:“虽然你这个不像有问题的,但检查每一个的流程都是这样,我还是要弄出来看看的。”

    “弄吧。”

    铁红焰将一根小金属棍插进牌子顶端的孔里,一按,牌子下端就伸出了小木片,那个小木片上有乐愉的指印,有乐愉以前亲手刻上的她自己的姓名以及“铁万刀”三个字。

    铁红焰看完后,将小木片推了回去,只听“咔”的一声较小的响声,那小木片便卡在里面归位了。她把乐愉的旧牌子放进了一个盒子里收好,然后打开了另一个盒子,从里面拿出了一个新牌子——这新牌子的外观跟旧牌子有明显不同。

    铁红焰将小金属棍插入新牌子顶端的孔里,按下去,牌子下端便伸出了小木片。她将新牌子和刻字工具递给乐愉,让她在上面刻上自己的姓名。

    乐愉刻完后,铁红焰便以代族长的身份在那小木片上刻上了“铁红焰代”四个字。前三个字较大,最后一个字较小,其中“代”字表示是由“代族长”刻的。

    接着,乐愉又按照要求在小木片上按下了指印。由于用的东西很特别,那指印干得极快。

    铁红焰指着桌子上的一张纸,对乐愉说道:“在这里写上自己的姓名后,就可以取走了。”那张纸是用来登记的。

    乐愉写上自己的名字后,从铁红焰手中接过了新牌子,谢过了她,然后问道:“还有没有别的事?”

    本来确实是没有其他事了,但铁红焰想起了她早就有些话想问乐愉以解心中疑惑。她觉得若是特意去找乐愉问那些话反而略显奇怪,看此时这房间里只有她和乐愉两人,便决定立刻问她。于是她说道:“我想问你一些问题。”

    “问吧。”乐愉说。

    “你有没有跟别人聊起过我啊?”铁红焰问。

    “当然有啊。”乐愉微笑着答道,“不过我不是跟谁都会轻易聊到你的。因为你在我心里很不一般,所以我只会跟我有好感而且能感到对方也对我有好感的人聊到你这个重要的人物。”

    “举个例子,比如谁啊?”

    “比如啊……要是说了,就算我把心里的小秘密告诉你了呀!”乐愉微笑道。

    “你不愿意说给我听吗?”

    乐愉道:“怎么会呢,你是我姐姐嘛,这点事告诉你当然没问题啦,但是你可不可以答应我,绝对不告诉别人啊?”

    “当然可以答应你了,你都说是小秘密了。我这个姐姐怎么会把妹妹的小秘密传出去呢?”铁红焰说。

    “比如……田月央……我跟田月央聊到过你,而且不止一次呢!”乐愉说。

    “那么……你的意思是,你对田温有好感,而且能感到田温对你有好感?”

    乐愉低头浅笑,然后“嗯”了一声。

    铁红焰看乐愉一副甜蜜的样子,想起田温在自己面前的表现,早就觉得田温有些蹊跷的她有点替乐愉担心。她暂时没对此说什么,只是问道:“怎么聊起我的?”

    乐愉想了想,道:“就是那么聊着聊着,就聊到你了。”

    “通常是你主动聊到我的,还是他?”铁红焰问。

    “都有。”乐愉说完想了想道,“你要是不问,我还真没想过这个,你这一问我倒突然觉得,好像……好像他主动聊起你的时候更多吧。说起来,他好像很喜欢从我这里了解你的事情……嗯,是,真的是这样。”

    “你们有没有聊起过炽玫?”铁红焰问。

    “有啊。记得我跟他说过你喜欢炽玫。”

    “有没有谈到过喜欢的水果啊?”

    乐愉道:“也有,我跟他说过你喜欢苹果和桃。”

    “那你们有没有谈到过关于‘沉默’的话题呢?”铁红焰问。

    乐愉想了想,道:“谈到过。”

    “你是不是曾经告诉过他,我说过‘沉默可能是另一种默契的交谈’?”铁红焰问。

    “对呀,对呀,代族长,你怎么连这个都知道啊?”乐愉惊讶道。没等铁红焰回答,乐愉就自己说道:“不过,这个好像也不奇怪,那天他跟我说过,类似的话他很早以前就说过了。”

    “哦?那也是你先告诉他我说过这样的话后,他才告诉你他很早以前就说过的吧?”铁红焰道。

    “对呀,就是这样。”乐愉点头道。

    铁红焰问道:“那你如何知道他是很早以前真的说过类似的话,还是听你说了之后才故意说自己以前也说过呢?”

    “这个……”乐愉道,“他应该不会对我说谎吧?我觉得他应该不是那种人吧……而且,如果是他以前并没说过却对我说他说过类似的话,有什么意义呢?难道是让我认为他很早就说过类似的,是先于你说的,然后就算某天我跟你再次聊起这个,我会在不经意间告诉你他也说过类似的?或者……等以后有我们三人同在的场合提起这个,我好证明他早在你之前就说过类似的话?又或者他只是想让我认为他早就说过类似的话,仅此而已?不管是哪种情况,他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说真的,我很难相信他会这么做,我觉得他应该是个喜欢简单的人吧?哎呀,我是不愿意想这么复杂的,刚才想了这些,我都觉得麻烦。他对我挺不错的啊,不会这样吧?”

    铁红焰说道:“我再问你个问题,你们是不是还谈过说话只说一半这种习惯?”

    “你连这个也知道啊!”乐愉说,“为什么我跟他说过的那么多事情你都知道呢?”

    “因为那些事情,田温都跟我说到过。”铁红焰道。

    “啊?”乐愉甚是吃惊,“会是巧合吗?如果是,这也太巧了些吧!”

    铁红焰说:“在我跟你说过‘沉默可能是另一种默契的交谈’之后,田温在跟我的交谈的时候亲口跟我说过这原话。”铁红焰道。

    “他说的是你说过的原话?”乐愉问。

    “是的。他跟你说过他早前说过类似的吧,但他跟我说的确实是我曾经说过的原话,而不是什么他自己说过的类似的。”铁红焰道。

    “这是在你跟我说了那句话以后发生的事?”乐愉问。

    “是的。”

    “大概是什么时候?”乐愉继续问。

    铁红焰将具体时间告诉了乐愉。

    “哦,看来确实是在我跟他说过你说过这句话之后发生的。”乐愉皱眉道,“他是在什么情况下跟你说的这个?”

    “那天,他一路上话不多,后来他跟我说他有时候很喜欢沉默的感觉,所以一路上没怎么跟我说话,他说他意识到这样不太礼貌,显得不够热情。然后他就说了我说过的那句话,还问我能否原谅他之前不够礼貌。”铁红焰道。

    “他说很喜欢沉默的感觉,所以一路上没怎么跟你说话,然后又意识到不够礼貌……好奇怪的感觉。”乐愉道。

    “那天我还说了‘无言,有时可能胜却千言万语’,接着田温就问我是从谁那里听到的这话,我说是我自己说的,他说这话他以前说过。”铁红焰说道。

    “啊?我怎么感觉他是想拉近跟你的距离啊?莫非他是刻意让你感觉到他和你有缘?”乐愉说道。

    铁红焰说:“你也有这种感觉啊?”

    “是啊,好像很明显,听起来,他像是想讨好你。但是他在我面前的时候,又表现出要接近我……我一直觉得他对我就像我对他一样……”乐愉说。

    “一样有好感?”

    “是啊。我能感觉到他对我很……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甚至能通过他的眼神感觉到。现在回忆起来,我发觉,他好像在问跟你有关的问题之前,对我会更加不一般。”乐愉道。

    “你是什么时候对他有好感的?”

    “不清楚,朦朦胧胧的。”乐愉道。

    “你对他的好感到了什么程度?”

    “我也不知道,还是朦朦胧胧的。我有时候会想起他那张脸被阳光照到时的样子……真的很好看啊……他给人感觉很暖,亲切又善良,他说话的语气也很柔和,我喜欢这样的柔和。”乐愉说道,“可是,此时此刻,我有点失望,不管他是不是真的对我有好感,我都感到失望。他平时应该会故意接近你或者讨好你吧?”

    铁红焰道:“反正我早就觉得他对我变得那么热情有些蹊跷。”

    “以前没想到他是这样的人,会同时接近你和我,就算他接近我仅仅是为了了解你,那这种人你也要当心啊。”乐愉说道。

    铁红焰本来有点担心乐愉,不料她却反过来提醒自己要当心田温,她实在喜欢乐愉这个性,而且也没之前那么担心了。她笑着对乐愉说:“本来我有点担心你,也想提醒你小心一些,你倒先提醒我让我当心,那么我应该就不用那么担心你了。”她顿了一顿,说道:“可是,你会不会因为知道了这些而难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