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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下雨了了。73文学网,小说更齐,更新更快!9W0W7W8.8C3A4I6h5o7n8g6w7e9n8x0u2e30.9c7o9m8
淅淅沥沥的小雨,阴沉沉的天空,让人心情极其低落。一整个夏天不下雨,可一下起来,就没完没了。在连绵的秋雨中,骨头都好像锈住了似地,让人感觉到四肢僵硬,非常难受。
曹朋的脸s非常难看,就好像这阴沉沉的天气一样,站在那里,散发出一股冷意。
所有在他身边的人,都显得战战兢兢。
即便是陈群,也没有上前搭话,只在门廊下远远观望。
岳关在禅房中,眼睛都哭肿了。
在这孤寂的庵寺里,雪莲是她唯一的伙伴。
如今,伙伴走了,岳关非常难过。当她看到雪莲的尸体时,当时就一头栽倒在地,昏迷不醒。
曹朋蹲下身子,伸出手合上了雪莲那双空洞的眼睛。
他眯起眼睛,仔细的查看一番,而后站起来,缓缓登上门廊。
“如何?“陈群问道。
“身上有伤痕,衣服有破烂处,但致命伤是在脑后,被钝器所致。她身上的伤痕,应该是在落井时,被井壁擦伤”死亡时间我现在不好确定,但大致可以推断,实在戌时和丑时之间。”
曹朋眼中喷火,咬牙切齿。
雪莲,如同是在他眼皮子底下被人杀害。
他明知道当时凶手很有可能就在酒席宴上,却偏偏没有任何防范。
失职!
这是典型的失职!
曹朋觉得,自己着实大意了。
深吸一口气,他闭上眼睛。一夜未睡,太阳穴突突直跳,脑袋里也显得格外混……”
雪莲为什么被杀?
是偶然,亦或者是故意为之?
昨天雪莲和自己说话时,声音很轻。加之当时歌舞正酣,就连距离他最近的陈群,也没有听见。也就是说,雪莲和自己说了什么,根本不会有人知道。而所有人当时注意力都在岳关的舞蹈上,谁又会在那个时候,留意到雪莲和自己交谈呢?曹朋蹙眉,慢慢从门廊走下。
“阿福,你去哪儿?”
“去水榭里看看。”
隐隐有种感觉,雪莲之死,和昨晚她与自己交谈有关。
陈群命人封锁了整个菊花庵,紧随曹朋身后,朝水榭走去。两人一前一后来到水榭里,曹朋停下脚步,环视水榭中的狼藉。
昨夜歌舞似犹在耳边回响,那喧闹声,仍声声入耳……”
曹朋突然问道:“大兄,可记得昨晚大家的位置?”
陈群仔细回忆了一下,走到正中央的座位,“我昨天坐在这里,你在我左手边。`****73文学 网`右边我记得是袁玄硕,玄硕下边是张元安。京兆赤伯舆,坐在张元安的旁边,他对面就是那个劳什子祝道。祝道上首好像是张泰“下首是”我想想,汝南陈伯道。陈伯道对面坐的是苏威。
岳关在你下首处,当时我还调笑说,这位岳庵主似对你有意……”大致上就是这个顺序吧。”
陈群的记忆力很强,很快就排列出昨晚众人落座的位置。
“不过后来,有些乱了办”他补充了一句。
“歌舞时,大家是什么位置?”
“歌舞的时候?”陈耸闭上眼,思忖起来。
“张子瑜抚琴,就在水谢门口;赤忠和苏威换了一个位子……”岳庵主当时在歌舞,其他人嘛“张元安当时在和祝道说话,陈伯道有些醉了,所以趴在桌子上。袁玄硕则欣赏歌舞。”
“赤忠为何要与苏威换位子?”
“这个……”陈群脸上闪过一抹古怪神情,“我看那位赤伯舆似乎颇有些喜欢岳庵主。苏威所在的位子,可以看得更清楚,所以“你知道的,岳庵主的歌舞,颇有几分风情啊。”
“呃“我明白了!”
也就是说,当时并没有人留意到自己。
至少从陈群的话语中,曹朋是这么认为。
“阿福,接下来怎么办?”
曹朋想了想,“既然发生了命案,而且又是在这菊花庵里发现,只怕是要委屈一下岳庵主。”
“恩,她是最后一个看到雪莲的人,倒也不可避免。”
曹朋和陈群,从水榭中走出来,又返回跨院。陈群去和岳关说明情况,要请她到雅阳县衙一行,详细询问当时的状况;曹朋呢,则复又走进雪莲的房间,在床榻上坐下,静静观察。
岳关说,雪莲因身体不适,回房休息,而后再也没有出现。
可是她的尸体,却在水井中被发现”也就是说,她很有可能是在这间屋子里被人杀害,而后扔进水井。可屋子里,没有任何搏斗的痕迹,除了那佛余里的香炉之外,好像没有任何物品可以证明,雪莲曾回过房间。曹朋旋即产生了另一个假设,雪莲不是在屋内被杀,而是被人喊到了水井旁边,用钝器砸中了脑后。雪莲被那股惯性所致,一头栽进了水井中……”
慢着,若是如此,凶器呢?
曹朋立刻起身,从房间里走出来。
岳关换了一身朴素的衣裳,正准备随陈群去县衙。
见曹朋出来,她微微一福。
曹朋冲着她一笑,而后招手示意陈矩过来。
“刚才搜查时,可发现凶器?”
“未曾发现。****7.3文学网”
曹朋点点头,对陈群道:“大兄,你先回去,我让子方带几个人留下。”
“好!”
陈群二话不说,便答应了曹朋的请求。
曹朋命陈矩带人,继续搜索凶器。而他则站在门廊上,认真的观察这个幽静的小跨院……”
作院面积不大,但很雅致。
这里距离水柑大约隔了一百五十米左右,有一面约两米多高的院墙,阻隔了从水榭投来的视线。
即便是在这里杀人,水榭里的人,也不会发现。
曹朋从门廊上下来,慢慢走到了水井边站定。黑漆涛的水井,很淑““陈矩!”
“喏。”
“查探一下,这口井连通何处。”
陈矩一怔,连忙应命。
曹朋又唤来两个役隶“你们谁的水性好?”
“回北部老爷,我等在伊水畔长大,水性都还可以。”
“能不能潜下去。”
两个役隶得然,苦笑道:“潜下去倒是可以,不过不晓得这水井有多深,未必能潜到底。”
也是,如果这水井很深的话,气未必能够。
曹朋想了想,让人找来牛皮,命人设法赶制气囊。用气囊储备空气,可以在水下进行换气。这在后世,是一个非常简单的方法。不过这气囊并不太容易制作,足足用了一个时辰,才做成了三个简易的气囊。一名役隶试验了一下,用绳子绑在腰间,而后纵身跃入了水井。此时,天光大亮,雨停了了。
阳光透过树荫,照射丵进小院内,忽明忽暗,令这小跨院,透出一股子阴森之气。
大约半盏茶的时间,绳子突然抖动。井边的差役连忙大声呼喊,飞快的拉起绳子。不一会儿,那下水的役隶,脸s苍白,从井水中出现。在差役的帮助下,他从水井中爬出来,吐着舌头,大口的喘息。
“情况如何?”
“回北部老爷,在井底发现了一口铜壶。”
他手里拿着一个变形的铜壶,放在曹朋的面前。
曹朋一眼认出,这口铜壶,正是昨夜投壶时所用的道具。投壶所用的铜壶,基本上是实心,入手颇有分量。壶口有明显的四痕,显然是在击打时收到了损伤。曹朋拿着铜壶,仔细观察。
在壶底,有淡淡的血印子,虽经过井水浸泡,但因为时间的缘故,所以还没有全部消除。
毫无疑问,这个铜壶,就是杀害雪莲的凶器。
曹朋命人把铜壶收好之后,下令准备离开……”
在离开之前,曹朋再次走进了雪莲的房间。不知是什么原因,他总觉得这房间里有些古怪。
“曹北部,已经问清楚了。”
陈矩这时候走进来,恭敬的回复:“我查问了一下周围的乡民,这附近的水井,大都是和伊水相连。”
“嗯。”
曹朋心不在焉的点点头。
“子方。”
“喏!”
“你信浮屠吗?”
“啊?”
“或者说,你在家,参拜神灵吗?”
陈矩犹豫了一下,轻声道:“家祖当年曾信过一段太平道,不过后来便不再信了。”
“呃,你不用害怕,我不是追查这件事。
我只走向问你,你家里若祭祀祖先,或者参拜神灵,会不会把灵牌或神位,正对着大门呢?”
陈矩愕然,想了想,摇头说:“不会吧,那样岂不是直接会受风煞吹袭?”
目光,顺着曹朋的视线,落在那正对大门的佛金上。陈矩一蹙眉,恍然间似明白了曹朋心意。他连忙走过去,伸手从佛盒中将佛像取出来。却见佛像下面,点着一个和佛余颜s几乎相同的木匣子。如果不仔细观察,还真不容易看出破绽。他小心翼翼,将木匣子取出来,转身来到曹朋跟前,将佛像和木匣子一起递给了曹朋,脸上更露出一抹极为敬佩的神s。
“曹北部,果然有玄机。”
曹朋笑了笑,把佛像摆放在旁边。
然后将木匣子打开,目光陡然一凝。那匣子里,空空如也,什么东西都没有……”
“曹北部,是空的。”
曹朋深吸一口气,轻声道:“也许,是晚了一步。”
这佛像的体积很小,所以下面必须有东西垫着。雪莲用这个匣子代替,而且还特意把佛余正对房门,未尝没有提醒的意图。也许,她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天,所以才刻意来这么安排。
迈步来到佛余跟前,曹朋仔细的观察一番。
片刻后,他长出一口气,自言自语道:“道高一尺,魔高一人“雪莲啊雪莲,你虽早有提防,殊不知你的对手,也有所觉察!子方,你看这佛金,分明是一个新的!雪莲在菊花庵修行多年,按道理说受了这么多香火,佛余早应该熏黑。可是这座佛盒,还能看出本s。
这佛余使用,不会超过三个月……”
雪莲,你这丫头糊涂,却也够聪明,竟想出……”
曹朋突然闭上嘴,猛然回头,怔怔的看着书案上的那座佛像。
陈矩忍不住问道:“曹北部,你怎么了?”
曹朋却没有回应。
“陈矩,这东西是什么?”
“浮屠啊。”
“什么?”
“浮屠!”
“不,你连起来念,念的快一点。”
“浮屠,浮屠,浮屠……”陈矩不明白曹朋究竟是什么意思,于是不停的重复着,浮屠,二字,刚开始,他还能吐字清晰,可渐渐的,。干舌燥,言语就变得含糊起来,并且越来越舍糊。
曹朋,骤然倒吸一口凉气……”
脸s也随之变得煞白。
他自言自语道:“四哥啊四哥,原来你也看出了破绽,所以才遭此劫难……”哥哥,你为何不直接上奏,偏要自己偷偷摸摸的查找呢?糊涂,糊命“四哥啊四哥,你可真是糊涂啊!”
眼中,浮现出一抹悲伤。
曹朋闪身走出雪莲的房间,径自冲进了岳关的屋内。
岳关的房间,看上去也很朴素,和雪莲房间的布置颇有些相似。只不过,雪莲的房间,如其主人的名字,素雅端庄;而岳关的房间,s彩明显要比雪莲的房间鲜艳,就如同期主人““曹北部?”
“哦,我没事……”咱们走吧。”
曹朋微微一笑,脸s仍有些苍白,但气度却变得沉稳了。
他离开菊花庵的时候,看了一眼前庭那三间厢房,眼中闪过一抹狞s。
出菊花庵时,已经是正午时分。
曹朋一行人匆匆往洛阳返回,眼见着就要到洛阳城门,只见一骑自洛阳城中飞驰而出。
“子幽?”
曹朋勒马,疑惑的看着飞驰而来的夏侯兰,有些疑惑。
夏侯兰也看到了曹朋,催马到曹朋跟前,而后滚鞍落马,单膝跪地。
“公子,黑睡到了。”
曹朋闻听,顿时喜出望外。
“子幽,黑睡已经到了吗?如今在何处?”
“回公子的话,刚得到兴霸传信,黑睡已过了伊水口,正往洛阳这边赶来。兴霸还说,老夫人和黄小姐都来了,所以才会耽搁了两日。估计,他们脯时便会抵达雅阳。”
“阿娘和月英也来了?”
曹朋先是一怔,旋即释然。
阿爹在许都,忙于公务。如今官拜民曹都尉,督察水利农耕,估计也是整天忙得不着家。
此前曹朋在陆浑山求学,张氏也不好打搅。
现在,曹朋出任摊阳北部尉,距离许都也不算远,张氏过来探望曹朋,也是一桩很乒常的事情。不过,最让曹朋感到开心的,莫过于是黑睡的到来。黑睡抵达,也解决了他人手不足,无人可用的尴尬局面。更不要说,闱泽、甘宁、郝昭随行,使得曹朋的信心顿时大增。
念头一转,曹朋眸光顿时凌厉。
“子幽,你立刻回去,让苗旭今晚来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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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朋坐在花厅外的门廊上,好像睡着了似地,闭着眼睛,一动也不动。
张氏在远处看着他,露出焦虑之色。原本是来探望爱儿,不成想却遇到了这一桩麻烦。曹朋回家之后,便坐在那里发呆,好像失了魂魄,让张氏格外担心。三年前,曹朋那一场大病由历历在目,也使得张氏总是提心吊胆。虽说曹朋这几年一日强健一日,可终究是一桩心病。张氏很担心,担心有一天爱儿会突然发病,把几年前那险死还生的经历再次重复。
“月英,阿福他没事儿吧。”
张氏不敢去打搅曹朋,于是来到黄月英身边,轻声询问。
月英看着曹朋的身影,“阿娘,你莫担心。阿福恐怕是遇到了烦心的事情,过一会儿就好了。”
“可是他从回家到现在,一句话也不说……”
其实,黄月英心里同样忧虑,只是她不能表现出来。
因为她知道,自己一旦表现出焦躁不安,就会令张氏更加担心。
想了想,黄月英安慰了张氏两句,迈步走向曹朋。
一抹幽香袭来,曹朋动了!
他扭过头,看到是黄月英,微微一笑,“月英,我没事儿……你和阿娘说,让她不要担心。”
黄月英在他身边坐下,“这话啊,还是你去说。”
沉吟片刻,黄月英突然问道:“阿福,有什么想不明白的事情,说来听听。”
曹朋抬起头,看着天边晚霞,许久后长长出了一口气,“我还是不相信,祝道会杀了赤忠。”
对于雒阳发生的事情,黄月英已经大致有所了解。
“那你认为,是谁所为?”
“我不知道……”
曹朋闭上眼,露出苦恼之色。
半晌后,他轻声道:“其实,我大概能猜出这件事情的脉络,可目前还缺少一个重要环节。”
“哪个环节?”
“我真的不知道。”
曹朋说着,站起身来。
晚霞,照映的天边一片残红。
院中的垂柳,柳叶纷落,似已凋零。
秋天的萧瑟之气,越来越重。到了傍晚时,风有些凉,吹拂在身上,可以感受到一丝寒意。
黄月英没有再去追问,只是坐在那里,静静的看着曹朋。
“祝道和赤忠虽有矛盾,但还不至于下毒手。如果说是赤忠杀了祝道,我也许能够理解,但若说祝道杀了赤忠,我却无法接受。祝道这个人,虽说粗莽,却并非一个不晓得轻重的家伙。他能在雒阳成为地头蛇,说明此人眼皮子非常活络。好端端的,他为什么要杀赤忠?”
黄月英笑了,“那你说,不是祝道所为,又是何人?”
脑海中,闪现出一个又一个面孔。
曹朋手指在鼻梁上滑动,“就是昨夜水榭中的一人。”
“哦?”
“张泰可能性不大,这个人精擅乐律,却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家伙。
玄硕嘛……应该也像。此人的来历不同一般,非常诡秘,但他应该不是赤忠的对手。一剑夺命,需要很高超的技巧。如果赤忠是个普通人,我倒可能会怀疑玄硕,可是……那剩下的,就只有苏威、陈绍和张元安。可是,我却着实无法想出来,这三人为什么要杀了赤忠。”
曹朋说着,脸上露出一抹苦笑。
如果在前世,他可以利用高科技手段,通过指纹对比,现场热像扫描等方法,来查清楚真相。
可是现在,他却只能通过各种蛛丝马迹,来进行推理。
不过和黄月英聊了一会儿,曹朋这心里面轻松许多。至少,不再像早先那样,郁郁寡欢了。
母亲来了,怎么也要陪她开心。
难不成让母亲和黄月英千里迢迢的从许都赶来,陪着他一起发愁吗?
“走,咱们今晚吃火锅。”
黄月英开心不已,连忙跑去告诉张氏。
听说曹朋已经恢复正常,张氏也感觉很高兴。
于是,她喊来郭寰和步鸾,在厨上忙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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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朋在小校场,找到了甘宁。
甘宁似乎比三个月前,更加精壮,精神头也越发矍铄。
他正在校场中练习熊搏术,一招一式,似乎比之当初,更见功底。看得出,此次去涅阳寻亲,甘宁收获不小。
“兴霸,甘叔祖可好?”
甘宁点头道:“一切尚好,我到了涅阳之后,得叔祖提点,又传授了熊搏术的最后三式……嘿嘿,下次再见到那张黑子,我未必会输给他。”
“那张先生呢?”
“仲景先生似闭关撰书,未能得见。
不过听叔祖的意思,仲景先生有意命族人来雒阳开设医馆,似乎想要把基业,转过来这边。”
“那是好事啊!”
甘宁说:“不过这件事并不容易办理,张家的基业在涅阳,要搬过来颇为麻烦。
我临走时,和魏文长说了这件事。魏延表示,如果仲景先生真要搬家的话,他一定会出手襄助。
公子,魏文长还托我向你带好呢。”
曹朋笑了,“文长现在如何?”
“他?挺得意!手握一校兵马,看上去精神也挺好。
阿福,你这朋友可是不简单。我和他切磋了一番,非百回合难以获胜。文长武艺,当在你之上……哈,你这家伙,结交尽是不俗。若文长能勤练不怠,早晚能凝势而成,成为大将。”
蜀汉五虎上将之外,堪称第一高手。
不管魏延的品性如何,的确是一把好手。
曹朋有些得意,走到兵器架前,抬手摘下方天画戟。
这支画杆戟,并非吕布留下的那支画杆戟。吕布的方天画戟实在是太重,曹朋虽能使动,但还是有些吃力。这与他骨力未成,筋膜未开有关系。至少在目前,曹朋还用的不顺手……
于是,曹汲仿吕布的方天画戟,耗时三个月,造出四十二斤重的画杆戟。
从重量上来说,倒是正合了曹朋的心意。不过就质量而言,这支画杆戟,少了方天画戟的韧性。
好在,这只是一个过渡。
曹朋的身体还在生长发育,还在成长。
当他骨力大成,筋膜伸展之后,自然可使得动方天画戟。
所以目前,且凑合一下吧。
曹朋舞戟而动,走了一趟架子,便听到步鸾喊他吃饭。
叫上甘宁,又喊来了夏侯兰,三人直奔饭堂而去。此时,饭堂上已摆好了慢慢一桌子酒菜,郝昭和阚泽,也都在座。黄月英张氏还有步鸾郭寰,则单独一桌,在一旁窃窃私语,说着悄悄话。
这也是礼法,女子不得同桌食用。
曹朋虽有心改变,可是这观念根深蒂固,一时间也变化不得。
吃过晚饭,郝昭和夏侯兰返回北园校场。这北园校场隶属就在北部尉府旁边,距离不过几十米远。此次甘宁等人前来,共带来了三百黑眊,和八十名飞眊。北部尉府,根本住不下这么多人,只好另寻住处。北园校场,曾经是禁军驻地。但由于洛阳屡遭劫难,后迁移许都,校场早已经废弃……曹朋早就让人把北园校场简单的清理过,容纳三百人,绰绰有余。
天黑以后,曹朋返回花厅,继续翻阅案牍。
经过这几日的辛苦,朱赞留下来的案牍公文,他大都阅过,并一一做出标注。
正翻阅时,郭寰在门外说:“公子,盛世赌坊苗旭来了。”
“让他进来。”
曹朋头也不抬,吩咐下去。
不一会儿,脚步声响起。
一个青年大步走进花厅,恭敬的搭手行礼:“草民苗旭,参见曹北部。”
“恩。”
曹朋只应了一声,便没有再理睬来人。
他就坐在条案后面,继续翻阅公文。苗旭一开始还好,可是随时间推移,他开始有些惶恐。
曹朋三百黑眊抵达,苗旭也跑过去观看。
那黑眊一个个雄武非凡,一看就知道不同凡响。
如果说,苗旭本来并不太把曹朋放在眼中,特别是库房起火之后,曹朋没有任何动静,苗旭不免更小觑曹朋。可是随着黑眊抵达,苗旭似有所醒悟。人家不是没反应,是在等大队人马抵达。今晚,曹朋招呼他过来,明显有秋后算账的意思。苗旭可不认为,他手里那些青皮地痞,能抵挡得住黑眊屠杀。所以从进屋之后,苗旭就表现的很低调,甚至很惶恐。
花厅里静悄悄的,只有竹简展开时发出的轻弱声息。
额头,不禁泛出了冷汗,苗旭的心,砰砰直跳。
可是,他不敢吭声,只能老老实实站在原处,等候曹朋发问。
“呼!”
曹朋长出一口气,把手中竹简放下。
“苗心敖。”
“草民在。”
“本官与你师父,是合作关系,盛世赌坊里,尚有我一成份子,说起来,你应隶属于我。”
“草民知道。”
“你师父为什么走,去了哪儿,我不管。
从现在开始,我希望能听到我想听到的事情。如果你想要敷衍我,这后果你自己去考虑吧。”
说罢,曹朋盯着苗旭,目光灼灼。
苗旭的心神乱了……
他犹豫良久,轻声道:“北部尉府的那场火事,应该是由北部尉库丁李中所为。此人……是雒阳本地人,同时也是北部尉府的老人。参与这件事的,大约有十七人,全都是北部尉府役隶。草民已打听清楚了他们的身份,曹北部若需要,草民可以立刻附上他们的名单。”
“嗯……这个,自会有人问你。还有呢?”
曹朋不动声色,站起身来,走到了苗旭跟前。
他围着苗旭转了一圈,拍了拍他的肩膀。
苗旭身子一颤,连忙道:“其实,朱北部生前,曾与家师联络过。”
“说下去。”
“大约在四月末,朱北部在北市查到过一批私货。但朱北部并没有告诉任何人,只是在私下里和家师联系,并请家师打探那批私货的来历。可是未等家师得到消息,朱北部就……
家师之所以离开,其实也是担心被牵连其中。
他们连朱北部都敢杀,更不会对家师心慈手软。家师还说,如果曹北部需要帮助,可寻求祝道相助。祝道在雒阳的眼皮子比家师更活泛,而且消息更灵通,有他帮忙,定水落石出。”
苗旭抬起头,轻声道:“曹北部,草民只知道这些。”
“他们……是谁?”
苗旭道:“家师也未能查出来,但隐隐透出的意思,和许都有关联。”
“那批私货,又是什么?为何我遍查卷宗,未有记录?”
“这个……草民确实不太清楚。朱北部与家师联络时,草民并未在场。
后来,听家师话语的意思,好像是一批军械。不过雒阳经营兵械者,大都有些背景。家师答应朱北部的时候,也有点勉强……为了这件事,草民两个弟子离奇失踪。家师就再也不敢追查下去,害怕牵连太深。曹北部就任,家师本来挺高兴。可尉府火事,令家师感到惶恐。他也担心,到最后会连累到我们,所以才会离开。但具体去了何处,草民就不太清楚。”
兵械?
曹朋坐回了原处,露出沉吟之色。
这件事,似乎牵连越来越广,如今更引出了兵械。
朱赞查出了这批兵械,竟然没有上报,而是秘密查探,甚至不惜找史阿合作。要知道,朱赞对史阿的感官并不好。所谓侠以武犯禁,身为雒阳北部尉,朱赞对史阿这种江湖人物,一直是敬谢不敏。可是,他竟然找到了史阿……也就说明,朱赞在雒阳已找不到可信任的人。
史阿呢,是个谨小慎微的家伙。
这个人很知道明哲保身之道。
一开始,他或许真的是想帮助朱赞,可是到后来,连他也害怕了……
从书案上拿起炭笔,曹朋在一张白纸上,写下了朱赞的名字,然后又分出两道支线,写下兵械和糊涂两个字样。
朱赞名字下面,写了雪莲两个字。
由雪莲,又引申出岳关,赤忠,祝道的名字。
这些名字,看上去相互间并没有什么联系。
曹朋沉吟片刻,对苗旭道:“小寰。”
“小婢在。”
“带心敖去找阚泽先生,让他写下名单。
然后立刻令夏侯兰郝昭甘宁三人各领一百黑眊,按照名单上的名字抓人,先打入天牢之中。”
北部尉府,负责缉拿盗匪,本身也设有牢房。
郭寰答应了一声,带着苗旭往外走。
就在苗旭要走出花厅的时候,曹朋突然开口问道:“苗旭,雒阳城里,除了赤忠、祝道和你师父之外,还有谁的剑术比较出众?”
“剑术出众?”
苗旭想了想,“张梁!”
“张元安吗?”
“就是他……听家师说,张元安幼年时,曾随家师祖学过两年剑,当时甚得家师祖的赞赏。
但后来,他因落马,摔断了胳膊……后来他虽然刻苦练习,但进步并不算太大。家师说,张元安剑术虽好,可因为幼时伤残,使得他难以大成。不过在雒阳城里,也能算得上一把好手。”
脑海中,浮现出张梁那张敦实的面容。
“他,可会左手剑?”
“左手剑?”
苗旭连连摇头,“剑乃君子,走不得偏锋。
家师祖曾有训,剑走中门为君子,剑走偏锋是为贼……反正没听说张元安会使左手剑。”
“你下去吧。”
曹朋摆手,示意苗旭退下。
苗旭又使了一礼,极为恭敬的退出了花厅。
曹朋沉吟片刻,在赤忠的名字下面,写下了张梁的名字。
站起身,他在花厅里徘徊良久,而后又返回书案,从书案下,取出雪莲房中找到的那个匣子。黑漆漆的匣子,许是烟熏火燎的缘故,看上去非常粗陋。将匣子打开,立面是红绸做垫,空无一物……这块绸子,可真是鲜艳。做工也显得很考究,与这匣子的粗陋,极不协调。
不协调,很不协调!
雪莲为什么要用这么一块贵重的红绸做底呢?
曹朋脑海中,顿时闪过一个疑问。
把匣子放在一边,曹朋盯着书案上的那张纸,陷入良久沉思。
——————————————————————————
天已经完全黑了!
曹朋头昏脑胀,从花厅中走出。
随着黑眊抵达,整个尉府如今都被曹朋的部曲所控制,外松内紧。看看天色,想来甘宁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吧。
曹朋在花厅门廊上,伸了一个懒腰。
转过身,他准备回房间休息一下。
只见花厅隔壁的房间中,烛火闪动。一个婀娜身影,映在窗子上。
那是黄月英的房间……
曹朋轻手轻脚的走过去,想要看看黄月英在做什么。
可是当他推开房门,却意外的看到,步鸾则站在窗边……
“公子,这么晚了,还不休息?”
步鸾睁大眼睛,疑惑的看着曹朋。
曹朋奇道:“小鸾,怎么是你?月英呢?”
“小姐和夫人赶了一天的路,有些累了,所以已经歇息。我在这里帮小姐收拾东西,怎么了?”
还真奇怪!
刚才从窗外看的时候,那影像分明是黄月英。
可进了屋子,却是步鸾。步鸾和黄月英的体形,颇有不同。步鸾小巧玲珑,而黄月英相对高挑、丰满……
“小鸾,你站在这里别动。”
曹朋突然想起了什么,忙翻身出去,站在窗户外面。
烛光投影……
曹朋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了一个非常古怪的念头。
昨夜,自己遭遇刺杀。
可究竟是刺杀自己,还是另有目标?
当时,曹朋站在窗户边上。如果从外面看,很难分清楚是曹朋,还是陈群。如果刺客刺杀的是曹朋,他应该是找曹朋的房间才对。难道说,刺客要杀得,不是我,而是陈群陈长文?
这念头一起,曹朋心里咯噔一下。
如果刺客是要刺杀陈群,又是什么缘由?
————————————————————————
五千字第一更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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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令,在榻后发现一柄剑。
孟坦连忙走过去,从一名差役手里,接过长剑后扫了一眼,目光极为复杂的朝曹朋看过去。
“县令,这应该是杀死赤忠的那柄剑。”
陈群顾不得安抚怒火中烧的玄硕,忙快步上前。
孟坦手中的长剑,长约三尺半,在八十公分左右。剑身呈流线型,刃口锋利。两指宽,一面呈锯齿状,可增加切割的力量。这柄剑,和曹朋所形容,杀死赤忠的宝剑,基本吻合。
陈群对玄硕道:“未曾想,莫言还是一名剑手!
怪不得我们查不出人来,原来是他所为。玄硕居士,很抱歉,这件事恐怕连你也无法脱身。在未弄清楚真垩相之前,还请你委屈一下。来人,送玄硕居士会县衙,先关押起来,不得无礼。”
玄硕目瞪口呆,久久不能言。
曹朋在一旁,也不没有任何解释,只是蹲在尸体旁边,仔细的观察。
袁玄硕如同失魂落魄般,在两名差役的押送下,走出禅房。
陈群走过来,拍了拍曹朋的肩膀,“走吧……回去后,我立刻发出海捕文书,辑拿比丘关。”
曹朋抬起头,轻声道:“莫言不是杀死岳关的凶手。”
“哦?”
孟坦一旁忍耐不住道:“曹北部,杀死赤忠的凶器形状,是你所言。如今凶器就在这里发现不是莫言,难道是岳关吗?我可是记得,赤忠被杀时,岳关一直在这里,并没有离开。”
“不是岳关。
曹朋指着尸体,对孟坦道:“至于我为什么说他不是,孟南部看过就知道。”
孟坦冷冷的哼了一声,走到尸体旁。
“看他的左手臂……”
“好像有御”
“左臂骨折,他如何杀得了赤忠?”曹朋咳嗽了一声似乎是有些受不了这屋中的气味,转身走到门口,“前夜,此人前来刺杀陈县令时,被我用铁流星击伤。左臂重创,根本无法使剑。而且,他的双手皮肤虽然粗糙,但绝非练剑所致。一般而言剑手的手指,多有老虽。若孟南部不相信,可以找几个剑手来看看……莫言这双手,分明是长期劳作所致。”
孟坦沉默了!
半晌后他问道:“那为何会找出凶器。”
“移huā接木而已。”曹朋微微一笑,“想来有人希望用这种方法扰乱我等视线掩护真凶。”
“友学,你可有腹案?”陈群突然问道。
“张梁!”曹朋闭上眼睛,片刻后沉声答道:“我先前还只是怀疑,但现在看来,似乎不能再等下去了。两日三命,再加上咱们的人,足足四条人呢……对手已经急了,看样子,他们准备撤离,所以才急不可耐的想要抹除各种痕迹。可越是这样就越说明,我们已接近了真垩相。”
“什么真垩相?”
曹朋并没有回答,慢慢走下门廊。
跨院里,凉风习习。
阳光透过摇曳的树影,照映在小院中斑斑光点忽闪忽灭。
陈群道:“孟南部,立刻调集兵马辑拿张元安。”
“啊?”
孟坦有些犹豫,轻声道:“县令这张梁是摊阳本地豪强子弟,没凭没据的辑拿他”只怕会引起睢阳豪强的反对……那些人”大都有些实力,如果闹将起来,很可能会引发动荡啊。****73文*学网”
陈群眸光一闪,“先拿下再说。”
他既然放了话,显然是下定了决心。
孟现虽然有些迟疑,可还是搭手应命,领着人返回雅阳。
而此时,曹朋已经走出跨院。他沿着围墙漫步,神态看似轻松自如。
陈群来到拱门下,曹朋正好返回。
“阿福,你可有把握?”
“把握不把握的不敢说,但如果张元安是真凶,他此刻一定不在家……””
“和祝道一样?”
曹朋点点头,又摇摇头,“祝道逃走,也许只是一个巧合,和命案无关。但如果张元安是真凶的话,根据今天这事态发展,可以肯定,对方也有些急了,所以才会不顾一切的杀人……
所以我估计,张元安也已经做好了撤离的准备,此刻一定和他的同伙在一起。”
陈群忍不住道:“那这些人,究竟是什么目的?
还有,你刚才说,莫言刺杀的是我?我来雅阳之后,很少抛头露面,谁又这么大胆”要刺杀我呢?”
“既然他们可以杀朱四哥,为什么不能杀你?”
“你……”
曹朋笑了笑,拉着陈群,走上水榭。
“大兄,可还记得,当晚在这水谢中歌舞毕后,你曾与岳关说过一句话。”
“有吗?”
陈群当时也熏熏然,说过什么话,却记不太清楚。
曹朋说:“你当时称赞岳关,说她歌舞颇有汉宫之风韵……”
岳庵主的歌舞,似乎带宫廷气,非常好!
陈群脑海中,顿时浮现出当晚的那一幕。刹那间,他那天晚上说的每一句话,都好像回荡耳边。
“我的确说过。”
“这就是刺杀你的原因。”
“啊?”
曹朋手扶水谢凭栏,神情似乎又回到了那天晚上。
“曹北部,我知道是谁杀了朱北部,请设法今晚留宿庵内……”
雪莲柔柔的声音,在耳边回响。片刻后,曹朋扭头对陈群道:“大兄,可知这天下间,有各种奇人异事。我曾听说,有人可以通过嘴唇的动作,来猜测话语的内容,这叫做唇语。
“没听说过”
“我相信,当晚就有人,懂得这门绝艺。”
“谁?”
“岳关。
陈群激灵灵打了个寒蝉,顿时感到一股寒意自体垩内腾起。下意识的,他抓紧了衣领,环视水榭,脑海中似浮现出当晚的一幕幕场景。当雪莲和曹朋密语时,岳关那双灵动的眸子,随着舞蹈,而凝视着雪茶……,…
“你的意思”岳关发现了雪莲的密语,所以……”
陈群不是傻子”很快就猪出了曹朋话语中的意思。
曹朋点点头,闭上眼,浮现出岳关那双似秋水般柔媚的双眸,闪过一抹戾色。
“赤忠为什么被杀?”他轻声道:“大兄还记得,当晚那场冲突?”
“记得!”
“赤忠的确是有意偷窥岳关换衣,只是他没有想到,他偷窥到的……并非活色生香的春宫,而是一起命案。
岳关发现了雪莲意图告密,于是便动了杀心。
她借口换衣,让雪莲在井边提水,而后突然来到雪莲的身后,用当晚投壶所用的铜壶,狠狠的砸在雪莲的脑后……雪莲猝不及防,一头栽进了水井之中,可谓是神不知,鬼不觉。
如果不是赤忠发现,根本不会有人发现娶莲的失踪。
按照岳关的想法,那口水井,连同伊水,雪莲掉入水井之后,会冲进伊水河中。到时候即便是被人发现了尸体,他也可以置之事外。然而,那天夜里连续两场瓢泼大雨,伊水暴涨,使得雪莲的尸体并未冲走,仍留在水井之中。这也是岳关不小心,所露出的一个破起……,…”
陈群深吸一口气,“然后呢?”
“本来,岳关并没有发现她做的这一切”被赤忠看到。
可不成想,祝道的出现”也使得赤忠暴露在岳关的视线中。祝道和赤忠一向不合,看到赤忠从墙角出现,便嘲讽赤忠。而赤忠此刻,心神大乱。他没有想到,自己所中意的女子,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女人。加之祝道的言语刺激,赤忠狂性发作,和祝道展开了一场搏斗。
他,发疯了……”
回想起来,那天晚上赤忠的确很疯狂,以至于祝道被他打得,连连后退,狼狈不堪。
曹朋接着说:“而这时候,岳关出现了。
当时我们都以为,岳关是感到受了羞辱,才一直低着头。殊不知,岳关是因为恐惧!当她听到祝道说赤忠在偷窥她的时候,便立刻意识到,她杀死雪莲的过程,被赤忠看得一清二楚。她也知道,赤忠喜欢她,可她更担心,赤忠会告发她,于是她冲过去,拦住了赤忠……
还记得她当时的话语吗:伯舆,你欲我死乎?
乍听起来,是羞愤难当,实则走向赤忠求情……
赤忠倒是个多情种子,面对着岳关的哀求,他没有当场说出,而是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可他这一心软,却注定了他的结局。他喜欢岳关,岳关却不喜欢他……而当时在酒席宴上,还有岳关的同伙。他得到了岳关的提示,于是在离开菊huā庵,和众人分手之后,便追赶过去。赤忠并没有想到,那个平日和他关系不错的朋友,是怀着一腔杀意追赶了过来……,…
两人在林中避雨,赤忠吐露了真垩相。
不成想,他的这位好朋友,竟突然出手。而赤忠也没有想到,他这位朋友的剑术,竟如此高明,以至于根本没有防备,便一剑穿心……”
曹朋,陷入了一种癫狂的状态。
他模仿着赤忠的声音说:“是关关让你杀我?”
而后又模仿另一个人的声音道:“伯舆,对不起……,…怪只怪,你多事,看到了不该看的事情。”
陈群不由得毛骨悚然,惊恐的看着曹朋。
曹朋长出了一口气,转身对陈群笑道:“于是,这多情种释然了………他的死,不是岳关不喜欢他,只因为他多事!于是,他很平静的倒在泥泞中,没有任何挣扎。我想,他当时一定是感到了解脱……”
陈群沉默了!
水榭里,有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闷气氛。
半晌后,他露出一抹艰涩的笑容,“那莫言,为何要杀我?”
“我在雪莲的屋中,找到了一个匣子。
小丫头似乎有所提防,于是留下了一些线索。但是,她的这个举动,并未瞒过岳关的眼睛。
在酒宴散去之后,岳关走进了她的房间,从浮屠下面找到了匣子,然后把雪莲放在里面的线索取走。为了造出一个雪莲曾回房的假象,她又在香炉中,焚了一注香……只是,岳关还是小觑了雪莲。那小丫头精灵的很!她留在木匣子里的线索,全都是假象。因为她知道,她随时可能被岳关所杀害……所以,她真正的线索,是在匣子里的那一块火红色绸缎。”
“红色绸缎?”
“是啊,很聪明的方法,岳关绝对想不到,雪莲用这种手段,把岳关的来历,告诉了我……”
陈群轻轻搓揉面颊,似乎陷入了沉思。
半晌,他抬起头,“昔年高祖斩蛇起义,言赤帝之子。此后,我汉室以火德而兴……红色绸缎,代垩表着大汉皇族。岳关”是从宫里的人!所以当我说她歌舞有汉宫风韵时,岳关以为我看穿了她的来历。于是,她立刻联络了莫言……我还不清楚,她是如何联络莫言,但是当晚,莫言奉命前来刺杀我。只是,莫言没想到,你会在我房间,干是射箭被你躲过。
而你当时,也以为那支箭是冲着你来……,…
但实际上,莫言要杀的人,是我?”
“大兄”所言极是!”
曹朋拖掌而笑,“一个简陋的木匣,一方价值不菲的红绸……雪莲用这种方法,说出了岳关的来历。”
“那她,为何又要杀死莫言?”
曹朋抬起头,“我不知道!
也许是为了栽赃嫁祸,也许是为了杀人灭口,甚至有可能,是莫言先生了杀心,于是岳关色诱了他,让莫言成了石榴裙下的风流鬼。这个答垩案,也许只有找到岳关,才能够知晓吧。
“岳关,在哪儿?”
曹朋再次摇头,“我哪儿知道。”
他缓缓步出水谢,“但如果我是岳关,一定会设法,返回宫中。”
“那我立刻上报河南尹,请程公封锁关隘。”
“另外,这一两日,很有可能会有商队离开雅阳,到时候会向县衙请求关碟,大兄可以放行。”
“你的意思是……”
“其实,他们比我们更紧张。”
曹朋笑了笑,没有再往下说。
而陈群也已经明白了他的心意,脸上浮现出一抹冷意。
孟坦在睢阳城外,拦住了陈群的车马。
他一脸羞愧,“县令,张元安跑了。”
“哦?”
“据他家人说,张元安昨晚离开家中,此后就再也没回来,具体去了何处,也无人知晓。”
陈群扭头,骇然向曹朋看去。
曹朋露出“果不其然,的表情,冲着嘿嘿一笑。
“咱们回府!”
陈群二话不说,立刻领着人,赶回县衙。
众人在县衙下马之后,有家臣过来禀报:“公子,北市的苏先生说,受您之邀前来”己等候多时。”
“北市的苏先生?”
陈群先一怔,旋即反应过来,那苏先生,应该就是河间苏家在睢阳的大贾,苏威。
“阿福,玄硕居士……”
“先关押着吧。”曹朋笑了笑,“这时候放他出来,说不定会有什么麻烦。
先让他呆在牢里,找人保护好了。等事情结束后,大兄不妨设法为他正名,他不是一直在求白马寺卿的印绶吗?权作是对他的补偿。对了,若大兄有心,不妨派人到祝道家中拨查一下,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收获。”
陈群愕然不解,但曹朋又不肯解释。
“此事,有机会再说。”
“那我先回北部尉府,我那边也是好多事情。”
“如此,我不送了。”
曹朋和陈群告别之后,便带着人返回尉府。
其实,他哪有什么事情?
只不过在他心中,尚有一个迷题未能解开……
回到尉府,他立刻找来了闹泽。
“大兄,对董卓可有了解?”
闲泽蹙眉道:“了解不多,但略知一二。”
“我有一桩事情,想要烦劳大兄一下。”曹朋说着,在闹泽耳边低声窃语了一阵,阕泽一开始,尚有些迷茫。可渐渐的,脸色透出凝重。他沉着脸,连连点头,表示明白曹朋的意思。
“公子放心,此事我定会尽快查清。”
“如此,有劳大兄。”
坐在huā厅里,曹朋感到倦意涌来,于是半依在榻上,闭目假寐。
来到睢阳之后”所发生的种种事故,思绪起来”却是千回百转。今天他和陈群所言述的答垩案,很多是依靠推测,说实话并没有太多的证据。好在,这个时代”并不完全是以证据为准。
他已经触摸到了事情的真垩相,如果想要确证,就只剩下等待!
对,耐心的等待——
一张张熟悉的”陌生的面孔,在脑海中闪过。
不知不觉”曹朋进入了梦乡。
半梦半醒之间”他感觉有人在推搡。于是睁开眼看去,却见夏侯兰和步鸾站在一旁……
翻身坐起,曹朋轻轻揉了揉眼睛。
“什么时辰了?”
“回公子,快戌时了!”
曹朋这才留意到,huā厅里已燃起了银烛。
天,已经黑了。
“我竟睡了一下午?”
“嗯,“老夫人和黄小垩姐来看过两次,但是见公子睡得香甜,所以就不许人来打搅公子。”
拍了拍额头,曹朋坐直身子。
“有什么事吗?”
夏侯兰上前一步,轻声道:“公子,百时苗旭派人送来一封书信,说是事关重大,请公子定夺。”
他说着,把一封压着火漆的竹筒递给曹朋。
曹朋一蹙眉,扭开竹筒的封口,从里面倒出了一卷拇指大小的白绢。
“掌灯过来。”
步鸾忙举着银烛靠过来。
曹朋就着烛火光亮,展开白绢,仔细观瞧。脸上,闪露出惊喜之色,片刻后突然发声大笑。
“我就知道,老史不是个怕事的人!”
他站起来”拔腿就走。
“公子,快晚饭了,您这是要去哪儿?”
“嘿嘿,我有要事找陈县令商议,小鸾告诉阿娘和月英,就说我今晚回来的晚,不必再等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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