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世□□说过:“和有情人做快乐事,别问是缘是劫。”
于是,第二天也同前一天一样荡漾又腻歪的度过了,周日的时候,方致的发情期终于没有再发作,这说明,发情期结束了。
杜成渊看他在家呆了这么久,怕他闷到,主动提出:“如果想出去玩就去。”
方致抱臂回:“我想出去玩当然会去,用你说吗?”
杜成渊拿起自己的外套问:“需要我捎你一程吗?”
方致知道他陪着自己这么多天,好多工作都推了,摇摇头,说:“不用了,我还要换衣服,收拾一下,你先去公司吧。”
杜成渊没有继续坚持,接受了他的体谅,先走了。
等杜成渊一走,方致瞬间弱了下来,连忙扶住沙发椅背,不顾形象的撑着发酸的身体。
发情期再多延长几天,这糜烂的日子,不死也得残,方致颤巍巍的爬到楼上,决定再睡个回笼觉,那点子在杜成渊面前的死要面子这会儿全部随着某人的离开卸下了坚持装逼到底的面具。
等回笼觉结束后再去宁子悠那里,之前撒谎跟杜成渊说帮他搞活动,今天就真的打来电话说有个活动要他帮忙,不过不是学校举办的活动,而是他私人搞的活动,方致豪爽的问也没问就应承了,毕竟之前他给杜成渊录歌的事情,宁子悠也是下了不少力气。
等他睡醒已经十点多,洗了个澡后随便套了身衣服就去了音乐学院,和等在校门口的宁子悠会和后,宁子悠带着他去了自己住的地方。
乘电梯时,方致问:“什么事,这么神秘?”
宁子悠和方致一起走出电梯,来到门口,打开门说:“上次翻唱的时候,不是临时让你跟我搭歌吗?后来那首歌我传到了网上,有粉丝听了你的那段演唱后,至今念念不忘。”
“so?”方致走进去。
两人来到卧室,宁子悠扭开卧室的门,邀请他进去。
宁子悠的卧室很干净,窗户上还有两盆小盆栽,是芦荟和仙人球,墙壁上挂着一幅枫叶满地的油画,视线往下有一张长桌,长桌上放着电脑还有颇为专业的耳麦等物。
“然后我贴吧不是周年庆吗?就问了她们想要什么礼物,好多都说希望能邀请你和我再合唱一首,她们说,我们的合唱还挺棒的。”宁子悠的性格属于很含蓄的那类,那么这句挺棒一定不是一般的棒,大家应该很喜欢那首两人的翻唱歌曲。
方致把背包放到一边,坐到宁子悠特意搬过来的椅子,和他一起坐到长桌旁边,宁子悠把耳麦挂到脖子上后,也递给了方致一个耳麦,他用台式,方致用他的笔记本。
“所以,这次吧庆,为了满足她们的小心愿,特意邀请你过来,现场合唱一首。”
方致戴上耳麦之前,比了个ok的手势说:“没问题。”
宁子悠感激的看他一眼,戴上耳麦,进入语音频道,接着方致看到宁子悠的语音频道的公共聊天界面,本来只是在闲聊的会员们,疯狂的撒花投玫瑰,方致看向宁子悠一眼,说:“人气要爆了的样子。”
因为方致还没拉到麦上,所以大家并没有看到他,也自然听不到他的声音,已经在麦上的宁子悠对方致无声说道:“准备好了吗?”
方致一点也不紧张的点点头:“嗯。”
当方致的马甲出现在麦上后,撒花有一瞬间的停滞,接着,撒花变得比之前更疯狂了。
因为他们看到了方致的马甲。
“卧槽,是灿烂啊,悠然大大太刁了,说请就请!”宁子悠的马甲叫悠然见南山。
“我大大把神秘的灿烂君邀来了!必须撒花!”
“灿烂君开博吧!没事刷刷日常让我们有个念想也好呀!”
“灿烂君我素你的脑残粉,终于见到本尊了qaq”
当时给宁子悠搭歌的时候,宁子悠说要后期处理一下,还要把他的名字也加上,问他要弄个什么马甲?
方致随口说:“就灿烂吧。”
现在看到,公共聊天频道里,这么多人在刷灿烂君,方致突然觉得这个名字似乎不太适合对外使用……
早知道有今天,就取个酷一点的了orz
为时已晚,好在合唱的反响不错,看以倍数增加的人气指数(根据花朵的数量增加人气数)就知道,合唱一首之后,方致为了配合宁子悠吧里的活动,以及满足不停刷屏要求再来一个的妹子们,一连又合了三首,最后大家意犹未尽依依不舍的欢送了方致和宁子悠离开(下线)。
宁子悠把水递给方致开心地说:“谢谢~~~”
“这么客气干什么。”方致喝了一大口后说道。
宁子悠嘿嘿笑了说:“你要不要开个微博?喜欢你的人很多,估计咱们的合唱已经有人录了,到时候扩散开,一定会有更多的人因此喜欢上你。”
方致有微博,不过并不想对外公开,摇摇头,宁子悠也没强求。
吧庆晚上七点半才开始,但宁子悠不好意思晚上把方致叫过来,就通知了吧里的妹子后,跟方致约定了上午邀请他来捧场的事儿,所以两人结束后就一起下线走了,这会儿两人准备去吃午饭,已经12点了。
吃过午饭,宁子悠回了学校,方致和他说了再见后,感觉精神还没恢复好,没有在外面多做逗留,打车回去。
坐上的士后,刚刚处理完工作的杜成渊给他打来了电话,方致靠在车上闭目养神,杜成渊在电话里说什么,他有气无力地只回单音字,估计是看方致精神不佳,让他回去后好好休息,杜成渊就挂了电话。
察觉到方致结束了通话后,的士司机扭头,露出大白牙,一脸了悟地笑着说:“电话里的是你爸吧?”
不等方致给他回一句不是,的士司机又把头转回去,启动后,语重心长地说:“我跟我儿子也这么唠叨,要按时吃饭啊,生活费不够了只管说,别饿着了,学习重要,身体更重要。”
想想杜成渊如果也在的话,听到这位大哥的话会出现什么表情,那画面一定很美……方致忍着笑,嗯了声说:“辛苦了。”
“是啊,所以你要体谅体谅,为人父母不易。”
“我会的,将来出人头地,一定不忘父母恩。”明明是笑着说的方致,忽然想到了自己的父母,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做什么?
的士司机笑着点点头说:“不错不错。”
“师傅……”方致心念一动,报了个地址后,让他调头去现在说的这个地方。
的士司机心情不错,爽快的调头。
方致被司机大哥勾的,忍不住想要立即去看看他们,所以这会儿准备先暗搓搓的看一眼,等把自己养得白胖红润后就立即愉快的相认,方致并不怕爸妈不相信他的话,恢复了一多半记忆的他,有一百种能让他们相信的方法。
等到了父母所在的住宅区后,方致忽然有点紧张,难道这就是近乡情怯?
刚准备走进去,一边儿一脸严肃观察他的门卫走过去拦住他:“请问你找谁?”这孩子看着面生的很,不像是这边的住户,必须得盘查一下。
方致刚冒出来的那点子多愁善感全被这句话给搅没了,这就是……现实,抽抽嘴角,随口诌了个借口,对方可能看他也不像是不良分子,让他登记之后就放行了。
总之,这是个看脸的世界。
走在记忆中的人行道上,方致刚刚的紧张已经在登记完后消失了,现下只余激动,虽然刚刚还晴朗的天气被突然而至的乌云遮盖,也不妨碍他激动的心情。
终于看到了那栋房子,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方致心脏砰砰砰地狂跳。
当站在房子对面的休息椅旁时,方致奇异的放松了,真好,和记忆力的一样,一草一木,并没有改变什么,非要说出点变化,可能就是墙壁上的爬山虎覆盖的面积更广了。
四月初,爬山虎已经长出了新芽,放眼望去,皆是清新绿意。
矮矮的篱笆,可以清晰的看到花园中央的老树下的吊椅,方致以前很喜欢躺在上面午休,或者靠在上面看会儿书。
看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方致坐在了旁边的休息椅上,远远地看着那栋房子,期待着,有人能从里面打开门。
或许是上帝听到了方致的心声,十分钟后,门果然从里面被打开。
可惜的是,并不是他认识的任何一个人。
从里面走出来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她把手里的垃圾放在脚边,然后用钥匙把门锁好,拎起垃圾顺着小径向园门的方向而来。
方致失望的看着她,他注意到了女人锁门的动作,家里没人?
当女人向垃圾桶的方向走去时,方致走上去搭话。
“你好,方……方叔叔在家吗?”
女人扭头看去,眼神疑惑道:“你是?”
“我爸爸和方叔叔是好友,我朋友也在这里住,顺便过来看看方叔叔和方阿姨,看到你从里面出来,就过来询问一下。”
女人看着方致说:“方先生和方太太出国了,已经走了三四天了。”
“那你是?好像以前没见过你……”
女人笑了笑说:“我是方家的保姆,你好久没来方家了吧?我都在这里干大半年了。”
“原来是这样……是的,我之前一直在国外,回国不久,不知道换人了,那他们大概多久回来?”
“最少一个月,你回来的太不巧了。”女人提方致可惜道。
方致礼貌的说了谢谢后和女人背道而驰。
杜成渊今天回来的很早,六点半就到家了,到家后,一楼没见方致的身影,脱了外套,放下钥匙,径自上了二楼他们的卧室。
因为发情期的关系,两人便住在了一起,方致发情期结束后,两人也依旧睡在一张床上。
打开门,没有看到他,床上也没见,杜成渊又去了书房,终于看到了躺在藤椅上窝成一团的某喵。
杜成渊走过去,弯腰将他抱起来,软软的一团,抱在怀里热乎乎的,很温暖。
虽然那日的相认已经过去了几天,但杜成渊每次将方致揽在怀里时,那种失而复得的情感依旧激荡在心间,经久不散。
被打扰的方致不耐烦的喵呜了一声,眼皮都没撩一下,纵纵鼻子,看样子是嗅到了熟悉的气息,埋头蹭了蹭杜成渊的心口部位,埋着脸,跌了心不打算醒过来。
杜成渊看天色还早,抱着方致又坐回了藤椅上,长腿一伸,姿态闲适,身下的藤椅随着他的摇动,一晃一晃。
惬意又满足。
杜成渊的手一下一下的抚在方致的背部,接着,拿起他的右前爪放入自己的掌心,猫爪的肉垫软软的,指尖在上面刮了一下。
方致不满的睁开眼,想要收回爪子,并没有成功,喵呜一声。
烦人……
杜成渊看到方致眼神里的嫌弃,将他架起来凑近自己,说:“你睡了多久?再睡下去,晚上是不想睡的意思吗?”意味深长的一句话。
方致打了个激灵,彻底的醒了过来,后肢蹬在杜成渊的腹部踩了踩,吐出一点点舌头,喵。
已醒。
言简意核。
杜成渊心领神会,笑意盎然。
方致本来因为杜成渊的话而为之气结,但是看到他淡淡的笑意后,那点子郁结顷刻间消失无影,不由自主也笑了笑。
为什么要看到他笑也跟着笑?傻里傻气!
虽然心内吐槽不已,方致的笑意却渐渐扩大。
看着方致的杜成渊无法形容此刻的心情,却知道,不管他变成什么样,他的爱只会有增无减。
是人是妖,又有什么关系,总归还是那个他。
这世界待他真好,相逢的人会再相逢。
方致在杜成渊出神时,挣脱出来,直接扑到了他的身上,两只爪子抱住的颈脖,脑袋不停的蹭啊蹭,虽然觉得这动作有点蠢,但,他却依旧忍不住会常常干点这样的蠢事情。
谁叫这家伙喜欢呢?一切都是为了他啊,完全不是自己的一己私欲←绝对不承认。
晚上两人躺在床上,杜成渊问他:“今天出去都干了什么?”
方致把和宁子悠找他帮忙的事儿说了下,然后才说今天还去了父母那边。
杜成渊嗯了声,静等他接下来的话,从他的态度和今天的表现,就知道一定没有见到,这是他的猜测。
“没看到他们,后来问了保姆才知道出国了。”
果然。
“出国?”
“嗯,可能还要大半个月才能回来,才走了三四天,有点不凑巧呢。”
杜成渊紧了紧方致说:“的确,不过刚好,这几天你在家理理思绪,养好身体,等他们回来,看到你好端端的样子,一定会很高兴。”
方致的额头轻碰杜成渊的身体,他在点头。
“我也是这么想的,我妈那个人思维可跳跃了,看到我被你虐待的面黄肌瘦,也不知道能脑补成什么样……”
原来方致跳跃的思维是遗传自温女士?
听到虐待俩字,杜成渊无语,在黑夜里伸手摸到他的脸,捏了捏说:“你刚刚说什么?”
“我被你虐待的面黄肌瘦!”方致理直气壮的重复了一遍。
杜成渊沉默地将手移到了方致左胸,方致拍他的手背说:“干什么。”
“我想看看这里面有没有心。”
方致笑眯眯地说:“你舍得剖开吗?”
杜成渊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在方致的耳边响起:“自然是不舍得的。”
男人身上独有的醇冽的男性气息似乎从他的声音里被传到了方致的耳朵中。
方致最受不了杜成渊这刻意压低后的低沉之音,淡淡的讲着不像情话的情话,总能直击人心,让人不由自主的动情。
“呵呵,又勾引我。”方致冷笑。
“那我成功了吗?”杜成渊语带笑意。
方致一本正经的回到:“自然是成功了。”
这样直接,会不会显得太容易上手了?不管了,美色当前,别的且先放一放,想到此,主动抬头亲了上去,因为是抹黑,亲到哪里是哪里。
他知道杜成渊不会真的将他怎样,因此方致一直都把主动权牢牢掌握在手里,对杜成渊为所欲为上下其手,虽然每次都会被反压倒什么的……
就不要在意这些细节了。
**
方致在这大半个月里,将每天的日程表安排的满满当当,早上和杜成渊去附近的公园晨跑(为了早日长高和得到八块腹肌的身材,方致懒觉也不睡了,豁出去了),晨练回来洗完澡吃早餐,随后杜成渊去上班,他则练两个小时的小提琴后稍作休息,吃过中午饭后和杜成渊通会电话,电话结束后再午休一个小时,午休醒来后去花园里坐一坐浇浇花除除草,然后回来继续练琴,五点半的时候结束练琴日常,心情美美地缩在书房的藤椅上看看书,上上网或者用即时通讯跟杜成渊视频聊聊天,骚扰一下对方,炫耀炫耀自己闲适自在的生活什么的,晚上吃过饭,在小区里散散步。
充实的生活让人觉得时间如流水般,很快就过去了。
此时,方致老老实实在门口登记后,进入父母所在的住宅区,因为怕会延迟回国的时间,方致特意迟了两天才过来,来的时候,甚至不让杜成渊陪。
他觉得到时候肯定会掉掉眼泪什么的,不想让杜成渊看到,这是其一。
方致临走之前故作潇洒地挥挥手示意他不要跟着过来,把杜成渊抛弃掉后,自己打车过来了。
杜成渊为了不让方致有压力,并没有跟着过来,走之前,给了方致一个拥抱。
想到杜成渊结实的身躯将自己包裹时的温暖气息,方致一往无前的走上前,按响铁门外的门铃,接着,有人通过屋内的话筒询问:“请问哪位?”
不是别人,正是母亲的声音!
方致虽然看不到母亲此时的样子,却不由自主眼眶微怅,胸中激动。
听到母亲的声音后,方致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却扯出个笑容。
他看不到母亲温暖,而里面的温暖自然也看不到外面正在笑的方致,只是有点疑惑地再次询问:“喂?请问哪位?”
“妈……”方致本来不想这么直接,来之前已经想好步骤,先编个借口,进去之后再说别的,然而,实在是情难自禁,当听到那熟悉的声音,方致一句借口都说不出来,只想这么叫叫她。
这一声妈让里面的人久久的沉默。
方致却不知道,这一个字,让温暖霎时泪如雨下,一手拿着电话,一手蒙着脸,隐忍无声地流着泪。
小致,妈妈好想你。
温暖不知道有多久没有听到这个字,在不知道对方是谁,为什么会叫她妈的此时,顷刻间便无法控制自己本来以为早已平复的情绪,当方何为发现的时候,温暖已经维持了很久拿着电话蒙着脸的姿势。
方何为扳住温暖的身体将她揽在肩膀上,温暖一语不发地靠着他,手里依旧拿着电话,像是拿着根救命稻草般,低着头没有去看方何为,温暖用无比温和地语气问对方:“是小致吗?”生怕吓到对方似的。
方何为在听到这句话时,闭了闭眼睛,收紧手臂,不忍心打断她的妄想。
“温暖,别这样。”
温暖听到电话里的回答后,身体一震,侧过脸,微微仰头对方何为说:“何为,是小致,是我们的小致回来了。”
方何为握住她拿着电话的手,平静道:“温暖,小致走了,再也不会回来。”
“不,真的是小致,他回来了,他说他是小致。”说着,温暖就要打开门去花园的铁门那里。
闻言,方何为皱起眉头,拿过电话,另只手并没有放开情绪失控的妻子,声音冷冷地和门外的人说:“你有什么事吗?”
“爸……”
方何为浑身一僵,竟再也说不出任何冷硬的话来。
方致坐在他们对面,当看到母亲和父亲头上的银发时,眼神心疼但嘴角始终保持着淡淡的笑容,而后在彼此的沉默中,第一个打破这寂静,声音缓缓地将自己的身份道出。
温暖刚刚的失控在看到和儿子并无相似之处的陌生人后便平静了下来,只是眼神里的失落和伤感浓烈的仿佛要把方致淹没,而方何为却异常冷静的看着对面的少年,微蹙着眉头,似乎非常的不满。
是了,任任何一个人看到一个陌生人冒充自己已逝去的家人,也绝对不会高兴,能够维持自己的风度没有去揍对方,已经透出了绝佳的修养。
当方致将只有作为方何为和温暖的儿子才会知道的事情一一说出时,温暖灰暗的神色像是被点燃了新的色彩,因为激动,她的手紧紧握住丈夫的手,而后夫妻两个问出一个又一个问题,这些问题若不是长久相伴,定无从知晓。
方致细细回忆这那些点点滴滴,或许是当初恢复记忆的时候,在梦境里将记忆深处的回忆重新梳理了一遍的缘故,很多年前的事情竟然也仿佛昨天般,记忆犹新。
当听到少年说出母子二人曾经躲在暗处捉弄方何为这件事时,再也忍耐不住,忽地站了起来,定定地看着和儿子的容貌一点都不像的少年。
嘴唇颤了颤,说:“小致……真的是你?”泪痕犹在,热泪再次夺眶而出。
根本无法思考,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事情?
温暖上前一步后忽然顿住,扭头回看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方何为,似乎是在寻求认同,对他道:“何为,这是我们家小致,他回来了,他真的回来了!”说完,走过去,蹲在方致的面前,双手贴住方致的脸颊,细细地打量着方致,维持着这个姿势,就这么看着他,久久不能出声。
方致眨眨眼睛,笑着说:“妈,我回来了。”
温暖拼命地点头,而后将方致拥住。
我的儿子。
方致看向父亲,声音像是在认错般,低低地叫道:“爸。”然后他看到闭上眼睛的父亲,眼角涌出湿意。
我回来了。
方致一开始只说了想起了曾经的事情,然后就忙不迭回来了,并没有说自己不是……人这件事orz
不是他不想说,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开口说,本来能回想到曾经的记忆,甚至根据这些记忆回到曾经家人的身边,已经是很不可思议的事情,但……这儿子回来了,却不是个纯粹的人类,总觉得,对双亲来说,不是一件能够平常应对的事情。
这件可称之为惊悚的事情,方致觉得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像杜成渊那样坦然,那样容易接受。
但更多的原因是,方致考虑到父母的身体和承受能力,犹豫了下,最终没有全盘托出。
怕吓到他们。
打定主意,他们不究其原因,他就不提,但若问起话……自然是不好搪塞。
而方何为和温暖皆因为儿子重新回到身边而喜极而泣,一时情绪不能自控,这种情况下,暂时也想不出更深层的问题去问方致,而思子心切的温暖话语里则有埋怨他怎么才来相认,让父母担心,方致这才说出之前并未记起前尘往事,能够想起来,还是因为经历了一场“大病”后的缘故,将这些记忆理顺后来见,得知你们已经出国。
说道这里,方何为和温暖体谅地点点头,只希望方致能再多说一点关于现在的他的事情,这是怎么听也听不够的。
“那你现在家住哪里?家里……可有父母兄弟?”儿子总不能是平白蹦出来的,作为方咏棠的身份已经逝去了一年多,而看现在,儿子却是半大少年,离重新投胎看来是不可能的,总不可能一夕之间就从刚落地的小子长得这般大?(虽然的确如此)半路灵魂附体的话,一定有父母家人才是,方何为打量方致的穿着,猜测对方看来并不是一般家庭,再细细打量儿子如今这副模样,却觉得这面容像是在哪里见过?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方致闻言摇摇头。
温暖看到儿子摇头,莫名松了口气,随即又询问道:“怎么了?”语气疑惑不解。
方致看父母这么问,又不忍随便找个借口搪塞过去,踌躇再踌躇,犹豫又犹豫,颇为纠结地说:“这不是旁人的身体,就是我自己的。”
“这怎么可能?”温暖和方何为互相看了看,对方致这句话十分不解。
“我……”还真是不好说出口啊qaq
温暖看儿子这般难以启齿,以为有什么难言之隐,正想要劝劝他不要埋在心里,大可说出来,一家人一起想办法解决。
方何为看方致的神情,便知这件事不是那么简单的,他拍拍妻子的手说:“你是准备让我们一直干坐在这里聊到天黑?”
被方何为这么一说,温暖连忙起身,心里溢满了失而复得的喜悦,对他们父子二人说:“我去看看有什么水果,给小致榨杯果汁”说完看向方何为,笑道:“你就白开水好了,我也懒得给你准备茶具泉水什么的了。”语气一扫郁郁,轻快中透着欣喜。
方何为看着妻子发自肺腑的笑颜,心内卸下一块石头,摆摆手,让她去了,方致咧着嘴笑,看到母亲走了后,着实松了口气,这种事,吓到他.妈就不好了。
“说吧。”方何为示意方致直言。
“这的确是我的身体,因为……我是一只流浪猫,后来被人收留。”方致觉得这句话,不管用什么语气,都像是在故意逗他爸==。
方何为看着方致,顿了顿说:“你还是那么喜欢开玩笑……”
“……”方致心里的小人默默跪在了地上,爸啊,儿子没逗你玩啊!
方何为说完后,看到方致并没有露出逗笑的表情,一脸认真,不似作假,出声问道:“流浪猫……是什么意思?”明明现在坐在自己面前的是人却说自己是只流浪猫,难道别有深意,指没有父母?如果不是这个原因,那方何为自然觉得方致是在逗他玩。
方致二话不说,不给方何为缓冲的机会,快速的变出猫耳给方何为看,其实他想着变成原身的,但是想到一会儿母亲回来看到沙发上只有一只猫和一套衣服,儿子却不见了,总不能再变回来,若要那样,光着身体实在不雅,便只让方何为看到了一双猫耳。
饶是方何为生性内敛也被儿子这一招给弄的一脸震惊,一时竟说不出话来,他很想揉一揉自己的眼睛,确认一下是不是幻觉,最后,只抬手捏了捏额角,定定神后再去看,方致头上的猫耳还在。
“意思是……我不是人,爸orz”说自己不是人什么的,真的好蛋疼。
方何为张张嘴,看着方致说:“挺好的……”能回来就好,是人不是人都没大关系,方何为说完露出个释然的笑,上下打量儿子,和儿子死而复生比起来,猫不猫的也没什么了。
恢复到正常形象的方致无言以对,忽然觉得他爸有点萌,临危不乱还顾忌自己这愁苦的内心,语气如此轻描淡写带着安抚之意。
附和道:“我也觉得挺好的。”看到你们再次露出笑容,有点后悔没早一点回来相认,不过这个时候也不是计较这事儿的时候。
方致说完后跟着和父亲一起笑了起来。
“先别跟你妈说这个事,免得吓到她。”
“我知道。”
达成协议。
父子俩都把这家里唯一的女士想得很脆弱,其实在有些事上,女人的坚韧更胜男人,但父子俩也是出于担心她,怕她无法承受才有此决定。
等温暖回来的时候,就看到父子两人已经开始聊起别的话题,气氛轻松和睦,虽然儿子的外貌天翻地覆,但这相处之态却让人无限怀念和留恋,温暖眼圈一红,颇有点怕这只是自己做的一场逼真的梦。
因为不忍打破这份让人贪恋的画面,温暖也没再问方致什么问题,把吃的喝的全部放在儿子面前。
看到温暖紧张他的样子,方致心里十分酸涩,在心里幽幽叹了口气,跟母亲说起话来。
“家里还有我的房间吗?我这次回来就不走了!”说完这句话,脑海里突然浮现杜成渊的样子。
听方致如此说,再结合之前的那句:这不是旁人的身体,就是我自己的。
温暖自热而然地以为儿子现在的身体曾经的主人是个孤儿,心疼地对方致说:“在的,属于你的东西,我和你爸一件也没移动过,每周我会亲自去打扫一遍,通风换气。”
“谢谢妈。”方致剥开桔子,递给温暖,两人一人一半。
得来不易的一家团圆。
因为保姆今天家里有事,并未在方家,所以今日方母亲自下厨,一家三口聚在餐桌前,说说笑笑,好不开心,到了下午,方致忆起从前,再次坐到客厅的钢琴前,邀请父母跳一段,而他则给两人伴奏。
熟悉的曲子,熟悉的画面,其乐融融。
直到晚上睡觉时,方致才有空跟杜成渊打电话通报喜讯,杜成渊在电话恭喜他,说道最近不会回去时,杜成渊表示理解,然后对他说:“我现在在你家外面。”
方致闻言一愣,而后激动地从床上跳下来,赤着脚来到窗户前,掀开窗帘,果然看到了路灯下站在那里接电话的杜成渊,恰好,就在方致看他时,杜成渊如有感知般跟着抬起了头,并未关灯的方致知道杜成渊看到了自己,翘着嘴角,冲他挥了挥手,随后飞也似的打开房门,轻手轻脚地下了楼,打开门,跑到外面去了。
待到来到他的面前,方致直接扑了上去,满满的感动,嘴上却笑嘻嘻道:“怎么,一日不见,想我想得睡不着吃不好?”
杜成渊也没有反驳,嗯了声,倒叫方致无法继续取笑他,松开手,拍拍杜成渊的肩说:“无趣。”他松开了手,杜成渊却在这时将他一把带到怀里拥住。
怀抱温暖,让你依恋,两人此时都没有说话。
过了许久后,杜成渊松开方致的身体,揉了揉他的乱发说:“下班后顺便过来看看你。”
好烂的借口,又不是同一个区,这也太“顺便”了,方致却不戳穿他,捂住自己的脑袋不让他继续揉,见杜成渊无奈的收回手后,拉了拉杜成渊的衣角,示意他低下头。
杜成渊微微低头,方致仰头亲了上去,吧唧一下,响亮的不得了。
“好了,赏你个晚安吻,做个好梦。”
杜成渊勾起嘴角,语气客气地对方致说:“谢谢。”
方致率先一步扭头向家走,闻言背对着他挥了挥手说:“路上小心。”
等到方致上了楼,站到窗前跟他挥手后,杜成渊才离去。
方致的内心久久不能平静,关上灯躺回床上后,却开始想念刚刚才离开的人,吸了吸鼻子,身上似乎还残留着某人独有的醇冽气息。
翌日,方致吃过早饭,按照从前的习惯,在房间里拿起那把小提琴,练了一会儿,房间里有两把小提琴,一把是小时候用的那把老琴,已经是老古董,方致修补它是为了留作纪念,练琴他还是用上高中时换的那把琴,。
熟悉的手感,到了十点多的时候,方致在自己的电脑前跟杜成渊用即时通讯聊天,温暖敲门走进来说:“你表姐一家过来了,要下去看看吗?”
方致现在的身份其实不大适合跟亲戚们见面,摇摇头说:“先不见他们了吧。”
温暖体谅儿子的心情,径自关上门下了楼。
一楼大厅的温和牵着儿子的手正坐在大厅,看到温暖从楼上下来,与丈夫吴青衍一起站起来叫道:“姨妈。”
温暖笑着点点头:“温和来了”说完看向站在一旁的温和的丈夫吴青衍“青衍这是要走?”
吴青衍只是来送母子俩过来,并不准备逗留,他手里拿着车钥匙,神色平淡地跟温暖颔首说:“局里还有事儿。”
温暖说:“好,那就不留你了。”
吴青衍嗯了声,摸了摸儿子的脸说:“要乖,听妈妈和姨奶奶的话,知道吗?”
小宝只有两岁,懵懵懂懂地点着头,吴青衍露出个笑,亲了亲他的额头,起身离开。
待吴青衍走了后,温和看着温暖说:“姨妈看起来气色不错,在国外有没有发生什么趣事?”
温暖想到楼上的方致便将眼角的笑纹加深了几分,让保姆上茶后,将小宝抱到怀里,对温和说:“随便走了走而已,你爸的身体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碍,养了这么久,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那就好。”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温和发现姨妈的心情似乎格外的好,看到姨妈终于不再为表弟的逝去伤怀,温和跟着一同开心。
小宝吃完了手里的果子有些无聊,对旁边的妈妈道:“妈妈,我想外婆了。”意思要回家。
温和无奈地对儿子说:“今天我们是过来陪姨妈的,晚上回去就能见到外婆了。”
温暖把小宝抱还给温和道:“小宝要不要看会儿动画片?”说着打开电视机。
小宝果然看得迷了。
温和怜爱地捏捏儿子的脸蛋笑着对温暖,好奇道:“姨妈从刚才就一直在笑,是有什么开心事吗?”
就在这时,本来在屋子里的方致换了套外出的衣服从楼上走了下来。
温和看过去,并不认识,逐将眼神投向温暖,温暖看到方致下来站起来走过去问道:“这是要出门?”
方致冲温和点点头,对温暖说:“嗯。”
“中午回来用饭吗?”
“不了,我去朋友那里一趟,明天再回来,有什么事打我电话。”
温暖没有过问太多,帮方致理了理衣服说:“去吧。”
等到方致离开后,温和想到某种可能,诧异地问道:“姨妈,这是?”
温暖昨天晚上就和方何为想了想方致要以什么身份示人,现成的借口对温和说:“这是我和你姨夫收的养子。”
温和一脸错愕,说道:“可他的年龄并不适合被收养……”
温暖知道温和是在担心着养子年龄太大,以后养不熟,笑着说:“无妨,我和你姨夫对他对了眼缘,这就是缘分。”
听姨妈这么说,温和倒不好再说什么,看来,这就是姨妈这么开心的缘故了吧?这少年应该挺会哄人,不然也不会让姨夫跟姨妈这么糊涂,温和在心里叹了口气,决定回去跟爸爸说说这件事,她这个小辈不好说什么,让爸爸来劝劝姨妈应该会有点效果。
方致本来没准备要出来,但是在屋里跟杜成渊语音的时候听到他咳嗽不断,心里担心,便也不再顾忌下面的表姐,换了衣服就走了出来。
反正以后也会见面,现在碰面和以后碰面也没什么区别,只是因为自己现在的身份有些不好说出来,态度上便没有太过亲热。
方致戴着帽子和黑框眼镜,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了杜成渊的办公室,手里拿着在路上买的感冒药,将药递给对面的杜成渊。
杜成渊正要起身去接水,方致摆手示意他别动,说:“还是我来吧。”拿起杜成渊的杯子,走过去接了半杯温水放到他的面前,亲眼看着杜成渊将药都吃了。
杜成渊看到方致紧张兮兮的样子,心里好笑,嘴上说着:“回家的感觉怎么样?”
方致站在那里,闻言,得意洋洋地看着靠在椅子上的杜成渊,说:“好极了。”看到他们重新展颜,什么都值了。
杜成渊点点头:“那就好,有件事要告诉你。”
方致疑惑道:“什么事?”
“你家里的那些亲戚多注意一下。”
“怎么了?”
“你父母虽然知道你是谁,但你那些亲戚并不知道,他们可能会把你当初居心不良的人。”杜成渊打了个预防针,并没有说出当初查到的某种可能,毕竟还没下定论。
方致若有所思的点头说:“嗯,我会注意的。”
杜成渊吃了感冒药便有些困倦,一起吃过中午饭,趁着中午的休息时间在休息间睡了两个小时,方致陪在他旁边,后来可能也是有点困,变成原型,缩在杜成渊的身体旁跟着睡了。
下午下班,方致坐到车里后,杜成渊想起了一件事,问他:“比赛还去吗?”
方致不假思索道:“自然要去。”他的记忆还没恢复全,杜成渊的那部分他也要找回来,长久相处的结果就是,他已经不能将杜成渊随意割舍,那也是同父母双亲一样重要的存在了,而且,他已经喜欢上比赛的感觉,想必到了九月份,去了那里,一定能看到许多能人高手,想一想还有点小激动。
有时候竞争也是一种进步,能从中获益良多,寻找缺点,弥补自身的不足。
“练的怎么样?”
方致难得谦虚:“还可以啦。”
就在杜成渊启动汽车的时候的,方致忽然道:“我今晚不回去了,不用送我过去。”
杜成渊一顿,点点头,在方致看不到的地翘了翘嘴角。
吃了药后的杜成渊感冒好多了,也不那么频繁的咳嗽了,两人顺路去超市买了些食材才回杜成渊那里。
晚上吃过饭,并没有睡意的杜成渊提议去公园散散步,方致则不想动,但也没有拒绝,他变成原型,让杜成渊抱着他去附近的公园散步,杜成渊捏捏他的耳朵,说了一个句话:“当初真该给你取个名字叫——懒。”
方致才不管那么多,舒舒服服地被抱着在公园里走了几圈,中间一点要下来的意思都没有。
回来的路上,方致看到饮料自动贩卖机,忽然想喝饮料,爪子拍拍杜成渊的手,然后伸爪子指指旁边的贩卖机。
杜成渊不想他晚上喝这些,正准备视若无睹继续走,却不想,小家伙嗖得下跳了下去,身影敏捷,稳稳落地后,窜过去,蹲立在贩卖机旁边不动了。
眼神示威,你不给我买,我就不走了。
杜成渊好整以暇地抱臂看着他,与他对视。
“想喝?”
方致点点头,甩甩尾巴。
杜成渊从口袋里拿出两枚硬币对着方致晃了晃说:“那就自己买。”
方致看到杜成渊掏钱,本来心里一喜,听到他的话,气得差点一个后仰,怒目而视。
“怎么?不动的意思是不喝了?”杜成渊慢条斯理的说完,作势要把钱放回去。
方致那叫一个悔恨,忘记出门的时候不变成原型了,搞得现在想买个饮料都还得有求于人,心头浮起淡淡的忧伤,仰头看了看贩卖机,看到那一排排的按钮后,眼一亮,三两步跑过去,眼神示意他蹲下来,然后用嘴巴从杜成渊的手里咬住硬币,转身走向售卖机。
方致刚刚回头仔细看了看才发现投币口和按钮并不高,只要自己直起来一些就能碰到。
方致用嘴把硬币投进去后,爪子啪啪啪按了想喝的饮料的编号,不一会儿饮料就从里面滚落出来,用爪子拍开挡板,扒拉出来饮料,一只爪子踩着饮料瓶,动作一气呵成,而后耀武扬威地看着杜成渊。
意思是,瞅瞅看,没有你给我买,我也自己可以买,呵呵。
杜成渊笑容可掬地对方致说:“不错,不过,我并不会帮你打开。”所以,你还是喝不了。
“……”方致笑容一滞,低头看看脚下的饮料,然后抬头看看杜成渊,眼神愤恨,妈了个鸡,当个猫容易吗?自力更生买瓶饮料却还是喝不上。
杜成渊走过去,捞起方致,拿走饮料,打开,喝了一口后对方致说:“谢谢。”
为他人做嫁衣的感觉很不好。
方致气得想挠他几下,知道来硬的没用,眼珠子一转,那咱就换软的。
“喵~~~”故意叫得十分可怜,万分委屈,下颌蹭在杜成渊的手臂上,然后停下来睁着水汪汪的蓝眼睛看杜成渊,好久没用卖萌这一招了,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杜成渊垂眸看眼巴巴看着他的方致,勾勾唇,示意他张嘴,方致乐颠颠地张开嘴,仰头,想着,果然还是卖萌比较有用。
杜成渊倒了一滴在方致的嘴里。
一滴……
一滴……
真的是一滴,不多不少,就那么一滴。
方致仿佛不敢相信,保持着仰头张嘴的姿势很久很久,直到凝固成一尊雕像的时候,方致才回过神,火气嗖得下窜起来,内心咬牙切齿:太特喵的吝啬了!
最后绷着脸,屁股一撅,头一埋,不理睬杜成渊了。
杜成渊也没喝几口,之前是为了逗方致,这会儿看方致气恼了,随手把饮料扔进路边的垃圾桶,手在方致的背上抚过。
方致抖臀甩腰,把杜成渊的手抖开。
杜成渊再次把手抚上去,方致又狂抖和甩。
杜成渊不抚了,嘴里道:“回去给你榨果汁喝。”
“……”不言不语,专心埋头生气的方致心里道,我才不稀罕呢。
“好像家里的牛肉干、小鱼干还有很多?”语气里全部是诱惑。
“……”不稀罕!
“看来你并不喜欢,一会儿回去了就把它们都扔了,留着免得碍眼。”
“!”卧槽,那都是老子买的私藏,你敢扔!
方致猛地抬起头,再次怒目而视。
杜成渊眼含笑意说:“终于肯理我了?”
“喵——”哼!
“饮料又不是什么好东西,少喝为妙。”
“喵——”哼。
“好了,别生气了,你不是很喜欢喝果汁吗?我亲自给你榨。”
“喵——”还要配上小鱼干。
被杜成渊那“一滴”伤到的方致一路上都在装大爷,气性是越来越大了。
回到家便立即窝在沙发上等着上吃的,杜成渊说到做到,从橱柜里拿出吃的小鱼干、牛肉干,撕开包装袋,倒到小碟子里,拿出几个橙子,削皮,把果肉放里面炸出汁水,去肉渣倒汁,端到客厅,放到方致的面前。
如此尽善尽美还不知足,方致窝在上面一动不动,张张嘴,意思不言而喻。
杜成渊看了老神在在的某喵一眼,拿起一条小鱼干递到方致的嘴巴前,方致用舌头一卷,湿润的舌尖滑过杜成渊的指腹,把小鱼干含到嘴里,头扬了扬,咬碎鱼干,对折后才全部塞到嘴里,嚼了几下就吞到肚里去了。
杜成渊看了看自己的指腹,上面沾着方致的口水,他眼含嫌弃,毫不犹豫地在方致的皮毛上蹭了蹭,蹭干净后才继续给方致喂鱼干和肉干。
被嫌弃的方致正欲发作,但嘴边立即就出现了吃的,便决定暂且不理会他,先吃为快。
倒了半杯果汁的玻璃杯里插着吸管,方致吃了小鱼干和牛肉干后,觉得口渴,眼神示意杜成渊该把果汁端过来了。
杜成渊顺着他的意,将吸管的头凑到沙发上美得不行,微眯着眼的方致面前。
不多会,吃的喝的就被收拾光了,方致意犹未尽,眼神里尽是“还可以继续吃吗?”的意思。
杜成渊只给他解解馋,所以没拿多少小鱼干和牛肉干,这会儿看到方致得寸进尺,沉默地端起空玻璃杯和碟子走到厨房,清洗干净后放到消毒柜里,继续沉默地走到沙发前,抱起方致。
方致看他这样子就知道想再来一点是没可能了,神色郁郁地趴在杜成渊的怀里哼哼唧唧,表达不满。
到了卧室,方致从杜成渊的怀里挣脱下来,率先一步跑到卫生间,关上门后,里面传出来一声:“今天我先洗!”
很快,里面就传出了哗啦啦的放水声。
等方致出来的时候,杜成渊正坐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看书,看他出来,放下书本,拿着一旁准备好的衣物,走入卫生间。
杜成渊洗好出来,用毛巾擦头,眼神投向躺在床上的方致,发现他又没有擦头就睡了后,微蹙着眉头走过去,看他睡得沉沉,虽不忍弄醒他,还是惩罚性的将他弄醒了。
被捏住鼻子的方致想也不想地把手抬起来打向将自己弄得快不能呼吸的杜成渊身上,下一刻,手腕被人攥住。
方致不爽的睁开眼,本来他是要等杜成渊洗好了再一起睡,但是坐着坐着竟然困的不行,就直接躺到被子里去了,此时睁开眼看到杜成渊一脸不善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被吵醒的是他呢。
“……”看着杜成渊的方致还没搞清楚状况。
杜成渊把方致从床上拉起来,让他坐好,直接把脖子里搭着的毛巾盖在方致的头上,而后自己起身去了卫生间。
方致回过神后,知道杜成渊为什么表情不对,老老实实地拿着毛巾擦头发。
太困了嘛,又不是故意不擦头发就睡觉的……
哼。
低着头擦头发的方致听到浅浅的脚步声,看过去,发现杜成渊手里拿着吹风机,微绷着的脸瞬间喜笑颜开,牢牢盯着杜成渊插电,然后拿起吹风机,方致把毛巾搭在脖子上,昂着头等待来自杜二哥的贴心服务。
吹风机的风呼呼地吹。
却不是吹在方致的头上,静等了一会儿后,风依旧没有来……
将视线投过去,方致差点喷出一口凌霄血。
妈了个鸡,还以为是给我吹头发,原来是吹自己的头发【手动再见】
自作多情什么的,真的好尴尬,方致一张脸红红白白,将头一瞥,挪了下屁股,背对着杜成渊,孤独地用毛巾擦头发。
等到方致转过去了后,杜成渊才不再忍着笑,扬着嘴角,伸手将方致放在头上拿着毛巾的手给推开,将风头对着方致的头发,说道:“下次再不擦头发就睡觉,我就把你剃成个秃子。”
方致鼓着脸,回头睨了一眼杜成渊,不说话,心里却道,你敢。
杜成渊淡淡地警告道:“你可以试试我敢不敢。”
“……”吓死喵了!这都行?!真见鬼了!
“听到了吗?”看方致不说话,杜成渊又问了一遍。
方致小声嘟囔道:“反正我不擦,你也会给我擦啊。”
杜成渊瞬时沉默下来,虽说方致的话让他又气又好笑,但心头却因为这句被需要的言语而涌上一股暖流,将心房怅的满满当当,慢条斯理地说道:“如意算盘打的倒挺好。”
“那可是。”方致听到他话语里的和缓后,得意地挺挺胸膛,然后悄悄看了看杜成渊。
看到他没有再生气后,松了口气,很想擦擦额角渗出的那一滴汗。
哄人也是门艺术啊……
杜成渊给方致吹干了后,正准备也把自己还没干的头发吹一吹,方致劈手夺了去,热情地说:“互帮互助,来来来,我给你吹!”
杜成渊没有推拒,坐在一旁转过身,方致则半跪在床上给他吹起头发来。
房间里除了吹风机的声音,再无其他,两人却觉得此时宁静本该显得有些无聊的气氛无端让人觉得温馨。
彼此的头发都没有一丝湿意后,方致重新倒在床上,美美的盖好被子,杜成渊拿了吹风机放回卫生间。
方致等了等,却看到杜成渊并未躺在床上,而是拿了自己的枕头向门的方向走去。
方致诧异地看着杜成渊问道:“你干什么去?”
“去客房睡。”杜成渊脚下一顿,侧过身体,看着他说。
方致嗖地下从床上坐起来,说:“为什么要去客房睡。”
“感冒还没好。”杜成渊顾忌到他的特殊体质,避免交叉感染,才决定分房睡。
方致懂了,他是不想传染给自己。没有浪费杜成渊良苦用心的方致重新躺在了床上。
夜里,方致却怎么也睡不着,翻来覆去,习惯性将手臂搭过去,旁边的位置却空空如也,好不习惯。
心塞,才睡在一起几天啊,这就不习惯了……
orz
眼看着过去了两个小时还没睡着的方致,眼睛干涩酸胀,脑袋却清明的很,最终默默坐起来,抱起自己的枕头,下床穿上拖鞋,准备去客房夜袭。
走在走廊上的方致心道:我才不怕被传染呢。
杜成渊并未沉睡,当方致从床尾钻过来的时候,他就醒了,伸手挡住要爬过来的方致,打开床头灯,掀开被子,看着他。
“……”方致维持着撑在床上,臀部因为趴着的姿势而翘起,饱满圆润,让人忍不住老将目光投过去。
杜成渊撇过眼,清咳了声说:“什么事?”
方致被杜成渊突如其来的开灯掀被的行为吓到,顿了顿后,可怜巴巴的说“我一个人睡不着……”说着就继续往他那边爬。
杜成渊看着方致叹了口气,往旁边让了让,方致一喜,爬过去放下枕头,乖乖躺下来。
杜成渊看他躺好后,并未靠近他,重新躺下,翻了个身,背对着方致。
方致一扭脸却只看到半臂距离外的杜成渊的背,刚欲说点什么,床头灯一息,杜成渊的声音传来:“睡吧。”
“……”平躺着的方致一时气恼,不管不顾地滚了过去,脸贴着杜成渊的背,还作死地蹭了蹭,一手穿过他的胳膊抱住杜成渊的身体,像只树袋熊抱着大树一样的姿势。
方致看杜成渊没动静,幽幽地说了句:“我可没你想象中的娇弱,这点小病,就算真的被传染了,顶多跟你一块吃点药就是了。”
他的话音刚落,杜成渊一个翻身,黑暗中竟然也顺利捏住了方致的下巴,声音沉沉地说道:“你自己要送上来的。”说完,吻上那柔软的唇,气息炽热地仿佛要把方致融化了。
攻城掠地,不放过任何一个地方,强势不失温柔。
方致哪里是那种任别人为所欲为,自己一动不动待宰的?双手攀着杜成渊的肩膀,仰脸回吻他,虽然人小,动作却一点也不迟疑,颇有点脱缰的野马,完全不能自控。
一时之间,情.欲如蒸腾的热浪。
方致再说身体素质不如杜成渊,很快败下阵来,被吻的气喘吁吁浑身瘫软,当杜成渊的脸已经移到了胸口时,被牙齿轻刮到左胸处那一点的方致“嘶——”一声,卷缩起身体,手从杜成渊的肩膀处已经移到了他的胸口,推拒着让他不要再继续了,被刺激的凸起的左胸那一点,现在又疼又难受。
杜成渊听到他的声音,理智回笼,握住方致的手,在他手背上落下一吻后,翻身下床说:“我去下洗手间。”
方致低低嗯了声,翻了个身,将脸埋在枕头里,他又不是真的小孩子,自然知道杜成渊去干什么,这让他很不好意思刚刚自己的半途叫停。
主要这张脸太有欺骗性,让杜成渊这么久了也没真的开次荤,方致默默在心中给二哥点了个蜡,他知道,就算自己不叫停,二哥也会在最后一刻刹住。
方致心疼有个小男友的二哥,真是辛苦哟=.=
第二天,网络上再次炸了锅,有人把方致昨天晚上在小超市附近外面的自助售卖机买饮料的那一幕截取成gif传到了网上,看到这一幕的网友们纷纷留言。
“不造建国以后动物不准成精咩!”
因为是晚上,gif里的画面并不是多么清晰,只看那只白猫从主人的手里咬过硬币,转身跑去自助售卖机,投币,按按钮,将里面掉落出来的饮料用爪子扒拉出来,踩在脚下,动作一气呵成,毫不拖泥带水,气势无比的仰着头看着对面只露出半个背影的主人,一脸的快来跪舔本殿下。
表情不要太酷炫哦。
在网上刷微博的岳桑看到这个gif后,第一时间就认出来,这不是灿烂吗?那只有半个人影的主人,一定就是杜二哥了!超级像呢!
卧槽,杜二哥真是教猫有方,有空了一定要去取取经!
看完之后,毫不犹豫的转发,附上:二哥家的灿烂是要成精了……
岳桑这一转发,粉丝们瞬间想起来曾经那只暂时寄养在阿黑家的攻气满满的灿烂,留言激增。
“卧了个大操,这难道就是当初从你手里抢走逗猫棒送给阿黑的灿烂大人?!动态中的灿烂依旧攻气满满,而且更上一层楼,阿黑这辈子是翻身无能了。”
“就算阿黑能翻身,它也没蛋啊,攻不起来的呵呵。”
“好想知道灿烂大大的主人长什么样子!!!有猫如此,夫复何求!”
“球二哥真相!”
“楼上排一个!”
“跟排!”
话说方致从家里走了后,温和陪着温暖吃了午饭就回去了,温暖知道她会跟她爸提这件事,毕竟不是什么小事,所以方致说第二天才回来的时候,她也没说什么,不过她原本以为哥哥也就是打个电话过来,没想到第二天竟然和嫂子一起来到了家里,她趁着去楼上拿东西的时候给儿子打了个电话。
方致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准备小歇一会儿就回去了。
“我舅来了?”
温暖在电话里笑着说:“估计是怕我和你爸被油嘴滑舌的‘养子’忽悠了,你先在你朋友那里玩两天,我跟他好好说说,等这事儿过去了你再回来。”
方致倒是能理解舅舅的心情,想象下舅舅皱着眉头教育妈妈的样子,方致同温暖一样笑道:“好好接受舅舅的‘开导’,深刻反省!”方致一点都不担心,因为舅舅是个很心软的人,虽然样子看起来凶了点。
“你就贫吧!”温暖笑着挂上电话。
方致的舅舅叫温澜,快五十八岁,退休之后,过上了修身养性的生活,风雨无阻去公园打太极,身体硬朗,没退休之前是老师,爱讲大道理,前段时间在公园摔了一跤,在家养了一段时间,已经恢复。
这会儿他坐在妹妹家的客厅,昨天下午听女儿说妹妹收养了个孩子,这倒没什么,他能体谅,毕竟小致的事儿对于他们来说,打击太大,现在好不容易走出来,他很欣慰,但是这孩子听女儿说已经快成年了,这就有点不理智了,按说,收养,也该挑一个年岁不大的,懵懵懂懂的时候养在身边,自己养育大,知根知底才放心,以后也有个着落,可这半大孩子,谁知道品性如何,怎么也不如那几岁的孩子养起来放心,以后会不会善待妹妹和妹夫都难说,总之,太不让人省心了。
想到这里,温澜叹了口气对妹妹说:“你们确定了?”
温暖淡笑着跟温澜说:“我和何为都觉得这孩子挺好的。”
旁边温澜的妻子无奈的跟显然不赞同妹妹这草率决定的丈夫说道:“妹夫和妹妹是那种糊涂的人吗?既然确定要收养,一定各方面都掂量过,想清楚了后才决定的。”
听了妻子的劝解,温澜犹豫道:“可这孩子,年龄也太大了,并不是一件好事啊。”
温暖知道哥哥在担心什么,说道:“你们放心,他是个很自立的孩子,不会发生你想象中的事情。”
温澜略略沉吟,语气里透着不放心:“希望如此……等有空了带过来让我和你嫂子看看,帮你们把把关。”
“好。”温暖答应道,这次和哥哥嫂子的谈话比她想象中要轻松的多。
温澜看妹妹的情绪比从前要稳定,笑容也多了后,其实心里对于她收养孩子这事已经有所松动,之前他就生出让妹妹收养个孩子的心思,但是那个时候小致才走不久,妹妹正是伤心的时候,不一定会接受自己的建议,想到外甥,温澜在心里也为妹妹难过,很不是滋味。
只要这孩子是个好孩子,他也不会怎么反对的。
方致挂上电话后,喜滋滋的拖拉着拖鞋跑到书房里跟还没去上班的杜成渊说:“我今天也留在这里!”
杜成渊嗯了声,放下手里的东西,抬头看他说:“跟我一起去公司?”
方致想着到时候回家了和杜成渊见面的机会也不多,便答应道:“好。”
公司内,方致坐在沙发上看着手里的文件,还以为要他过来是谈情说爱,竟然是当劳动力,呵呵呵呵呵呵,怪我太天真【手动再见】。
方致虽然有点小不满,但是一想到杜成渊可比自己忙多了,能给他分担一点也不错,逐也透出了点小甜蜜的感觉来,暗道,自己原来如此贤惠,杜二哥好福气。
一边儿天马行空的yy,一边译合同,自得其乐。
杜成渊抬眸看去,其实译合同的事儿自有人去办,只是杜成渊怕他无聊,才给他找个了事儿干,虽然各自为政,但这样同处一室,就算没有怎么交流也觉得心里无比舒服。
时间过得很快,下午回去,方致刚瘫在沙发上,杜成渊却说:“我们今天晚上不在家吃饭。”
“啊?”方致抬起头,静等下一句。
“去上次寄养在我这里的猫的主人那里,为了答谢我的帮忙。”杜成渊跟他说明缘由。
“远吗?”
“他家也在嘉月苑。”
“咦?”之前怎么没听说过他朋友在这里住?
杜成渊看出他的疑惑说:“他刚搬过来,是我在国外上学时的校友,我们曾在同一所公司实习,关系还不错。”
难怪了,方致重新躺下去,对那个人产生了点兴趣。
“你在想什么?”
“他什么时候回国的?”
“我也是去年年底才知道他回国的消息,具体还不清楚,大概就是那几天。”
“好巧啊……他会不会暗恋你?”都是铲屎官,现在还住在一个地方,曾经是校友,加上实习的那段革命友谊,不让人胡思乱想都难,啧啧。
杜成渊松开领带,瞥了一眼方致说:“你想太多了,我们只是朋友。”
方致撇撇嘴:“万一不是我想多呢?”
杜成渊走过去直接将沙发上的人抱起来,说:“我去洗澡,你要不要去?”
“转移话题。”
杜成渊哭笑不得道:“他有个相恋很多年的女朋友,这次回国就是筹办婚礼的事情。”
这句话直接让还想辩上一辩的方致熄火了,还能不能愉快的让人脑补了?
杜成渊洗完澡,换了套休闲装,在酒柜里挑了一瓶酒,抱着变回原型的方致去见朋友。
柳青藤开门的时候,脚边蹲着一只黑白花纹的猫,看起来比方致要小一点,短毛。
柳青藤让开,将杜成渊请进屋里,说道:“我还以为你要晚一点才过来。”
杜成渊把手里的酒递给他说:“你搬家我也没机会过来庆祝乔迁之喜,为表诚意,这次也不能太晚过来吧?”
柳青藤打量酒瓶上的说明,啧道:“今天可有口福了,人来不来没关系,有这酒就醒了。”
两人有说有笑的走进屋里,柳青藤让杜成渊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他怀里的白猫说:“难得这离家的猫还能被你找回来。”
杜成渊不由伸手摸了摸方致的脑袋说:“比较调皮。”
方致不开心地想,在外人面前这么说我,也太不给面子了。
柳青藤蹲下去把脚边亦步亦趋跟着他的牛奶猫抱起来放到沙发上,轻轻向杜成渊的方向推了下说:“去找你的新伙伴玩。”
杜成渊把方致放到沙发上,这样,两只猫就离得近了点。
方致颇为友好客套的先喵呜道:“你好。”
“……”
黑白猫歪歪头,不吱声。
方致感觉这喵有点呆,走过去,蹲在它旁边,正准备再喵呜一下,对方竟然一爪子把他给推了个跟斗……
柳青藤批评不友好的自家宠物说:“嗳——你这个不听话的家伙。”
方致被推的一个跟斗直接撞到了杜成渊的腿侧,一时回不过神来,歪着头躺在沙发上的方致一动不动地看着低头看他的杜成渊。
“……”发生了什么事。
杜成渊咳了一声说:“看来对方不想跟你交朋友。”
柳青藤看到杜成渊一本正经的跟他的宠物交流,笑着摇摇头转身去厨房,说:“我去看看汤炖的怎么样。”
杜成渊站起来说:“要帮忙吗?”
柳青藤挥挥手:“不用,菜都切的好好的,一下锅,很快就可以吃了,你帮我看着这俩小祖宗别再打起来。”
杜成渊没有坚持,因为他的确很担心方致跟对方打起来……
方致回过神来后,翻了个身,重新站起来,上次明明在他们家的时候,对方表现的很温顺,怎么这次变得这么暴力,心塞。
黑白猫把方致推开后,径自跳到沙发另一边的地板上放着的猫窝里,卧了进去,随后闭上眼睛,不想多聊的样子。
好猫不跟同类斗的方致并没有恼羞成怒的上去也给它来个几爪子,他的内心,一直把自己当成人类,如果被对方推了一下就要去报复回去,他会觉得是自己在欺负弱小。
很快就把这茬忘记的方致,重新爬回杜成渊的腿上,眼神里故意透着求安慰的讯息,趁机撒娇,杜成渊在他面前心软是常事,将他抱起来,给他顺毛。
看到方致并没有因为那只喵的举动而生气后,嘴里叹道:“我家的灿烂脾气真好。”
方致变回原形的时候,杜成渊还是习惯叫他灿烂。
被这么叫的方致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毕竟这个名字可是有纪念意义的,他很喜欢,闻言有点得意地蹭蹭杜成渊,前爪后爪一起用的往杜成渊的肩头上爬,爬上去后,趴在肩头又开始cos白毛巾了。
方致觉得吊在杜成渊肩头的姿势很舒服很荡漾,所以才经常cos白毛巾。
杜成渊则对他的各种行为无限包容。
柳青藤端着两盘菜出来的时候,杜成渊才把方致从肩膀上抱下来,重新放到沙发上,挽起袖子走过去说:“好了?”
柳青藤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说:“马上就可以开动了。”
杜成渊和他一同走进厨房,先洗了洗手后,帮他端菜。
方致上半身趴在沙发扶手上,这才细细打量起柳青藤,和杜成渊站在一起的柳青藤看起来要瘦一点,但两人的个子不相上下,柳青藤的穿衣风格便儒雅,这样一对比,衣着简洁的杜成渊看起来则干练强势一些。
两人都长得不赖,站在一起的画面看起来还挺养眼,这让惯会yy的方致无限脑补。
不过,不管咋脑补,旁边那个帅气逼人的男人是他的啊,方致骄傲的抬起头,从沙发上跳下来,向杜成渊跑过去。
杜成渊和柳青藤刚坐定,方致就来到了杜成渊的脚边,杜成渊注意到他跑了过来,低头看他,而后将他捞到怀里,因为不是自家,不能失礼地将方致直接放到桌子上去,索性将他放到腿上,方致知道这不是自己的地盘,也不会不管不顾地跳到桌子上去,乖乖地窝在杜成渊的腿上,走之前杜成渊给他开了个小灶,并不饿,所以倒也不是嘴馋才跑过来的=3=
柳青藤注意这一幕,稀罕地笑道:“你家猫可真黏你,我家那个脾气大的很,不管我做什么,都爱理不理的。”
杜成渊单手揉了揉方致的颈脖处对柳青藤说:“猫都这样,有时候他对我也是爱理不理,脾气大的很。”方致闻言,悄悄伸出利爪,隔着布料轻轻勾了下杜成渊,表达不爽。
杜成渊面上不动声色,在桌子下面,捏了捏方致的猫耳,一人一猫你来我往,占不到便宜的方致抱住杜成渊那只手就咬了起来,奈何杜成渊手快,两根手指卡在他的牙龈处,撑着他的嘴,上下牙想动一下都不行,更别说咬他了,生气却也不能真的在他手腕上挠几爪子,刮破了还得去打疫苗,只好吃这暗亏。
方致讨不到好,慢慢敛起性子,老老实实卧了下来,美曰其名,好汉不吃眼前亏,另有,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隐含其中。
“真是羡慕。”语气里有实实在在的落寞。
方致听到柳青藤这句话,却不知道他所说的羡慕是指哪方面?如果只是说羡慕杜成渊的“猫”比较粘他,也没必要用这么艳羡中透着一丝丝寂寥的语气来讲这句话,不过,想到他家那只性格冷淡的猫,可能是真的眼红杜成渊的“猫”?方致忽然有点同情柳青藤这个不折不扣的铲屎官了。
想到黑白猫刚刚的举动,一看就不好伺候啊……
杜成渊和柳青藤都有留学经历,还是同一个行业,又有实习的那段经历,虽然此后两人各奔东西,各自经营自己的事业,但共同话题着实不少,柳青藤将杜成渊拿来的那瓶酒开了后,两人边喝边聊,气氛融洽。
方致见两人相谈甚欢,从杜成渊的腿上跳下来,跑回客厅的沙发上,因为电视机一直没关,遥控器就在沙发上,方致用爪子按遥控器。
柳青藤注意到电视机一闪一闪,眼睛投过去,看到那只猫聚精会神的看着屏幕,好笑道:“可能是凑巧按到了频道键。”
杜成渊扭头看了一眼,看到方致的那一点点侧影,注意到他在干什么后,神色如常地同柳青藤嗯了声,随后,又接着刚刚的话题,和柳青藤聊了起来。
柳青藤也不再注意方致,说起了工作上遇到的一件事。
那边,方致不再换台,看起了新闻,这个点,除了广告就是新闻可以看,方致自然而然的顺便关心起了国家大事。
一顿饭两人吃了四十多分钟,吃过饭后,柳青藤把餐具拿回厨房,泡了两杯茶,两人坐在重新光可鉴人的餐桌那里,继续聊天。
直到八点多,快九点的时候,这次答谢饭才宣告结束,方致看电视看得迷迷瞪瞪,忽然旁边的沙发弹了一下,扭头看去,那只本来卧在窝里的黑白猫正盯着他看,方致头往后了一点,不解地看着他,一边还得防备这家伙再给他来一下。
“喵呜~~~~”不喜欢他。
“……”谁,什么……
方致囧囧地看着它,本来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是看到他的眼神瞥了一眼那边站起来的柳青藤后,了悟了。
“喵……”人类伺候咱们也不容易,我们也要体谅体谅嘛。
方致和稀泥的话并没有迎来黑白猫的傲娇话语,它平平静静的说完后,听完方致的劝解,也不知道听没听懂,又平平静静地跳下了沙发,跑到了二楼。
摸不着头脑的方致望望天,扭过头去看杜成渊,杜成渊此时和柳青藤一块往这边过来,杜成渊走近后把方致抱起来对柳青藤说:“那就改日再聚了。”
柳青藤单手插在口袋里,先走向玄关处,帮杜成渊打开门,按开外面廊下的照明灯的开关说:“好,上次多谢你了。”
谢的是上次把黑白猫寄养在杜成渊那里的事情。
方致觉得他太客气了,不过想到两人的关系并没有如邵瑜和苗苗爸爸们那样熟稔,比普通朋友多些亲厚,比好友又少一丝自在,关系不远不近,便也不觉得他这是客气了,当关系没有好到不分彼此的时候,客套自然必不可少。
杜成渊淡淡笑道:“现在又添了一份邻里的关系,以后没准我也有麻烦你帮忙照顾灿烂的时候,你这句谢谢不知道说了多少次了。”杜成渊并不在意,这次过来,主要是两人回国之后没有好好聚过,住得这样近,不来一次,说不过去,就借着柳青藤这个答谢他的理由过来了趟,这是免不了的。
方致被杜成渊抱在怀里,走出了小花园后,杜成渊和送到花园门口的柳青藤挥手再见。
夜风一吹,有些困倦的感觉瞬间被吹的支离破碎,在杜成渊怀里的方致恢复了些清明。
并不觉得冷,但是却还是下意识缩了缩身体,往杜成渊的怀里挤了挤,杜成渊察觉到他的举动后,收紧了几分手臂,说话间,淡淡的酒气飘在周围。
“是冷吗?”
方致闻言摇摇头,而后仰头看杜成渊,杜成渊低下头看方致,方致看他眼神清明,知道他没喝醉,却还是本着不占便宜白不占的心思,支起上半身,快速的在杜成渊的嘴唇上蜻蜓点水的吻了下,偷袭完,嘚瑟地笑了起来,没有声音的笑,咧着嘴,弯起月牙,表情跟偷吃了最甜的蜜似的,加上路灯下,毛茸茸的身体,看起来格外的可爱甜软。
杜成渊将方致抱的离自己的脸近了点后,额头抵着方致的头,与他碰了碰后笑了笑,并未计较。
翌日,方致吃过早饭就回去了,到家的时候,方爸爸已经去上班了,方妈妈正在客厅插花,心情不错的样子,看到方致走进来,笑着放下手里的花和剪刀。
“小致回来了。”
方致走进来之后就看到家里的保姆好像换了。
温暖注意到儿子的眼神,对他道:“上一个保姆家里有事,突然说来不了了,就换了个新的保姆。”
母亲不会跟自己说假话,方致知道不是因为自己才换了之前的保姆后,嗯了声走到桌子旁边,帮忙递花,顺便问起昨天的事儿:“舅舅怎么说的?”
温暖拿起剪刀剪枝,边插边说:“你舅舅那个人你还不了解,嘴硬心软,倒也没说什么,就是怕我和你爸上当受骗了。”
母子俩这边气氛和睦,有的人却沉不住气了。
吴伯雄挂上电话后,面沉如水,真没想到,竟然横生事端,一茬接一茬,本以为方家的儿子死了后,儿子继承遗产的机会就大了,却没想到那方家夫妇没因此垮掉,竟然这么快就收了个养子,这人死了才多久?
吴伯雄想到这里,冷笑了一声,管你是亲生儿子还是养子。
正在吴伯雄想得出神时,有人敲门,他冷冷的目光像是从未出现过一样,迅速换上了一副笑吟吟的表情,说道:“进来吧。”
小宝颠颠的跑进来笑着喊:“爷爷~爷爷~”
吴伯雄走过去,将孙子抱进怀里亲了亲:“小宝来了,你爸妈呢?”
话音刚落,穿着一身警服的吴青衍拿着帽子走了进来,看到父亲抱着儿子,翘起了嘴角,对儿子笑道:“跑的到快。”
吴伯雄笑着跟儿子说:“队里不忙了?”
吴青衍点点头:“我来接温和和小宝回去。”
吴伯雄闻言,看着怀里的孙子说:“小宝要回去了?”
小宝抱住吴伯雄的脖子,埋着头道:“小宝会想爷爷的。”
“今天小宝就留下来,好不好?”吴伯雄故意逗小宝。
小宝听到后,抬起头伸手要爸爸。
吴伯雄和吴青衍看到他的反应都笑了起来,吴青衍接过儿子和父亲一起下楼。
楼下的温和正和婆婆聊天,看到他们下来,都站了起来。
温和走上前,跟婆婆说:“妈,那我们先回去了,改天再来看你们。”
吴伯雄和妻子对站在门口的儿子一家嘱咐道:“路上小心,开车注意安全。”
吴青衍道:“会的。”
儿子一家走后,吴伯雄背着手又上了楼,脸上阴沉沉的。
可不能让突然冒出来的养子坏了他的好事。
谁叫财帛动人心。
吴伯雄一开始并不知道儿子娶了一个怎样的媳妇,这个儿媳妇又有些什么亲戚,直到方家送给温和一套在市中心的精装房和两辆价值不菲的豪车作为陪嫁,这还不包括温家二老给温和的两个商铺时,他才意识到他吴家结了一门什么样的亲家,他和妻子高兴之余也越发喜欢这个儿媳妇。
高兴的原因是儿子有了像方家这样不得了的亲戚,对温家则只是淡淡。
吴伯雄后来知道了方家只有一个独生子,而且方父并无兄弟,也就是说方家以后的家业全部都是这个方咏棠的,而方咏棠也只有温和这个一个表姐,温家和方家都只有温和和方咏棠一个孩子。
若是方家的独子死了呢?那些不就都是儿媳妇温和的了?
温和已经是他们吴家的人,都留给了她,不也就是他们吴家的了?
吴伯雄自从知道了这些消息后,越想越兴奋,就像是那些东西已经成为了囊中之物似的,直到他意识到,这些是建立在“方咏棠若是死了”的前提上才能够成立时,每天脑海里都在想着一个问题:“可他要怎么才能死呢?”
兴奋冷却后,只余下午夜的辗转反侧,夜不能寝。
方何为回来的时候,方致正在房间的谱架前练琴。
温暖走过去接过他的公文包放到柜上,然后把他的外套挂好,两人低声交谈,方何为握了握她的手,一同向客厅走去,坐下来后,保姆把倒好的茶端过来放到桌子上,转身去了厨房,开始准备晚饭。
“小致在楼上练琴?”方何为问她。
温暖嗯了声,笑道:“是啊,吃过午饭,休息了一个小时,一直断断续续练到现在。”
方何为听到儿子中间有暂停过后微微点头道:“不要让他太辛苦。”
温暖回道:“小致向来有主意,做什么事都有分寸,放心,根本不用我督促。”
说完,温暖和方何为相视而笑,这一刻,他们才真正感觉到,儿子是真的回来了,摸得到,看得见,并不是两个人的幻觉。
晚上吃饭的时候,方致跟两人说了他报名参加了国际小提琴比赛的事情,在没有去比赛之前,他可能会天天练琴骚扰他们了。
温暖奇怪道:“你以前可不喜欢参加这些比赛的,怎么忽然对这些感兴趣了?什么叫骚扰,我巴不得你不比赛也天天都练琴,我儿子不管是弹琴还是拉小提琴,我都喜欢听。”
方致对温暖说:“妈,你永远这么给我面子,感动死了”伸手给她盛了碗汤后,斟酌一番后接着说:“其实我还有一部分记忆没恢复,出国之前的差不多都记得了,但是出国之后的事情,完全还没想起来,我想通过一些比赛,看能不能想起来什么。”
温暖和方何为闻言,具是一顿,齐齐看向方致,眼神里有担忧:“除了记忆不全外,还有没有别的问题?”
方致忙道:“别的没什么了,可能是阶段性的恢复记忆,所以我想通过比赛刺激一下自己,看能不能想起来,不然总觉得缺了些什么。”
温暖说:“急什么,慢慢恢复不可以吗?”
“这只是其中之一,之前还没回这里之前参加过一些小比赛,觉得还蛮新奇,挺有意思,就想接着试试,比赛的过程能学到挺多东西。”方致如实说。
方何为道:“既然你喜欢,我们都是支持的。”他说完,温暖跟着点头。
“我知道,你们一向如此。”不管我做什么决定都会给我一些中肯的建议和无条件的支持。
方致又给方何为盛了碗汤。
交谈结束后,大家安静的进餐。
四月底的时候,温暖和方何为还有方致一起去了清湖游湖,顺便邀请了温澜一家,方致以养子的身份跟舅舅、舅妈、表姐、表姐夫见了面。
通过这次的接触,方致给他舅舅温澜留下了不错的印象,没有再对妹妹和妹夫说任何反对的话,妹妹和妹夫的变化他看在眼里,他能够猜到这应该都是因为这个“养子”的到来。
温和看父亲接受了,便没有再说什么,回去后和吴青衍聊得时候,两人也觉得方致举止有度,小小年纪气度不凡,更奇怪的是,见到他们这些亲戚,一点拘谨的样子都没有,尤其是那双清亮含笑的双眸,印象深刻,让温和总觉得见到了逝去的表弟似的,很亲切。
或许真如姑妈说的是对了眼缘吧?
希望这个新表弟以后能善待姑妈和姑丈。
六月的某一天,温暖路过方致的房间,他的房门敞开着,看到儿子坐在宽敞铺着木板的窗台,手里拿着他小时候用的那把琴正在细细地擦拭,忽然想到那个将琴送过来的男人,伸手敲了敲他的门。
方致抬眸看去,看到是温暖,露出个浅笑:“怎么了?”
“忙的都忘了跟你说,这把琴是一个叫杜成渊的杜先生专程给你送过来的,不过你应该不记得他了。”温暖当初从杜成渊的嘴里知道两人是在国外认识的,方致现在还没想起留学后的事情,温暖理所当然地这么说。
方致看了眼手里的琴,跟温暖说:“我知道是他送过来的。”
温暖奇怪道:“你不是说你还没记起以前的事情吗?你怎么会知道送琴的事情?”
方致把手里的琴放回琴盒里,走到架子前放好,轻描淡写地回道:“在没有恢复记忆之前,我就遇到了他,重新和他成为了朋友。”
温暖感到惊讶之余又开心道:“那真是太有缘了,难道上次你说去朋友那里,就是去他那?”
方致坦荡荡地回:“是的。”
温暖并没有多想,看着他,又忙问道:“那他现在知不知道你……”
方致垂眸,微微低头勾起嘴角说:“知道的。”
温暖激动地走上前,喜滋滋地跟方致说:“哎呀,这事儿你怎么不早说呢?虽然你还没记起以前的事情,但这把琴能托杜先生送过来,你应该能猜得出来你们关系不一般,不然你不会让他帮你取琴,既然他也知道了你的事情,不如改天请杜先生来家里吃顿饭,你们可真有缘”温暖说完嘴里不住地说:“太有缘了。”
方致心里偷笑,愉快的跟温暖说:“是啊,很有缘,好,他应该也想再次拜访你们。”
“那你就更应该让他过来了,对了,映之知道你的事儿吗?”
方致想到录音棚的那一次见面,摇摇头说:“没有,没有什么机会跟他说。”
温暖看方致犹豫的眼神,思量了下说:“还是不要跟太多人说了,免得生出是非来……”话音刚落又紧接着加了句:“顺其自然。”
方致答应后问道:“那什么时候让成渊过来?”
温暖跟方致商量道:“不如这个周末?周末你爸也在家。”
“行,那我一会儿跟他说一声。”
晚上,温暖和方何为说了这件事后,便将日期确定了下来。
杜成渊来的那天,天气似乎格外的晴朗,方致穿着白色的短袖和宽松的卡其色九分裤,脚踩人字拖,风将他的头发吹的斜向一边,露出周正的五官,身后是姹紫嫣红的花圃,清风明月般地站在门口迎他。
方致看到他从车里出来,低声嘱咐道:“我爸妈还不知道我跟你的关系,别露馅了。”
杜成渊看到方致凑过来的脑袋,忍不住揉了揉,然后帮他压了压翘起来的一攥头发,闻言,神色一顿,一本正经地问道:“那你准备什么时候跟他们说?”
方致眼珠一转,笑呵呵地回答:“反正不是现在。”
杜成渊话赶话地又道:“有具体的时间吗?”
方致抱臂给他带路,转移话题说:“你都没跟你爸妈说我。”
杜成渊看了看方致的那张脸说:“你以为我不想?”
方致看到杜成渊的表情,语气同情地说:“别着急。”
杜成渊看方致没心没肺的样子,上手捏了捏他的脸。
方致条件反射扭过脸要去咬他的手腕,最后被杜成渊按住他的额头给镇压了。
温暖打开门,看到儿子红彤彤的脸和气定神闲笑容淡淡地杜成渊后,脸上浮出笑容道:“进来吧。”
杜成渊将手里的礼物递过去,礼貌道:“伯母好。”与上次登门有很大的不同,第一次大家都神情肃穆,透着一抹难以遮掩的伤痛,而这次,大家都笑容浅浅,一扫那日的颓唐和悲伤。
因为他和儿子的关系,温暖并未跟他客套,接过礼物后,让他们进来,关上门后说:“上次忘了跟你说谢谢。”
“一点小事,无妨。”杜成渊换上鞋子跟温暖说。
方致帮温暖把礼物拿了进去,等他出来的时候,方何为正和杜成渊坐在上客厅的沙发上聊天,两人态度闲适,方致走过去后坐在单人沙发上,伸手准备拿桌子上的东西吃,旁边正和方何为聊天的杜成渊已经将一个熟的发紫的李子递到了他的跟前,方致顺手接过,吃了起来。
两人态度自然的让方何为不由看向方致。
方致注意到方何为的视线,小心脏猛地跳了下,咬着果肉冲他欲盖弥彰的笑了下。
杜成渊适时道:“水果离我这里比较近。”
方致:“嗯嗯。”对,就是这样,千万别乱想。
其实只是他杯弓蛇影而已。
方何为没有在意,所以也没说什么,和杜成渊继续刚刚的话题。
中午,方致因为高兴,多喝了几杯,最后,所有人都很清醒,他却醉的迷迷糊糊。
温暖有点担心,站起来说:“我去给小致煮一些醒酒汤。”边说边转身向厨房去。
就在这时,方致忽然站起来,傻笑着看旁边的杜成渊,笑着笑着……身影一闪,衣服呼啦一下掉在地上,从椅子上钻出来一只晕头晕脑的白猫。
“喵~”
方何为和杜成渊身形一顿,对视一眼后,杜成渊手快的抱起猫,方何为顾不上跟他抢,忙把衣服全部捡起来,两个人齐齐往二楼走。
配合默契,动作迅速,合作愉快。
温暖把砂锅放在火上后,从厨房里探出脑袋正要喊儿子的名字,却发现,餐桌前,一个人都没有。
“咦?”
没看到人,温暖收回视线,跟保姆说:“我刚刚好像听到了猫叫?你有听到吗?”
保姆摇摇头对她说:“没有。”
温暖莞尔笑道:“可能是我听岔了。”
温暖煮好了醒酒汤,本欲叫他们下来喝,转念一想,可能在书房谈事情?想到儿子和老公,温暖露出幸福的笑容,盛了三碗放在托盘里,准备亲自给他们拿过去,省的他们来回楼上楼下的跑。
方致的卧室里,杜成渊抱着方致,方何为拿着衣服,两人对视良久后,方何为开口:“你……”
杜成渊道:“我都知道。”
方何为闻言顿住,眼神不名地打量杜成渊怀里晕乎乎不时舔着杜成渊手的儿子,心里有所疑虑,嘴上只嗯了声。
杜成渊将眼神投在方致的身上,闻言,语气放缓道:“我们关系很好。”
“看得出来。”
方何为把方致的衣服放在一旁的衣篓里后,走出方致的卧室和杜成渊一起向书房的方向走,杜成渊放慢脚步跟在他的后面,手不时顺着方致的背,方致闭着眼舒服的直哼哼,两只爪子把杜成渊的一只手当做枕头抱在怀里,脸靠了上去,杜成渊保持着这个手势,任他抱着。
到了书房,方何为和杜成渊坐了下来,叹了口气对他道:“看来他一时半会是醒不来了。”
自相认以来,杜成渊也是第一次看到方致喝醉,想起他眼神迷茫地看着他的画面,眼神不由蕴起一层笑意道:“这会儿已经开始打盹了。”
听到杜成渊的话,方何为又看了一眼他怀里的儿子,鬼使神差地伸手将方致给抱了过来,杜成渊没有动,看着方何为给方致顺毛。
被打扰的方致睁开眼望了望头顶上方的爸爸,裂开嘴笑了笑,猫眼弯成月牙,然后又把眼睛睁得大大的冲方何为:“喵~~”那双圆圆的蓝色猫眼,澄澈明亮,把方何为的心都喵化了。
方何为动作轻轻地挠了挠方致的下颌,方致翻开肚皮给方何为,方何为笑呵呵地给他挠肚子。
杜成渊看着方何为和方致的互动,如果把方致此刻傻乎乎的样子拍下来,等他酒醒了给他看,也不知道会不会郁卒无比的钻到地缝里去?
温暖敲了敲书房的门,然后打开门走了进来,看到书桌前撑着额头的方何为,扫了下四周,奇怪道:“小致和成渊呢?”
方何为站起来,走过去,端了一碗醒酒汤,喝了一多半后才风轻云淡地回答道:“小致和杜成渊有点事,提前走了。”
温暖虽然觉得这俩人走得突兀,却也不会去责怪,只是可惜的看着托盘里的另外两碗醒酒汤说:“真是可惜了,什么事这么急,也不跟我打声招呼?我还以为你们一起上楼来了呢,原来是走了。”
不忍妻子露出难过的表情,方何为说:“不可惜”然后放下手里的空碗,端起托盘里的醒酒汤,连喝三碗之后,面不改色地说:“刚好有点口渴。”
温暖目瞪口呆地看着额头热出一层薄汗的老公,又低头看看托盘里的空碗,咂舌。
小声嘟囔了一句:“还好碗都不大。”
杜成渊悄悄从后门,穿过花园,抱着方致出来的,还好车没有开进车库,而是停在外面,不然开车的时候惊动了方母,真是说不清楚。
回到家后,杜成渊把方致放到卧室的床上,蹲在床边,看了好一会儿呼呼睡觉的方致,心中柔软,起身去了浴室。
洗完澡出来,杜成渊换上睡衣,准备陪着方致一起睡个午觉。
刚掀开被子躺下来,旁边的小家伙就一滚,像是有雷达感应一样,滚到了杜成渊的身边,杜成渊翻了个身,将白软的一团揽到怀里,戳了一下那软软的肚子,愉悦地逸出声笑,手臂圈着他,闭上了眼睛。
杜成渊半梦半醒之间,察觉到怀里的小家伙似乎产生了变化,睁开眼,就看到软白的一团变成了个露着肩膀和大片背部躬着身体的少年,自己的手搭在他的腰上,触手的肌肤如羊脂玉,细腻有弹性,不由伸手揉搓了下,怀里的家伙不安分的动了动身体,与他贴得更近了。
察觉到自己即将觉醒的欲望,杜成渊有些无奈的地轻轻将怀里的人往外移了移,没惊动他,刚准备松口气,人又挪了回来,像只八爪鱼一样重新挨在一起,杜成渊看着他叹口气,伸出手不再推开,紧紧抱住后,在他的脸上狠狠亲了口,牙齿在细嫩的皮肤上磨了下,看到那脸上的红痕,身上的悸动慢慢地冷却下来。
杜成渊抱着方致,两人又睡了一会儿。
方致睁开眼,虽然窗帘拉着,屋里有点暗,但也是可以看清楚周围的样子,眨了眨眼睛,感觉到搭在自己腰部那有力的手臂后将头扭过去,看到睡着的杜成渊,方致没回过神来,却先露出个满足的笑容,像猫一样用脸颊蹭了蹭杜成渊的胸膛,隔着布料,触感不是很好啊,方致肆无忌惮地伸出手,从衣服下面伸了进去,在杜成渊的腹部摸了一把,羡慕地从左到右,从上到下地大刺刺揩油,接着,手腕就被拽住,身体被迫与之拉近了几分。
杜成渊嗓子透着将醒未醒的慵懒和磁性:“玩够了吗?”
方致呲牙笑:“没有。”
“哦?”
杜成渊睁开眼瞥向那有恃无恐的家伙。
方致一点不觉得自己还在裸.着有什么问题,看杜成渊醒了后,上半身半倚在杜成渊的身上,双手捧住他的脸,笑眯眯地调戏道:“公子英俊不凡,小爷一见倾心,喜欢的很。”
杜成渊伸出手,摩挲着方致的颈脖,然后手掌落在他的后脑勺固定,自己抬头吻了上去。
一吻结束后,杜成渊好整以暇地问道:“然后呢?”
方致喘着气,斜睨了杜成渊一眼道:“然后随我回府啊。”
杜成渊勾唇道:“回府之后呢?”
“圆房。”方致眼里冒着亮光,故意逗杜成渊。
杜成渊的手顺着方致的身体移到了他的腰窝处,贴住又往下面而去,停在方致挺翘圆润的臀上,轻笑道:“甚好。”
不等方致反应,一个利落的翻身,将方致给压在了身下。
方致看到杜成渊眼里的火,下意识咽了口口水,双手撑住杜成渊下压的身体:“我开玩笑的。”
杜成渊微眯起眼睛:“哦,我没开玩笑。”说完再一次吻住了那巧舌如簧的唇舌。
一只手抬起方致的一条腿,用膝盖抵住不让他动弹。
这段时间,方致虽然没有再像从前那样发烧和快速生长,但也不是就停滞不前了,或许是坚持每天运动和合理的饮食,身量又高了些许,身体也变得比从前结实,皮肤紧致有弹性,双腿修长有型,正处于少年向青年变化的外观,褪去了青涩和稚嫩,却还没有完全拥有成熟的外表。
怎么看,都鲜嫩可口的让人忍不住食之。
方致看杜成渊要来真的了,瞬间有点心慌慌,额擦!
双手搂住杜成渊的脖子,紧紧地抱住后,不让杜成渊的身体有下一步动作。
对于自己不熟悉的领域,方致必须心慌慌,床上菜鸟【再见】。
杜成渊察觉到方致的紧张,换了个姿势后,手安抚性地在方致光滑的背部抚过,酥麻的感觉顺着背部向四周扩散,方致莫名想呻.吟,还好及时制止了这不寻常的情绪。
察觉到杜成渊的神色,想到他几个月来一直忍得辛苦的事情,方致忽然又不忍心制止他的举动了,其实一开始心慌慌是因为觉得太突然了,他本来觉得还要再等一段时间,现在……想一想以后要面对的事情,方致就不由己的脸红红了orz
“算了……”
方致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便妥协了,下意识把心里的话给说了出来,声音虽小,离他很近的杜成渊却听得一清二楚,那语气让猜到了他的决定的杜成渊精神一振。
慢慢地问道:“真的……想好了?”
“嗯。”方致说完很想埋脸,他也真的这么做了。
杜成渊语气里蕴着笑意,不再将方致固定在怀里,松松地揽着他,轻轻拍了拍他背说:“我还可以再等等。”说完,不再有动作。
“靠——”有种被耍了的方致恼火地抬起头对杜成渊道。
几个意思?逗我玩呢!亏我都准备好了要英勇就义,跳下火坑了,你对得起我吗?
我真的不是在失望,看我愤怒的脸。
杜成渊伸手捏了捏他的脸说:“想到我把你抱回来之前你爸信任的眼神……”杜成渊此时此刻是下不去手了。
两人对视一眼,方致最后的记忆就是在自家的餐桌上愉快的喝着酒,醒过来就赤身.裸.体的躺在杜成渊的怀里,眉毛一皱,问道:“醒过来忘了问你,我怎么在这里?”
杜成渊如实道:“你喝醉了。”
方致眼神一愣,道:“后来呢……”别告诉我,是我想的那个!
“变成了原型。”
“!”方致瞪圆了眼睛看着杜成渊。
杜成渊看方致着急的样子,不紧不慢道:“伯母没看到你的原形。”
方致闻言,吁出口气,伸手拍自己的胸口,嘴里喃喃:“吓死我了。”
杜成渊回答:“你把我们也吓了一跳。”想到方致忽然变身的那一幕,杜成渊露出个笑来。
方致幻想了下爸爸和杜成渊当时的表情,也跟着轻笑出声:“早知道就不喝那么多了。”
九月的时候,方致和杜成渊一起去了意大利的热那亚,热那亚位于意大利北部,利古里亚海热那亚湾北岸,每两年举行一次的帕格尼尼国际小提琴比赛地点便是热那亚。
一个非常美丽热情的旅游城市。
方致和杜成渊先到的热那亚,比比赛开始前早到了三天,因为方致觉得让父母陪着从初赛再到决赛会很辛苦,所以在他们要一起和他去的时候,让他们十月份决赛的时候再过来。
当时温暖还嗔道:“这么有信心会进入决赛?”
方致翘起嘴角,矜持的嗯了声后道:“这点信心还是有的,你们……相信我吗?”说完后,自己先笑了起来,伸出拳头对着父亲。
方何为神色一怔,慢慢握拳抬起,在方致的拳头上碰了碰,这让他想起方致小时候,那么小的一个小人,每次自己去上班的时候,他都要跑过来说:“爸爸,今天放学是你来接我吗?”
就像今天这样,他笑着握拳和儿子的小拳头碰了碰。
“相信爸爸,爸爸第一个去接你,说到做到。”
“嗯啊!”然后小小的儿子就笑得见牙不见眼,乐颠颠地挥手和他说再见。
一下子就长大了,然后离开……再次回到他们的身边,一眨眼的功夫,他和温暖就老了,而他们的小致也长大了。
“好,就听你的,快决赛的时候我们再去。”既然儿子怕累到他们,那他们就不让他担心。
“我在那里等你们。”方致分别抱了抱温暖和方何为。
“加油哦。”温暖站在方何为旁边,冲推着行李去安检的方致挥手。
方致看了一眼他们,收回视线,脊背挺直地向里面走,然后抬起手臂挥了挥。
方致前脚走,杜成渊后脚就跟着飞了过去,两人在同一家酒店,同一个房间汇合。
比赛进行的很顺利,意料之中,从预赛以及准决赛,方致都非常顺利的通过,总决赛前夕,得到消息的方何为和温暖飞往意大利,陪伴儿子参加总决赛。
其实一开始方致在预赛和准决赛上都表现的不是特别突出,保持在能过关,但不会引起太多注意,演奏中,技巧熟练,音乐动人,但并没有多么让人觉得惊艳,然而总决赛,方致不再保留,一改之前的中庸,在决赛的演奏中,将帕格尼尼的协奏曲的演奏方法加入了自己领悟出的特别技巧,从开头便将众人牢牢吸引住,手法高超,演奏引人入胜,令人如痴如醉,尤其是那经过开拓和创新的演奏技巧,刹那间震惊四座。
评委席上的著名小提琴家里德看到方致如幻影般的手法和令人移不开眼的演奏后,惊讶地站了起来,嘴里喃喃:“难以想象,他竟然如此年轻,就有了如此的领悟力和表演力……”
想当然,方致夺得了第一,站在舞台上拿着奖杯的他笑容璀璨,气质出众,就那么随意的站着,什么也不做,便将身边的人们衬得像是背景布,只看得见他一人的身影,芝兰玉树难遮挡。
是第一却不是单纯的第一,他创新的独特演奏技巧完全符合了帕格尼尼的精神,为小提琴演奏做出了了不起的贡献,年少有为,才华横溢。
他在比赛中的演奏不仅仅只征服了观赛的人们,仿佛一夜之间,欧洲的艺术家们全部都知道了这个少年人的名字。
不是以英俊的外形被人知晓,而是被他的才华和演奏所慑服。
华人少年在国际比赛中夺得桂冠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飞到了神州大地的各个角落,关于他在比赛中的视频迅速占据搜索第一,和他有关的关键词同样成为热门搜索词,网友们很快认出这不就是三月份在钢琴比赛中夺得了第一的美少年吗?虽然如今的少年已经有了不小的变化,个子高了,身材不再给人单薄的感觉,面容的轮廓越发深邃,容貌比之从前更加俊逸出众,周身褪去了一部分少年人的青涩和稚嫩,眉宇间有了□□的男子气概,身姿笔挺的他站在颁奖嘉宾面前,笑得恣意,夺人眼球。
网络上对他的评价铺天盖地。
“天惹,我简直不敢想象!这样技能点爆表颜值直接爆了的人真的存在吗?!”
“双料第一,不论是钢琴和小提琴,演奏还没开始,看着他脸,光想一想那个画面,我就已经醉了,颜值已闪瞎我的眼,听了演奏后,虽然不懂音乐也觉得拉的好酷炫,屏幕湿了,我去擦擦,再见。”
“我终于对惊才绝艳这四个字有了深刻的认识,他若是担不起,谁担得起?!以后不要再拿小笼包侮辱‘惊才绝艳’这四个字了好吗?!”
“男神嫁我!”
“跪舔完了躺着舔!”
“明明能靠脸吃饭,为什么要去秀才能!别整那么累了,姐心疼,快来姐姐怀里!”
“明明可以靠脸吃饭1”
“明明可以靠脸吃饭2”
“明明……”
有之前钢琴比赛的加持和预热,方致夺得小提琴比赛第一的新闻在网络上被持续热议了很久,离比赛结束已经过了两周,热度还没有要降下来的意思。
早已预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的杜成渊和方致倒没有多大反应,虽然比赛的过程中方致自己搞了个大反转和小惊喜,看到观众和评委露出震惊的表情时,他真的有被爽到哦,却还是有点遗憾呢,因为他依旧没想起来关于当年出国后的记忆,现在他只能寄托于明年的发情期能不能给他惊喜了。
方致比赛结束后,和爸妈还有杜成渊一同回国,因为特意选了个凌晨到凤州的航班,加上vip通道出来后直接乘车离开了机场,并没有引起什么骚动,虽然方致现在被热议的地方主要表现在网络中,但谨慎总是没有错的,未雨绸缪可以避免很多麻烦。
回国后,方致在家休息,杜成渊则休整了一天后重新投入到了工作中,以及继续跟进方致车祸的事件。
其实车祸的事情他一直有调查,但因为关键人物的突然死亡,线索便断了,他接着又让人调查了死在牢里那个叫张磊落的家庭成员,了解到,这个人有一儿一女,妻子开了小卖部维持生计,因为线索断链,并未有所收获,杜成渊除了让人守在他家附近,看会不会有什么新发现外,还让人搜集了和方家相关的亲戚成员的信息。
方致的舅舅退休之前是老师,风评极佳,为人敦厚乐天,舅妈是家庭主妇,日常围绕着家和菜市场,从资料上来看,两人并无可疑之处。
再看温和,这个方致的表姐,在方致死后最有可能继承方家家业的女人,大学的时候得到姑姑温暖的支持,开始创业,毕业后有了两家在最好地段的美甲店,结婚之后除了要带孩子外,便是逛街购物和保养自己,经常出国旅游,很懂得如何取悦自己,和老公吴青衍是自由恋爱,而且相识的颇为戏剧化,温和在遭遇抢劫时被休假中的吴青衍所救,男才女貌,自然而然走在一起。
而温和的老公吴青衍,年纪轻轻以优异成绩和专业能力结业警校,进入警队,为人耿直,方正,虽然一开始在第一线拼搏,但后来平坦的升迁之路也证明了他的能力,怎么看都不是个做得出来谋人性命贪人钱财自断前程的人,杜成渊了解这类人,有着自己的坚持和骄傲,有些事,你推着他去,他都不会动一下,再说,家庭美满,儿子健康,妻子能干又有生活情趣,应当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别说妻子自身对于普通人来说足以衣食无忧还有余,单论他自己,也是前途不可限量,他有必要去做一个将自己亲手构建的蓝图给毁掉的人吗?
杜成渊从一开始怀疑方致的死可能是一场为财谋杀开始就对温家最先产生了怀疑,毕竟他们最值得怀疑,可是所有的调查和资料显示都恰恰与他的猜测相驳,因为这些人的资料和信息看起来具是清白简单,有可能痛下杀手的人并没有杀人理由,难道真的是自己想多了?并不是他杀而是意外事故?
这种明明应该松了口气却无论如何也放松不了的感觉很奇怪。
总觉得遗漏了什么。
就在杜成渊理不出头绪时,守在张磊落那的人有了新的发现。
“这个张磊落似乎生前爱赌博,还欠了外债,最近经常有人出现在小卖部里向张磊落的妻子要钱。”
杜成渊听到这句,神色一顿,他一定是漏了什么,不然调查不会陷入僵局,而现在,关于张磊落的新发现,无疑是个突破口。
语气不紧不慢地吩咐道:“重新查张磊落生前的朋友,尤其是在赌场上结识的朋友,看那些人里面有没有能够和方家联系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