豹骑如风!
这是曹操在观摩了虎豹骑操演之后,给予的评价。而另一句,则是‘虎龘骑排山’,意思是说,虎龘骑在发起冲锋的时候,如同排山蹈海一样,势不可当。这也正符合了豹骑和虎龘骑的性质。从根本上而言,虎豹骑在设立之初,并没有进行明确的区分,虎豹骑基本上是一个整体。
这与当时曹操所处的环境有极大的关系。
当时曹操手中并无太多的资本,特别是在建安之初,物资极其匮乏,根本无力进行系统的训练。
哪怕各地屯田,也未能改善局面。直到吕布被消灭,徐州迎来了一个大发展,大飞跃的阶段。历经数载的苦心经营,才形成了而今的大海西局面。甚至在官渡之战的时候,曹操对虎豹骑也没有进行刻意的区分。这其中,又有极为特殊的历史原因。如果按照而今的分门别类,虎龘骑是重骑兵,而豹骑则属于轻骑兵,两者区别甚大。虎豹骑建立之初,还是依照着有汉以来的骑兵训练模式。而重骑兵必备的甲装骑具,还没有出现,大都是以马铠为主。
东汉末年的马铠,又名‘当胸’。
它是用皮革制成,相对简陋。而即便如此,马铠也极为珍贵。乃至于在官渡之战的时候,曹操军中不过十具马铠,可见其何等贵重。而袁绍当时有上万奇兵,可完整的马铠也只有三百具。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造成了重骑兵无法出现,依旧是以普通的训练模式,来操练虎豹骑。
直到曹朋自凉州负罪而回,在荥阳鬼薪三岁。
也是偶然的机会,他和曹真谈到了甲装骑具,并建议虎豹骑分割,设立了豹骑还有虎龘骑。
在曹朋推动下,建安十年初,河一工坊制造出了第一套甲装骑具。
依照着前世的记忆,曹朋将甲装骑具分为六个部分:面帘、鸡颈、当胸、马身甲、搭后以及寄生。曹朋通过曹真的关系,向曹纯建议,把虎龘骑组建成一支重骑兵。曹纯在考虑了建议之后,又检验过河一工坊打造出来的甲装骑具,便欣然应允,同时正式上报与曹操知晓。
曹操随即开始将虎豹骑分设,进行区别训练。
再加上曹朋打开河西商路,连同了西域和漠北等产马地区。特别是山丹牧场的建立,使得曹操无需再为马匹而费心。就这样,随着河西源源不断的战马输入中原,而曹操治下的环境也在发生巨大的改变,一个全新的兵种,重骑兵就提前了二百年而诞生于东汉的末年……
吕氏汉国归附,曹朋前往许都就命。
在观摩了虎豹骑的操演之后,又建议曹纯,改变对豹骑的训练模式。
此前的豹骑,多以骑射为主。而今,马鞍马镫马掌齐备,再配以轻甲,也就衍生出更多的战斗手段。比如,豹骑依然保持骑射的传统,同时配以特制马刀,便有了后世轻骑兵的雏形。
马刀,以覆土烧刃之法打造。
在形体设计上,略参考了后世大马士革弯刀的造型,具有更强的杀伤力。
刀长90厘米,宽4厘米,短柄。
曹朋将其称之为手刀。一俟豹骑与对方短兵相接的时候,手刀就能够产生出巨大的杀伤力。
虎豹骑自建安十年开始改造,重新从各地着急精锐武卒,进行分门别类的训练。
虎龘骑的冲锋,豹骑的骑射,在历经近两年时间,全新的虎豹骑终于在荆州登上了历史的舞台。此前,乃至于幽州之战的时候,曹操所使用的,还是原先的虎豹骑。而这一次在荆州,曹操派出了这支重新组建而成的虎豹骑,则有无可掩饰的震慑之意,为的就是宣扬武威。
寅时方过,天色漆黑。
刘备军中正处于一个最为松懈的状态。
军卒们在凄风冷雨中奔波一夜,早已经疲惫不堪。这个时间,大多数人都睡得正香甜。少数人在刚才赵云巡视的时候,勉强抖擞精神。可是赵云一离开,这些军卒立刻又变回原先模样。
黑暗的荒野中,传来了隆隆蹄声。
许多军卒瞪大了懵懂的双眼,疑惑的向远处眺望。
但大多数人,都没能反应过来。直到一队队骑军,从黑暗中冲出,迅速逼近过来时,才有人看清楚了状况。那些骑军,清一色高头大马,马身配有当胸和面帘。马上的骑士,黑盔黑甲,面覆黑色豹纹面具。眼见他们冲到近前,在马上轻松自如的弯弓搭箭,箭矢如雨……
“敌袭,是敌袭!”
军卒们这才反应过来,发出了凄厉的叫喊声。
以三棱箭镞制成的曹公矢,呼啸飞来。几名军卒瞬间就被射成了刺猬一样,倒在血泊之中。
“曹军来了!”
后军顿时大乱。
眼见豹骑呼啸而来,就要冲入军阵的时候,忽然间向两边分散开来,一支很多人从未见过的黑甲重骑,出现在视线之中。虎龘骑排山!曹朋一马当先,率领全副武装的虎龘骑,发起了迅猛的攻击。
“虎龘骑,架枪。”
随着他一声令下,两千虎龘骑分为四队,架起锋利长矛,呼啸着就冲入了乱军之中。近四米长的长矛,凶狠的贯入敌军的胸膛,顺势撞飞出去。许多军卒在猝不及防下,被飞驰而来的战马狠狠的撞上,就如同是撞在了一面移动的墙壁上,顿时就飞出去,撞得一个骨断筋折。
重骑兵在这个时代,绝对是一等一的大杀器。
刘备军中的军卒,很多都是临时征召的农民,在此之前,他们甚至没有上过战场,更没有见过如此恐怖的兵种。随着虎龘骑闯入敌军之中,刘备的阵营,顿时变的大变……而豹骑散开之后,并没有露出乱象。而是在庞德的率领下,随同虎龘骑闯入乱军之中。被虎龘骑这么一个冲锋,军卒们早已混乱不堪。而豹骑骑士趁机收了弓箭,从马背兜囊里,取出两个装满了桐油的火油罐,狠狠的砸了出去。一罐罐火油摔落在地上,随后有火折子飞落,顿时燃烧起来。
有些火油罐,直接掉进了刘备军卒燃起的筹火中,顿时炸开。
那飞溅的陶片,把筹火周围的人们,炸的遍体鳞伤,倒地惨叫不止……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长坂坡上火光冲天,喊杀声不绝于耳。刘备部曲,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抵抗,在虎龘骑排山倒海一般的冲锋之下,迅速溃败而走,四散奔逃。那些随同而来的普通百姓,更吓得六神无主。眼看着一队队如同魔鬼般的骑士冲过来,发出了一连串的惊叫。
曹朋,一马当先。
画杆戟舞动,卷起重重戟云。
有几名敌将纵马而来,却连两三个回合都撑不住,便被曹朋斩于马下。
“令明,依令而行。”
曹朋挑杀一员敌将之后,与迎面而来的庞德照面。
火光中,庞德杀气腾腾,虎咆刀犹如阎王帖子,杀得敌军血流成河。听到曹朋的叫喊声,庞德一怔,立刻反应过来。他想起了曹朋在之前与他的叮嘱,连忙答应一声,调转马头就走。
远处,一队敌军呼啸而来。
火光中,当先一员武将,年纪在四旬上下,却已两冀斑白。只见他身披铠甲,掌中一口长剑,在火光的照耀下,挥剑大声呼喊:“休要惊慌,休要惊慌……我乃中郎将麇竺,曹军人数不多,挡住他们,随我拦住他们。”
麇竺?
曹朋眼睛一眯,面具下嘴角微微一翘,露出一抹森然冷意。
“虎龘骑,冲锋!”
他大吼一声,胯下狮虎兽发出龙吟虎啸般的长嘶,驮着曹朋便向麇竺冲去。仓促聚集来的弓箭手,在麇竺的指挥下,立刻开弓放箭。只是,面对全身上下被铁甲覆盖的曹朋,那呼啸而来的箭矢,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曹朋舞动画杆戟,犹如离弦利箭,朝着敌军就冲去。
有道是,将是兵中胆。
主将一马当先,那些经过严苛训练的虎龘骑骑士,又岂能落后。
他们的坐骑,全都是从山丹马场送来的西域大宛良驹。虽然比不得曹朋的狮虎兽,可是这爆发力之强悍,远远超过了普通的骑军。试想,曹操集中了全部力量,才堪堪训练出了三千虎龘骑。
其中一千,而今留在曹操身边。
剩余的两千虎龘骑,就集中在这小小的长坂坡上。
虎龘骑分为四队,每队只有五百人。随同曹朋发起冲锋的虎龘骑骑士,只有一队之众。可这五百骑,却让许多人感受到了莫名的恐惧。那呼啸而来,俨然似天崩地裂般的气势,使得许多军卒吓得大叫一声,丢了兵器扭头就走。箭矢伤不得对手,一旦冲过来,那就是必死无疑。
麇竺也不知道,这支诡异的骑军,究竟从何而来。
所有人都带着面具,而当先那员大将,更使得麇竺产生了一种极为荒诞的感受。
头戴三叉束发金冠,身披唐猊宝铠,腰系狮蛮玉带,黑色披风,掌中一杆画杆戟……除了那匹马有些不同,俨然就是那虓虎再生。麇竺当年在徐州,可是没少和吕布交锋。吕布那一身行头,实在是太熟悉了!而无数次恶战,更使得麇竺对吕布,产生了一种浓浓的惧意。
吕布,又活了?
麇竺也被这当先冲过来的曹朋,吓了一跳。
好在,他胆子也算大,并没有被吓得丢了鬼……拔剑厉声吼道:“何人与我取敌将首级?”
“糜中郎,某家愿往。”
麇竺话音未落,从身后便冲出一员大将。
此人跳下马身高在七尺六寸左右,胯下马,掌中枪,风一般迎着曹朋就冲了过去。麇竺认得那人,名叫苟安,南阳郡人士。原本是悍匪张武的手下,后投奔刘备,更献上了张武坐骑,的卢马。
这苟安也算得是武艺高强,只是一直没有机会显露。
而今麇竺一声令下,苟安跃马拧枪冲出。他双脚扣死了马镫,身体在马上微微弯曲,犹如一张大弓。眼见着就要冲到曹朋跟前,苟安突然大吼一声,长身而起,手中大枪扑棱棱一抖,呼的直刺向曹朋。这一枪,可称得上是凝聚了苟安全部的力量,快如闪电,迅若奔雷。
哪知道,曹朋连看都不看一眼,画杆戟在半空中划出了一个诡异的圆弧,铛的劈在苟安枪脊之上。一股巨力,从那大枪上传来,只震得苟安两榜发麻,虎口迸裂,鲜血淋漓。苟安大叫一声不好,弃枪拨马就走。可你已经送到了跟前,又怎能走的如意?曹朋大戟崩开了苟安的兵器,另一只手却顺势从胯边兜囊中,取出一枚铁流星,抬手发出,唰的便飞向苟安。
这铁流星一出来,麇竺可就认出了曹朋。
他大叫一声,“苟安,小心!”
苟安正催马狂奔,忽听脑后金风响起,耳听麇竺的叫喊声,他下意识回头一看……
铁流星正到了他的面前,苟安闪躲不及,被铁流星正砸中了面门。而今曹朋手里的铁流星,和当初所使用的铁流星有很大的不同首先是份量上就变重了许多。在凉州时,曹朋的铁流星也就是一斤左右,可现在,却足足有两斤重。体积没有变化,可份量却重了许多。
而曹朋在经过荥阳三年鬼薪之后,一身武艺已趋于大成。
这一记铁流星飞出,夹带着近百斤的力道。只听啪的一声响,那铁流星狠狠拍在苟安的面门上,把苟安的面门,生生砸的凹陷进去。苟安惨叫一声,从马上跌落尘埃。狮虎兽呼啸而来,铁蹄狠狠踏踩在苟安的胸口,把苟安的胸骨踩得粉碎。随后,五百虎龘骑呼啸而过,只留在地上一滩烂肉。
苟安一招毙命,让原本就惶恐不安的军卒们,顿时变得更加惊慌。
麇竺虽然拼命的召集军士,可眼见着虎龘骑越来越近,那些军卒齐声发喊,扭头就跑……
“糜中郎,大势已去,速走。”
几名亲随大声呼喊,麇竺无奈的看着越来越近的曹朋,大叫一声,拨马就走。
他这一走,也使得局势变得更加混乱。四千虎豹骑,加上曹朋那八百亲随,不足五千人,却把个聚集了万余人的长坂坡,搅得天翻地覆。麇竺抱着马脖子,狼狈而走,身后的喊杀声,越来越模糊。
就在他刚松了一口气,以为危险已经过去的时候,忽听正前方马挂銮铃声响……
麇竺吓得激灵灵一个寒蝉,立刻抬头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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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仲。何故在此?”
赵云横枪拦住了麇竺的去路,大声喝问。
麇竺奉命统领后军,如果从阶位而言,赵云还是他的部曲。而今,长坂坡乱成了一锅粥,麇竺应该指挥兵马,抵御追兵,而不是出现在这里。所以,当赵云才会拦住麇竺的去路询问。
只是,他这一问,却恼了麇竺。
麇竺是个极讲求风度的人,而今却显得狼狈不堪。
赵云也只是随口询问,可是在麇竺的心里,不免生出一和赵云是故意则折损他颜面的想法。
不过,他也没有办法。
闻听赵云的问话,麇竺苦笑一声,“子龙,曹朋来了!”
“啊?”
“也不知他何时训练出一支锐士,横冲直撞,根本无法抵御。而今后营已完全溃乱,根本无法抵御追兵。子龙速速随我撤离,尽快通知主公,请他早作防范,以免遭遇小贼袭击。”
麇竺是好心,但是在赵云听来,却不免有些晦气。
“三位夫人,还有公子何在?”
“啊?”
麇竺一怔,蓦地激灵灵打了个寒蝉。
刚才只顾着自己跑了,却忘记了甘夫人,麇夫人还有向夫人还在乱军之中。更重要的是,主公的骨血,公子刘禅和公子刘理,而今都在军中。那刘禅是甘夫人所出,而刘理则走向夫人所出。这也是刘封为何不受待见的一个原因。刘备有两个亲儿子,哪里会在意他一个假子?
赵云一看麇竺这个表情,就知道大事不好。
刘备小五十的人了,半生戎马,好不容易有了两个骨血,而今竟然都陷在了长坂坡上。他顿时大怒,忍不住厉声喝骂道:“子仲何故如此?置夫人与公子不顾……罢了罢了,我这就返回长坂坡,寻找夫人和公子踪迹,子仲速速赶去通知主公,请主公和军师,早作提防才是:”
说罢,赵云领亲随,便催马离去。
麇竺看着赵云远去,心中不免有些羞愧。
但转念一想,他也不敢耽搁时间,忙催马朝着当阳桥方向赶去。
此时的当阳桥畔,刘备已经得到了消息。
乍闻曹军追击而来,他也是大惊失色,连忙唤来了诸葛亮,询问对策。
诸葛亮也没有想到,曹军竟然这么快就追上来。
最主要的是,他并不知道曹朋手中还有一支虎豹骑。在此之前,曹朋手中并无太多兵马,而今他率领大军追击,说明了什么问题?这说明,荆州刘琮已经彻底归降,将兵权交给了曹朋。
否则的话,曹朋又从何处找来的兵马?
想到这里,诸葛亮也不由得微微一蹙眉,露出了凝重之色。
“主公,曹朋追击,必是荆襄已彻底归附……想来那曹操大军,也将抵达,否则蔡氏断然不可能如此干脆的将兵权交付曹朋。而今我等已没有退路,必须破釜沉舟,强攻江陵,以求栖身之地。只要拿下了江陵,待五溪蛮老王攻占虎牙山,夺取枝江,便可以与曹操老贼相争。
主公当下定决心,立刻赶赴江陵督战。
当阳这边,可使翼德断后。一方面可接应子仲他们,另一方面,若曹军追赶上来,也能与之抵挡,为主公攻取江陵,争取充足时间。主公,而今且不可再犹豫,应立刻命叔至出击。”
刘备闻听,不免有些踌躇。
是强攻江陵,还是逃亡江夏?
一时间,他也是非常犹豫。若打下了江陵,皆大欢喜。可如果江陵未攻取,而曹军追上来,那可就是腹背受敌。不过又一想,江陵兵力不足,而武陵刘先,此时也无力救援,确是夺取江陵的最好时机。所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刘备想到这里,一咬牙,下定了决心。
“就依军师之计。”
他和诸葛亮商议之后,命张飞留守当阳桥,接应麇竺。
随后,他立竟动身,命陈到为先锋,立麾出发,连夜赶往江陵。而他亲自督军,随后跟进……
刘备和诸葛亮前脚刚走,麇竺可就到了当阳。
闻听刘备已赶本江陵,麇竺也是大惊失色,“三将军,三位夫人陷在乱军之中,两位公子而今生死不明。子龙已前去寻找,可是……三将军,请与我一支兵马,前往协助子龙援救。”
张飞浓眉一蹙,强忍着要去长坂坡的念头。
刘备出发前,诸葛亮再三叮嘱张飞,务必要在当阳桥坚守半日。他若离开,岂不是擅离职守?可眼睁睁的看着赵云在乱军中出生入死,又有些不甘。张飞和赵云有点小矛盾,但并不影响他和赵云惺惺相惜。说实话,张飞也为赵云感到不值,一身的好本事,却始终没有机会统领兵马。可又有什么办法?相比之下,陈到跟随刘备的时间更久,而且能力更加出众。
至于襄阳夺门失利,有不少人都认为,是赵云办事不利造成。
可张飞却清楚,襄阳夺门之所以失败,并非赵云之过,而是刘封的倒戈。这若是追究起来,还得说是刘备和诸葛亮的问题。当初刘备不收刘封为义子,也就不会有后来的麻烦。而关羽和诸葛亮对刘封的提防,甚至是压制,也使得刘封郁郁不得志,最终被贾诩所乘,不得不反。
所谓一饮一啄,天注定!
赵云被罢去了白眊兵的统帅之权,虽为牙门将军,却比不得一个普通的校尉。说穿了,他是给刘备和诸葛亮顶雷……可这些话,张飞却不能说出来,只能藏在心里。见麇竺态度坚决,张飞想了想,便答应下来。
“子仲,我与你八百骑军,协助子龙。
若事不可违,万不可强求。我会在这里坚守,至晡时之后。你见到子龙之后,让他多加小心。”
刘备留给张飞三千人。
八百骑军,几乎是张飞全部的兵力。
麇竺答应一声,也顾不得喘口气,立竟带着人,赶回长坂坡。
此时,天边已露出了鱼肚白的光亮。长坂坡火光四起,浓烟滚滚。万余百姓,以及军率慌乱不堪,四散奔逃。放眼看去,到处都是溃不成军的残兵败将,还有那些慌不择路,四处逃窜的平民百姓。有聪明的,躲在低矮的灌木丛中,一见有兵马过来,便立数高高举起双手。
不过,更多的人,好像没头苍蝇似地本走。
曹朋在出发之前,曾有严令:只要没有携带武器,或者是那些老弱病残,尽量不要去攻击。
可饶是如此,乱军之中,谁又能顾虑许多。
豹骑如风,吲啸而过。但见有那可疑之人,便立刻弯弓搭箭,当场射杀,到处都是残尸断臂,横七竖八的衡在血泊之中。原本因暴雨而变得泥泞的土地,此度更被鲜血染红,呈现出可怖的暗红之色,令人不由得触目惊心。赵云纵马疾驰,身后十几名亲随紧紧跟在他身后。
远处,一队虎龘骑呼啸而来。
这队虎龘骑,人数大约在十人左右。远远看到赵云,便立刻架起长矛,纵马而来……赵云眼见虎龘骑那一身重甲,不由得大吃一惊。他看得出,这支虎龘骑,与他之前所见过的骑军完全不同。可是,而今四处都是敌军,只能迎头而上。嗯到这里,赵云大吼一声,催马而上。
掌中龙胆枪扑棱棱一颤,幻出数朵斗大枪花。
一名虎龘骑骑士到了跟前,长矛狠狠刺出。赵云却丝垂不慌,大枪一合阴阳把,扑棱棱迎上前去,顺着那长矛一拦,而后大吼一声,将那长矛崩开。龙胆枪顺势刺出,夹带着巨大的劲力,蓬的正中那虎龘骑骑士胸口。只一枪,便震碎了那骑士的胸甲,赵云顺势一探,便把那虎龘骑骑士,挑杀于马下。
说时迟,那时快!
赵云两个回合,将一名虎龘骑骑士斩杀。
看上去似乎非常容易,也很轻松。可是赵云却暗自叫苦,这些几乎被重甲包裹的严严实实的骑士,本身就不是普通的军卒。一名虎龘骑骑士,若放到军中,那至少也是个都伯、屯将的水准。可是在虎豹骑中,却只是一个普通的军卒。杀这么一个虎龘骑骑士,必须要狮子搏兔,不留余力。一个,两个,乃至十个,二十个……赵云都不会害怕。可是,曹军有多少这样的兵卒?
只是在战场上,容不得赵云多想,只能竭力拼杀。
眨眼间,十名虎龘骑骑士便饿在了血泊之中。无主的战马,四处奔走……只是,十名虎龘骑骑士是杀死了,赵云身后的亲随,也折损了一半还多。而且,十名骑士,全都是被赵云所杀。他手下的亲随,面对着这些犹如妖魔鬼怪般的虎龘骑骑士,根本无法抗衡,只能短暂的拖延。
赵云心里,有点慌乱了!
他看了看身后的亲随,一咬牙,催马继续前行。
不管怎么说,都必须要找到三位夫人和两位公子,才不负刘备所托。
就这样,赵云一路上一边寻找,一边和虎豹骑搏杀。一路下来,他倒是招拢了不少残兵败将,人数约在百人左右。而死在他枪下的虎豹骑,也有三四十人……可随着人数的增加,目标也随之变大。越来越多的虎龘骑骑士蜂拥而来,鸣镝声四起!并且,虎龘骑骑士再次出现,可就不是几个人一队了。二三十人一拨,呼啸而来……赵云眼见虎龘骑骑士越来越多,也不由得暗自叫苦。
龙胆枪,已不知斩杀了几多虎龘骑骑士。
掌中的惊鸿剑,更是饱饮鲜血……
赵云见情形不妙,连忙大声呼喊:“尔等立刻往当阳桥,休再跟随……”
这么聚成一堆,目标实在是太大。赵云也顾不得那些兵卒的死活,擎枪拔剑,生生从乱军中,杀出一条血路,夺路而走。
身后,咻咻的鸣镝声不绝于耳。
赵云这心里面,也越发变得慌乱……
追兵,已丢下很远。赵云勒马,反手将惊鸿剑放回剑鞘,撕下一块战袍,将龙胆枪上的鲜血抹去。
“可见到夫人?”
“你们,有没有看到夫人和公子?”
赵云一路走,一路询问那些难民。可是,却无一人知晓三位夫人和公子的下落。赵云这心里,越来越烦躁。与此同时,不安的感受,也越来越重。他很清楚,这天已经亮了,曹军的追兵还会源源不断的抵达。这时候他还能轻松的寻找,时间拖得越久,这危险也就越大。
“谁知道夫人下落?”
正前方一片疏林,里面聚集了不少逃难的平民百姓。
赵云也是病急乱投医,催马上前询问。他本只是随口询问,也没有抱着太多的幻想。哪知道,他话音刚落,就听到那林中传来一声悲呼:“子龙,我在这里!”
一个女人,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的从人谈中跑出来。
天,已经大亮
太阳升起,驱散了乌云,将阳光普照大地。
在阳光的照耀下,这女人虽然衣衫凌乱,看上去狼狈不堪。可是却无法掩饰住,那裸露在外,如玉一般光法的肌肤。她到了赵云马前,抬起头,放声大哭,“子龙若再不来,妾身必死无疑。”
“啊,是夫人!”
赵云一眼认出,这女人正是甘夫人。
刘备有三个老婆,若按照大小排列,甘夫人最大。
她跟随刘备的时间最久,甚得刘备所爱。因其肌肤如玉,故而被刘备赞为玉美人。只是,在三个夫人当中,甘夫人的地位最低。麇夫人有兄长麇芳可以照拂;向夫人则父兄俱在,而且还是荆州人士,背后又有诸葛亮支持。若不是甘夫人生下阿斗刘禅,地位甚至会继续掉落。
不过,她虽生了刘禅,也只是改善了一点而已。
向夫人也为刘备生下一子,名叫刘理。只比刘禅晚了一个月,故而为弟。但刘备对刘理的喜爱,明显超过了刘禅。若非关羽张飞都认为,刘禅是长子,理应是刘备的继承人。否则,刘理倒是最有可能,得了继承人的身份。可饶是如此,刘理所受的宠爱,远远超过刘禅。
赵云看到甘夫人,也是喜出望外。
他连忙跳下马,上前一把将甘夫人搀扶起来,“累夫人受苦,皆云之过也。”
“子龙,此也非你之过……对了,皇叔何在?”
“皇叔尚在当阳,夫人莫急,待我抢来坐骑,保护夫人与皇叔汇合。”
说着话,赵云翻身上马。
就在这时,一队豹骑飞驰而来。赵云也不赘言,催马便迎过去。大枪土下翻飞,如同出水的蛟龙。那一队豹骑被赵云瞬间斩杀于马下。他从五匹马中,选了一匹最好的战马,牵到了甘夫人的面前。
甘夫人跟刘备四处本波流浪,虽是一弱女子,但骑术并不是很弱。
她闻了闻心神,上前抓住了缰绳,翻身跨坐马上。
“夫人,公子呢?”
刘禅是甘夫人所出,在赵云看来,理应在甘夫人身边。可是,甘夫人却是独自一人,刘禅不见踪影。
闻听赵云询问,甘夫人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子龙,阿斗昨夜并未随我。
小环担心他受冷,所以带在身边。曹军追袭而来的时候,营中混乱不堪……我匆忙从帐中出来,本想要去寻找小环,不想曹军已冲入营中。我趁黑逃走,而后藏于百姓之中一路逃到了这里。所以,小环和阿斗今在何处?我也不太清楚……只听人说,向将军保护三妹撤离,但如今也下落不明。子龙,你还是先去寻找阿斗和小环她们,她孤儿寡母,更加危险。”
甘夫人和麇夫人的关系很好,可称得上是同甘共苦。
刘备几次落难,甘夫人和麇夫人都在一起。麇夫人至今没有生育,所以对阿斗视若己出。甘夫人调养身子的时候,就是麇夫人照顾阿斗。她对刘禅投入的感情,甚至比甘夫人还多。
赵云心里,没由来的一颤。
麇夫人和阿斗,下落不明?
他看了看甘夫人,见甘夫人一脸疲惫模样,楚楚可怜。
“夫人莫急,公子吉人天相,麇夫人聪慧无比,断然不会有事。我且护送夫人,前往当阳,待夫人安全,我再来寻找不迟……三夫人那边,倒是不用担心,有向将军父子保护,不会有危险。夫人,且随我来……曹军很快就会过来,咱们在这里耽搁一时,便多一份危险。”
甘夫人想了想,便答应下来。
两人拨转马头,正要离开,却听林中百姓哭喊道:“子龙将军,夫人……休要弃我等而走。”
赵云的身子一僵,脸色顿时变得难看。
而甘夫人更是露出不忍之色,轻声道:“子龙,要不然,带着他们一起走吧。”
“夫人不知,曹军悍勇,我可保得夫人,却保不得所有人。
而且,此次领兵的,是曹朋。此人并非那种冷血之徒,这一路下来,我饿是少见曹军杀戮抢掠。留在这里,他们还能保得性命,若是跟我们一起走,就只有死路一条,请夫人三思。”
甘夫人脸上,闪过了一抹凄苦。
她不忍舍弃这些百姓,因为这些人,是被她的丈夫强行裹挟而来。
可她也知道,赵云说的并非没有道理……她也见过曹朋,虽然那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但是对曹朋的印象,却非常好。那时候的曹朋,不过十六七岁少年。看得出,不是个嗜血残忍之辈。
甘夫人犹豫片刻,点头刚要答应。
就在这时候,忽听远处传来一阵阵喊杀声,马蹄声大作,似有千军万马抵达……
赵云脸色大变,连忙拨马向远处观望!
“夫人,速走……曹军援兵抵达。”
除此之外,斗牛委员会还设立了副斗牛士一职。中文网副斗牛士的任务就是在正式的斗牛士进场之前,先挑起牛的野性,勾起观众们的兴趣。他们年夜都是身体健壮的小伙子,但却没有受过专业的训练,一看见满眼充血的疯牛,第一反应就是赶快逃走。副斗牛士的衣服从头到脚都是鲜红色的,只要他们一动,牛就十分敏感地追上去。这些可怜的人只得没命的逃,往往一天下来只赚得满身淤青、手脚酸疼再加折断根骨头。好一些的情况是一不小心就地被牛顶死,那也就一了百了。运气欠好的是还没死透,拖着一身病被赶出斗牛场,落魄街头。副斗牛士做着以生命为赌注的工作,可是却没获得与之相应的尊重。委员会只付给他们很少一点酬劳,仅够买些填饱肚子的面包。观众对他们在斗牛场上狼狈的表示抱以一片嘘声。副斗牛士像极了马戏团中的小丑,kao出卖自己的尊严过活。除不知情的偷渡者和没有任何生活技能的人,谁也不会去干这份差事。
费南德却皱了皱眉说:“这个处所埃米利奥比我更熟悉,让他带你去好了。”
阿伦海姆号丽璐※#8226;阿歌特
“他好像很怕费南德,你对他做过什么?威胁?恐吓?勒索?敲诈?”
卡米尔※#8226;奥芬埃西
阿伦海姆号昨天抵达了西班牙的塞尔维亚港,经过了几天的海浪波动之后,船员们又踏上了坚实的土地。丽璐为此兴奋不已,她现在可是站在离故乡很遥远的“异国”的土地上哪!
费南德lou出一丝神秘的笑容,对她说道:“如果你要探问价格的话,我知道有一个好处所。根本不需要跑交易市场,只要你坐下来动动嘴,就可以获得最可kao的消息!
门口的三人看着克丽丝蒂娜从呈现到打招呼到消失在旅馆里,惊讶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半饷,费南德才喃喃地说了句:“真是个厉害的女人!”卡米尔也有同感,只不过没表示出来。
还没等费南德坐定,丽璐的问题就像连珠炮一样射了出来。
丽璐立刻就以同伴为借口说道:“你看人家不是早就起来了吗?”
布伦塔见年轻人走向自己,抬起脚就想逃走,可惜动作不敷迅速,被费南德一把卡住脖子,按到桌子上。桌子上的布伦塔被压得动弹不得,看起来就像一只待宰的羊羔。
克丽丝蒂娜※#8226;埃涅科
费南德没有及时满足丽璐的好奇心,而是先打开袋子确定了一下金币的数目,才慢悠悠的开了口:“你想让我先回答哪一个问题呢?丽璐小姐。”
费南德用轻松的语调问道:“布伦塔先生啊,真是好久不见了。你看起来气色不错。敢在我面前呈现,是不是已经准备好了一千万了?”
埃米利奥因为被丽璐强行从睡梦中拉出来,到现在仍是耷拉着眼,没什么精神;丽璐则由于被费南德骗到这个所谓的“消息灵通”的处所而年夜生闷气;毫无自觉的主谋将两只脚跷在桌子上,一手捧着酒壶,一手往嘴里丢着花生米,时不时和添酒的姑娘调笑两句,一付悠闲自得的样子。卡米尔虽然料想到了这个结果,却没体例阻止,只觉得全身无力。
被称为布伦塔的官员,随着埃米利奥的动作转移着视线,突然就像被针扎了一下似的,浑身抖个不断,原本神气的脸色早已不见,说起话来结巴地比埃米利奥还厉害。
斗牛士委员会委员加西耶普※#8226;布伦塔
费南德说道:“加西耶普※#8226;布伦塔,是西班牙斗牛委员会的成员,专门寻找适合作斗牛士的人。我在两年前来西班牙的时候碰到了他,那时候埃米利奥就在他手下当副斗牛士。”
在休息了一整天之后,旅途的疲劳已被消除地干干净净,精神百倍的船长立刻就想冲到交易市场上去。费南德料想到了这一点,早早就在他们住的旅馆门口等着了。当丽璐跑出旅馆的时候正好被守候在此的费南德逮个正着。丽璐身后紧接着呈现了满脸慌张的卡米尔,显然是想要阻拦却没成功。
费南德耸耸肩,指了指楼上。丽璐马上明白了,她说道:“那家伙还在睡觉啊!太阳都晒到屁股了!我这就去把他拖起来。”说完便朝旅馆里走去。费南德很乐意把这件工作丢给他人做,微笑着看丽璐失落进陷阱里。
话音刚落,就见克丽丝蒂娜手执长剑呈现在街角,正向三人走来。美丽的女剑士看上去心情很好,她随意地甩了甩头发,说道:“没想到你们也起得这么早。这里早晨的空气可真舒服,又不像伦敦那么冷,最适合练剑了。啊,我出了一身的汗,现在要去洗个澡了。”说着,便踏着富有韵律的法度走进了旅馆。
在斗牛场上,最风光的人只有一个,人们只对胜利者发出欢呼。有很多斗牛士在一场角逐失败后便没法继续待下去,他们被其他人看作是懦夫、是亵渎这神圣的角逐的人、是不配当斗牛士的人,最后只好离开城里去比另外处所寻找谋生之路。有可能今天被女士们围绕着享受着勇士的待遇,明天就成了被唾骂的对象,斗牛士们可以在一夜之间尝遍人间的酸甜苦辣。
布伦塔在两个手下的帮忙下站了起来,两眼发红地盯着费南德手中的袋子,他自知没本领抢回来,只得愤愤地朝地下“呸”了一声,摸摸鼻子,飞似的逃走了。
卡米尔带着怀疑的眼神问道:“你说的那个消息灵通的处所该不会是……”
丽璐知道费南德故意冷笑她,却不甘落下风,立刻说道:“我是准备先去小的交易会所看看啊,多比较一下价格才不会吃亏嘛!”
费南德的话就像蜂mi对mi蜂一样,立刻对丽璐产生了强年夜的吸引力,她不断地追问那是什么处所,看样子是一获得回答就会马上冲过去。
卡米尔连忙说:“你不消这么急嘛,等埃米利奥和克丽丝蒂娜起来之后我们一起去。”
费南德似乎没听到他的话,接着说:“我记得上次你承诺过,不会再来缠着埃米利奥了,也不会再呈现在我面前。否则的话,你知道有什么后果。”
为首的官员对老板的鞠躬哈腰根本不睬会,朝他摆摆手,像是在赶走在眼前绕来绕去的蚊子。他用目光扫视了一下店里的客人,在克丽丝蒂娜身上停留了几秒钟,随后定格在一个身影上。这人体型极年夜,足抵得上三个普通身材的人,这种人只要看一眼就不容易忘记,再加上这人的面貌很是眼熟,官员终于想起了他的名字,那是个像他的人一样傻呼呼的名字。
丽璐说道:“先告诉我他是什么人?”
布伦塔连忙说:“没有,我不知道他跟你在一起……不不,我只是跟他打个招呼罢了!”布伦塔用力在脸上挤出一丝笑意,或许是太用力了,连汗也挤出来了。
最快乐的要数他们的同伴——红衣女剑士了。自从克丽丝蒂娜一进酒馆,那些两三个一伙的年轻人的眼球就再也转不动了,他们纷繁朝美丽的女郎靠近,想用甜言mi语来引起她对自己的注意。这些年轻人明显比伦敦酒馆里的那些小伙子要有点本领,因为女郎正lou出迷人的微笑听他们的揄扬。
费南德说道:“好吧,我现在也不想要你的鼻子。就寄放在你这儿吧。不过……”布伦塔听到前半句话好不容易才放下的心,被一句“不过”又吊了起来。
突然,酒馆的门被打开了,进来了三个人,他们的呈现给酒馆带来了一种异样的气氛。为首的男人看起来有四十岁,一副官员的服装,头发和胡子修剪地十分整齐,消瘦的脸颊上挂着塞尔维亚商人的精明。跟在他身后的是两个彪形年夜汉,巨年夜的身躯被裹在与身份不相符的绅士服里。酒馆里的人都不由自主的盯着他们,老板更是满脸堆笑的迎了上去。费南德抬眼瞄了一下这官员和他的两个手下,又继续吃他的花生米。
“对了,他是干什么的啊?身边竟然有二百枚金币!”
布伦塔马上像被打了一下,声音都开始抖了起来:“不不,我不是想见你。我…我走错了路。我没想打搅你的……”
埃米利奥※#8226;菲隆
现在这个时间,酒馆里虽然不是挤满了人,可是要想找到两个空位子也要颇费一番工夫。任何人若是踏进这里,城市对其中的一桌客人多打量几眼。这一桌坐了四个人,四个人脸色各异,并且谁都没说话。
卡米尔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也随后进了旅馆。
费南德※#8226;迪阿斯
“埃米利奥!”官员边叫着这个名字,边走近名字的主人。酒馆里有三个人lou出了惊异的目光,在这种处所竟然有人认识他们的同伴!
费南德将袋子抛到桌上,发出了沉重的碰撞声。他拍拍被吓坏了的同伴的肩,示意他已经没事了,埃米利奥这才放松身体坐了下来。
印在布伦塔瞳孔中的黑发年轻人,从桌上收起了脚,慢慢朝他走近,那动作让人想到一只正在接近猎物的黑豹。
“你认识刚才那个人吗?埃米利奥?他看起来不像是什么好人!”
费南德一脸无辜的脸色说道:“哎呀,是她自己愿意去的。再说,你的目的不是也达到了吗?”他拍拍卡米尔的肩,走进了旅馆。
埃米利奥睁开迷迷糊糊的眼睛,一看到那个叫自己名字的人,立刻睡意全无,从椅子上跳起来,一副在森林中踩到蛇的脸色。他结结巴巴地说道:“布伦塔先生!你怎么会在这儿?我不跟你回去!我,费南德……!”埃米利奥把他那巨年夜的身躯kao向同伴。
费南德把另一只手伸到布伦塔腰间,摸出一个沉甸甸的袋子,用手抛了抛,显然分量不轻。“金币二百枚!就当你买了个鼻子吧。”说着,他松开了架在布伦塔脖子上的手,朝他屁股上踢了一脚,布伦塔便跌跌撞撞地向店外倒去。
丽璐果然如费南德所想的一样问道:“埃米利奥现在在哪?”
“艾朗※#8226;多瓦”在这一带的酒馆中是小有名气的,酒馆全天候开放,又能提供种类丰富的酒,从意年夜利的布顿(白兰地的一种)到印度啤酒,还有一些连老酒鬼都叫不出名字的酒。之所以能有如此多的品种,完全得益于老板和某些政府要员的良好关系。姑且不去考虑老板每个月要花费几多来维持这种良好的关系,至少每天晚上店里总是挤满了客人,客人的数量在老板的眼里就相当于金币的数量。
斗牛在西班牙是一项古老而传统的节目,全国各地都很流行。斗牛士则被看成是英雄一般的人物,接受观众的鲜花和掌声,名誉、金钱、地位也接踵而来。这个活动在塞尔维亚尤其盛行,上至贵族下至平民苍生无一不喜欢,许多外国人也慕名而来。政府特别成立了一个斗牛委员会,负责管理一切与斗牛相关的事物,包含斗牛场的建设、斗牛的训练以及斗牛士的培养等等。他们把斗牛角逐当作一项重要的商业投资,在春、夏、秋三季的每个星期日举行角逐,并出售角逐门票。仅门票的收入就使这个委员会应缴的税额达到全城最高,只不过这些税额并没有全部填充到国库中。另外,他们还组织刊行斗牛券,也就是像英国的赛马那样赌哪一位斗牛士会在今天胜出。有时为了获取暴利,委员会会在黑暗贿赂斗牛士,甚至故意给牛下药,让它们变得疯狂无比,使角逐更加紧张刺激,也就能吸引更多的人来看。
费南德盖住丽璐的去路,丽璐立刻摆出船长的身份命令费南德走开。费南德淡淡地说道:“我们的船长年夜人真是太负责了,一年夜早就想去赚钱了!不过,她却不知道,这里最年夜的交易市场是下午两点才开始的。”
费南德在手上又加重了力气,语调却没变,他说:“这么说你还是很珍惜你的鼻子喽?”布伦塔忙不迭地回答了一连串的“是”。!~!..
曹将正指挥兵马,猛攻疏林。
赵云突如其来的杀出,让他也吃了一惊,连忙扭头凝望。只见那赵云,人如虎,马如龙,如一头下山猛虎杀入军中,一杆大枪上下翻飞,所过之处,竟无一人能够将他的脚步拦住。
曹将一蹙眉,提刀纵马迎上并来。
“来将,通名!”
“某乃常山赵子龙。”
话音未落,赵云纵马已到了那曹将跟乍,掌中大枪扑棱棱分心便刺,枪疾马快,若迅雷闪电一般。一抹枪影飞出,大枪就到了跟前。曹将也吓了一跳,忙举刀相迎。只听铛的一声响,刀枪交击,发出一声脆响。一股巨力袭来,令曹将不由得手一麻,险些把大刀脱出手。
咦?
却是一员猛将!
所谓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
到了赵云这等层次的武将,一个四合便能试探出对方深浅。
“曹将,你叫什么名字?”
“某家曹彭,特来会你!”
赵云一怔,立刻勃然大怒,“冒人名号之徒,焉敢猖狂?”
说起来,这曹将有点亏。
他的确是叫曹彭,不过不是曹朋的‘朋’,而是曹彭的‘彭’。论年纪,他比曹朋大了有七八岁,论辈分,他比曹朋高出一辈。这曹彭,是曹操的族弟,也是一员猛将。而且他和曹朋还认识……”.当年曹操的祖母,也就是曹腾的对食妻子吴老夫人前往许昌时,曹朋和曹彭一路同行。只不过,曹彭相对低调,不太引人注目,所以当时主要和曹朋打交道的,是夏侯恩。
因为‘曹朋’这个名宁,曹彭也是憋了一肚子的火。
两人名宇谐音,所以常出现对错号的状况。曾有一次,曹操在府中设宴,曹朋和曹彭都参加了。偏偏在场有人高喊了一声,曹彭”曹彭没有吭声,曹朋却站了出来,引出了不少笑话。
这些年来,随着曹朋声名愈加响亮,曹彭更是有些尴尬。
闻听赵云的话语,曹彭也一愣,却马上反应过来:又弄错了!
他很想告诉赵云,他是曹彭,不是曹朋,他没有冒名顶替。可赵云枪疾马快,已到了跟前,曹彭也非常无奈,摆刀相迎,和赵云站在一处。要说起来,这曹彭的武艺不差,也是准超一流武将的水准。只是他性格有些鲁莽暴躁,得罪了不少人,所以一直没有崛起,在军中担当校尉。此次之所以出现在长坂坡,却是因为随曹真而来……曹真奉命前往新野听命,曹彭便留在了军中,听候高览调遣。
刘备撤离,高览命曹彭为先锋,负责追击刘备。
来到长坂坡的时候,这局势已经混乱不堪。曹彭二话不说,便率都冲入战场,四处杀戮难民。
不想,在途中遇到了正保护向夫人和二公子刘理逃亡的向朗、向条父子。
曹彭不认得向朗父子,可是看那仪仗,便知道这些人身份不一般,于是率部将他们围在疏林。
按照赵云的想,他冲入乱军之后,向朗父子会率鄯趁机反击。
而曹军正处在短暂的混乱之中可以轻而易举的将击溃对方……”曹彭虽然悍勇,杀骁勇异常,奈何在赵云看来,却算不得什么。一杆大枪翻飞,杀得曹朋盔歪甲斜,狼狈不堪……
可偏偏,疏林中的向朗父子,却没有任何反应。
“是子龙将军来了!”
向条年纪在二十四五,头戴亮银扭狮子盔,身穿亮银吞兽甲,手持宝刻,正与曹军搏杀。
闻听赵云的呼喊声,向条大喜。
“父亲,子龙将军前来营救我们,咱们杀出去。”
“且慢!”
就在向条要冲出去的时候,却听一个女声响趄。
一个身穿华服,腰系环佩的妙龄美妇在几名亲随的保护下走上前来。她伸手拦住了向朗,轻声道:“父亲,若此时出去,必是死战;子龙将军虽勇,却未必能护得咱们周全。
而今他在林外牵制曹军,我们正可以从另一面突围而出,父亲,子龙将军,终究不和咱们一条心啊。”
向氏一语,却道中了向朗的要害。
没错,赵云忠于刘备,却不是他们的人。
犄别是在刘禅和刘理的问题上,刘备也曾询问过赵云。赵云虽然以,主公家事,末将不好言论,为理由,没有给出明确的答复。可私下里,赵云还是和甘夫人、麇夫人走的较接近工
原因嘛,非常简单。
甘大人和麇夫人跟随刘备的时间很长,而赵云也是刘备的旧臣。
特别是在刘备投奔袁绍,官渡之战的那个阶段,赵云奉命保护甘夫人和麇夫人,可谓尽心尽力。而相比之下,他和向氏没有任何联络。甚至在平日里,很少和向家的子弟接触交往。
向朗立刻便明白了向氏的心思。
同时,向夫人说的也不错。这疏林之外,凶险万分。哪怕有赵云在,又怎能保证的周全?此时,赵云已吸引了曹军的注意力,正是他们突围的时候。虽然这样做,有些不太地道,可为了刘理,为了他的外孙安全,倒也不是不可以考虑。想到这里,向朗便不再犹豫,朝向夫人点了点头。
“传我命令,向南突围。”
“父亲,子龙将军还在外面……”
“我知道!”
向朗的眼中,闪过了一抹羞惭之色,但旋即隐去。
能执掌一个大家族,自然有他的过人之处。这积厚脸皮的本事,是莓一个家主都不可获取的必修课程。有的时候,必须要抹去良心,为自己谋划。既然他已经归附了刘备,自然要争取最大的利益。而他如今最大的资本,便是向夫人的孩子。所以,向朗很容易就做出了取舍。
“休要赘言,立刻突围。
子龙将军武艺高强,曹军焉能拦阻他去路?若不尽快行动,只怕要辜负了子龙将军的心意。”
向条虽说不满,却也无反对向朗的命令。
他叹了口气,立刻指挥人马,向南面突围。而此时,赵云正在乱军之中,杀得难解难分。那曹彭虽不是他的对手,却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取得胜利。更重要的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多的曹军蜂拥而至。十几名曹将将赵云团团围住,与那曹彭联手,赵云渐渐有些不支。
“敌军突围了!”
“啊?”
赵云忽闻曹兵的呼喊声,心中一愣。”
他没有看到向朗带人冲出来,难道说……
这是在战场上,容不得他三心二意。就是这一眨眼的分心,就见曹彭催马上前,轮刀一记抹丘刀斩向赵云。与此同时,两名曹将拧枪而上,恶狠狠的刺向了赵云。赵云猝不及防下,险些被曹彭劈中。可即便如此,他还是被一名曹将的大枪所伤。枪刃撕裂了衣甲,在他的肩头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血痕。鲜血顺着伤口汩汩流出,瞬间便染红了赵云的衣袍。
赵云怒了!
他大吼一声,反手一枪把那曹将挑于马下,而后右手拔出惊鸿剑,剑贴在大枪下,直剌曹彭。
曹彭闪身,躲过了赵云的大枪。
哪知道赵云还有后招,这在枪之中,名叫枪里剑,也是赵云的绝招之一。
当曹彭闪烁躲避的一刹那,赵云突然撤剑而出,向前顺势一抹。曹彭再想闪躲,可就来不及了!只听咔嚓一声,锋利无比的惊鸿剑,砍下了曹彭的首级。其余曹将,眼见这突变,都吓了一跳。而赵云则厉声喝道“挡我者死!”
他一手枪,一手划,冲入人我中,左枪右刽,生生杀出了一条血路,夺路而走。
曹军多将丧命,又折损了五六员大将,不由得心生畏惧。眼见着赵云逃走,却无一人追赶。
赵云从重围中杀出来,已是浑身浴血。
有敌人的血,也有他自己的血……,从凌晨到正午,他足足杀了一个晌午,期间水米未进,这体力不免透出了不足。不过,他并没有急于撤离,而是继续在乱军中寻找麇夫人的下落。
当阳桥头,喊杀声震天。
一队队曹军犹如神兵天降,从南面掩杀而来。放眼望去,也不知究竟有多少人马。只见尘烟滚滚,狼烟遮天蔽日。黄忠和魏延兵分两路,从江陵方向突然杀来。张飞虽得到了消息,却还是有些晚了。等他准备撒退的时候,曹朋率领虎龘骑出现在当阳桥头,使得张飞无法脱困。
不足两千虎龘骑,却非三千普通军卒可比。
装配甲装骑具的重装骑兵,犹如排山倒海般冲过来的时候,张飞的阵脚顿时大乱……
从没有见过如此一工凶悍的兵马,竟有这和强横的冲击力。己方人马根本就无法阻拦那黑色洪流的冲击,虎龘骑所过之处,留下尸山血海。张飞也是大惊失色,连忙指挥兵马,拼命阻拦。
乱军中,张飞遇到了曹朋。
两人已非第一次交锋,早在十年前,张飞和曹朋就有过交手。
只不过在当时,曹朋的武艺远非张飞的对手,靠着甘宁等人的帮助,才算把张飞拿下。那一战之后张飞深以为耻,近十年来,苦心修行,想要斩杀曹朋,报仇雪恨。而今两人在当阳桥头再次相遇,张飞自然不能放过。他拍马舞丈八蛇矛枪,恶狠狠的就朝着曹朋冲过去。
有道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张飞和曹朋之间绝对是仇深似海……”
原本以为,曹朋不是对手。可没想到,十年不见,曹朋的身手已达到了超一流武将的水准。
而张飞呢,却已过四旬年纪,气力比之当年,已有衰退。
论经验,论武艺,张飞和曹朋在伯仲之间论气力张飞胜曹朋一筹。无回枪法在他手中,犹如疾风暴雨,气势逼人。只是,老不以筋骨为能。曹朋虽略处下风,但却足以将张飞缠住。一杆画杆戟舞动起来,同样不容张飞小觑。两人甫一交手张飞便知道情况不妙……”
曹朋缠住了张飞,使得三千兵卒,群龙无首,乱成了一团。
虽然张飞拼命想要甩脱曹朋可是曹朋却紧逼不舍。时间一长,张飞可就有点顶不住了!耳听周围不断传来己方儿郎的惨叫声更有人高声叫嚷:“休要动手,我等投降,我等投降了!”
儿郎们本就被虎龘骑排山倒海的气势,吓得魂飞魄散。
而张飞又被曹朋缠住,自然更没了斗志……”幸好,刚刚赶来的向朗父子率部拼死抵抗,才算是挡住了虎龘骑的冲锋。然则就则他们动手之际黄忠和魏延从身后掩杀过来,令得当阳桥头,顿时大乱。万余人在这狭窄的区域中,展开了一场惨烈的搏杀……”.方经大胜的曹军,气势如虹,刘备的人马,自然很快就溃败下去。
张飞急得在马上哇呀呀大叫,却又无可奈何……
远处,向阴见形势不妙,大声呼喊道:“三将军,休要恋战,速走。”
张飞这才反应过来,咬牙切齿一阵疾风暴雨般的猛攻,硬生生将曹朋逼退,拨马就走……
可没跑出多远,迎面就见一员老将,金盔金甲,掌中一口大刀,胯下黄骠马,呼啸而来。
“三将军,何故走的匆忙,且与老夫,大战三百合。”
话刀,马到,人到。
马上的老将军,抡起大刀,在马背上长身而起,朝着张飞就狠狠的劈斩过来。
那张飞也不畏惧,举矛相迎。刀矛交击一起,发出一声巨响。一股巨力袭来,令张飞胯下那匹乌骓马,希聿聿长嘶不止,连退数步。而老将军却是得势不饶人,刀快马急,眨眼间就再次到了跟前。张飞暗自叫苦!眼前这老将军,他并不陌生……此前,在襄阳城外,他和黄忠交过手,当时是不分伯仲。按道理说,黄忠一路追袭,而张飞是以逸待劳,占了上风。
可刚才张飞和曹朋屡战数十回合,却消耗了不少力气,再加上心慌意乱,被黄忠抢了先手。
好在,张飞也非等闲之辈。
片刻后便稳住了心神,和黄忠打在一处。
远处向朗见张飞被缠住,也知事情不妙。他连忙指挥兵马,想要援救,可是就在这时,魏延率部赶到,迅速加入了战团。
而另一边,曹朋率领虎龘骑,也已经冲过了当阳桥,杀入乱军之中。
刘备的兵马,接连收到冲击之后,那里还有斗志。
任凭向朗呼唤却无人听从指挥……”。向朗见势不妙,只得亲自断后,命向条保护着向夫人小夫人,麇竺和二公子刘理撤走。没错,向夫人母子和甘夫人,此时都在当阳桥头休息。
在经过了一番惊心动魄的变故之后,一群人也都疲惫不堪。
刘备率部偷袭江陵,他们又不敢孤身前往。于是,便决定和张飞一起撤起……”却不想,遇到了这和结果。连麇竺,也不得不拔剑参战了!此时此刻,麇竺再也没有半点往日那和雍容的气度,一口利剑舞动,将逼近的曹军砍翻在地,口中更大声呼喊:“夫人,速走,速走!”
夫人在一群护卫的簇拥下,不断向外突围。
不知不觉,他们便和向朗父子失去了联系。这乱军中,那里能顾得了许多?向朗父女和甘夫人,原本就算不得一路人。眼见甘夫人走失,他们也不会着急,只是闷着头拼命的逃跑。
麇竺连斩数人之后,便已气喘吁吁。
岁月不饶人!
想当年,他和兄弟麇芳投奔刘备,何等的雄心壮志?
可是而今……”
说起来,他也算是经历过无数次腥风血雨,艰苦磨难。可是这一次,他有一和感觉,怕是难以逃走。
眼见从四面八方涌来的曹军越系越多,麇竺绝望了。
他大喝—声,把宝剑横在颈前,“主公,恕子仲不能辅佐主公,成就大业!”
一咬牙,他就要自刎于乱军之中。也就在这时候,忽听一人高声喊喝:“全都给我闪开!”
妈虎兽驮着曹朋,从远处飞本而来。那他虎兽快如闪电一般,眨眼间就到了麇竺紧前……曹朋在马上,求手发出一枚铁流星,啪的正中麇竺手腕,疼的麇竺在马上大——声,再也无法拿得住宝剑,掌中利剑立刻脱手。与此同时,曹朋已经到了跟前,画杆戟轻轻一拍,就把麇竺从马背上拍翻在地。不等麇竺站起来,几名彪形大汉冲上前,就把他死死按在地上。
“速杀我,速杀我!”
麇竺拼命的挣扎,可曹朋却不理睬。
“给我看好此人,若坏了性命,尔等提头来见。”
“喏”
“曹友学,速杀我!”
麇竺被彪形大汉拖着走,口中犹自高声呼喊。
眼看着麇竺被拖走,曹朋却不由得微微一蹙眉头。又是一个死心塌地跟随刘备的人……”可是,为什么?曹朋也说不清楚这样的一种感觉,究竟是怎么回事!也许,这的确是一个很有魅力的家伙吧。只是他却无法感受出来。
作为敌人,他对刘备不会有半点惺惺相惜,他所要做的,就是把刘备干掉而后就是孙权……”‘早早结束这该死的乱世’还世上一个朗朗乾坤。
想到这里,曹朋深吸了一口气。
那空气中犹自弥漫着一股血腥之气,令他感觉很不舒服。
魏延的适时出击令刘备功亏一篑……”。只不过,这家伙是小强命,每每都能化险为夷,逃出生天。
他这一逃走……””
曹朋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接下来,该如何解决呢?想要再找到这家伙,恐怕如大海捞针一样。
就在这时,当阳桥头再次起了变化。就见一员大将,血染战袍,如同一头疯虎般冲向当阳桥头。
胯下马,掌中文二银枪,一口惊鸿剑在手,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
当阳桥的另一边,尚有虎龘骑骑士驻守,眼见那大将冲过来,这些虎龘骑骑士二话不说,便冲上前阻拦。可是这大将却势无可挡,枪挑剑劈,一连斩杀十余名虎龘骑骑士,令曹军也不由得为之慌乱。
“赵云?”
曹朋一眼认出,那个如同疯虎般的大将,正是赵云。
眼中,不由得闪过一抹冷意。
没错,他挺喜欢赵云,喜欢他勇猛无敌,喜欢他刚烈忠直……”可是,而今赵云是他的对手,那就由不得他继续猖狂下去。别看赵云此时凶猛,却明显是强弩之末。想到这里,曹朋一催胯下马,厉声喝道:“虎龘骑让开,我来战他!”
虎龘骑骑士闻听,立刻让开了一条路。
曹朋纵马疾行,画杆戟倒拖,身形在马上微微完全,呈一个弓形形状。随着狮虎兽不断加速,曹朋的气势也不断的提升。只见他冲过了当阳桥,眨眼间来到赵云近前,猛然长身而起,画杆戟顺势轮开,如同开天巨斧般,呼啸劈向赵云。画杆戟上,带着一股子令人窒息的罡风,那和刚烈无铸的气息犹如一团烈焰熊熊燃烧……”。周遭曹兵曹将,立刻向边上退去。
而赵云也看清楚了曹朋,心中不由得暗自叫苦。
他很清楚自己而今的身体状况。
若是在全威时期,说不得能战胜曹朋。可而今……”不过赵云并没有因此而生出畏惧之心,反而举枪相迎。枪法陡然间生出了一和诡异的变化,如果说此前赵云的枪法是那和刚猛无铸的招数,那么此时的枪法,却显得阴柔而绵软。大枪吞吐,犹若灵蛇,隐而不发,劲力内敛。
可越是这样,就越是透出凶险之气。
曹朋那犹如烈焰般的的招数,在赵云跟前,竟有一种一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赵云手中大枪,根本不与曹朋的画杆戟接触,在外人看来,他一直是在躲着曹朋的攻击,不敢硬碰硬的迎战。可是曹朋却生出一种被毒蛇盯上的感受,赵云每一次闪躲,都给他带来一和莫名的警兆。曹朋看似占居了上风,可事实上,数个回合下来,两人的兵器竟没有碰触一次。
越是如此曹朋就越是感觉危险……”。
盘蛇七探枪?
依稀记得,后世传说,这赵云赵子龙有一和独门枪法,名为盘蛇七探,是他自己所创。只是,在此之前,曹朋从未见识过,故而也没有那么多的想法。在曹朋看来,那更好像是一和小说家的演义,而并非事实。可现在,他开始相信了这种说法。这家伙,可能真的还有后招。
二马盘旋,眨眼间就是十余个回合。
就在两人错身而过的一刹那,赵云手中的银枪突然一转,从肋下横里刷的刺出,直奔曹朋软肋。
这一枪来的太过突然,让曹朋也是吓了一跳。
幸好,他一直都警惕着赵云的后招,当这如同灵蛇捕食般的一枪时,下意识身体向旁一侧,一个镫里藏身,堪堪躲过了赵云的攻击,可饶是如此,曹朋也被吓出了一身冷汗,翻身重又坐稳之后他大——声:“好枪!”
“友学,休要担惊我来助你!”
从当阳桥的另一侧,又冲过来一员大将。
“文长,此人骁勇,尤胜虓虎,你我双战他。”
曹朋一句话,算是让赵云彻底扬名。
能被他称之为虓虎的人,那绝对不一般。魏延很了解曹朋,更知道,曹朋是个心高气傲的主儿。
能被他如此称赞,必然有过人之处,断然容不得小觑。
原本,魏延还有点轻敌,可经过曹朋这一提醒,立刻糕擞精神,拍马舞刀,便困住了赵云。
好一个常山赵子龙,而对曹朋和魏延两人夹击,却毫无惧色。
掌中银枪使得越发越阴狠,枪枪致命。
只是,在长坂坡麇战一整日,赵云水米未进。曹朋本就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主儿,而魏延虽算不得超一流武将,也算得上是准超一流武将的巅峰。哪怕是在平常,他要对上这两人也会感到吃力。更不要说,这个时候已经人困马乏。
曹朋和魏延联手,很快就占居了上风。
不过,曹朋却暗自赞叹:子龙,真猛士也!
两人联手,赵云已落在下风。偏偏这家伙韧性极强,枪法也变得阴柔诡谪,无从捉摸。三人马打盘旋,在当阳桥头又打了十余个回合。赵云虽然已露出了败相,可曹朋却迟迟取不得胜。
明明看他没了还手之力,却突然间神来一枪,逼得曹朋和魏延退后。
盘蛇七探,守御力超强,同时又把攻击手段揉入其中的枪法,令两人想要速战速决,变得有些困难起来。
曹朋这心里,不由得有些着急!
当阳桥另一边,黄忠和张飞的搏杀,却有了分晓。
老黄忠与张飞屡战百余合,张飞终因心慌意乱,无意再战,瞅了个空子,将黄忠逼退,落荒而走。
黄忠本打多追击张飞,却发现曹朋和魏延双战赵云,迟迟没有结果。
特别是听闻曹朋称赞赵云:尤胜虓虎!
黄忠就有点不舒服了!
要知道,当初南阳郡太守张咨曾赞他,可比虓虎。
而今曹朋称赞赵云尤胜虓虎……”。岂不是说,这赵云比他还要厉害?老将军别看年纪大,可是心里面那不服输的劲头,比年轻小伙子还要强威几分。越是随着年纪增长,他就越是不服老。而今,好不容易寻得明主,能一展身手,黄忠又怎可能容忍赵云比他还要厉害……
“公子,文长,且让老夫与此人一战。”
说话间,黄忠纵马冲过了当阳桥,口中一声高喝。
很显然,他不愿和别人联手而是想要和赵云一对一的交锋……”曹朋和魏延相视一眼,二话不说,拨马闪开。黄忠轮刀而上,便与赵云斗在一处。而曹朋和魏延,则在一旁观战……
赵云心里,暗自叫苦。
他刚才和曹朋魏延缠斗,已经力有不逮。
而今,这老家伙……
他也曾领教过黄忠的厉害,即便是在他全威之时,也仅能说,三百回合能略占上风而已。如今人困马乏,又和曹朋两人斗了一阵,赵云只觉得手中银枪,越来越重,快要使不起来。
凭借着盘蛇七探,他勉力和曹朋魏延相争。
而黄忠上来之后,压力虽说减轻了不少,可时间一长,赵云也知道必死无疑。
这老头虽说和张飞斗了百余合不分胜负,耗费了不少气力。可比起赵云,却仍旧有充足的力量。
这曹朋身边,怎地有这许多的好手?
赵云心里不免发苦,同时也知道,再打下去凶多吉少。
和黄忠斗了几个回合之后,赵云猛然发力,盘蛇七探一枪连着一枪,一枪快似一枪,硬生生把黄忠逼退,拨马就走。黄忠,又怎能这么放过赵云?见赵云走,他立刻催马就追上去。
赵云趴在马背上,浑身酸痛,两臂发沉。
脑袋,也开始昏沉起来,神智更有些模糊不清。
忽听前方传来马柱鉴铃声,蹄声响起,一匹踏雪乌骓迎面而来。
马上一员大将,手持大刀,高声喝道:“老将军,此人乃公子所重,就把这功劳,让与某家,如何?”
啊?
赵云激灵灵打了个寒蝉,忙勒马定睛观瞧。
却见庞德纵马而来,挥刀便劈斩过来。双臂已经酸软,浑身更使不出力气”可赵云不得不强打精神,拧枪和来人战在一处。又是一个称曹朋‘公子’的人,这家伙的手下,可真是猛士如云。还真就想不明白,为何有如此多人,愿意听从他的吩咐?不过无论如何,却休想让我屈服。今日我就与你们操龘死一战,至少,也要让你曹朋折损几个手下,方才如意。
想到这里,赵云出手更加狠辣。
庞德和赵云打了几个回合之后,忽然听到远处曹朋喊道:“令明,你且退下。”
赵云这时候,已经糊涂了,脑袋一阵阵的发昏。庞德退下之后,他迷迷糊糊,顺着曹朋的声音,拨马就冲上前去。
耳听曹朋厉声道:“子龙,且看清楚,你面前何人!”
赵云闻听一怔,脑袋随之清醒了许多。他停下马举目看去……”可这一看,却让他顿时,大惊失色。
“曹朋,焉敢如此?”
此时的赵云,已身陷重围。
虎龘骑在前,豹骑在后,曹朋、魏延、黄忠还有庞德,从四个方向将他包围在正中龘央。这个,时候想要逃走?根本没有可能!且不说曹朋四人哪怕抵不住他,也仅仅是逊色半筹而已。若四人联手,即便是全威时期的赵云,也抵挡不住十个回合,更不要说而今这种狼狈状况。
但这并不是最重要!
最让赵云害怕的是,在曹朋身前,押着一排男男女女,有老有少。
而这些人,恰恰是最让赵云感到忌惮的人……从左手一字排开,是向朗、向条父子,向夫人母子、甘夫人、麇竺……另外,还有赵云从凌晨,一直苦苦寻找到现在的糜夫人和阿斗。
我的个天,这等于是把刘备的家眷,给一网打尽了!
不过细想起来,这事倒也算不得稀奇。刘备偷袭江陵,家眷自然不可能带在身边。
原本是万无一失的一次行动,却因为黄忠说服了赖恭,联手夺下江陵,而最终告以失败结局。
本来,刘备让张飞留在当阳桥,也有收拢残兵败将,寻找家眷的想法。
可张飞又如何能料到,魏延会饶过内方从章山渡河袭击……”结果,被麇竺护送回来的甘夫人,以及刚刚随向朗父子逃到当阳桥的向大人母子,也就难以逃脱。至于麇夫人和刘祯,则是庞德擒获。当曹朋杀进长坂坡的时候,就命令庞德寻找麇夫人和阿斗等人的下落。
没想到小夫人被赵云抢先一步救走,所以也未能寻获。
可是麇夫人母子,却没有那么幸运了:庞德抓了几个刘备军中的降卒,带着他们在长坂坡找到了麇夫人和阿斗。本来,依着麇大人那刚烈的性子,很有可能会自尽于长坂坡。可是,她怀中还抱着阿斗,使得麇夫人也无可奈何,只得做了庞德的俘虏。当张颌开始收拾长坂坡残局的时候,庞德押送着麇夫人和刘禅,听从曹朋的召唤,赶来当阳桥头与曹朋汇合。
在他们的身后,是一排刀斧手。
曹朋看着遍体鳞伤,已筋疲力尽的赵云,轻轻叹了口气,“子龙,你已尽力,何故执迷不悟?”
“曹朋,你竟卑鄙如斯?”
赵云看到这情况,也知道再打下去,已失去了意义。
眼看着那一排俘虏,赵云突然把大枪倒插在地上,横剑于颈前,就准备自刎身亡。可是,他刚一举动,就听到曹朋道:“子龙,你若自尽,可休要怪我心狠手辣,绝了刘备的血脉。”
“你……”
赵云一怔,厉声喝道:“曹朋,你欲如何?”
曹朋微微一笑,“两条路,降,或者死。”
“你要我投降?”
“正是!”
曹朋回答的斩钉截铁,而后叹了口气,“子幽与我说过,子龙你是个耿直的性子,乃忠贞之士。
然则,良臣择主而事,良禽择木而栖的道理,你也当明白。刘玄德而今大势已去,他图谋江陵失败,已难以挽回局面。而今,丞相大军即将进驻荆楚之地,他的覆没不过是在早晚间……
你今日在长坂坡,所做的已经够多了!
你看看你现在的模样,还记不记得,当年你和子幽在常山学艺时,立下的宏愿?我记得子幽说过,你生平最大愿望,便是做那守护家园,抵御胡虏的英雄豪杰。当初你在公孙瓒帐下时,不管怎样,你至少是照着你的理想去做,可现在呢?子幽远不如你,却坐镇河西三载有余,与那漠北胡虏,交战数十次,杀敌不计其数。可你呢?却如同丧家之犬,连个栖身之所都没有。跟着那野心勃勃的之辈四处流窜……你言刘玄德乃明主,但在我眼中,他不过是沽名钓誉的小人而已。
人言丞相国贼,可是丞相在许都,平定四方,战功显赫,令番邦来朝。
丞相之下,百姓衣食无忧,生活无虞,至少能过上一个温饱的日子;可刘玄德呢?没到一地,必带来无尽战火。他在徐州四载,徐州人口减少三分之一,田地荒芜,百始流离失所,苦不堪言。把个原本富庶的江淮鱼米之乡,折腾的残破不堪;到了汝南,又是征召百姓,招揽山贼盗匪,横行无忌。丞相出兵之后,他一拍屁股走人,还美其名曰千里迂回……可是,那些当初支持他的百姓,又是如何结局?若非丞相命人从徐州送粮,只怕就是饿殍遍野的景象。
而今到了荆州,又是如此。
在南阳,他擅自开战,结果损兵折将。
在樊城,他密谋襄阳,为众人所唾弃,此等人物,真的值得你追随吗?亦或者,你跟随刘备太久,已忘记了当年在常山,与童渊大人面前所立下的宏愿吗?也许,你已经麻龘木了……”
赵云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他低头看了看手中宝剑,抬头看了一眼那些被刀斧手押解的俘虏。
当啷!
赵云把手中剑丢弃手地上。
“曹友学,我绝不会归降曹操。”
这句话,说的是斩钉截铁,没有任何回旋余地。
“子龙将军,休要顾忌我等,当速速突围,离开此地,寻皇叔去……”
向夫人突然大声叫喊,却见一名刀斧手上前,一把扯下了她的衣袖。时值隆冬,向夫人身上的衣衫也颇厚。可即便如此,被扯下衣袖时,她仍旧忍不住发出一声尖叫,旋即那刀斧手将衣袖揉成了团,塞进了向夫人的嘴里。
“住手!”
赵云大惊,探手就要去抓枪。
却见曹朋一摆手,笑道:“子龙,你莫紧张,我只要你一句话。”
“什么话。”
“为我效力,我就放他们离开。
若不然,我可以交与丞相,亦可以将他们处死。这许多人的性命,只在你一念之间,你可要想明白才是。”
赵云听得出,曹朋说的是为‘我’效力,而非为‘丞相’效力。
他不由得一怔,向曹朋看去。
却见曹朋神色自若,面带笑容。
心里面,一下子变得纷乱起来,曹朋刚才的那一番话,对于赵云而言,并非没有震撼。
当年,他曾在童渊面前发下宏愿,要守御边疆,痛击胡虏。
而他之所以投奔公孙瓒,甚至在刘备第一次招揽他的时候,他明明并不得公孙瓒所重,仍执意回去。固然有忠义在其中,但更多的,还是公孙瓒守御边疆,白马将军之名,令他敬佩不已。
只不过后来,公孙瓒有了野心,杀刘虞,战袁绍,最终落得个凄惨下场。
赵云在那之后,不远千里,投声刘备。
当时夏侯兰明明写信相邀,可是赵云却不愿去辅助曹朋。
原因嘛,固然有曹朋声名不显的因素在其中,但真正的原因还是他认为刘备能建立一番事业,让他实现理想。可是,投奔刘备十年却连一个胡虏都没能杀掉。反倒是随着刘备东奔西走,四处流浪。最让赵云感到难过的还是刘备始终不肯让他独领一军。
哪怕是白眊兵,也仅止是随他上阵杀敌而已,没有半点的权力。赵云若是个没本事的,可能也就罢了。
偏偏他一身的武艺,不逊色于关张二人,可谓刘备帐下翘楚。
这就让他心里有些不太舒服……”特别是后来吕吉都能独领一军,而他却始终无处施展才华,心里也就更加郁闷。十年过去,当年的宏愿他真的快要忘记了!若非曹朋提起,他可能已抛在了脑后。
闭上眼睛,赵云面色阴晴不定。
曹朋道:“子龙,你做决定吧。
而今我尚可做主,但若是迟了,只怕就难以再处置了。
我可以保证,只要你归降与我,我便把这些人都放了”。若你不愿与刘备为敌,我还可以送你去凉州,以免你感到尴尬。何去何从,你速做决断。从现在开始,我给你三十息,你拿主意吧。”
曹朋也知道,他放走刘备家眷,可是一桩大过。
曹操肯定会知道,而且会非常生气,甚至有可能,罢免了他的官职。但如果能收得赵云归心,倒也算是值了。毕竟,常山赵子龙,可是他前世的偶像。虽说赵云没有小说演义中形容的那么英俊,可依然值得他冒险。再说了,丢官罢职又不是没有过……他才不会害怕。
曹操,能忍心杀他吗?
只不过,这些事他现在可以做主。
若过一会儿张颌来了,恐怕就有麻烦了……
曹朋已经给赵云划下了道儿,接下来,就要看赵云自己的选择。
赵云抬起头,怔怔看着曹朋。
若说心里不感动,那是瞎话……。他当然知道,曹朋这是冒了多大的风险。虽然不明白,曹朋何故这般看重?但心里面,却极为感激。曹朋对他的看重,他不是不知道。从第一次在舞阴见面,他就觉察到了这份重视。想他不过一介武夫,何德何能,被曹朋如此重视呢?
就连在一旁的庞德和黄忠,都觉得有些吃味了!
“我若归降,你真敢放走他们,不坏他们性命?”
“自然!”
“若我归降,你真可以不让我与皇叔为敌?”
“我可以保证。”
“如此,请公子且放过夫人和公子他们……只要公子放他们离开,赵云即刻下马归降。”
赵云说出这一番话的时候,心里面不是个滋味。
想他这一辈子视忠义为生命,而今却要背主归降,当然心中难过。
“公子,休要上当。”
黄忠上前,轻声提醒。
曹朋微微一笑,“子龙乃至诚君子,断然不会哄我……来人,把他们都放了,任他们离开。”
众人心中虽然不服气,却无法拒绝曹朋的命令。
于是,刀斧手撤下,向朗父子连忙上前,搀扶着向夫人母子。而麇竺则搀扶起麇夫人和甘夫人,回头看了一眼赵云,心中轻轻一叹,拱手朝着赵云一揖到地,才对两位夫人道:“咱们,走吧。”
“曹朋!”
麇夫人把阿斗交给了甘夫人,突然大声喝问:“我二哥何在?”
“你说麇芳麇二老爷吗?
呵呵,他而今在凉州武威郡做事,倒也颇为快活。
至于那位向宠公子,则被我发配到河西廉堡效力……我听人说,他在那边倒也还好,立下不少功劳。”
麇夫人没有再开口,只是深深的看了曹朋一眼,搀扶着甘夫人母子,虽麇竺缓缓离去……
原来,二哥没死!
麇大人并不是第一次见曹朋。
早在十年前,曹朋还只十五六的时候,她便和曹朋打过交道。
那一次,她也是成了曹朋的阶下囚,而且最后也是被曹朋给放了……”。没想到十年过去,那过去的往事又重复了一回,让她心中不由得感慨万分。昔旧小贼,而今竟已经成长如斯了吗?
“姐姐,你没事儿吧。”
“我没事!”
麇大人点点头,也不理那已经离开的向朗父子和向夫人母子,回身朝着赵云,深深一福,“子龙将军,妾身会记下将军这份情意……”。不管别人如何说,但妾身知道,将军今日之无奈。
就此一别,后会无期,还望将军保重。”
这句话一出口,不仅赵云愣住了,连一旁的曹朋也愣住了。
听上去,麇夫人似乎只是在感谢赵云。
可话语中,却是开脱赵云:莫要太过在意,我们都知道,你今日投降不是你背主求荣,而是迫于无奈。我也知道,你赵子龙是怎样的一个人物。所以,你不需要太牵挂了,从此以后,各为其主就是。
赵云在马上,拱手道:“夫人,保重。”
他曾负责保护甘夫人和麇夫人近一年时间,与麇竺的关系,也非常亲近。
从前,他们是朋友,可过了今天,再见既是敌人。
夕阳,夕照。
当阳桥头,染上了一抹血红之色。
远处的浓烟犹自在空中弥散,遍地的尸体,还有那无主的战马,以及断去的刀剑,与潺潺当阳河水,勾勒出一派凄然的景色。
麇夫人他们走过了当阳桥,朝着远方离去。
曹朋则在一旁,静静的目送麇夫人一行人渐行渐远,而后拨转马头,虎目炯炯有神,凝视赵云。
你提的要求,我已经做到了!
那么接下来,该你了……”
赵云缓缓摘下头盔,随手丢弃在一旁。
他在马上,深吸一口气,而后甩蹬离鞍,跳下马来。
双脚落地的一刹那,赵云感到一阵头晕目眩。下意识,他伸手一把抓住了银枪,却引得周围曹兵,一阵骚乱。
也难怪,赵云给他们留下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
长坂坡上,他斩杀虎豹骑过百,战将无数;当阳桥头,又枪挑虎龘骑十数人,更轮番与曹朋四人交锋,可谓是勇猛无敌。
曹朋一摆手,示意众人休要慌张。
却见赵云闻了闻心神,上前一步,“云得公子器重,从此以后,这条命便为公子所有。”
曹朋闻听,大笑!
他跳下马来,上前几步,一把搀扶住了赵云。
“我得子龙,如虎添翼。
当阳桥,早就不见了踪迹。
天已经黑了,乌云遮月,预示着一场风雨,即将到来。甘夫人和麋夫人坐在车里,情绪低落。
阿斗不时发出啼哭声,吵闹不停。
“小妹,看这天sè,怕是有风雨到来,咱们要不要在前方找个避雨之所?”
麋竺的声音,传入了车中。
“大哥,先找地方避雨吧。
麋夫人想了想,轻声回道:“今夜必然寒冷,阿斗受了惊吓,实当不得风寒,还是歇息一下。”
甘夫人和麋夫人,一个xìng情温婉,一个则是果决。
在遇到事情的时候,甘夫人一般不会开口,大都是由麋夫人来做主。麋竺赶着车,答应一声,一抖缰绳,赶着马车继续行进。马车是曹朋赠与他们,原本是两辆车仗,还有一些兵卒。
可不成想,离开当阳桥之后,向朗父子带着向夫人母子离去,根本不理睬麋竺四人。如此一来,麋竺和甘夫人母子以及麋夫人,不得不孤身上路。而那些兵卒,也大都跟随向朗父子离去。剩下一些人则不愿再继续为刘备效力,向麋竺请辞,各自返回家园去了。麋竺也很无奈,却又无法阻止他们的行动。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了,大家有各自想法,也很正常。
只不过,对于向朗父子的举动,麋竺感到非常不满。
行进了大约一段路,麋夫人突然在车中道:“大哥,且停。”
麋竺一怔连忙停住车马掀开车帘,疑huò的看着麋夫人,低声道:“小妹何故要停下来?”
“往回走。”
“往回走?”
“嗯,不要走大路,咱们走小路。”
“为井么?”
“是啊,妹妹,何故要走小路?”
甘夫人同样疑huò不解,看着麋夫人低声问道。
“咱们这是去哪儿?”
“云杜啊!”麋竺疑huò的说:“先前不是说,主公撤往江夏。那云杜属江夏云杜长廖化,亦是主公部曲,只要咱们到了云杜,就算是安全了。到时候请元俭联络主公,岂不是轻而易举?”
麋夫人却道:“哥哥,廖化,是中庐人。”
“呃没错。”
麋夫人苦笑的看着麋竺,心里暗自叹了口气。
自家这个兄长,人品不错,而且学识和修养也tǐng好,能力也很强。只是他有时候却过于迂腐,甚至看不清楚而今这局面。向朗父子带着向夫人母子匆匆离去,甚至不愿理睬自己四人。什么原因?这里面的弯弯绕绕,恐怕兄长到现在都没能想明白“向三妹,出身宜城。”
“那又如何?”
“兄长,你以为向朗父子会允许我们,再见到主公吗?”
一句话,让麋竺jī灵灵打了个寒蝉。他愕然看着麋夫人,虽然光线昏暗看不清楚麋夫人的表情。可是从那双澄亮的眸子中,他看到了一丝凝重。许久之后麋竺故作轻松的笑了。
“小妹,你想的太多了!”
“兄长,非是我想多了,而是你想的太简单了!”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自从向三妹来了之后,皇叔对其mí恋,无需赘言。而向三妹背后的荆襄人士,也在不断的侵蚀咱们的权力。兄长可还记得,主公初至荆州时,你执掌了一应事务。
可向三妹来了之后,你的权力,渐渐就被取代。
若非二叔和三叔他们的坚持,你早就不知道被打发到了什么地方。我不否认,诸葛先生有雄才大略。但是相比友若先生,却少了分大度。友若先生从来都是人尽其才,而孔明先生,却喜欢事必亲躬,以至于他所任用的人,都是荆襄人士,连简雍先生也不似从前受重视。
在立嫡一事上,孔明先生没有说什么意见。
可我知道,他内心里更倾向于向三妹母子只是大姐随主公时间久了,感情深厚,加之阿斗年长,所以他也不好说。加之二叔和三叔的态度坚决,这才有了今日的僵持不下局面。
如今,皇叔战败,损失惨重。
手中可用之人,大都是荆襄人士。二叔和三叔虽勇,却非智谋之士,若姐姐和阿斗不在,则向三妹母子再无人反对。嗯来,这不仅仅走向三妹她们的想法,也是所有荆襄士人的想法。
向朗之所以匆匆把我们抛下,所为术……”
甘夫人的脸sè苍白,而麋竺则沉默无语。
良久,他轻轻叹了口气,“向朗,敢如此大胆?”
麋夫人没有回答,只是用力的点了点头。片刻后,她低声道:“若兄长不信,可寻一隐秘之处藏身。
若小妹猜的不差,用不了多久,必有人从云杜来。
不过我相信,他们不是为了迎接咱们,而是为了只要咱们死了,他们大可托罪于曹公子身上。哪怕皇叔心里明白,在这种时候,也不会怪罪他们,反而会顺水推舟,承认下来。
而二叔和三叔他们,也不会继续追究。
你我丧命,他们也只有支持向三妹母子,从此以后皇叔帐下其乐融融,再也不会有任何冲突。”
“我不信!”
“子仲既然不信,那就听二妹的主意。
我记得咱们刚才在拐弯儿处,见到一片密林。且躲进林中,一来能躲避风雨,二来也可以证明一番。若云杜没有人来,那就是二妹猜的错了:若云杜来人,手持利器,咱们最好,另做打算。”
甘夫人xìng子柔弱,可一旦做出决定,麋夫人也不会阻止。
既然她这么说,那麋竺也不好再反驳。内心里,他已经接受了麋夫人的说法。可是又不愿相信只得听从了甘夫人的建议。于是麋竺调转马头,赶着马车往回走,躲进了一片密林。
不一会儿的功夫冬雨落下。
麋竺把一根树枝衔在马口中,站在树下,向林外张望。
身上,披着一件蓑衣。冰冷的雨水打在脸上,却好像没有半点知觉……
大约过了半个多时辰,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队骑军从云杜方向飞驰而来,在密林外停下了脚步。
“人去了哪里?”
“不知道按照脚程咱们应该在途中相遇才是。”
“是啊,我也正在奇怪,怎么不见了踪迹你说,会不会是她们觉察到了什么,所以……”
“不可能!”
一名骑士大声道:“子仲不是个有心计的,两位夫人也只是女流之辈,焉得知晓?”
“那怎么办?”
“咱们再往前走走若走到汉水畔,仍不见踪迹,再回去与廖县长报知。
“如此,那就再赶一程。”
骑队继续向前走,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远远的,只听到隐隐约约的马蹄声响起,渐渐没了声息。
麋竺手脚冰凉,站在雨水中,半晌不动好半天,他突然抹去了脸上的雨水,跑到马车旁边,跳上车粱。
“咱们走。”
“去哪儿?”
“往北,往西,往南都可以,只要不是往东就好。”
“兄长,你……”
麋竺不离麋夫人,赶着马车,冒雨向被行进。一直走出了二十余里,他才停下了车仗……
“小妹,咱们该怎么办?”
麋夫人道:“兄长既然有了主张,何必问我?”
“教……,…”
麋竺嘴巴张了张,却不知道该如何说才是。他追随刘备整整十四年,可谓是尽心竭力,费尽了心思。连自家的产业都给搭了进去,可而今依旧一事无成。兄弟,成了阶下囚,而自己,恐怕也是有家难回。这样的感受,实在让他不舒服。可要他说背叛刘备,却又于心不忍。
甘夫人听不太明白这兄妹的言语,好奇问道:“妹妹,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姐姐,你以为皇叔如何?”
“皇教……,…真英雄也。”
“我亦知皇叔英雄,可姐姐以为皇叔日后,可还能复起?”
“这个……妹妹,你怎么看?”
麋夫人苦涩笑道:“姐姐难道不觉得,真正了解皇叔的人,非是曹操,而是曹朋?自皇叔遇到了曹朋,束手束脚,从未占过便宜。而今,谋取江陵不成,他对荆襄士人的依赖必然更重。只是单凭江夏,却难以阻挡。我以为,皇叔恐难在荆楚立足,到最后必难有结果。”
“那我们……”
“姐姐,且不说咱们能不能再见到皇叔。
就算见到了皇叔,因为阿斗的存在,也会令皇叔手下四分五裂。为皇叔虑,也是为阿斗考虑,咱们最好还是别再回去。咱们不回去,二叔三叔他们,必然不会再和孔明先生抵触,全心全意辅佐皇叔。说难听一点,将来若皇叔失败,只怕是难留下血脉,倒不如趁此机会离开。
一来可以令皇叔不再为难,二来也能使皇叔血脉延续我记得那曹朋说过,二哥如今在武威做事。咱们可以偷偷去投奔二哥,寻求庇护勿论皇叔是发达,亦或者阿斗都能有个安全稳定的环境,为皇叔延续一条血脉我的意思是,咱们去武威郡。”
甘夫人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麋夫人这个主意实在是太大了,大的让她有些吃惊,有些恐慌。
自从跟了刘备,勿论刘备是春风得意,或者是落魄江湖,甘夫人从未想过,舍弃刘备而走。
可现在,麋夫人的主意,分明就是要和刘备断绝关系。
这如果换一个人,甘夫人必然怒斥。
但麋夫人却不一样,她同样吃了很多苦,甚至做过阶下囚。她对刘备的敬慕,甘夫人非常了解。而今麋夫人说出这番话语,分明是说,可转念一想,甘夫人又觉得,麋夫人所言不是没有道理。刘备手下那些人斗得很厉害!说一千道一万,就是因为阿斗的存在才造成。
如果阿斗不在了,自然也就没了那许多分歧。
可是,让甘夫人害死自己的亲生骨肉?她万万下不得手毕竟,甘夫人并不是后世那个能不择手段的武暨武则天。可是,就这样走了?甘夫人又觉得不舍。她看了看麋夫人,又看了看麋竺。
“妹妹,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
麋夫人摇了摇头。
“可凉州距离南郡,何止万里。
咱们四人,又如何前往?”
麋夫人脸上,也lù出了难sè。
是啊,凉州距离这里,路程那么远麋夫人也好,甘夫人也罢,包括麋竺,虽说是见多识广,却从未到过凉州。更何况,他们身无分文,除了这辆马车之外,再也没有其他钱帛。
买了车马?
那就要徒步而井!
若是盛世,还好说一点。
可如今这是乱世,哪怕曹操治下tǐng好,恐怕这路途中,也会有很多危险。甘夫人一番话,让麋夫人也为难了。她有急智,同时也有眼光,可是面对这种状况,不免也是手足无措。
“我有一个办法。”
麋竺深吸一口气,“只是有些冒险。”
“哦?”
麋竺轻声道:“夫人可还记得,之前子龙归降,与曹友学约法三章,不与主公为敌。曹友学也说了,会让他前往凉州如果可能的话,咱们不妨与子龙联络,请他护送我们去武威。
子龙,君子也!
若他肯相助,必无问题。
只看他是否愿意,再助皇叔一回。”
麋夫人和甘夫人相视一眼,却不禁苦笑起来。
这听上去似乎有些荒唐,可就目下而言,却似乎是最好的办法。
赵云,已经为她们做了很多,为刘备做了很多。而今,他是否会再帮一次?却尚在两可间,难以了解。但不管怎么说,这也是目前唯一的办法只要赵云愿意帮忙,那么一切事务,也就变得不再复杂。
“如此,就依子仲所言。”
H十件件件件件件H十件件件件件件件H十饵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建安十二年十一月,刘备撤离樊城,谋取江陵。
曹朋率四千虎豹骑连夜追击,在长坂坡大败刘备随后,魏延千里奔袭,自章山渡河,奇袭刘备,化解江陵之危二大败刘备。刘备在江陵败走之后,幸得关羽率部迎接,才算是安全下来。刘琦忙派兵救援,助刘备在安陆稳住了阵脚十二月,刘磐派人前来江夏,与刘琦结盟。刘磐表示,愿意让出长沙于刘备,协助刘备攻取武陵。在和诸葛亮商议一番之后,刘备答应下来。他率张飞陈到、吕吉廖化,以及马良等人前往长沙诸葛亮留江夏,与关羽协助刘琦,抵御曹军。与此同时,曹操率领大军,抵达襄阳,荆州就此归降曹朋心里,却因为曹操的到来,而有些忐忑不安。
当阳桥,他放走了刘备家眷,这件事肯定无法隐瞒。
天晓得曹操会有什么想法?
曹朋嘴上说不惧,可内心里终究还是有些害怕。曹操进驻襄阳当日,曹朋几经思付,最终做出了一个决定。@。
入冬以来,天气变幻莫测。
忽而晴,忽而阴,有好几次看天色好像要下雪了,可是到最后,也没有看到半片雪花。然而,在曹操抵达襄阳的当天,初雪终于将临。鹅毛大的雪花,从午后纷纷扬扬开始飘落下来,入夜之后,也未能停歇。曹操没有住在州廨,依旧让蔡夫人母子,留在那里居住。”襄阳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情,他也听说了不少。包括曹朋收刘琮为弟子的事情,曹操也一清二楚。
对于这件事,曹操倒是没有太在意。
蔡夫人这般作为,其目的非常明显是想要寻一靠山……”。
曹朋是他帐下最为得宠的部曲,加之文名在外,蔡夫人这样安排,也是在情理之中。
早在抵达荆州之前,曹操已经想好了积蔡夫人母子的安排。刘琮将承袭刘表成武侯的爵位,拜中郎将,议郎,加诸冶校屑,赏食邑五百户,留守荥阳。这也算是曹操卖曹朋一个面子。你看,我对你的学生还是很照顾的……”。当然了,这些职务,基本上没有任何的权力。
不管是威武侯,还是议郎,都是虚职。
而诸冶技局,顾名思义,就是负责冶炼兵器,执掌河一工坊。
可问题是,刘琮根本洲不懂这些,也不可能插手道河一工坊的具体事务当中,还是一个虚职。
曹朋定居荥阳,你作为曹朋的弟子,就老老实实给我待在那里。
你所需要的一切,都不会少你半分。而且在荥阳,顶着曹朋的名号,当地官员也不会为难刘琮。
蔡大人母子,对此非常高兴。
虽然没有了权力,但荣华富贵却一样不少。
最重要的是,曹操默许了刘琮拜曹朋为师的事情,也就等于是给她们母子增添了一个保障。
只是,曹操并不高兴。
“丞相,友学在外面,已跪了多时。”
“我知道。”
曹操走到门后,从缝隙中向外看去,就见鹅毛大雪纷纷扬扬飘落,把天地农白。庭院中,曹朋光着膀子,背着几根荆条,孤零零的跪在那里,那模样看上去,要多可恰就有多可怜……”。
一肚子的不满,似乎一下子削减了很多。
曹操咬牙切齿道:“若不好好教训他一番,他就不知天高地厚。
以前私纵了吕布家眷,我饶他性命;而今却越发张狂,竟然连刘备的家眷,连带子嗣一同放走,实在是太狂妄了。”
曹朋私纵刘备家眷的事情,瞒不了曹操。
当阳桥头那么多人,有虎豹骑,也有普通的曹兵曹军。谁又能保证,里面没有几个曹操的心腹?曹操还没到襄阳,就听说了这件事情。当他得知曹朋私纵刘备家眷后,勃然大怒!
不过别误会,曹操可不是心疼甘夫人她们。
他虽然好色如命,而且对人妻极为有爱,但也大都是你情我愿,少有强迫的举动。当初他也俘虏过刘备的老婆,到头来还不是还给了刘备?固然,当时曹操有心招揽刘备,可祸不及妻小的道理,他也不是不懂。若非不得已,他也很少做那和灭门的事情别看三国演义中动辄就是满门抄斩……”。实际上,曹操在位的时候,若非不得已,他是不会下达这和命令。
曹操恼怒,是恼怒曹朋的肆意妄为。
就算是要放走刘备的老婆孩子也应该是我来做…
你可倒好,连通知都不通知,便在战场上直接给放走了。如果你是因为贪恋美色,我也能接受。但你只是为一员武将,就做出这和胆大的举动。若不给曹朋一些教训,日后岂不是没了法度?
曹操已经想好了,到了襄阳,一定要好生教训曹朋。
哪知道,不等他开口,曹朋就自己送上门来。而且还是一副负荆请罪的模样,光着膀子跪在外面。这也让曹操的心情好转了不少……”。还以为你有多大胆,原来你这小子,也知害怕。
这样一来,曹操的心情倒是更舒爽了一些。
他对值守在身边的许褚道:“仲康,让那混账小子,给我报门进来。
这两年,许褚和典韦临战的机会渐渐少了。不过每逢战事,这哼哈二将犹如两尊门神,必然跟随。曹操自己呢,也是如此!若身边没了典韦许褚,就会感觉到很不安全,甚至彻夜难寐。
今天正好是许褚当值,就见他走出房间,笑呵呵的来到曹朋身边。
“友学,丞相要你,报门而入。”
一般而言,这报门而入是一个带有极端侮辱意味的命令。只是这于曹朋来说,在这狭小的庭院里,也没有什么外人。曹操还是给他留着面子,早早话一干近卫撤离,只有心腹跟随。
所以,这报门而入,更多是为了警告曹朋,而非侮辱。
曹朋在雪地里跪了许久,着实冷的不轻。也是他身子好,这些年来修习五禽戏和白虎七变,更大大改善了体质,让他得以能坚持下来。可即便如此,长时间的跪在雪地里,还是把他懂得脸发白,嘴唇发青。听到许褚的话,他连忙站起来。可身子僵硬的很,险些一头栽倒。
许褚伸手,搀扶着曹朋。
“你这孩子,怎地……每每把你放出去,你做的很好,却总要惹出祸事。”
“这个”。
“好了好了,快些进去吧。”
曹朋活动了一下四肢,咳嗽一声,向前迈出一步,同时大声道:“末将曹朋,拜见丞相。”
屋子里没有动静!
“末将曹朋,拜见丞相。”
曹朋又走了一步,屋子里还是没有动静。
就这样,曹朋一连喊了七次,曹操总算是开口道:“混帐东西,还不进来。”
曹朋三步并作两步的走进房间里,两个小校迎上来,一个为他解下身上的荆棘,另一个则持一件棉袍,拔在了曹朋的身上。小校把荆杖放在了曹操的身边,朝曹朋一笑,退出房间。
屋子里,只剩下了曹朋和曹操两人。
曹朋站在房间里,一个劲儿的哆嗦。头上的雪花融化成水,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地板上。
屋子里,有六个火盆,令房间里非常温暖。
曹操看着曹朋那狼狈的模样,突然间哈哈大笑,从大椅上捡起一块干燥的面巾,扔给了曹朋。曹朋连忙接过来,擦了擦脸,又把湿渡缠的头发抹干。小心翼翼把面巾摆放在一旁,而后匍匐在地,恭敬地说:“谢叔父不杀之恩。”
“我何时说过,不杀你了?”
“叔父赐朋面巾,乃是对朋的爱护。
若要取朋性命,又怎会如此?”
“我那是要你死得体面一些。”
曹操话说完,却忍不住又笑了起来。对曹朋,也不知为什么,曹操就是生不起半点怒气。他深吸一口气,颇有些哭笑不得问道:“好了,现在告诉我,为何要放走刘备的家眷妻小?
我听说,你是为一武将,才如此做?”
“叔父,得刘备家小,又有何用?”
“这个……”
曹操一怔,搔了搔头:“总是能有些用处吧。”
“叔父当知,那刘玄德薄情寡义,乃是天底下最最无情的男子。
他能说出‘妻子如衣服’兄弟如手足。衣服破,尚可缝,手足断,安可续,的话语来,就说明他对妻儿并不重视。此人,乃枭雄也,善沽名钓誉。丞相若以常理而推论,并无太大意义。
即便是得了他家眷妻小,也不会让他屈服。
相反,还会使丞相蒙受骂龘名;杀之,不祥;不杀留之无用……与其这样,倒不如让她们离开。”
曹操看着曹朋,不置可否,也不言语。
曹朋接着道:“叔父当知,夏侯子幽?”
“你是说,河西统兵校厨夏侯兰,当年那个和你打赌输了,做你家臣的夏侯子幽?”
“正是。”
“刘备帐下,有一悍将,骁勇异常。
此人名叫赵云,与子幽师出同门。子幽曾拜托侄儿,若遇到赵云最好能劝他归降……可是,那赵云却是个死心眼儿,也不知他究竟看刘备哪里好,对他忠心耿耿。小侄见他武艺高强,实不忍坏他性命。加之子幽曾经托付,小侄思来想去,也只有用这个办法让他归顺……”
不过,小侄放走刘备家小,却还有一层意思。”
曹操说:“你这厮,生得七寸不烂之舌……”我倒要听听,你能巧舌如簧,说出个什么道理。”
曹朋深吸一口气:“据侄儿所知,刘备帐下,并非一心。
刘备自涿郡起兵,于徐州崛起,转战北方,最终落户荆楚。其部曲来自五湖四海,彼此间矛盾重重。此前,有荀谌在,所以刘备无需为这些事情担心,荀谌足以压制住重重矛盾。可现在,诸葛亮为刘备谋主,此人足智多谋,常自比管仲乐毅,才华卓绝。只是他才能虽高,但资历却浅。刘备来到荆楚之后,招兵买马,广纳贤臣。如此一来,也使得他旧部人马,和荆襄士人产生矛盾。此前甘夫人诞下一子,名为刘禅;而向三夫人也诞下一子,名为刘理。
为此二子何人为嫡,刘备的部曲有许多冲突……
而今放他们回去,就为了要让刘备的帐下,继续争斗。他们争斗的越狠,于叔父岂不是越有好处?”
“这个”
曹操不由得紧蹙浓眉,陷入沉思。
曹朋说的有道理,这些事情,他也曾听说过。
甚至在出征前,郭嘉也曾为他分析,其中就谈到了这件事。
如今听曹朋说出来,他也觉得颇为赞同。
于是,曹操沉吟片刻,抬起头来。只是看曹朋露出得意之状,曹操这心里,气就不打一处来。
“你言那赵云武艺高强,干脆就让他来我帐下效力。”
“啊?”
曹朋一听,就苦了脸,“叔父,不是我不愿意让赵云效力,只是我刚才也说了,那家伙是个死脑筋……他投降,是出于无奈。此时若用他,并无任何好处。再说了,这赵云武艺虽好,尚不足以独当一面。倒不如让他留在我身边,待侄儿好生磨砺他一番,再与叔父大用,如何?”
曹操只是觉得,赵云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他也听张颌说过,此人在长坂坡七进七出,斩杀曹将数十名,寻常兵卒不计其数。此外,有至少五六十个虎豹骑骑士,死在他的枪下。由此可见这赵云的确是一员骁将……但骁勇归骁勇,并不代表曹操一定要用他。曹操身边,尚有典韦许褚,未必就属于那个赵云。而他帐下猛将如云,不说那张辽徐晃,于禁李典,张颌乐进等人,但只是本家,就有曹仁曹洪曹纯曹休曹真和曹朋等特别是曹朋,同样有万夫不挡之勇,曹操倒也真不算太看重赵云。
他只是想要恶心一下曹朋,免得他太得意。
见曹朋一脸的苦相,曹操乐了!
“罢了罢了,此前我从你那里抢走了一个甘兴霸,就让你嘀咕了许久。
如今要再抢了你的赵云,岂不是又要被你说三道四?你职然想要磨砺他,就留在你身边好了。
不过,他毕竟是降将,如你所言,降你也是迫于无奈,还是要小心一些才是。”
“末将省的!”
曹朋拱手道:“家父前些时候派人送信,说武都马超,这几年得张鲁支持,渐渐恢复了元气,兵强马壮。那锦马超,也是骁勇之人,家父身边虽有良将,但能抵住马超者,并不太多。侄儿想让赵云前往凉州,协助家父抵御马孟起。有赵云之雄武,加之元直等人出谋划策,必可令关中万无一失。”
“嗯,这倒也是个可行的办法。”
曹操想了想,觉得也不是不可以,于是便点头答应。
曹朋身边尚有黄忠和庞德,足以应付那些家伙。而今,他已命此二人为虎骑郎将和豹骑郎将,官职虽说不重,但论权力,去比的是北军七校。北军七校屁,也不过是执掌两千人而已。
而虎骑和豹骑,在曹操抵达之后,各五千人,比之北军七校尉所辖兵力更多。
更不要说,虎豹骑的性质,远非北军七校可以相提并论。若论重视,曹操对虎豹骑更甚一筹。
“这次的事情,就这么算了。”
曹操想了想,沉声道:“不过你之前立下那些功劳,却不会计算其中,你自己心里清楚就是。
明日子和就会抵达襄阳,我已罢去了他南阳太守之职,使他前往汝南。
这南阳郡校厨,还有南郡校局我会另行安排……子和也将卸任虎豹骑大都督之位,你就接替他的职务吧。
这几日,你驻扎城外,听候调遣。
今荆州新附,百废待兴,有很多事情要做。你带虎豹骑,巡视南郡,清剁盗匪,必不可使其乱了而今的局面。待来年开春,会有益州使者前来,到时候你就代我去接待一下吧……”
练兵?
这是本份。
曹朋并不奇怪。
只是,这益州派遣使者前来,又是怎么回事?
随着曹操进驻襄阳,曹军二十万人马浩浩荡荡,进驻荆州。
曹操旋即下令,以赵伊为都督护军,以曹纯、乐进、张颌、朱灵、李典、冯楷和路招七路兵马兵进,扫荡荆楚残余的反抗力量。徐晃为奋威将军,屯扎中卢负责清剁襄阳附近的盗匪,保证襄阳地区的安全稳定。
对于这个命令,曹朋欣然接受。
此前他立下许多勋,曹操没有予以任何封赏。也许在别人眼里,曹操这样做,有些怠慢了曹朋。可是在曹朋看来,曹操如此安排,是对他最大的保护。这说明,曹朋私纵刘备家眷的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将来万一有人说起来,曹操大可以用‘过相抵’四个字解释。而且,荣升虎豹骑大都督,本就是曹操对曹朋最大的奖赏。这个职务,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出任。
即便是亲如曹真,当年也只是一个副都督的职务。
而此前出任大都督的曹纯,则是曹操而今的心腹。也就是说,从这一刻起,曹朋已彻底融入丞相府核心的位置。
“你是说小夫人和糜大人,都没有回去?”
州安定下来,赵云就前来报到。
经过长坂坡一场惨烈厮杀,赵云迫于无奈而归降曹朋。
内心里,也着实经历了一阵子的波动,甚至在最初几旧,茶饭不思。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赵云也渐渐的冷静下来。曹朋没有给他任何的安排只是让他统帅白驼兵,负责白驼兵的操演。本来,这是黄忠和庞德的责任,可经过南阳一场磨练之后,庞德不可能继续留在曹朋身边,早晚会被曹操予以重任。
这一点,曹朋已经和庞德谈过。
庞德内心里,不是很愿意离开曹朋,奈何曹朋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说服了庞德。
若庞德离开后,曹朋身边也只剩下黄忠。依着曹朋的意思,是希望把黄忠也推荐给曹操,可是黄忠不太愿意。荆州归降之后,黄忠似乎变得开朗许多。而今,他最大的心愿,是能陪着曹朋前往凉州,建异域。所以曹朋也就顺从了黄忠的意思把他留在自己身边……
王双率部,已抵达襄阳,为曹朋亲兵牙将。
但黄忠有点不太放心,认为王双虽勇,却不足以统帅白驼。
而今曹朋以真两千石的俸禄,可以组建一千人的亲军。而这支亲军,就名为白驼,飞驼兵人数没有增加,但是也会加以调整,人数增至五百。也就是说曹朋手中,有一千五百亲耸加上虎豹骑八千人,兵力几近万人。赵云暂时统帅白驼兵,黄忠倒是没有什么意见。
毕竟赵云的武艺,已得到了他的认可。
赵云来拜见曹朋,也是经过了反复的考虑。
之前麇竺带着糜夫人和甘夫人母子突然来到他面前的时候,着实让赵云吓了一跳。他收留了麇竺四人可心里面总是有些忐忑。毕竟,他已经归降了曹朋,再收留旧主家眷,似乎有些不妥。可是,昔旧的情分,让赵云又无拒绝。麇竺说出来的理由,更让他难以推拒。
“我若返回江夏,则皇叔必败。”
麇竺面带苦涩笑容,对赵云解释道:“两位夫人也是考虑良久,才做出这样的决定。一来,她们不回去,可使皇叔帐下,再无矛盾,可以全力应战;二来,若皇叔败了,也能为皇叔留一条血脉。”
赵云,真的为难了!
在考唐了许久后,他最终拿定主意,找曹朋说明情况。
若曹朋能接纳,他便死心塌地为曹朋卖龘命;如果曹朋……他就带着糜大人甘夫人,远赴西域,从此不再返回中原。
听了赵云的解释,曹朋无奈的摇了摇头。
“子龙,你这是在让我为难啊……“我当初放走了夫人们,已经是杀头的大罪。如今,若再收留两位夫人,还有那位阿斗公子……也罢,送佛送到西,这件事我权作不知。两位夫人和麇子仲先生已战死于乱军中,你过些曰子,带他们前往凉州,就去武威郡,投奔麇芳吧。
那家伙在武威,做的挺好。
但如果你们有什么异心,可别怪我心狠手辣。
凉州那边,皆能人。我丑话说在前面,一旦被我发现他们有不轨举动,我必取他一家性命。”
赵云连忙跪倒在地,“公子大德,云敢不肝脑涂地以报效?
请公子放心,夫人们已心灰意冷,而麇子仲麇先生,乃君子,绝非那种善以朗谋之辈…………,
曹朋一听,却笑了。
“却不知当年刘备在徐州时,如何得到的下邳?”
这是一桩往事。
当初吕布遭难,刘备收留。
后吕布夺取了下邳,把刘备驱逐走,从此展开了无休止的争斗。曾有一次,吕布击溃了刘备,将麇竺等人俘虏。但吕布并未杀死麇竺,反而委以重任。不想刘备复夺下邳时,吕布出战,麇竺突然造反,将城门关闭,使得吕布惨败,险些送命。那场战斗,早已成了过往云烟。曹朋突然提起来,就是告诉赵云,麇竺这个人,也并不是看上去那样温文尔雅,同样心机深沉。
赵云听罢,一咬牙,拔出惊鸿剑。
他制下了一缕头发,沉声道:“云今日割发立誓,若麇竺胆敢耍弄心计,即便千万里,云誓杀之。”
曹朋点点头,“子龙心里清楚就好。”
就这样,赵云在数日后‘率白驼兵前往凉州’听从曹汲任命。
白驼兵一走,曹朋倒也不觉得什么。他命王双征召兵卒五百人,与飞驼兵合而为一。黄忠为护军中郎将,统帅飞驼兵,而王双作为副将,协助黄忠。又三日,曹操下令,任庞德为荡寇校尉……独领一军,与乐进联手,进攻乌林。庞德内心里虽然不舍,却也知道,曹朋是为他的未来着想。
昔日小宁跟随曹朋三载,而今为淮南郡太守。
今日,又有庞德入仕,率部出击……
在他们的身上……都留有深深的曹朋印记。他这次领兵出击……不仅仅是为自己谋取前程,更代表着曹朋的脸面。一如当初甘宁那般,甘宁给曹朋的脸上增了光,现在也轮到了庞德效命。
庞德离去后,曹朋旋即向曹操拜请,任黄忠为虎豹骑副都督。
他将统帅三千虎骑骑士,而剩余五千豹骑骑士,则归于曹朋统帅。在襄阳驻扎了几日,曹朋便得到了曹操的命令,命他移驻樊城……协助徐晃,清刹襄阳周遭盗匪……维持襄阳的稳定繁薨。
建安十二年十二月中,刘备与孙吴联手,共击武陵。
乐进庞德……旋即出击,与刘备鏖战于西陵县……
“公明大哥,你是说刘璋已派过了使者?”
在抵达樊地之后……徐晃便来拜访。
经官职大小,应该是曹朋拜见徐晃。可是曹朋而今的名声和资历……丝毫不逊色于徐晃,而且若以亲疏远近来论,徐晃远不似曹朋那般,得曹操的看重。
如今徐晃,也是劳显赫,地位非凡。
幽州之战结束后,曹操论行赏,分封五子良将,徐晃名列其中。
这五子良将,分别是张辽、徐晃、甘宁、乐进和于禁。与历史上的五子良将相比,唯一的偏差,就是张颌未能入选。也难怪,此时的张颌,尚不是历史上那个被诸葛亮极为忌惮的张儁乂。而甘宁的劳名声,包括资历,又远非张颌可以比拟。特别是驻扎合肥之后小宁与江东交锋,大大小小近百战。胜多负少,保得淮南之地安宁,令孙权不敢窥视合肥,声名响亮。
而他又是曹朋推荐来的人,自然甚得曹操信赖。
加之甘宁的背后,还有黄承彦这种新兴的颍川名士为他说话,相比之下,张颌明显有些不足。
徐晃来拜会曹朋,一来是为了拉近关系,二来也是希望,在日后的合作能更加默契。
两人坐在一起,不知不觉间便谈到了益州来使。
之前,曹操曾对曹朋说过,让他负责接待益州来使。可事实上,曹朋对这件事情,有些拿捏不住。
看曹操的意思,似乎不太待见益州来使。
可问题是,历史上益州来使,好像是在赤壁之后,怎么现在就出现了?
曹朋不知道,他所知道的历史,是三国演义中的历史,而非真正的三国历史。
徐晃点头笑道:“丞相返回许都之前,刘璋就秘密派遣使者,与丞相联络。后来,丞相幽州大胜,取袁熙首级,刘璋又派了别驾从事张肃,带着一些辎重前来拜会……当时丞相划返回许都,见张肃前来,也很高兴,就加封刘璋为振威将军,任张肃为厂汉太守,赏赐钱帛无数。
可没想到,这刘璋竟然贪婪成性,以为丞相对他有所畏惧。
这不,丞相还没有进驻襄阳,他就遣人来,告之丞相,他派了别家从事张松前来,为丞相道贺,同时还有一些辎重奉上。
上次,他用了三百车破烂,换走了一个振威将军,还有一个广汉太尔
同时丞相赏赐他的东西,差不多有三千金之多。可这家伙居然不满足,又来向丞相讨要好处。”
“你是说……张松?”
曹朋心里一咯噔,抬起头来,看着徐晃。
“是啊!”
徐晃点头道:“我打听过,好像就是叫做张松,字永年,是益州名士。
对了,先前来出使的张肃,就是那个被封了广汉太守的家伙,便是这个张永年的兄来…………,
曹朋心里,倒吸一口凉气。
怎么张松这时候就来到了荆州?
历史上……张松应该是在赤壁之战结束后,出使许都。
其人桀骛不驯,令曹操极为不满,于是拿出《孟德新书》炫耀。
不想那张松有过目不忘之能,瞬间把孟德新书通篇记下,而后背诵,说曹操是抄袭别人。惹得曹操把那孟德新书毁掉。
当然了,如今曹操即便是想要毁掉,也不太可能。
早在建安十一年初……《孟德新书》和《三十六计》就被曹朋以活字印剧之术刊印,并向外发行推广。首批一千五百册《孟德新书》和八百册《三十六计》早已经流通与市面之上,无需担心张松投机取巧。
曹朋所考虑的,是张松身上那张《西,地形图》,以及他在西川的人脉。
根据李儒送来的情报,益州而今的经济,极为混乱。随着大量的劣币投入益州,而曹操自建安十年开始整顿货币之后,益州的市场上圭,斥着大量的劣币……使得物价较之五年前……上涨了五倍之多。而且这个局面,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刘璋虽然有所觉察,却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同样,河西商会通过过去五年间的不断交易,将益州大量财富输送到凉州N
这些财富,对于凉州而言,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曹汲在过去几年中,大面积推广桑基鱼塘,果基鱼塘以及桑蚕纺织等事务,需要花费大量钱帛。虽说有关中世族的协助但对于广袤的凉州而言,毕竟杯水车薪。据王双此次带来的账册,过往五年曹汲在凉州投入近三百七十万贯。其资金的总额,甚至比许都一年的税赋还多,而凉州也因此有了巨大改变。
凉州的富饶和繁华加速了河西商路的进一步开发。
这种良性的循环,令得凉州潜力无限……与之相对称的便是益州的衰落。
据说,益州而今有不少人,对刘璋心生不满。老牌的益州士人相对好一些,可是新一辈的益州士人,对刘璋已生出了抵触的情绪。
按照历史的发展,张松是因为刘璋无能,而生出反意。
那么现在,益州面临这样的困境,张松是否会对刘璋生出不满情绪?
对此,曹朋也有些拿不到主意……
送走了徐晃之后,曹朋又带着王双,巡视了樊城的守御。偌大的樊城,在经历了刘备逃离,迁移百姓的事件之后,变得冷清许多。虽然后来,王威率部追击江夏路,夺回了不少百姓,可是比之早先的繁华和热闹,却明显不足。登上城横,曹朋鸟瞰冷冷清清的樊城城市。
他心中不由得生出了几分感叹,回身对王双道:“刘备不除,必为国之大患。”
“公子,而今丞相大军来到,何不趁机消灭刘备?”
“消灭刘备?”
曹朋苦笑一声:“却谈何容易!”
刘备没有得诸葛亮之前,便纵横天下。
而今有了诸葛亮,更如虎添翼……要消灭此人,绝非一桩容易的事情。
还要看曹操接下来会如何计划‘赤壁之战’赤壁之战!曹朋长出了一口气,怎样都不能让那赤壁再次重现。
只是,这件事该如何与曹操说明呢?
曹朋心里面,还有些迟疑……总不能过去告诉曹操:你不能中连环计,你最好要小心那周公瑾。
和曹操见了几面,曹朋能感觉得出来,曹操而今,有些志得意满。
后世对曹操在赤壁之战的失败,有种和解释。
有的说曹操是因为得意忘形,也有的说,曹操失败,是因为时疫发生……曹朋记得,曹操曾把失败的原因,归结于疾病。他曾写信给孙权:赤壁之役,值有疾病,孤烧船自退,横使周郎虚获此名。
意思是说:所谓的火烧赤壁,根本不存在。
那把火是我烧的,结果却成就了周瑜的威名……
这是事实?亦或者是曹操的推脱之言?
曹朋也不太清楚。
不过职然突然想到了这件事,那曹朋就不敢掉以轻心。
“对了,明天派人去襄阳,询问一下,华佗、董晓、张仲景,何人随军前来。
南方气候多变,北人未必能够习惯,需小心时疫发生……另外,你立刻安排人,求购治疗时疫的药物,越多越好,不必在意钱帛!嗯,此时可以让从之出面,与刘聪联手在各地求购。”
“唔!”
王双跟随曹朋日久,对于曹朋的命令,绝不会有半句疑问。
他是曹朋的家臣,但如果论资历,恐怕也就是当年的夏侯兰周仓这些人,比他的资历老一些。余者,皆不如王双的资历。他很清楚,什么时候可以发问,什么时候不可以发问。曹朋虽不是以命令的口吻说出,但王双却知道,这件事情,他只需要去执行,不用去过问原因。
巡查了一圈之后,曹朋准备返回府邸。
在路过城门口的时候,忽听一阵喧哗……
“我不是奸细,我不是奸细!”
“怎么回事?”
曹朋停下脚步,举目看去。
只见城门口,灯火通明。一队军率围成圈,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王双立刻跑过去询问缘由,不一会儿的夫,就见傅禽押着一个男子,匆匆的来到曹朋面前。
“傅禽,这是何人?”
“回禀大都督,末将刚才在城门口巡查,发现此人鬼鬼祟祟。
上前盘问时,却注意到,此人虽是关中口音,却夹杂着益州的。音。问他时,他又不肯说明,说要面见大都督。末将正准备把他拿下,而后通禀大都督知晓……不想大都督却来了。”
曹朋闻听一怔,示意傅俞将那人放开。
火光中,却见此人身高在八尺左右,体型略显纤瘦。
看年纪在三十出头,相貌堂堂,仪表不凡。一双丹凤眼,两道浓眉,鼻直口方,颌下一缕黑须。
身着一身粗衣,却无掩饰那卓尔不群的风范。
曹朋眼睛一眯,开口问道:“你是何人,有何事见我?”
“你又是谁?”
“大胆……此乃我家大都督当面。
你划才不是说要见大都督吗?怎地如今见了,却不拜见?”
“你,是曹朋?”
那人盯着曹朋,沉声问道。
观其态度,不卑不亢,气度不俗。
曹朋一摆手,示意兵卒退下。他上前两步,朝着那人一拱手:“在下正是曹朋,未请教先生高姓大名?”
“在下受玄硕先生所托,有书信为证。”
来人并没有报上自己的名字,却说出了一个让曹朋吃惊不已的名字。
玄硕先生?
那不就是李儒!
李儒早两年离开河西,前往成都主持大局。这两年来,他很少有书信传送,曹朋也只是从河西商会那边传来的消息,得知李儒的状况。据说,李儒在成都混的不错,颇有些如鱼得水的感觉。
而他在成都所用的名字,正是玄硕。
“先生,请随我府衙一叙。”
曹朋摆手,请那人和他一习离开。
来人倒也没有客气,从一名扈从手中接过缰绳,翻身上马。与此同时,曹朋又夸奖了傅俞几句,让他带人继续巡查,便领着亲随离开。一路上,曹朋和那人没有交谈,只是默默的行进。
来到府衙,曹朋请来人和他一同到书房说话。
他让人准备了蜜浆水,喝了一口之后,道:“书信何在?”
“书信在此。”
来人从衣袍的夹层里,取出一封信来。看得出,他很小心,在夹层里还专门有做了一个夹层。如此一来,即便是有人撕开了衣袍的夹层,还有一层掩护。他把信双手呈递到曹朋的面前,曹朋接过来,却没有立刻打开观看,而是把书信放在案上,目光炯炯,凝视着来人。
“还未知,先生大名。”
“在下法正,扶风哪人。”
这原本只是一次非常普通的通报姓名,却使得曹朋心里一颤,手指敲击书案的节奏也为之一乱。
“法正,法孝直?”
这一次却轮到法正吃惊了。
“公子也知法孝直吗?”
我当然知道我怎可能不知道。
你这家伙,可是刘备入主西I”建立蜀汉的元勋功臣。刘备夺取益州成功,便授予法正高位,在蜀汉集团当中,地位仅次于诸葛亮。后来,又是这法正献策,鼓动刘备攻取汉中,并献计斩杀了夏侯渊。
刘备资历汉中王以后,法正被任命为尚书令护军将军……对于法正的奇谋妙策连诸葛亮也为之赞叹。这样一个人,曹朋又怎可能不知晓他的名字和来历呢?
不过,法正不是益州人吗?
怎地听他口音,却好像是关中人士,而且他自己也说,是扶风哪人。这个‘郿人’,是扶风哪县人士的意思。这家伙是关中人士吗?亦或者,和那历史上的法正,并不是同一个人?
可他也说了,他叫法孝直嘛!
又是从益州而来,想来不会有错。
想到这里曹朋已经站起身来,绕过书案走到法正面前,“未想竟是孝直先生当面朋方才多有得罪,还望勿怪。”
法正闻听,不由得心里一阵激动。
他连忙还礼道:“法正不过一卑贱之人,焉得公子如此大礼?“
法正并不是客套,而是发自肺腑之言。他原本是扶风郡郿县人士,其父法衍,也是当时关中高士。后来因得罪了权贵,而罢官去职,最后郁郁而终。在建安无年时,关中大乱。汉帝东归,李催郭汜又生了矛盾,相互攻击,令关中大地,狼烟四起,混乱不堪。在这积情况下,法正和同乡孟达,一起入蜀避难,投奔了刘璋。
哪知道,到了成都,法正才知道世事艰难。
他没有任何根基,虽被刘璋收留,却不得刘璋看重。相比之下,同乡孟达因武艺卓绝,从军而得重用,被刘璋的心腹大将张任所看重,提拔为校尉。法正靠着孟达的接济,在成都勉强过活。不过,也因为这段时间的落魄,他倒是结实了不少成都名士。即将到来的张松,便是其一。
建安七年,法正在益州滞留七载,才在张松的推荐下,被任命为新都县令。
只是,那新都也是个极为复杂的地方,法正本身也不是一个善于内政治理的人物。面对错综复杂的关系,他在新都待了三年,最后不得不黯然离开。不过幸有张松帮衬,回到成都之后,又担任了代理军议校尉。
什么是军议校尉?
简而言之,就是类似于后世参谋的职务。
军中有事情的时候,你过去旁听一下,提一些建议。当然了,会不会被采纳,是另外一回事。
后世不是有一句话吗?
参谋不带长,放屁也不响。
更何况法正这个军议校局,还是个代理。
他即便有好的主意,谁又会放在心上?所以说,这个军议校局的职务,其实就是看在张松的面子上,给他的一个职务。俸禄不过六百石,在成都那种繁华之地,生活艰难可想而知。
而李儒开始搅乱益州经济之后,成都的生活费用也随之高涨。
法正虽然不需要靠别人的救济,可是想在成都生活,却也是大不易的事情。
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法正认识了李儒。只不过,他并不知道李儒的真实身份,只知道他叫袁玄硕,颇有能力。李儒用整整一年的时间,考察法正,发现此人有奇谋,非比等闲。
于是便开始试图拉拢法正,渐渐的试探出了法正的心思。
曹操征伐幽州,在淮南设立三郡;曹朋入主南阳,与刘备交战不止……在这种状况下,刘璋却不是考虑着如何发展壮大,平抑成都飞涨的物价,反而大肆谋取私利,想着偏安一隅。
法正觉得,跟随刘璋,难有作为。
和李儒的几次交谈中,不自觉的便流露出了想要多寻明主的想法。
可是,投奔何人?
刘备?
而今连一个容身之所都没有,法正并没有考虑。
那么孙权?
虽说孙权手握江东六郡,却由于地域限制,同样很难壮大。长江天堑固然给江东六郡以屏障同时也阻隔了江东谋取中原的可能。在这样的情况下,似乎可以选择的只有曹操一人。
偏偏这曹操手下能人无数。
法正一没有名气,二没有靠山,三没有资历,想要立足也非常困难。
用一句很‘三国’的话来说,那就是:苦于没有引介之人“
同时,他对曹操也不太了解,搞不清楚这曹操,究竟是怎样一个人物。这时候,李儒便为他提出了建议。
“我听人说,曹丞相手下有一人才情卓绝胸怀乾坤。
他乃曹丞相本家,甚得曹丞相信赖。曾做陋室铭,爱莲说,被世人所称赞,品德高尚;此人有三篇文章传世,为天下读书人所知。曾助其兄长,建设海西,造就如今之两淮富庶之地。
此人重义,只因当年吕布借他二百虎贲,在吕布死后持着身家性命,送吕布家眷远赴海外。
此人重情,因结义兄弟被人所害不惜抛弃学业,出山报仇。
此人有大德行,官渡之战时,斩颜良,诛文丑,为酸枣数万百姓之性命,长跪堂前,使得曹丞相不得不同意,护送百姓撤离。延津一战,此人不顾性命,将曹丞相从危难中解救出来。可又因为其家人长者被人所害,一怒之下怒闯护国将军府,斩了那刁奴,幽居三年。
此人有大义!
当年临沂侯刘光出使匈奴,为保住朝廷颜面,舍生忘死。
后出镇河西,安抚羌胡,稳定边塞,战马腾,取金城,复夺陇西……
若孝直能得此人看重,则必能有大前程。我听人说,凡他门下所出,而今最差的也是个千石大员。
不知孝直可有意向?”
法正一开始还有些迷糊,可听到后来,恍然大悟。
“先生所言,莫非那大名鼎鼎的曹三篇,公子朋吗?”
法正是关中人,对于关中这些年来的状况,也颇为关注。关中在曹氏父子治理下,繁荣稳定……而当年那被人称之为苦寒之地,荒蛮之所的凉州,而今也变成了一块繁华之所。特别是河西商路的开启,连通西域和中原。想当年,班定远置西域都护府,却在百年前断绝了和中原的联系。河西走廊开启,令整个关中受益匪浅。更重要的是,随着河西商路重启,西域三十六国也不得不小心翼翼。在去年,龟兹、大月氏等国,纷纷派遣使者,请求归附。
昔日大汉雄风,似乎又再现端倪。
而这一切,盖因曹氏父子在凉州投入了大量心血。
古人的故土之情,远非后世人可以想象。法正在李儒的劝说下,动了返回家园的心思。
于是,在建安十二年开春,法正便立刻成都,重返关中。到了老家廊县之后,他才知道家乡的变化,简直是翻天覆地。而曹朋当年倾力营建河西的好处,历经曹汲数载经营,也初显端倪。
建安十一年,凉州迎来了前所未有的丰收。
人口自建安九年,曹朋离开时的二百余万,增加至近五百万,已隐隐比肩豫州和益州人口,甚至超过了益州的人口总和。曹汲在凉州,未动一兵一卒,可是所展现出来的强大势力,让西域三十六国胆战心惊。很多西域商人都愿意来中原做事,也为关中带来了巨大的财富。
关中人口在建安十二年时,达到三百万。
也就是说,算上凉州,八百里秦川人口总和近千万,和整个中原人口,基本持平。
当然了,这巨大的人口基数背后,不可避免的会有无数血泪史。曹朋当初设立了贩卖人口的政策,在檀柘等人的帮助下,从漠北草原上掳掠来的奴隶已超过百万之众。这,又是何等可怕的一个数字。一百万奴隶,也就预示着,无数家庭的破灭。曹朋耗费大量的资金,换来了整个关中的平稳。河西郡的面积,已慢慢的走出了石嘴山口,向漠北地区扩展开来。
可以说,只要曹操愿意,他可以在最短的时间里,在关中征调数十万大军马踏塞北。
如此辉煌政绩,让法正心髓,诚服。
在三思之后他最终决定前来襄阳投声曹朋。
虽说他的最终目的,是为曹操效力。而且他也知道,投奔曹朋,他的身上必然会有很重的曹朋烙印。可那又如何?似他这种毫无根基,毫无名气,毫无资历的三无人员,若没有一个靠山,休想成就大事。曹朋别看是曹操的臣子,可是从曹操对本族的关爱来看,到了曹朋的帐下就等于是进入了曹操的派系。可别忘了曹朋还是曹操三子曹彰的启蒙老师……
这种亲密的关系,注定了曹朋日后,根基深厚。
有这么一个靠山在,自己也能够有更大的前程.“
不过,在见到曹朋之前,法正心里还有些忐忑不安。
他手中虽有李儒的介绍信,可却不知道李儒究竟是什么身份。只知道李儒肯定和曹朋有关联,再多的事情,可就不太清楚了。而他又没有见过曹朋,对曹朋的了解大都取自传闻。
曹朋,能看中我这个三无人员吗?
法正有些迷茫。
哪知道,见到曹朋之后曹朋根本没有去看李儒的书信,竟然知道他的表字。
法正心里激动万分,一块大石,也随之放回肚中。
曹朋笑道:“朋当年为河西太守时,曾闻司隶校尉张既张德容先生提及令尊之名。德容先生还说,法孝直有大能,可惜远赴益州,不得为家乡出力,非常遗憾。原以为我离开关中,再难与孝直相会,却不想在这婪城,能见到孝直,岂不是天赐孝直助我?呵呵,此朋之幸也。”
张既,原安定太守。
建安十一年,替卫觊而出任司隶校尉一职。
曹朋也是没有其他的主意,只好借用张既之名。而且,这也是最好的一个借口,张既本就是关中人士,而法正也不可能跑到张既跟前,问张既说:你是不是在曹朋面前夸赞过我呢?
法正闻听,不禁喜出望外。
心中的疑惑也随之消失,原来是张既向曹朋介绍过我。
怪不得曹朋没有看那封介绍信,便知道我的名字。同时,在法正的心里,对刘璋更多了几分怨恨。
也难怪,法正这些年来,在刘璋的手下,可是被压制的不轻。
而今能得刘人重视,心里在感激的同时,也就对刘璋有了怨念。
曹朋肃手,请法正落座。
他这才拿起李儒的那封书信,就着灯光看去。
李儒在信中大力赞扬法正,说此人能力卓绝,不逊色庞统。曹朋轻轻点头,仔细的看了一遍之后,将书信放在灯前,烧了。这和东西,心里知道就好,最好不要留下什么痕迹和证据。
“先生能来助丞相,乃丞相之幸。”
曹朋这句话,可不是乱说。
在《华阳国志》里,曾记载着一段曹操对法正的评价:吾收天下奸雄略尽,独不得法正邪?
这华阳国志的内容是否属实且不说,但由此可见,曹操后来对法正也是极为赞赏。
不过,现在的法正,想要在曹操帐下得重用,并非一桩容易的事情。曹操有荀彧筹谋后方,有郭嘉、贾诩等为其出谋划策,有荀攸为参谋长,有程昱可正律法森严。这五大谋主,而今有着巨大的影响力。特别是郭嘉,并未如历史上那般早亡,更显出曹操身边人才济济。
法正一个三无人员,在这种情况,想要进入曹操的核心权力圈子,的确是很困难。
哪怕是曹朋举荐,曹操也不可能马上重用。
所以,曹朋开门见山的说:“孝直的谋略,朋深信不疑。
然则冒然举荐,恐丞相未必看重。毕竟孝直如今寸功未立,丞相有心重用,怕也难以服众。”
曹朋这是掏心窝子的说话,法正听了,也是连连点头。
“正也知此事。”
曹朋笑了笑,摆手打断法正的言语,“孝直大才,朋早已知。
不过有些事情,还是要敞开来说才好,以免孝直心生误会。丞相进驻襄阳,早晚必有大战“.朋忝为虎豹骑大都督,到时候也会上阵搏杀。若孝直不弃,朋希望能得孝直之谋,助我一臂之力。想来你也知道,我之幕僚,大都在凉州。而身边之人,有汉升勇猛,有王双忠直,也有寇封为地头蛇。只缺一能为我分担忧愁,出谋划策之人,故想请孝直留下,可否?”
曹朋把话说的很明白。
你有才能,有才干,我很清楚。
但是我现在不会推荐你……曹操谋取荆州之后,仅荆州士人,就提拔了十五人,这些都是有名望的主儿。你却不一样,你没有名望,没有资历,就算让你占居高位,也必为人所忌。
法正点点头,深以为然。
“能为公子分忧,亦正三生之幸。“
曹朋不由得哈哈大笑,“我得孝直,如虎添翼!”
这句话很老套,可也说出了曹朋的心事。
在出任南阳郡太守以后,虽说也得了不少人帮助,比如邓芝,比如杜畿,比如卢毓.“可这些人,终究算不得谋主。邓芝相对好一些,似卢毓,在后世那就是一个学者,而杜畿更多的则长于治兵。随着曹操夺取了南阳郡,杜畿出任荆州水军副都督,协助蔡帽执掌水军,或者说是监视蔡帽。而邓芝呢,则被曹操看重,担任了曹操的丞相府功曹操,军师中郎将。
剩下卢毓,也返回许都,筹备报纸事宜。
如此一来,曹朋就又一次面临当初赴任南阳的尴尬局面:身边无可用之人。
消阳逸和陆帽,都不足以独当一面,可以为幕僚。但这谋主的位子,一直悬而未决,令曹朋颇为头疼。
得了荆州,大家都有好处。
偏偏曹朋没有任何收获,还搭进去了邓芝和庞德。
好不容易收服了赵云,一时间又不得用,也使得曹朋心里有些不太舒服。而今有了法正,倒是可以让他略感开怀。至少这身边,多了一个可以商量的人,以后能避免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我欲请先生,暂代虎豹骑军师祭酒之位。
明日我会上奏丞相,请他正式任命。在此之前,先生就且住在我这里,朋也好随时请教。”
法正连忙拱手:“正敢不从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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