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广化作人身,落于李府大院。
“李靖!”
李靖正好回府,听到声音,拱手道:“敖广吾兄,一别多年,今日相逢,真是天幸。”
好像有点不对劲,敖广怎能一脸怒色?
敖光道:“李贤弟,你生的好儿子!”
李靖笑答道:“兄长何故如此?小弟有三子,长子金吒,次子木吒,三子哪吒,俱拜名山道德之士为师。”
敖广道:“我又如何不知?你三子哪吒拜太乙真人为师,得法宝乾坤圈,巡海夜叉身上的伤势正是乾坤圈所为,我那三子敖丙,也杳无音信,生死未卜……”
敖广说道这里,心酸之至,勃然大怒:“你纵子行凶,今日定要给我个说法!”
李靖忙陪笑答曰:“兄长不必着急,待我让他出来,问个明白。”
哪吒什么德行,他自然清楚,此前只以为是搅动了河水引来风浪,没想到竟还杀了人。
如果只是杀了巡海夜叉还好,可若是那三太子也遭遇不测...
片刻后,哪吒出来,当面对质。
哪吒道:“孩儿那日至九湾河顽耍,偶因炎热,下水洗个澡,有个丑八怪蹦了出来,孩儿又不惹他,他百般骂我,还拿斧来劈我,是孩儿一圈把他打死了,又有条龙钻了出来,孩儿莫名其妙,想到龙筋最贵气,因此抽了他的筋,做成了腰带,给父亲束甲。”
这一番话把李靖吓得,浓眉都淡了几分,张口如痴。
哪吒倒是没心没肺的,道:“父亲放心,不知者无罪,我又不知道他是谁,筋也没来得及动,他要,东西就在这里,还给他便是。”
哪吒取出龙筋,上前施礼,对着敖广道:“伯父,小侄不知,一时失错,望伯父恕罪,龙筋还给你,分毫未动。”
敖广气的暴跳如雷,见到龙筋,就知道敖丙法力全失,过了这么久,多半是活不成了。
他咬牙切齿对李靖道:“他自己供认不讳,李靖你可还有什么要说的?我儿英杰,竟被他无故擅行打死!我这边上奏天帝!”
敖广径扬长而去。
李靖垂头顿足,之前还因为陈塘关多了可供耕种的作物而欣喜,现在却惹上了这等麻烦。
他知道哪吒是元始天尊钦定的应劫之人,哪怕有错,也不会有什么事。
可敖广能咽下这口气吗?
龙族虽然势弱,但这件事哪吒理亏,天庭想要安抚龙族,必然默许敖广生事。
到时候敖广寻哪吒不得,一定会将怒火转移到自己身上,转移到陈塘关百姓身上啊!
“祸事了!”
哪吒见到李靖悲怆,大大咧咧道:“我就是试试师父重新炼制的乾坤圈好不好用,哪有什么事,我这就去找师父想办法。”
说完,也离去了。
乾坤圈在他袭击石矶时,被夺了去,后来石矶面见太乙真人,直接跑路了,也就没还回去,所以太乙真人才重新炼制了一个,只是威力小了不少,秒了夜叉,却没能像演义中一样把敖丙也秒了,只抽了龙筋,还留有半条命。
敖广上了天庭,哪吒也正好见了太乙真人,心中有了底,往天庭而去。
两人相遇,敖广正勃然大怒时,哪吒直接将他打倒,用脚踏住,挣脱不得,乃大骂曰:“好大胆!你逞凶将巡海夜叉打死,又将我三太子打死,他与你何仇,你还将他龙筋抽去!这等凶顽,罪已不赦,如今又敢在南天门外,毁打东海之主!”
哪吒被他骂得性起,恨不得就要一圈打死他,想到太乙真人吩咐,只是按住他道:“你叫,你叫,我便打死你这老泥鳅也没什么大事!我乃乾元山金光洞太乙真人弟子,奉玉虚宫法旨,转世为陈塘关李靖之子,因成汤合灭,周室当兴,令我为伐商辅周先行官,只是在九湾河洗澡,你家人欺负我,我一时性急,打死他二人也是小事,你却上天庭告状,我师父说了,将你这老泥鳅都打死了,也不碍事!”
敖广气急,龙族已经沦落在这种任人欺凌的地步了吗?只是道:“打得好,打得好!”
哪吒道:“你要打,就打你!”
敖广被一通幼拳乱打,疼是次要的,越发感到天命不公,哪吒顺天而生,就能如此欺负人?
哪吒打得兴起,又将敖广朝服一把拉去了半边,露出鳞甲,连抓数把,抓下四、五十片鳞甲,鲜血淋漓,痛伤骨髓。
敖广疼痛难忍,只得喊饶命。
哪吒道:“你要我饶命,我不许你上告,跟我回陈塘关去,我就饶你,你若不依,乾坤圈打死你,有我师父作主,我也不怕你。”
敖广无可奈何,只得称是。
片刻后。
“爹、娘,我回来啦!”
哪吒蹦蹦跳跳的回到李府。
“回来了?”殷妇人忙时搂着哪吒,她听说之后,也是心急如焚。
哪吒一副天真模样:“已经没事了,老龙王说他不告我们了,我去了南天门,把老龙王给带回来了。”
李靖疑惑,问道:“你怎么去了南天门,又怎么劝服了老龙王?”
哪吒道:“有敖广伯父可以作证。”
李靖与殷夫人左右看看,没看见龙影。
哪吒不紧笑起来:“铛铛铛铛!在这里!”
他袖内取出青蛇,望下一丢,敖广一阵清风,见化成人形。
李靖吃了一惊,忙问曰:“兄长,这是怎么一回事?”
敖广怒不可遏,把南天门遭殴一事,说了一遍,又把胁下鳞甲给李靖观看。
奇耻大辱,心中却更是悲叹如今龙族的境遇,和那些山野精怪,又有什么区别?
“这等恶子,我定把四海龙王齐约到灵霄殿,申明冤屈,看你如何理说!”
说完,敖广便化龙飞离。
李靖顿足:“事情越弄越糟,这该如何是好?”
哪吒近前,跪而禀曰:“爹,娘,只管放心,孩儿求救师父,师父说这都不算什么事,若有大事,师父自然承当,父亲不必担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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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塘关上的天,就像崩裂了一样,狂风暴雨。
几个百姓穿着蓑衣,在雨中走着。
“龙王发怒了啊!这场雨不知道要下到什么时候!”
“太巧了啊!纣王一来陈塘关,就开始下暴雨,气候变化。”
“听说封禅称皇帝的时候,也下过雨....”
“可我怎么听说后来雨停了,还有龙凤呈祥、凤鸣九天?”
“那都是谣言!那些在酒肆里散布谣言的人你没见过吗?一个个肥大如猪,不都是纣王的近卫!”
“全都是他们编造的谎言!”
“如若不自然,怎会如此!”
“这全都是纣王不敬天,遭到的天谴啊!害得我们一会儿被水淹,一会儿结霜气候大变,这日子怎么过啊!”
“慎言啊!纣王还在陈塘关内,那些近卫一屁股都能把你们坐死,还敢说这种话?”
李靖与殷夫人听到议论声,心中不是滋味。
气候异常,分明是哪吒所为,不知缘由的人们,却怪到了纣王身上。
纣王更是大度,李靖禀明事实想替纣王澄清时,却说不必如此。
“哪吒只是个孩子,未必能承担得起如此压力,若是因此又犯了过错,倒是不美,不如由朕承担些许骂名,等那龙王再来时,另行解释。”
这是何等伟大的君王?
到底有着怎样的胸怀,才能在这等非议中泰然自若?
才能让一个君王,替素未谋面的孩子,将并不属于自己的骂名,抗在身上?
李靖望着天上的雨,叹息道:“老龙王讨不到说法,陈塘关却遭了灾,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停下来。”
殷夫人安慰道:“吒儿说自有太乙真人处理,想来也不会持续多久。”
李靖道:“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哪吒的性命老龙王取不走,那便一命换一命,等老龙王再来,我便是舍了这条命,也要安得他心,保得陈塘关太平。”
“老爷....”
“唉,陛下都舍得为哪吒背负骂名,做到这种地步,而我作为哪吒的亲父,这条命又算的了什么?总不能仗着自己是陈塘关总兵,又有太乙道长撑腰,就放任孩子胡作非为。”
“老爷.....”殷夫人也不知该怎么劝,只好道:“我先去看看哪吒。”
后府。
哪吒正被绑缚着,禁足房内。
他看到殷夫人进来,道:“娘,你怎么现在才来啊!”
殷夫人拎着篮子:“吒儿,不急,我们还有很多时间,我做了饭给你吃,来,趁热吃。”
篮子打开,里面是精致的饭食,还有馒头。
殷夫人夹着菜,一口一口往哪吒嘴里送去。
哪吒吃了两口,问道:“那老泥鳅什么时候来?我去把他剩下的龙鳞也拔了!”
殷夫人张嘴,却不知该怎么说,只得道:“吃了饭再说吧。”
哪吒不悦:“我问那老泥鳅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殷夫人拿着筷子的手在粟米饭里慌乱扒拉着,幸好哪吒还不知道外面的事,只好道:“很快了,很快了.....”
哪吒把嘴里的饭菜吐了出来:“到底什么时候!一天就是一天,两天就是两天,一个月就是一个月!我看他还能气盛几时!”
殷夫人垂着头,却格外坚定道:“我不太清楚,不过吒儿你放心,娘不会让你有事的,太乙道长那么疼你,要好好栽培你,你还有重任....”
“我根本就不会有事啊!我是顺天转世的灵珠子,老泥鳅根本不敢动我!我还有师父撑腰!快告诉爹,我们不用怕他,快些把我放出去!”
殷夫人不知如何是好,陪哪吒说了些话,便又匆忙离开了。
陈塘关气候大变,居民遭难,有极多政事要处理,虽然刚好有随驾百官分忧,但她也得不能置身事外。
..........
临时府邸。
百官都因为连绵的大雨,难以出门。
子受也只是和龙吉呆在府中,派人收集些外头的消息。
“这雨太烦人了,我用四海瓶都收了吧!”
龙吉绞着头发,雨天湿气太重,让她有些不舒服。
子受这几日不断派人散布流言,得到了极好的回馈,满街百姓都在骂自己。
虽然听起来有些不爽,但昏庸值妥了!
听到龙吉的话后,他忽然意识到,这妹子是个大佬,擅长水系法术,而且手中四海瓶能装蓄四海真水,别说连续下几天暴雨,就算一会儿水淹陈塘关了,也能把淹来的水都收了!
子受连忙道:“不可,若是收了这水,龙王必然震怒,此事我们本就理亏。”
龙吉嘟囔着:“什么叫我们理亏,分明是那哪吒犯了错,凭什么要替人受过,为他人背负骂名。”
这你就不懂了,不赚取昏庸值怎么嗑药?
不嗑药不修仙,怎么重振夫纲?
妲己是个妖怪,耐力好点就算了,你一个天仙,这...不合理啊!
不过这事情,总不可能直接说出来。
子受大义凛然道:“子不教,父之过,哪吒有错,是李靖疏于管教,可李靖因为公事繁忙所以才疏于管教,追根究底,难道不是我的错吗?”
“身为君主,如果我治国得当,臣子又怎么会忙于政事,连管教孩子的时间都没有?”
龙吉哦了一声,她不懂,就觉得听起来还挺有道理。
这时,窗外忽然一声霹雳,接着便是一声龙吟,怒吼道:
“李靖,若不交出逆子,我等四海龙王,今日便水淹陈塘关!”
子受往窗外看去,四条老龙正在空中飞舞,乘着滔天巨浪,随时都可能落下,将陈塘关冲毁。
敖广想的很好,他不能对哪吒直接出手,但可以把哪吒逼死啊!
子受心里咯噔一下,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我好不容易把锅背上,你给我扔出去了?
这一吼,不就谁都知道哪吒才是罪魁祸首?
忽然变成了逆风局,子受看向龙吉,只能靠她了。
“龙王声称要水淹陈塘关,每个百姓知道都随时可能淹水,会冲垮他们的家园,甚至会令他们丧命,可要他们立即放下一切,远涉避难,却是很难。”
“所以,眼下只有一个办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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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子受的A计划中,给百姓们一个先入为主的印象,认为水淹陈塘关是因为自己德不配位遭到的天谴。
最后哪吒自杀,虽然度过劫难,但百姓们不知缘由,多半还是会觉得,有天谴的意味在里面。
但敖广吼了这句话后,事情就往另一端发展了。
所有人都知道是哪吒犯的错,锅背不下去。
那索性也不背了。
子受还有计划B,一切仍在掌握中。
历时一年多,他深有体会“地狱级”是个什么概念,背锅绝不会一帆风顺。
所以早在离开朝歌前,就做了第二手准备,甚至因为往日的失败经历,这第二手,其实才是他真正准备的昏庸大计。
“龙吉,你的二龙剑还能用吗?变两条龙出来。”
龙吉不明所以,拿出二龙剑一掷,两条金龙出现在院落中。
子受又问道:“它们能说话吗?”
龙吉点头:“它们本就是金龙所炼,有些道行,能够说话。”
“和四海龙王比谁嗓门大?”
“这...”龙吉愣了愣:“这我倒是不知,不过以法力加持,声音足够传遍陈塘关。”
“好,随我共乘金龙,与龙王一会。”
偏院的敖丙坐上刚打造好的轮椅,扶着轮子前后滚了滚,还挺好玩。
他忽然听到敖广的吼声。
交出逆子?
莫非父王发现自己了?
还想水淹陈塘关?
敖丙想了想,自己做的事似乎有些欠考虑,龙族曾为一方霸主,现在怎么臣服于人族了呢?
可再一想,没办法啊!
守着老祖宗的辉煌有什么用?
高风亮节有什么用?
还不是被打压被忌惮被当坐骑被炼法宝被吃龙肝的命!
哪能一成不变。
敖丙觉得自己必须去好好解释一番,取得族人理解,逆大势助商平周,是龙族仅剩的机会。
他滚着轮椅,一点点向外挪去。
出了府邸,更是困难,满地的水渍,寸步难行。
“三哥!”
敖丙惊愕的看着自家妹妹,一袭素色留仙裙,朱唇皓齿,流光溢彩,荣光焕发,脸上挂有淡淡泪痕,却显得更加眉清目秀。
“我就知道你没出事!”
小龙女是个固执的人,她不相信敖丙就这么死了,所以趁着今天,化作人身,来陈塘关内寻找,果不其然,找到了敖丙。
“你们以为我死了?”
敖丙一懵,我活的好好的,还找了龙族的新出路啊!
“算了,四妹你来的正好,快推着我去见父王,决不能让他淹了陈塘关,这是我龙族最后的希望!”
小龙女推着轮椅往海边走去。
而这时,子受与龙吉也乘着金龙,找到了四海龙王。
敖广看到子受,又看到龙吉。
一个人皇,一个天帝之女,有点不好惹。
敖广试探问道:“久仰人皇之名,不知人皇此来所为何事?”
子受道:“陈塘关乃我大商城池,陈塘关百姓乃我大商百姓,先王成汤曾引尧舜之言,“朕躬有罪,无以万方,万方有罪,罪在朕躬”,先祖盘庚亦言“邦之臧,惟汝众;邦之不臧,惟予一人有佚罚”......”
大商两位祖宗,都曾说过百姓有过错,都应该加罪在君主一人身上。
朕躬有罪,无以万方,万方有罪,罪在朕躬,是历代君王罪己诏中最常引用的一句话。
有问题找自己的毛病,不怪罪百姓,这是一个优秀君王应该做的事情。
李世民在蝗灾时说过“所冀移灾朕躬,何疾之避!”,他宁愿所有灾祸都加在自己身上,绝不躲避。
姬发也曾说过“百姓有过,在予一人”,高尚,不管百姓有什么错,错的都是他。
他儿子姬诵,达成成康之治成就的周成王也说了“尔惟风,下民惟草”,风吹草动,百姓怎么做,都是因为君王的行为,是一个道理。
就连崇祯,临死前也有一个高义的洗白点,因为他说“任贼分裂朕尸,勿伤我百姓一人”,这句话很漂亮,宁愿贼人把他碎尸万段,也不要伤害一个百姓。
子受模拟过很多情况,其中有一种,就是这样。
替哪吒背锅,万一人们误解成这样了,该怎么办?
岂不又是陛下圣明?
所以他那时就做了补充计划,一旦事情有变,就立即更改。
想当昏君,除了效仿昏君外,还能和明君反着来!
万方有罪,罪在朕躬,不管大旱还是暴雨,都要下罪己诏说自己错了,子受是绝对不可能干的。
子受又没有古代君王的那种思想,作为一个三观奇正的昏君,天气变化关我屁事啊?
王大麻子把李二狗打死了,李大狗一气之下决了河堤,也怪皇帝?
不过,之前的背锅流言已经散布出去了,突然改变有些生硬,所以他得借助一个人,李靖。
因为共同巡视陈塘关,子受对李靖的性格有一定了解,浓眉大眼,不敢居功,急公好义,怎么看怎么是老实人,而且李靖字里行间,都很爱儿子。
金龙将子受的一番话传遍陈塘关,敖广看了看身边的兄弟。
纣王搬出了两位先祖,听这意思,是想效仿先贤,为百姓背锅。
敖广知道不能杀哪吒,所以用水淹陈塘关逼哪吒自杀,可如果顶在前面的是人皇呢?
他更不敢动手。
敖广决定还是找软柿子,就当没看见人皇吧,于是他又吼道:“李靖,若不交出逆子,我等四海龙王,今日便水淹陈塘关!”
这时,地上一个声音答道:“李靖在此,龙王息怒!”
声音以法力催动,直冲云霄。
殷夫人匆匆赶来,道:“老爷...所有百姓已经暂避高处。”
李靖侧头,低声道:“那我就放心了,你带哪吒一同离去。”
“老爷,你....”
李靖将腰间宝剑一拔,横在颈前:“老龙王,靖教子无方,引来大祸,有何面目面对陈塘关百姓,面对陛下!”
“所谓忠君报国,陛下愿为百姓承当罪过,我李靖也愿意一命换一命,只求陈塘关百姓平安!”
忠臣很讨厌,但也有一点好,很容易猜到他们的心理,脑子放直一点就好了。
李靖和子受猜的一样,在“万方有罪,罪在朕躬”的言语下,选择替哪吒受过。
随后,哪吒冲了出来。
厉声道:“一人行事一人当,我打死三太子、夜叉,我当偿命,岂有连累父母之理!我一身非轻,乃灵珠子是也,奉玉虚符命,应运下世,我今日剖腹、剜肠、剔骨肉,还于父母,不累双亲!”
子受掏出了临行前找石矶娘娘要的乾坤圈,乾坤圈上有一道法力,一次性用品,瞄准疏于防备的哪吒一圈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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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书本来就是反转文,为什么你们看着要主角要背锅就觉得他真要背..
哪吒的恶行铺垫了这么久,仇恨拉满了,主角知道哪吒反商,哪吒又是顺应天命的代表,主角要逆天,石矶敖丙都来了,哪吒肯定要死
哪吒的死在于他死不了,什么泥塑香火莲花化身,太乙一大堆复活的法子,得操作一波
怕是有人看了上一章要掉追读,有点难受
中!
有法力就是好,还自带导航。
哪吒刚飞起来要割肉还母,剔骨还父时,就被一呼啦圈砸没了。
乾坤圈飞回手中,子受放进衣衬里,幸好出手快,要是等到哪吒自杀,可就功亏一篑了。
谁不知道哪吒就是顺应天命的代表,反商急先锋?
子受要逆天改命,怎么可能看着哪吒自杀一次,换成莲花真身法抗MAX,那不是给自己添堵?
更别说让他趁机了结与父母的因果。
子受很清楚,商周之战肯定要打,这是天地大劫。
就算不想打,可局势如此,避免不了,西伯侯一脉想当老大,不打,皇位堪忧,到时候大商都没了,还当个屁昏君。
现在哪吒不是自杀,没有剜肉剔骨,身躯还在,七魄三魂未散,太乙一套操作,最多也就重新复活,没有莲花真身,没有了去因果,哪吒就有了弱点。
别说伐商先行官了,你敢第一个冲阵就让孔宣当场给你刷没,各种魂魄类法宝法术针对到死。
哪吒直挺挺的倒在地上,李靖都懵了,陛下不是拉出了两位先王,说万方有罪,罪在朕躬,要为百姓承担责任吗?
他都感动的一命换一命了,现在陛下却一圈把罪魁祸首砸死了?
整天拿乾坤圈砸人,今日被乾坤圈砸死了。
殷夫人呼喊几声,她只有凡间武艺,没法对断气的哪吒做什么。
云端上默默窥探的太乙真人,也懵圈了。
阐教十二仙犯了红尘杀劫,要趁着封神大劫来渡过,门下弟子就是他们的挡劫牌。
太乙早就算得哪吒命中有此遭遇,只需剜肉剔骨还清转世因果,再重塑身躯,就是一个完美的挡劫牌。
所以他趁着李靖夫妇疏于管教的机会,不断给哪吒灌输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一切都有师父给你撑腰的思想,从而将哪吒培养成一个顽劣不堪的乖张性格,尽情惹祸,自己则尽情擦屁股,从而让哪吒欠下因果帮自己挡劫。
可纣王这一出手,简简单单杀了哪吒,没有剜肉剔骨,没有了解因果,也没机会做莲花真身。
难道自己专门补一手剜肉剔骨?那就是自己亏欠哪吒因果了!
太乙无奈,只好暂时离去,等一切结束后,再来复活哪吒,现在天机混沌也算不出什么,走一步看一步。
子受令金龙喊道:“龙王,哪吒已死,罪首伏诛。”
龙王这才反应过来,狐疑的看着子受,你不是要效仿先王,为民顶罪吗?
子受继续道:“先祖的确曾言朕躬有罪,无以万方,万方有罪,罪在朕躬,可君王到底有何罪过,需要为犯罪之人承担?”
“今日朕言...”
“朕躬无罪,万方无罪!”
“万方有罪,罪在万方!”
金龙将这两句话传遍了陈塘关。
今天,子受和历代罪在朕躬的明君们,对上了,和明君截然相反的套路,不就是昏君吗!
李靖一开始,是有些恨意的,自己的儿子被纣王打死了,哪怕再忠君爱国,都会有恨意。
可听了这两句话后,陷入深思。
大商立国六百余年,刑法《汤刑》自成汤开始。
成汤立国,制定下初版《汤刑》,因为成汤说过万方有罪,罪在朕躬,所以刑罚并不重,毕竟都说了万民有罪,其实是君王的过错。
第一次修订是在是盘庚时期,盘庚喜欢搬家,两次迁都,发现贵族不愿意迁移,调查原因得知在位的大臣本身言行不正,于是决定用成汤传下的《汤刑》来整顿当时的法制。
但没用,因为他也说过“邦之不臧,惟予一人有佚罚”,臣子犯了错,还是君王的错啊!
刑罚依旧很轻。
第二次修订,是在祖甲时期,没有详细的言行记载,但他肯定不敢违背先祖的意思。
李靖一番思索后,猛然发现了问题所在。
李靖自问,自己作为一关总兵治理地方,其实都不清楚《汤刑》中的细枝末节,何况平民百姓和诸侯贵族呢?
因为大商有着君王罪己的传统,刑罚过轻,今人却不知敬畏为何物,一切好坏皆由私欲,不知有法,不知律,不知有罚,善无所行,恶无所止。
既然如此,又谈什么兢兢业业?谈什么遵守律法?
君王又谈什么治理天下?全都落在了空处啊!
回顾哪吒短短一生的所作所为,击杀了石矶的道童,因为有太乙真人撑腰,还顺手重伤了另一个道童,法何在?
搅动龙宫、击杀巡海夜叉、龙族三太子,却没有任何后果,刑何在?
龙王问罪,打上南天门拔其龙鳞,理又何在?
天下无法,天下无刑,天下无理,这样的天下又是怎样的天下?
李靖唏嘘不已,刑罚无法实施,百姓之罪君王承之,其实是在从根本上破坏社稷啊!
最近所发生的的一切,又何尝不是在证明这些呢?
纣王刻意散布流言,为哪吒顶罪,可龙王来质问,哪吒还是没能逃脱关系,甚至被逼的要割肉还母剔骨还父,这不是正说明了无论过程如何,犯下的错误都不会改变吗!
万方有罪,罪在万方!
谁犯下的错,就应该由谁来承担!
这样人们才会敬法、重法,行为受到约束,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李靖悟了。
杀人偿命,哪吒本该一死,即使纣王能顶替骂名,即使自己能以命换命,也改变不了事实,改变不了哪吒的所作所为。
他看向金龙上的纣王,这位雄才伟略的君主,早就察觉到了大商律法的缺陷,不惜反对圣王,反对先祖,也要做出改革。
国家仁治,更需要法治。
也许从云中子在九间殿中与纣王辩论时,就已经开始。
先迈右脚,有罪,稽首不拜,有罪,冒犯君王,有罪,这样一个有着三大罪的人,却能得到百官的劝阻不施以刑罚,甚至还能飘飘然离殿而去,继续在集市算卦。
是因为纣王仁慈,更是因为当今大商刑法,漏洞太多了!
李靖拉上殷夫人,默默将哪吒尸身抱起,他的心情还是不平静。
看着哪吒稚嫩的面容,有些心疼,虽然罪无可赦,可终归还是自己的孩子。
这时,小龙女终于推着敖丙赶到了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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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龙女拿出了一个海螺,吹了起来。
敖丙顿时沉默。
这枚神奇海螺足有千年,能将声音传给特定的人,即使相隔千里,也能交流无碍。
既然如此,为什么要趟着水走到这里?
木质的轮椅,哪经得起水泡。
天上的敖广还在思考是不是应该就此退去,忽然听到了海螺声。
敖丙没死?还仕官大商,要助商平周增长气运,重振龙族?
敖广只一想,就想到了其中关键,失了龙筋法力尽失,唯一的办法就是以人身行人族之事分取一丝气运。
这是在赌,赌大商能逆转时局,改天换命。
敖广长吟一声,瞪大眼睛看向地面上的敖丙与小龙女。
龙族,赌了。
龙族与纣王并没有区别,都是在逆天而行逆天改命,既然如此,干脆站到同一战线。
子受被这突然一嚎惊到了,吼那么大声干嘛?
敖广这时开口:“万方有罪,罪在万方,人皇高义,此明主之道,明于公私之分,不法古,不脩今,圣皇者不贵义而贵法,法必明,令必行,治理国家,观世俗立法治,罪有所罚功有所赏,吾大仇得报,又见得圣皇.....”
敖广在空中盘旋几圈,召来其他三海龙王,吼道:“今吾等以四海龙王之名立誓,始皇在,必保大商风调雨顺,万民安乐!”
子受愣了愣,龙族竟然是第一个承认始皇帝之名的群体?
就因为自己杀了哪吒?
子受发现自己陷入了一个怪圈。
不杀哪吒,替哪吒背锅,会获得万民感激,杀了哪吒又会获得龙族感激,无论怎么做,好像都不太对劲?
正在这时,天边飞来一物,落在他身上。
顿时发出一道金光,周围的云雾都变得美妙祥和,水汽仿佛形成了一条长河。
金色的光芒照耀在一滴滴雨珠上,一片光芒四射,五彩缤纷,耀眼的金芒有点儿刺眼,拨开阴郁的乌云,像阳光一般跳出来,倾泻到房顶上、树梢上直至整个陈塘关。
有在山坡高处看热闹的百姓们探着手,沿着手指的角度远眺,满是一片光芒,亮的耀眼。
敖广与三个兄弟龙眼对视,龙族比人族存在时间更长,寿命更长,他们认识这件人族之宝。
缁衣氏所创,人族第一件衣物,本应该在火云宫三皇手中,却出现在了这里。
这说明,人族先祖也认可了纣王。
龙族梭哈了!
四海龙王同时长吟一声,刹那间,又突然传来了无数龙吟回应。
紧接着,一道道身影从高涌的巨浪中升起。
刚开始的时候,它们还只是一个个小黑点,渐渐地,黑点变大,越来越近,无数龙族盘旋天际。
今日之见超出了百姓们的想象。
他们世代生活在陈塘关,也有幸运儿见过东海龙族。
可即便如此,对于龙族的了解也几近于无,只知道龙族兴云布雨,掌管江河湖海。
他们从未看到如此震撼的一幕。
万龙咆哮、千龙起舞,整个陈塘关上空仿佛成了龙族的水晶宫。
下一瞬,它们纷纷将龙爪伸到鳞片上,似有一声声悲鸣。
一片片龙鳞落下,化作道道七彩光点,天空变得明亮起来。
彩色瞬间蔓延,原本阴沉的天空突然变了,整个天空都被染成了七彩。
在天空中央,有一个由龙鳞相互交融而成的七彩旋涡,不断搅动着,一阵气浪翻涌,缓缓落在子受身上。
敖广声音似有喘息,道:“人皇出世,四海龙族自当拜服,全体龙族已将身上最硬的龙鳞贡上,以朝始皇帝!”
子受得了件新衣服。
龙鳞覆盖在人族第一件衣物上,形成了一件皇袍。
因为神话世界讲究五行,夏属木,商克夏,商属金,金克木,金又为白色,所以皇袍主色调为金色,副色为白色,与子受之前穿的王袍一样。
不同之处在于其上的花纹,皇袍上有一前一后两只玄鸟,间以五色云彩,膝部左、右、前、后和交襟处行龙纹,袖端则有凤纹,契合了封禅时“龙凤呈祥”的传说。
子受觉得挺合身,本来在高处还觉得有些冷,皇袍一上身,顿时如沐春风,室温二十三度五。
法宝啊!
乾坤圈是石矶的,过阵子回朝歌要还,而且还得法力催动,没法力跟个呼啦圈也没差多少。
皇袍不一样,质量杠杠的,防御力如何先不说,合身,舒服,刚好那件最喜欢的袍子被龙吉扯坏,这回换成法宝龙吉总该扯不破。
这是自己的第一件法宝啊!
敖广率龙族归去,龙族贡献出了龙鳞,元气大伤,但他耍了个小心机。
人族第一件衣物虽然认纣王为主,但此时纣王还未获得足够认可,始皇帝有名无实,所以这件人族至宝也有名无实,发挥不了多大功用。
敖广趁机将龙鳞覆盖其上,与人族建立联系,有这么一份因果在,只要这件皇袍的样式不改,其上的龙纹不断传承下去,龙族就永远和人皇之位挂钩,商兴,龙族兴。
代价是极大的,收获同样不会小,这波不亏。
龙族都走了,子受总不能把衣服再还回去,便与龙吉乘着金龙离开,水淹陈塘关的结果,还比较让人满意。
虽然有龙族臣服,但龙族本来就不问世事,不能带给他多少昏庸值。
至于陈塘关百姓听到敖广说保大商风调雨顺,其实也没什么,这老龙上一刻还说要水淹陈塘关,嘴里没个谱。
百姓们很朴实,只知道纣王推翻了圣王成汤、先王盘庚的“罪在朕躬”,甚至提出谁有罪谁就该受罚,连陈塘关总兵之子都无法免责,等到他们切身因犯罪遭了刑罚,满腹怨言时,龙族的事情早就忘干净了。
这就是刑罚严酷,历史上姬发讨伐纣王时历数的罪名之一。
而子受全力得罪的诸侯贵族群体,就更不会因为龙族臣服而不惜褒奖之辞,他们只知道罪及贵族,纣王动了他们的利益,肯定大骂昏君。
子受迫不及待的下令返回朝歌,估计时间,回到朝歌时差不多十一月,交给妲己监工的酒池肉林、摘星楼什么的,建得七七八八。
他相信,作为一代妖妃,妲己一定能干的漂漂亮亮。
招贤馆可能有不错的收获,不问出身的可不仅是奴隶、平民,还有妖族,一个妲己就已经让朝臣不安,再来几个,岂不是重用妖孽?
至于安全问题也不用担心,闻太师制的住,而且还有石矶。
不出意外,这个结算期将会迎来一次大丰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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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方。
居于上首的是一位中年人,名叫乌鞮侯,胡子拉碴没怎么打理,披头散发宛如野兽,但看那张黝黑的面庞,却有种久居高位的威严感。
在他身边是一个白净的青年,看起来并不像土方族人。
“今日叫各位前来,主要是为了食物问题,马上要入冬了。”乌鞮侯道,他是土方部族的首领。
在座的都是目前土方有权势的重要人物。
“只能如此了,试着效仿先祖,去中原边境劫掠一番,中原已不同往日,日益势弱,鬼方蠢蠢欲动,那所谓的西北都护府竟不攻打,反而设下集市进行贸易,简直笑话。”说话之人是个魁梧大汉,名叫乌黎,是难得的勇士。
“不错,冬季水草难生,牛羊不足,无法支撑我们过冬,唯有去殷商边境劫掠一番,才能补充,现在的殷商已经衰弱了。”此时说话的是一名老者,名叫伊上斜,颇有威望。
“.....”
“要不就试一试?”
其他众人也纷纷赞同道。
那名面庞白净的年轻人见到大家都有南下劫掠的意思,于是看向乌鞮侯。
乌鞮侯微微点头。
于是他开口道:“各位且听我一言。”
在场的土方族人看向了他,眼神颇为凶狠,这个中原人多日前来到土方,带来了许多盐,换来了他们的一点好感,但如果要阻止南下劫掠,那就杀了。
这就是土方人简单粗暴的思维,哪怕之前有恩有惠,碍事儿了,就干掉。
这个面庞白净的年轻人叫姬鲜,是姬昌三子。
姬鲜镇静道:“殷商如今是纣王当位,纣王性格乖张,自以为是目中无人,叫嚣自己功绩巨大,甚至以始皇帝自称,因此有许多诸侯不满,边疆正在建设长城,以防边患,这是你们最后的时机,长城一旦建成,将难以入侵,所以我认为你们不仅要南下,更要直达朝歌,以一支兵马围住朝歌,另一支兵马生擒出巡的纣王,以他来作为筹码,建立从属,从而换得更长远的利益。”
姬鲜的话令庭内的众人震惊不已,好一会都没人回答,鼓起勇气南下都已经很难得了,还要生擒商王?
这时,伊上斜看了看乌鞮侯的表情,发现其并无震惊之意,心中明了,首领早已知晓。
于是他开口说道:“我赞同,这些年冬天一日冷过一日,倒不如生擒那纣王,用来换取足够的利益,或是直接将先祖的土地给夺回来。”
土方就是被武丁驱逐到草原上的,边疆之地,其实就是他们的故土。
伊上斜语毕,人们又开始讨论起来,有人觉得可行,又有人觉得太过冒险。
乌鞮侯见大家讨论半天仍无结果,于是道:“好了,这样下去冬天都要过完了。”
“现在同意姬鲜所说的在帐外等候,不同意的就留下。”
总共有八个人留下,他们有点不明所以。
乌鞮侯一挥手,随侍帐中的护卫们便一拥而上,人头落地。
姬鲜袖子上被溅到了些血,忍着心中厌恶,道:“首领,我这就将其他人叫进来。”
一会儿,离开的人们回来,看到地上的人头,以及八具无头尸体,具是没敢说话。
乌鞮侯见状,满意道:“好,现在大家都同意了,既然这样,各位回去准备吧,不日出发。”
“是。”
胡声声、鼓阵阵,怪异的曲调在土方部落上空蔓延,一望无际的草原透出淡淡苍凉。
方形的祭台高耸在营地中央,十几名披头散发脸上涂着兽血,穿着不知名鸟兽的羽裳,拿着狼牙、皮鼓在祭台上乱蹦乱跳,嘴里吼着一些连他们自己也无法听懂的言语,为军队誓师。
而祭品正是那八个人头。
.....
北疆。
雪若柳絮随风起。
某处修建长城的地界。
长城依托武丁时期的土堡而建,现在只修了一部分,不过各个土堡中已经驻扎了人手,充当哨所。
天寒,下着小雪,加上临近夜晚,土堡中的三名士兵正围着火堆烤火。
“小乙啊,你说今年的冬天才刚开始,怎的这么冷。”一名高瘦士兵搓着手说道。
“我怎么知道,不过今年这么冷,土方会不会南下劫掠?”矮状的小乙说道。
另一个微胖的士兵笑了几声,道:“怎么可能,鬼方都蠢蠢欲动一年了,屁大点声都没放出来,土方、鬼方这些怂包都一样,早被先王打怕了!”
小乙有些犹豫:“我有点不安心,还是轮岗守着吧,一旦发现不对,还能点燃烽火让苏将军他们看到。”
高瘦士兵连连摆手:“饶了我吧,我们在边境呆了五六个月,土方哪有点南下的样子?依我看啊,这长城都没必要修,听说诸侯们都心有不满,抱怨劳民伤财,那些游牧部落哪来的胆子南下?要我说,当今纣王真的是.....”
小乙跺了跺脚:“别乱说话。”
高瘦士兵嘿嘿笑道:“怕什么啊,要不是纣王心血来潮要修个什么长城,我们哪会到来这里受苦!”
突然,那名微胖士兵竖起耳朵:“等等,别说话,你们听,外头的马是不是在叫?”
场中静了下来,高瘦士兵道:“嘿,好像真的是,畜生就是不安分,小乙,要不你去看看,顺便为纣王巡视边疆。”
“去就去。”小乙说着便起身。
他刚走出土堡,就被一柄直刀贯穿胸膛。
“小乙!”
看到小乙倒地,剩下的两名士兵立即起身,可还没来得及拿起武器,十几个土方人冲了进来。
但他们并没有立即动手,而是等了一会。
不一会乌黎走了进来,脸上的刀疤因笑容皱在了一起,看着有些恐怖。
他看着两名反抗的商军士兵,道:“杀。”
没有悬念,两个小兵毫无还手之力,很快倒下。
“把他们的衣服都剥了。”
乌黎下令,三个失去生命的商军士兵瞬间被剥的精光。
不管他们生前是胖是受,是忠是奸,或是否玩忽职守,死后都一样。
赤果的尸体静静躺在冰冷的雪地之中。
马蹄声再度响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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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朝的记录本来就少,更别说当时的游牧民族,以上全都是编的
长城守卫军大营。
营门处有三五个士兵守卫着,依托土堡建设的哨塔上也有几个士兵注意着北方动静。
但他们都有些打不起精神,毕竟大冬天的还要轮守,着实有些难受。
赵丙是苏护家将,现在则是苏全忠副将,他对着几位快睡着的士兵一声大吼:“都醒醒!今日你们当值!”
几名士兵打了个激灵,其中一人道:“将军,那些游牧部落不会来的,都几十年了,他们根本不敢踏入我大商疆域,何况我们不是还有烽火台吗?”
赵丙不悦道:“你是土方人?你又怎知他们不会来?虽说有烽火台,但如果烽火台里的守军也如你等玩忽职守,又当如何?!”
士兵们心有腹诽,却不敢再提,勉强打起精神。
其实大多边疆守军都是这种想法,武丁先王牛逼,驱土方、鬼方、羌方各族远遁草原,打的他们几十年不敢南下,那些蛮夷早怂啦!
一开始他们也尽忠职守过,大冷天顶着风雪戍守疆界,可没用啊!
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不是浪费时间浪费精力嘛!
久而久之,也就怠惰了。
赵丙没办法,他心底也有那么点想法,只是单纯看守战俘、奴隶修建长城就好了,何必大晚上还要冒雪守夜呢?
可自家主将是个憨憨,认死理,纣王说怎么干,就怎么干,一点都不变通。
这时,在土堡上的士兵远远看到什么东西奔驰而来,大喊道:“将军,好像有什么东西过来了!”
赵丙皱眉,迅速跑上土堡,看着远方。
乌漆嘛黑一团,也看不清具体数量,携裹着滔天的威势....
土方居然南下了?!
所有人慌乱起来,心惊胆战,长城还未建好,土方长驱直入,根本拦不下,便是这营地,在人数差距巨大下,也难以防守。
赵丙又惊异的发现,土方骑兵并没有多做停留或是群起攻营,而是在他们眼皮子地下,冲过去了。
这里本就是平原,营地只占据一隅,连长城一期工程都没修好,随便跑马。
赵丙立即找到主帐中的苏全忠:“将军,土方南下,我军没有长城依托,无法阻拦,还请将军领兵追击!”
苏全忠愣了愣,土方南下了?还真是稀罕事。
苏全忠下令:“点燃烽火,继续筑长城。”
赵丙急道:“不可啊,将军!土方以骑兵为主,不便攻城,但此时陛下正在外出巡,身边没有大军,若是不巧遭遇土方骑兵,又该如何?”
长城的烽火与朝歌的勤王烽火不同,为了避免误传,有专门的线路,只能通知到附近城池与朝歌,正在出巡的纣王不可能得到消息。
至于派传令兵....
他们的马没有土方的马快。
“点燃烽火,继续筑长城。”苏全忠重复了一遍,没有丝毫动摇。
他性子直,戍边前被苏护吊在树上打了一夜。
纣王的命令是什么,他就干什么,绝不做多余的事情。
修长城,巡视边疆,就是他所有应该做的事情,其中并没有主动出击的指令。
那么,除非有新指令,不然绝不轻举妄动。
否则,要被打。
赵丙有心带兵追击,可主将太憨,没有办法。
他只是副将,苏全忠对这支长城守卫军有着绝对掌控力,因为谁都打不过他。
赵丙只好将苏全忠的命令传达给全军,点燃烽火,明日继续修长城。
现在的长城只是一期工程,土墙而已,工期并不长。
可苏全忠的这条命令,无疑是雪上加霜,土方都已经越过防线南下了,再修长城有什么用呢?
许多人提心吊胆,不知所措。
土方骑兵起码有数万人,而纣王随驾的兵马只有八百御林军以及三百近卫,如果遭遇上了...
极大概率被生擒,而朝中两位皇子年纪尚幼....
...........
朝歌。
“母后,有烽火,土方南下!”
殷郊、殷洪两兄弟望见了烽火,急忙找到中宫姜后,终归还是孩子,若只是普通的政务,还能处理一二,可涉及到军事,早已束手无策。
姜后微微愣神,随后稳住情绪,道:“勿慌,两位皇儿可迅速布防。”
殷郊一脸难色:“可父皇几乎带走了所有武将,只剩下东西南北四门守将,军队虽多,却无人指挥....”
姜后微微一笑:“此事又怎么不是你们父皇留下的考验呢?没有将领就无法带兵了吗?身为一国之主,难道不依靠将领就无法掌握军队了吗?若是军队只知有将而不知有王,又该如何?”
殷郊道:“这....”
殷洪突然想到些什么,插话道:“兄长,母后,我们有将领!”
殷郊不解:“将领何在?”
殷洪道:“圜土。”
殷郊皱眉:“那些叛军将领?”
殷洪有些兴奋:“对啊!曹州军的将领,还有雷开和他手下的将领,黄花山的那四个山贼头头,也没有被遣去边疆!”
叛军将领在叛军中有一定威望,能力也不错,子受担心他们去了边疆容易引起暴乱,修长城是个苦差事,若是没人带头还能勉强维持秩序,若是有人振臂一呼,可就麻烦了。
子受只是要骂名赚取昏庸值,而不是造反,之前期待苏护造反是因为看过封神演义,知道造反必定失败,有把握将范围限制在冀州一地,子启的造反则是完全没有预料到。
而修长城极有可能出乱子,为了保障皇位稳固,肯定要扼杀在摇篮中。
姜后含笑点头:“封禅大礼,我等妃子理应随驾,但并没有,你们的父皇恐怕早就预料到蛮夷可能南下,所以提前派人修筑长城,以作第一重防御,即使离开朝歌,也留下了后手。”
“黄娘娘曾领兵平叛,在军中颇有威望,本宫为后宫之主,东伯侯之女,我二人名望足以震慑住朝歌兵马,你们可以放手施为,这是你们父皇的考验。”
“多谢母后点醒!”殷郊郑重回道,原来这才是真正的考验,说到底,有兵才能掌权。
“二弟,你我一同去圜土,动之以理晓之以情,务必让叛军将领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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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受还不知道土方南下,他心中激动,有些不安分。
回程途中怎能什么都不做呢?
岂不是浪费了出巡的大好机会!
下次想出朝歌,都不知道要什么时候去了!
一定要趁着这个机会浪一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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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的智慧,是有限的,子受要学习后辈。
浪出骂名又不失国的皇帝,明武宗朱厚照名列前茅。
朱厚照喜欢自由,一得空就换上便服,带着几个随从骑马溜出北京城直向边境奔,逃出居庸关大呼自由!
动不动就溜出京城!哪个臣子会觉得这家伙是明君?
明朝皇帝玩过的花样一共十斗,朱厚照可独占八斗。
这位爷是个不错的参考对象,除了热爱自由,还有建豹房啊,挂灯笼点着皇宫对臣下说“好一棚大烟火也”啊,都很值得学习。
成,子受打算先自由一回。
穿越一年多了,骑过金龙,骑过假凤凰,骑过狐狸,但还没体验过纵马疾驰的快感。
成天呆在朝歌,躺在皇宫,人都要发霉了。
有个电脑手机还好,问题是什么都没有,除了促进人类社会进步的原始方法外,娱乐项目匮乏。
就今晚了!
子受决定今晚便享受一下没有百官约束的自由。
是夜,子受喊醒龙吉,让殷破败整军,带着近卫以及御林军溜出车驾。
自由需要有人见证,人多嘴杂,才能把自己的荒诞行径传出去。
由于军队驻扎在城外,文武百官都在城内,所以也不担心被发现。
然而刚整到一半,闻仲出来了。
人老了,睡眠时间就短了,还憋不住尿。
子受觉得闻太师大概是起夜的时候发现陛下不见了,过来找。
眉心的天眼都开着呢!
闻仲瞪大眼睛:“陛下意欲何为?”
子受被三只眼睛盯得发毛,讪讪一笑,瞎几把道:“突袭整军,哪怕夜晚也应该保持警惕性,尤其是御林军与近卫,他们负责保护朕和百官,无论何时都不能缺少警惕性,如果方外蛮夷突然南下了怎么办?骑兵没有阻拦,长驱直入,便能发起突袭。”
闻仲沉吟一声,问道:“陛下整的如何?”
子受摇头:“很失望,居然没有人守夜,一个睡的比一个死,单是要喊醒,都得好一阵功夫,若是敌袭,梦里头颅就掉了!”
“陛下言之有理。”闻仲闭上了第三只眼,道:“不过此事交予我等即可,陛下乃万金之躯,不可擅动,还请陛下先回府,由老臣来整军。”
“朕知晓!有劳闻太师了!”子受满口应道,没有反驳。
闻太师是他在满朝文武中唯一怕的一个,没别的原因,三只眼睛盯着你,你也觉得瘆人。
子受回府,今夜被阻没关系,明晚继续,俗话说有志者事竟成,百万雄师过大江。
唯有不屈不挠对抗忠臣,才能当上昏君。
第二夜。
子受让龙吉施了个障眼法,连夜带着军队跑路。
闻太师的第三只眼固然能破除虚妄,可子受不信大晚上睡觉他还能睁着。
成功了。
子受与龙吉共乘一骑,他带着龙吉就是因为不会骑马。
原身纣王大概会,可他还是第一次,平时想练也没机会。
八百御林军中有百人骑马跟在身后,三百近卫都是没马的,让他们骑马那是在谋杀马命。
如果忽略掉屁股痛的话,骑马真的很爽,飞驰的马上,有种前所未有的刺激,比飙车还爽些。
尤其是马匹越过障碍腾空的一刹那,人也会腾空,那种在空中心跳加速的感觉,一言难尽,刺激感十足。
而且子受还不用分心控制马,一切都有龙吉,可以尽情享受这一切。
遗憾的是马震是不太可能了,动作难度有点大,姿势也不太对,得以后自己学会骑马,把一系列马具整出来,再独自偷偷跑出来试试。
难怪皇帝喜欢偷跑,真的很有意思。
......
次日一早,百官懵了。
纣王不见了,连带着御林军和近卫都不见了。
这下大臣们急了,这活祖宗跑哪儿去了?
纣王行事一向匪夷所思,心思难以捉摸,这到底是干嘛去了啊!
闻仲都没推算出个一二三四。
崇侯虎也皱起眉头,纣王宏才大略,一向不做无用之事,这次自己怎么就猜不透了呢?
突然离开车驾?还带着兵?到底是为什么?
崇侯虎焦虑起来,他最引以为豪的地方,就是能猜透纣王的想法,现在猜不出了,该如何是好?
百官担心之余,又感到荒诞,君王半道上丢下百官,带着军队跑不见了,这是人干事?
成何体统?!
历数数代君王,哪个是这样的?
.........
土方南下后,乌鞮侯率主力围向朝歌,阻断援军,并防止消息走漏,同时分出八千人,由乌黎带领,截杀纣王。
擒王才是他们的目的,朝歌坚城厚墙,守军繁多,装备简陋的鬼方骑兵根本不可能攻城,只需要包围即可。
如果朝歌军队出城野战,反而正中他们的下怀,哪怕鬼方没什么锋利的武器,也能凭借骑兵的冲击力,造成不俗杀伤。
乌黎身材高大,隐隐透着一股暴虐之气。
他按照姬鲜给的情报,沿着纣王回程的必经之路,一直向东追。
追了一个白天,在一处山脚停下,大部分鬼方族人都已休息。
营帐是没有的,一路轻车简从才能保证速度,就算扎营也没什么章法,也就随便休息。
这对他们来说并没有什么,下马休息就好,靠着就能睡着。
乌黎一副成竹在胸的表情。
他对生擒纣王充满信心。
八千骑兵对付一千多步兵,而且对方不知道情报,恐怕突袭后正面交锋,只需一个冲锋,对面就没了。
捉住纣王也就轻松了,说不定和大军汇合的路上,还有机会劫掠一些城镇,抢粮抢女人,到时自己也能乐呵乐呵。
“明日天一亮,再继续追赶纣王车驾,祖先的土地,怕是就要再次归于我族,商人不过如此。”
看看黑不溜秋的天色,乌黎只觉一阵疲惫感袭来。
他脱去外面的青铜甲,宝贵的收好,打算躺下休息。
别看这青铜甲做工简陋,但在土方之中,都没有几副,他还是在南下突袭的时候,从那几个烽火台士兵身上扒下来的。
普通鬼方勇士也就只有皮甲穿穿,大部分人甚至身无片甲。
落后就要挨打,不然他们也不会被武丁驱赶。
乌黎没什么警惕之心,向着族人吩咐着:“所有人都下马休息,明日继续赶路!”
这道命令本身没有问题,鬼方没有立岗哨的习惯,少量哨骑现在也累了,而且他们本来就是主动进攻的一方,纣王的车驾都不知道鬼方南下,怎么可能趁夜袭击?
吩咐下去,乌黎躺在地上便睡。
地为床,天为被,对他们而言,倒也是常事,鬼方骑兵们,很快便进入梦乡。
今夜无雨,天空只有时不时掠过几片黑云,月色朦胧,给大地披上了一层薄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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旷野中跑马,身边只有百骑相随,步卒被甩在身后。
子受跑了一阵,望见前面有火光,想来应是村落,打算去弄点水喝。
于是乎放慢了速度,稍作休息。
慢慢来到了火光处。
村子呢?怎么全是马?地上躺着的是什么玩意?
晁雷、晁田因为守卫朝歌有功,升任御林军将军,是百骑御林军的领导者。
他们低头一看,地上睡着的人脸上花里胡哨,还带着骨制饰品,分明是方外蛮夷!
闻太师整军的时候怎么说来着?
如果方外蛮夷突然南下,骑兵没有阻拦,便能长驱直入.....
蛮夷真的来了?
还被我们撞上了?
那还等什么,杀啊!
对着那些因为马蹄声醒来的土方人一阵冲杀。
任何时候无甲上阵都是一种傻屌的行为,不管是流矢,还是刀剑,只要碰到基本残废起步,蛮人也是人,人很脆弱。
一下一个,没人能顶住。
晁雷还将火堆挑飞,点燃干草,惊走无人驾驭的马匹。
乌黎睡的正香,忽被一阵喊杀之声惊醒。
“不好了,商军发现我们了!”
“着火了!”
“啊!是商军来袭!快来御敌!”
一片喊声,显得杂乱之极。
“怎么回事?”乌黎猛的起身,下意识的将青铜甲穿上,提着大刀来到喊声处。
到处都是火光,还有着不少人正在厮杀之中。
“怎么回事?”乌黎扯住一人,大声问着。
“商军!商军来了!”这人吓了一跳,前言不搭后语。
“来了多少人?”乌黎顿时一瞪眼,问道。
“不、不清楚!”
听到对方回的磕磕绊绊,乌黎大怒,一刀直接剁了,又丝毫不敢耽搁,忙去寻了战马,提刀上马。
脸上的刀疤因愤怒皱在了一起,看着有些恐怖。
怎么会呢?商军为什么会发现我们?不可能啊!
就在这时,百骑已跑了一个来回,拼命砍杀着。
马在跑,人在叫。
土方本就没有扎营,只是随地休息,不过百人的冲锋,也足以让半夜惊醒的他们惊慌失措。
鲜血四溅。
晁田、晁雷在演义中都是上了封神榜的能人,个人武艺不及方相、方弼兄弟,但对时局把握极佳,哪里有土方人想汇集,就纵马出现在哪里,将其杀散。
土方的反抗就在这样的冲杀中,越来越无力,和被驱散的狗群一样慌乱。
过了一阵子,剩下的七百御林军也紧赶慢赶的追了上来。
八百零二人攻打八千人,本是以卵击石,但实际上却是所向披靡,兴奋的喊杀声连成一片。
反观土方人,却是惨叫连绵。
“陛下,有敌将!”这时,晁雷高喊着,乌黎已经聚集了百人。
子受还在纳闷为什么会遇上异族,龙吉却没有任何犹豫,策马向乌黎冲了过去,她没好意思喊杀,但手上动作一点都不慢。
龙吉因为身材问题,不仅双人骑马不会显得拥挤,而且比大多女性都适合穿戴盔甲,气势比子受更像个将军。
二龙剑在手,顿时一片混乱,十数个拦截的土方族人,不断应声而倒。
龙吉哪怕不用法术,身手也极为强悍,她也不知道在青鸾斗阙中憋了多久,今天彻底爆发,商军的甲胄,中原的粮食,谁都知道这群人干了什么,根本不需留情。
就在这时,三百近卫也喘着气赶到了,让他们跟上还挺吃力。
崇应彪一看,激动了。
作为一个标准纨绔,他会什么?
仗势欺人!恃强凌弱!以多欺少!
这些蛮夷身无片甲,杀起来跟杀猪似的,还因夜袭乱了阵脚,这不是白捡的功勋?
不打白不打!
于是他大声喊道:“诸位,陛下英明,识破蛮夷奸计,夜袭敌营,我等建功立业就在今日!”
“你们听着,现在陛下已经率军破敌,吾等为陛下近卫,自当追随陛下冲杀!杀!”
崇应彪说着,却没急着动手,四下一瞅,将火堆挑飞,专门往杂草丛生的地带扔,形成大火。
殷破败感慨,公侯之子颇有本事,这一手扇阴风点鬼火的本事,望尘莫及。
三百个膀大腰圆的汉子加入后,发挥出和体重一样一个顶仨的战斗力,蛮夷除了善骑,另一优势是身强体壮,可当他们对上这些体脂率爆表的胖子,再壮也没用。
根本不是一个重量级。
后来同样是游牧民族的匈奴,能逞威也只是骑术好,马多,地形熟悉,阵地战弱的一比,李陵凭五千步兵也能以军阵在弩箭充足的情况下对抗几万匈奴不落下风,最后才因为箭矢和粮草不足溃散。
杀声震天。
“陛下,他们已经撑不住了!”
子受应了一声,麻木的挥着太阿剑。
他不知道为什么蛮夷会南下,甚至还来到了中原腹地,与偷偷跑路的自己遭遇上了。
他更不知道这时候的蛮夷竟然连扎营都不懂,随地就躺下睡觉,而且身无片甲。
火光中,身后十数骑相随,往乌黎冲了过去,龙吉骑术高超,控制着马匹以一个精妙的角度,让瞎几把挥砍的太阿剑砍向了乌黎。
血光飞溅,乌黎匆忙躲闪失败,被斩去一臂。
子受不会用剑,可那一身蛮力加上太阿剑的锋利,几乎没什么能够阻挡。
“陛下亲斩敌手!”
“陛下亲斩敌手!”
传着传着敌手就变成了敌首,大家以为敌首伏诛,士气再涨一截。
乌黎无暇分心,疼的呲牙咧嘴,几人做掩,挥刀斩下一名欲独自逃亡的土方骑兵。
他深知此时如果四散而逃,在不熟悉地形的情况下,绝无半点生机。
“随我回见首领,刺马!”乌黎高呼。
土方族人瞪大了眼睛,刺马?
刺马之后,战马不死也废,再也骑乘不得,他们已经被杀得士气全失,又要榨干座骑的最后一丝力量?
乌黎大声呼喊:“突围!刺马!速速回见首领!我等不死,便能与首领汇合,纣王无法入朝歌,迟早被擒!”
他已经估算出商军的数量,也就千人左右,偏偏八千人被这一千人给围了。
声音刚落,乌黎狠狠一刀刺在马股上,战马吃痛,嘶鸣一声,扬蹄疾驰而去。
别无他法,其他人也只得纷纷狠狠刺马,紧紧跟上。
“陛下英武,百骑踹营!”
“陛下英武,百骑踹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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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骑踹营?
分明是被骑踹营。
子受觉得自己就是个工具人,只不过是在马上挥了挥剑而已,骑马的都是龙吉。
捉了几个活口,他们颤声曝出自己的身份,土方人,特意前来擒拿纣王。
不巧的是,牲口一样的御林军和近卫直接将他们给打崩了。
御林军的战斗力暂且不提,近卫们实在太过恐怖。
子受亲眼看到殷破败不小心滑了一跤,一屁股坐在一个土方族人的身上,然后那土方族人再也没能起来。
平叛的时候近卫就三十来个,并不怎么瞩目,可现在,三百个肉球同时发起进攻,场面太过震撼。
而且子受给他们特意打造的盔甲为了足够拉风,足够吸引仇恨,都是用的上好材料,土方手中落后的武器根本造不成多少伤害。
殷破败站起来时被几个人偷袭,木棒、斧子、骨刀什么的打在甲胄上,不疼不痒,而且底盘稳,一动不动,偷袭者倒是因为反作用力退了几步。
怎么活生生养出了这种大杀器?
不过最让人不能理解的是,土方居然南下了?!
这里头一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原因。
遇上自己倒是正常事,毕竟他们本来就是在车驾的必经之路堵截。
没什么头绪,但子受知道土方南下之后,百姓、大臣们不说全力支持筑长城,起码不会再抱怨无用,容忍度也会更高。
看来得把孟姜女哭长城提上日程。
至于偷跑,并且偶然歼灭了土方小部队,这口锅可以甩给别人。
子受召来了晁雷,大加赞词:“晁将军竟然能料敌先机,判断出此地有土方骑军,实乃大将之才!”
晁雷摸不着头脑,刚才不是纣王一马当先往这边跑的吗?
临近的时候还放慢了马速,不就是为了减小动静防止被土方察觉,从而增加偷袭成功率吗?
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自己也就跟着喝口汤而已。
大王才是料事如神啊!
昨夜还特意为此整军,土方南下全在掌握之中!
晁雷耿直答道:“此皆大王之功,末将不敢贪墨。”
你贪墨啊!你全贪掉!
我真是出来玩的!
子受嘴角抽了抽,哪有功劳放在面前还不要的道理?
“晁将军谦虚了,朕岂是那种赏罚不分的昏.....”
他觉得有点不对劲,论功行赏好像也不是自己应该干的事情。
可不赏又显得没有说服力,功劳甩不出去。
没办法,索性将功劳全部推给晁雷,然后来一手明升暗调:“朕欲在陈塘关设一水师,封你为水师提督,总督水师军务。”
“臣....”
“无需多言,此重任非将军不可。”
晁雷很想说自己连游泳都不会,可纣王那希冀的表情让他无法拒绝。
自己明明没有立下什么功劳,却被调去做什么水师提督,一定别有用意,纣王向来英明,肯定不会亏待自己。
“臣,遵旨。”
游泳可以学嘛!
子受松了口气,这就好了。
水师?这年头能弄出什么水师来?
大船倒是有,现在已经有用船只运送车马、军队的业务,但没人啊!
陈塘关现在有了水稻、麦子,能种出粮食,没有渔民会应征入伍,加入从来没听说过的水师。
除非强行征兵!
如果强行征兵,这民怨不就起来了!
子受命晁田等人打扫战场,八千匹马不是小数目,不要白不要。
.......
打扫完战场,继续浪,开心最重要。
御林军与近卫看着俘虏与马匹,子受带着百骑四处玩。
浪到了白天,闻仲带着百官找上来了。
眉心第三只眼睁着,子受想研究副墨镜给他戴上。
当百官看到土方俘虏和大量马匹时,苦心劝谏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合着纣王领兵夜逃,是来打土方的?
子受很诚恳的道了个歉,声称都是自己不对,心血来潮想出来玩,遇到土方,身入险境。
幸好晁雷有大将之风,及时定计,以夜袭歼之。
子受说的是真心话,这次的确有些危险。
如果没有龙吉,如果没有偶遇不扎营的土方,那么土方长驱直入生擒自己的计划很可能成功。
八千骑兵的冲锋,即使是近卫也不可能挡住。
自己被擒,可就真的凉透了,朱厚照没学成学成了朱祁镇。
到时候有风骨的忠臣们绝不会向土方妥协,肯定另立新君。
毕竟我大商满朝都是于谦,就俩郭德纲还没啥地位。
好在现实是好的。
子受选择吸取教训,世界线已经变动,不能完全按照演义剧情来计划,土方能南下,鬼方就也能南下,安全问题才是最大问题。
等到这次结算期,一定要换大堆丹药吃吃,吃完应该不会比龙吉弱。
百官缓过劲来后,开始不断谏言。
由于打了胜仗,谏言都很轻缓,就连杨任也只是说君王不可自轻,不可置自身于险地,即使勇武如武丁,也不会亲自上阵。
因为他们都有一种感觉,纣王是为了他们着想才特意趁夜离开。
百官之中多有文臣,如果遭遇上了,反而成了累赘,容易遭遇不测。
崇侯虎眼里多了些神采。
看着土方俘虏后,他就全明白了。
从修建长城之时,这一切谋划就已经展开。
纣王特意选在夏时修长城,到了冬天,只修好了部分,而冬天是游牧部落最难熬的季节,雪大,不好过,雪小,也不好过。
往日兴许还能和诸侯暗中交易,走私些需求品,可等长城完全修好,就彻底与中原断了联系。
别的不说,下个冬天土墙肯定修好了,想走私想劫掠都做不到。
所以这个冬天是游牧部落最后的机会,甚至因为纣王卡着时间出巡,会特意冒险生擒纣王,以换取足够的利益,一劳永逸。
可他们却不知道,自己的每个行动都是被纣王以计诱导的!
崇侯虎欣喜,自己终于又能看懂纣王了!
子受与百官汇合后,往临近的城镇行去,按照土方俘虏所说,朝歌被围,等待着他们的是土方主力部队,全员皆骑,很难对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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