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曹冲,拜见老师。”
曹府厅堂上,曹冲奶声奶气的向曹朋行礼,总算是完成了这拜师的最后一道程序。
曹朋笑着,上前抱起曹冲。说起来,曹冲还真不太像曹操,随母亲环夫人的样貌似乎更多一些。
虽还是小小童子,眉目却极清秀,将来必然是个美男子。
曹操和环夫人站在堂下,也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曹朋低估了他那部《三字经》的威力!
与历史上原有的三字经不一样,曹朋所书的三字经,减少了海量的历史内容。没办法,比原有的三字经少了一千多年的沉淀,不减少肯定不可能。好在黄月英的学识不差,再加上阕泽的帮助,使得曹朋在原有基础上,将春秋战国,秦楚两汉的历史更加细化,总算解决了一些问题。但即便如此,还是比原文少了几百字……这时候,李儒给曹朋出了个主意。
增加名门望族的内容!
三国初,世族门阀的地位”已凸显出来。
在整个社会,那些名门望族的子弟,占居了社会的主导地位。虽然也有寒士涌现,但是从影响力而言,远远不如那些名门望族的力量。李儒认为,曹朋可以借这个机会,与那些名门望族打好关系。
历经董卓兴衰”李儒深知世族力量。
完全依附世族不行”但想要彻底根除世族,也不可能。
必须要在两者间寻求一个平衡点,即能被世族门阀所接受”又要独立于这个社会群体之外。
这世上,终究没有绝对的公平。
有些人生来便是世家子弟”有井却在社会底层苦苦挣扎。
李儒说:“公子不喜欢世家子弟可以,但却不能被他们所排斥”那样一来”必然是寸步难行。
那些世家豪门的影响力巨大,若能与他们交好,于公子益处甚多。
只从伏完一事便能看出,若当时世家豪门出面弹劾公子,即便是曹司空也无法护持的周全。”
内心里,曹朋讨厌世家豪门。
但他又不得不承认,想要消灭掉这些世家豪门,实在是太难了!
即便是晚唐黄巢暴动,几乎杀尽了世家大族。可那些世家大族在劫难过后,凭借着深厚的底蕴,以大地主的面目重新出现:而后,他们的角色不断变化,学阀、财团,诸如此类的名号不断更改,但世家大族却从未消亡过。历朝历代”都会不断涌现出世家大族的精英。
重生五载,曹朋对世族也算是有了深刻认识。
真正的世族子弟,不是嚣张跋扈,不是横行霸道,而是以一种内敛的责式”低调的生存……
后世那些所谓的“二代”如今看来”不过是一群暴发户子弟罢了。
世家子弟有世家子弟的尊严和骄傲,只是你如果没有真正的接触”就无法感受到其中奥妙。
李儒的主意就是,借由三字经”与世家交好!每个家族,总有一些出众”被族人所尊敬,声名显赫的人物。
比如颖川荀氏的荀淑,钟氏的钟浩,陈氏的陈窘;荥阳郑家的郑玄:赵郡李家的李牧等等。
金银钱帛,难以令世家子弟看重。
可是祖先的荣耀,若能推而广之,为世人知晓,对世家子弟而言,绝对是一桩了不得的恩情。
试想,当大街小巷传唱着“淑神君,乃四长。有八子,皆成龙,的童谣儿歌时,偏偏自家祖先未能名列其中”岂不是一种羞耻?曹朋甚至没有想到,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里,《三字经》已经变成了一个世家名门的风向标。有人说,若未名列《三字经》,就算不得名门。
由此可以看出,1722字,给这个时代所造成的巨大冲击。
卞夫人最终,偃旗息鼓。
当她看罢三字经的内容之后,便知道此事已无法阻止。
以前,还可以用曹朋年纪小,在士林中地位不显而作为攻击的借口。可现在,所有的借口都烟消云散。卞夫人是个聪明人,她知道,如果她继续捣鬼的话,势必会引发出巨大反弹。
有些事情要懂得适可而止。
卞夫人能以娼家出身,年过三旬徐娘半老仍受曹操的宠爱,就是因为她动身,适可而止,四字。
既然无法阻止,那就随他去吧……
想到这里,卞夫人也就释怀子!
不过,曹冲去曹府拜师,卞夫人并没有去。
她在司空府中,命人把曹丕找来。
“子桓,小五今天拜师,你怎么看?”
曹丕对卞夫人一向很尊重”垂手回道:“友学才学过人,小五能得他教授”倒也算是一桩好事。”
“好事?”
卞夫人冷笑起来。
“与小五是好事,但与你”只怕非好事。”
此时的曹丕,毕竟年仅十四。
虽说他经历过许多事情,但终究还不成熟。如今的他,只是个半大的孩子”远没有历史上逼迫兄弟时的那份狠辣和果决。听到卞夫人这一番话”曹丕不禁愣了,有些不解的看着卞夫人。
卞夫人不由得在心里暗自叹了口气。
若非不得已,她也不想过早的破坏曹丕心中那份美好的童真。
可身为曹操之子,而且如今还是长子,如果他始终保持这份童真的话,迟早会落得个尸骨无存。
所以,卞夫人宁可曹丕早一点成熟。
“我有三子,子文好武,臂力过人,从小便立志为将。
小四好文,性情雅致,喜欢与文人士子接触。若以聪明而言,你兄弟三人小四为最,不过他所接触的,大都是些不成气候的人。虽有文采,却略显轻浮,恐日后难以成就大事……三人之中,你文比不得小四才思敏捷,武不如子文枪马纯熟,然则,我最关心的,却是你。”
曹丕身子一颤,双膝一弯”跪地道:“母亲……”
“子桓,你且听我说完。
我最关心你,也最看好你”只因你有大气度”颇似你父亲。此前,你大哥战死宛城,你大娘离开,才有为娘上位。但你要知道,为娘的出身”注定无法给予你太多帮助,你将来更多的,还是要依靠你自己……小五年纪虽小,却和你一样,有大气度。你父亲对他甚为疼爱,本就会令你陷入尴尬之境。而今”他又得了曹友学为……虽然只是启蒙,却意义非同寻常。
曹友学,想必你比我更了解。
那孩子气运超强”短短几年,立下赫赫战功。
他如今虽然被削爵罢官,可凭他的底子,不需十年,必能官复原职。而且你父亲对他的信任,无以复加我这段时间,仔细观察过他。那孩子心思很深”谋后而动,“远胜朝堂上那些无用的耆老。小五这次拜了曹朋,日后气运必然会超越你,到时候你可就危险了。”
气运这东西,说起来挺虚幻的。
可谁也不能否认,这玩意儿确实存在。
曹丕是曹操的长子,曹冲的气运超过他”岂不是说曹冲将来,会在曹丕之上?
卞夫人虽然没有把话说明”可曹丕不是傻子,卞夫人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他焉能不懂?
眼中,闪过一抹精芒。
“母亲,没那么严重吧。”
卞夫人冷笑一声,“我本以为没那么严重,但是曹朋坐拥大海西三成利益,此生无需为钱帛担忧。那三成利益”是你父亲赏赐于他,即便将来他不再控制海西,只要不犯大错,那三成利益必然归属于他。他与你子廉叔父”子孝叔父,关系密切;子丹是他结义兄长,日后早晚会执掌虎妁骑,成为你父亲的肱骨之臣…………
而今,他凭借一部三字经”得了清流之名。
若依照这个势头发展下去”早晚能成就宗师世家大族,莫不与他交好,必然会对他鼎力支持。
小五若得他之助,凭借曹友学的能力,再加上小五的气运,二者联手,你以为你可敌否?”
“这个……”
曹丕的脸色,终于变了。
“而且……”
“母亲,而且什么?”
“而且我现在思想,曹友学深谙存身之道。
这一次,他大闹辅国将军府,被削爵罢官,看似是丢了气运。然则,正是他那一刀,会令你父亲对他更加信任。别看他丢了越骑校尉之职,其实一个小小越骑校尉”有算得了什么?
将来他若复起,“必然一飞冲天,从此再也无人能够阻拦。”
曹丕,激灵灵打了个寒蝉。
“母亲,即便如此”他日小五若真超过我”我也可以辅佐他。”
卞夫人笑了,“真的吗?”
她太了解自己这个儿子了!如果是旁人,她也许会相信,但是曹丕,断然不会甘心为人下。
曹丕,闭口不言。
“子文可以辅佐小五,小四也可以辅佐小五。
惟独你不可以……你道为何?只因你的气度,和小五一样。当初你父亲和曹友学谈话时,我曾与小环旁听。当时你父亲对袁绍尚有畏惧,故而曾井言,若天下太平,愿与袁绍共存。
然可知曹朋如何回答?”
“这个,“……,孩儿不知!”
曹丕知道,当初曹操与袁绍决战前,的确是有些犹豫。
但曹操和曹朋谈话的事情,他还真是不太清楚……
卞夫人道:“曹友学当时只说了六个字”令你父亲改变了主意。”
“哪六个字?”
“一山不容二虎。”
曹丕心头一颤,再次沉默。
他是个有野心的人,而曹冲未来,有大气运。
他是一头老虎,曹冲呢?将来怕也是一头老虎把……
一山不容二虎,一山不容二虎!
曹丕突然倒头便拜,“请母亲教我。”
话到了这个份上,再遮遮掩掩,已没有意思。
卞夫人既然把他找来,那一定是有了腹案。曹丕知道,在这个时候,他的确是需要母亲指点。
“我与你八个字。”
“哪八个字?”
“内联兄弟,外结同县卞夫人深吸一口气,轻声道:“子文有武力,可为大将;小四才思敏捷,可为谋臣。你是大哥,如今他们年纪小,你更应该好好照顾他们,让他们知道,你是一个非常合格的好兄长。”
打虎亲兄弟!
卞夫人这番话,说的是再明白不过。
子文,就是曹彰。曹丕,曹彰,曹植三人一母同出,这份感情,远非其他人可以相比。曹冲虽然也是他的兄弟,必定同父异母。如果曹丕能笼络好两个弟弟,必然成为最好帮手。
“那外结同盟……”
“子桓,你快十五了!”
“是。”
“今小五拜师”倒让我生出许多感慨。你也该有个师父”好好的修一番学业,莫再东奔西走。”
“孩儿,遵母亲之命。”
卞夫人道:“如今你父亲大胜,天下必然归心。
若说此前还有些观望之人,现在也会倾向于你父亲……,所以,我思付良久,为你想到了一位先生。”
“不知母亲,所言者何人?”
“便是那尚书右丞,司马建公。”
曹丕闻听”顿时愕然。
司马建公”也就是当年曾推荐曹操为雅阳北部尉的司马防,司马朗和司马懿的老子……
司马也是世族豪门,但是司马防似乎名声略显不足。
不过,曹丕更相信,母亲绝不会害他。既然选择了司马防,那一定有原因,只是他猜不到。
“愿从母亲之命。”
曹丕再次叩首,而卞夫人妩媚娇靥,闪过一抹森寒。
小环,莫要以为你得了曹友学,就能成大事。咱们两人之间的战争,如今才刚刚开始罢了!
按照规矩,曹冲拜师之后,便要留在曹府。
环夫人本有些不舍,可曹操却觉得,让曹冲留在曹府,倒也没有坏处。
曹操的想法,环夫人很难猜测。只是曹操既然这样吩咐下来”环夫人自然也不可能出声反对。
只是,在回程的路上,曹操却显得兴致不高。
“司空,何故闷闷不乐?”
“我尝听说,袁绍有三子,只为立嫡,争吵不休。此次我能官渡大胜,也是因为袁绍麾下不能齐心,各有盘算。今日仓舒能得一名师,本是一桩好事,可是……夫人,袁绍前车之鉴,犹在眼前。”
这一句话,令环夫人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
环夫人的心思,曹操怎可能看不明白。
只不过仓舒长大了,的确是需要有人教导。交给别人,他不放心,但若是曹朋,曹操便能高枕无忧。但这并不代表他会纵容环夫人!正如他所说,袁绍前车之鉴犹在眼前,岂能不防?
而且,曹操相信,环夫人开启了战端之后,卞夫人必然会有回应。
夫人们之间的明争暗斗,曹操可以不去理会。只要是在他掌控之中,斗一斗倒也不算什么。
关键是,这其中要有一个度!
曹操提醒环夫人,就是要她明白这里面的轻重。
点到为止,他也不会再说什么。
包括卞夫人,曹操也会寻找机会。但摆在他面前的事情,可不仅仅是家常琐事,还有更多。
不知不觉,已入冬了!
在某一天清晨,当曹朋拉开房门时,却发现屋外,一片白皑皑,银装素裹。
建安五年的严寒,终于来了……
官渡大战的封赏,也下来了。
邓稷因鸡洛山之战,出谋戈,策有功,而被封为酸枣令,典农校尉之职;魏延也因此战斩杀袁绍大将韩荀,拜讨逆校尉与邓稷一同镇守延津。至此,魏延终于从一个普通将领,而升迁为正经的校尉。能够与邓稷合作,驻扎延津,对魏延来说,倒也是一个相当不错的结果。
入冬后,曹楠让邓艾,随曹冲一起,拜曹朋为师,接受启蒙。
接下来的日子,变得很轻松。
曹朋每天都会给曹冲和邓艾规定好课程,循序渐进的教导。
清晨,邓艾和曹冲会随着曹朋闻鸡起舞,锻炼身体,休息武艺;早饭后,两人则开始温习课业。教材就选用了《三字经》和《八百。曹朋、黄月英还有阚泽,轮番进行授业。
也许再大一些,曹冲不一定能接受黄月英的教授。
但现在,他并不会在意黄月英女子的身份。
而且黄月英授业时,也非常轻松,讲解文章颇为有趣……到后来,荀或找上门来,让他的次子荀俣,也随曹冲一同学习。这一年,荀俣年六岁,正好也是启蒙的年纪。至于荀或让荀俣来拜师曹朋,是存了修好之意,还是为了曹冲而来?恐怕也只有荀或自己的心里清楚。
不过,他必有修好之意。
说起荀俣,后世人也许了解不多。
在魏晋玄学中,有一个极为重要的课题,名叫,言意之辨,。争论的焦点就是言语是否能完全表达人的意思。认为不能完全表达的,叫做‘言不尽意论,;认为能完全表达的,叫做,言尽意论,。荀俣就是言尽意论的代表人物之一,而他还有个弟弟名叫荀粲,却是言不尽意论的代表人物。为此,两人还曾进行过一次争论,并被人记三国志》当中。
此时,荀粲刚出生,才一岁出头。
而荀俣只六岁,也不过一懵懂童子……
曹朋并不知道荀俣和荀粲,在历史中所占据的学术地位。
在他眼里,荀俣还是一个小孩子,什么都不懂。想来荀或让他过来,更多的是想要和曹冲结交。
也许,荀或看得出,曹冲非池中之物?
天晓得,这些老大人的心思,曹朋无法猜透。
曹冲能有一个玩伴,倒也不是坏事。事实上,小孩子在年幼时能多一些朋友,有助于锻炼他的处世能力。反正荀俣也是个可靠之人,曹操没有拒绝,曹朋就更不会去妄作一个坏人。
“先生,我快要顶不住了!”
邓艾在小校场里,大声对曹朋说道。
只见他两腿弯曲,双手平伸,做出四平大马的架势。
一旁的曹冲荀俣早已经摇摇晃晃,比邓艾更加不堪,曹朋忍不住笑了,“你们这叫扎马?”
“可是我看先生教典存他们,就是这样。”
“只得其形,未获其神,扎马步,最重要的是一个,马,字。,要站出个马来。”
“站出马来?”
曹冲终于坚持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
曹朋道:“你们骑过马没有?”
“骑过!”
“纵马奔腾,人在马上,身体随马起伏……马步,也正是从骑马之中获得的拳术根基。所以扎马的时候,也要一起一伏,凭空扎一个马出来。”曹朋看着眼前这三个童子,脸上露出一抹凝重之色,“你们是不是真的想要习武?你们可要想清楚,夏练三伏,冬练三九,习武是一桩很辛苦的事情。若没有持之以恒的精神,你们也练不出什么,倒不如好好读书。”
汉代,是一个尚武的时代!
哪怕是小孩子,也对此极为痴迷。
曹操年轻时曾做过游侠儿,荀或也曾佩夕游历天下。
至于邓艾,那更不用说了!他老爹不通武艺,可曹朋却是个高手。平日里看曹朋教导别人习武,早已经眼热。好不容易说通了曹朋,让他教导自己武艺,那艾又怎可能轻易放弃?
三个小脑瓜,小鸡啄米似地点头。
曹朋见此,轻轻点头。
晌午,曹朋先开课。
他讲解的,就是三字经。
作为《三字经》的作者,曹朋自然对内容滚瓜烂熟。而对于其中的含义,也非常了解。最重要的是,他有着领先这时代一千八百年的记忆……结合后世教育的特点,融汇这个时代的方法,往往能说的深入浅出,生动有趣。也使得曹冲三人,产生了极为浓厚的兴趣。
授业半个时辰,便停下来,让他们玩耍个一炷香的时间。
而后是黄月英授课,又是半个时辰……,
再玩耍一炷香的时间,便是阚泽的授业时间。
三人轮流上课,教授的题材也各有不同,使得曹冲三人兴趣盎然。
午饭后,午睡一下。
待下午时,曹朋便带着他们玩耍。
或是让他们在小校场里骑马,或者找一些新鲜玩意。
为此,曹朋还请人做了一副华容道。当然了,名字肯定不是华容道,人物也有曹操关羽,变成了刘邦项羽……反正刘邦一辈子被项羽打得落荒而逃的次数多不胜数,谁也不可能去深究。
曹冲对此,最有天赋。
授业第六天,曹朋带着三小,骑马出城。一提出一些颇有趣味Xing的问题。
当行至龙山时,远处十数架巨型曹公车映入眼帘。
曹朋突然心里一动,勒马停下来,手指龙山脚下的大路,向曹冲三人提出了问题:“仓舒,小艾,小俣,我给你们出一个问题。”
他甩蹬下马,自有亲兵上前,把曹冲三人抱下马来。
曹朋在地上画了一个图形,问道:“如今袁绍大军将至,我需要你们在此与袁军交锋……你三人该如何迎敌?”
努力的回忆了一番之后,曹朋尽力将历史上失街半的战事讲解清楚。
他希望借由这个机会,给三人一次考验。
同时,他还有一个想法,希望看看邓艾的本事……
三个小家伙凑在一起,交头接耳半晌。
邓艾说:“若我领兵,必屯于山下,依山而战。”
“为何不据山而守?”
“此山虽临近颖水,但山势陡峭。
若我是袁军,只需断绝圾水之道,围而不攻。只需十日,便可不战而胜…川”,
曹冲笑道:“小艾有大将之才。”
荀俣也说:“据山而守,虽居高临下,占居地势之优,但也要根据实际情况而定。我也认为,小艾所言的依山而守,胜于据山而守。”
邓艾得意的笑了!
而曹朋,却不禁感到吃惊。
他可没有教给那艾兵法。若说曹冲和荀俣,倒是有可能听过一些兵法之道,可是邓艾,自己常年不在家,邓稷也不在许都。父母和姐姐,都是那种不太识字的人。邓艾能够做出这种判断,的确是不容易。
难道说,我这个外甥,真的是传说中那个邓艾邦士载不成?
以前,曹朋也有这种怀疑。
但此刻,他有些深信不疑了!
第七天,曹冲和荀俣被接回家中。
按照曹朋的说法,他们可以休息一天,放松一下。
曹操正好也在家里,正与卞夫人环夫人,以及曹丕曹彰玩投壶的游戏。见曹冲回来,曹操大笑着上前把他抱起来,只逗得曹冲咯咯直笑。末了,把曹冲放下,曹操拉着他回到座位。
“仓舒,在你先生家中六日,都学了什么?”
“回父亲,孩儿在先生家里,学了三字经,并开始习字。
先生用六天时间,教会了孩儿七十二字,孩儿不但熟记于心,还能默写呢……,除此之外,先生还教孩儿练拳。每天闻鸡鸣而起,先生说欲成栋梁,需闻鸡起舞。先随先生小跑,而后扎马步,还练了几招拳脚。昨日先生带孩儿出城,并考验孩儿一番,孩儿通过了,才得以还家”
“是吗?我儿已会了七十二字,可否为我诵来。”
曹操惊喜不已。
短短六天时间,曹冲看上去大不一样。
好像壮实了一些,又似乎懂事了不少“……
“人之初,Xing本善。Xing相近,习相远……”,
曹冲用稚嫩的声音开始背诵起来,待背诵完毕,曹操又考问了一番,发现这孩子,果然是懂了!
“未曾想,友学才学过人,这育人竟不院那些博学鸿儒。”
卞夫人和环夫人齐声道贺。
曹植露出羡慕之色,看着曹冲。
他真的羡慕曹冲,因为那三字经,他也熟记于心,并敬佩不已。
当初,曹朋做《八百的时候,曹冲就惊为天人。只可惜,他已经拜师,而当时曹朋年纪还小,自然无法教授于他。而今曹冲竟有幸为曹八百弟子,看起来曹朋教授颇为有趣。
曹彰,则露出好奇之色。
“小五,你随曹八百,还习了武艺?”
“恩!”
“能否练上两手?”
曹冲当然不会拒绝,他正好也想在父亲面前,展示一下自己六天所学。
于是,便扎了一个马步,而后让曹彰和他一起练习。曹彰只扎了一会儿,便有些支撑不住。
“父亲,久闻曹八百武艺高强,我能否随他习武?”
曹操一怔,颇有些意动。
曹朋的身手好,曹操早就知道。
想当初,曹朋和典满许仪,就敢和吕布交锋。
后来在小潭,曹操更见识到了曹朋的身手,似乎已达到了一流巅峰。
曹彰好武,而且臂力过人。如今虽然也拜了师傅,但在曹操看来,还是有些比不得曹朋。
曹操帐下猛将无数,但许褚典韦这些人,哪有那Xing子耐心教导?
君不见,典韦的两个儿子和一个外甥,全都是随曹朋习武。要说武艺,典韦远胜曹朋,却无人愿随他习武。就连典满也觉得,老爹的功夫的确是好。可那脾气实在暴躁,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反而是和曹朋一起练武的时候,每一个动作,曹朋都能说得清楚,让人豁然开朗。
看起来,曹朋倒是个教人的好选择。
曹彰话音未落,卞夫人就抢先开口道:“既然友学如此厉害,让子文跟随他习武,倒也不错。”
小环你不是想要让曹朋做仓舒的帮手吗?
哪有那么容易!
你可以让仓舒随曹朋学习,那我也可以让子文拜曹朋为师。
到时候,这手心手背都是Rou,曹朋就算会帮仓舒,也会因子文而有所顾忌……
刹那间,环夫人眸光一闪。
她看了一眼卞夫人,突然笑道:“这样也好,子文若能随友学习武,却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不知为什么,卞夫人觉得自己,好像中了环夫人的套!
建安五年十一月,许都连降暴雪。
好在司参监己有所觉察,提前警告,使得曹操得以提前准备,所以雪势虽大,却未受太大损失。
曹府,又多出一人。
曹彰兴致勃勃的和曹冲搬进了曹府,开始随曹朋习武。
尼玛,当老子这里是幼稚园,托儿所吗?不过,曹朋也没办法拒绝,反正一个羊也是放,一群羊也是放。既然曹彰愿意,那就随他”,而且,这孩子年纪虽不多,却也是个豪爽Xing子。
由于连日大雪,道路冰封,所以曹朋便带着几个孩子,在园中戏耍。
忽有胡班前来通禀,“公子,黄老爷来了!”
“哪个黄老爷?”
胡班笑道:“自然是黄小姐的父亲,黄老爷他已进了府门,大人特地让我前来通知公子。”
曹朋脑袋嗡的一声响:黄承彦,来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毗起点,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
黄承彦不得不来!
如果说,此前他认为曹朋不足以配上黄家女婿的身份,而今曹朋声名鹊起,已非当年中阳村夫。
黄承彦和黄祖的关系并不是太好。
对于黄月英随曹朋私奔一事,黄祖一直不太赞成。
这里面,除了有曹朋出身的因素之外,还有黄射的原因。如果黄家承认了曹朋,岂不是说当年黄射的所作所为是错误的吗?要知道,因为曹朋一事,黄祖和鹿门山庞家几乎撕破了面皮。如果不是刘备居中调解,加上荆襄望族的说项,使得两家缓和了一些。可即便如此,每次聚会时,庞德公对黄祖都没有好脸色,更有甚者,还会阴阳怪气的嘲讽黄祖几句……
好在,庞季故去。
这也使得鹿门山庞氏在荆襄的实力大减。
庞德公又不愿意入仕,以至于庞氏在官场上弱了黄祖一头。
黄祖呢,也不想和庞氏闹得太凶。毕竟大庞尚书不在,还有小庞尚书,依旧有着足够底蕴。
黄承彦与庞德公关系很好,常年流连于鹿门山或水镜山庄。
黄月英的事情,已经成了荆襄名士们茶余饭后的笑料。然则自建安四年,曹朋一篇《八百字文》问世,拜师胡昭之后,嘲讽的声音也就越来越小,更有不少人有意无意和黄承彦交好。
而至曹朋归宗认祖,中阳曹氏正式回归曹家以后,拜访黄承彦的人,也就越来越多。
官渡大战起荆襄九郡的日光全都集中于许都。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曹操大败袁绍,曹朋一篇《三字经》几乎包含了古往名士的风流事迹,骤然崛起,已隐隐有大家气象。只说,隐隐”而不能称之为,已成”是因为曹朋还没有经典著作问世。八百字文和三字经,说起来都属于蒙学作品,自然比不得那些经典。
可即便如此拜访黄承彦者,趋之若鹜。
庞德公私下里曾赞道:“黄贬眼光独到,早有谋划。
今日小曹一篇《三字经》,得天下人所重,此后再有经典问世,早晚必为大家,可喜可贺。”
心下庞德公对黄祖更怒。
他虽说淡泊名利,不愿入仕,可终究还是凡人。
是凡人,就会有喜怒。
当初他已经认下曹朋为弟子,若非黄祖从中作梗只怕如今曹朋,早已经拜入他鹿门山门下。
而今,鹿门山说不得会扬名天下。
偏偏黄射……每每思及此事,庞德公不免感慨。平白成就了胡孔明之名号,他这心里,又岂能舒坦?
黄承彦这才留意到女儿随曹朋而去,至今己近三载。
他也知道,黄月英和曹朋的婚事已成定局,非外力可以阻挠。加之此前陈纪派人前来求亲也使得黄承彦动摇了心思。别看刘表和曹操属于敌对,但私下的交往,一直没有断绝。
三国时代,身处敌对双方,却相互结下姻亲,也不是稀罕事。
黄氏身为江夏世族,自有他们的生存之道。黄祖虽依附于刘表,却不代表黄承彦认同刘表。
不把所有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是世族的生存法则。
所以,即便是刘表知道黄承彦的女儿跟着曹朋走了,也不会为难黄承彦,这是一个不成文的规矩。
黄承彦做客水镜山庄的时候,司马徽再一次提及此事。
黄承彦知道,是时候做出决断了……
于是,黄承彦返回江夏,整理行囊,带着三百余人,一路北上,前往许都。
这三百余青壮,皆甘宁当年留在荆州的僮客。甘宁从巴郡投奔刘表,带了八百僮客前来。后甘宁随曹朋前往许都,八百僮客便被黄承彦接收。一晃两年多,许多人已经在江夏安家立业,不愿再四处漂流。但仍有一部青年,还是愿意随同黄承彦北上。而这些人,大都是当年和甘宁一起为锦帆贼时的豪勇。黄承彦也没有勉强,只带了三百人,并他的家小,来到许都。
对江夏黄氏,曹汲没什么好感。
想当初,他一家差点就死在黄射手里。虽然过去了好多年,可回想起来,曹汲仍感到后怕。
但这并不会妨碍他对黄月英的喜爱。
这小丫头很懂得曹汲的心思,而且没有什么大小姐脾气。
最重要的是小丫头所学驳杂,对于那些所谓的,奇淫巧计,颇有专擅。比如造刀,黄月英根据一些古老典籍的记载,复原出当年古越人的造剑锻打技巧,使得曹汲造刀技术得到提高。
此后曹公车,曹公犁,皆有黄月英的智慧涵盖其中。
这也使得曹汲和黄月英,有了许多共同话题。
所以,黄承彦登门时,曹汲还是给予了足够的尊重。双方在极其友好的气氛下,进行了一番磋商,最后敲定了黄月英和曹朋的婚期。而黄月英和曹朋,苦守多年,也终于修成正果。
曹朋坐在一旁,静静聆听。
在这种时候,没有他说话的余地。
目光直勾勾的眸着坐在黄承彦下首的一个青年身上。
这青年个头不高,估计不到170公分,看年纪约有二十上下。横眉,三角眼,塌鼻粱,肤色发黑。头发略显发黄,看上去极为丑恶。他就坐在黄承彦的下方,也说明了他的身份,仅在黄承彦之下。如老僧入定一般闭口不言,觉察到有人在看他,青年也睁开眼睛看过来。
旋即青年朝着曹朋咧嘴一笑。
好难看!
这货的模样,可真是“…
曹朋心里不由得一突突,暗自打了个寒蝉。
这货的相貌比典韦看上去还丑。
典韦丑是丑,但却有一种英武气概;可眼前这青年,与,英武,全无干系。如果一定要有个定义的话…………猥琐,就是猥琐,极其的猥琐。猥琐的长相,猥琐的笑容,整个人都很猥琐。
曹朋来到客厅的时候黄月英已经下去了。
曹汲正在和黄承彦交谈,故而也没有和曹朋介绍。
“阿福,刚才忘了介绍“……,这位说起来也非外人,若非当年阴差阳错,你们说不得还是同门。”
留意到曹朋目光里的好奇,黄承彦突然开口。
同门?
曹朋一怔。
却见青年站起身来,微微一笑拱手道:“在下庞统,久闻曹八百大名,特来拜会。”
言语中,带着一种世家子弟特有的骄傲。
虽说是拜会,却仅止拱手微微欠了欠身……”,曹朋瞳孔不由得一缩,看着眼前这位奇丑青年,脸上露出一抹笑容。敢问,可是元安先生公子?”
“正是。”
曹朋长出一口气,起身上前,“久闻士元大名今日一见,实朋之幸甚。”
说罢,曹朋一揖到地。
曹朋这一举动着实让庞统吓了一跳。
一旁黄承彦,更露出满意之色轻轻点头。
庞统露出尴尬之色,连忙站起来还礼。刚才,他只是拱了拱手,可曹朋却是还以大礼,让庞统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受。他是庞季之子,师从庞德公和司马德操,但以名声而言,却远远比不上曹朋。曹朋这郑重其事的行礼,让庞统感到羞臊,刚才的傲慢,顿时烟消云散。
“曹八百竟也知我?”
“我闻水镜山庄,有二贤四友,士元号凤雏,不知是否?”
庞统蓦地一个寒蝉,骇然看向曹朋。
年初,他与司马德操策论,言官渡胜负而得司马德操称赞之为,凤雏,。但此事,并未有别人知晓。当天策论的内容,也仅止数人而已。当时庞统曾断言,官渡大战,袁绍必败……,司马徽让他说原因,他也作出回答。当时司马徽称赞说,庞统乃当时之雏凤,他日必一鸣惊人。于是,这凤雏之名,便在私底下传开,所知者,除司马徽外,也不过四五人而已。
可曹朋,又如何知晓?
黄承彦不禁好奇问道:“士元,竟有此事?”
庞统脸一红………,不过他肤色黑,外人也看不出来。
“回先生,不过是水镜先生戏言。”
曹朋正色道:“水镜先生才学兼备,德高望重,岂能戏言。
士元兄胸怀锦绣乾坤,可惜刘景升虚有其名,只知以貌取人,却不想错失了身边的贤良”
庞统眼中闪过一抹感激之色。
黄承彦轻声叹了口气,却没有言语。
之前,庞德公曾让人向刘表推荐庞统,意欲让庞统在刘表麾下做个从事。哪知道,刘表见了庞统之后,竟厌恶庞统相貌丑陋。虽然没有说出来,可是他的态度,却已表明了他的心思。
庞统也是个傲骨嶙峋之人,焉能受那种怠慢,于是便辞了刘表赏赐的官职。
回到水镜山庄后,庞统闷闷不乐。
他出身名门,从小从叔父学习,后拜入水镜山庄,自认才学不凡。
哪知道,就因为自己长得丑陋,所以常遭人耻笑……听说黄承彦要去许都,庞统便动了心思。他早就听说过曹朋的名字,可惜无缘结识。既然在荆襄无出头之日,索性出去走一走,历练一番也是好的。顺便还可以去见一见曹朋,看看这曹朋,是否真如父亲和叔父所称赞的那样出色。黄承彦也没有拒绝,于是便带着庞统,一起来到许都,做客于曹府之中,“……,初见曹朋,庞统并未有什么感觉。
但后来他觉察到,曹朋一直在打量他……,…
本以为,曹朋和刘表一样,也是个以貌取人的家伙。庞统心里多少感觉不舒服,于是只拱了拱手。
他生的难看,所以有一颗极其敏感,而且骄傲的心。
历史上,庞统献连环计后,得鲁肃和诸葛亮的推荐信。他先投别权,却因相貌被孙权看低,后投刘备,也因长相而被无视。但即便是去当了一个小县令,庞统也未取出诸葛亮的推荐信。
后来刘备悔悟,重用庞统。
却不成想进军西川的路上,被张任伏击射杀。
曹朋前世读三国,至庞统被杀之时,仍感觉奇怪。
所谓落凤坡,只不过是小说家的一种演绎而已,曹朋并不是特别相信。他奇怪,庞统当时为何会那么轻易的被张任所害?他可是凤雏,与诸葛亮并称于世的,凤雏”表现的也太差劲了吧。
后来他听过一种说法:庞统属于那种极端自卑,又极端骄傲的人。
他有才能不错,可是却急于表现自己。
他不想被人说他是靠着诸葛亮起家,所以一直在寻找机会,来证明自己的才华……
落凤坡身死,与其说庞统是被张任所害,倒不如说是他立功心切,而迷失了自己的方向。
乍听,颇有道理。
可事实究竟如何?恐怕并不为人所知。
曹朋很喜欢庞统,是因为他出师未捷身先死的悲怆,以及,凤雏,之名。
有的时候,喜欢某个人不需要特别的理由。比如曹朋喜欢庞统,就是因为他,凤雏,的名号。
诸葛亮?
后世喜欢卧龙的人太多,所以无需他锦上添huā。
而作为悲怆人物的凤雏,便成了曹朋的最爱…………
“未想士元竟会来,我真的是惊喜万分。
既然来了,就别急着回去。父亲,何不让人腾出房舍,请士元就住在咱们家里?我如今无官一身轻,正好可以和士元多盘桓一下。有空了,我带你去龙山狩猎,顺便四处走走,如何”
曹汲笑道:“此事阿福你决定就好。”
他扭头对黄承彦道:“黄公,你如何打算?”
黄承彦想了想,“我此来许都,只为月英婚事。待大婚之后,我便准备返回江夏。”
“伯父,回江夏做什么?”
曹朋连忙开口阻止。
黄承彦回去了,岂不是说庞统也可能会走。
而且,曹朋也希望黄承彦能留下来。于私,黄承彦留下来,黄月英会很开心;于公,黄承彦也是奇淫巧计的大家,所学之驳杂,尤胜黄月英。曹朋希望,能从黄承彦身上多学点东西。
曹汲点头说:“我听说,江夏如今不太安稳。
江东时常犯境,亲家回去,未必有许都安全“……,别的不敢说,这许都至少很安全。袁绍败走,二十年不会有战乱发生。许都周遭有不少好去处,亲家何不在这里置办产业,月英也一定高兴。”
“这个嘛……”,”
黄承彦怦然心动。
“若不然,可以去颖阴。”
“哦?”
“如今颍川太守曹洪,是我族叔。听他说,颖川也有许多地方被闲置着,伯父若觉得许都不习惯,何不定居颇川。闲来无事,可以到颖川书院走走,那边可是当今名士汇聚之所。”
曹朋开口,提出了建议。
黄承彦沉吟良久,“我在颖川,并无熟人。”
曹朋笑道:“不如这样,我正好闲着,与伯父一同去颖川走走,若看中了地方,买下就是。”
“如此,有劳友学。”
曹朋伸手攫住庞统的手臂,“士元,我们去后huā园说话。
今天园中有梅huā盛开,我们可以在院中饮酒赏梅,也是人生一大乐趣,不知士元以为如何?”
庞统一笑,“便依贤弟
不知不觉中,曹朋和庞统,已然兄弟相称。
曹级和黄承彦相谈甚欢,开始商量具体的婚事细节。这也难怪,庞统和曹朋相处的好,与黄承彦来说,也算走了却了一桩心事。原因?还要从他准备离开襄阳时,司马徽的一番话。
“我开设学院,已有四载。
所收弟子中,尤以诸葛和庞统最为出se。说实话,我本不担心孔明将来“孔明大局无双,眼界宽广,早晚必成大器。我所虑者,只在士元。三年前,我曾试为二人前途占著,所得答案乃,龙凤呈祥‘之象;然则前些日,我重又占著,所得答案,却让我大吃一惊。”
司马徽占上之术,可称得上是一绝。
即便是庞德公和黄承彦,也自愧不如。
事实上,在这个时代,几乎所有的文士,都或多或少的懂一些占上之法。
黄承彦连忙问:“是什么卦象?”
司马徽轻声道:“龙汉之劫,”
黄承彦,顿时面se难看。
相传上古时,人本蝼蚁,有龙凤麒麟三族,雄霸于天地。后三族大战,龙凤两族灭…”
别奇怪,这并非是后世的洪荒小说。
事实上关于龙汉之劫,在许多道家典藏中,都存有记载。
不过友三国时,这些记载只是留存于极少数人手中,更衍生出各种相法和上术。
司马徽说:“孔明有卧龙之像,而庞统却有凤雏之名。两人将来,成就非凡,不成想却演变成了龙汉之劫,不死不休的卦象。当日我曾言,卧龙凤雏之才,得一可得天下。若二者兼得,只怕是”士元若继续留在襄阳,恐怕会有性命之忧,当及早离去,否则后果严重。”
黄承彦也见过诸葛孔明,对此人印象深刻。
也许,在原有的历史中,他曾也曾的司马徽提醒。只是那时候,他钟意诸葛,所以便隐瞒下来。
而今,黄承彦的女儿,已随着曹朋走了。
黄承彦虽欣赏诸葛亮,却未必如历史上那般看重。
他和庞德公的关系相比之下更好,两人本是荆襄本地世族,自然比诸葛亮这个从琅哪迁移来的外地望族更杂密。司马徽的提醒,也是黄承彦最终下定决心,把庞统从荆襄带走的主要原因。内心里,黄承彦也希望,庞统能够留下来,与曹朋在一起,说不定可以帮助曹朋。
现在看起来,曹朋没有以貌取人,反而对庞统极为重视。
这也让黄承彦了却了一桩心事,放下心来,和曹汲认真的讨论婚事细节。
而曹朋和庞统,则来到花园里,赏梅饮酒……”
耕十十十十忡十十十件十十件十十件十十件中件忡件忡朴十十忡十十件抖十忡十十十十忡十十件十十忡中件十十忡十十
环夫人的马车,驶进一座大宅里。
前堂门阶上,一个美妇人身披裘衣,正笑盈盈的侯着。
当环夫人从马车上下来时,美妇人连忙迎上前,恭敬的唤了声:“姐姐!”
环夫人粉靥舍笑,上前拉住美妇人的手,轻声道:“妹妹,一向可好?”
这美妇人,也姓环,正是环夫人的妹妹。当初,环夫人嫁给了曹cao,而环氏则嫁给了夏侯渊。
两姐妹平日里关系很好,只是因为夏侯渊常年在外,环夫人随行照拂,所以见面的机会并不多。此次,夏侯渊征伐东海郡,剿灭昌稀,击溃刘备,又与吕虔臧霸联手,击溃了袁谆。
论功行赏,夏侯渊拜典军校尉,任东郡太守。
环夫人今天,就是来找夏侯渊商议事情。
“妙才可在家里?”
“夫君一早便被元让将军叫走,说是要与他饮酒。
姐姐今日登门,莫非是要找妙才?我这就让伯权找他回来,姐姐且随我进屋,咱们可是好久没见了。”
环氏拉着环夫人,便进了大厅。
屋外,气温很低。
屋檐上挂着一条条冰棱子,在阳光下折射出五彩光芒。
大再里,火盆子里的炭火熊熊燃烧。环夫人坐下后,自有人奉上了粥水,而后便只刺下环氏姐妹。
“姐姐,找妙才何事?、,
环夫人沉吟片刻,轻声道:“妹妹可知,曹朋此人?”
环氏一怔,笑道:“焉能不知曹八百?这段时间,他的名字可是响亮的很。我才一回许都,便听人提起。”
“环朗如今,便是在他手下做事。”
环朗,是环氏族人。
算起来是环夫人的族兄,现任曲阳尉。
环氏家族本就不大,这一代里,也没什么出类拔萃的人物,倒是环夫人和环氏身份最尊贵。
此前曹朋得李儒的建议,举荐环朗。
故而环夫人一提此事环氏顿时明白过来、、、、
表面上,曹朋被罢去了官爵,如今是一介白身。可是他对海西的掌控,依然是极为强大。就如曹朋对曹cao所言,这执政最重要的,是在于一个延续性,不可以朝令夕改。
所以,邓稷离开了海西,可是海西却依然在曹朋的掌控之中。曹cao赏赐给曹朋大海西三成收入,也表明了,这海西的归属状况。曹cao允许曹朋继续暗中掌控海西,故而环夫人说,环朗是在曹朋手下做事。
关于大海西的归属问题,至少在十年内,会被曹朋掌控。
从偏荒一步步发展,的确是需要一个延续……”也许,当大海西完全发展起来之后,曹cao会收回海西的所有权。不过即便如此,曹朋在海西留下来的烙印,也绝不是朝夕就可以抹消。
环氏道:“是啊,说起来这咋,曹朋,的确是有些本事。”
“我刚才得到消息,曹朋的丈人来了。”
“哦?”
“他丈人,便是江夏名士黄贬。
曹朋所作《三字经》中的,香九龄,能温席“便是黄贬的族人。此前,黄贬之女随曹朋来到许都,已有三载。这次黄贬过来,定然是为他的婚事而来……”所以,我心里有些焦躁。”
环氏奇道:“曹朋成亲,这是一桩好事,姐姐何必焦躁?”
“你可知,曹朋是仓舒的启蒙先生?”
“当然知道。”
“那你可知道,我为何要让曹朋,做仓舒的启蒙先生?”
环氏愕然不解的摇了摇头,表示不太清楚。
是啊,曹朋所著《三字经》的确是很精彩,也获得了士林认可。但若以才学而言!曹朋并不是最好。可以说,这年代的博学鸿儒,拿出来随便一个,都比曹朋强。有的名声甚至远比曹朋大许多,身份和地位,更不是曹朋可以相提并论。毕竟,曹朋不过写了两篇蒙学教材而已。
论才智,环氏比不得环夫人。
论眼界,她更不如环夫人。
所以,当环夫人发问的时候,环氏一脸茫然。
环夫人叹了口气,轻声道:“仓舒五岁了,将来会慢慢长大。
司空现在对他宠爱有加,可谁敢保证,他日后还会继续疼爱仓舒?同样,我现在可得司空疼爱,十年后是否能继续保有这种疼爱?妹妹,身在司空府,我不能不为日后做一些打算。
曹朋这个人,不仅仅是才学好,最重要的是,他懂得做人。
短短四年,他便编织了一张大网”在这张网里,不仅仅是有子廉子孝这些曹氏宗亲,还有典韦许裕这样的外姓将领。他得荀或郭嘉看重,又有孔融这些清流名士支持,早晚必一飞冲天。很多人只看他被罢官削爵,却没有看到,司空对他是何等看重,何等的信赖……”
若有他扶持仓舒,仓舒一生无忧。
可只是一个启蒙先生的关系,远远不足以让他尽心辅佐仓舒。卞姐姐的手段,极其高…”她让子文随曹朋习武,也得了半个师生之谊。如此一来,仓舒将来能获得的支持,必然会减少。
妹妹,我需要曹朋更望定的支持。
单凭一个师生之谊,还远远不够……”妹妹,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环氏似懂非懂,点点头,旋即又苦笑着摇了摇头。
“姐姐,你究竟想说什么?”
“你可知道”上真一直喜欢曹朋?”
环氏本来笑呵呵的,可听到,小真,二字,顿时拉下了脸。
弱夫人叹了口气,沉声道:“妹妹,我知道你还在恨小真,可你仔细想想,过去的事情,与小真有何关系?妙才重情义,以至于弃了亲生骨肉,而抚养小真兄妹。小真,可有选择?
这些年来,小真一直很痛苦。
她总觉得对不起你夫妇,所以连家都不敢回。
妹妹,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你难道还看不开吗?”
环氏低着头,却没有回答。
好半天,她头道:“姐姐,你是想……”
“没错,让妙才去提亲。
只有让曹朋彻底绑在咱们这边,将来仓舒才能有所成就。而这件事成与不成,只看你的态度。
妹妹,我不仅仅是为仓舒一人考虑,更是为环家,为夏侯的未来考虑。”
环夫人陷入了沉默,久久不语。
“你仔细想想,若同意了,等妙才回来,你把我的意思告诉他。
若你不同意……”算了,就当我没有说过这件事。我家里还有些事情,就先回去,等你答案。”
环夫人说罢,盈盈而起。
“姐姐……”容我三思。”
环氏本想拦下环夫人,可话到嘴边,又变了。
环夫人也知道,这种事强求不得。即便是夏侯真嫁给了曹朋,若环氏不能改变态度,终究达不到最佳的效黑。她只能等待,等待环氐能想清楚这其中的道理,但愿持“不要太久。
忡十十十十十件十十材十十件十十材十十件十十材忡十件井十十件十十件样中忡十十十十十
“贤弟,何以知我名?”
曹府花园里,步鸾备好了碗碟,奉上火锅。
一头刚宰杀的羔羊,被切成薄薄的肉片,连同蘸酱一同送来。陪着曹cao赏赐的玉浆,庞统吃的是连声赞叹。
不过,他心里还是疑惑,于是开口询问。
曹朋笑而不语,忽然道:“兄长,诸葛亮已行冠礼了吧。”
“恩,去年便行了冠礼,司马先生赐他‘孔明,表字。今年,业已二十了!”
诸葛亮,已二十了吗?
曹朋依稀记得,三国演义里说他出山辅佐刘备时,已二十六岁。也就是说,赤壁之战,已为时不远。嗯到这里,曹朋这心中还是暗自感到一丝紧迫,于他的时间,似乎越来越少。
“那单福先生可好?”
庞统哑然,向曹朋看去。
单福,就是徐庶,同时也是他的别名,知道的人并不多。
庞统这时候有点相信,曹朋之前所言绝对不是信口开河。他是真的听说过自己,而且对自己,好像很了解。
“贤弟,也知元直乎?”
“徐元直,孟公威,崔州平,石广元!”
庞统倒吸一口凉气。
他今年二十二岁,还远不是历史上那个面见曹cao,毫无惧se,能侃侃而谈,献上连环计的那个庞士元。曹朋说出一连串的名字,使得庞统心生忌,PS。曹朋如何能知晓他们这些毫无名气的人?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曹cao早就把目光盯住了荆襄,所以曹朋才可能知晓清楚。
甚至,这曹朋就是那个监视荆州的人“
“贤弟,莫非曹公欲向荆襄用兵?”
曹朋大笑,“哥哥何出此言,袁绍尚未消亡,曹公怎可能用兵?
你我今日一见如故,我也不妨直言。到襄,如今看似太平,然……”十年,十年之内,必有战事。”
庞统盯着曹朋,看了半晌后,突然道:“贤弟为何人效力?”
“我……”只为苍生效命。”
“苍牡”
庞统沉默了。
他泯了一口酒,陷入沉思。
这次他离开荆州,随黄承彦来到许都,一方面是想见一见曹朋,另一方面则希望能游历天下,寻找明主。
学院里,已学不到什么东西。该读的书,已读过了,剩下的,就是增长见识,增加阅历。而他之所以想见曹朋,已是五年前的愿望。当时曹朋逃难,在羊册镇车马驿偶遇庞季和司马徽,曾言袁绍十败,曹cao十胜之论。而今,那十败十胜,似乎已被证实,也使得庞统对曹朋充满了好奇。他突然升起一个念头:我何不留在许都,再观察一番呢?
“兄长,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打算?”
庞统醒悟过来,笑道:“我此次离家,是为游历天下,增长阅历。
不过在此之前,我还要做几件事。此次离开襄阳,元直曾托我,去拜会一下他的母亲……”
cao!
我怎么把这件事忘了?
曹朋闻听,不由得心生懊悔。
之前他一直觉得,自己好像忽视了一件事情,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而今庞统提起,也使得曹朋终于想起来。徐庶……”就是徐庶!徐庶好像就是颖川人,他少年时好游侠儿,曾为人报仇,脸上涂抹白垩杀人,后披发逃走。被官吏抓住之后,官吏问他姓名,他始终不肯回答。于是官吏把他绑到了车上,击鼓行于街市……”再后来,他被好友石韬解救,得以逃脱。从此,徐庶弃刀戟,换上疏巾单衣,折节向学。史书记载,徐庶刚开始求学的时候,其他人听说他做过贼,都不愿与他接近。而徐庶则摆出卑谦姿态,每日早起打扫学堂庭院,从而得以旁听,通晓义理……”而后,他与石韬南下,继续求学生涯。
徐庶有一老母,留在颖川老家。
历史上,正是因为被曹cao抓住了老母,徐庶才离开了刘备,归顺曹cao。于是便有了后世‘徐庶入曹营,一言不发,的习语。如今,徐庶人在荆州,他母亲在顾川,不正是大好机会?
想到这里,曹朋突然道:“兄长,何时去颖川?”
“你……”
“呵呵,听说元直是顾川人,兄长既然要去拜会他的母亲,岂不是要往颖川?
我正好有事,要往颖川一行。若兄长不嫌弃,咱们一同出发,我也顺便去拜会一下老夫人。”(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某点,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关键词:曹贼卷一曹贼第346章刘备入荆州
去颖川,只是临时起意。
曹朋也害怕庞统突然离开,索性跟着他一同前往。
听说”那位老夫人可是凶悍的很。三国演义里”程昱假徐庶之名把老夫人从颖川骗到了许都之后,徐庶只好离开刘备。哪知道,老夫人得知自己上当受骗后,顿时大怒。把徐庶臭骂一顿以后,自尽身亡,留下美名于后世。至于这个故事是否属于演绎曹朋也不得而知。
万一那位老夫人对曹操反感的一逼曹朋跑过去不是自己找罪受?
有庞统跟着,正好可以做挡箭牌。就算老夫人反感曹操,曹朋也有借口和老夫人扯上关系。
“你要去颖川?”,曹汲似笑非笑的看着曹朋。
“是啊阿爹何故如此?”
曹汲笑道:“正好,你丈人欲在颖川定居,想要在那边找个住处,你就陪你丈人一同去吧。”
黄承彦要定居颖川?
着实有些出乎曹朋的预料之外。
古人的乡土情结极重,所谓故土难离,很少有人愿意迁移。
但又一想,似乎又很正常。诸葛亮不是南阳人堂堂琅琊诸葛”也是一个大族,还不是因战乱而举家迁移。江夏那地方也不太平,且不说孙权对江夏虎视眈眈,早晚必然会有战乱。
“我这一房并不是很兴旺,所以也算不得什么。
我只有月英这一个女儿”日后嫁进你曹家的大门恐怕很难见面。我思来想去,阿福说的也有道理。江夏那边没太多可留恋,索性便迁过来。颖川嘛,倒也正合了我的心意……”
装,你就装吧!
你要是没准备搬家何必把家小一同带来?
曹朋没有去拆穿黄承彦,只是笑了笑,便点头答应。
黄承彦定居颖川,也不是什么坏事。与曹朋来说,似乎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又何必做坏人呢?
“岳父准备何时去颖川?”
“此事当早作安排,你和月英的婚期已确定下来,必须要赶在婚期之前把住处安置妥当……,不如,明天就去。”,曹朋想了想点头应下。
“岳父所言极是,那就明日一早动果不过,我还要去向司空禀报”毕竟这一去颖川,少说也要十几日,我必须要告知司空与荀尚书。”
曹朋如今为人师,这一去十几日,的确有些耽搁。
黄承彦道:“那你顺便去告诉兴霸一声,就说他当年交给我的僮客,我都给他带到了许哦”
“好!”
曹朋拱手一礼,退出大厅。
甘宁如今官拜虎豹骑副都督,已经有了自己的住处。
曹朋离开曹府之后,先去了甘宁的住所。不过甘宁不在家”估计又在虎豹骑的营地里练兵。
他是单身,虽说在许都有住处,可大部分时间,还是喜欢在军营里。
曹朋交代了门丁一声,便急匆匆离开,赶奔司空府。
听说黄承彦打算定居颖川,曹操也很高兴。他看重的不是别的,而是黄承彦在荆州的名望。
连荆襄名士也愿意搬来他的治下,岂不是说曹操治理有方?
所以,曹操大加称赞一番之后,又询问了一下曹朋婚期的具体日子。
曹朋说:“家父与丈人定下来年谷雨,萍始生,鸣鸠拂其羽,戴胜降于桑”正是个好日子。
“恩,这样也好,时间倒是充足,正可准备周全。”
曹操点头而笑,“阿福,这成了家,可就要变成大人。以后切莫再如从前那般,随着性子。”,言语间,透出长者对晚辈的浓浓关切。
曹朋当然知道曹操说的是什么意思,不禁心中感动,拱手道:,“侄儿定牢记叔父的教诲。”
“教诲倒也算不得什么,只是一点提醒。
自大战结束以来,我一直想找你好好说说,可惜一直没有找到机会。阿福,要说起来,你此次立下了大功,到头来却……我不妨和你明说,两三年内,我将不会用你”望你明白。”,对此,曹朋早有准备。
毕竟他这次和伏完的冲突”闹腾的实在太大。
如果不是他运气好,孔融那帮清流没有站出来的话,只怕现在已经是焦头烂额,身陷牢狱。
可即便如此,想要复起,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情。
曹操必须要考虑到汉家的颜面,若立刻让曹朋复起,岂不是裸打汉家天子的脸?
不过,他也必须要安抚一下曹朋,以免曹朋心生怨念。沉吟片刻后,他从书案上拿起一本书,递给了曹朋。
“拿回去,好生学一下。”
“这去……”
曹朋疑惑的从曹操手中接过书,只见封页上写着《漠北图会》的字样。
只看书名,曹朋大致上就能猜出”这本书的内容,多半和漠北西域有关。只是,曹朋却不明白,曹操为何要给他这本书。但曹操不说,曹朋也不好问。嗯来曹操绝不会无缘无故的把这本书给他,一定有他的想法。具体是什么想法?也许待时机成熟,曹操才会告诉自己。
“侄儿回去”定会认真钻研。”
“去吧……我会告诉子文和仓舒,这几日暂回家来。”
“喏!”
曹朋躬身退出书房。
而曹操则返回书案后坐下”拿起一卷书来。
“小缇萦”能救父”见文帝,妾肉刑。
蔡昭姬,能辨琴彼女子”且聪敏。尔男子,当自警。”
这是曹朋所做的《三字经》内容。原文是蔡文姬,能辨琴,谢道韫,能咏吟。不过谢道掘这时候还未出生,所以曹朋便以缇萦取而代之。就有汉以来,缇萦无疑曾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力。她本是西汉名医淳于意之女,为救父亲,上书于汉文帝刘恒陈情。刘恒因此,而废除肉刑。这在西汉的历史上,有着极为浓重一笔……,用缇萦取代谢道愠”倒也不算是坏事。
至于蔡昭姬,便是蔡琶之女,后世大名鼎鼎的蔡文姬。
建安五年十二月”官渡大战已结束达五个月,但余波尚未平息。
曹操大胜袁绍”声望一时无两。这也使得各路诸侯,不由得生出惶恐之念,其中尤以刘表最甚。
想当初,袁绍发表檄文,讨伐曹操。
刘表第一个表示赞同,并大骂曹操为,汉贼,。此后,袁绍出兵,刘表蠢蠢欲动。奈何张绣坐镇宛城,挡住了刘表攻伐曹操的出路。同时,孙权命周瑜屯兵柴桑,对江夏虎视眈眈……,原以为,袁绍势大,曹操必然战败。
哪知官渡一战”袁绍几乎全军覆没,退回河北。
刘表开始担心了!
他数次和曹操为敌,两人早已撕破面皮。
加之此前他为袁绍助长声势,大骂曹操”也使得他和曹操的关系,一时间无法挽回。
曹操如今在许都按兵不动,消化官渡大战的胜利果实。可是刘表却感到无比紧张,害怕曹操出兵,攻打荆州。
随着时间一点集的过去,曹操没有表露出要攻伐荆州之意。
可越如此”刘表就越是紧张。
曹操的沉默,给刘表造成了巨大的心理压力……
荆州世族,也分成了两派。一派认为应该和曹操交好;另一派则认为,曹操是国贼,当起兵讨伐。总之,两派各有各的说法,整日里争吵不休”使得刘表感到无比头疼,难以决断。
眼见着新年一日日逼近,刘表的心里面”却丝毫没有过年的喜悦。
他甚至无心去理睬蔡夫人”一个人坐在书房里,看着一份份战报,感到头大如斗。孙权在十一月,又一次向江夏发动了攻击。黄祖拼死,抵挡,总算是挡住了孙权,却是损兵折将。
黄祖恳请刘表”向江夏增调水军。
对黄祖求援,刘表自然不会有意见,于是便派出内兄蔡瑁张允”率襄阳水军前去驰援黄祖。
他也知道,黄祖的压力很大。
那柴桑的周瑜非同等闲,对江夏所造成的威胁”着实巨大。
不过,江东虽然有威胁,却还在刘表可以承受的范畴。十月时”益州牧刘璋兵出巴郡,攻占夷陵,已隐隐威胁到了刘表的后院大门。同时,五溪蛮老蛮王起兵造反”数次攻打长沙,也使得刘表感到头痛。内忧外患,这是真正的内忧外患刘表命文聘拒刘璋与荆州之外”又使南郡司马王威镇守长沙,平定五溪蛮之乱。一时间,荆州战火四起,乱成一团。
这种情况下,刘表自保都成问题”哪有功夫去招惹曹操?
而他新纳的夫人”荆州名士蔡讽之女”为他生下一子。这本来是一桩好事情,可没想到这孩子刚一生下,便传来了了请求刘表立嫡次子的声音。在荆州人看来,刘表的次子虽小,却是荆州人;而刘表的长子刘琦,似乎始终一直游离于荆州圈子之外,无法被荆州人认可。
刘表也知道,这里面必然有蔡家的影子……
蔡家,作为荆州大族”不可不安抚。
可长子刘琦,虽刘表一同来到荆州,这些年来也是兢兢业业,非常本份,并没有什么过错。
若立嫡次子,那长子刘琦又该如何处置?
“使君,伊籍先生有事求见。”
“啊……快快有请。”
刘表站起身来”迈步走出书房。
不一会儿的功夫,就见一个身穿黑色裘衣,气质雍容的中年男子,沿着两庑来到书房门口。
“卑职伊籍,拜见主公。”,“机伯”前些日子听闻你病了”一直想要去探望。可这琐事实在太多,竟未能抽得闲来…………怎样,身体可好些了?”,这伊籍,表字机伯”是兖州山阳郡人氏。
说起来他和刘表是同乡,很早便跟随刘表,也算得上是刘表入主荆州的功臣元老。
听闻刘表询问,伊籍笑道:“多谢主公关心”藉已大好。”,两人家暄两句之后”便走进了书房。分宾主落座后”刘表问道:“机伯今日前来,有什么指教?”,“听闻主公近来闷闷不乐,故而前来探望。”
“机伯,有心了!”
刘表看着伊籍,心里一颤,险些流出眼泪。他看着伊籍,轻声道:“机伯”你可要多注意身体才是。昔年随我入荆州的元从,如今只剩你一人。
庞元安故去后,我更感身边寂寞…………”
“主公……”
伊籍刚要开口,却见刘表把手一摆。
“对了,你来的正好,我也正有事情,要与你商议。”,“不知何事?”
“想来你也听说了,曹孟德官渡大败袁本初。
我欲命人出使许都,只是一时间却找不到合适人选。我选了几个人,还请机伯为我挑选一下。”
果然”刘表最终还是选择了服软。
这本就在伊籍的意料之中,所以并没有露出惊异之色。
他接过名单,扫了一眼上面的名字,沉声道:“若要我选,当选别驾刘先。”
“哦?”,刘表想了想,沉声道:“我正欲如此。”,这刘先,字始宗,是荆州零陵人。此人颇好黄老之术,又修习汉家典故,是刘表的别驾,同时也是劝说刘表结好许都的中坚人物。只所以伊籍认为刘先合适,是因为这刘先颇有气节,即便是赞成交好曹操,但却不会做出对刘表不利的事情。刘表提笔,在刘先的名字旁边画了一道,算是确认了刘先使者的身份。而后长出一口气,舒展了一下腿脚”露出轻松之态。
“主公,虽说使刘先出使许都,但主公也不可不防曹操。”
“我何尝不知应当提防,奈何手中无人可用。你来之前,我也正在为此事而感到头疼。”
伊籍笑了,“如此说来,藉来的正是时镂。”,“机伯可有妙计?”,“妙计说不上”但是藉想要推荐一人。
若有此人在,则主公无需忧虑北面之敌,大可安心经营,平定乱事。”
“何人?”
“便是主鼻之同宗,豫州牧刘备。”
刘表闻听,不由得一怔”“刘备?玄德乎?”,“正是此人。”
伊籍道:“刘玄德乃今天子皇叔”曾署名衣带诏,乃曹操心腹之患。
此人善战,手下颇多猛将,曹操数次围剿而不得,足以见此人确有真才实学。如今”刘备正处于落难之时,如无根飘萍。而他家眷得主公收留,对主公更是感激万分。主公何不将此人收留?如此一来,即便曹操意图进犯荆州,主公也可使刘备迎战,必能阻挡曹操大军。”
刘表露出沉思之态。
他没有见过刘备,但是却听说过刘备之名。
而且,刘备的家眷,如今就在韦子乡,被他收留……
若是刘备愿意过来相助,那么曹操就算想出兵,也可抵挡一阵。
片刻后,刘表抬起头来,轻声道:“听说刘备自东海战败之后”行踪不定”又如何去请他?”,伊籍笑道:“若主公愿意接纳刘备,找他也不会太难。
主公莫要忘记,他的家小如今都在韦子乡,必然和刘备有联系,何不让他的家小出面相召?”,刘表深以为然,连连称赞。
“机伯所言极是,就依你所言,你立刻动身,前往韦子乡,让他们尽快与刘备联系。”
伊籍兴冲冲的回到家中,也没有理睬门丁仆役的招呼,便直奔后宅而去。
他走进一座跨院,褪下靴子,迈步登上门廊,而后轻叩门扉,拉门走进房间。屋子里,一今年约四旬左右的中年男子,正半倚着书案,手里捧着一卷书,正有滋有味的翻阅……他站起来大约有七尺六寸左右的高度,体格不甚魁梧,面容严峻,棱角分明,犹如刀削斧劈一般,透出阳刚之美。剑眉朗目,颌下一部美髯,使得他看上去,更有一种华贵气质。
见伊籍进来,男子放下手中书卷。
“友若,成了!”
伊籍一脸笑容,在男子身旁坐下,“幸不辱命,刘荆州同意了!”
中年男子闻听,不由得长出一口气,轻轻点头,露出释然之色,“如此,多谢机伯相助。”
他,名叫荀谌,字友若,颖川人。
在后世,荀谌的名声并不是特别响亮,有许多人甚至不知道他是谁。
可是在三国,荀谌之名可谓响彻南北。他有个弟弟,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荀或荀文若…………
荀谌最初是冀州刺史韩馥的谋士,后来袁绍入主河北,荀谌便成为袁绍的谋主之一。
荀氏三若,性情各有不同。
荀衍很四海,很豪爽;荀或文质彬彬,有点喜怒不形于色;而荀谌则极为刚直,好兵事,不喜虚与委蛇。三兄弟的性格不同,所以走的道路也不一样。荀谌投奔袁绍之后,一度被袁绍看重。只是随着袁绍手下出现派系后”荀谌渐渐被排除出核心,成为一个边缘化人物。
建安四年,也就是曹操攻伐汝南刘备的那一年。
荀谌、田丰、沮授联名请求袁绍出兵救援刘备,却最终被袁绍否定。
田丰和沮授还好一些”属于本地大族。可荀谌却因为种种原因,被赶去了平原郡,辅佐袁谭。
刘备千里大迂回,从汝南投奔袁谭之后,就是冉荀谌引领。
不得不说,刘备的个人魅力奇强。
以荀谌之能,竟然也被刘备所吸引”深为折服。乃至于刘备投奔东海郡之后,向袁谭请求援助。荀谌自告奋勇,前往东海辅佐刘备。只可惜那东海郡,的确不是一个什么好地方“……,看似面积广袤,实则人口稀缺,物产贫乏。加之三面受敌,即便荀谌有通天之能也无可奈何。
于是荀谌干脆弃了袁谭,随刘备杀出重围。
在历史上,荀谌的命运也很多桀。官渡之战后,随着袁绍的灭亡,便不知所踪,去向不明。
而今”却因为种种原因,荀谌跟随了刘备。
当然了,知道这件事的人并不多,至少袁绍曹操,都以为荀谌死了。
荀谌不需要担心家眷安危,勿论是袁绍还是曹操获得最终胜利,他的家小都不会受到亏待。
袁绍,没理由为难他的家小;曹操,更不可能为难。
荀谌的两个兄弟”如今都是在曹操麾下效力,曹操又怎可能威胁他的家人?
逃离东海郡”藏身于汝南后,刘备和荀谌,一直都关注着官渡大战的发展趋势。从一开始袁绍占据绝对优势,到后来逐渐持平,荀谌便看出,袁绍最后必然不是曹操的对手。
若袁绍亡,又该如冉?
荀谌和刘备商议,决定暂时依附于刘表。
在刘备的麾下,荀谌可以获得足够的重视,施展他的才华;而刘备呢?在经历汝南、濮阳、东海一连串的惨败之后,也发现了他最大的一个弱点。此前刘备征伐天下,靠的是他的勇武和谋略;但仅止是军事,还远不足以站稳脚跟。他手下原来也有几个谋士,可如今,简雍孙乾,一个战死,一个被俘,生死不明,刘备迫切需要有人帮助。而这时候,荀谌来了,无疑使刘备如虎添翼。他待荀谌,犹若上宾,可谓是言听计从,表现出了足够的尊重。
“刘景升,未必肯容我吧。”
“明公不必担心,刘景升虚有其名,不足为虑。
如今荆州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激涌。刘表不管怎么说,终究不是荆州人。荆州士族或许可以接受刘表,却未必肯接受那些随刘表而来的人。荆州治下,倾轧甚烈。刘表东有孙权之患,西有刘璋虎视眈眈。曹操此次获胜,必然给刘表带来巨大压力,明公此去,刘表必能接纳…,明公进入荆州之后,可在明处虚与委蛇,谌自会在暗中帮助,休养生息,以图来日与曹操决战。”
刘备听罢,喜出望外,立刻请荀谌先往韦子乡,秘密与麋竺兄弟联系。
而后又通过麋竺兄弟探听出荆州虚实,最终选定了伊籍为突破口。伊籍原本也是中原名士,荀氏三若之名,足以令伊籍竭力帮助。荀谌一到襄阳,便和伊籍取得联系,并请求伊籍出面,代为说项“果然,正如荀谌之前所预料的那样,刘表在伊籍劝说下,很容易便答应下来。
“友若,不知玄德公合适可入荆州?”
荀谌微微一笑,“且不着急,若玄德公来的太早,只怕于机伯不利。我明日就返回韦子乡,最迟来年中,玄德公必然会抵达荆州。到时候,还希望机伯能够从中,多多予以照拂。”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伊籍连连点头,同时对荀谌缜密的思路,也极为赞叹。
不错,如果刘备来的太快,恐怕刘表就要心生疑虑:我刚同意,那刘玄德就到了是不是训玄德和伊籍已经这成了某种协议?若如此的话,岂不是引狼入室?
如果真的出现这种状况,连伊籍都要陷入麻烦之中。
同时,伊籍也需要时间准备”为刘备前来造出足够的势来”否则刘备来了,单凭伊籍一人,也难以给予支持。所以”荀谌不愿意来的太早,伊籍也欣然同意,准备多联络一些人,以便刘备抵达时,可以给予更大的帮助。
就在伊籍离开刘表府邸的时候,一个奴仆步履匆匆,穿过中阁后”来到后堂huā厅。
huā厅里,火盆中炭火熊熊,使得屋中极为温暖。
一个身着淡青色裘衣,云鬓高耸的美艳女子,正在和几个妇人说话。
一名小婢走进huā厅,在那美妇人耳边低声细语两句。
美艳女子闻听,顿时变了脸色。
她与那几名妇人道了个罪,匆匆走出huā厅。
在回廊拐角处,见到了那仆役,沉声问道:“你可听得清楚,使君真的同意刘玄德入荆州?”
“是,小人听得一清二楚。”
“那耳听清楚”刘备合适会来?”
“这个,使君和伊籍并未说明………
“翠儿,带他下去,赏他十贯钱。”
小婢领着仆役离开,美妇人手扶廊柱,美目眸光闪动。
使君这时候请刘玄德来,只怕没有那么简单不行,必须要尽快通知别人,一定要阻止刘备入荆州。
“翠儿!”
“奴婢在。”
小婢刚回来”美妇人便喊住了她,“你再辛苦一趟”让蔡中立刻来见我,就说我有要事与他。”
“喏!”
小婢再次领命而去。
而美妇人则站在回廊上,看着廊下的几朵冬梅,突然间森然一笑,眼眸中透出一抹杀机,“”
颖川,大雪。
十二月隆冬时节,正是大寒。
虽无法和北疆西凉那种滴水成冰的酷寒相提并论,但也让人感觉到了足够的寒冷。清晨,鹅毛大雪纷纷扬扬洒落。
很快的,漫天风雪,令路途难行。
曹朋一行人行进了一半路程时,就遇到了这一场暴风雪。
本来,从许都道颖阴不过一天的路程。可因为这场大雪,使得曹朋等人的行进速度大大降低。入夜之后,众人不得不夜宿一座破败的土地庙里,以躲避这暴风雪的酷寒。当然了,他们可以选择继续行进。可道路湿滑,许多地方都出现了结冰,迫使得曹朋最终只得选择停下。
这次出门,他带了一百飞睡。
夏侯兰和韩德随行,再算上庞统,共,凹人。
郝昭本来也想跟过来,可年末了,各种祭祀活动开始,许都必须要加强治安。曹汲把郝昭临时抽调过去,并上报执金吾贾诩,给了郝昭一个都长的职务,率缇骑负责巡视许都街市。
为此,郝昭好大不乐意。
涛次都让子幽随行,总让我留守。”
可这也是无奈之举,郝昭统领黑睡,是最合适的人选。
再加上这不是去打仗,即便是有冲突,最多也就是小规模冲突,夏侯兰与韩德似乎更加专业。
曹朋也是好生安抚了郝昭一番,才算是让郝昭点头。
没想到,才一出门……
祠堂里点起了几堆篝火,把阴森黑暗的祠堂照的通通透透。
夏侯兰安排了警戒的人选之后,与韩德一起,走到了曹朋身旁。
“都坐吧,暖一暖。”
曹朋看了看外面的暴风雪,对夏侯兰说:“一会儿让大家再去取些柴火,今天晚上必然很冷,屋子里的篝火不能熄灭。让大家都注意保暖,莫要得了风寒,该死的,本以为这一路顺畅,没想到碰到这种天气。等到了颖阴,我请大家喝酒。不过今晚,就只好先委屈一平。”
“公子,这算得甚委屈。”
夏侯兰笑着回答。
比起当初在小潭的厮杀,眼前虽然条件不好,却也是一种幸运。
两人在篝火另一边坐下,夏侯兰负责准备饭食。饭食很简单,其实就是面饼煮成的粥水,加入一些茱萸”入口有些辛辣”但是在这种天气里,和一口这样的粥水,胜似大鱼大肉”“”
“阿福”你莫非欲荐元直?”
“嗯?”
“你这次和我一同去颖阴,是不是想要招揽元直。”
曹朋闻听,不由得哑然失笑。
“士元,你认为元直愿意随我吗?”
“这个……”
“我还是有点自知之明,以元直之才,未必能看得上我。
我只是听说,他那为老母极有主见”而且非常刚强。所以我想去拜访一下,看看能否帮衬一把。
他日若有可能,说不得能与元直为同僚,彼此间能多一份情意,多一些照拂。”
庞统笑了,“元直此人,心气甚高。”
“恩!”
“不过此人”也是至孝。”
庞统抬起头来,看着曹朋,轻声道:“若老夫人要他帮你,他定然从命。”
曹朋一怔,片刻后轻声道:“士元”咱们能否简单一点。我并无其他意思,只是单纯的想要去探望一下。说起来,你我也算是同门,若非阴差阳错,说不得我现在也在水镜先生门下求学。我生平最重一个“孝,字,最讨厌有人拿这,孝,来做文章”那样实当不得人子。
你要是觉得我真是别有居心,天亮之后我回去就是……,只庞统神色一正,连忙摆手”“阿福,勿怪…………我并无此意”只是觉得有些奇怪罢了。
说实话,你名气比元直大百倍,才学未必输于元直。如此上心,所以…”阿福,还请见谅。”
曹朋闻听,心里不免有些惭愧。
说实话,他最初是怀着功利之心,但是后来……
也许是在这个时代久了,性子里难免会沾染一些古人的思想。
这,孝,字,乃人伦大道,若参杂功利,不免让人耻笑。再说了,以曹朋现在的状况,又能给徐庶什么帮助?他之所以来,是因为听庞统提起了徐庶之母的一些往事,故而心生敬意。
据庞统说,当初徐庶为友报仇杀人,成为阶下之囚。
后石韬等人设法将他救出,徐庶连夜回家,却见老夫人手持藤杖,在屋中等候……
老夫人严辞训斥徐庶,并用幕杖打了徐庶二十记,令徐庶幡然悔悟。庞统说的很简单,可曹朋相信,绝不是二十藤杖那么简单。老夫人能使一个好勇斗狠的游侠儿,成为莘莘学子,必然有着不为人知的故事。徐庶求学在外,老夫人独守家园,没有给徐庶任何拖累,这份望子成龙之心,确是令曹朋感到敬佩。
所以,当庞统询问的时候,曹朋也不禁有感而发。
“其实,我倒更希望,士元你能留下来帮我。”
“什么”
沉默了一会儿,曹朋突然开口。
庞统端着粥碗,愕然抬起头,向曹朋看去。
曹朋正色道:“我希望士元可以留在我身边,帮我一把。”
“这个……”
“兄长,你先别急着拒绝,听我说完。
人道是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说实话,兄长要游历天下,自然是一桩好事。可问题在于,兄长你的身份注定了你不可能真正的去接触那些普通人。你是鹿门山庞公之后,大庞小庞尚书之名,世人皆知。你不管走到何处,也只能是流于表面,真正的百姓疾苦,又能感受多少?
世事洞察皆学问,人情练达耳文章。
兄长,想当初荀文若才情何等出众,游历天下时,又有几多获益?
反而是身在其位之后,其才干不断提升,而今才能为尚书令,独当一面。兄长在家里,已学不到多少东西。倒不如留在这里,帮我一把。我不敢说,我有多么高尚,但我相信,总好过那四处流浪,走马观huā……当初,我拜师的时候,恩师孔明先生曾问我,有何志向。
兄长可知,我是如何回答?”
庞统犹豫了一下,摇摇头道:“愿闻其详。”
“我与恩师言,我之志向: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庞统闻听,不由得身子一颤。
他抬起头来,向曹朋看去,刚要开口,却又被曹朋拦住。
“兄长,且听我说完。
我知道,我这志向很狂妄。当时老师曾说,我选择了一条极为辛苦的道路……“……但我不后悔。
这条路,会很漫长,我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前进,只能暗中摸索。
老师说,我会很孤独………可我却不认为。我相信,总有人会陪我沿着这条路走下去!与兄长认识后,我知道兄长也是有大志向的人。所以我请兄长随我同行,若有难时,可相互依持。
子曰: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毛我望与兄长为朋,只不知,小弟可否有此荣幸?”
庞统有点晕!
曹朋这一番话出口,着实令他有些措手不芜他此次离家,的确是想要游历天下,增长见闻。说实话,若曹朋不说这件事,他未必会愿意留下来。
毕竟,庞统有庞统的骄傲。嗟来之食,非他所愿,哪怕他对曹朋也颇有些亲近。
可是现在,曹朋开口了……
庞统竟不知道,该如何拒绝。
他因相貌丑陋,所以一直以来,也没什么朋友。
水镜山庄,所谓的那些同窗,表面上看似敬他,实则是敬他父母,而非是他。背地里,不晓得会如何嘲讥“…即便是与诸葛亮徐庶石韬等人交好,但那里面,究竟有多少情义?
自尊的人,往往更加自卑。
曹朋这一番话,触动了庞统心里的那根弦。
二十二载以来,庞统对友谊的渴望,远甚于普通人。
曹朋说完这番话后,没有再说下去。他知道,庞统也要仔细的考虑一番。
“兀那道人,我已经说过了,这里已被占下,让你去别处歇息,你怎么还在这里?”
忽然,祠堂外传来一阵喧哗。
紧跟着就听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道:“非是我纠缠,而是这方圆百里,只这一座寺观我这里不过两人,也占不得太多地方。这位老兄,何不通融一下,容我们躲避风雪,绝不会给你们增添麻烦。”
曹朋起身,向外走去。
夏侯兰和韩德也随着他,一同来到祠堂门口。
“香虎,何敬喧哗?”!~!
风巳小了,雪势也弱了。
天色虽暗,但白皑皑一片苍茫,却使得夜色看上去变得光亮许多。
土地庙就位于溪水旁边,不过溪水早已冰冻。方圆百里,不见人烟,天地恍若一色,令人都生寂寥。
一个方士模样的男子,背着一个女娃,正站在祠堂外。
两名负责警戒的飞睡将方士拦住,一派警惕之色。
曹朋出祠堂,看清楚方士的长相,不由得一怔,脱口而出道:“孝先师兄”你怎地会在这儿。”,“曹师弟!”
方士看清楚是曹朋,顿时大喜。
他快步共前,两名飞睡想要上前阻拦,却见方士也不知是如何动作,在飞睡拦阻之前:自两人之间穿行而过。曹朋看得很清楚,这方士只不过是做了一个节奏上的变幻,就使得两个飞睡的阻拦,变成了无用功。同时,心里更生出一丝骇然,因为在方士身后,只见一个浅浅的脚印。风雪掠过”是那脚印眨眼间消失不见……,踏雪无痕?这是不是有点太扯了?
武侠小说里,时常会出现这样的场景,所谓一苇渡江,踏雪无痕,是武道造诣达到一个巅峰时,才会出现的现象。不过在此之前,曹朋一直认为所谓的踏雪无痕,是小说家杜撰出来。
却没想到,今天在这里,居然见到了活生生的例子。
方士,正是曹朋的便宜师兄”也就是后世《抱朴子》作者葛洪之祖,大名鼎鼎的葛玄葛仙翁。
差不多两年前”葛玄曾和曹朋见过一次”羊代左慈传授了曹朋一套白虎七变。
之后这家伙就不知去向”杳无音信。
曹朋也没有刻意寻找,因为对葛玄,他始终是有一些畏惧。只是没有想到,会在这风雪之夜,与葛玄在此相会。两年不见,葛玄看上去并没有太大变化,甚至一点都不显老。嗯想,似乎也没什么奇怪人家是修仙有成的得道高人,虽不一定能青春永驻”但延缓不成问题。
不对,不是修仙!
只能说,他是修道……
曹朋领教过葛玄的身手,也知道这个人若以武道而言,恐怕天底下没多少人能够比拟。
武道修行,和武艺高强不一样。
勿论是吕布还是关羽,练得是杀人之道。
包括曹朋”也是如此。而葛玄的武道,则是注重个人修行”所以若真打起来,未必能胜过吕布。
“孝先师兄,你怎会在这里?”
曹朋摆手示意香虎等几名飞睡稍安勿躁,好奇的问道。
葛玄咧嘴一笑,“曹师弟,有话可否进去再说?你我身子可抵御风寒,只是这小丫头……”
曹朋这才留意到,葛玄身后的小姑娘。
其实,用女童来称呼更准确一些”因为这小姑娘的年纪,大约也就是五六岁而已。长的有些瘦弱,面庞似因营养不良”而略显枯黄。一身洗得发白的huā袄,使得她看上去楚楚可怜。
曹朋脱口道:“师兄”这是你闺女?”
“胡说八道,我丫头如今在吴郡,随他祖父生活。”
葛玄一边说,一边迈步走上祠堂门阶。曹朋连忙错身让路”与葛玄一同走进了祠堂……
夏侯兰端来一碗茱萸粥,给小姑娘喝下。
葛玄在篝火旁坐下,上上下下打量一番之后,突然轻声一叹,“师弟”两年不见,这气运似乎越发强盛了。”
气运这种很虚幻的东西,曹朋看不出来”也不懂得怎么看。
不过葛玄说他气运强盛,想来也不是讨好的言语。所以他只是一笑,并没有做出回茶……
而葛玄也没有再说什么,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一旁沉思的庞统身上。
“唉……”,”
他不禁一怔,手指在大袖里飞动掐算。
片刻后又朝着曹朋看去,眼中流露出疑惑之色。
“师兄,怎么了?”
“好奇怪!”
葛玄轻轻摇头,仿佛是自言自语似地道:“若以相法,师弟你本应在数年前早天”不想却活到了现在:而这位公子,相法似乎更加古怪。如果依照他的相法,在他三十六岁之前必有血光之灾,并且是一个死局。可偏偏,他的相法似乎出现了一些变化,死局之中”似有生机。
上次与你观气,我以为是我相法不高。
于是便入山寻友,试图来提高修行。这刚一出来,就又遇到了一个怪人……这位公子,可否将你生辰八字告之”让我再掐算一局?”
庞统横眉一蹙,几乎扭在一起。
任谁听到别人说自己是早死的命,都会心生不满。
曹朋连忙道:“士元,此乃我师兄葛玄葛仙翁,是从左慈左仙翁门下,道行可是相当高深。”
“阿福竟拜左仙翁为师?”
那左慈,可不仅仅是一个普通的修道者”在江左有着极高声望。
东汉末年有几大著名神棍”左慈就是其中之一。他究竟是不是仙人,曹朋也不大清楚。反正他没有见过左慈……不过老百姓相信,左慈就是仙人,有白骨生肉,起死回生之能。
至少葛玄言及曹朋时,并未说错。
此曹朋非彼曹朋,若非曹友学重生,也许那曹朋早已化为一捧黄土。
听闻葛玄师从左慈,庞统也不由得肃然起敬。同时”这心里更生出一丝惶恐,连忙说出了自己的生辰。
葛玄掐指,片刻后轻轻摇头。
“真是古怪了……,你命中原是死局,为何会透出生机?”
“还请仙翁救我。”
“救你不难,然我有一语寄之,望公子牢记:此生莫向西南否则必有血光之灾。”
曹朋激灵灵打了个寒蝉骇然看着葛玄。
历史上的庞统”不就是在攻打西川事丧命?而西川,岂不正是位于西南?
前世曹朋也见过不少看相算命的神棍”大多数都是骗子。葛玄难道也是骗子吗?他能一语道破庞统的死局,绝不是无的放矢。这世上是否真有仙神?曹朋不知道这原本就是一笔糊涂账,因为谁也没有见过神仙:可如果说没有神仙,那么曹朋又无法解释自己的状况。
一想到这些事情,曹朋就开始感到头疼。
他犹豫了一下,轻声道:,“卑兄可再为我算一算?”,“你的算不出来。”
“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师弟,如果按照你的相法,你早就该变成一个死人。可现在,你不但活着,而且气运之强盛,令我感到吃惊。师兄我道行不深,所以难以算出估计唯有恩师,才能看出真相。我这次回去,准备将此事告知,到时候自有他来观气……不过,依照你这气运若无灾无难,必是个长生局。”
所谓长生局,并非长生不老之意”而是长寿高寿的意思。
曹朋心知,再问也问不出什么,索性不再纠缠于这个问题……
众人在篝火旁围坐小女孩儿蜷缩在葛玄怀中睡着了。曹朋这才询问,这小女孩儿的事情!
“她本是我好友之女我那好友姓朱,也是个好神仙术的人而且颇有道行。
两年前,他曾算出自己命中有一劫故而唤我前去。我本想助他一臂之力,奈何最后…………他只留下这一女,名叫朱夏。可你也知道,我常年在外,家中老父抚养我儿女,已是辛苦”若再把她带回去,只怕是……正好遇到了你,所以想要麻烦师弟,代我抚养此女,如何?”
葛玄目光灼灼”盯着曹朋问道。
曹朋看了看葛玄,又看了看他怀中幼女,不由得有些头疼。
“此女,有女王相。”
曹朋闻听,不由得咳嗽连连。
“女王相?”,“就是贵气……
我修道之人,讲的是中正平和,淡泊名利,与这贵气不合。
你也知道,江东如今不甚太平。以她这种面相,弄不好会有灾祸。若跟在你身边,则有你气运护估,将来必然能有大富贵。这也是我对她父亲的承诺,不希望她修仙成道,只愿他一世平安富贵。”,葛玄这番言语,说起来有些云山雾尼曹朋听不太明白什么女王相,长生局之类的东东,但也能隐约听出,葛玄话中另一层蕴意。
这小女孩儿,将来必有大富贵!
说是让曹朋气运护估,其实何尝不是要这女孩儿的气运,来护估曹朋?
这原本就是一个相辅相成的事情。
曹朋现在护估住小女孩儿,将来小女孩儿就能护估住他……
“这个既然师兄开口,我倒是没什么。不过我这次是要去颖川,估计过些时日才能回家。
要不然,请师兄辛苦一趟,先把她带回许都?
我父母都在家中,丈人原本要和我一同去颖阴”只因有些琐事,故而也在家中,定然同意。”
葛玄听罢,却笑了。
“还是让她随着你吧……,此去颖阴,也不过咫尺。
我还有要事,需尽快返回江东。若再往许都,只怕会耽搁了时间……不如,就让她从现在开始,便跟随你吧。朱夏性子清冷,你们也可以多接触,让她能接受你。师弟,就拜托了!”
曹朋怎么听,怎么觉得葛玄是在忽悠。
他是不是急于回家,带着个小女孩儿,终究是累赘,所以才凝视葛玄半晌,曹朋突然一笑,“也罢,既然师兄开口,我岂能拒绝?就让她暂时跟着我吧。”
葛玄脸上,登时透出笑意……!~!
看着眼前的小姑娘,曹朋在心里面一遍又一遍的咒骂葛,玄。
这厮一大早就走了,挥一挥衣袖,留下一堆麻烦。小姑娘醒来之后,先是因为看不到葛玄而大哭,而后在明白了事情的缘由之后,便一直沉默着,好像哑巴一样,一句话也不说……
对曹朋,更是报以浓浓的戒备。
以至于曹朋说什么”她都不搭腔,弄的曹朋头疼万分。
尼玛”这小丫头还真有个xìng。
“朱夏,葛师兄是世外之人,需斩断一切尘缘。他把你留下来”并不是不要你,而是因为我可以更好的照顾你。等我们回许都后,你可以有许多玩伴,见到很多人”他们都会非常疼你。
葛师兄家里的情况也不好”而且远在江东,万里之遥。
他走的时候,反复叮嘱我,要照顾好你。你看,你这么不吃不喝不说话”若坏了身子,葛师兄岂不是更加担心?乖,先吃点东西,我带你骑大马“等到了颖yīn,叔叔带你吃好吃的。”
曹朋说这些话的时候,自己都感觉着有点狼外婆。
好像骗小姑娘看金鱼的怪蜀秦一样,让他觉得非常诡异。
朱夏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曹朋,分明是一副,我信你才怪,的模样”让曹朋有些哭笑不得。庞统等人则站在一旁,一副看笑话的架势,谁也不肯上来帮忙劝说。
好不容易劝着小丫头喝了一碗热粥,已经过了辰时。
雪停了,风止了可气温却变得更低。
曹朋从行囊里取出一件厚厚的裘衣披在朱夏到身上,然后把她抱起来,在祠堂外上马。
朱夏倒也没有挣扎只是静静的由曹朋抱着,脸上的戒备之sè”却减弱了许多。
“阿福!”
“嗯?”
“我考虑了一整个晚上,决定留下来。”
庞统和曹朋并辔而行,沉声说道。
昨晚曹朋的一番话,只是让他有些犹豫。但葛玄的那一番话,却触动了庞统的心弦。以他现在的情况留在荆州的确是没什么发展。与其无所事事,倒不如从小处做起,积累经验。
最重要的是,葛玄说他若往西南,必有血光之灾。
荆襄……毗邻西南。
葛玄的意思非常清楚,如果庞统想要破解死局,最好远离西川。既然如此回荆州也就没什么意思。至于江东江东虽好”但并非庞统所愿。所以,他最终决定,留在曹朋身边。
葛玄不是说了吗?
曹朋是个有大气运的人!
且不说曹朋怀里那小女孩儿,是不是女王之相但只是曹朋的大气运,至少能护持庞统周全。
“聪明的决定!”
曹朋lù出笑脸”点头表示称赞。
“那你准备如何安置我?”
“我现在也只是个白身,也没资格说安置之类的话。
我有几个选择,你可以任选其一。一”我姐夫如今任酸枣令驻扎延津”行典农校尉之事。我可以推荐你到他那边,以士元之才想必可以轻而易举上手,待时机成熟必能飞黄腾达。
这第二条路,家父如今为太仆丞,执金吾丞,也需有人相助。
不过他那边大都是一些琐碎事情,也不可能做出惊天动地的事情出来。但好处就是,在许都可以接触方方面面,上至王公贵族,下至贩夫走卒,能体察民情,了解这百姓的疾苦……
第三条路”我向司空举荐”为你在司空府谋一前程。
这好处自然不需要我赘言”只是在司空府,更需有资历。嗯那田豫曾辅佐刘备,获取徐州,协助公孙瓒,驻守北疆。但是在司空府也只是一个军谋掾若非这次机缘巧合,他未必能坐上越骑校尉之职。到了司空府,你可以学到很多东西,但是我可能无法给你更多帮助。
第四条路”我为你介绍一些大人物,能否成功,只看你个人造化。
第五条路,留在我曹府,陪我一同教导学生“不过以兄长之才华,这条路恐怕有些屈才。”
曹朋侃侃而谈,朱夏在他怀里,好奇的看着庞统。
不得不说,曹朋为庞统考虑的非常周详”说的也很诚恳。
要说最好的去处,就是帮助邓稷。那边肯定是最能出成绩,最容易建立功勋的地方。曹操如今大力推行屯田,并着手进行兵屯计划。邓稷有海西屯田的经验,可以事半功倍……而且,延津距离战场很近”若袁绍攻打河南岸,必走延津,也是一个最容易立功的地方。
不过”庞统最终会做什么样的选择?
还要看他自己。
曹朋为他设计好了各种出路,只看庞统怎么看待。
庞统lù出沉吟之sè,半晌后猛然抬头,“我留在许都。”
“哦?”
“我选第二和最后一条路。”
庞统笑嘻嘻的看着曹朋,沉声道:“不知阿福能否割爱?”
曹朋笑了!
聪明的选择,一个极聪明的选得……,…
第一条路的确是最好,但以邓稷之名,却未必能使庞统屈居人下。而且”庞统不是个内政型的人才,他更擅长的应该属于谋略方面。
延津虽说临近前线,但袁绍方败,一时半会难有战事,也没甚用处如此一来,与其在地方,倒不如留在许都,毕竟许都作为帝都,更能接触到这时代的脉搏。从小处做起,又有什么能比太仆寺和执金吾更琐碎和细致呢?
最重要的是,留在许都,可以和曹朋联系的更加紧密。
毕竟,庞统这一次过来,是因为曹朋。
如果去延津”倒不如留在荆州”说不定还可以主政一方……,至于庞统的第二个选择,则是一个站队。
庞统通过这样一种方式,来确定自己未来的方向。虽未效力于曹操”却与曹操紧密联系。
曹朋道:“若士元愿意,我倒是可以省却不少心力。”,说罢,两人相视而笑。
那笑容里,透着一丝不足为人道的会意……
朱夏往曹朋的怀里缩了缩”小手紧紧抓住柔软暖和的裘衣:这个大哥哥,看上去倒也tǐng好!
颖yīn,本是颖川治所”也是频川郡最大的一座城市。
它坐落于中原大地,巽水绕城而行。东汉年间”这里要是大汉治下学术气息最浓的地方之一。
颖川书院,或许比不得太学,但声名却丝毫不逊sè于太学。
东汉末年时鼎鼎大名的人物,大都在颖川书院留下烙印。或是求学于颖川书院,如荀或”荀攸,陈群等人或教学于颖川书院,似李固、李膺、蔡琶等名流大儒,莫不在此授课。
颖川书院门外,矗立一座座石碑。
上面留有许多名家的笔墨,为士人所尊敬。
来到颖yīn,即便高傲如庞统,也自觉的下马,牵马而行。
曹朋等人更是如此,一个个面lù敬慕之sè。随着许都的崛起,颖川第一大县的名号”早已转移。但人们来到颖yīn,还是能感受到这座古城的庄重气息,令每一个人”都不自觉的产生敬重之意。
曹朋等人先是在官驿找到住处。
虽然曹朋被罢官削爵,却依然保留着骑都尉的官阶。
加之”他如今也不是无名之辈”所以官驿的驿长,丝毫不敢因为曹朋没有职位,而lù出怠慢之sè。谁都知道,曹家(这里指的是曹朋家)已不是那种小门小户人家。随着曹朋声名鹊起,曹汲和邓稷的官位不断提升,曹家崛起已势在必然。如今”曹家在许都只能算是一个中下之家,主要还是在于人丁稀少的缘故。但假以时日,待曹朋复起,其前程必然光明。
更何况,曹家和颖川几大世族的关系”似乎非常密切。
安顿下来之后”曹朋先是让夏侯兰带着朱夏去城里买几件换洗的衣服。
葛玄既然把朱夏托付给了曹朋,曹朋就不可能有半点怠慢。等回去了许都,“必然会请许都最好的衣匠,为朱夏重新置办衣物。不过现在嘛……且先应付一下,随便买上几件就够了。
曹朋和庞统,则换上一身衣服,带着十几名飞睡,离开官驿。
庞统离开水镜山庄之前,徐庶曾详细的说过他的住所。所以,一行人并不太困难,便找到了徐庶的家。
徐母”正在家中推碾。
徐庶外出求学之后,徐母便靠着卖豆腐为毛她做的豆腐,在颖yīn颇有名气,反正比后世的染sè豆腐,要强上百倍。
每天一大早,就会有城里的酒肆将徐母做好的豆腐买走,然后十天一结账,一个月下来,也能有两三贯的收入。只是这年头物价很高,一斗粗粮就要一百二十钱,对于一个普通家庭,可不是一个小负担。加之徐庶在外求学,虽然不靠徐母资助,但徐母还是习惯xìng的,把钱攒起来”等凑够一定数量,托人送去荆州。君不见,后世大学里,学子们衣衫华美,可家中父母,却是省吃俭用。望子成龙之心,自古有之,不论历朝历代,都不会有甚改芜听说庞统是徐庶的同窗,徐母极为高兴”在家中热情的招待。
看着徐母那一身补丁叠着补子的衣衫,看着她那双在寒冬腊月里,被冻得红扑扑的双手,曹朋不由得生出万般感慨。
“阿福,怎么不说话?”
看曹朋一直沉默,庞统忍不住问道。
曹朋深吸一口气,轻声道:“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士元,你若是有空”请把这首诗寄予元直”想来他一定明白。”,庞统一怔”在心里暗自重复两遍。
抬起头,看着徐母忙碌的身影”眼睛不自觉的湿润了!
“阿福,你这一首诗,却道尽了为人母者之伟大。”,徐母年纪在四十上下,透着一股子爽朗。
她走进房间,见饭桌上饭菜未动,忍不住道:“两位先生,何故不食?可是饭菜不合胃。?”,“不不不”伯母你莫要再忙碌,坐下来一起用饭吧。”
徐母也没有客气。
虽然她口称两人为,先生”却毕竟是徐庶同窗,也算是她的晚辈。
只不过,曹朋的排场太大,让徐母有点弄不清楚,他的〖真〗实身份。庞统只说自己是徐庶的同窗”以至于徐母以为,曹朋也是她坐下来后,为曹朋和庞统分别夹菜,好奇的询问徐庶在荆州的生活。
“还未请教这位公子……”
“在下曹朋,并非元直同窗。
但与元直”却神交已久。早年间曾得小庞尚书之关爱,故而与士元兄弟相称……,伯母,您这饭菜确是可口的很。嗯必元直漂泊在外”定然怀念。我听说他已学成”何不令他回来?”
“那孩子说,他想游历天下”增长见识……”
“胡闹!”
曹朋勃然大怒,厉声道:“岂不知父母在,不远游”行必有方。元直已是大人,当担负起责任,岂能为一己之sī,竟置人伦而不顾?此非贤者所为,若见到元直,必斥责于他……”
徐母吓了一跳。
曹朋这一怒,令徐母有些心惊肉跳。
毕竟,曹朋也曾为官,治下曾有多大数万百姓。
在军丰历练许久,那种上位者的气势,在不经意中流lù。
莫说徐母心惊肉跳,就连庞统也为之畏惧。曹朋一怒,有一丝丝淡淡杀气”令庞统噤若寒蝉。
“曹朋?敢问是大名鼎鼎的曹八百?”
“呃……伯母也知我名?”
徐母顿时lù出敬重之sè,连忙道:“曹八百之名,老身岂能不知?未想到我家元直,竟能结交名士曹公子误会了,非是元直不孝”却是我不同意。此前元直也曾想过要回家来,但我觉得,他还需历练,所以就拒绝了。还请曹公子息怒”莫要怪罪我儿。”
曹朋如今虽非博学大儒,却也是个有名气的人。
他若是公开指责徐庶,那徐庶这不孝之名,必然无法洗刷,一辈子都别想有出头之日“…………
庞统,在一旁静静聆听。
心里突然生出一丝感慨:元直,这一次你恐怕只有入友学之毂了!
曹朋连连道歉,与徐母交谈起来。
两世为人,让他有着超出同龄人的见识”虽说和徐母有年龄差距,但每一句话,都能说到徐母的心坎上。
待到天黑时,曹朋和庞统告辞。
“伯母,你望子成龙是好事”但元直也需明白,身为人子之责任。
如今,百废待兴,正是需要元直这等有才学之人一展身手之时。与其终日碌碌,何不为国家效力?
于公,可报效国家,为生民立命。
于sī”也能常伴父母,行人子之责“……,若元直真有心,可令其至许都找我,我愿为他举荐。”
演义里说,徐母对曹操恨之入骨。
可实际上呢?徐母对曹操的反感并不深。毕竟曹操入主豫州以来,着实为百姓们做了许多好事。
不管是屯田种粮,还是架设曹公车,他所做的事情,徐母都看在眼中。
听曹朋一席话,徐母也不由得有些意动。
哪个为人父母的,不希望儿女常伴左右呢?只是徐母也知道,徐庶就算回来”凭他现在的状况,一无声名,二无资历,三无背景,想要出人头地”也不是一桩容易的事情。之所以让徐庶留在荆州,徐母也是有自己的打算。她希望徐庶能多结交一些名士,闯出名声之后,才可能有前程可言。为此,徐母宁愿自己吃苦受累,紧衣缩食,也不想徐庶现在就回来。
可是,若曹朋愿意出面举荐,那情况必然不同。
徐母虽然不晓得曹朋如今是什么官职,却知道曹朋的名声之大”至少在颖川fù孺毕知。
别的不说,连村里那些小孩子,都能随口唱出,人之初,xìng本善。,的句子”更不要说之前的“天地玄黄,宇宙洪荒,。也许很多人不知道曹朋的名字,但,曹八百,一定是知道。
据说,来年开春,颖yīn附近的几所sī塾”都将以曹朋的《三字经》和《八百字文》来教学。
由此也可以看出,曹朋在民间的影响力”何等巨夹。
这年月,人们的娱乐不多。
曹朋在《三字经》被世人认可后,曾派人到睢阳,请张泰以《乐府》简单的格井编曲,并迅速流传出去。你可以不知道曹朋是谁”但若是不知道三字经和八百字文”你就不好意思说自己读过书。这就是曹朋如今的影响力徐母知道,如果是曹朋举荐,徐庶定有大好前程。
离开徐家后,一路上曹朋和庞统都没有开口。
等快到了官驿的时候,庞统突然道:“友学,你可知天下大势?”
曹朋一怔,旋即便明白了庞统的意思。
这是庞统在向他考较……
沉吟片刻,曹朋轻声道:“我只知这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庞统闻听竟呆愣住了,久久说不出话来。
他原本是想要考较一下曹朋时势”哪知道曹朋只用了八个字,便说尽了古往今来的势态。
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短短八个字,使得庞统收益颇多。
不自觉的,他提了一下缰绳,落后曹朋半个身子。
“友学之才,高我十倍!”
他暗自一声感慨,在不经意间,已认可了曹朋的存在天黑了!
从巽水上游!寒风来袭。
曹朋没有去资助徐母,也没有留下什么钱帛。
因为他很清楚,以徐母的xìng子,你真若是去资助她,说不定适得其反,会令徐母产生反感。
你曹八百有几个钱就了不得了?
你曹八百有点名气,就可以施舍我吗?
徐母这样的女人,有着甚至比男人还要高傲的骨气。
所以,曹朋觉得没必要去那样做,倒不如顺其自然一些更好。如果徐庶有良心,自然会回来;如果他没有良心……那就算了。即便日后他来了,曹朋也不会理他。一个懂得孝顺的人,就算再坏也坏不到哪儿去;一个不知孝顺的人,再好,也都是假的。
古人说,百善孝为先!
这句话自然有其道理。
现在,曹朋只需要静观徐庶的选择。
别看他昨冬在祠堂和庞统说的那么义正词严,其实那是装逼。内心里”他当然希望能得到徐庶的帮助。如果能有徐庶帮忙,定然如虎添翼。至于诸葛亮嘛,曹朋倒是想拉拢招揽,不过估计难度太大。那货最能装逼,否则又怎可能上演一出三顾茅庐的戏码,流传后世?
不过,曹朋很快便没有了从徐家出来时的快感。
回到官驿时,就看到官驿门口许多兵马。
曹朋刚要下马,却见夏侯兰匆匆从里面跑出来,先是朝着曹朋行了一礼”而后低声道:“公子”曹太守来了。”
“曹太守?”,曹朋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就是都护将草,子廉太守。”
“啊……”
曹朋大吃一惊”连忙把缰绳递给一名飞睡。
他扭头朝着庞统嘀咕了几句”庞统点点头,带着人自会住处。
而曹朋则和夏侯兰,匆匆向官驿衙堂走去。子廉太守”就是曹洪。官渡之战时,曹洪奉命出镇颖川,为颖川太守。不过曹朋也听说了,曹洪很快就要调任,离开颖川郡…………但具体是去何方任职,估计要看曹操这一盘棋会怎么下。原本,曹朋打算明天再去拜会曹洪。毕竟这颖川郡现在还是曹洪的地头,身为子侄”怎么着也得去拜访才是。可没想到的是,曹洪居然自己找上门来。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估计是有事发生,否则曹洪也不会亲自登门。
说起来,曹朋和曹洪,也有日子没见了!
上次相见”还是曹洪从陈郡前往许都复命,在司空府匆匆相见一次。
这一晃,已有一年。
曹朋来到衙堂门。”就看到了一个熟人。
“罗司马!”,罗德见曹朋,微微一笑。
“曹公子”一别经年,可无恙否?”
“有劳罗司马挂念……,呵呵,子廉叔怎么来了?”,曹朋如今没有官职,所以也不需要称呼曹洪的官位,换做,叔父”,倒是更能透着亲热。
罗德说:“都护将军说”你这小子到了颖yīn也不去拜会,那他只好来“拜会,你喽。”
“说笑,说笑!”,曹朋连连摆手。
就在这时”听衙堂上传来洪亮的声音,“阿福”既然来了,还不进来。”
罗德朝着曹朋一吐舌头,示意曹朋快点进去。
曹朋也不敢再耽搁,连忙大步走进衙堂”就看见曹洪大马金刀的坐在正〖中〗央,yīn沉着一张脸,上下打量曹朋。
“阿福,你架子可是越来越大。”
曹朋笑道:“叔父,您这话我可受不起。”
“哼,你怎受不起?娘的”来了颖yīn,居然住在官驿。
你这不是架子大,又是什么?这要是传回许都,岂不是被人笑话,说我曹子廉六亲不认嘛。”
这位今儿是怎么了?
说起话来,为何这么冲?
曹朋连忙道歉,“非是侄儿架子大,实在是这次来颖yīn,还有其他事情,人员也比较驳杂。
我那丈人过两日也会抵达”到时候岂不是给叔父添麻烦?”,“什么麻烦不麻烦,难道我太守府里”还容不下你?
废话少说,立刻收拾东西跟我走……,老子可丢不起这个人,以后回许都”定然被他人耻笑。”
“叔父怎么说,侄儿就怎么做。”
“这还差不多……”,曹洪的脸上,总算是透出了笑意。
他摆手示意衙堂上的闲杂人等都退下,而后笑眯眯的看着曹朋,示意他坐下来。
“阿福,你做的好大事。”,“啊?”,“还瞒我,我可听说了,你是不是准备与陈家合作?”,曹朋疑huò的看着曹洪,轻声道:“叔父,您说什么呢?我怎么一点都听不懂。”
“我刚得到消息,陈长文准备在睢阳,与海西结盟。
并准备以官府之名,以陈氏和你为主,开设银楼,发放钱票。这种好事”你可不能忘了叔叔我,怎么着也得算我一份……恩,我正准备着从赌坊撤股,干脆把这笔钱投进去,你要还是不要?”,银楼?
钱票?
曹朋蓦地想起来,似乎确有这么一回事。
当初步莺托邓稷来信询问”说海西和雅阳之间的贸易越来越大,所耗费的五铢钱以亿而计之。不管是从海西运往睢阳,还是从睢阳运送海西,都大费周折。而若是以货易货,也很麻烦…………所以,步莺问曹朋,有没有什么好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当时曹朋就想出了,钱票,的办法,类似于后世的支票。以官府信用做抵押,进行两地贸易,可以节省许多麻烦。
最重要的是,通过这样的手段,来减少铜钱交易。
要知道,一笔贸易动辄以亿计数”对铜钱的消耗实在太大。
而中原本就缺铜”铜钱的大量流通,必然会使得市面上的五秣钱供不应求。如此一来,必然会出现民间sī下铸币”使得大量劣币充斥市面。而最终的结果,“必然是物价再次上涨。
曹朋不是学金融出身,对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也不太了解。
他只能给一头线索,但具体的实施方案”却需要陈群等人自行决断。
他给陈群写了一封信,之后就再也没有过问此事。以至于曹洪猛然提起,曹朋还有些mí糊。
“叔父”你是说司空同意了?”
“正是!”
曹洪沉声道:“陈群早在两月前便上奏司空,只是司空一直没有下定决心”所以外人也不知晓。
昨日”司空与文若等人商议之后,决定在睢阳和海西两地试行此法。
只不过,这件丰要由你和长文出面牵线。我听着颇有意思”加上这赌坊虽然赚钱”终究不是正道。为司空名声着想,我也必须要从里面退出。
可退出了,又无事可做,便想来和你商议一下这件事。我估计子孝和元让也会有这种想法,但他们还没有和你联络。你若是同意,我替你牵线搭桥,咱们一同做下这档子买卖……嘿嘿,反正我相信,这件事大有可为。”
曹朋感觉有些发懵!
你他妈是穿越来的不成,居然想搞风投?
这钱庄如果开设起来,说不定会对这个时代”产生出巨大的影响。
赚钱是肯定赚钱,问题是这里面的弯弯绕绕,曹朋自己都弄不太明白”曹洪居然找上门了,“……,“叔父,这件事我还不太清楚”需和长文见过之后,详细商议。”
“你只管和他商议,反正你要记得,如果真的开设了,必须要算我一份”否则以后可别再想我帮你嘿嘿,你想清楚哦,你现在这桩麻烦事,如果我不出面,估计你也无法解决。”
“我的麻烦?”
曹朋愕然不解”看着曹洪道:“我有什么麻烦?”
“哼哼,你还想瞒我?”
“我没有瞒你啊,“只是,我最近过的tǐng不错,虽然被罢官削职,但也逍遥自在,有甚麻烦?”
曹洪愣住了,“你不知道?”
“我知道什么。”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对视半晌,曹洪突然间仰天大笑起来。
“原来,你都不知道这件事?”
“我真不知道…………我离开许都时,一切都tǐng好啊。”
“阿福,来求我吧。”
曹洪一副痞赖模样,笑呵呵的看着曹朋,“你若是不求我,我敢保证,你要有大麻烦了!”
曹朋是真有些糊涂了!
他不清楚离开许都这两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是看曹洪的模样,似乎事情还不小。
难道说……袁绍又打过来了?可就算打过来了,和我有什么关系?自有老曹和他那些幕僚头疼。
若不是这件事”又会是什么事情呢……,曹朋搔搔头,知道眼前这位,绝对是个不见兔子不撤鹰的主儿。若是没有好处,他定然不肯说。
“叔父,这样吧……,我回头见到长文,商量一下。
若是真要兴办银楼,必算上叔父一份,你看如何?我只能答应到这种程度”毕竟长文那边有什么计划,准备如何兴办,我一点消息都没得到。而且,这件事牵扯睢阳海西两地”搞不好过些日子,子山也会过来。到时候我还要再和子山商量商量,然后才能拿出一个章毯”
“嗯……那好吧。”
曹洪也清楚,曹朋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是极限了。
他既然同意算上自己一份”那就一定不会反悔。所以曹洪想了想,便不再在这件事上追究。
“妙才,提亲了!”
“啊?”
“阿福可还记得司空府的小真?”
“当然记得。”
“那是妙才的侄女儿。说起来,小真的兄长,和你还有过袍泽之情,便是夏侯伯仁。我刚得到消息,妙才昨日亲自登门,到你家与小真提亲。你那丈人也在,听罢后勃然大怒”当时就要带你媳fù离开。也幸亏是隽石”死活拉住了你丈人”还求了孔文举他们出面说项,算是劝住了你那位丈人。不过”他估计一时半会儿不会过来这边……阿福,你有大麻烦了!”
曹朋脑袋嗡嗡直响,有点发懵,不知所措。
男人嘛,总有点后宫倾向。
而曹朋呢,对夏侯真的印象也tǐng好,甚至也tǐng喜欢。
当初曹朋大闹辅国将军府,夏侯真连夜到牢狱里慰问,那份心意,曹朋又岂能不了解?
但他和黄月英”早已是情根深种。
所以”一直以来,曹朋没有和黄月英提起此事,就是害怕黄月英误会。
待黄承彦来到许都之后,他才算是下定了决心,娶黄月英为妻,此生不负……哪知道,这婚事已经谈好了,居然发生了这么一个意外。这种事儿若放在曹朋身上”估计也不会忍”更何况黄承彦,好歹也是江夏名士。只不过,夏侯渊怎么突然间会登曹府之门提亲昵?
“叔父,这可如何是好……这样,我立刻返回许都。”
“你回去”“哼哼”你现在回去,你那丈人决不会给你好脸sè,甚至可能会带着你那媳fù,一走了之。他正在气头上”你回去,岂不是想让他发作吗?依我说,你现在千万不能回去。”
“可是……”
“嘿嘿,都说你阿福生了化窍玲珑心,依我看也不过如此。”
曹洪得意洋洋,得瑟的让曹朋恨不得拉住他一顿暴打。
“还请叔父指点。”
“哈,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我就帮你一把。
阿福”我问你”你喜欢你那媳fù吗?”
“当然喜欢!”
“那小真呢?”
“我……”
曹朋本想说不喜欢,可脑海中,却不自觉的浮现了一幕熟悉景象。
典府的后huā园里,一叮)白衣小姑娘,怀里抱着一只小白兔,怯生生的唤他一声:“兔子哥哥!”
闭上眼,曹朋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曹洪道:“你不开口,我就当你是喜欢。”
用力的揉了揉脸颊,曹朋苦笑着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这感觉真的很怪异,说不喜欢夏侯真?那肯定是睁眼说瞎话;可他知道,他更爱黄月英……”,“我……”
“阿福,你听我说,这件事其实不难解决。”
曹洪自信满满道:“你现在要做的是,不要lù面。你现在回去的话,必然会使得事情更麻烦。你想想看,你若是拒绝,妙才的面子往哪儿放?那家伙可不好说话,日后必然会找你麻烦。况乎他即将出任东郡太守”你那内兄好像也在东郡,正好属于妙才的治下所以,你不能拒绝。可是,你不拒绝的话,我估计你老丈人那边我听说,主公已亲自出面,准备为你调解此事可即便是你丈人答应了,也必然会让你媳fù做大,妙才未必愿意。”
好复杂!
曹朋就觉着奇了怪……
本来tǐng简单的一件事情”怎么会变得如此复杂?
可他也知道,曹洪说的没错。如果往好里说,黄承彦答应了,曹朋可以两个一起娶过来。
但一起娶过来可以,却要有个大小。
难不成,让夏侯真做小?估计夏侯渊会立刻翻脸。
夏侯真虽然不是夏侯渊的亲闺女,可也是他的侄女儿。他都亲自登门了”难道把侄女儿送去做小吗?好歹,夏侯渊也是曹操的元从,真两千石傣禄的统兵大将。如果夏侯真做小……
啧啧啧,夏侯渊必不愿意。
那么,问题就出来了。
夏侯真做大,黄月英做小”黄承彦肯同意吗?
〖答〗案呼之yù出:那不可能。
曹朋现在回去的话,就必须要面临选择,谁大,谁小?
曹洪说的一点都不错,他还真不能回去。
“叔父,这件事,我总归是要面对,不可能一直躲下去啊。”
“笨蛋,谁让你一直躲着?你现在回去,必然加剧冲突所以,你不能回去。但你可以在这里做一些事情,好生安抚一下你丈人。我听说,你丈人准备定居颖yīn?你就先帮他选好地方,买下来…………然后呢,投其所好,满足一下你丈人。顺便去一趟睢阳,和长文商议一下银楼的事情。等你把事情都处理好了,事情自然也就解决了,“到时候你再高高兴兴回去,岂不是皆大欢喜。”
尼玛,这个时候你让我去帮你谈生意?
曹洪看曹朋那表情,就知道他心里再想什么。
“你可以不听啊,那老子不管了。”
“叔父,我听,我听还不成吗?这样吧”我最迟三日后就去睢阳,和长文商议这件事情,如何?”
曹洪笑了,那张黑脸,几乎笑成了菊huā。
他上前搂着曹朋的脖子,笑眯眯的说:“阿福,你放心…………这件事就交给叔父为你解决,一定让你享尽齐人之福,绝不会让我那两个侄媳fù溜走。你丈人那边的住所很简单,由此而南,行十五里,就在颖yīn边上,有一座三峰山,景致极美,且田地肥沃。那原本是一豪强所有,不过太平贼动dàng时,把那豪强满门给灭了……以至于那块土地田庄,至今仍空着。
我明天就为你把那块地登记下来,划到你丈人名平。
至于你丈人喜好……似你们这些读书人,都好为人师。我回头找老钟说一说,请他在颖川书院授课,你看如何?”
“呃……,…似乎还成。”
曹洪说:“既然这边的事情都解决了,我看你就别三日后再去睢阳,明天一早动身比较好。”
尼得……,…
曹朋险些破口大骂。
“可是我的婚事怎么办?”
“嘿嘿,你放心好了,这件事就交给我处理。
我保证来年谷雨,你定能当上新郎,而且左拥右抱唉,叔父也算为你,费尽了心思。”
曹朋瞪着曹洪,看了好半天,知道想要再从他口中套话,非常困难。
良久,他苦笑一声,“叔父,那这件事我就靠你了!”
“放心,你若是取不得媳fù,我回去就让我闺女嫁给你……”,我呸,同姓不婚!
曹朋摇摇头,转身就往外走。
“阿福,你干什么去?”
“叔父,也别明天了,我这就去睢阳可我跟你说明白,如果你办不好”我回头就和你拼了!”
说罢”曹朋也不理曹洪,迈步走出衙堂。
站在门阶上,他仰望漆黑苍穹,半晌后一声长叹:“尼玛,男人,真难!”
一场豪雪袭来,大河上下银装素裹。
豪雪,也迎来了建安七年的严冬,气温陡降,许多人不得不缩在家里,不愿出门。
曹朋站在校场边上,静静的看着场中正在交手的两个少年。
一个头发略有些发黄,另一个则生的膀大腰圆,手中一支大斧翻飞,呼呼作响。
在曹朋身后,夏侯兰和韩德静静站立。
二十名黑睡立于场边,看着两个少年的交锋,不时窃窃sī语。
一晃,已经三年。
曹朋二十岁了,长的越发随老爹曹汲。
也许是常年习武的缘故,肤sè呈现古铜sè。身高已过了八尺,体格显得格外壮硕。少年时的曹朋,给人一种单薄文弱的感受。可成年后的曹朋”却犹如一头雄狮。随着年纪的增长,他的体型渐渐朝着横里发展。也许是生活条件改善的缘故,所以看上去,颇有曹汲的气势。雄壮,高大,站在那里,给人一种压迫感。
即便是不说话,夏侯兰和韩德也可以觉察到曹朋身上给人的威压。
那不仅仅是煞气,更多的是一种刚正的威压。好像随着曹朋读书越来越多,也让他变得越来越有气势。有的时候,夏侯兰甚至感觉着,曹朋身上的气势,和程昱很相似。在他身边站立,总会令人提心吊胆,可是又偏偏说不出个缘由。
场丰交手的少年,黄须儿便是曹操三子”曹彰。
而和曹彰交手的”则是典韦的外甥牛刚。
三年来”曹彰和牛刚随曹朋习武,进步神速。特别是曹彰,天生力大……,在经过系统的锤炼后,双臂可生裂虎豹,被曹操称之为吾家黄须儿”可万人敌。
牛刚呢?
和曹彰不同。
他没有曹彰的悟xìng,所以进境没有曹彰快。
可是单以气力,牛刚尤胜曹彰。即便是和典满角力,也丝毫不落下风。
曹二代之中,牛刚的力气排名第二。而第一位”就是许褚之子许仪。当然了,若把曹朋算进来,可能不逊sè于牛刚。但由于他的身份,是牛刚的老师,以至于很多人在不知不觉中,便把曹朋算进了曹一代里面”故而二代之中无曹朋之名。
典满排名第三”典存名列第四。
曹彰,则在曹二代神力榜上排名第五……
只见他手持一杆大枪,与牛刚搏杀一处。大枪晃动,快如闪电”又势大力沉。而牛刚则不慌不忙”手中大斧翻飞”划出一道道弧光寒芒,守得是水泼不进……曹彰枪法虽迅猛,奈何牛刚下定决心死守”一时间想要取胜”也不是一桩易事。
沿着小路”行来三个宴子。
为首的个头不高,圆圆的脸,略有些婴儿肥。脸蛋因天气而被冻得红扑扑,好像熟透了的苹果。他一蹦一跳的走在前面,两个童子则紧紧相随…………
一个”个头略高”显得很结实。
另一个,则是文文弱弱,透着一股子书卷气。
“老师,我来了!”,为首的童子奶声奶气的唤道。
曹朋转过身,看到那童子”不由得lù出一抹笑容,“仓舒,你们那边下课了吗?”
“嗯,已经下课了。”
“今天都学了些什么?”,“刚开始,是德润先生教我们《孝经》,然后有广元先生授我们《弟子规》,最后是士元先生让我们练字。老师,今天士元先生还夸奖了我”说我写的字很好。”
曹朋眼中笑意更浓。
三年了,曹冲依旧跟随他执弟子之礼。
不过教授曹冲的人,从最初的曹朋闹泽和黄月英,如今又增加了庞统和石韬两人。石韬,是颖川人,徐庶的好友”如今则在太仆寺任职,闲暇时来教授曹冲。
建安六年,袁绍再次兴兵。
二十万大军在六月强渡大河,与曹操在苍亭决战。
曹操采纳了程昱之计,背依大河,与袁绍决死一战。他设下八面埋伏,于苍亭大败袁绍,使得袁绍再次大伤元气,退回河北。而苍亭之战后”曹操顺势渡河,开始了征伐河北的脚步。曹朋并没有参与苍亭之战,依旧留守于许都城内……
于他而言,苍亭之战本就是历史上存在的战事。
也就是说,当苍亭之战尚未开启的时候,曹朋已经知道了结果建安七年五月,袁绍积郁而亡,年四十九岁。
对苍亭一战,曹朋实在没什么好说。sī下里,庞统曾说过:官渡之败后”袁绍虽然元气大伤”但根基犹在。曹操想要消灭袁绍,非十载不能全功。可惜”他冒然开启苍亭之战,彻底动摇了河北的根基。二十万大军覆没,也使得曹操必将由守转攻……袁绍此人,心气太高。如果他能放低一些”这胜负尚未可知。
对此,曹朋不予置评。
袁绍病故后,也预示着曹操彻底占居了主动。
石韬是在建安六年,苍亭之战结束后,随徐庶一同来到许都。
徐庶接到了庞统的书信,当读到了那首游子吟之后,竟忍不住放声大哭……
虽然诸葛亮和孟建崔州平苦苦挽留,奈何徐庶归心似箭,三人只得与他洒泪而别。
石韬是徐庶的至交好友。
徐庶既然要回家,他也不想继续留在荆州。
建安六年八月,两人先回到了颖川。徐庶先拜访了在颖川书院任教的黄贬”随后便拉着石韬,来到许都拜会曹朋。一番商谈后,曹朋便举荐徐庶前往东郡,任东郡司马之职。建安六年,苍亭之战结束后,夏侯渊奉命前往河内,出任河内太守…………程昱则担任兖州刺史之职”拜邓稷为别驾”兼掌酸枣令”典农校尉。
徐庶也因此,得到了邓稷曹朋的推荐,被新任东郡太守满宠拜为司马”与邓范并列。
石韬留守许都,在太仆寺任职。
后又经曹朋的推荐,出任曹冲的授课老师。
曹朋在过去两年之中,又写出了《弟子规》一文,与《八百字文》《三字经》并称三篇,隐隐成为所有书院sī塾的标准启méng教材。曹朋也因此而得启méng宗师之名。
只是,曹朋在清流中的名气越来越响亮,曹操却始终没有让他入仕。
以至于连孔融都站出来为曹朋说话,可曹操依旧驳回,认为曹朋还需继续思过。
就这样,一晃已是建安七年末。
曹冲身后的两个童子,文弱的是荀或次了荀俣:而结实高大的,则是曹朋的外甥邓艾。邓芟比曹冲小一岁,可论个头”却比曹冲还高。自建安五年一同在曹朋门下学习,邓艾曹冲还有荀俣三人的关系极好,sī下里常以兄弟而相互称呼。
对此,曹朋视若不见。
角场上,曹彰大枪锁的一声与牛刚大斧交击。
巨大的力量”令曹彰手臂发麻,连连后退……
“子文,你输了!”
牛刚大笑一声”**斧猱身而上。
那车**小的圆盘巨斧呼啸,将曹彰逼得手忙脚乱。好不容易从牛刚的大斧中脱身出来,曹彰面红耳赤”猛然大吼一声,身体向下一压,大枪扑棱棱一颤……
随着他抖抢刹那”只听从他〖体〗内,传来一种若有若无”似有还无的古怪声息。
“虎豹雷音?”
曹朋眼睛一亮,轻轻点头。
看起来,曹彰的功夫已经练到了一定程度,骨骼和筋肉爽利而坚实。这个时候”功夫就要往身内走,也就是要沁入五脏六腑。曹朋当初习武”也经过这么一个阶段”当然知道这一步的艰难。嗯要练入身内,需发声接引。声音由内而外,劲力由外而内,里应外合。这也就是后世习武时,所说的,虎豹雷音”…
所谓雷音,并不是晴空霹雳。
而更像是下雨前,天空中隐隐雷音,似有似无,很深沉。
曹彰能发出虎豹雷音,也就说明他的功夫,已经练到了一个程度。如果说之前,曹彰和牛刚能半斤八两。那么此时曹彰的状态,绝不是牛刚所能够抵挡下来。
不管是曹彰还是牛刚,随曹朋习武已有数载。
勿论谁受伤,都不是曹明所希望看到的结果”
可曹彰蓄势待发,这股子劲力已经涌出。嗯要收手,显然有点来不及了。
曹朋连忙喊喝:“牛刚,后退!”
对曹朋,牛刚是言听计从”二话不说,身形后退。与此同时”曹彰大枪扑棱棱一颤,呼的奔向牛刚刺出。这一枪,势若奔雷,挂着一股罡风”隐隐有风雷之声。
曹朋脸sè一边,腾身而出。
他出手虽然比曹彰慢了一步,可是却后发而先至,横身拦在牛刚身前。
眼见大枪刺来,他脚下向后一退,甩胯蓬的将牛刚撞飞出去,同时侧身让过大枪,抬手做手刀蓬的劈在了枪杆上。曹彰如受雷击,大枪当啷一声脱手落在地上。
“老师……”
曹彰也有些慌了,连忙上前就要跪下。
“子文无需担心,你刚才这一枪,使得极好。
单以枪法而言,你已经到了一个瓶颈。嗯要再提高,再突破,就需要大量实战。
单纯的依靠练习,恐怕难有太大进步……恩,这样,待叔父这次回来后”我会向他禀报,让你从军。如今河北战事尚未结束,你想要提高,就去战场上搏杀一年,到时候再来找我这件事要早做安排。对了”谁知道司空何时会返回?”
建安七年,也就是公元碰年九月,曹操率军北渡黄河。
屯驻黎阳的袁谭,发动攻击,却发现曹操势大,无法抵挡,于走向袁尚告急。
哪知道,袁尚担心分兵救袁谭后,袁谭会夺兵不还。
于是便下令审配驻守郫城,亲率兵马解救黎阳。可不管是袁谭还是袁尚”又怎是曹操对手?曹操连战连捷,使得袁家兄弟紧闭城门”不敢与曹军交锋对阵……
不过,随着寒冬来临,曹操的粮道有些紧张。
自建安五年开始,官渡、苍亭连番大战。曹操虽说库府充盈”也挡不住这般消耗。所以曹操已决定暂时收兵,返回许都。曹朋也听到了消息”只是不清楚曹操回兵的具体时间。
曹彰闻听,先是紧张,旋即喜出望外。
他生xìng好武,独爱兵事,一直希望能为曹操斩将夺旗,成为曹操身边的大将军。
只是他年纪小,所以曹操不肯让他跟随。
此次进击黎阳,连曹丕都随军出战了这也使得曹彰心里,更加难耐。
如果曹朋愿意去说项,曹操一定会同意。在曹彰内心中,对曹朋当年十四五岁便立下赫赫战功羡慕不已。如今有这样的机会,他又岂能错过,于是连连点头。
曹朋只是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一转身,他招手示意曹冲道:“仓舒,小艾,你们也准备一下,朱儿”带他们两个去换衣服,若是练得不好”小心没有午饭。荀俣”你也跟着去”盯着他们。”
在校场边,夏侯兰和韩德身后,转出来一个小姑娘。
正是当年葛玄托付给曹朋的朱夏。
朱夏在曹府,也有两年了”看上去比之当初丰间了许多。她平日里就负责伺候曹冲他们读书习武,也不算陌生。听到曹朋的吩咐,朱夏答应一声,便领着曹冲三人离去。
看着他们的背影,曹朋搔了搔头。
“子幽,你在这里帮忙盯着,我有点事”先离开一下。”
“喏!”
韩德和夏侯兰连忙插手应命。
曹朋转过身,沿着小路行去,穿过一道拱门之后,他便走进了后院正堂。
“公子!”
两个美婢笑嘻嘻的迎上前来。
“小鸾,小寰……,月英今天还好吧。”
“真夫人正和夫人在屋里说话,一切都很好……,公子只管放心就是,老夫人已经准备妥当。稳婆随时可以过来,肖先生甚至关了回春堂,就住在前面,不会有事儿的。”
肖先生,也就是那位非著名fù科大夫肖坤。
由于依附了曹家,肖坤的回春堂如今是生意兴隆。加之张仲景和华佗时常会在回春堂里坐镇,也使得这回春堂的名声,在许都城里极有名气。连带着”肖坤的地位随之水涨船高”普通的病人,自有他的学生负责”他更多时候只是指点。
不过,肖坤也知道,他今时今日地位的根源。
所以对曹家的事情非常上心,这次更带了三个稳婆,就住在曹家城外的田庄,随时候命。
曹朋揉了揉鼻子,迈步走上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