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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颖笑盈盈的看着柳大少躲躲闪闪的模样,顿时玩心大起,正准备再刺激刺激这个小冤家,敲门声打断了柳颖的下一步行动。

    “柳大哥,颖姐姐,你们要的糕点我送上来了。我现在方便进来吗?”

    柳明志脸色一喜,跟等到了救世主降临一样朝着房门看去,顺手把手里的令牌塞到了柳颖的手中,起身朝着房门迎去。

    “碧竹,进来吧!”

    柳颖神色玩味的耸耸香肩,巧妙的将令牌收进了衣袖之中。

    房门应声而开,薛碧竹捧着一个托盘施施然的走进了房中。

    察觉到柳颖望着自己古怪的目光,急忙躲闪了一下目光将托盘摆到了桌案上。

    “颖姐姐,时间仓促,只有桂花酥备好了,您先慢慢品尝。”

    柳颖也不客气,毫不犹豫的捏起一块糕点品尝了起来,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嗯,就是这个味道,好吃。”

    “颖姐姐满意就好,小妹马上去准备另外几样吃食,一会就给你送上来。”

    柳明志看着准备出门继续忙活的薛碧竹急忙开口:“碧竹!”

    “嗯?柳大哥怎么了?你有什么特别想吃的糕点吗?小妹马上给你准备,稍等片刻即可!”

    “不用,我吃什么都无所谓,就是想告诉你一声,有劳你转告灵依姑娘,我明天就要赴北了,时间仓促,就无幸令你们两位佳人给柳明志践行了。”

    薛碧竹一愣,樱唇嚅喏了几下,美眸失落的点点头:“小妹知道了,小妹会转告灵依妹妹的,柳大哥你先忙,小妹下去招呼客人了。”

    柳明志还想说什么,最终怔怔的看着薛碧竹消失门口,还是没有开口。

    “可惜了可惜了,别人都说襄王有意,神女无情,怎么到了你这里就反了过来?碧竹,灵依她们两姐妹虽然年纪已经过了妙龄,却也是少有的大美人,你这位风流成性的大少爷就真的一点不动心?

    还是韵儿她们压榨的太狠了,你不行了?

    那样的话小溪溪以后岂不是很可怜,要活活的守寡了?”

    听着柳颖的调侃之词,柳明志没好气的白了柳颖一眼:“吃也堵不住你的嘴。”

    柳明志坐回去重新鼓捣起药膏,看着品尝着糕点不时点头的柳颖。

    “襄王有意,神女无情;神女有意,襄王无梦。

    非是孩儿看不出碧竹她们两个对孩儿的情意,实在是目前情况复杂,不敢轻然许诺。

    孩儿当初其实也给过她们姐妹一个约定。

    奈何时局逐渐潦草,前路未知,生死难料,何必徒增情债。

    等一切安定了再说吧。

    如今我连自身能否保全都犹未可知,跟她们有了关联,非是圆了她们的情思,而是害了她们的身家性命啊。”

    别人不清楚柳明志目前的难处,不代表柳颖这位姑姑不清楚。

    看着柳明志有些低沉黯然的神色,幽幽的摇摇头。

    “相逢本无错,何必惹情思。

    走到哪一步是哪一步啊。

    你真的明天就要赴北了?”

    柳明志微微颔首,捧着茶杯中的药膏朝着柳颖走去:“对,是该及时回去准备一下后路了。

    你说李云龙这个混账东西干什么不好,非要造反,如果还是大哥在位的话,又何至于走到如今这副光景。

    仰头,孩儿给你擦药膏。”

    柳颖将手里的糕点搁置一旁,乖乖的扬起了粉妆玉砌的脖颈:“皆是龙子,自有傲气,谁愿屈居人下,受制于人呢?

    虽无情,却合理。

    豪门大族的人,利字当头,哪有什么人情人性可言。

    咱们柳家只有姐姐跟你家老头子,牵扯不到什么权争,算是一个少有的例外。

    希望你们兄弟三个将来也能和睦相处,不要为了利益忘却了兄弟情义,为了那么一点蝇头小利而反目成仇。

    你是家中老大,希望你能做好一个表率,给明礼,明杰树立一个标榜。”

    “姑姑你就放心吧,老头子家大业大不假,可是我还不至于为了一些金银家产至兄弟情义而不顾。

    明礼从军了,大大小小也是一个将军了。

    萱儿迟早要嫁人的,家产十有八九是明杰的了。

    我是没有什么意见,明礼那边我尽量会从中调和一下的。

    都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姐妹,哪有那么多的讲究。”

    “你能这样想,姐姐就放心了,没有白白的疼你。

    嘶.....轻点,你弄疼姐姐了。”

    “忍着点,一下子就好了。”

    “咦,小冤家你这话说的让姐姐忍不住往别的地方去想啊,站的这么高,是不是偷看姐姐不该看的地方了。”

    柳颖说着说着挺了挺自己波澜壮阔的胸口,美眸眯成了月牙既是得意,又是自豪看向了柳大少。

    “想看跟姐姐说,不用偷偷摸摸的。”

    柳颖不说还好,她一说柳明志反而下意识的将目光看了下去。

    望着柳颖包裹在裹胸内堪比马里亚纳大海沟一样深邃的事业线,急忙将目光再次放到了柳颖脖颈的指印上轻轻地涂抹着药膏。

    怪不得这妖孽姑姑整天嘲讽这个,讥讽那个,没事就调侃小溪如何如何。

    实在是人家柳颖确实有这个资本可以傲视天下百花。

    自己众多娘子之中,除了雅姐的事业线勉强可以与柳颖平分秋色,也只是勉强有资格一战而已。

    自己这个姑姑什么都好,就是在自己面前忒不拿自己的隐私当回事了。

    将最后一指药膏覆盖在指印之上,柳明志放下茶杯走到了一旁。

    “姑姑,孩儿都三十了,你就不能照顾一下我的颜面吗?”

    “照顾个屁,你永远是姐姐的小明明,姐姐就喜欢欺负你,不服气你也可以欺负姐姐啊。”

    柳颖直接探着柔软的腰肢倾着身子凑到柳明志面前。

    “来啊,欺负姐姐啊,姐姐绝不反抗,来啊来啊,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姐姐绝对让你难以忘怀,你就真的一点都不心动吗?

    还是姐姐叫你小明明叫的多了,慢慢的就成了真的了?

    那样的话岂不是太可悲了。

    不行不行,姐姐必须好好的补偿你,说不准姐姐施展浑身解数,就能妙手回春。

    让小明明你大器晚成了呢!”

    柳颖说着说着有意无意的暼着柳大少尴尬的地方。

    “得得得,我懒得跟你斗。你说什么就什么,大器晚成就算了,福薄。

    北伐战争开始小半年了,姑父给你来家书了吗?他那边战况如何?”

    柳颖扫兴的摆摆手,拿起一块糕点直接斜躺在椅子上,顺势将自己修长的双腿撘在了柳大少的膝盖上。

    “给姐姐捶捶腿,还有,少给姐姐提那个烂木头。

    打起仗来自己是谁都快记不得了,那里会记得姐姐这个深闺怨妇。

    出征这么久了,谁家没有收到自己男人的家书,唯独姐姐,别说家书了,连个口语都没有收到。

    也不知道姐姐当年怎么就眼瞎了看上这么个没有情趣的烂木头。

    还是小冤家你好,还知道回来陪姐姐幽会幽会,给姐姐解解闷。

    你十个娘子都能个个应付自如,老娘一个他都摆平不了,真是眼瞎了,烂木头。”

    柳明志默默的给柳颖捶着腿,无奈的摇摇头:“我回来可不是为了姑姑你,你可别给我乱带帽子。”

    “姐姐才不管呢,我就认为你是为了陪姐姐幽会才回来的!”

    看着对自己‘胡搅蛮缠’的柳颖,柳明志眼底的忧虑渐渐积累更多:“也就是说你对北伐大军目前的情况是一无所知了?”

    柳颖弹坐起来,倾着腰肢凑到到了柳大少面前,探头探脑笑眯眯的观察着柳明志的双眸。

    “怎么?你是在担心北伐失败啊,还是在担心你家小娘子的安危啊?”

    “唉......二者皆有吧。”

    “谁更多一些?”



    柳明志抬手将柳颖的双腿搬了下来,起身朝着窗边走去。

    “我也说不上来。”

    “唉,既然你担忧她的安危,当年你率兵攻打金国的时候还这么起劲?一副提裤子无情的决然模样!”

    柳明志双眸中带着一抹无人理解的痛苦,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我不主动打,姑姑你以为就没事了吗?”

    “李晔是孩儿教出来的,我了解他。我不打,他也会派别人去打,我主动打,既是给婉言她们一个活路,又是给陛下一个把柄。

    可惜,我好像低估了一个帝王的权欲心。

    然而,我始终坚信我要走的路没有错,可是我又好像错了。”

    柳颖将手里吃了一半的糕点朝着柳明志的嘴里塞去。

    “你啊,就是总想将一件事情处置的十全十美,总想公平的对待每一个人,以最少的代价完成天下一统。

    可是你忽略了人性,更忽略了人心。

    姐姐比你痴长了几岁,什么妖魔鬼怪,魑魅魍魉姐姐没有见过。

    大恶人也有善良的一面,好人也有凶戾的一面。

    比如说你的岳父皇帝睿宗李政,不可否认,他是一个人人称颂的盖世雄主,在位以来他的所作所为也不负这个盛名跟谥号,可是他为了坐稳皇位手上沾了多少血腥你知道吗?

    仅仅因为他手上沾染了无数的血腥,你就能否认他的政绩吗?

    否认他是一个值得称赞的好皇帝吗?

    你爹为了保护咱们柳家的利益得失,手上沾染了多少血腥你知道吗?

    他早年的为人令天下八成商贾为之胆寒,可是他成就江南柳又做了多少利民好事你知道吗?

    大善,大恶不过是一念之间的事情而已。

    然而该怎么定义善恶两个字,谁又能立上一个标杆呢?

    不外乎无愧于心四个字而已。

    并非每个人都是你柳明志啊,傻孩子。

    十全十美的人哪有啊,圣贤书中的圣人不一样有着不为人知的阴暗一面吗?

    一个新王朝的建立,注定离不开血与火的洗礼,这是亘古以来的道理。

    自古以来,成就无上大业者,有几个是靠仁慈道德的?

    人心变了。

    孩子,你没错,错的天下三分,战火经久不息,错的是世道。

    这糕点就像是天下。

    姐姐吃了一口,就等于吃了半壁江山,然而将剩下的给你吃,你还愿意接受,是因为你拿姐姐当不分彼此的自己人。

    可是姐姐将这沾染了姐姐口水唾液的糕点给别人吃,别人还愿意欣然接受吗?

    我想十成的人都不愿意接受残缺不全的半块糕点,而想要一个十成的糕点。

    你——懂姐姐的意思了吗?”

    柳明志拿出嘴唇中的糕点,看着上面清晰的牙印,怔怔出神的打量了起来。

    良久之后,柳明志将手里的糕点缓缓地送到口中品尝了一口。

    “嗯,美味,姑姑人美心也美,连口水都是香甜的!”

    柳颖娇嗔的白了柳大少一眼:“想吃姐姐的口水啊,来,让姐姐亲一口,有多少姐姐给你吃多少,看看到底有多香甜。

    唔.....亲亲!”

    柳明志将手里的糕点丢到了嘴里,大手直接将柳颖凑上来的臻首扒拉到了一旁。

    “起开,丑拒!”

    “小冤家,你真是没良心,你小时候饿肚子的时候,都是姐姐把糕点嚼碎了嘴对嘴喂给你的你都忘了吗?”

    “嘁........我小时候还尿床呢,多大的人了,几十年的事情了,提小时候有什么意思。”

    “是啊,都几十年前的事情了,小明明也不小了,具体有多大,姐姐上次搁着衣服感觉有点不准确。

    要不再让姐姐检查检查?”

    “想都别想,下辈子投胎成男人,检查自己的去。”

    “嘁........你以为姐姐稀罕,姐姐问小溪溪去,不就知道了。”

    “去吧去吧,只要不烦我,你爱干什么干什么。”

    柳颖看着一边跟自己斗嘴,一边收拾包裹的柳大少,神色一愣:“小明明,你收拾包裹干什么?”

    “明知故问,当然是跟老头子辞行,回北疆啊。”

    “你怎么这么快啊,不是说好到明天的吗?”

    “早一天晚一天不差什么,还有下次请说我怎么这么快急着走,别说我这么快,容易误会伤自尊。”

    “嘤嘤嘤,你又不让姐姐试试,你快不快姐姐怎么知道嘛!”

    柳明志将包袱系到了背上,没好气的瞪了一眼柳颖,抓起糕点朝着门外走去。

    “要么跟我回家拜会你大哥我老子,要么自己回家该干嘛干嘛!”

    柳颖也急忙抓起了两块糕点,顺手提起了自己的竹篮跟了上去:“姐姐跟你回家,慢点,你别这么猴急嘛!”

    “等着,不准跟进来,不然本少爷给你翻脸。”

    无视柳颖怔然的柳明志,敲了几下门栓直接推开了任清蕊的房门走了进去。

    “啊!”

    柳大少看着顾上则不顾下,顾下则难顾上,抱着白玉无瑕,冰肌雪肤的胴体失声尖叫的任清蕊,暗道一声不愧是跟婉言不相上下的天生尤物,果然是娉婷婀娜风华绝代,国色天姿到艳压群芳。

    任清蕊看着盯着自己目不转睛的柳大少,脸颊滚烫堪比猴子屁股。

    自己不走不是,走的话就暴露的就更加彻底了,只能对柳大少怒目而视。

    “你还看,还不快滚出去!”

    柳大少收回了目光顿时老脸一红,抓起了面前的绣罗裙朝着任清蕊丢了过去,急忙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滚就滚,凶什么凶,神经病啊你,大白天的你换什么衣服!

    再说了换衣服你都不知道拉门栓的吗?你是不是有病!”

    柳大少心虚的逃了出来,一出门便看到了柳颖盯着自己满是戏谑不已的眼神,没好气的瞪了柳颖一眼,都是自己这个妖孽姑姑把自己气糊涂了,要不然怎么会忘记问候一下是否方便就贸然闯进了人家姑娘暂时下榻的闺房。

    柳颖还不知道柳大少已经把锅甩给了自己,盯着柳大少啧啧的摇摇头。

    “姐姐刚刚夸完你是一个坐怀不乱的正人君子,半个时辰都不到,你就给姐姐上演了一出金屋藏娇的好戏。

    可以啊,你还真是莫愁前路无知己,天涯遍地是情人啊!

    听房里面这姑娘声音娇翠欲滴,清亮婉转,就知道年龄不大,十有八九是二八芳龄左右,你还真是老少通吃,荤素不忌啊。

    俗话说,老夫少妻,神仙难医。

    怎么着,没少操劳吧!”

    “不是你想的那样,这姑娘纯属就是一个意外,我跟她清清白白没有任何关系!”

    柳颖笑吟吟的拍了拍柳大少的后腰:“你啊,悠着点,别四十岁都活不到就英年早逝了。”

    柳颖心里跟明镜似得,她明白小冤家跟房中的姑娘肯定不是自己说的那种关系,否则也不会分房而居。

    小冤家贸然闯入闺房,这姑娘也不会因为被无意窥春光而厉声尖叫了!

    不过她就喜欢看到小冤家憋屈至极,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你再这么没正行,我能不能活三十五都是个问题。”

    “姐姐可没有那么凶狠,跟这些初尝人事的小姑娘相比,姐姐可知道如何怜惜人,知道细水长流的道理,可不会一上来就把.........”

    “你....你什么事?”

    房中传来怯怯懦懦的声音打断了柳颖的调侃之词,柳颖下意识的朝着房门看去。

    奈何任清蕊或许是因为方才的事情,不敢露面,柳颖只能隔着房门看出一道杨柳细腰,风姿绰约的倩影。

    “方才实在不好意思,不过你别放在心里,你比我长女大不了几岁。

    找你就是通知你一下,收拾行礼不要乱跑,明天可能就要赶路赴北了,也可能今天就走。”

    “知道...知道了,还有别的事情吗?”

    “没了,你忙你的吧,我先走了。”

    “好!”

    柳明志看着柳颖贴在门缝上的脑门,抬手一扯柳颖的衣袖。

    “快走啦,你是没见过女人呢!”



    柳府内院正厅。

    柳之安看着联袂归来的小妹跟长子神色平淡,似乎一点都不好奇这姑侄俩是怎么搞到一起了。

    柳明志,柳颖两人各自坐定,柳明志喝了一口茶水漱漱口,对着正在品尝香茗的柳之安说出了自己可能要马上奔赴北疆的事情。

    果不其然,柳之安神色一愣:“你怎么这么快?起码等到你娘亲东海省亲归来,跟她见上一面再说回北疆的事情啊!”

    想起娘亲对自己和蔼宠溺的模样,柳明志遗憾的摇摇头。

    “事态紧急,娘亲不知道还得多久才能还家,我怕是等不到她回来了。

    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又不是见不到了,下次我带妻儿回来再跟娘亲团聚也不晚。”

    “这......好吧,你要是实在等不及要回北地,老夫也就不强留你了,前程为重,其余皆小。

    今天启程还是明日启程确定了吗?”

    “我就是回来看看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有的话就再耽搁一天,明天启程也不迟,没有的话今天启程也可以。”

    柳明志说着说着看了一下厅外的天色。

    “今天启程,天黑之前还能在明州停留,不至于露宿荒野。”

    “老朽能有什么需要你帮助的,商行的事情有一窍不通,也帮不上什么大忙,找你走点后门,你在朝中的权利机会全都没了。

    急着走就赶路吧,还有没有钱,缺钱花的话,老夫再给你拿个三五万两。”

    “得了,你手里的银子就留个明杰吧,我这边的窟窿你填的太多了,也该是个时候了。”

    “不要就算了,到时候万一急用钱,来不及跟老夫传书,你就直接去北地黄州府的柳家商行去找姓梁的掌柜,他一直负责西域商队的事情,存银还算丰富,用你的玉佩可以调取三十万两银子以备不时之需。”

    “这......好,我知道了,但愿不会有这一天吧。

    对了老头子,这么多年你一直住在京城,虽然偶然回江南小住月余。

    可是咱们的跟始终在江南,你跟我岳父齐润应该很久没有叙叙旧了吧,京城的事情若是实在不忙碌的话,没事就回江南吧。

    也跟多年不见的父老乡亲联络联络感情不是!”

    柳之安捏着茶盖轻轻地拨弄着茶水上的茶叶,目光幽幽的看着乐呵呵的柳大少,嘴角扬起一抹若有若无轻笑。

    “知道了。

    家里的事情有老夫你不用担心。

    这天下有的地方老夫想去可能去不得,但是这天下之大,老夫想走,还没有谁能挡住老夫的去路。

    我与你娘还有萱儿跟明杰的安危你不用时刻挂怀,把你自己一大家子照顾好了就行。

    若是老子的孙子,孙女磕磕碰碰了,或者儿媳受到了一些损伤,老子扒了你的皮。”

    察觉到老头子若有深意的目光,柳明志心里一突。

    老头子这是话里有话啊。

    “放心吧,本少爷的妻儿还用不到你来担心。”

    “这话提气,像个男子汉大丈夫说的话,希望你不会食言!”

    “本少爷你还不了解吗?什么时候说过大话。你确定没有忙需要我帮一下吗?机会难得,虽然本少爷不在朝中,但是我说句话,满朝文武还没有谁敢不给我三分薄面。

    你确定不再好好的考虑考虑,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

    “想走就滚蛋吧,老子看到你这张脸也是够够的。

    倒是你,不准备让老子给你摆一桌践行酒了?几两银子的酒菜前老子还是不在乎的。”

    柳大少大大咧咧的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没这个口福了,得嘞,您老保重身体。

    不用送,本少爷知道路。”

    “小明明!”

    看到柳大少起身,柳颖急忙站了起来,拉着柳明志朝着一旁的角落走去,再次取出了怀里的杀字骷髅令塞到了柳大少的手里。

    “小冤家,姐姐的礼物你忘了带了。”

    柳明志掂量着手里的令牌,思索了一会重新还给了柳颖。

    “姑姑,三千影杀还是你留着防身吧!

    唉,京城虽然繁华昌盛,可是确实天下最大的一块是非之地。

    你比我更需要这块令牌。”

    “小冤家,你比姐姐需要,姐姐是大将军夫人,身在将军府中,谁还能把姐姐怎么着了!北地位于三国边界,局势复杂,多一些帮手,多一份胜算。

    你可不能出事了,否则姐姐折磨谁去!

    快收起来!”

    柳明志直接将令牌塞到了柳颖的袖口里:“姑姑,你就不能盼我点好啊,这令牌我真用不到,还是你收起来的好。

    北疆忽然多些高手,反而会被人混淆视听,对孩儿治理北地反而不妙。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这令牌我真的不需要。”

    “这....好吧,姐姐就先给你保存着,一旦有需要了,一定要及时传书给姐姐知道了吗?

    一个好汉三个帮,猛虎架不住群狼,一定要审时度势,千万不要由着性子来。”

    柳明志忙不吝的点点头,抬手整理了一下柳颖有些散乱的发鬓:“嗯嗯嗯,孩儿一定谨记姑姑教诲!

    姑姑,如果京........没什么,北地被孩儿治理的井井有条,百姓丰衣足食,颍州并肩王府随时欢迎姑姑大驾光临。”

    柳颖一把将柳大少按到了自己的山峰之上:“嘤嘤嘤,小冤家姐姐好舍不得你啊!

    这才几天啊,你都没让姐姐过足瘾呢,就要离开了,姐姐以后寂寞难耐了可怎么办啊!”

    “唔唔唔.....呼呼.....”

    柳大少费力的从柳颖温香如玉的怀里挣扎了出来,无奈的看着可怜兮兮的柳颖,转头看向了柳之安。

    “老头子,我姑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别忘了好酒好菜招待着,本少爷就先告辞了,咱们改日重逢,再好好的喝一杯。”

    “滚吧!早走老子早清净。”

    说的愈多,越是难以离别。

    柳明志紧了紧肩膀上的包袱,看着柳颖微红的妩媚美眸痴痴一笑,头也不回的朝着门外赶去。

    “小明明,保重!”

    听着姑姑依依惜别的话语,柳明志的脚步更快了。

    柳之安放下茶杯,跟柳颖一样站在厅内眺望着柳大少渐行渐远的背影,目光满是不舍。

    “小明明急着回去是要走那一步吗?”

    柳之安看向目光担忧无比的柳颖默默的摇摇头:“这小子一生谨慎,他是不会冒着天下大不韪的风险主动走那一步的。”

    “那他这么急着回去干什么?”

    “这小子做事总喜欢留几手,他的棋怕是要置之死地而后生啊。”

    “明明现在胜算不错,你说为何小明明始终不敢正视自己呢?”

    柳之安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远见,一副天下人都不理解的远见。

    他的心很大,大到常人根本无法理解他的苦衷跟难处。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啊!”

    柳颖看着打哑谜的柳之安,娥眉凝起:“你懂?说说!”

    “不可说,不可说啊!

    这个时候老夫也不敢妄下断言啊,棋局之上波诡云集,变化万千。

    老夫这边下了定论,事情忽然发生了转变,老夫岂不是很难堪!”

    柳颖没好气的白了柳之安一眼:“不懂就是不懂,我又没笑话你,装什么大尾巴狼!”

    “小颖啊。”

    柳颖淡淡的瞥了一眼柳之安:“有话说,有屁放,装什么深沉,有病似的!”

    柳之安嘴角抽搐的揉了揉鼻子。

    “那什么.......额.........你跟混小子打打闹闹,开一些不大不小的玩笑也就算了,你可别脑子一热来真的。

    你可是一个有夫之妇,还是他的姑姑。

    你可千万别动真格的啊,会被浸猪笼的。

    他还是个孩子啊!”

    柳颖看着脸色纠结的柳之安,妩媚的俏脸极具变化,深深地喘息了几下。

    柳颖提起一旁的竹篮,拿起里面断成两截的萝卜朝着已经意识到不妙朝着内院逃跑的柳之安砸了过去。

    “柳之安,你个老不死的混账玩意,你怎么不去死啊!”

    “我....老夫.....老夫就是给你提个醒而已嘛,你脑子发热干了多少稀奇古怪的事情还少吗!”

    “去你娘.....额......去你岳母个腿,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把老娘差点气糊涂了。

    老娘走了,你去偷腥小心点,我嫂子知道了有你受的。”

    柳之安探头探脑的看着柳颖英姿飒爽的倩影,抚着胸口吁了口气。

    “还好还好,看来小颖还不知道我跟他闺中密友罗夫人的这档子事情,否则肯定唠唠叨叨个没完。”

    京城北门,柳明志瞄了一眼一侧头戴斗笠,从出了酒楼便一句话没有搭理自己的任清蕊,悻悻的扣了扣鼻子,知道任清蕊还在为不久前那档子事情介怀不已。

    自己真的是无心的嘛,否则回京路上孤男寡女多少次机会了,自己真对这丫头有什么邪念早就下手了,何必等到今日。

    转身朝着雄伟的城墙望去,目光逐渐的变得复杂了起来。

    下次回来,会是一种什么姿态,又是什么身份呢?

    “驾!”

    任清蕊看着纵马远去的柳大少,面纱下皓目怅然的回望了一眼京城。

    好不容易有机会入京打探爹娘的踪迹,想不到非但一无所获,还被大果果无意给占了便宜。

    真是亏大了。

    幽幽的叹息了一声,任清蕊也纵马追了上去。

    自己一个人在京城这块是非之地是玩不转的,不走又能如何!

    “驾!”

    太子旧府,皇太后陈婕看着高瑾传给自己的书信,凤目复杂不已。

    将书信点燃,陈婕脑海中全都是信中内容的那些关怀之词。

    想起了自己的身份,陈婕愣愣的看向窗外。

    芳心犹如一团乱麻。

    一步踏错,再无回头路。



    柳明志奋力赴北的路上,远在北疆并肩王府的王妃齐韵在两日后的夜里先一步收到了青龙的传书。

    齐韵虽然不知道这书信为何会离奇的出现在自己的闺房之中,但是夫君柳明志的笔迹跟上面的个人印章齐韵还是认得的。

    仔细的检查了一下信封上面的火漆是否完整,齐韵这才关上了房门抽出书信翻看了起来。

    片刻间,齐韵全神贯注的将书信上的内容浏览了一遍之后,取出火折子点燃便丢到了桌案下的火盆里。

    齐韵双手不停的拍打着在房中踱步了起来,脸上带着迟疑担忧的神色。

    “玉儿,把柳松管家传来。”

    “是,小姐!”

    约莫盏茶功夫,柳松跟在玉儿身后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少夫人,你找小的有什么事情吩咐?”

    “玉儿,你先退到门外守候,没有我的命令不准任何人打扰。”

    “是,奴婢告退。”

    玉儿缓缓退出门外,并且顺手带上了房门。

    齐韵屏息静气了片刻,凑到柳松耳边小声嘀咕了起来。

    待到齐韵说完,柳松的脸上带着惊疑不定的神色看着齐韵。

    “少夫人,不是小的不听你的命令,你确定这是少爷的意思吗?那些东西少爷从来不许任何人染指的。

    万一中间出了岔子,柳松万死难辞其咎啊。”

    “柳松,自从本宫嫁给夫君为妻,咱们也是朝夕相处十多年了,你觉得本宫会对夫君不利吗?”

    柳松急忙摇摇头:“不敢不敢,少夫人小的不是这个意思。

    而是事关重大,小的不得不谨慎行事。

    少夫人的为人小的岂会不理解,既然这是少爷的命令,小的定然唯命是从。

    不过后院库房的钥匙除了小的,还需莺儿姐那边的钥匙一起使用才能把环环相扣的锁链打开。

    烦劳少夫人把莺儿姐找来吧。

    我们俩的钥匙凑在一起才能打开所有库房的钥匙。”

    齐韵毫不犹豫的点点头:“如此便好,也别让莺儿过来了,咱们俩直接去莺儿那里便好。”

    “也好,少夫人请。”

    两人也不迟疑,直接朝着莺儿的庭院赶去。

    半柱香功夫左右,也不知道齐韵跟莺儿说了什么,三人联袂朝着王府后院这个他们都不会轻易涉足的地方赶去。

    柳松,莺儿两人各自取出一串钥匙,齐心协力打开了后院中重重阻隔的大门,直奔后院的库房之中。

    库房厚重的大门被柳松缓缓推开,扇了扇上面掉下的灰尘,柳松就轻驾熟的点燃了火折子,从一旁熟练的置换了一个封闭严实的灯笼这才朝着库房中走去。

    “少夫人,莺儿姐,你们随小的进来,除了小的的灯笼,你们不要使用任何明火之类的东西。”

    两女感受到柳松话语中的谨慎,自然不敢大意疏忽,跟在柳松身后缓缓地朝着仓库中走去。

    等逐渐适应了库房中的光亮,齐韵看着柳松掀开帆布之后露出的一门门崭新的火炮,顿时目瞪口呆了起来。

    她知道自己家后院库房里存放了武器,这点夫君是给自己透漏过得,可是她想不到后院库房中的火炮竟然如此之多。

    说是琳琅满目也不为过。

    齐韵惊愕,掌管一半库房钥匙的莺儿何尝不惊讶。

    虽然她执掌库房钥匙,可是库房里具体存放了什么她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是对少爷很重要的东西。

    少爷每次要走钥匙再还给自己,便不厌其烦的交代自己一句,一定要小心保存手里的钥匙,不要泄露出去,更不要丢失了。

    “怎么......怎么会这么多火炮?这些火炮的样子跟城墙守军上那些火炮的样子似乎有着很大的不同啊。”

    柳松看着惊异好奇的齐韵,脸色纠结的挠挠头,不知道该怎么跟少夫人解释东海的事情。少爷都没有告诉少夫人,自己说了怕是不太好吧。

    “少夫人,小的也不太清楚,可能是少爷让兵部铸造的吧。”

    齐韵机敏聪慧,见到柳松顾而言他,含糊其辞的样子,就明白自己不该继续问下去了,随意的回了一句:“或许吧!”

    “少夫人,把少爷说的人手召集过来吧,早些完成少爷的吩咐,以免夜长梦多。”

    “好,你们随本宫来!”

    柳松小心翼翼的举着灯笼,跟在齐韵后面朝着库房外退去。

    齐韵环视着万籁俱寂的夜色,按照信上夫君吩咐的步骤,对着冷寂无声的后院打了几个古怪的手势。

    齐韵手势落下的一瞬间,劲风四起,空旷无人的后院骤然间便出现一道道带着斗笠的身影朝着齐韵这边飞跃而来。

    高矮胖瘦皆有,动作凌厉一看就是少有的高手。

    “参见少夫人。”

    齐韵压下心底的震惊,故作镇定的望着面前的上百黑衣人:“你们的身份印信。”

    一个统领模样的人物从怀里取出一个玉牌恭恭敬敬的捧着递到了齐韵的面前。

    “少夫人!请。”

    齐韵默默的接过斗笠人手里的令牌,对着柳松手里的灯火仔仔细细的打量了起来,神色认真到没有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盏茶功夫,齐韵确定手里的印信跟夫君所描述的玉牌丝毫不差,这才松了口气将印信还了回去。

    “尔等听令,将所有库房中的东西连夜运到该运的地方去。

    如何出城夫君说你们知道,运到什么地方去你们也清楚,你们有异议吗?”

    “吾等领命。”

    上百人躬身行了一礼,毫不犹豫的朝着不远处的库房分散而去。

    月色朦胧,直至月上中天,又到第一声鸡叫声传来。

    一辆辆马车,牛车从并肩王府的后门悄然而出,四散而去,逐渐消失在并肩王府的附近。

    月明星稀,齐韵看着最后一辆牛车出了后门,捂着樱唇打了个哈欠,总算把最后一波人送走了。

    “少夫人,莺儿姐,你们快早点回去歇着吧,还有两个库房的东西明天晚上还得接着转移,你们快去补觉吧。”

    “本宫知道了,你也早点回去歇着吧,忙前忙后了一晚上,你才是最辛苦的人。”

    “小的不辛苦,恭送少夫人。”

    “莺儿姐,这是你掌管的钥匙,你收好。”

    莺儿直接接过柳松递来的钥匙贴身收好,对着柳松点点头示意一下,这才陪着齐韵朝着内院赶去。

    柳松四下看了看,吹熄了手里的灯笼,也渐渐消失在了月色之中,朝着自己的房间赶去。

    齐韵与莺儿分开之后,并未直接回房,而是转道去了姐姐齐雅的院子。

    几盏茶的光景,齐韵从齐雅的闺房中折返了回来。

    而齐雅也换上了一身劲装,头顶一个带着面纱的斗笠,悄然隐没在了月朗星稀的夜色之中。



    平州。

    北疆二十七府居中缓冲之地,北通可直达颍州府,南上可接连忻州府。

    在北疆二十七府之中有着不可忽视的重要州府之一。

    平州府偏北伯阳县城福满酒楼,正是柳明志,任清蕊两人今夜的下榻之所。

    相比京师这等繁华龙地,伯阳县的夜晚就安静多了。

    巡街的只有三五个当值的衙役,加上吃夜饭的更夫在街上不时地游荡着。

    三五个衙役还算恪守本分,虽然没有对城中的治安照顾的面面俱到,一些主要的街道该巡视的地方他们也不曾放过。

    衙役们一门挑着灯笼巡街,一边聊着男人之间都会说得一些荤段子。

    不外乎青楼的小娘子跟谁家谁家的小娘子如何。

    兴致缺缺,日复一日进行巡街的衙役们在闲聊中,并未发现城中多了一批不速之客正朝着福满酒楼急速赶去。

    这群人皆是一袭夜行衣,黑纱罩面,只露出了一双眼睛。

    看他们在房顶之上飞檐走壁如履平地的轻松姿态就知道这些人已经脱离了正常武人的范围,皆是上了品的高手。

    “头,就是这间客栈,三楼天字号雅间客房。”

    十多个目含精光的黑衣人聚在了一起,小声对着眼前的福满酒楼指点了起来。

    其中领头人环视了一下周围属下:“并肩王的个人实力不弱咱们弟兄们,动手的时候一定要干净利落。

    只找王印,不许与并肩王起了冲突,一旦发现不妙,即刻撤离,万万不可打草惊蛇。”

    “得令!”

    十几个人应允了一下,毫不犹豫的朝着客栈之上纵然跃去,没有任何借力直接轻飘飘的落在了客栈三楼的窗户外。

    四五人迅速从怀里取出一支尖锐的竹筒,刺透窗户纸对着竹筒吹去。

    房中正在酣睡的柳明志猛然睁开了双眸,露出了锐利的精光。

    微微侧首朝着左侧的窗户望去,柳明志立刻嗅到一股淡淡的香味,无声的呢喃了一声又来了,柳明志再次闭上了眼睛,一副酣然熟睡的模样。

    这种香味的具体功效柳明志不清楚,不过十有八九是使人陷入昏睡的迷烟。

    然而自己体内有小龙精血喂养的噬心蛊所在,根本不惧这些迷烟的药效。

    对于中了这些迷烟具体会如何,他还真的不清楚。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利刃撬动窗户的声音传入柳明志的耳中。

    柳明志控制着自己的呼吸跟睡着了一样均匀,默默的静听着房中的所有动静。

    约莫四个人微不可察的脚步朝着柳明志的床榻缓缓地逼近,感受不到他们身上有任何的杀机,柳明志静静地装睡着,没有发出丝毫的动静。

    四个黑衣人终于摸进了柳大少,看着柳明志熟睡的模样,这才松了口气。

    其中一个人轻轻地招招手。

    “时间紧急,快找。”

    “是!”

    虽然柳明志一副陷入美梦的酣睡模样,其中两个人靠近柳明志的时候还是没有放松任何的警惕。

    双眸一直紧紧地盯着躺在床榻上的柳明志,随时以防不测发生。

    两人终于停到了柳明志身边,开始小心翼翼的在柳明志周围摸索了起来。

    然而当房中所有的地方都找寻了一遍,四人聚在一起眼神失望的摇摇头。

    “先撤出去。”

    “是!”

    四人将房中的东西恢复了个八九不离十,迅速撤离出了柳明志的房间,跟外面的同伴汇合。

    酒楼外的阴暗的小巷里,十几人重新聚集在了一起。

    “没有。”

    “没有!”

    “身上也搜了,没有王印。”

    “王印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应该很轻易的就能找到啊,难道并肩王并未将王印带在身边。

    不好说,王印可号令二十七府一切军政大权,王爷他没有理由不将如此贵重的东西不贴身携带的啊。”

    “这……会不会在王爷的那个小跟班身上或者坐骑那里?”

    “不是没有可能,咱们分开查。”

    “你们王爷的小跟班房间,我们去后院的马棚。”

    “得令!”

    在他们商议的时候,一道黑影先一步隐退了下去。

    柳明志脸色凝重的回到了房中,连外衣也顾不上穿便翻窗朝着任清蕊的房中摸去。

    任清蕊的相貌是个大问题,为了以防这些人发现了什么,自己必须先他们一步做出准备。

    虽然这些人摸黑进入任清蕊的房间,不敢点灯的情况下可能不会看出什么不对,可是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小心为妙。

    时间紧急,柳明志也顾不上任清蕊睡觉有没有裸睡的习惯,直接撬窗窜了进去。

    根据白天进房的记忆,柳明志毫不犹豫的朝着任清蕊的床榻摸了过去。

    借着窗外微弱的月光,柳明志看到任清蕊安睡的样子松了口气,好在这丫头穿着亵衣呢!直接点住了任清蕊的穴道,伸手将任清蕊的秀发一顿揉搓,当发丝凌乱起来遮住了样貌之后柳明志便直接朝着外面退去。

    窗户不能走了,柳明志直接去掉门栓,走正门回到了自己的房中。

    刚一重新躺了回去,柳明志便听到窗外再次传出微弱的动静。

    立刻屏息静气,侧耳倾听着外面的一举一动。

    四五盏茶的功夫,柳明志听到隔壁房中传出一声遗憾的低骂声,窗户关闭的吱呀声响起好一会,柳明志嘴角挂着一抹浅笑坐了起来,下床悄悄地朝着窗户走去。

    将窗户悄悄地推开了一条缝隙,柳明志默默的观察着窗外的环境好一会才关上了窗户。

    这些梁上君子目的性很强啊,他们到底想从自己身上取什么东西?

    王印?金龙令?免死圣旨?还是别的什么?

    只是这些东西相比下来自己号令北疆的王印成分居多啊!

    转身朝着任清蕊的房中折回了过去。

    一进任清蕊的房间,柳明志再次嗅到了方才那抹熟悉的香味,抬手扇了扇,朝着任清蕊走去。

    仔细的扫视了一眼任清蕊的状态,柳明志松了口气。

    好在这些人不是那些歪门邪道的家伙,并未对任清蕊做出什么不轨的行径。

    默默的将任清蕊的秀发恢复了个七七八八,再次露出了这丫头倾国绝色的面容之后,柳明志解了任清蕊的穴道之后悄然翻窗退出了佳人的房间。

    东方见白,旭日东升。

    用过早饭之后,两人再次开始启程北上,柳明志骑在马上默默的观察着任清蕊的一举一动。

    看到这丫头好像对昨夜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柳明志才松了口气。

    “贤弟,上路了。驾!”

    “哦!”

    任清蕊闷闷的回应了一声,紧紧地盯着柳大少的背影纵马追了上去,面纱下的黛眉微蹙,皓目中满是疑惑之色。

    自己昨夜到底有没有带上门栓?

    记得明明拉上了啊。

    悄悄地捋起绫罗秀,看着玉臂上那抹鲜红的守宫砂,意味着自己并未受到什么侵犯。

    任清蕊轻轻地拍了拍脑门呢喃了一声。

    难道风餐露宿太累了,精神恍惚之下记错了?



    柳明志,任清蕊两人马不停蹄的急赶慢赶,终于在七日后夜幕降临北地的时候回到了并肩王府之中。

    自平州福满酒楼的事情之后,七日的光景里,一路上柳明志再次遭遇了三次梁上君子的光顾。

    好在每一次都是有惊无险,这群锲而不舍的梁上君子虽然是奔着自己为目标来的,却又不是以自己这个人为目的。

    奈何任凭他们手段尽出,依旧未曾从柳大少身上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

    直至进了颍州城,柳明志还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一股被监视的感觉,虽然这抹气息转瞬即逝,柳明志还是给察觉到了。

    稍加思索之下柳明志便明白,这群‘来路不明’的梁上君子依旧没有死心,已经潜入颍州城中蛰伏起来伺机而动。

    “小的柳松参见少爷,少爷你终于回来了。”

    柳明志看着激动不已的柳松,淡笑着点点头:“是啊,终于回来了,让韵儿交代你的事情都办妥了吗?”

    看着柳明志的柳松神色猛然一松,少夫人的命令果然是来自少爷,如此自己就不用整日里提心吊胆的了。

    “少爷放心,数日前已经安排妥当,没有惊动任何人,除了小的,少夫人,莺儿姐我们三人之外,府里没有任何人知道仓库的事情。”

    柳明志满意的拍了拍柳松的肩膀,回眸扫视着府门外街道之上的过往行人:“办的不错,你待会去偏门将跟我一起入京的小公子接到内院书房的院子里,在我书房旁边的耳房里给她安置一间房子下榻。

    此事尽量不要惊扰了别人,尤其是嫣儿那边,尽可能的不要让她们两个碰面。”

    “是,小的明白。”

    柳明志将马缰递给了柳松,整理一下袍服朝着内院走去。

    “韵儿,为夫回来了。”

    柳明志的声音刚落,齐韵的倩影便急不可待的冲出了房间,二话不说的便扑到了夫君的怀里,好似要将自己整个人都融到夫君的身体中一样。

    灯笼的火光,映照的齐韵的侧颜,柳明志微微低头便看到了齐韵侧脸上流露出的焦虑之色。

    轻轻地笑了笑,抬手轻抚着齐韵的披肩秀发安慰道:“傻娘子,为夫这不是安然回来了吗?让你担心了!”

    “夫君没事就好,妾身这几日总在做噩梦,梦到夫君你在回北疆的路上出了事情。”

    听着齐韵略带哭腔的哽咽声,柳明志心里软洋洋的,紧紧地搂着齐韵的娇躯抱在自己怀里。

    “别担心,别担心,梦都是反的,夫君怎么可能出事呢!别胡思乱想了,夜凉,咱们进屋说。”

    “嗯,你看妾身都糊涂了,妾身马上让玉儿准备热水给你沐浴。”

    “也好,一路上马不停蹄的奔波着,确实也乏了,正好咱们夫妇一块洗个鸳鸯浴。”

    “好,妾身服侍你。”

    并肩王府女眷众多,热水自然不断,玉儿很快带人安排了一桶洒满花瓣的热水给柳明志两人伺候上。

    鸳鸯浴自然少不了鸳鸯戏水的事情发生。

    云雨过后的两人换上了干净的衣物慵懒的斜躺在床榻之上深情的对视着。

    尤其是齐韵那双楚楚动人的美眸恨不得将柳明志给融化了进去。

    柳明志被齐韵盯着有些不自在,抬手捏了捏佳人的琼鼻:“小一月没见而已,为夫还能变化多大不成,看这么久不烦啊!”

    齐韵乖巧的摇摇头:“不烦,看一辈子都不烦。”

    “呵呵.........为夫的乖韵儿什么时候也会说这些肉麻的情话了,若非为夫明天还得早起,否则今夜定然要与你这个小妖精酣畅淋漓的大战一场不可。”

    齐韵幽幽的看着夫君也不说话,片刻之后极为主动的朝着柳明志扑了过去。

    房中再次响起充满春天的气息的音符,令路过的丫鬟们羞红了脸颊疾步远离而去。

    东方见白。

    洗漱之后的柳明志换上了一袭松散的常服走出了齐韵的闺房向着书房赶去。

    至于齐韵,低估了夫君目前已经偶尔敢大被同眠的实力,自然尝足了辛苦的甜头,还在熟睡未醒。

    “雅姐,起了吗?”

    房中瞬间响起了齐雅充满惊喜的声音:“夫君,妾身起来了,你何时回来的。”

    “昨夜回来的,就没有告知你们。”

    柳明志一边说着话,一边推开了齐雅的房门直接走了进去。早就是知根知底的老夫老妻了,也没有什么值得避讳的。

    柳明志直接走到屏风后,入目的便是坐在梳妆台前正在梳理自己秀发的齐雅。

    一抹浅绿的肚兜半遮半掩的包裹着齐雅婀娜曼妙的玉体,一看就知道齐雅也是刚刚起来还没来得及更衣洗漱。

    齐雅听到脚步声,侧目朝着柳明志看去,一瞬间的风情万种满是柔和:“夫君,一路上还安好吗?”

    柳明志缓缓停到齐雅身后,接过齐雅手里的木梳动作熟练的帮着齐雅盘起散落的发丝,一看就是老手,没少这样干过。

    “当然安好了,不然为夫怎么能出现你身边?”

    齐雅乖乖的坐到凳子上,不时的在柳明志手里抽出几缕秀发没看着镜中夫君的身影翻了娇媚的白眼:“怎么,夫君这是嫌弃妾身多此一问呗,左边的往耳朵后面顺顺,妾身是妇人,头发不能这样盘起的!”

    “怎么敢,雅儿说什么,为夫岂敢反对。

    我看这样扎起来就挺好的,又不出门赴宴,又不抛头露面,打扮的这么正式干什么,怎么自在怎么来。

    雅儿的脖子白皙修长,宛若神仙玉骨,自然要将自己最美的一面展露在为夫面前,你说对不对。”

    齐雅将信将疑的看着镜中的自己,下意识的将自己的秀发按照柳明志放在的位置梳理起来。

    “这样打扮真的好看?”

    “为夫怎么会骗你呢,真好看。”

    “那今天就夫君你来帮妾身着妆吧。”

    “好,为夫今天就给你再露一手!”

    齐雅姿态优雅的挺起了腰肢,任由夫君帮助自己梳妆打扮。

    “夫君,你让妾身寻的东西妾身寻来了,就在妾身衣柜的夹层里面放着呢!”

    “呵呵...雅儿办事,为夫放心,我就知道你不会让为夫失望的。”

    “那你打算怎么补偿补偿妾身?”

    “肉偿行吗?”

    “成交,晚上妾身等你!”

    半柱香功夫,齐雅满意至极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还是夫君的甜言蜜语的缘故。

    似乎夫君的帮自己化的妆真的比自己动手好看的多了呢!

    收拾好了桌案上的首饰盒,齐雅这才起身朝着衣柜走去,毫不避讳的褪去了自己身上的所有衣物,当着色眯眯看着自己的胴体的夫君更换起了衣物。

    片刻之后,更衣之后仪态端庄,娉婷秀雅的齐雅从衣柜里取出一个包袱,小心翼翼的递到了柳明志的手里。

    “妾身寻这块料可是花了不少的俸银呢,你可别忘了赔偿给妾身。”

    柳大少接过齐雅递来的包袱,对着齐雅的香腮重重的亲了一口,笑呵呵的朝着门外走去。

    “放心吧,为夫一定奉陪到底。”

    柳明志离开了齐雅的闺房扬长而去,朝着自己的书房赶去。

    看着自己书房敞开的房门,柳明志知道十有八九宋清正在里面。

    果不其然,刚一进门柳明志便看到宋清趴在沙盘上神神叨叨的嘀咕着什么。

    除了宋清之外,出现在沙盘边的还有一个本不该出现的人。

    吏部尚书杜成浩之子杜宇。

    这个本该在关外战场上驰骋纵横的亲兵将领正小声的跟宋清探讨着什么。

    “大哥,杜宇,本王回来了。”

    “三弟!”

    “参见大帅!”

    “免礼吧!”

    “谢大帅!”

    柳明志看着一身常服的杜宇,笑幽幽朝着自己的书桌走去。

    “杜宇,这些天是不是私下里骂娘了,怪本王耽搁了你建功立业的好时机了。”

    “不敢不敢,末将怎么敢对大帅不满,更不敢偷偷的骂娘,不过末将确实有些不解,这个关节口上你召末将回来所为何事。”

    柳明志沉默了一会,看向了一旁的宋清。

    “大哥,一直盯着沙盘,脑子容易糊涂,你出去赏赏景色吧。”

    宋清眉头一挑,也不犹豫,直接丢下了手里的竹竿朝着书房外走去,并且顺势带上了房门。

    “杜宇,坐!”

    “谢大帅。”

    柳明志提壶给杜宇倒了一杯茶水:“杜宇,咱们认识十多年了吧!”

    “回大帅,末将兄弟从当年相识到现在,跟着你出生入死十一年多了,不到十二年。”

    柳明志斜躺在了椅子上,双手搭在一起跳起了交际舞,目光平静无波的看着因为突然安静略显紧张的杜宇。

    “兄弟,我能相信你吗?”



    柳明志,杜宇他们昔年因为关内侯朱润未过门的妻子周雨荷跟齐雅的一些事情在京城不打不相识。

    眨眼间已经十多年了。

    这么多年,杜宇,孙明峰他们一直以亲兵的身份跟在柳明志身边出生入死,建功立业,早已经建立了深厚的兄弟之义,袍泽之情。

    对于柳明志这位跟他们年龄相仿的好大哥,好统帅,杜宇是打心眼里敬佩之至。

    听到柳明志问自己他能否相信自己,刚刚坐下的杜宇直接站了起来,默默的跟柳明志对视着开口只说了一个字。

    “能!”

    没有什么华丽的辞藻,也没有什么阿谀奉承之言,只此一个字就表明了杜宇的态度。

    或许多年的军伍生涯,早就改变了杜宇当年的本质。

    虽然他出身官宦人家,从小耳濡目染那些奉承之词,可是现在的杜宇早就没有了一丝一毫当年二十岁出头之时的样子。

    行动起来雷厉风行,全身上下由内到外无不透露着军人的作风。

    一个能字,让柳明志的目光逐渐的柔和起来。

    “不用这么紧张,坐下说话。”

    “是!”

    柳明志收起了吊儿郎当的姿态,端坐在椅子上抬手轻轻地解开了从齐雅房中拿来的包袱。

    一个还算精致的木盒出现在两人眼前,柳明志轻轻地打开了木盒,从里面捧着一块玉石放到了杜宇的面前。

    “你给掌掌眼,这玉料如何?”

    当柳明志捧起玉料的时候,杜宇的眼睛就直了,目不转睛的盯着柳明志手里的玉料,仿佛看到了一位一丝不挂的稀世美人一样。

    小心翼翼的接过玉石,杜宇捧在手里仔仔细细的打量着。

    “好料,绝对一等一的好料子。

    全天下只怕也找不出多少如此完美的玉料了。

    大帅你召末将回来,是打算赏给末将吗?”

    柳明志看着捧着玉料爱不释手的杜宇,淡淡的翻了个白眼:“狗日的,你做什么白日梦呢,你也说了这玉料天下少有,老子钱多烧得慌吗?”

    杜宇一愣悻悻的笑了笑:“得,是末将痴心妄想了,那大帅你让我看这玉料的意思是?”

    柳明志手指轻轻地敲打着桌面:“昔年你在京城之时身为纨绔子弟之时个人爱好的手艺还在吗?”

    杜宇稍加思索了一下,瞪大眼睛盯着柳大少:“你是说末将仿制印玺,印章的手艺?你不会是想让末将用这玉料仿制什么东西吧?”

    “聪明,没错,本王正有此意。就是不知道你那巧夺天工的手艺还在不在,若是手生了的话趁早说,别糟蹋了老子好不容易弄来的料子。”

    “手艺在是在,就是不知道大帅想要末将仿制什么东西?印玺?印章?”

    柳明志直接从怀里取出从齐雅那里物归原主的蛟龙印玺放到了桌案上。

    “仿造这个。”

    “吭哧......咳咳......”

    杜宇看着柳大少放到自己面前的王印,一口气差点没有上来。

    深吸了几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呼吸,杜宇战战兢兢的看着柳明志,又看了看面前的蛟龙印玺不停的吞咽口水。

    “大..大帅,你没开玩笑吧?”

    “你看本王像跟你开玩笑的吗?”

    杜宇愣愣的摇摇头,又点了点头,自己都不知道是与不是。

    “大帅,末将哪敢仿制你的王印啊,万一传出去,末将可就不是掉脑袋这么简单的事情了,可能连我家老爷子跟妻儿都得受到牵连啊。

    你就别跟末将开玩笑了,一点都不好笑!”

    柳明志并未多说什么,对着自己的蛟龙印玺示意了一下:“拿起我的王印看看,对比一下玉料跟你手下的玉料有什么区别吗?”

    杜宇犹豫了一下,缓缓的拿起了王印托在手里打量了起来,片刻后杜宇小心翼翼的放下王印,对着柳大少微微摇头。

    “玉料品质大同小异,基本上没有很大的区别,应该是产自一个玉坑,也可能只是巧合。”

    “那就交给你了,三天时间够吗?或者更久,你说个大概时间。”

    杜宇愣愣的看着柳明志若有所思的目光:“啊?大帅你什么意思?”

    柳明志淡然的耸耸肩:“本王的意思还不明显吗?自然是让你仿制一块本王的印玺出来咯。”

    “大帅,别闹,你就饶了末将吧,你给我一万个胆子我也不敢仿制你的王印啊,会闹出人命的。

    万一传到朝廷里,末将的老子弄不好也得受到了牵连。

    再说了,你是并肩王,印玺是并肩王王印,身份,印玺契合一致,你干嘛非要仿制一块自己的印玺呢?

    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柳明志将口中的茶叶轻轻地吐了出来,起身走到杜宇面前,看着杜宇不安无奈的模样,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要是说因为好玩,你信吗?”

    “大帅,你自己信吗?”

    “我当然不相信了!”

    “那不就得了,你自己都不相信,末将怕啊。”

    “你怕个屁啊,印是我的印,让你仿造印玺的人是我本人而非外人,你怕什么怕啊,我让你仿的还能治你的罪不成?

    猪脑子!”

    杜宇一怔,怔然的看着没好气瞪着自己的柳明志:“也......也对啊,大帅你让我仿制你的印玺,我有什么好害怕的。”

    “看来你终于明白了,那就带回去动手吧,玉料只此一个,你可别给我弄废了。”

    “大帅放心,末将会先用普通的玉石练练手的。”

    “嗯,如此甚好,那就带着玉料跟印玺回给你安排的厢房吧,尽快给我弄出来一个一模一样的印玺。

    对了别忘了带上你的印记,别到时候搞得本王自己都认不出哪一个是我的真印!”

    “大帅放心,末将心里有谱,末将告退!”

    “嗯,忙完了我请你喝酒!”

    “谢大帅!”

    杜宇将印玺,玉料用丝绸,木盒分别装好,迷迷瞪瞪的朝着门外走去。

    大帅让我仿制他自己的印玺,没什么毛病啊。

    可是总觉得哪里有些怪怪的呢?

    柳明志看着杜宇的背影,嗤笑着摇摇头,杜宇这小子打马虎眼跟他老子杜成浩有一拼。这么多年了,杜宇什么人自己岂会不了解。

    “来人!”

    “奴婢在!”

    “传总管柳松来书房见我!”

    “是,奴婢告退!”

    柳明志看着丫鬟远去的身影,对着倚靠着不远处亭柱上假寐的宋清喊道:“大哥,让你赏景,没让你睡觉啊,无聊的话来书房聊聊!”

    宋清睁开了眼睛瞥了一眼柳大少,伸着懒腰朝着书房走来。

    “看来你此次进京,局势不太妙啊。”

    “何以见得?”

    “感觉吧,虽然再会不过几刻钟,总感觉进京之前的你跟回来之后的你像是换了个人似得。

    至于哪里变了,我也说不上来,不排除是我的错觉。”

    柳明志没好气的看了宋清一眼朝着书房走去:“我还是我,人间不一样的烟火。

    本少爷从来都没有变过,要说变了,变得或许是心境吧!”

    “什么意思?京城出了什么...........”

    “小的柳松参见少爷。”

    “柳松,传本王制令,北疆二十七府四品及以上官员,七日后来王府赴宴。”

    “是!”

    “大哥,说说近期北伐大军的情况吧。”

    宋清急忙从沙盘边取过一叠战报递到了柳明志面前。

    “喜忧参半。

    北伐大军已经于十三日以前攻破了金国腹地三天险之一的蓟州城,奔赴坎州,涧州两城的进军路上遭遇了埋伏,北伐大军步卒死伤惨重啊。”

    柳明志眉头一凝,急忙接过战报翻看了起来。

    “火牛阵,原来师弟那边一直放牧打的是这个主意,只是牛群狂躁起来可是敌我不分的,他们是怎么控制牛群的?”

    “怎么没了,云老帅他们是如何应对这个火牛阵的?”

    宋清默默的摇摇头:“不清楚,最新的战报还没有传来,前线战场目前是什么情况咱们根本不清楚。”

    柳明志放下了手里的战报,转身朝着沙盘走去。

    “大军是在什么位置遭遇火牛阵伏击的?”

    “一线天!”

    “一线天的地方太多了,何处一线天?”

    “坎州,蓟州交界西北十五里处的一线天!”



    柳明志俯身在沙盘上审视一会,径直抬手伸向了宋清。

    “战报!”

    宋清怔然一下,急忙拿起战报递到了柳明志的手里。

    柳明志开始仔细的捧着战报翻看,不时的围着闪盘上的各处地势比对一会,自言自语的呢喃着。

    良久之后,柳明志将战报搁置一旁,拄着竹竿似有明悟的点点头。

    怪不得突厥人能指挥着乱作一团的火牛阵准确无误的冲向大龙的兵马,原来是利用了地形的优势。

    峡谷,山道,盆地这种狭隘悠长的地势正是火牛阵用起来最得心应手的地势。

    相比这些天险之地,在其余的平坦地势之上,火牛阵的威力便减弱了许多,可是依旧不容小觑。

    短短十多日的光景,就致使三万受损,直接死在牛群冲锋下的人数高达一万三千多人。

    “大帅,你想到了什么?”

    柳明志默默的将竹竿插在了沙盘上,拍打了几下手心的尘土。

    “大概有点想法了。不过我能想到的,云老帅的能力同样应该也能想得到应对的办法。”

    宋清眉头微凝,不解的看着柳明志:“什么意思,你是说云老帅那边已经找到了破敌之策了?”

    “不好说,战报未到,敌情不明,不敢妄下断言啊。”

    “以你之见,应该如何破了这些火牛阵?”

    柳明志拿起战报朝着书桌走去,提笔开始誊抄发往朝廷的战报。

    “火牛阵,火牛阵,最重要的便是一个火字。

    再厉害的野兽也不过是畜生而已,牛,马虽然极其通人性,可是终究也是兽类,畏惧火乃是野兽的天性。

    突厥人以火催之,大龙兵马自可以火御之。

    只要火势够大,以野兽趋利避害的天性,大龙反而会对突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不过地势不同,布置火攻的方法自然不同,这个本王也无法有个有效的建议。

    若是我亲临战场,自是可以见招拆招。

    现在嘛!想想就行了。

    战报已经七天没来了,我想云老帅现在应该已经想到了应对这些火牛阵的法子,正在专心御敌,没有时间传递战报。”

    宋清怔怔的坐在柳明志对面的椅子上:“后面的战报你怎么看?”

    “你是说金国突然增兵十万祖地铁骑跟三万狼啸军的事情?”

    “对,不止是我,只怕是云老帅他们也不曾想到,金国如此危局之下,竟然还能调动十三万精兵驰援战场。

    他们的突然袭击,令叶宝通,封不二他们统领的百战,獠牙两军险些吃了个大亏。

    都护府的府兵,跟西域援兵其中三国的援兵将士,也被他们的突然偷袭给重创了一下,仅仅半天时间就折算了三千多人马。

    这十万骑兵虽然名义上是金国人,可是骑射本领完全不逊色与突厥人还有咱们的部分骑兵弟兄。

    相比据城而守的金国大军,这十万铁骑简直就是狡猾的野狼,根本不跟你正面交锋,偷袭得手之后,哪怕占据上风也绝不恋战,毫不犹豫的便会撤离战场。

    因此,给你麾下六卫骑兵围剿这支金国祖地的大军带来了很大的难度。

    自他们加入战场的这三十多天里,倾力合围之下,勉强才斩杀他们上万人马。”

    柳明志拿起面前誊抄好的战报轻轻地吹了吹:“不要丧气,不是程凯他们实力不行,也非金国祖地完颜青山统领的十万铁骑实力太强,而是程凯他们六卫行动受到了掣肘。

    为了能够随时联系上主力大军,他们不可能游荡的太远。

    如此一来自然就不可能毫无后顾之忧的追缴这支金国祖地的骑兵。

    否则,以三十万铁骑的实力,围追堵截一支十万骑兵的敌军,这么久时间岂会只斩杀了这么点兵力而已。

    完颜青山麾下的兵马一触即逃,正说明程凯他们六卫骑兵给金国,还有突厥带来了极大的压力,完颜青山正想着法子想调虎离山。

    好在程凯他们精明,没有被功劳冲昏了头脑。

    否则,一旦他们被调离了主力大军,仅凭北疆六卫的骑兵跟西域那点兵力,或许真的会折戟在突厥人的手里。”

    柳明志的平静令宋清有些愕然不已,神色纠结的挠了挠头:“你似乎一点都不惊讶金国竟然还能拿出十三万精兵?

    要知道,他们的出现纵然是云老帅他们都差点被弄得手忙脚乱,很多兵力部署都不得不改变了原有的计划。

    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早就知道这十三万精兵会出现一样?”

    柳明志淡淡的瞥了宋清一眼,从怀里取出了自己的私人印章盖在了战报上面,王印被杜宇带走了,私人印玺一样可以代表自己的身份。

    “当年咱们出使金国你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这么重要的事情我怎么可能忘记。”

    “当年婉言的几位皇叔举兵造反,本王还帮着她守城了,对于当时可以驰援金国都城的兵马我一一参与了他们的探讨,自然知道金国具体的家底都有什么。

    知道祖地的兵马跟狼啸护陵军有什么奇怪的。

    我事先也曾考虑过,这两支兵马会不会在国难当头之际,驰援金国南境兵马一同卫国。

    如今战报上有他们的加入记录只是恰好印证了我的猜测而已。

    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宋清了然的拍了拍脑门:“怪不得怪不得,原来是这个样子,我说你怎么一副无动于衷,好似早已经知道实情的样子,原来是因为当年咱们出使金国的缘故。”

    宋清说着说着,神色骤然绷紧起来,紧张不已的看着柳明志:“除了这两支兵马,你不要告诉我金国私下还隐藏了一些兵力,没有全部拿出来迎敌!”

    柳明志神色复杂的摇摇头:“没有了,这十三万精兵已经是婉言最后能拿出手的兵力了,再也不会有任何的支援了。”

    “心疼了?”

    柳明志看着宋清复杂的目光,苦笑了一声,什么也没说将手里的战报递给了宋清。

    “传往京城吧!”

    宋清深深地看了柳明志一眼,抓着手里的战报朝着书房外跑去。

    柳明志默默的看着战报的原版,怔怔出神了起来。

    根据战报上的内容来看,纵然金国有十三万精兵的突然加入,跟远道而来的突厥兵马增援,在大龙的攻势下胜算依旧不大啊。

    柳明志默然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提笔在宣纸上留下了几个大字,整理了一下衣襟朝着隔壁任清蕊下榻的耳房走去。

    以防旧事重演,柳明志老老实实的敲了几下门栓开口询问:“任姑娘,你方便吗?我进来了。”

    “方便,你进来吧!”

    柳明志不再客气,直接走了进去,不足盏茶功夫,柳明志提着任清蕊的常备的斗笠,默默的朝着后院赶去。

    片刻之后,一骑出了颍州城绝尘北去。

    传战报回来的宋清,叫了几声无人应答,脸色不由的一变,急忙朝着书桌走去。

    拿起书桌上那张宣纸,看到上面的内容宋清狠狠的锤在桌子上。

    “混蛋,置身事外说的比谁都好听,你个王八蛋最不守规矩了。”



    金国腹地涧州。

    夕阳西下。

    这座原本还算欣欣向荣的重城早已经不复了昔日的模样,断壁残垣,硝烟滚滚,城外的护城河散发着一股刺鼻的恶臭,城外更是沟壑纵横,血迹斑斑,一副人间炼狱的场景。

    涧州的城墙之上缓缓地竖起了大龙的旌旗,大队的兵马井然有序的进入城中,宣示着金国涧州也在大龙的攻势之下陷落了。

    云阳缓缓上登上涧州的城墙,看着城池内外人间地狱一般的场景,接过亲兵递来的金国那杆破旧不堪,看不出昔日模样的旌旗默默的叹息了一声。

    张狂背后的披风早已经看不清昔日的样子,不知道上面沾染了多少敌军鲜血,他正捧着一本军中司马整理出来的战策朝着云阳走去。

    “大帅,战策整理出来了。”

    云阳紧紧地攥着手里的旌旗:“你大概的说给本帅听吧!”

    “是!”

    张狂掀开战策扫视了起来:“大帅,攻陷涧州,斩获敌军首级四万五千余人,缴获战马一千匹,粮草无,俘虏无,兵器甲胄无。

    我方将士攻城伤亡共计三万一千六百余人。”

    云阳用脚踢了踢面前的城垛,轻轻一脚,本来坚固无比的城垛好似砂砾一般松松散散的朝着城墙下滑落下去。

    脚下的城池仿佛稍微一用力就会塌陷下来。

    “唉!”

    云阳幽幽一叹:“十三万守兵,斩杀敌军四万五千余人,剩下的八万余人一个未曾生擒俘虏,这叫攻陷吗?

    金国皇帝连个影子都没有见到,完颜叱咤这个老对手跟剩下的残兵一无所踪。

    这叫攻陷吗?”

    云阳轻轻松松便揭下一块城砖朝着城下的护城河丢去。

    “这是他们知道涧州已经再也抵挡不住火炮的轰击,及时止损撤防换地了。

    他们不是败了,而是去一下道全新的城池准备抵御咱们的进攻了。”

    看着云阳沉重的脸色,张狂的神色也沉重了起来。

    “大帅,不得不说,末将从戎几十年来,还没有打过这么难啃的硬骨头啊。

    依照火炮之利,咱们完全占据了上风,可是守城敌军的残兵拼死抱着他们的火雷弹用同归于尽的架势跳到咱们攻城将士的方阵中,愣生生的把咱们的伤亡增加到了三万多人。

    他们的火雷弹跟咱们的雷震子没什么区别,一炸就是一大片。

    弟兄们四成的伤亡都是因为他们同归于尽的守城方式之上折损的。

    看来那日金女帝说的话金国的兵马全都用命去执行了。

    他们是要拼死守护金国,抵抗咱们的进攻啊。

    都是血性男儿啊,不得不说,虽为敌手,末将佩服他们视死如归的大义!”

    云阳抬手拍了拍张狂的肩膀:“军人都是值得敬佩的,不过你不要忘了当年他们南下侵犯咱们边疆六城之时。

    云州为了抵御敌军,老卒,幼儿携手坚守云州的往事。

    敬佩敌人可以,但是咱们军人保家利国的立场是不能动摇的。

    说到底,咱们也只是听命行事而已。

    战场从来就是你杀我,我杀你的事情,说不上谁对谁错。

    咱们做好咱们应该做的就是了,其他的事情是朝堂的事情,非你我能干预的了的。”

    “是,大帅放心!”

    “报,启禀大帅,涧州残兵撤往金国安州了。”

    云阳苍老的眸子听了斥候的话骤然一亮:“果然不出本帅所料,除了安州这座还算牢固的坚城之外,涧州残兵别无他路可逃。

    传令,聚将议事!”

    “得令!”

    一炷香功夫,云阳这一路兵马聚集在了涧州城中一处还算安好的民院中。

    云阳毫不犹豫的将女皇跟完颜叱咤他们带领八万多残兵入驻安州的消息讲给了一众将领。

    “本帅打算修整三日,清理涧州战场之后,马上乘胜追击,挥师直取安州,你们意下如何?”

    “吾等得令!”

    “大帅,副帅万明亮,云冲两位大将军在应对火牛阵一事之上的请策您可有了对策?

    三日前你让末将传书万副帅,让他命令后军工匠打造长臂的独轮车,现在已经打造完毕,万副帅传书请教下一步对策。”

    云阳看着一群将领期待的目光,从袖口取出一副宣纸递给了东方明。

    “传书给万明亮,命他以粮草,生火柴薪一同捆绑独轮车之上,浇上火油,再遇突厥敌军施展火牛阵,便聚集起来所有的独木车,点燃熊熊烈火克制敌军火牛阵。”

    众人眼睛逐渐明亮了起来,似乎明白了云阳的用意。

    用野兽惧怕烈火的天性来反攻他们的火牛阵,突厥人为了保证火牛阵的威力,自然不会用太猛烈的火使用在牛身上。

    如此以来,以火克火,说不定能起到意想不到的威力。

    东方明直接朝着外面走去,准备给万明亮,云冲他们传书。

    云阳看了一下面前的地图,审视着周围的将领:“程凯他们还没有合兵的消息吗?”

    张狂从怀里取出一张纸条递给了云阳:“回大帅,末将还没来得及汇报此事,这是他们六卫将军的最新传书,不是程将军他们不想合兵,而是实在抽不出身来,现在他们正全力围剿流连在咱们外围,伺机而动偷袭咱们主力大军的突厥闲散游骑跟金国祖地完颜青山麾下的骑兵。”

    云阳接过纸条看了一会,抬手轻轻地揉着额头。

    “确实,有他们迂回围剿,咱们再也不曾遭遇敌军骑兵的突然偷袭,可以全心全意的展开攻城。

    可是这也打的太野了,整整两个月了,本帅连他们的影子都没见到。

    若非不时地有俘虏跟首级押送回来,本帅还以为他们窝在什么地方睡大觉去了。”

    听到云阳无奈的话语,众人面面相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为好。

    因为程凯他们自从奉命去了兴州之后就像脱缰的野马一样,再也收不回来了。

    不止云阳没见过他们的踪迹,自己等人同样对他们的行踪一无所知。

    除了斥候不定时的回来汇报张狂,新军六卫的三十万铁骑俨然已经自成一军,随心所欲的在战场上驰骋纵横。

    不是云阳不想命令他们。

    传递命令,你也得找得到他们才行啊。

    云阳这些日子也渐渐地回味过一丝不对劲来,可是却一直将这个念头压在心底没敢说出来。

    眼下,一切求稳为重啊!

    “三日后开拔安州,等攻下安州,想来金国除了耶鲁哈还在坚守的坎州跟金国的都城之外,金国将再也不会有任何占据地势之利的城池阻挡我大军攻城拔寨的进程了。

    上天保佑,希望今年冬季大雪降临之前,能一举平定金国。

    都退下修整吧!”

    “吾等得令!”



    三日后。

    涧州城修整了三日的大龙兵马再次浩浩荡荡的开拔奔赴安州府境内,直取女皇,完颜叱咤他们二人领着残兵入驻的安州城。

    这三日以来,他们仔仔细细的清理了涧州城内外的战场。

    无论是袍泽还是敌军的尸首全都统一安置掩埋了起来。

    六七月的天气,正是秋老虎肆虐纵横,张牙舞爪的时候,大批的尸体处理稍有不慎就会滋生瘟疫。

    虽然亲手将同袍埋骨他乡的滋味不好受,可是为了大局,也只能如此了。

    三日后的涧州城,虽然依旧断壁残垣,可是却没有了那种人间炼狱一般的凄惨场景。

    留下的只有一城的萧瑟与悲凉而已。

    大军早上开拔,日上中天的时候一骑从南向北驰骋而来。

    “吁!”

    柳明志骑在马上,看着破败不堪,满是荒凉之意的涧州城,神色复杂的摇摇头。

    涧州竟敢也陷落了。

    本以为还能坚持月余光景,看来云老帅他们的攻势很猛烈啊,泡成速度已经超乎了自己预料的时间。

    从马背上的搭裢里取出了千里镜,柳明志四下张望了一下,便收起千里镜,纵马继续北上。

    涧州城的惨烈情况,他不用一一细看,仅仅是那断壁残垣的城池跟不远处一眼望不到边际的新坟就足以说明了一切。

    一路上自己没有遇到任何押送俘虏的兵马,更加说明了此次北伐大战的严峻事态。

    无俘虏出,唯死战故!

    柳明志还在继续追寻大军的踪迹,金国蓟州通往坎州的官道之上,万明亮,云冲统领的一路兵马正在一处不知名的峡谷内展开着一场攻防战。

    云冲俯身看着面前的沙盘:“副帅,这是奔赴坎州的最后一道险地了,只要过了这道峡谷,咱们便再也不用受制于突厥人的火牛阵了。

    咱们也正好可以借着这道峡谷来试试大帅的反攻之计,让突厥人跟蓟州的金国残兵自己也尝尝他们火牛阵的滋味。”

    “好,传令,前军将士发起佯攻,一旦敌军再以火牛阵冲杀而来,马上用火车阵迎敌。

    本将军倒要看看,这些畜生更怕谁的火。”

    “得令!”

    战鼓声响起,惊动了大龙兵马,也惊动了峡谷另一侧的突厥,金国联合在一起的四万兵马。

    “花突兀将军,大龙兵马要强攻三道湾峡谷了,快用火牛阵御敌吧!

    一旦被他们冲过三道湾峡谷,我大金的坎州将再要面临十多万敌军的压力啊!”

    一个头戴雁翎的突厥都统,看着身边神色略显焦急的金国大将:“季木书将军,稍安勿躁。

    敌军战鼓刚起,尚不知他们是不是佯攻,此时不宜立刻催赶牛群进入峡谷,以免中了他们的奸计,白白的浪费我们好不容易喂养出来的犍牛。”

    神色焦急的季木书听到花突兀的话渐渐的安静了下来:“也好,本将军是过于焦急了,火牛阵乃是你们突厥人训练出来的,你看着施行就好了。

    本将军全权协助与你,可惜三道湾两侧的山壁过于险峻,否则本将军就派遣两路兵马登上两侧,以雷石滚木协助你们一下。”

    突厥将领花突兀遗憾的摇摇头:“没有办法,三道湾峡谷这样险峻的地势,在你们涧州,坎州三府之中也找不出几个来。

    既然无法利用地势,咱们就守好峡谷出口。

    以三道湾的地势,敌军纵然费力的破了我突厥的火牛阵,有四万精兵把守这处天险,也够大龙敌军喝上几壶的!”

    两人说话间,峡谷对面的喊杀声沿着悠长的峡谷径直传入联军守兵的耳朵中。

    花突兀神色一紧,急忙挥动了手中的令旗,用突厥话大喊起来。

    “火牛阵准备!”

    几百突厥人牵着上百头温顺的健壮牦牛朝着峡谷入口缓缓赶去。

    这些健壮的牛群牛角之上捆绑着锋利的刀剑,牛尾巴之上用绳索系着长长的鞭炮。

    突厥人也不是的土财主,自然不希望自己费心费力养起来的牦牛白白的浪费掉。

    依照三道湾峡谷的地势,仅仅以鞭炮驱赶,足以激起这些牛群一往无前,横冲直撞的狂性了。

    烧牛尾,也只有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才会狠着心如此行事。

    当峡谷中的喊杀声逐渐的逼近,噼里啪啦的爆竹声响起。

    方才还温顺至极的牦牛登时急躁了起来,撑着脖子挣脱了身边突厥人的绳索的掌控,在后面有着大量盾牌手围堵的情况下,本能的朝着前面冲撞了过去。

    后面又接着两批牛群被突厥将士围进了峡谷入口,故技重施之下朝着峡谷的另一端冲杀了过去。

    看着牛群消失在硝烟中,大地的震动也逐渐的轻微了不少,金国大将季木书握着拳头狠狠的挥了挥。

    “如此峡谷,再强壮的刀盾兵也别想抵御牛群冲锋的蛮劲。

    花突兀将军,你说这一次敌军会被火牛阵折损多少?”

    “不好说,不过我挺拭目以待的!”

    两人在探讨着大龙兵马会伤亡几何。

    悠长的峡谷之中,大龙前锋兵马感受着越发强烈的震感脸色不由得紧张了起来,在敌军的火牛阵下,不知已经多少袍泽先后憋屈战死。

    偏偏三府地势险要,无路可绕,明知前方敌军布置了火牛阵,还得继续一往无前。

    直至今日,副帅说他们手里怪异的独轮车可以破掉敌军的火牛阵,他们愿意相信自己的将领,可是想起了昔日袍泽惨死在牛蹄下的模样,他们由不得不紧张。

    一个校尉攥着全是汗水的令旗狠狠的挥了下去。

    “点火,后退十五步,再立一道防线,在后退二十步,刀盾兵防御。”

    “得令!”

    随着校尉一声令下,一字摆开浇了火油的独轮车忽的一下燃烧起了熊熊烈火。

    大龙前锋将士看着那些在独轮车上的铁锅里熊熊燃烧的大火,迅速后退了十多步,点燃了第二道火线。

    随后全都缩在了刀盾兵的盾牌后,紧紧地握着手里的兵刃,不停的恳求着对面的牛群千万别冲过来啊。

    震动越来越清晰,不少大龙将士已经不由自主的发颤起来。

    若是旗鼓相当的敌军也就算了,冲杀上去大家生死各安天命。

    可是一群失了智发了疯只剩蛮力的牛群顺着悠长的峡谷道路冲击过来,将士们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抵御。

    当牛群已经透过火光映入眼帘,前锋将士紧张的连大气都不敢喘息,本能的拿起武器依偎在一起。

    不知道是不是将士们的祈求显灵了,一往无前的牛群在距离第一道火线五十步之外冲锋在前的十多头犍牛便本能的停下了速度。

    后面的牛群不知道什么情况,依旧奋力疾奔着向前冲去。

    牛角上的利刃直接划破了周围牛群的身体,顿时牛群再次狂暴了起来,可是牛群互相挤压,四处打转,依旧不敢朝着那些燃烧着烈火的独轮车靠近。

    “成功了,牛群果真怕火,弟兄们,推着车子进攻,把这些疯牛赶回去。”

    不知道是谁喊叫了一声,紧张不已的前锋将士嚎叫着一窝蜂的朝着独轮车的扶手摸去,费力的推着燃烧着熊熊烈火的独轮车朝着乱糟糟的牛群冲了过去。

    炙热的温度让牛群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兽类的本能让它们调转方向朝着来时的峡谷方向冲了过去。

    万明亮看着眼前的前锋军的斥候,哈哈大笑的拍了拍桌子。

    “好,太好了。

    传令三军,借着那群突厥牛反冲回去撕开的口子,一鼓作气杀出这道峡谷,直奔金国坎州合兵!”

    “得令!”

    云冲看着激动不已的万明亮,淡笑着捶捶手心。

    “好啊,先前因为地势的缘故,无法绕路合兵,让敌军借机以火牛阵折损了咱们几万将士。

    如今总算是还治其人之身了,也让敌军尝尝疯牛群横冲直闯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