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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根据《汉书※地理志》记载,廉县,卑移山在西北。

    这里的牟移山,也就是贺兰山脉。在西汉时,廉县曾经作为北地郡十九县之一。西汉末年,王莽将廉县改名为西河亭,到了东汉时期,又把名字恢复过来,成为北地郡六城之一。同时,也是两汉时期,管理屯田殖谷,移民实边的中心城市。

    东汉以来,廉县又是贺兰山东麓的边防要寨,有着极为重要的军事地位。

    曾几何时,河西有屯民百万,繁华而兴威。

    然则羌人作乱,彻底擢毁了河西地区的繁华面貌。接连不停的战事,连续不断的犯境,迪使汉朝延不得不把包桔北地郡在内的沿边郡县内迁,廉县旋即荒废。

    早在出使塞北的时候,曹朋曾经过廉县。

    当时只看到了残败的城桓,野草茂臧,完全成了一个废墟之地,周边数十里不见人烟。

    廉县,早已成为羌秋、匈奴鲜牟人的牧场。

    初枚的朝阳升起,气温不高不低,令人感到舒适。

    曹朋一行车马,披朝露而来,远远可以看到廉县县城的论廓。

    只是这一看,却让曹朋感到吃惊!

    在那片破败的城桓上空,一面大汉赤龙旗迎风飘扬,晨光照耀下,那赤龙旗上的描金走银,闪烁光亮。

    一个大约可容纳三千兵马的军营,盘踞在废墟之上。

    军营守卫森严,军容整肃,隐隐透出一股令人窒息的威压”

    “韩德,是咱们的人?、

    “看上去应该是。”

    “过去看看。”

    曹朋用脚后跟轻轻一磕马腹,胯下大黄希幸幸一声暴嘶,如龙吟狮吼,回荡于天地。

    经过这段时间的调养,狮虎兽似已回复了那神兽的雅风。

    一顿饭能吃掉三四匹马的萃料,奔驰如风,爆发力奇强。如今的大黄,再也没有早先那瘦骨磷绚的模样,精壮的身躯,给人一种强猛的爆炸似地力感。那四脸上隐隐的肌肉,显示出它强大的力量。

    用王双的话说:现在的狮虎兽,还没有完全恢复。

    它的身体还在不断强壮,只有当它完全恢复后,才可以看出它真正的力量……”

    也许,日行千里夜走八百显得有些夸张。

    但从廉县到石嘴山山口,往返只需一日时间。

    对此,曹朋将信将疑,不过他也知道,狮虎兽明珠豪尘多年,的确是需要一个恢复的过程。试想,它原来的主人不识宝马,把它当成驮马来对待,身体自然受到许多伤害。这想要恢复,可不是短时间就能做到,…”幸好,曹朋有这个时间。

    王双领人前往军营挥查,不多时,只听那军营之中,传来一阵嘹亮的号角声。

    那是汉军独有的角芋,曹朋一下子便能分辨出来。

    正在疑惑,究竟是谁领兵马,却听从军营方向传来一阵隆隆轶蹄声,好像有千军万马奔腾而来,令曹朋脸se微微一变。大地,似乎在轻轻颤抖,那些战马,也透出焦躁和不安的模样。坐在马车里的蔡蛟,也从车中走出,举目向远处眺望。

    一队铁特,约三四百之多,从远处急行而来。

    一员大将,身高八尺三寸左古。一身黑se铁甲,胯下一匹铁弊骗,冲在最前面。

    “阿福,你终于回来了!”

    “大熊?”

    曹朋看清楚来人,也不禁万分惊奇。

    邓范,居然是邸呃“

    自白马之战后,邓范随徐晃征战河北,先后参加了苍亭等战事,立下了不小的功勋,官拜参军校尉,配享两干石体禄,在军中也算是稳住了阵脚。曹朋出使匈奴之前,邓范还在河东征战。所以,当邓范出现的一刹那,曹朋着实有些发懵。

    “五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二人马打盘旋,曹朋勒住疆绳,疑惑的问道。

    华范笑道:“我听说主公要重君河西屯防,你为北中郎将,督镇河西。我便向公明将军请求,把我调过来。

    如今虎头到了陇西,你也要留在河西,我怎能不来?”

    曹朋深吸一口气,露出了一丝笑容。

    关链时候,果然还是自家兄弟给力啊!

    “主公这次在河西布防,为了你方便行事,所以抽调过来的大都是老弟兄。

    潘文佳拜绥尊都尉,负贵协助于你。不过由于他在徐州尚需与人交接,故而还要过些时日前来;子山也受命前来,如今可能已从许都动身。我是直接从河东过来,故而先行抵达,准备先修缮廉县口年前,主公会迁八千户,前来河西。”

    曹cao果然是雷厉风行!

    仅仅两个月的时间,便把事情安排安当。

    曹朋忍不住问道:“子山不是刚到许都,怎么会过来这边?”

    “我听说,司空本想命子山为司空辞曹,但听说你要督镇河西之后,子山便向司空恳请过来。司空觉得,子山也是你的老部下,既然他请求,也就没有拒绝。”

    曹朋,不禁蹙起了眉头。

    步鹭要过来,着实出乎他的意料。

    在他看来,步驾留在司空府,才更有利于他施展才华。

    步营不是绕兵之将,而河西苦寒,他来这里岂不是受罪?但是,步鹭最终还是来了。

    这让曹朋心里,也颇感温暖。

    “阿福,我们营中叙话。”

    邓范说着,拨马让出道路。

    曹朋也不客气,示意车马行进,在三百轶特的护卫下,缓缓驶进了廉县军营。

    先命人把蔡琰女子三人安排妥当,而后曹朋在营中,和邸范正式交接虎符,接掌兵马。邓范这次带来了约四干人,兵中砷特军八百,其余则是步车混合。

    四千兵马,听上去数量不少。

    但对于整个河西而言,这个数量也算不得太多。

    东汉以来,河西屯兵数万乃至十万,才有了陈场扬威异域,横招滇北的丰功伟待。当时的河西,人口众多,远非如今可以比拟。曹朋等人在落座之后,经过短暂寒腔,便引入了正题。

    庞绕说:“发学欲沼廉县?”

    曹朋点点头,“廉县,古之河西所沼。如今司空欲重振河西,自然当沼廉县。”

    庞统露出沉吟之se半晌后轻轻摇头。

    “沼所,乃发学你在河西根基,一旦定下,不可轻变。

    今时不同于当年,昔日朝延将河西治所置于廉县,是因为整个河西皆在朝廷治下。北地六城可以相依持三铺之地随时能够给子支摇。加之河西数十万屯民,更有精兵悍将,所以沼廉县并无问超。而今,河西荒芜,百里不见人…”…,司空虽决定迁八千户于河西,但于发学你来说,这八千户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一旦我是说一旦,匈奴或者鲜牟翻过石嘴山廉县将首当其冲,全无半点回旋余地。而且,你把治所放在廉县也必然会令胡人产生危机,甚至会出兵攻打。所以,我认为廉县固然不可以废,但是却不能把廉县,作为你督镇河西的根基。”

    曹朋一怔旋即陷入沉思。

    庞绕说的似乎也有道理,廉县这座城池,的确太靠近明人。

    一旦发生战事廉县必然首当其冲;而廉县一旦出现危险,则河西必然随之动荡。

    他接头向邓范看去却见邓范一耸肩膀。

    “阿辐莫要看我,我也不太清楚这边的状况。

    “你不清楚就跑过来,简直是找死。”

    曹朋忍不住笑骂一声,而邓范浑然不在意。

    “士元,你接着说。”

    庞绕想了想,沉声道:“友学督镇河西,不能沼于廉县的第二个原因,是这地理位置。

    当年朝延沼廉县,是为了出征滇北。

    而今,你沼廉县,则是要在河西竖起一道屏障。一攻一守,虽则最终目的也是为了出征滇北,可以目前而言,廉县并非最佳选择。匈奴人,可以暂不用考虑。楂栖既然愿意出河西,取滇北,大可以让他在滇北和匈奴人僵持,我们只需要给予适当的帮助,令他在短时期内,可以立足慎北就是。楂栖一走,河西尚有两害。其一,羌王唐蹄,以及他手下各部落羌人,…,自永平开始,羌人便为褐河西,与朝廷颇有思怨。友学要督镇河西,这些羌人,是你必须面对的对手。

    而这第二害,西凉马腾。

    此人虽表面上臣服于司空,但是……”

    我敢说,发学你督镇河西,最不高兴的应该就是马寿成。而且,我也能肯定,马腾一定不会让你安安稳稳的在这里发展。他与羌人往来密切,小心他暗中使作。”

    曹朋听罢,连连点头。

    不得不承认,庞绕考虑的远比曹朋周全。

    曹朋最多也就是给一个方向,但这下面如何安排,如何筹谋,优劣形式的分析,远非庞绕可比。凤雏之名,果然名不虚传。他这一番话,让曹朋意识到,在他面前的这条道路,将会是何等艰难。嗯要立足河西?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那士元以为,我当治于何处?”

    庞绕有些赧然的摇头“,友学,你这可真难住我了!说实话,我对河西并没有太多了解,只是见你要沼廉县,才有了这想法。从廉县往西千里皆屑于河西沼下,这么大的地方,一下子也不可能想出合适之枷“这件事,倒也不急于一时。”

    “可是,这移民年前就会抵达啊。”

    “这样吧,我明天带人出去走走,先观察一下,再做决定,如何?”

    想了想,似乎也只有如此。

    事实上不仅是庞绕对河西不太了解,包把曹朋自己,对河西也没有一个完整的枕念。

    准确的说,曹朋所要治理的地区,屑于河西走廊的东面。

    从体屠泽以西,便无法约柬,那里是马腾的地盘,也是羌明最为活趺的地区。后世,这里有腾格里沙慎作为阻隔。而现在,从廉县到武威,是一望无垠的草原。

    在经过简单的商议之后曹朋决意,先把廉县修整一下再说。

    庞绕第二天一早,将与韩德一同离开,查看地理坏境。

    而曹朋则在邓范的陪同下,一边巡视军营,一边诉说着离别之情。一晃近四年,两兄弟几乎没有机会见面。

    曹真,如今依然留在虎豹骑,地位日盖高涨。

    典满和许议,跟随条自的父亲在军中站稳了脚跟。

    “我从河东来的时候,途经长安时,见到了老六。”

    “思?”

    “他身子似乎很差,听说不日要去职返回许都养病。卫凯将军对他很看重,颇不舍他离开。不过,我看老六也是强撑着所以便派人到许都通知了大哥,估计大哥已经派人去长安了。”

    曹道要去职了?

    这倒走出乎曹朋的预料之外。

    之前他也曾路过长安,但由于种种原因,没有去拜会曹透。

    其实,曹朋心里一直有些奇怪:曹遽能力不错啊!或许比不得那些大牛人,但丝毫不逊se于一些小牛人。但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历史上的曹遵曹朋一点印桑都没有。以曹朋对曹道的了解,曹连是个很重情义的人“当初自己出事曹遽曾假借司隶枚尉钟森之名,在西京地区搜索伏均的下落。如果卫凯真要留他,那么曹遵说不定会留在长安一……一……如果邓范没有通知曹真结果还真不好说。

    当年小八义,如今只余七人。

    曹朋实在不希望,曹透在出什么事情。

    于是,在听罢邓范说完后,他轻轻点头道:“大熊你这件事做得不错。”

    当有外人的时候,曹朋称邓范五哥。

    不过和下里,特别是只有曹朋邓范王买三人的时候他们还是更喜欢称呼对方的乳名,这样比较亲切。

    “这次来河西恐怕少不得一番龙争虎斗。”

    “那正好,咱兄弟在一起,又怕过谁呢?本来,我听说兴霸大哥也想过来,只是主公即将要对河北用兵,兴霸大哥将有重任,所以未能成行。呵呵,如果周大叔和冯超他们也能过来,当年咱们在海西的人,可就算是又凑足了……”

    “是啊!”

    曹朋拍起头,仰望漆黑夜空。

    但见,夜幕上繁星闪闪,格外明亮。

    这算不算是一个轮回呢?

    曹朋不禁明思乱想起来”七年前,他初至许都,随姐大邓稷,还有邓范王买,一同去了海西,闯出了一片基业;七年后,他已声名鹊起,又要和老兄弟,老朋发一起,在河西重新开刻基业!脑海中突然闪现出一个奇怪的念头来:海西,我可以交出去,因为那里已经没有太多潜力;如果将来有一天,老曹要我再交出河西,我是否还能像交出海西一样的淡然呢?

    起然间,曹朋打了一个寒蝉……”

    若让我交出河西,断无可能!

    可我,又该如何做,才能将河西牢牢掌控于我手中?

    他偻下脚步,站在辕门前,举目眺望漆黑的原野”初枚的草原,显得格外寂寥!

    忡十十十十十忡十十材十十忡中材十十忡十十材十忡十忡井十十料十十忡忡十忡十十十十忡十十十

    “女亲,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宽敞的大帐中,阿眉拐依偎在蔡琰的怀中,轻声问道。

    “我们……”回家。”

    “女亲,我们的家在哪儿?”

    阿眉拐稚嫩的声音,顿时勾起了蔡琰满腹心事。

    初闻将要回家的时候,她心里极为振舂,甚至可以用喜极而涕来形容。但是,当蔡棱冷静下来后,却又陷入了彷徨和迷茫之中。是啊,她的家,在哪里?

    河东卫家,基本上不需要考虑,蔡瑰甚至连想都没有想过。

    早在当年卫伸道病故,她离开河东,她和卫家,就再也没有半点关联,…”

    而那个疼她,爱她,宠她的父亲,也已魂归九泉。只剩下一个妹妹,却已多年未曾联奉,甚至没有半点音讯。蔡璀只记得,妹妹嫁给了上党豪族,但彼此间却未通过书信。不是她和妹妹关系不好,而是看到妹妹幸辐的生活,她会感到难过。

    除此之外,她在中原似乎再也没有亲人。

    曹cao,或许会念及当年那一段师生之谊,朋发之情把她安顿下来,却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自幼在中原生活的蔡谈,对中原的习气再了解不过。

    她倒是无所谓,可是,…”

    阿迪拐和阿眉拐有匈奴人的血绕,两个孩子在匈奴或许还没什么大碍,可如果回到中原,势必会受到同龄人的歧视。中原人对胡人的枚视,可称得上刻骨铛心。这一点,从曹朋和她几次并不算特别深刻的谈话中,蔡琰就能感觉出瑞倪。

    当然了,曹朋对阿迪拐和阿眉拐倒没有恶意,只是时塞北的匈奴人极为警惕。

    若两个孩子到了许都,会不会受委屈呢?

    若他们在中原受了委屈,岂不是害了他们……”

    蔡碳越想,越感觉茫然。

    她突然有一个古怪的念头:之前抛弃一切的带着孩子逃离匈奴,也许并不是一个好办法。

    军帐外,刁斗声声。

    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二更天。

    蔡坎看了看熟睡的两个孩子,为他们也盖好被褥,轻手轻脚走出大帐。

    兵营里很安静,但又戒备森严”不时可以看到行走于军帐之间,营地当中的巡兵。

    “蔡大家,还未休息?”

    蔡磙才走了几步,就听有人问道。

    扭头看去,只见一个少年从军帐旁边的暗影中走出,毕恭毕敬的向她行礼。

    蔡坎认得出,这少年就是追随曹朋的副将,好像是叫王双。

    “王将军,还没有休息?”

    “哦,蔡大家切奠唤我将军,我那是什么将军,不过是我家公子身边的小厮。

    公子吩咐,让我好生保护蔡大家女子,所以我就在隔壁小帐中值守。”

    蔡碳闻听一笑,轻轻领首。

    “蔡大家,你早点歇息吧。

    军营不比其他地方,到处行走,会惹来麻烦。若是有什么需要,可以告祈我”等过两天使团抵达,到时候蔡大家就可以随使团返回许都了。”

    “怎么,你们不走吗?、

    “我家公子受命督镇河西,恐怕暂时不会返家。”

    “王……”

    “我叫王双,蔡大家唤我小王即可。”

    蔡碳笑了,轻轻点头“,既然如此,我便不客气了……”小王,你家公子看上去也不大,而且出身甚高,位居北中郎将,何故要留在这河西之地,受朔风之苦呢?

    我听说,北中郎将似乎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我睡不着,却不知小王你能否为我说一说,你家公子的事迹?”(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某点,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本文字由破晓更新团黑子提供

    这一夜,曹朋没有在乓营留宿

    他骑着狮虎兽,擎方天画戟,领着两名飞眊,信马由缰于苍茫的草原之上,感受着夜风中的一丝丝寒意。忽而,他纵马奔行,挥戟虚空舞动;忽而勒马横戟,犹如一尊古佛,矗立在草原之上……”这一夜,他的思绪显得极为混乱……”

    河西的未来究竟是什么样子?

    或者说,他的未来,究竟是什么样子

    曹朋自己也说不清楚,更多时候是一种迷茫和无绪的感受,充斥在他的胸中。

    河西,他断然不会交出。

    但如果曹操像收回海西一样,将来要收回河西,他又该如何是好?

    夜风习习,摇曳牧草沙沙作响。

    月光下,河西牧原犹如碧波荡漾,在夜风的吹拂下,泛起碧绿波澜。好静谧的夜,总令得人心旷神怡。曹朋猛然催马,冲上了一座山丘,举目向远处眺望……”

    他似乎想要看清楚自己的未来,但在夜色中,未来却显得迷蒙而不可见!

    不知不觉,天亮了……”

    曹朋返回兵营时,庞统在韩德的陪伴下,率百骑正要离开。

    “友学,有心事吗?”

    看曹朋精神有些憔悴,庞统忍不住问道。

    曹朋笑了笑,“没什么,士元只管行事,我休息一下就好。”

    “那……”我告辞了!“庞统在马上拱手道:“多则月余,少则二十日,我必返回。”

    “如此,我恭候士元佳音。”

    两人在马上拱手而别,曹朋便径自进入大营。

    邓范在军帐里,正在和两名检验校尉商议事情,见曹朋走进大帐,纷纷起身相迎。

    这两个校尉,曹朋昨天已经见过,所以也不算陌生。

    此二人是随邓范而来的部曲,曹朋在昨日已经与二人见过,所以并不算太陌生。

    身材瘦高,脸色苍白的男子,名叫贾逵,字粱道,河东襄陵人。据说是家学渊源,其祖父贾习,曾为兵法大家,口授贾逵兵法数万言。贾逵少孤家贫,初为河东郡吏,后守绎邑。建安七年,郭援奉高干之命,联合呼厨泉出兵河东,贾逵坚守十余日,但最终还是被郭援攻破城池,被郭援俘虏。郭援本想要他投降,但贾逵坚决不同意。后绎邑百姓协助,在一高人的帮助之下,从绎邑逃脱。

    逃离绎邑之后,贾逵遇徐晃。

    又因他善于用兵,所以被派到了邓范手下协助,拜皮氏统兵校尉。

    邓范要来河西,于是邀请贾逵同行。而贾逵也欣然应允,随同邓范一起到了廉县……”

    而另一个高个,名叫尹奉。

    他个头比贾逵高,大约在八尺六寸左右,体态魁梧壮硕。

    此人是雍州汉阳人,在钟繇入关中之后,举族前来投奔,如今和贾逵一样,也是统兵校尉。不过,他长于北疆,骑术精湛,故而目前在军中统领骑军……”

    曹朋摆手,示意三人落座。

    而后询问道:“怎样,可商议好了章程?”

    邓范看了一眼贾逵,贾逵便立刻明白过来,忙起身拱手道:“回曹中郎,邓校尉刚才说,您不欲治于廉县,粱道也深以为然。不过,中郎不治廉县,廉县亦不可弃。所以刚才梁道与邓校尉商议,廉县必须修缮,而且还要尽力修缮稳固。

    毕竟河西与漠北相连,一个石嘴山不足以保证河西周全。

    而廉县的位置,又极其重要,且有灵武谷可为椅角之势,形成河西北面第一道防线。

    粱道以为,廉县无需全部修复,只需要保证足够兵马即刻。

    所以这规模也不用太大,但一定要坚固……”梁道刚才建议,可将廉县缩小一半。”

    曹朋诧异的看了贾遣一眼,轻轻点头。

    “粱道所言极是,就这么办。”

    他沉吟一下,又问道:“若我不治廉县,梁道以为,我需要在这里留多少兵马?”

    贾逡想了想,轻声道:“梁道觉得,不需要太多兵马。

    中郎将大可效仿在海西的兵屯模式,兵农合一,兵牧合一。闲时为农,战时从军。中郎将不但可以获得大量兵源,还能够加强对河西的控制。廉县若缩小一半规模,倒不如变为军镇。中郎将择一地治河西,而后在河西各紧要之地设立军镇,如此一来,羌胡的活动范围必然可慢慢缩小,最终为中郎将完全掌控手中。”

    曹朋蓦地一惊。

    他觉得贾逵所说的这种方式,似乎和他在海西推行兵屯的形式大不一样。

    兵农合一,兵牧合一……”倒好像是借鉴了胡人的募兵方式。不过,让曹朋惊的,并不是贾遣所说的这种方式,而是因为这种方式,隐隐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好像在后世,的确有这么一种兵制存在,并持续了很长时间。

    叫什么来着?

    对了,府兵制!

    贾逵所说的这种军镇兵农合一,岂不就是府兵制的雏形?

    细想起来,曹操如今推行的兵屯政策,和府兵制颇为相似。所以如果曹朋真的在河西推行府兵制,也不会触犯了曹操的忌讳。毕竟,擅自修改兵制,那是杀头的大罪。曹朋感觉着,以河西目前的情况,倒也适合把府兵制逐步推广起来。

    当然了,这还需要更加详细的斟酌和筹谋。

    曹朋也记不太清楚府兵制的具体内容,只是隐隐有一个大概的了解。

    所以,真要是想推广府兵制的话,倒也不急于一时。当务之急,还是要先站稳脚跟。

    “梁道所言倒也不失为一华好办法。

    不过这需要一个漫长的时间去执行,梁道可以先完善这个构想,待时机成熟时推广。以目前而言,我还是会在廉县留下一校兵马,先把廉县军镇营造起来。梁道也曾为政一方,想必对政务也极为清楚,就由你协助严法,你可愿意?”

    贾逵闻听曹朋认可了他的主意,心中顿时兴奋起来。

    他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的才能,但由于家境不好,背后又没什么靠山,故而在绎邑为政多年,却迟迟不得重视。建安七年,他又丢失了绎邑,使得贾逵心中感到无比悲苦。他希望能有人赏识,但却找不到门路。邓范虽然对他极为尊重,却背景仍略显不足。所以,当贾逵听说曹朋出任北中郎将,而邓范要前往河西的时候,也是主动随行。开疆扩土,是所有大汉男儿梦寐以求的功绩;而最让贾逵心动的,还是曹朋的名声和背景。若得曹朋看重,贾逵也就算有了出头之日。

    君不见,昔年追随曹朋的人,最差如今也是一个都尉。

    更不要说甘宁这等人物,已独领一军,渐渐成为军中的悍将。

    甘宁有真才实学不假但如果他没有跟随曹朋的两载光阴,恐怕也难得曹操重视

    曹朋说的很有道理,他现在所要做的,是站稳脚跟。

    在河西推广屯田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这里没有盘根错节的豪族,而是羌胡肆虐之地。

    许多地方,都属于无主田地,早已经荒芜。只要能站住脚跟,才可以进行下一步计划。对付那些羌胡,即简单又复杂……胡人无信义单纯的怀柔不可取;胡人性刻悍一味的打压,也不是办法。软的一手要有硬的一手也不可或缺。总之,这刚柔之间的平衡点,并不好掌握,需要仔细的揣摩

    贾逵所要做的,就是先在曹朋心里留下印记。

    他也知道,曹朋的大队人马还没有过来……

    一俟曹朋那些亲随亲信到达河西,他再向上前,可没那么容易。

    曹朋,看着贾逵,也不可避免的露出欣赏之色。

    只是曹朋并不知道,他眼前这个点轻人,也是个历史上颇有名气的角色。贾逵自身在曹魏最后做到了关内侯的爵位,政绩和战功都极为不俗。而他的儿子,则是纂魏帮凶贾充。同时,他还有一个极为有名的孙女,便是那一代皇后,贾南风。

    不过,贾逵如今方二十四岁,比曹朋也仅仅大了两三岁而已。

    加之他少孤家贫,所以至今仍未娶妻。现在,他到了曹朋手里,未来会如何?

    只怕谁也无法说清。

    “中郎将,卑职有一言,不知当不当讲。”

    “次曾但说无妨。”

    尹奉站起身,插手行礼道:“卑职幼年时,曾随先父来过河西。当时我们到过一地,名为红泽,距此地约三百里,至休屠泽也不过两日一夜便可到过……,…那里土地肥沃,适合耕种。据先父后来说,那本是河西屯军重地,只因后来羌狄造反,才使得红泽随之荒芜……当年在红泽的屯民,已大部分离开河西,返回故里。不过尚有一些遗民留在那里,而且与当地的休屠各人相处的极为融洽。”

    红泽!休屠各!

    曹朋脑子里,几乎被这两个词塞满了。

    如果真的和尹奉说的一样,那么红泽无疑是目前最佳的治所所在。但距离武威太近,而且处于羌胡领地的中心区域。一旦发生冲突,红泽必然会是首当其哦

    河西的局面不似当年海西糜烂,但更加复杂。

    如何与河西的羌胡相处,是摆在曹朋面前的一大难题。所以,不管怎样,他都必须走一趟红泽。只有亲眼见到,他才能真正的了解,这河西目前的局势……”

    “大熊,我要马上动身。”

    “啊?”

    邓范疑惑的看着曹朋,轻声道:“过两日,使团就要抵达,你不等使团来了再走?”

    “不了,使团那边也没什么大事,不需要我费心招待……”而且,我也没能力招待。

    你到时候命人护送田副使他们安全渡河即可,其他事情不需要费心。田副使不是不明白轻重的人,断然不会怪罪。对了,我离开之后,你代我照顾好蔡大家母子。等田副使他们到了,你把蔡大家母子托付给田副使,就算是完成了任务。”

    邓范点点头:“我明白。”

    “另外,廉堡修缮不可懈怠,同时在灵武谷那边设一小寨,加强对石嘴山山口的警戒。天凉了,也是边塞最为繁忙的时节。虽说匈奴如今正处于混乱,也不可不加以提防。而且,鲜卑人敢袭击呼厨泉,也就同样敢穿越漠北,袭击河西。

    你的任务很艰巨,务必要在移民抵达之前,将防御事务妥善安排。

    我看那贾梁道确是一个人才,你不妨多与他商议,如此你肩上的任务也能轻松一些。”

    “喏!”

    邓范插手应命,表示明白。

    而曹朋则下令命人准备,前往红泽。

    此次前往红泽,曹朋并不打算带太多人,只是命邓范点起三百骑军,随行前往。

    兵营之中军令如山。

    曹朋这边刚下了命令,整个军营迅速行动起来。

    为保障曹朋的安全,邓范亲自去挑选骑射精湛,身手不凡的锐士;而曹朋呢则在帐中收拾行李。一应武器必须携带齐全同时还有各类杂物,满满当当凑了一大包。为此,邓范还专门从军中选出了两匹骜马,专门供曹朋用来驮运杂物。

    帐帘轻轻撩起,一个娇柔的身影闪进了军帐。

    “曹公子,要离开吗?”

    曹朋抬头看去,不由得一怔。

    “蔡大家,你怎么来了?”

    他连忙起身迎蔡琰在军帐中坐下。

    “我正要派人过去通知,我这就要前往红命“蔡大家无需担心,留守廉县的人,是我结义兄长他会照拂好你母子。过两日田副使一到,你便可以回家了。”

    “回家?”

    蔡谈惨然一笑,“只怕中原,已无我立锥之地。”

    “蔡大家,此话怎讲?”

    蔡琰苦涩笑了,但却没有接口。

    她把话锋一转轻声问道:“曹中郎我来,其实是有一件事情想要求你帮忙。”

    曹朋愕然道:“什么事?”

    “听说曹中郎才学过人尤其是蒙学方面,少有人及,曾写了三篇文章,被称之为奇文,可是?”

    “呃“确有其事。”

    曹朋笑着点头,这种事反正也瞒不过去,所以倒不如爽快应下。

    “我来,就是想求曹中郎,可否赐奇文与我?”

    尔来是这件事情!

    曹朋微微一笑,“这有何难?”

    说着话,他从随行的包裹里,取出三本拓印并装订成册的书,递到了蔡琰手中。

    才女嘛,对这种东西的兴趣总是多一些,所以曹朋倒也不觉得奇怪。

    蔡琰起身,恭恭敬敬的接过了三本书册,而后便向曹朋告辞。曹朋也非常客气的送蔡谈往外走,两人一前一后,谁也没说话。眼见快要走出大帐,蔡谈突然转身,而曹朋也来不及停下脚步,顿时撞在了一处。蔡谈轻呼一声,向后一…“哪知脚下一个趔趄,身子就朝着地下倒去。曹朋连忙伸手,一把搀扶住了蔡谈。

    时值初秋,衣衫尚单薄。

    曹朋一手握看蔡谈的手臂,一手托住了她的身体,四目的视,顿时僵住了……”

    好在蔡琰的反应快,连忙站直了身子。

    只是那如粉玉般娇靥,透过一抹羞红,。中道了声谢,如逃难似地,便跑出大帐。

    曹朋没有追出去,只是觉得有些尴尬。

    说起来,蔡琰的年岁虽说已大,却正是风韵夺人的好年纪。

    历经过无数次磨难的蔡琰,有着许多女人不曾具有的风华”而她自幼所受的良好家教,又使她平添一份知性之美。曹朋两世为人,对女色并没有那种如饥似渴的追求。况且他家中也有娇妻美妾,所以蔡琰即使美丽,也难以令他生出大多绮念。

    但不得不说,蔡琰的美,比之黄月英和复侯真,又多出一分饱经沧桑的成熟之韵。

    轻轻揉了揉太阳穴,曹朋旋即便把此事抛弃。

    午饭过后,曹朋领三百骑军,在尹奉的引领下,离开廉县兵营。

    王双,随曹朋一同前往。

    他自认是曹朋的亲随,如今韩德不在,他自然需要跟随曹朋才行。本来,曹朋是让他负责保护蔡琰母子。可如今在廉县的兵营中,又有邓范贾逵在,蔡琰母子的安全,自然不成太大问题。所以,王双在请求之后,曹朋也就立刻同意了。

    尹奉已命人前往红泽,通知梁宽和姜叙。

    他在前面领路,朝着红泽方向行进。一路上,不时可以看到草原上游牧的牧民,在这草肥水美的时节,悠然自得的牧马草原,不时传来嘹亮的歌声。

    红泽,距离廉县三百里。

    曹朋等人倒也不急于赶路,所以行进速度并不算太快。

    日出而行,日落而宿。

    若途中遇到当地的牧民,曹朋还会下马过去讨上一碗酒水,顺便探一探那些牧民的口风。

    这一路下来,倒也确实了解到了不少关于河西的状况。

    按照那些牧民的说法,在这河西地区,聚集了许多异族。除了羌胡,还有匈奴,鲜卑,秋胡,丁零胡。呼揭胡以及大月氏人和从西域而来的移支、鄯善、车师等异族人。但若说实力最强横者,却不是这些胡人异族人。河西最强的一支势力,便是西凉马腾所部。曹朋一路下来,时常从那些牧民口中听到一个极为熟悉的名字:马超!

    西凉锦马超,年二十八岁,正是处于一个极为巅峰的状态。

    他是马腾的长子,据说有万夫不挡之勇。胯下马,掌中枪,在羌胡地区极有名气。

    除了马超之外,还有马超的堂兄弟马岱,以及马铁、马休,连同马腾,并称五虎。马家在河西的声望很高,同时和羌胡往来密切,甚至羌胡发生矛盾,马家也会出面调解。

    对曹朋而言,听说到马超,并不算惊奇。

    真正让他感到奇怪的是,许多人对马家的另一位悍将,似手一无所知。庞德,…,一路走下来,曹朋还特意的提起了庞德,竟没有一个人知晓。要知道,庞德可是马超手下第一悍将,以他的本事,即便是没有马超的名气大,也不该无人知晓才是。偏偏这一路问过来,没有一个人听说过庞德的名字,让曹朋心中疑惑。

    “公子,这庞德究竟是什么人?”

    看着一脸茫然的王双,曹朋笑了笑“庞德,西凉悍将,为人忠义无双。

    人言锦马超,但在我看来,十个马超,未必抵得上一个庞德。此人,乃真英雄。”

    尹奉一旁道:“中郎所说的庞德,可是庞令明吗?”

    “哦,你知道他?”

    尹奉搔搔头,“只听说过这个人。早些年,此人倒是有些名气,不过后来就没了消息,…”好像是,是在五年前吧。我依稀记得我兄弟姜叙说过,当时白马杂种羌在赐支河曲作乱,金城太守韩遂向马腾求救,庞德被派去了大榆谷,…“

    “大榆谷?在哪儿?”

    “好像是在金城郡西南面,靠近白马羌的治下。”

    金城郡西南面?

    那岂不是属于青海地区?

    按照尹奉的说法,那里似乎并非马腾的地盘,而是西凉韩遂的治下。对韩遂,曹朋倒也不算陌生,那也算是凉州有数的人物。演义中曾与马超一同起兵攻打曹操,不过最终被曹操的离间计所败,韩遂此后便归顺了曹cao。把这么一个悍将,扔到了金城郡。而且据尹奉所说,那大榆谷几乎算是边荒,被派去那里,可视作是被流放。也就是说,庞德被马腾流放了?庞德,又如何招惹了马腾呢?

    “次曾,姜叙认识庞德?”

    “听他说好像见过,但具体的……”等到了红泽,中郎可询问姜叙便是。”

    “也好!”

    “不过说起来,马孟起的确悍勇,我也曾听说过此人。

    但若说是西凉第一好江,却有些不识”锦马超是羌胡对马超的尊称。要说西凉第一悍将,却并不是那马家五虎。

    公子,可曾听说过阎行阎彦明?此人才算得上是西凉第一悍将。我听说,马超当初曾与阎行较量,结果却险些被阎行所杀。”

    间行?

    曹朋还真不知道这个人!

    西凉锦马超,在后世何等名气。

    堂堂蜀国五虎上将之一,曾与许褚张飞不分伯仲。

    而这阎行又是哪个?

    曹朋眉头一蹙,不禁好奇的向尹奉看去……”(未完待续,

    赤红泽,位干河西中部。

    有一座xiǎo集镇,面积不算太大。昔日汉军曾在此屯田,营建兵营。羌人造反之后,朝廷放弃了河西,留在这里的汉民,便在昔日汉军兵营的基础上,营建起一座xiǎoxiǎo的城镇。当时留下来的汉民,一部分依旧保持着汉民农耕的习俗,还有一部分人,与当地羌胡混居一处,渐渐改变了生活习惯,开始了游牧生活。

    不过,对于土地的眷恋,使他们并没有远离红泽。

    而是以红泽集镇为中心,形成了一个个xiǎo部落,星罗密布的散落于红泽牧原上。

    建安八年七月,一支汉军走进了红泽……

    十肀肀肀十肀料肀肀肀十肀肀肀十肀肀肀十肀肀肀十肀肀肀肀肀件十肀肀肀肀肀肀肀肀肀肀肀柑肀肀肀肀中十肀肀肀十肀肀“你看清楚了,真是汉家骑军?”

    位于红泽边缘一个汉家部落帐篷里,白发苍苍的李其站起身来,神sè激动的问道。

    在他面前,是一个汉家青东。

    虽然一身羌胡打扮,可那汉家人的样貌却透出了他的身份。

    “爷爷,绝对是汉家骑军……那赤龙旗和当年段颊留下的赤龙旗,一模一样,他们的盔甲装束,也和您那套甲胄没有太大区别。不过人数并不多,只几百人而已,所以别”儿也不敢肯定他们的来历,只是远远看到,便急匆匆的回来报信。”

    “只有几百骑吗?”,李其露出失落之sè。

    不过,他还是很快振奋起来”迈步向帐篷外走去。

    “立刻点起族中儿郎”随我前去查探。”

    “爷爷,别”儿带人去即可,您又何必……”,青年话未说完”却见李其眼睛一瞪,那到了嘴边的话语,又生生咽了回去,chā手道:“削儿遵命。”,“四十年了……未曾想,又见汉家骑军!”

    李其在帐篷外立足良久,猛然仰天大笑,令周围的牧民”露出疑惑之sè。

    料肀十肀件十肀肀肀十肀肀肀耕十十肀肀肀肀十肀肀肀肀肀件十肀中肀肀十肀肀肀肀肀肀槽肀中肀件十肀肀肀十肀肀曹朋一行人进入红泽后,便感觉到有些不太对劲儿。

    “次曾,我怎么觉得,好像被人盯上了?”,远处,有几个牧民看到曹朋一行人,立刻拨马离去。

    尹奉摇摇头,“卑职也不太清楚。”,“姜叙他们可曾联系上了?”

    “尚未有回信”不过估计他们已经得到消息……从红水集过来,需一日光景,估计他们会在红水集迎接,甚至有可能粱宽已经去联系休屠各人,到了红水集便能知晓。”

    “也好”传令下去,让大家都警惕一点,莫要掉以轻心。”,虽说曹朋对红泽的情况已经有了大致的了解,可还是非常谨慎。毕竟这红泽虽说汉人居多,可这么多年过去,天晓得是什么情况。自永初元年”也就是公元,四年,朝廷为撤回西域都护和屯田官兵,派遣骑都尉王宏征发金城陇西涵养三郡羌人担任随军护卫和杂役”使得羌胡心存恨怨,最终引发了一场暴luàn后”朝廷便逐渐失去了对河西的控制……羌胡之luàn,自永初以后,便一直没有停息。

    先后有先零羌、湟中义从,以及烧当羌不断作luàn。

    到熹平年间,又爆发了边章北宫伯yù的暴luàn,使得整个凉州都处于一片混luàn中。

    当时的暴luàn里,也有不少汉人加入。

    这红泽汉民如今究竟是怎样的一个状态,曹朋心里也不是太清楚。毕竟,这里沦陷为羌胡区,已有几十年,甚至近百年的时间。汉民心里究竟如何看待朝廷?尹奉说,这里的汉民心向朝廷,可是没有亲眼看到,曹朋心里还是没有决断。

    忽然,胯下狮虎兽停下来,略显躁动的打了一个响鼻。

    曹朋一怔,立刻抬起手,“传令,准备迎敌!”

    话音刚落下,三百骑军立刻组成了锥行阵,在草原上列开阵势。

    曹朋伸出手去,王双立刻从一匹马上取下方天画戟,递到了曹朋手中,而后翻身上马,擎出一口大刀。

    尹奉也是露出紧张之sè,抬腿摘下大枪。

    远处,传来隆隆铁蹄声。

    一队羌胡装束的骑军风驰电掣般冲来,看人数,大约有五六百人,队形极其整齐。

    曹朋眯起了眼睛!

    因为他发现,对方骑军在奔行中,所列出的阵型,赫然是汉军骑阵常用的偃月阵法。

    是汉家军?

    曹朋心里正疑惑着,那支骑军已到了跟前。

    为首一员老将,白发苍苍。那张布满了岁月沟壑的面容,透出沉静之sè。他身穿羌胡装束,斜襟短襦,外罩一件镶铁札甲。头发盘髻,浓眉虎目………掌中一口大刀,身上背负一张铁胎弓,马背上挂着四个胡禄,里面装满了箭矢。

    “对面,何方兵马?”

    曹朋看了尹奉一眼,尹奉立刻跃马而出,“某家河西统兵校尉尹奉,来者何人?”,“我不是问你,那伢子,何不出来说话。”,老人的目光极为毒辣,一下子便看出,尹奉并非主将。

    曹媸味曲得笑了,催马上前。

    “狮虎兽?”

    老人看到曹朋胯下的马,又是一惊。

    而曹朋则横戟身前,搭手一礼道:“北中郎将曹朋,奉朝廷敕令,重镇河西。

    老人家,敢问你是何人?”,北中郎将?

    老人倒吸一口凉气,脸sè顿时大变。

    只见他翻身下马,快走几步,猛然单膝跪地”颤声道:“奉义军校尉李其,拜见北中郎将。”

    “奉义军?”

    曹朋也不由得变了脸sè,忙把大戟jiāo给王双,甩蹬下马。

    这奉义军”就是当年太尉段颊手下的jīng锐,又唤作奉义武卒,曾参加过从逢义山追击羌胡至灵武谷的大战。只是后来段颊投靠了王甫,奉义军也就随之解散。

    到段颊死后,就再也没有听说过奉义军的消息。

    曹朋上前两步,“李其,你说你是奉义武卒?”,“正是!”,“那你为何会在河西?我记得”奉义军当年随段颊一同返回睢阳,随后便解散了。”

    李其苦笑抬头,“回北中郎将,卑职确是奉义军校尉。

    当年逢义山之战,卑职随段将军追击先零羌,不想在途中遭遇先零杂种羌伏击,身受重伤”被本地汉家牧民所救。待我养伤之后,灵武谷之战已经结束,段将军率奉义军返回睢阳。卑职因一些事故,所以没有急于返回,待卑职准备回睢阳时,却听说奉义军已经被解散。无奈之下”卑职便留在了这河西红泽。”,“你为何不回家?”

    李其,沉默了!

    良久,他轻声道:“北中郎将,哪里还有家啊!

    卑职的父母早就死了,家里的田地,也被人夺走。若非如此,卑职又焉能从军?”,东汉末年,土地兼并的风气极为严重。

    也正是因为大量的土地被豪强占居,造成了各地方出现大量流民。有的从军讨个出身”有的则成了山贼盗匪,为祸地方。曹朋倒也听人说过这些情况”但具体是什么状况,却不太清楚。他上前两步,伸手将李其搀扶起来,上上下下打量。

    半晌,他沉声道:“曹某奉朝廷之名,重治河西。

    李其,过往的事情我不想再说,我只问你,可愿重为朝廷效力?”,“卑职做梦,都期盼着朝廷大军,重回河西。”

    李其神情激动,紧握着曹朋的手,颤声回答。

    “北中郎将,你们远途而来,何不到我部落中休息一下?”

    “这个……我正yù前往红水集。”,“红水集?”

    李其不由得笑道:“将军yù往红水集容易,待用过了酒水,卑职愿随将军同行。”,有这么一个向导在,曹朋自然愿意。

    然而,就在他准备点头答应的时候,李其身后的青年突然开口道:“将军,你此来红泽,有多少兵马?”,“嗯?”

    曹朋一怔,向那青年看去。

    李其怒喝道:“李丁,休得胡言luàn语,此军机大事,你怎能擅自开口询问?”,“爷爷,孙儿当然要问清楚这些年来,汉家朝廷总说要收复河西,从前的董卓,后来又有李催郭汜,可一个个得了好处之后,然后便再也没有声息。为了这汉家朝廷,我红泽三十六部落损失何等惨重?当年汉家朝廷说走就走,把咱们抛在红泽不闻不问;有需要时,便喊着要收复河西的口号,得了好处便不见踪影,可咱们还要在这里和那些羌胡打jiāo道啊。”,“李丁,你再不住嘴,就给我滚回去。”,李其厉声喝骂,却见李丁恶狠狠看了曹朋一眼后,拨马就走。

    他这一走,几十个青年犹豫一下,也随着李丁走了。曹朋负手而立,看着那些远去的青年,不由得眉头紧蹙。

    尹奉说,红泽汉民心向朝廷。

    可看这情况,似乎并不是尹奉所说的那么简单……

    李其有些尴尬的说:“北中郎将休怪,我这孙儿…………”

    “李校尉,你是入赘来的?”,“这个倒也不是入赘,只是当年我在这里养伤时,丈人看我勇武,便把nv儿许配给我。本来我想带着妻儿前往睢阳,哪知奉义军……我便留在了族中。”

    “那李丁刚才说的红泽三十六部落,又是怎么回事?”

    李其苦笑一声道:“永初年间,朝廷撤离红泽,留守在红泽的汉家儿郎,为了抵抗那些羌人和鲜卑人,自行组成的部落。大家根据远近亲疏,形成了一个个部落,相互间彼此扶持,与那些胡人相争……,若非如此,这红泽恐怕已归了羌胡。”

    红泽三十六部落?

    似乎有些复杂啊……

    曹朋突然觉得,他有必要留下来,再详细的了解一下红泽的状况。

    否则,见到粱元碧时,他若是连红泽的情况都不清楚,岂不是被粱元碧占了上风?

    “北中郎将,请到我帐篷中歇息。”,曹朋微微欠身,一手攫住了李其的手臂,“李校尉,请!

    红泽,以红水集为中心,共有三十六个汉家部落。

    这三十六个部落,是依照当初汉军编制所建,以留在河西的汉军为主体,招揽屯民,形成了一个独立的王国。平日里农耕游牧,自给自足;若遇到羌胡挑衅,三十六个部落齐出,共同抵御。从某种程度上说,红泽汉民的生活方式,已经很接近贾逸所言的军镇雏形。一旦遭遇危险,三十六部落汉民,全民皆兵。

    如果不是这样的一种生活方式,也许河西汉民早已经被羌胡吞并消灭。

    曹朋喝着马奶酒,听着李其的介绍,对红泽的状况,又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

    “其实也怪不得那些孩子们,从永初元年开始,至今几近百年。

    红泽三十六部从最初心向汉室朝廷,到如入……,我听说,一开始,三十六部屯民期盼着朝廷大军重归河西。然而这一等,就是百年,到现在已经是第四代人了。

    这百年来,朝廷一遇到麻烦,就会从红泽三十六部抽调兵员。

    当年的奉义草中,就有三千人来自红泽;可是先零羌被灭之后,奉义军随之解散。三千子弟死伤殆尽,能活着回来的,不过寥寥。朝廷,着实寒了红泽人的心啊。”,李其说出这番话的时候,眼中流露着一丝悲伤。

    似他们这些人,才是真的有家不能回,有国不能报,流离于边塞,胡人不愿意接受”朝廷甚至已经忘怀”是一群实实在在的可怜虫。

    “当年,段将军曾建议朝廷,征发十万大军”河西可定。

    那时候红泽人何等的欢欣鼓舞,期盼着汉军重归。但到头来…………先零羌虽然被消灭,却也使得红泽人受到了所有羌胡的敌视。从熹平年间到光和初年,红泽人与羌胡打了几十次,死伤极为惨重。再往后,边章和北宫伯玉造反,官军进驻凉州,才使得羌胡和红泽人休战……,种暑走了,张温来了“……这一来一去,每一次朝廷大军到来,都让红泽人看到了希望,但到了最后,还不是留下一片狼藉?

    说句心里话,这第四代红泽人”对朝廷究竟有多少归属感,只怕连我们都说不清楚。

    他们害怕啊!

    北中郎将,你这次来,带了多少兵马?是不是和那些人一样,来了……又走了?”

    曹朋沉默子。

    李其的这一番话”让他颇受感触。

    他也说不清楚,这究竟是怎样一种感情,只是觉得心里面,好一阵难言的刺痛。

    “李校尉,我也不瞒你。

    我这次来河西,若不能平靖河西”绝不会离开。只是,我手中的兵马并不算太多,只有四千人而已。年末”朝廷还会迁八千户屯民前来河西…………你可能还不知道,如今中原混战”诸侯林立。曹司空奉天子以令不臣,如今正在河北征战,能抽调这许多人,已实属不易……,我这次来红泽,目的就是想要在红泽建城。”,“四千人,八千户?”,李其露出一抹失望之色。

    毫无疑问,在李其看来,朝廷依旧没有决心收回河西。

    他沉吟片刻后轻声道:“北中郎将,恕我直言…………若朝廷只这些兵马,想要平靖河西,非常困难。别的不说,红泽三十六部就不一定会愿意归附于北中郎将。”,“我知道……所以我来子!”

    李其叹了口气,“若北中郎将想要凭三寸不烂之舌说服红泽人,难度很大。红泽人如今可没有那么容易哄弄。若北中郎将没有令他们感到敬服的力量,他们万万不可能低头。特别是那些儿郎们,从出生便在河西长大,所接触的都是羌胡鲜卑。他们重的是勇士,几乎与那些羌胡没有区别……他们若不愿意归附,即便是做父母的,也无法令他们低头。北中郎将,这件事情,真的是很难。”

    曹朋何尝不知道这事情的难期此前,他就考虑的很周详,只是没想到,这红泽竟然比他想象的更加复杂。

    “红泽,今以何人为首?”,“红水集部落大人,窦兰。

    “此人是何来历?”,李其轻轻咳嗽一声,“这窦兰……实不相瞒,此人祖上原本是输作戍边的刑徒,对朝廷素来仇视。我曾听人说,这窦兰乃是当年大将军窦宪的后裔。大将军窦宪北征匈奴,大获全胜。不想后来被朝廷赐死,窦家从此衰弱…………窦兰的祖上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被流放河西。但没多久,羌胡作乱,朝廷大军退出河西,窦兰的祖父趁机崛起,凭窦大将军之名雄霸红水集,成为这三十六部落大人之首。

    到窦兰这一代,更是厉害。

    窦兰本就勇武,且性情豪爽,极有威望。

    北中郎将想要治红水集,窦兰若肯归附,则三十六部落大人七成都会为将军效力。”

    曹朋的眼睛,不由得眯成了一条线。

    到了河西,他才发现这局势似乎已超出了他的控制范围。

    太多陌生的人物登场,太多陌生的事情发生……有许多,从未在史书中出现过。

    “李校尉,休屠各人,可了解?”

    “休屠各?”

    李其一怔,旋即笑了。

    “将军是不是想要招揽休屠各人?”,“招揽倒说不上,只是……希望能与休屠各人达成同盟。”

    这李其不愧是做过奉义军校尉的人,眼界和智慧都有。曹朋也知道,想要隐瞒不太可能,倒不如把姿态放低一些,说不定能得到更多有用的信息。毕竟,谎话说的再多,终有被揭穿的时候。李其很明显,对朝廷还有几分归属……他如今也算是一部大人,如果恶了他”弄不好会使这局面变得更加复杂。

    “休屠各如今大不如前,和当年相比,算是衰顽不少。

    粱元碧嘛……一勇夫耳,否则以休屠各的力量”何至于落到今日的地步,连家园都保不住?这个人贪婪好货,而且极为莽撞。但是,他和窦兰的关系非常好,当初他休屠各被蛾遮塞打得无容身处所,幸得窦兰收留,才有了一个安身之处。”

    窦兰”又是窦兰!

    这牟在历史上从未出现过的人物,竟然有如此能量?

    曹朋发现,西凉虽说是一处苦寒之地,却卧虎藏龙……此前,尹奉所说的阎行,据说是韩遂的女婿,曾险些杀了马超”此人武力可见一斑。但是,曹朋却没听说过这个名字:而今,又有一个窦兰,雄霸红泽,连休屠各人也对他言听计从。

    有这些人在”还真是一桩麻烦。

    如果不能够与窦兰达成协议,恐怕这红泽之行,困难重重。

    李其提起铜壶,满上了一碗马奶酒。

    曹朋虽然不太习惯这马奶酒中酸涩腥膻的味道,却还是接过来,恭恭敬敬的饮下。

    “还有一桩事”可能对将军有用处。”

    “愿闻其详。”,李其坐下来,沉吟片刻后道:“我早前听人说,武威的马腾,似乎也在拉拢休屠各。

    据说,马腾向粱元碧保证,若休屠各愿意归附,他可以通过唐蹄,让蛾遮塞让出半个休屠泽,供休屠各人居住。但这件事情被窦兰所阻,以至于马腾颇为不满。不久前,马腾长子马超,曾率部突袭红泽,并向窦兰发出警告…………窦兰如今也正在为此事而头疼,似乎颇有些想要向马家低头之意,但具体的我却不清楚。”

    马腾?

    曹朋心里咯噔一下。

    他敏锐的觉察到了这其中的玄妙,马腾这是想要扩张啊马腾盘踊河西走廊,与羌胡结交,颇有威望。而他的盟友韩遂,则雄霸凉州西南,使得凉州刺史韦康如今几乎被架空。凉州三分之二,被马腾韩遂所居,韦康只能治于陇西一郡。当初曹操命王猛父子出镇陇西,怕也就是为了这个原因。

    历史上,马超攻打陇西,甚至兵临长安。

    这家伙也是个有野心的,而且极难对付如果马家得了河西,必然是如虎添翼。

    “那岂不是说,窦兰正在两难中?”,“不错!”

    “李校尉和窦兰的关系如何?”,李其一笑,“我与窦兰嘛……,呵呵,说不上关系有多好,但当年窦兰父亲,与我恩若兄弟,窦兰见我,还需唤一声伯父。若将军想要见他,我可代为引介。”

    曹朋闻听大喜,“如此,就拜托李校肆。

    若我能镇河西,则李校尉当为首功。到时候,我必会向朝廷,为李校尉请功。”

    李其淡然一笑,“请不清功不重要,我只是希望,朝廷这一次,莫要再寒了汉家儿郎的心哦”

    曹朋正色道:“李校尉放心,不定河西,曹某绝不离开。”

    “但集如此!”

    李其的言语中,透着淡淡的怀疑。

    也许,朝廷一次次令他失望,使得他已经对朝廷失去了信心。

    他如今还愿意帮助曹朋,是因为他对朝廷还有一些期盼。所以,绝不能再使他失望。如果连李其这样的人也彻底失去了对汉室的归属感,那么问题可就大了。

    “大言不惭…………区区四千兵马,就要平靖河西。

    爷爷,我早就说过,朝廷已经忘记了我们,你又何必再留恋牵挂?依我看,曹将军能渡过这个冬天,就算走了不得了。爷爷,我先说明白,我绝不为朝廷效力。”

    厚重的帐帘一挑,李丁走进来,大声说道。

    李其脸色一变,怒声喝道:“李丁,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还不给我滚出去。”

    “滚就滚……不过我还是要说。

    姓曹的,你骗得了我爷爷,却休想骗得了我。我红泽三十六部的男儿,绝不会再为朝廷效力。你想要凭三寸不烂之舌,说服我们为你卖命?我告诉你,休想!”,李丁冲着曹朋喊罢,扭头便走了。

    李其透出尴尬之色,想要开口解释了,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曹朋笑了笑,摆手示意无事。

    可这心里,却没由来的,有一种沉甸甸的感受……!~!

    红水集,约6平方公里,有人口623户,共四千七百人。

    在红泽三十六部落中,红水集的人口最多。其余三十五个部落”大的也就是两三千人,xiǎo的不足千人,七八百人左右。李其所在的部落,属于中等,约一千多人。

    听上去,这每一个部落的人都不算太多。可红泽人贵在心齐,一旦发生事情,三十六部齐上阵,绝不会有一个部落踌躇不前。这也是他们能立足红泽的根本原因。三十六个部落,价钱来也有三四万人,而且学习了胡人的生活方式,可谓全民皆兵。即便是强横如羌王唐蹄,也不敢轻易的率兵来招惹红泽人。

    红水集是在兵营的废墟上建立,有高耸的城墙”远看恰似一个堡垒。

    这里不单单是一个汉人居住的集镇,同时也是河西一处极为重要商贸场所。

    往来的行商坐贾,管你是做正经生意,还是干那掉头的买卖,都可以在红水集jiāo易。当然了”这需要付出一些xiǎo代价,而这些代价,就是维持红水集正常运转的根本。至于红水集镇民,依旧保持农耕习俗”颇有些兵农合一的架势。

    此时,红水集的府衙中,窦兰正招待远方而来的朋友。

    他看弃面前身着胡服的男子”沉声问道:“你刚才说,朝廷派人和你家大人联络?”

    “正是。”

    “哪儿来的朝廷?”

    “据说……”胡服男子搔搔头,“好像是什么北中郎将。我家大人也没有说的太清楚,不过听他话中语气”似乎是朝廷那边派了兵马进入河西,想要重镇河西。

    我家大人有点犹豫,无法拿定主意,所以命我前来”向窦大人请教。”

    不管是窦兰,还是那胡服男子口中的“大人”并不是汉语中“大人,的意思,而是特指部落大人。这胡服男子”赫然正是休屠各王粱元碧派来的信使。看他对窦兰的言谈举止,都显得极为恭敬,也显示出窦兰在红泽地区的威望不俗。

    窦兰”身高八尺”膀阔腰圆。

    他今年约四十出头,但也许是因为久居河西,受朔风洗礼的缘故,整个人看上去极为苍老,差不多有五十的模样。那一头huā白的头发披散肩头”衬托出雄壮体魄。

    他没有学匈奴人那样甏发结辫”也没有像李其那样保持汉人壮硕,挽发盘髻。头发就那么散着”活脱脱一副野人的样子。一双浓眉,虎目中闪烁着jīng亮光芒。鼻子看上去有点鹰钩鼻的样子”一张间嘴”颌下生着一部恰似钢针似的浓密呼吸。

    “朝廷什么时候派来了人马,我怎么一点消息都不知道。”

    “这个嘛我家大人也不是很清楚,只说是两个汉家勇士找上mén去,他才知晓。”

    “居然有这种事?”

    窦兰lù出沉思之态。

    而坐在他下手的一个青年则紧蹙眉头,表情显得有些凝重。

    “说起来,我倒是听说了一桩事,…前些时候”曾有一些兵马进入河西,直奔廉县而去。之前不是说,汉家朝廷派了使团出使朔方”所以我还以为,那些人是去迎接使团的兵马,所以也就没有太在意。除此之外,关中再也没有兵马派出。倒是漆县那边有消息,说是加强了对边关的封锁,搞得颇有些声sè……

    漆县令名叫曹丕,屁大的孩子。

    据说是朝廷大司空曹cào长子,和关中几大世族间的关系,也是非常的密切!

    如果梁元碧大人说的汉军兵马就是早先进入河西的那些兵马,恐怕也没多少人……

    父亲”马寿成如今也在拉拢您。那马家在武威颇有威望”而且与河西那些杂种羌的关系又密切。与其归附朝廷,倒不如投靠马超,说不定对咱们更干好处呢。”

    说话的青年,名叫窦虎,是窦兰的长子。

    窦兰闭上眼睛,并没有急于答妾他想了想”井久后睁开眼睛道:“什么好处?”

    “马家毗邻河西,马腾震慑三辅,而马超勇武无敌,在羌人中名声响亮。如果咱们投靠了马家”说不定能把咱们的势力扩张出红泽,到时候可以进一步发展实力。

    而朝廷……”

    青年一声冷笑:“中原诸侯林立,战事不绝。

    那位曹司空如今自顾不暇”估计也无法在关中投注太多jīng力。如果归附了朝廷,祖宗和朝廷之间的仇恨先抛开不说,万一我们遭遇攻击,朝廷会理财我们吗?

    我估计,这次朝廷派人,也只是心血来cháo。

    他们得罪了马腾和羌胡到没什么,大不了一走了之。可咱们还要生活在这里,等于和整个河西的羌胡为敌。到时候,万一马家寻衅,咱们岂不是要吃大亏吗?”

    窦虎名虎,人却不虎。

    他话语清晰,条理清楚,令那休屠各使者,也是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窦兰的眸光一凝,看着窦虎,许久后叹了口气说:“窦虎,你还是没看清楚啊!”

    窦虎一怔,“还请父亲指点。”

    “朝廷是一头病虎,如你所言,中原诸侯林立,战事不绝,无暇顾及到河西,所以,即便投靠了朝廷,哪怕什么好处都没有,但至少可保证不会有害处。可你知道马腾是什么?那马腾”就是一头恶狼,一头养不熟,极为凶残的恶狼。”

    窦兰盯着窦虎,“那马腾当年也是汉臣”却勾结羌胡,自立为王,才有了今日成就。还有他的好友韩遂,也是如此……,人比那韩遂心肠,若黄河九曲,其人可见一斑。如果我们归附了马腾,你以为他会坐视我们壮大而不闻不问?我告诉你,如果咱们真的投靠了马腾的话”不出三载”红泽之上再无一个红泽人……”

    窦虎闻听,脸sè顿时大变。

    “立刻派人打听一下,那汉军的主帅是什么人”还有他们的具体情况,以及他们的行踪。

    你回去之后,告诉粱元碧大人,就说目前局势并不明朗,最好不要轻易做出决断。既然汉家朝廷的人与他接触,那不妨接触一下”顺便还可以探听一下他们的虚实。但仅此而已……过些时日”我会前去拜会粱元碧大人,到时候再做商议。”

    休屠各使者闻听,连忙拱手答应,匆匆离去。

    而宴兰则负手在huā厅中徘徊,显得有些犹疑不定,“父亲,还有一件需告父亲知晓。”

    “什么事?”

    “据细作打探回来消息”红沙岗一带的黑水鲜卑”近来动作频繁,似乎要有大规模的井动。孩儿担心,檀柘是不是有大动作?那家伙对红泽,可一直是虎视眈眈。”

    “有这回事?”

    窦兰一惊,脸上的忧sè更浓。

    他沉yín半晌后”轻声道:“继续命人监视黑水鲜卑的动静,再想办法和汉军接触一下,探探他们的虚实。红泽平静了许多年,看起来”马上就要发生大事了。”

    窦虎听罢,应命面去。

    窦兰一个人坐在huā厅中,看着huā厅外”那一丛灿烂的野菊huā”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曹朋思忖良久”最终决定,暂时停止行进。

    李其的那番言语”让他不得不xiǎo心谨慎起来。

    红泽目前的状况令他有些拿不定主意,他也不清楚,那位窦兰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想法,而红水集,又会是什么一种状况。单凭尹奉和李其的介绍,再加上之前的道听途说,明显有些不太准确。有些事情,还是要亲眼看看,才能有决断。

    只是,曹朋这个念头一说出来,尹奉便立刻表示反对。

    “将军督镇河西,岂能轻身涉险?”

    曹朋顿时笑了,“什么涉险,不过走到我治下,观察一番而已。

    再说了,李校尉不也介绍过了吗?那窦兰虽然仇视朝廷,但是对汉室始终怀有几分挂念。否则,以窦兰在红泽的威望,大可以自立为王,甚至归附于羌胡……而他现在”还保留着早年的规矩,也就是说,他对中原还是有几分感情。我此去红水集,也只是想亲眼看看情况。我既然要督镇河西,又岂能对治下全无了解?

    想来那窦兰就算认出我的身份,也不会对我有什么恶意。

    尹奉,你立刻派人通知姜叙和粱宽,让他们在红水集与我汇合。我此去只带王双即可,你留在这里,再命人返回廉县,告诉邓校尉”命他率两千人,向红泽靠拖”

    “将军yù开战?”

    李其大吃一惊。

    曹朋却哈哈大笑,“我与谁开战?不过防患未然。”

    但李其仍显得有些不太放心,他犹豫了一下,轻声道:“将军yù亲眼探查”卑职倒也不反对。如将军所言,窦兰虽然对朝廷怀有怨念”可心里还走向着朝廷。只是”将军就这么过去,不免有些轻率。我有一计,能令将军安全无恙的归来。”

    曹朋笑道:“还请李校尉赐教。”

    “就让xiǎo孙儿随将军同行……,他虽然嘴上说得强硬,其实……,xiǎo孙儿在红水集人头熟,和窦兰之子窦虎,更是好友。将军可暂委屈一下,为xiǎo孙儿的部曲,这样一来,可保证将军无虞。xiǎo孙儿,还是能够分得清楚轻重,请将军放心。”

    如果李丁愿意陪伴同行,曹朋自然高兴。

    毕竟,李丁是地头蛇,而且有一个身份可以掩护。这也是李其对曹朋一点xiǎoxiǎo的考验,想要看看曹朋的心xiōng。毕竟,之前李丁与曹朋不太愉快”如果他能接受,说明他是个做大事的人。如果曹朋不愿意……李其也不会勉强。

    反正自家的孩儿自家清楚”李丁是什么样的人,李其心知肚明”只看曹朋如何做出选择吧。

    曹朋闻听,没有任何犹豫”便欣然应下……

    第二天一早,一行人动身离开了李其的部落,向红水集行去。

    夜se,悄然笼罩红泽牧原。

    天黑以后,牧原上星星点点的篝火,于夜空中璀璨的星辰遥相呼应,景se极为瑰丽。

    李丁冷笑道:“果然是好马。

    他说的是那匹狮虎兽,眼睛却看着曹朋,一副不屑之态。

    篝火旁,数十名亲随围成了一团,把曹朋和王双二人隔离出去。没办法,曹朋和王双只好另起篝火,两人坐在一处,低声交谈。狮虎兽就在不远处,悠阚自得。

    曹朋明白李丁的意思:马是好马,人却不怎么样……”

    李丁奉李其之命,带曹朋前往红水集。虽则李丁遵从了李其的意思,可一路上,言语之间夹枪带棒,冷嘲热讽不停。看得出来,他对曹朋不怎么看得过眼,加之对汉室朝廷的抵触,也使得他并没有李其对曹朋的热情和尊重,甚至很反感。

    自幼在草原上生活,李丁几乎与那些胡人没有太大的分别。

    他对汉人,或者说是对朝廷的敌意,曹朋感受颇深。事实上,李丁的这种态度,也代表了红泽第四代子弟的大部分感官。由于朝廷积弱,使得李丁这些四代子弟根本就不看好朝廷。他们没有经历过当年大将军窦宪兵发漠北的丰功伟绩,也没有看到过陈汤扬威异域的豪壮气概。甚至连当年段颊消灭先零羌的战绩也没有听说过”从李丁生下来,看到的大都是汉军的不堪一击,被羌胡所败。

    从当年的边章之乱,到后来北宫伯玉造人“

    他出生的晚,从记事开始,就没有听到过汉军有过辉煌战绩。

    反倒是匈奴、羌胡、鲜卑人屡屡寇边成功,掠夺大批汉民。为此,红泽人和那些胡人也有过几次交锋,胜负各半。汉军羸弱,不堪一击的观念,在李丁脑海中根深蒂固。对于一个在草原上长大,受胡风影响的青年而言,一个羸弱的朝廷,不足以让红泽人为之卖命。所以,当曹朋带人前来时,李丁就对他生出反感。

    曹朋抬起头,看了李丁一眼,只笑了笑,并未理睬。

    “无胆鬼!“李丁再次冷笑,旋即对亲随们笑道:“怪不得汉家郎守不住河西,却要靠咱们来打江山。红泽人都是好男儿,不过却不会和无胆鬼一起并肩作战。”

    亲随们,顿时哈哈大笑。

    “命…“

    “王双,闭嘴。”

    眼见着王双暴怒,想要起身反驳,曹朋连忙出声喝止。

    他扭过头,看了李丁等人一眼“,你父亲是汉家郎,你爷爷是汉家郎,你祖父是汉家郎,你曾祖也是汉家郎……”如果被他们知道,他们的儿孙是一群背宗忘祖的人,恐怕在九泉之下,也会涕泪不止。曹某不才,也不愿和一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畜生说话。”

    这一路上,曹朋一直没有说话。

    可这一旦反击,顿显出言语中的凌厉。

    李丁一怔,旋即反应过来,曹朋是在骂他,顿时勃然大怒。

    “你敢骂我?”

    “我只骂畜生,与尔等何干?”

    “悔…“

    李丁呼的站起来,迈步向前两步。

    众亲随也纷纷起身,一下子将曹朋两人围住。

    “姓曹的,我不与你做这种口舌之争,你最好与我道歉,否则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曹朋用木棍拨动篝火,冷笑道:“某家不与畜生说话。”

    “你……”找死。”

    李丁脸se变得极为难看,手下两个亲随,眼见李丁受辱,二话不说,上前就要教刃曹朋。草原上长大的汉子,身手极为矫健。眼看着两人到了曹朋身旁,不等王双行动,就见曹朋手腕一抖,那拨火的木棍一震,两根燃烧的木柴从篝火中飞出,狠狠的撞在那两个亲随的胸。上。刹那间,火光猛然一亮,火星四溅。

    两个亲随倒飞出去,胸口的衣襟,顿时燃烧起来。

    只吓得两人大叫一声,在地上翻滚不停。

    曹朋慢慢站起身,“这就是红泽儿郎的本事?不做口舌之争,动手你们更不行。”

    刚才曹朋是如何跳动木柴,没有一个人看的清楚。

    李丁一摆手,示意亲随上去扑灭那两人身上的火,一双虎目凝视曹朋,露出森冷之意。

    “怎么,想动手吗?”

    李丁面颊微微一颤,手缓缓向腰间探去。

    “动手,你们不行,动刀,你们更不行……”

    曹朋冷笑一声,丝毫不理睬李丁的动作,而是淡然道:“让我把话说清楚,我这次去红水集,并不想和你一起。只是你祖父李校尉恳请,我这才答应下来。

    莫要以为我占了你部落的光,你祖父的心意,我大致可以明白。

    无非是希望你能和我熟悉一下,有朝一日能重回故里,将来也能够建功立业,胜似在这牧原上做一辈子无名无姓的无主孤魂。我这一路上忍着,并不是怕你,而是担心会伤了你,令李校尉担心……”红泽人,我呸!你祖上,乃至祖祖辈辈都以汉人自居,何时又多了你们这群背宗忘祖的狗屎?没错,当年朝廷抛弃了河西,或许有对不住你们祖先之处,但这绝不是你们可以背宗忘祖的借。””

    你想要动手,你准备好了吗?”

    “准备什么?”

    李丁愕然,失口问道。

    哪知,曹朋并没有任何言语,脚踩阴阳,啪的一下子窜出来,不等李丁反应过来,一口明晃晃的长刀,已压在了李丁的肩膀上。锋利的刀口,透出一股浓浓的血腥气,在火光中流转一抹暗红se的光芒……”李丁甚至没看清楚,曹朋是怎么到了他跟前,又是怎么拔出刀来。他手中的长刀根本来不及出鞘,已被曹朋所制。那凛冽的刀锋,令他心里一颤,一股寒气直冲尾椎骨,身子一下子僵住。

    “放了我家少族长!”

    几名亲随啪的抽出兵器,厉声喊喝。

    曹朋厉声道:“王双,让他们闭嘴,不要杀人。”

    早在曹朋出手时,便已蓄势待发的王双,不等曹朋话音落下,抄起两根火棍,cao身扑出。王双从小便进了曹府,至今已经有四五年之久。从最初单纯的刃犬,到后来得曹朋看重,传投功人“后来华坨到了许都,王双又跟随华诧学习五禽戏中的虎戏与鹤戏,功夫也随之大进。曹朋在传授教导曹彰等人的时候,也让王双跟随学习。短短五年时间,王双已练得大成,随略逊se韩德,却也是一流武将的水准。若非如此,此次曹朋出使塞北,他也不太可能跟随曹朋前来。

    他这一出手,就见两团火光飞舞。

    灵活的身法,配合白猿通背拳的奥妙,手中的拨火棍好像有了灵性似地,啪啪啪三声响,就听一连串的惨叫声响起,三名随从手中的兵器脱手落下,手腕外留下一鲨灼伤的痕迹,抱着手连连后退。王双把拔火棍往篝火里一扔,抬手拔出了双铁刀,站在曹朋的身边,一脸肃杀之气,虎视眈眈的看着那群慌乱的亲随。

    “姓曹的,你……”

    “李丁,你给我闭嘴。”

    曹朋厉声喝道,李丁到了嘴边的话语,又生生的咽了回去。

    “我不管你对我什么看法,也不管你对朝廷是怎样的感官。我这次来红泽,自有我的使命,不管你是否相信,我从没有想过,要利用你们红泽人的力量……”

    所以,你怎么看我,都不重要。

    可如果你敢坏了我的事情,休怪我心狠手辣。

    没错,你们也许骁勇善战,但对于朝廷而言,不过是跳梁小丑”马腾父子如何?不管他们是否真心,可至少在名义上,也必须要服从朝廷的命令。如果你敢坏了我的事情,老子可以马上从关中抽调数万大军,在十日之内,荡平红泽。”

    曹朋声se俱厉,李丁却脸se苍白。

    他心里打颤,可犹自倔强的昂着头,凝视曹朋。

    “似你这种货se,老子见得多了……”别以为自己多厉害,我十五岁的时候,就带着几千人,硬撼十倍于我的精兵悍将。九原吕布如何?到头来也没攻破我镇守的城池”这次任务结束之后,你爱怎样就怎样。但现在,你最好老实点。”

    说着话,曹朋手腕一抖,钢刀唏啪啥虚空掠过。

    李丁只觉得身体一阵发冷,眼前刀光闪闪。待他清醒过来时,曹朋已收刀回去。

    而在他的身上,则留下了一道道刀痕。

    那刀痕,紧贴着他的身体,撕裂了衣衫。风吹拂过来,李丁激灵灵打了个寒蝉。

    “强大,不是在嘴上,也不是在手上,而是在这里。”

    曹朋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心,“你祖父是一个强大的人,但并非是他功夫如何了得,而是他对朝廷始终不渝的忠诚。而你,不值得我在乎,因为你连自己是什么人,都不清楚。”

    李丁的脸se惨白,怔怔看着曹朋。

    只是曹朋似乎对他已经失去了兴趣,转身回到篝火边。

    “少族长,咱们……”

    “都给我住嘴!”

    李丁喝止了扈从们的言语,转身也回到了篝火旁边。

    他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看着眼前熊熊的篝火,一言不发。

    而那些扈从见李丁不出声,也一个个闭上了嘴巴。几个受伤的扈从,取出了随身携带的药物,涂抹在伤口上。

    有人偷偷向曹朋和王双看去,眼中不由得流露出钦佩之se。

    生活在牧原上的男儿,最敬佩的就是豪勇之士。此前,由于受李丁的影响,他们对曹朋两人并不在意。可就在州才,曹朋主仆所展现出来的力量,让他们感到无比敬服。相比之下,自己这些人这一路上的冷嘲热讽,如今想来好像小丑一般。

    这是个强大的人!

    怪不得,连狮虎兽也跟随在他身边。

    “喂!”

    李丁突然扭头,朝着曹朋喊了一声。

    曹朋抬起头,向李丁看去……”

    “你……”果然与那并州唬虎交过手吗?”

    “当然!”

    “那结果……”

    “我输了!”

    曹朋说的很坦然,丝毫没有流露出半点做作。

    “可是唬虎现在已经死了,而我还活着。”

    “我知道。”

    李丁说着话,低下了头。

    九原唬虎的名声,在河西也非常响亮。吕布当年在并州,战功赫赫,曾杀得那些胡人闻唬虎之名而逃,根本触吕布锋芒。虽然李丁没有见过吕布,但对吕布却是极为尊敬。河西,被羌胡占居,而吕布对生活在草原上的汉人而言,无异于英雄。

    李丁犹豫了一下,沉声道:“我会协助你做事,但我要说清楚,我可不是怕你。”

    曹朋笑了笑,“你怕不怕我,与我何干?

    小子,看在李校尉的面子上,我给你一个忠告。中原高手众多,我家主公帐下,更是猛将如云。你的身手不错,但如果到了中原,还这般目中无人的话,早晚必身首异处。别的不说,只我身边的几个亲随,拉出来一个,就能取你性命。

    你有一句话不错,手上见真章。

    可如果你没有足够强大的心,手上的功夫也好不到哪儿去。好好学学你祖父,让你的心,早日强大起来。只有拥有一颗强大的心,你才能在任何时候,无所畏惧。”

    说罢,曹朋伸了一个懒腰,在篝火旁和衣而卧,闭上了眼睛。

    秋风轻柔,摇曳远处牧原上的牧草沙沙作响,恍若和着秋风,在低声的吟唱……”

    忡十十十十十件十十材十十件中材十十十件十十材忡十件井十十十十十十件忡十十十中材十十忡十十

    篝火已经熄灭,腾起袅袅青烟。

    朝阳初升时,李丁换了一身衣服,和曹朋再次踏上旅途。

    只是这一次,他没有再去讥讽曹朋,而是沉默无语。就连他的那些亲随们,也对曹朋友现出了一丝敬重。一行人一路无事,在正午时分,便来到了红水集。

    秋日艳阳高照,让人觉得暖暖的,很舒服。

    李丁一马当先,来到红水集城门外,正准备进城,忽听旁边有人大声喊道:“李丁,你怎么来了?”

    李丁回头看去,只见一群人簇拥着一个青年,纵马驰来。

    “是窦虎!”

    李丁没有回头,但却用低弱的声音,告知曹朋。

    “他就是窦兰的长子,也是红水集极有名的勇士……”不过这个人,对汉家并无好感。”

    说罢,他催马迎上前去,与窦虎寒暄起来。

    曹朋在扈从当中,轻轻拍了拍大黄的脑门,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朝着囊虎看过去。

    此人对汉室也是敌意甚重!

    不过倒能理解,当年他祖上被汉帝赐死,大将军窦宪一支,分崩离析,而他一家人,则被发配河西戍边。窦宪或许是骄横,但对汉室而言,的确是立有大功。可到头来”这种事情不管换到谁的身上,都会心怀不满,甚至产生出恨怨。

    李丁专门点出此人,也似乎是提醒曹朋,这窦虎在红水集的地位,想必不会太低。

    这时候,窦虎拉着李丁准备进城。

    突然,他拨转马头,朝着曹朋跑了过来……”

    曹朋心里一惊,但脸se依旧平静。

    窦虎勒住马,盯着曹朋看了半天之后,开口沉声道:“你,是谁?”(未完待续

    曹朋的穿着打扮,与李丁等人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只是那气质,在人群中颇有些鹤立jī群的效果。这数年来,曹朋潜心读书,使得他气质当中有一种名士儒雅风范。加之他早年历经许多变故,使得儒雅之中,又有一份剽悍和英武混杂一起。那种感觉,给人一种极为奇怪的感受……将悍勇之气内敛起来,融合在一派书卷气里,也让窦虎一眼就发现了他的存在。

    “在下曹朋,见过少族长。”

    曹朋并没有隐瞒自己的xìng命,因为他知道,在这河西地区,根本没多少人知道他的名号。

    窦虎愣了一下,上上下下打量起曹朋来。

    “汉家儿?”

    “正是。”

    李丁故作轻松之态:“曹先生乃中原名士,因得罪了人,所以才跑来河西避难,如今就在我祖父帐下效力。虎哥”你可莫动了招揽心思,曹先生甚得我祖父所重。”

    窦虎笑了,没有再说什么。

    “你这家伙,总是担心我抢你的人……”

    中原战火如荼,许多有本事的人再走投无路是,都会到塞北避难。这些人或者去匈奴,投靠匈奴人,或者为鲜卑人效力。也会有一部分人来到河西,过无忧无虑的生活。与其他地方相比,河西生活虽然艰苦一些”但还算得上一方净土。

    纤以窦虎也没有多想。

    他催马准备进城”行了两步之后,突然又扭头问道:“曹先生,你的马卖不卖?”

    “恩?”

    “这狮虎兽”可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好马。”

    曹朋在马上微微一欠身”笑眯眯回道:“少族长,此马是我的命根子,恕我不能贩卖。”

    “呃……,…那倒是可惜了!”

    窦虎不无留恋的看了一眼狮虎兽,扭头和李丁并肩而行,走进了红水集。

    对草原上的人来说,马就是他们的第二生命。若非迫不得已”一般很少有人会强夺别人的坐骑。除非是那些横行霸道的纨绔子弟,大都会和马的主人好好商量。如果主人不想卖”那也只能作罢“……窦虎虽然看上了曹朋的狮虎兽,但自幼在草原上长大,也不愿意夺人所爱。用强”nòng不好就会惹得一身的麻烦事情。

    曹朋随着扈从,慢慢行入红水集。

    同时他对窦虎的感官”也一下子好转了许多。

    这家伙或许对汉室朝廷没有归属感,却也不是个纨绔子弟,表现的也颇有章法。

    从他骑马的姿势来看,这窦虎的功夫应该不差。

    至少,曹朋感觉着他应该比李丁要强横许多。估计的话”至少能和韩德斗个不分伯仲。

    一时间,曹朋顿生爱才之心。

    只是他很清楚现在的状况,所以也只是在心里称赞一番,并没有做出任何表示。

    李丁告诉窦虎,他来红水集,是奉李其之命”来购买一些商品。

    窦虎轻声道:“过两日,马家会来人,你有没有兴趣见见?”

    “武威马家吗?”

    “恩!”

    “他们来又作甚?”

    看得出”李丁和窦虎的关系很好,说起话来也非常的随意。

    窦虎叹了口气”“汉家皇帝听说派人进驻河西,有意招揽粱元碧的人:武威马家似乎对红泽也是虎视眈眈,此前多次派人前来红水集”言明想要招揽我父亲。”

    “那窦将军怎么说?”

    窦兰身为大将军窦宪后裔”红泽人更习惯称呼他为窦大将军。

    窦虎低声道:“父亲现在也有些犹豫不决,一直没有拿定主意他终归是心向汉室,可又担心得罪马家,到时候就算汉室有意扶持”也比不得马家近在咫尺。

    我听人说,马孟起年初和韩遂联手灭了白狼羌。

    你应该知道,白狼羌早就归附汉室,马家出兵攻打的时候,白狼羌还向汉室求援。可凉州刺史韦康对此无能为力,坐视白狼羌被消灭”也没有任何的反应父亲现在也就担心这个事情,他害怕若得罪马家狠了”会和白狼羌同样下场。”

    窦虎的声音虽然不大,可是也没有刻意的遮哦曹朋的耳朵很好,在后面听的是清清楚楚……

    怎么,马腾也盯上了红泽?

    如果把自己摆在窦兰的位子上,恐怕也会感到为难吧。不过,白狼羌又是哪个?为什么从未听说过这个部落?听窦虎的语气,他对那“锦马超”似乎忌惮颇娄李丁问道:“马家,会派谁来?”

    “这个倒说不太好,我估计份量不会太轻。”

    “难道是马孟起?”

    “也不是不可能你若是有兴趣,不妨多留几日,到时候自然会见到马家的人。”

    李丁没有立刻答应,只说要考虑考虑。

    两人在进城后没多久,便告辞分别。

    窦虎自回自家,而李丁则带着曹朋,在红水集上的一家客栈住下来。他自然不可能住在窦虎的家里,毕竟他和窦虎虽然熟悉,可有个曹朋在这里,总是有些不太方便。而他挑选的这家客栈,也算是他部落中的族人开设。李其的部落里”除了牧民之外,也有一些在外面经商的人。虽然经商”但是对部落却忠心耿耿,每年都会为部落里带来不菲的收益,“……,“你都听到了?”

    “嗯!”

    “你怎么看?”

    李丁坐在食案旁,喝了一杯酒,沉声问道。

    曹朋一笑,“既然窦少将军挽留,那咱们不妨留下来看看。我也很想知道”在武威马家的邀请之下,窦将军最终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留下来可以,但你别惹事。”

    “这个”我知道!”

    曹朋说着话,端起陶碗,在嘴边抿了一口,眼中流露出沉思之态。

    马腾,已开始加强他在西北地区的统治。

    既然是统治,无非怀柔和战争两种手段曹朋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想法:马腾虽然签了衣带诏,可是一直以来的表现”却没有让曹朋看出他对汉室有多么忠诚。事实上,自衣带诏事发后,马腾一直都在壮大自己的实力,发展自己的力量。

    他甚至会在表面上臣服曹cào,以获得更多的政治资本。

    这样一个人,若说他对汉室朝廷有多么忠诚?曹朋打死都不会相信……

    三国演义里说,马腾对曹cào恨之入骨。可就在去年”当郭援和南匈奴肆虐河东的时候,马腾派出长子马超领兵出击,协助曹cào平定河东。他,真的忠于汉室?

    曹朋倒是觉得,曹cào之所以杀马腾”恐怕并不是因为马腾忠于汉室。

    更多的原因,还是在于马腾在西北地区的力量日益强大,令曹cào感受到了莫名压力。马腾坐拥河西走廊,几乎是雄霸凉州。凉州刺史韦康虽然是朝廷命官,更是京兆韦氏族人,但对于马腾的影响力”却少之甚少,以至于最终被马超所害。

    曹cào在中原,有刘表孙权刘备等敌人。

    汉中张鲁蛇鼠两端”摇摆不定,而马腾掌控西凉”随时都可能威胁到关中”而后夺取中原。两汉时期,得关中者得天下的说法,深入人心。即便是曹cào,也不得不对马腾生出顾忌。所以曹朋觉得”曹cào之所以要困住马腾,就是想要削减马腾在凉州的影响力,而后将韦康扶起来。可惜的是”最终被马超所破坏…

    前世少年时,三国演义当中,有两个曹朋的最爱。

    一个是赵云赵子龙,另一个就是马超马孟起可惜的是,后来曹朋长大了,从史书中了解了〖真〗实的马超,令他对马超产生了反感。三国演义中说,马腾被曹cào所杀,马岱逃到了凉州,马超这才起兵为父报仇:可是三国志里却明明白白的写着:当时马腾父子只是被曹cào软禁起来,马超在武威就迫不及待的起兵造反。也正是因为马超的起兵,使得曹cào下了决心,将马腾父子斩杀于许都换句话说,马腾不是被曹cào所杀,而是丧命于马超之手。

    这是个冷血之人!

    到最后,家破人亡,妻离子散,连对他忠心耿耿的上将庞德,也归附到了曹cào帐下。

    所4,曹朋对马超的感官”随之生出变化。

    “且留下来看看,看这马家究竟是打得什么主意。”

    曹朋下定决心,将碗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李丁,这两日会有人前来找我,你代我留意一下。”

    李丁点点头,突然问道:“姓曹的,如果红泽归附汉室,汉室会如何对待我们?”

    曹朋一怔,旋即呵呵笑道:“马照放,田照耕,生意照做我奉命收复河西,并不是想要从你们手中获得什么,而是希望能够给你们更多。”

    “给我们更多?比如……”

    曹朋放下酒碗”沉声道:,恍如,大汉子民的尊严。”

    李丁,旋即沉默!

    就在曹朋和李丁在客栈中饮酒的时候,窦兰和窦虎父子,也在huā厅中谈话。

    两人所jiāo谈的内容,还是以马腾和曹朋为主。

    只是由于信息闭塞的缘故”窦兰和窦虎”都不太清楚朝廷派驻河西的主将”究竟叫什么名字。

    “父亲,我今天在城外遇到了李丁。”

    “哦?”

    “李其好像又招揽了能人我在城mén口见到了,名叫曹朋。”

    “怎么样?”

    “看上去好像是个书生,但绝对是个杀人如麻的主儿。他虽然竭力隐藏,可骨子里却有一种武将气概。他有一匹狮虎兽!能有这等神驹之人”绝非等闲之辈。”

    “狮虎兽?”

    窦兰一蹙眉,轻轻点头。

    “李丁现在何处?”

    “好像是在他族中客栈居住,父亲,要不要试探一下?”

    窦兰想了想,摇头道:“李其那老家伙一向对中原人亲近……,如今朝廷的大司空曹cào,正领兵征伐河北,想必那人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会来河西。可以和他接触一下,顺便打听一下这派驻河西主将的底细。他刚才中原来,想必会有所了解。至于试探……倒不必了!李其不是不知轻重的人,而且那老家伙的威望也不差,若因此惹怒了他,恐怕得不偿失。倒不如“…………和那个曹朋多亲近一些。”

    窦虎闻听,欣然应命。

    而窦兰则轻轻róu着太阳xùe”苦声道:“马家的人已经出发,最迟大后日就会抵达。

    这两日,你多辛苦一些,莫要使城中出数马家这次派人过来,绝对不会和从前一样,轻易放过咱们……,朝廷既然要派驻兵马,马家一定会要我们表明立场。这件事非同xiǎo可,你我父子还需谨慎xiǎo心。”

    “爹,马家究竟派谁过来?”

    窦兰看了窦虎一眼,沉声答道:“马超!”

    “马孟起亲自来了?”

    “所以我才说”马家不会善罢甘休。”

    窦虎也露出一抹忌惮之sè”他虽然也练得一身好武艺,在河西颇有名声。但是和马超相比,窦虎也有自知之明。正如老爹说的那样:马超来,绝不会善罢甘休“…………

    建安八年七月中,袁谭抵挡不住袁尚的攻击,退守平原县。

    他命谋士辛毗向曹cào乞降”曹cào在接受了袁谭的请降之后,命虎豹骑副都督,大将甘宁为先锋渡河救援…………同时,他又下令大将张辽”自河内出击,攻打郫城。袁尚听闻郫城危险”急忙想要回兵,被甘宁在途中伏击,袁尚伤亡惨重……

    同月,扬州建安、汉兴和南平三县作luàn”聚众数万人造反。

    孙权命会稽山yīn人贺齐为南部都尉,使属县各出兵五千,由贺齐统一调遣”征伐反贼?贺齐,在孙策活着的时候”就甚得孙策看重。也正因此”孙权接掌东吴之后,对贺齐或多或少,给予了一定程度的打压,命他出镇东南一隅之地。

    然而这贺齐领兵后,迅速出击。

    在七月中”斩反贼首领洪明,俘虏了洪进、苑御、华当等一干贼将,更斩杀反贼六千余人,令反贼闻风丧胆。贺齐也因此,得贺阎王之称,更使得江东从此,东南无虞……

    也就是在这个月,刘备向刘表提出请求”领本部人马,出镇新野。

    自刘备投靠刘表之后,刘表对他极为忌惮,一直留在襄阳,既不肯驱赶”也没有重用。这其中”固然是刘表对刘备心怀戒备,也有荆襄世族对刘备的抵触情绪。

    而今刘备自请驻守新野,为荆州守北方mén户。

    刘表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同时荆襄世族也出人意料的,没有任何人站出来反对……!~!

    “这诸葛亮又是何人?”

    远在许都的曹cào放下手中的书简,看着huā厅中的文武大臣们,疑惑的开口询问。

    huā厅中众人,不由得面面相觑。

    从荆州传来消息,说刘备如今在新野招兵买马,声势不xiǎo。

    他以左将军,豫州牧的身份,分封麾下众将。关羽张飞、麋竺麋芳皆获得了封任。此外”先前随从刘备的属臣,如陈到赵云,也被委以重任”其中更有一人,大名鼎鼎,名叫荀谌”是荀或的二哥。不过最让曹cào感到疑惑的,还是一个名叫诸葛亮的人,被刘备拜为军师。若荀谌为军师,倒也能说得过去。毕竟颖川荀氏鼎鼎大名,无人不知。就连曹cào对荀谌也是极为重视,一直以未得荀谌辅佐为遗憾。只可惜”官渡之战后,荀谌便不知所踪,没想到竟投奔到刘备帐下。

    可这诸葛亮……

    似乎地位还在荀谌之上,令曹cào疑惑不解。

    还是郭嘉站起来,沉声道:“这诸葛亮”字孔明,年二十三岁。嘉倒是听说过这个人,据说走出身琅琊诸葛氏”其先祖诸葛丰,元帝时曾为司隶校尉,后任御史大夫之职,诸葛亮的父亲名叫诸葛佳,字君贡,原本是泰山郡的郡丞。

    诸葛佳死得早,诸葛亮早年间随家人投靠了他的叔父,就是早年间豫章太守诸葛玄。后朝廷以朱皓为豫章太守,与刘繇共击诸葛玄。诸葛玄无奈之下,携家眷投奔到了刘表帐下,不久后便因病故去。说起来”诸葛玄的豫章太守”也有些名不正言不顺。他原本是袁术麾下,被袁术委任只是时董卓尚在”故诸葛玄在豫章太守的位子上也没有坐太久”便被朱皓和刘繇联手”赶去了荆州。”

    郭嘉身为军师祭酒,对情报极为重视。

    当诸葛亮成为刘备军师的消息传来,他便立刻展开了调查。

    曹cào一蹙眉,“这诸葛亮”有何才学,竟位居友若之上?”

    “这个……尚未知晓。

    只听说他此前耕读南阳,并为他耕读之地,取名卧龙岗,自号卧龙,常自比管仲。此人拜师水镜山庄,为司马徽弟子,甚得司马徽看重……但才学嘛”实未可知。

    “不过一山野村夫,却好大的口气。”

    夏侯慎闻听”不禁森然而笑。

    曹cào这心里面,也不由得生出了几分不屑之意。

    “据说,刘备能据新野,赖这诸葛亮从中周旋?”

    “正是!”

    荀攸抬头道:“诸葛亮娶妻蔡氏nv,而蔡家在荆州极有威望。若非这诸葛亮从中周旋,蔡氏未必能容得下刘备。不过,刘备能居于新野,攸却以为,未尝不是刘表之意。刘备这两年在荆州”虽然受刘表压制”但jiāo友甚广,名声也极好。

    刘表恐怕对刘备也有忌惮,所以才会答应,把他赶出荆州”屯居新野xiǎo县。

    那新野不过十数村镇,人口不足十万。刘备在新野,恐怕也难有大作为……”

    厅中众人”不约而同的点头。

    曹cào却发现,贾诩一直闭目养神,没有开口参与讨论。

    一双细目微微闭合,曹cào突然问道:“文和,你怎么看?”

    “刘备,枭雄也!”

    贾诩这一开。”其余人皆闭上了嘴巴。

    夏侯慎不服气的说:“那又如何?”

    “元让将军莫非忘记汝南之变乎?”

    夏侯慎一怔”顿时勃然大怒,啪的一拍桌案”长身而起,“文和,你在讥讽某家?”

    贾诩微笑着摇摇头,却没有再言语。

    倒是郭嘉,流露出若有所思之sè他向荀或看去,就见荀或朝着他轻轻一点头,郭嘉旋即明白了荀或的心思。

    “元让息怒,文和此话,绝非嘲讽与你”而是另有深意。”

    想当初,曹cào命夏侯慎督五路大军,围剿汝南刘备。却不成想在重重包围之下,还是被刘备从容逃脱,更给夏侯慎造成了巨大的伤亡。对此,夏侯慎一直铭记在心,当贾诩提起汝南之变的时候,夏侯慎本能的以为”贾诩是在讽刺自己。

    可郭嘉站出来开脱,夏侯慎也不能不给郭嘉几分面子。

    荀攸道:“愿闻其详!”

    郭嘉向贾诩看了一眼,见贾诩仍闭目不言,于是便笑道:“昔日刘备“俚惶如丧家之犬,逃亡汝南时,即便是我和文若,都未曾将其放在心上”以为主公只要出兵,刘备必亡…………可谁又能想到,刘玄德在短短时间,便站稳了脚跟,更招兵买马,招揽了许多亡命之徒为他效命。也正因此,才使得他逃出了汝南。

    而今,新野虽xiǎo,可我们却不能忘记,那刘备有枭雄之集。

    若不加以重视,只怕那新野早晚必成第二个汝南。而且他得了诸葛亮为军师,凭借诸葛亮的关系”必然能与荆襄世族取得妥协。若到那个时候”只怕他……”,郭嘉说完,便重又坐下。

    然后他这一番话听在众人耳中,却是别有一种滋味。

    曹cào沉yín良久,也是深以为然……,他或许看不起诸葛亮,但是对刘备,的确是忌惮颇深。此人有枭雄之姿,属于那种给一点阳光就灿烂的家伙”不可以xiǎo觑。

    “文和,你怎么说?”

    曹cào把目光,重又转移到了贾诩的身上。

    这一次,贾诩没有继续保持沉默。

    如果用后世的言语来形容”贾诩就是在装bī。可这装bī也需要把持一个度”过了的话,那就是装bī不成成傻bī了,“曹cào在询问,或者说是在请教贾诩。贾诩若继续装bī”那么结果……

    贾诩睁开眼睛,淡然一笑,“其实”此事并不难解决。

    刘玄德方驻新野,一时间更~新o也难成大事,所以主公无需挂念:主公现在当留意河北”尽快平定河北luàn局。主公可命张绣在宛城练兵”同时命一大将,驻守汝南,与张绣成夹击之势,必可令新野局势动dàng。新野不稳”则刘备又如何壮大?”

    曹cào笑了!

    他想了想”又问道:“只是如此便可?”

    “呵呵”主公已有决断,文和又何必赘言?”

    这两人的jiāo谈,让许多人感觉是云山雾罩,摸不着头脑。

    倒是郭嘉和荀或两人,不约而同的露出了会心笑容,看着贾诩,更连连的点头。

    曹cào道:“那文和以为,何人可驻汝南?”

    “汝南太守李通,虽有勇武之姿,但终非*备之敌。

    贾诩开口,就表示要罢免了汝南太守李通的职务,令许多人心中不解。

    自归附曹cào以来贾诩本打算低调行事”不想被曹朋破坏,使得贾诩的如意算盘最终破灭。官渡之战前后,贾诩倒是展露了一定的才干,也使得许多人佩服。可在那之后”也就是曹朋被罢免了官职以后贾诩就好像变了个人一样,每逢议事,都沉默不语显得格外低调。若非曹cào时时提起他,恐怕许多人都忘记了此人。

    而今贾诩突然献计,而且一开口就要罢免一郡太守,出乎了大多数人的意料。

    曹cào问道:“那文和yù荐何人?”

    “张俊义识变数”善营陈,料战势地形,无不如计。

    且此人能纳谏言,爱乐儒士,可镇汝南,若此人在汝南,必可压制刘备成事。”

    “你是说,张邻?”

    曹cào万万没有想到,贾诩会推荐张邻出来。

    自张邻归降后,倒是兢兢业业,立下了不少功劳。可问题是”张邻终究是降将,所以不免让人心怀顾虑。而且,此时的张邻与历史上那个连诸葛亮也为之忌惮的张邻,还有很大的差距。至少,就曹cào来看,他尚未到独当一面的程度……

    “主公,张邻万万不可!”

    “是啊,汝南重地,张俊义虽有才华”恐难当重任。”

    “……主公三思啊!”

    huā厅中,众人纷纷起身劝阻。

    但曹cào却团目不言。

    张邻识变数”善营陈……能纳谏言。曹cào似乎一下子明白了贾诩这一番话的重点,这关键就在于,张邻能纳谏言,这一点,比之其他人,的确是大有不同。

    似夏侯慎夏侯渊曹仁这些老兄弟,都属于骄兵悍将。

    平日里对曹cào,或许能言听计从,可如果换个人,未必肯听取不同的意见。

    曹cào睁开眼,凝视贾诩良久。

    “文和,就依你所言。”

    “卑职定不负主公重托……”

    曹cào做出了决断,将对付刘备的事情,jiāo给要诩来处理。

    他现在chōu调不出太多的力量来收拾刘备”但是却可以压制住刘备的发展。以曹cào对刘备的了解,普通人无法担当这样的重任。而贾诩,恰恰是为数不多的,有能力对付刘备的寥寥数人之一。此前,曹cào还有些担心”贾诩不会自动请缨。可现在看来,在沉寂许久之后,贾诩终于要出招了!这也让曹cào心中极为高兴。

    贾诩既然请命,同时也代表着,郭嘉将成为曹cào第一谋主。

    这也算是贾诩对郭嘉的一次退让吧对此,郭嘉也感觉的出来,于是朝贾诩微微欠身一笑。

    毒士对枭雄?

    究竟谁能占居上风!

    曹cào哈哈大笑,长身而起。

    “文和,若有任何要求,可直接告与我知,新野之事,就全拜托与你。

    来人!”

    他一摆手,大声喝道:“取刀来。”

    曹彬连忙应诺,不一会儿的功夫,便手捧一个锦匣,匆匆走进huā厅。

    曹cào将锦匣接过来,打开盖子,从里面取出一柄装饰华贵的短刀,双手递向贾诩。

    这短刀一出现,huā厅中不少人,不由得瞳孔一缩。

    很多人一眼便认出了曹cào手中的这口短刀,赫然是当年曹汲归附曹cào时,用三个月时间,打造而成的天罡三十六宝刀之一。说起来”当年曹汲刚归附曹cào时,这造刀的技巧并不成熟。天罡三十六宝刀与曹汲后期”特别是这两年打造出来的宝刀相比”简直不值一提。可偏偏,这天罡三十六宝刀的价值”远远超过了后来打造出的宝刀。原因嘛,很简单……就在于那刀上镂刻而成的五字刀铭。

    荣耀即吾命!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天罡三十六刀,是一种身份和地位的象征,更代表着曹cào的认可。

    曹汲是在建安二年时打造出来的天罡三十六刀,至今已有六七今年头。

    而在这六七年里,也有不少人获得了曹cào的瞪与。

    比如典韦手中的天孤刀、曹朋手里的天闲刀、荀或手中的天罡刀、郭嘉手中的天机刀等等,六年中,曹cào手下共有二十八人得到了这镂刻着“荣耀即吾命,刀铭的天罡三十六刀。每一个得到授予的人,无不是曹cào最为看重的心腹。

    即便是曹cào次子,如今官拜漆令的曹丕”也没有获得如此殊荣。

    贾诩,是第二十九个获得这天罡三十六刀的人物,曹cào赠与的每一把刀”都有着特殊的意义。比如荀或,看似并不起眼,但却是曹cào之下的第一号人物。

    曹cào在外作战”荀或必然留守许都。

    事实上,从曹cào起家以来”荀或所充当的,就好像萧何之于刘邦的角sè一模一样。

    天机刀郭嘉,则是曹cào的智囊,也是曹cào最信任的谋主。

    天孤刀典韦,只忠于曹cào一个人,虽说看上去官位不显,但典韦若进言,曹cào都会认真考虑。还有许多类似的情况,好像天富刀曹洪”是因为曹cào知晓曹洪好财货,所以赐予此刀”示意他在不触犯律法的情况下,可以酌情赚取财富……

    曹cào知道,贾诩之所以一直表现低调,还是心存顾虑。

    他干脆把这天贵刀授予贾诩,也是告诉贾诩,只要你为我尽心做事,我保你荣华富贵。

    而贾诩所需要的,不就是这么一个保证吗?

    贾诩连忙双膝跪地,恭敬的从曹cào手中接过天贵刀来,“卑职”绝不辜负主公厚望。”

    与此同时”远在红水集的客栈中,曹朋正在聆听报告。

    姜叙年约三十,长的健壮而jīng干。他和粱宽,都是凉州有名的豪侠,在羌胡当中,颇有些名气。二人是收到了尹奉的邀请,故而才一起前来红泽,投奔曹朋。

    曹朋手指,轻轻敲击书案”露出沉思之状。

    良久后,他自言自语道:“马腾这是下定决心了!如此也好,正好会一会锦马超。

    连续两天的秋雨过后,红泽气温陡降。

    靡靡细雨终于停了,骄阳当空,却透着一丝丝清冷之气……红水集城头,旌旗招展,彩旗飘扬。如果初临此地的人,说不定会以为这是为庆典节日在做准备。

    窦兰换上了一身长袍,领着窦虎在城外等候。

    远处大路的尽头,空荡荡不见人影。父子两人站在红水集城门下,不时的窃窃私语

    而在路旁的人群里,一身胡服打扮的曹朋,在姜叙和梁宽的陪同下,负手而立。他们和窦兰父子一样,在等待马家使者的到来。同时,与曹朋而言,也想趁机看一看,那位传说中的锦马超,究竟是什么模样。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公子,马超此来,窦兰未必能顶得住啊。”

    “我知道。”

    曹朋轻声回了一句,示意姜叙不要开口。

    在心里面,他又暗自盘算着,该如何来解决这件事情。马家要夺取红泽的野心,已彰显无遗。以马腾如今手中的力量,自己想要争取窦兰,恐怕绝非一桩易事。毕竟,马腾还挂着汉臣之名,在某种程度上,曹朋甚至比马腾还要弱一些。

    只不知道,窦兰会做出怎样的选命“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眼见正午将至,天边突然出现了腾腾尘烟。

    宛若一条黑se长龙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中,铁蹄踏踩大地,发出隆隆的声响。曹朋甚至可以感受到,脚下的地面,也轻轻的颤抖起来。他心里一动,暗道一声:来了!

    那黑se长龙越来越近,蹄声清晰可闻。

    只见从大路尽头,一队人马风驰电掣疾驰而来,为首一员大将,年纪在二十七八上下,跳下马身高约在八尺以上,头戴扭头狮子亮银兽面盔,身穿扭头狮子亮银兽面甲,腰系巴掌宽的狮蛮玉带,外罩一件红缎子做衬的雪白披风。胯下一匹照夜狮子马,端地是威风凛凛,杀气腾腾。来人如离弦之箭,眨眼间就到了囊兰父子身前。在距离囊兰父子大约有三十步左右的时候,那人猛然勒住战马。

    “…吁……”

    他沉喝一声,照夜狮子马希律律长嘶,四蹄如同生根,硬生生的扎在了地上。

    “窦将军!”

    来人抬起手,身后铁骑骤然止住。

    他大声喝道,同时甩腿从马上跳下,快走几步之后,一拱手,“马超这厢有礼。”

    “贤侄,何必如此多礼?”

    窦兰哈哈大笑,迈大步向来人行去。

    人群中,曹朋仔细打量来人,心中不由得一声喝彩。

    这马超长的,果然不傀“锦马超”,之名,仪表堂堂,透着英武气概。

    马超的相貌,颇有些羌胡血绕的模样。皮肤较之大多数人要白皙许多,脸颊瘦削,棱角分明,如同刀削斧砍。眼窝略有些凹陷,使得他的眸光,透着深邃“鼻子高挺,有点鹰钩鼻的形状。颧骨有些突起,更给人一种凌厉的气质……”

    曹朋不由得眉头一蹙,暗自点了点头。

    嘴唇恁薄,却是个刻薄寡恩之辈;举手投足间,有一种鹰顾狼行之气,让人觉得很不舒服。至少在曹朋看来,这马超的气质和他的相貌,颇有些不太相符。或者说,他的气质,也让人生出一种无法接近的感觉,不自然的就想要疏远。

    这就是马超马孟起吗?

    也许,是曹朋盯视太久的缘故,马超似乎觉察到了什么,猛然抬头看了过来。那目光锐利,犹如电射。曹朋心里暗自一惊,连忙将视线转移开来。好在他周围站了不少人,所以当马超看过来时,并没有觉察到什么,便又扭头与窦兰说笑。

    曹朋的目光,越过马超肩头向后看去。

    只见马超的随从,清一se黑甲骑军,人数大约在八百左右。

    马上的骑士,一个个看上去体格健壮,气质刻悍。曹朋意外的发现,马超的这些随从,甲胄和兵器与汉军和羌胡骑军似乎有些不太一样。武威骑军用的是骑枪,与常见的骑枪不同,更有点接近于西方的骑枪形状。而且盔甲的制式,和汉军也不相同,带着极为明显的异域风情。曹朋的心里,不由得泛起了嘀咕。

    这时候,马超和窦兰父子寒暄结束,一同走进城门。

    路旁的行人,也纷纷散开来……曹朋站在原处,想了想,转身道:“我们回去。”

    姜叙连忙说:…,公子,要不我想办法去府衙打听一下?”

    ‘…不用了,这件事让李丁去处理即可,咱们现在,最好还是按兵不动为好。”

    “可这马…“

    ‘…马孟起,不过一介莽夫,不足为虑。

    依我看,他如果逼得太急,说不定反而令窦兰生出反感,是否归附,尚在两说。如果他们真有心归附,咱们再设法破坏。总之,以目前状况而言,切不可轻举妄动。”

    “喏!”

    姜叙点点头,表示明白。

    曹朋也没有再多说话,进城之后,直奔客栈而去。

    果不出他的预料,李丁不在客找。

    以他的身份和地位,既然出现在红水集,那么今天马超到来,窦兰也定会让他过去。毕竟,李丁从某种程度上,代表着他的祖父李其。曹朋到了红水集之后才算明白,这李其在红泽,也颇有些威望。

    不过,李丁什么都没告诉曹朋,也说明他心里还有些芥蒂。

    “公子,咱们现在该如何是好?”

    “等!”

    “…等?”

    “如果情况与我等不利,李丁会在第一时间通知咱们。毕竟,这件事对李丁而言,同样重要。王双,待我告诉梁宽和姜叙,这一两日里,暂且忍耐一下,不要随意走动。”

    王双答应一声,转身便急匆匆离开。

    而曹朋则在屋中徘徊,好半晌才算是稳住了心神。

    别看他表面上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但心里面,也同样是感到焦躁不安。这一次,他要面对的可不是无名之辈,而是那个曾打得曹cao丢盔弃甲的西凉锦马超…”

    马腾已经出招了,那么害兰又会做什么选择?

    这已经超出了曹朋所了解的历史范畴,更脱出了曹朋所能掌控的局面。

    原以为占领河西不会太难,却没有想到,这么早便和马腾一家对上,实在走出人意料。

    曹朋必须要认真思考,想出一个应对之策。

    绝不能让窦兰归附马腾一家!

    若窦兰愿意归附马家,也就代表着整个红泽,很有可能会归附马家…曹朋当然不会坐视这种事情发生。哪怕是让窦兰保持中立,也好过窦兰投靠马腾“

    可是,如何才能使窦兰保持中立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