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致在家休息这几天,有和宁子悠在网上联系,不知道那些人从哪里知道了他和宁子悠是朋友的事,好多节目和记者都想联系他,但是苦无门路,在多方打探下,找到了宁子悠,搞得宁子悠现在出门都跟打游击战似的,东躲西藏去学校,东躲西藏回家。
就算如此艰辛的生活着,宁子悠也没把方致的联系方式爆出来,方致感动之余,晚上特意跑去请宁子悠在夜市摊上搓了一顿(只有在这样的环境下,大家才不会认出他,因为夜市摊的人民群众根本不关注这些)两人愉快的吃着烧烤,方致看着宁子悠喝酒,有前面的教训在,方致已经不敢随便喝酒了,所以是吃着烧烤,看着宁子悠喝酒,不过宁子悠的酒量真是不怎么样,比他还浅,他当时会变回去,完全就是喝多了,然后人一迷糊,一个没控制住,就那什么了,如果保持清醒,方致觉得自己绝对不会随随便便的变身。
两瓶啤酒把宁子悠给喝醉了,方致架着他,摸出宁子悠的手机给英俊打电话。
英俊开着车过来接宁子悠,顺便送方致回去,在车上,宁子悠靠在方致的腿上闭着眼睛,似乎是睡着了,方致借着这次机会,好奇地问正开车的英俊:“子悠知道你是英俊吗?”
萧柽看了眼后视镜里醉醺醺的宁子悠和正等着他回答问题的方致,说:“我没告诉他。”
方致看萧柽不准备说他和宁子悠的事儿也识趣的没有继续问,而是问了一些关于他们这种存在群体的事情:“像我们这样的……多吗?”
萧柽语气比较随意:“你是我见到的第三个能够自如变身的猫。”
方致颇为惊讶地啊了一声后道:“那为什么我们可以变身,身边的猫却不能?”
“它们是它们,我们是我们,不能一概而论,所以也不能说为什么我们会变而它们不会变,因为我们并不是一个类别,它们未启智,属于原始猫族,身体里并没有变成人类的基因,而我们这个群族,一旦成年,趋于稳定后,则能够自如变换,我们和它们是不一样的。”
方致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问道:“你见过的另外两个猫人该不会是你爸妈吧?”
萧柽在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
看来自己猜对了,方致囧囧地想,那他作为猫人的爸妈呢?
“猫人有抛弃幼子让他独自生活的习惯吗?”
萧柽:“没有。”
萧柽说完看到方致有点小郁闷的表情,默默插了一刀:“如果是意外产物的话,就不能保证了。”
意思是,我是在双方没有准备下出生的?
……
所以说,谈恋爱也要学会保护自己,一不留神有了爱情的结晶,却发现爱已成往事,结晶瞬间成累赘,彼此都难以接受啊……好在他也不计较这个,既然对方不要他,他就没什么负担了,他可是有真正的父母要孝顺哒。
连萧柽都没见过除爸妈意外的猫人,看来这个群族因为身份的特殊性,生活的都很隐蔽。
这样的话,自己是不是太高调了?方致后知后觉的想到。
“族友们似乎都很低调,显得我似乎有点高调?”参加国际赛事,在网上被热议,被人熟知,呃……
萧柽不以为然道:“连狼人都进入好莱坞拍电影当明星了,为什么猫人就不能高调了?”
“咦,狼人?!哪个明星是狼人?!”原来这个世界不仅仅有猫人,还有狼人啊!方致瞬间热血沸腾了。
“……”你的关注点是不是错了?
“是理查德吗?还是澳古丽?天惹,难道是我的偶像——德蒙!”方致越说越激动,紧张地看着萧柽。
“布莱克……”
方致一愣,狼人演狼人?
布莱克演得那部狼人角色的电影,他看过,里面的动作超级酷炫帅气,打斗场景也很赞,当时觉得应该加了特技,现在被萧柽这么一说,方致瞬间觉得,可能并没有这么简单……
看来当初作为人类的我并没有真正进入这个世界……
猫人和狼人存在的才是真正的世界吗?!
三观啊你快醒醒!
方致没回父母那里,而是让萧柽送他去了嘉月苑,他太兴奋了,需要分享这件事来镇静一下,二哥无疑是个可以与之分享的好对象。
杜成渊回去的时候,方致已经洗完澡坐在沙发上看电影了,看得电影正是布莱克演得那部狼人角色的电影。
看到方致,杜成渊颇为意外,但是当他看到他手里那桶装冰淇淋就蹙起了眉头,脱了外套走过去就把他手里的冰淇淋拿走了。
杜成渊进屋的时候方致都没移开过目光,这会儿手里的东西没了,立马跳起来,踩在沙发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说:“我就吃了一点点,又不会全部吃掉!”虽然姿势摆得气势汹汹,语气却是有商有量,眼神透着“拜托拜托”。
虽然对象很难让人拒绝,但杜成渊依旧很有原则性,表情颇为无动于衷地走向冰箱,把冰淇淋放进去说:“一桶吃掉了一半原来也叫一点点。”
被无情拒绝的方致颓废地重新坐下来,盘着腿继续看电影,理也不理杜成渊了。
小气。
杜成渊没在意,径自上楼去洗澡,下来的时候,方致还坐在那里聚精会神的看电影。
杜成渊坐到他的旁边,这才注意到里面的剧情,好几年前的片子,重温?
“怎么忽然看起这个了?”
电影已经进行到了最后,当字幕缓缓而上时,方致才回过头看向杜成渊,语气神神秘秘地说:“布莱克知道吗?”
国外著名的动作明星,当然知道,杜成渊静待下文。
“他是狼人。”
“这个我知道。”在这部电影里,布莱克饰演的角色正是狼人。
“你知道?!”方致坐直身体,拿过抱枕抱在怀里惊讶道。
难道就我不知道?
杜成渊注意到方致的神情,略略思忖后道:“有什么问题吗?”
方致看到杜成渊的表情就知道自己意会错了,挨近杜成渊,和他贴的很近道:“我说的不是他这个角色是狼人,而是他本来就是狼人!”
“……”
方致和杜成渊大眼瞪小眼,久久后,杜成渊道:“有什么奇怪的吗?”
“什么呀,你怎么一点都不惊讶。”难得我特意跑过来和你分享这个秘密,表现的也太让我失望了。
“猫人的存在已经淡化了我对狼人存在的惊讶度。”杜成渊说罢,伸手揽住方致的腰,在他额头上亲了下。
方致推开杜成渊的身体道:“虽然你说的对,但我还是……很失望!”
“那这段掐掉,你重新说,我重新回答。”杜成渊严肃状的提议。
方致兴致勃勃的采纳:“好。”
两个人就是这么无聊……↓
“我说的不是他的角色是狼人,而是他本来就是狼人!”方致重新说这句话的时候,比刚刚挨得更近,杜成渊略略低头就能嗅到他从他身体周身散发的沐浴露的清香,是他钟爱的薄荷味,垂眸看去,优美的锁骨如最精美的玉器,让人想在上面咬一口。
杜成渊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嗯了声后便没有下文了。
方致等了老半天等来了个比之前还不如的反应,气得差点吐血,气结之下,扔了抱枕从沙发上站起来,准备上楼睡觉,岂料刚起身,身体却被从身后伸出的手臂给牢牢攥住,而后落入一具结实的怀抱中。
“搞什么!”方致还在郁闷中,根本没注意到杜成渊的变化。
不过,他很快就注意到了,太明显了好吗?!
难道激动人心的时刻要来临了?!
方致一动不动,颇有点期待接下来要发生点什么羞羞的事情。
然而,事实总是残酷的,杜成渊的声音比往常还要端正几分,一点点要那什么的意思都没有,他轻轻松松把方致拦腰一抱,然后扛在肩上了--
“把我当麻袋一样甩来甩起真的好吗?”方致语气里有浓浓的失望。
该不会……二哥是不行?太能忍了,有这种怀疑也是很正常的。
方致的反应让杜成渊的表情透着隐隐地愉悦,关了灯后,上楼。
方致以为刚刚是杜成渊在故意逗他玩,这会儿被扛着也不挣扎和抗议,真当起了“麻袋”,一路上唉声叹气,脑子里一直在想着,如果二哥真的不行,他要怎么安慰他?
没关系,你不行,我行,等我两年,让我来!←这样?
好像很伤自尊的样子。
想得太认真,连什么时候回到卧室都不知道,直到被扔到床上后才醒过来神,目瞪口呆看着光着上半身的杜成渊,脱衣服的动作不要太快!
方致从床上爬起来坐好,色眯眯地看着杜成渊:“勾引我!”
灯灭了。
看不到了……
方致连忙道:“没关系,我经受得住勾引!开灯!”
黑暗中的人逸出声笑,靠近床上语气不满的方致,适应了突如其来的黑暗后,一个深吻也随之结束,杜成渊压抑着某种情绪,贴着方致的耳朵:“准备好了吗?”
方致噙着笑,并没有说话,心道,像我这么纯洁的人,怎么可能会回答你:老子早准备好了?
就是这么矜持!
方致浑身酸疼,躺在床上,连手指头都懒得动一下,用被子蒙着头想要继续睡,想想杜成渊早上起来时神清气爽的样子,方致就恼火,瞬间睡意全无,恨恨地翻了个身,劲儿用的有点猛,下身传来火辣辣的疼意让他瞬间僵住,不敢再动,想要等疼意缓过去再挪动身体。
杜成渊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床上卷着被子蒙着头的方致,他眼里蕴着一层笑意,来到床前坐下来,手伸进被子,在那光滑紧致的皮肤上稍作停留后细细地摩挲,随后被里面的人给拍开。
杜成渊笑容扩大,语气放缓,低声询问:“还疼?再擦点药?”
方致想想事后杜成渊给自己涂药的画面,莫名有点想捂脸,还好本来就蒙在被子里,心稍安后在被子里抬抬手,意思是不用了。
杜成渊扯了扯被子,发现里面的人压得很紧,勾着嘴角使了点力气,让方致露出脑袋,然后动作轻柔地将他捞起来,让他半靠在自己身上后,端起床头放着的水杯,递给他。
“已经快中午了,先喝点水,我把饭给你端上来。”
虽然不情愿被从被子里拉出来,但方致还是就着杜成渊的手,喝了两口水,听到他的话后,哼哼道:“我下去吃。”心里嘀咕,我在你眼里有那么娇气吗?
杜成渊知道他的脾性,也没有强制他要按着他的想法行事。
喝了些水,润润嗓子后,方致有了点精气神,抬抬下巴冲一边有些碍事的杜成渊说:“我要换衣服了,你下楼忙你的去。”
杜成渊抬手摸了下方致的脸,笑道:“有必要吗?”
方致眉毛一扬,撑着床,从床上下来,站起来看向杜成渊,捏着嗓子一本正经地说:“我不是怕你看多了就对我腻了吗?得保持适度的距离。”
杜成渊看他这幅样子,啼笑皆非,抬手按住方致的后脑勺,固定住后,毫不犹豫地吻上那柔软的双唇。
方致眼露不爽,伸手在杜成渊的腹部拧了一把,杜成渊松开对他的禁锢,握住他作怪的手腕:“我去给你拿衣服,你不用动。”
方致站在那里,闲闲地看着在衣柜里挑衣服的杜成渊,扬声道:“随便哪一套都可以。”
杜成渊走过来,把衣服放床上对方致说:“伸手。”
方致看撵不走杜成渊,无奈地伸手臂,杜成渊将他的睡衣给脱了下来,然后给他套衣服。
换好衣服的方致被杜成渊给抱了下来,他很不满的抱着臂让杜成渊抱着,对这个姿势颇为抗拒,嘴里抱怨:“我又不是个瘸子,不就是被你上了,除了屁股疼点,这么几步路,你还怕我摔了不成?”语气粗狂直接的让人脸红。
但说话的和听到这话的人都神色如常,没有一丝丝要脸红的意思。
杜成渊低头在不停抱怨的方致的耳侧说:“我心疼行不行?”
方致瞥了一眼杜成渊,没有继续抱怨了,一副“真拿你没办法”的神色。
杜成渊看到方致的表情,心里柔软的像是快要化成了水,怎么爱也爱不够,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亲,又在他的脸颊上也亲了亲。
方致无语地拿眼瞅着眼含笑意一直跟只大狗一样亲他的杜成渊,默默伸手在杜成渊的额头上探了探后,喃喃道:“没发烧啊……”
杜成渊哭笑不得地在他的脸上咬了一口,吃疼的方致,揉着脸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怎么感觉你这会儿变的傻里傻气的?”
杜成渊似笑非笑地看着方致,把他轻轻地放在椅子上,道:“我愿意。”
看到杜成渊认真的表情,方致识时务地没有继续撩拨和调戏了,端端正正的坐在杜成特意放了软垫的椅子上,拿起筷子,等着上菜。
看着杜成渊在流理台前忙碌,方致心里生出暖暖的感觉,喟叹一句:“这人好像都没有被他发现有什么缺点?”说完脸上露出可惜的神色,心道,没缺点的人真是太无趣了,连把柄都不能抓一个在手里好不爽。
心里虽然这般想,但脸上却是一副“我特喵太幸福了好像?!”
方致在杜成渊这里一连呆了三天,第四天杜成渊送方致回去,顺便在那里用了午饭。
恢复能力棒棒哒方致送走了杜成渊后,心情不错上楼,正准备回房间,就被站在书房门口的方何为给叫住了,方致笑呵呵地走过去跟老爸打招呼。
方何为把方致叫进书房里,两人隔着书桌,面对面坐下来,方致看方何为神色平静的表情,心里直打鼓。
“爸?”有了不好的预感。
方何为看着方致,很直接的问道:“你和他是怎么回事?”
方致心里一沉,风轻云淡地回道:“怎么了?”
“你们……”方何为怎么也说不出口后面的话,神色复杂的看着故作镇定的儿子。
方致看瞒不住,心一横,说吧,坦白不一定从宽,但抗拒一定会从严!这么一想,倒是镇定了下来,道:“我们——”刚下定恒心要坦白,却看到方何为手一抬,阻止他开口道:“算了,我这还有点事。”生怕他说出来什么让他无法接受的事情似的。
嗳——
方致张张嘴,看方何为不想多谈的神情,默默站起来,准备走的时候,最终没忍住,小心翼翼地问了句:“你看出来了?”
方何为这会儿心里正翻江倒海,听到儿子这句话,在心里叹了口气,果然。
看到他的神情,确定了自己的猜测,方致语气正色,轻轻地说了一句话:“爸,他是我作为方咏棠时就喜欢的人,而且……若不是遇到他,可能我现在根本没可能站在这里,也没有可能重新陪伴在你们身边。”
他之于我,是特别的存在。
他很重要,在我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已经变得很重要很重要了。
对于在没有回家之前发生的事,方致一直都是轻描淡写没有多谈,不想让方何为和温暖知道他经历了什么,又是怎样走到了今天,平白为早已过去的事情担心和伤怀。
此时此刻,为了让方何为更能理解他和杜成渊之间的感情,他将这些不愿意去回忆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讲了出来。
方何为原本因为发现了儿子隐秘的恋情正有些絮乱的心情,在知道了那些对于还是幼猫的方致来说极其凶险,以及如何遇到了恩人般的杜成渊的事情后,忽然就释然了,在生死面前,那些因为生存而制造出来的条条框框忽然就显得很多余,但这件事,或多或少还是会让他一时难以接受和纠结,但比起猜测确定后的那一刻,他现在已经可以正视他们这段不平凡的爱情,如果不是站在父亲的角度,他保不住当场就认同了他们,但现在……身份的不同,又让他有了不同的心境去看待这件事,他想,他还需要一点时间来适应和思考。
方何为走过去,给了儿子一个拥抱,没有多说什么,和他一起走出了书房,像是什么也没发生,各自去各自要去的地方。
方致在心里叹口气,早就猜到不会那么轻易的被认可,但父亲的拥抱又给了他安慰,最起码没有大发雷霆,直接的表示排斥,这让他感到窝心,也因为那个拥抱而感动非常。
应该是个好的现象?
目前先容他乐观的这么想吧。
毕竟,什么都需要时间。
第二天,方致去了杜成渊的公司,乘电梯的时候,竟然看到了柳青藤,目中小小地诧异了下,但因为当初见到他的时候是以原型的身份,所以他并没有过多的去关注,只是在柳青藤看向他的时候,下意识冲他点了点头,温文尔雅的柳青藤冲电梯里的少年笑了笑,问道:“几楼?”
“16,谢谢。”
正准备按的柳青藤闻言顿了顿,笑道:“刚好,我也是。”
方致这才看到,柳青藤早就按了16,看来他是来见杜成渊的。
柳青藤打量戴着棒球帽,穿着休闲,看起来干净明朗,脊背挺直的少年。
很眼熟。
当电梯运行到12楼的时候,柳青藤眼睛一亮,对方致说:“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长得好像前段时间那个被热议的天才小提琴家?”
可能方致现在的衣着风格和照片上穿着黑色礼服架着小提琴严肃庄重的样子有些不太相符,所以柳青藤一时没有认出来。
听到他的话,方致摸摸鼻子,点点头:“有……那么一两个。”
柳青藤说完,似乎是觉得自己刚刚的话很唐突,笑了笑,不再说话。
两人一同出了电梯后,柳青藤踏出去之前,礼貌的跟方致点了下头,去了会客厅,而方致直接向办公区里面杜成渊的办公室走去。
熟门熟路的打开门,看到杜成渊后,方致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对杜成渊发牢骚:“都怪你,早知道就不让你送我回家了!”
杜成渊看到方致,本来被打扰而微蹙起的眉头瞬间平展,起身走过去,拉着他,和他一起坐在长沙发上,问他:“一来就发脾气,怎么回事?”
“我爸知道我们的事儿了……”方致语气颓废地靠在杜成渊的肩膀上
杜成渊一顿,眼眸一闪,不动声色地说:“那我是不是该去见见伯父?”
方致忙道:“见什么见,他可没说要见你。”估计这会儿不知道多讨厌你呢,还上赶着被嫌弃。
“他可能早就察觉了。”
“我也觉得……”方致咽咽口水,撑着头无声哀嚎。
其实两人的关系并没有很正经的遮掩过,因为方致一直觉得越是大大方方地和杜成渊来往,父母越是不会起疑心,但是他忘了,有些时候,恋人之间的小动作是防不胜防,一不留神自己就把自己给卖了还不自知。
杜成渊薄唇轻抿,并没有再说话,方致不知道在想什么。
正在这时,桌子上的内线响了,方致拿起旁边书架上的建筑杂志靠在沙发上看了起来,挥挥手对杜成渊说:“你先去忙你的吧,忙完了我们再说。”
杜成渊站起来,坐回椅子上,拿起电话,接通后,听完里面的话后,嗯了声,挂上电话,起身向门口走去,路过沙发时,在方致的头上揉了揉说:“别担心。”
方致看着手里的杂志,嗯了一声,没说话。
其实,在这方面,他.妈他倒是不担心,比起方何为,他觉得他.妈的接受度要比他爸来的的高,只要他爸能慢慢接受,他.妈,估计也会很快就认同了。
这么一想,方致忽然觉得,没那么让人烦恼了。
手里的杂志一扔,方致决定把这个重担推给杜成渊,任性地嗖得下,身上的衣服一空,从里面钻出来一只大白猫,胖乎乎地把沙发上的衣服,一件一件的咬起来,放到里面的休息室里,做完这一切,舒舒服服地躺在沙发上准备眯一会,昨天晚上为这事,他一晚上没睡好。
这么想着,他也这么做了,尾巴一甩,搭在自己的身体上,闭上了眼睛。
等方致睡醒后,杜成渊早已坐在了办公桌前继续忙碌,方致伸了个懒腰,懒散地从沙发上跳下来,一步三晃地向休息室走去,过了一会,方致穿好衣服走了出来,看杜成渊还在忙,就没有过去打扰,长腿一伸,横躺在沙发上,拿着平板刷论坛。
看得津津有味时,旁边有个人把他正在刷的帖子题目念了出来。
“‘在你们眼里,养猫的男人是怎样的人?’”顿了顿接着念道:“‘帅的话,是个有爱心的男人,丑的话,是个糟蹋猫的男人……’”这都是些什么……他每次玩平板的时候都看这些东西?
方致听他念完这句后,若有所思地看他一眼说:“看来你是个有爱心的男人。”
“我可以认为你这句话是在赞美吗?”杜成渊认真的看着他道。
方致伸手勾住杜成渊的脖子,亲了下他的嘴角,大笑道:“本来就是对你的赞美。”
“谢谢”杜成渊绅士地道谢,然后站起来对他伸出手说:“去吃饭。”
两人一起在外面吃过饭后,杜成渊回了公司,方致去了附近的商场买东西,在商场里逛了一圈后,没买到想买的,他从商场出来,准备打车回家,刚走到拐角处,突然从里面窜出来个人勾住了他的脖子,随即腰后就被抵上了个东西,不用猜都知道是什么。
“别动,抢劫!”
方致眼神闪了闪,语气平静道:“身上没带现金。”
“少装蒜!”那人明显不信,在方致的双肩包里摸了摸,果然没有摸到钱包之类的,只有一张卡,又在他衣服口袋里掏了掏,一部手机,在心里骂了句娘,推搡着方致向巷子深处走。
方致发现这人很会挑地方,刚好是周围摄像头的死角,如果进了巷子,更是留不下一点痕迹,心里合计着,还是安分地跟着那人向后退。
青天白日持械抢劫,胆儿真大。
握着匕首的人手心冒汗,要不是穷得快疯了,谁会连这种钱都赚?
吴伯雄看到手机来电,接通。
“你交代我的事情我都办妥了。”电话里的人道。
吴伯雄不放心道:“人怎么样?”
里面的人嗯了声,吴伯雄看他含含糊糊,厉声道:“到底怎么样?”
“按你的吩咐做的。”
吴伯雄松口气,把给他准备的钱放在什么地方,密码是多少这些告诉他后,挂上了电话。
这次他没有像上次那样做绝,有方咏棠的死在前面做警钟,对方如果足够聪明的话,一定能够明白这其中的厉害,若是不明白,他也把这次的事情设计成了普通的抢劫案,总之绝对不会有人将方家的事情联系到他的身上。
吴伯雄从洗手间里出来,看到茶馆里的老伙计们还在棋盘前杀得难分难解,笑着和朋友们说了再见,拿上自己的帽子和烟斗走出茶馆,准备回家。
吴伯雄在心里一次又一次的对自己说,他这么做都是为了他们吴家,为了他的儿子。
已经做了那么多,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功亏一篑。
从决定让方咏棠“意外死亡”时,就没了回头的路。
杜成渊和方致站在不远的地方,看到戴着休闲帽的吴伯雄,而吴伯雄正沉浸在刚刚的那通电话里,并没有注意到旁边的人,直到对方说了句话,他的身影忽然僵住。
“吴先生,似乎好久没去玩几把了?”意味深长的语气。
吴伯雄扭头看去,先看到了男人旁边的方致,他瞪大眼睛看着这个此时此刻根本不应该在这里的方家养子!他被骗了?!
心里敬茶无比的吴伯雄故作镇定地说了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说完就准备离开。
杜成渊懒得说废话,把手里刚刚他和那个人的录音放给他听。
吴伯雄霎时面如死灰,仿佛瞬间老了十岁,身形不稳地靠向旁边的墙壁。
嘴里喃喃道:“不可能……”
杜成渊面色冷硬,又放了一份录音给他听。
这份录音是在张磊落的妻子那里拿到的,里面是张磊落录下的他和吴伯雄的交易内容,内容是什么不言而喻。
方致听到里面的话,脸上微肃,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表姐夫的父亲会干出这样的事,当初杜成渊跟他说这件事的时候,他甚至以为是听错了。
而现在证据确凿,却没办法让他不信。
吴伯雄怎么也没想到张磊落竟然还留了一手,嘴里喃喃着不可能,却忽然扑向杜成渊,想要去抢杜成渊手里的东西,杜成渊脸上浮起轻蔑的冷肃神情,已经有人率先一步从旁边走出来,利索地将吴伯雄给架住。
吴伯雄帽子掉在地上,头发凌乱,牙呲目裂地看着方致说:“我要杀了你!”因为你,一切都化为乌有,如果不是你忽然出现,我也不会有现在的结果!
本来一切都好好的,马上就成功了。
怎么会这样!
方致听到也的话,冷笑道:“不属于你的,怎么惦记,也不会属于你,想杀我?好啊,我等着。”只要你能从牢里出来。
杜成渊按住他的肩膀,对吴伯雄身后的人微微颔首,示意将人带离。
当初杜成渊让人去查张磊落赌博的时候都遇到了什么人,意外的发现了吴伯雄,那段时间和张磊落密切来往的人,虽然两人见面的地方足够隐蔽,却也不难查出来,因为,吴伯雄自认为赌场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最能掩人耳目,每次见面也都选择在这里。
这个根本没被他注意过的吴青衍的父亲,表面上是个待人宽厚,行为端正的形象,退休之后却迷上了赌博,查了他的财务记录,更是让杜成渊挑眉,除了他们现在住的那栋房子,基本上手里所剩无几,原本别处的几处房产因为赌博上瘾,也全部被折现,扔到了赌场上,自然是血本无归,窟窿越补越大。
只剩下个空壳的吴伯雄,就这样还将家里上下瞒的滴水不漏,连老婆儿子都不知道他的这些变化,以及犯下的错误,可见平日的形象多么深入人心。
穷凶极恶,赌徒为了钱,什么事做不出来?哪怕只有一点点微小的希望,他们处于的境况都会让他们选择剑走偏锋,放手一搏。
方致这段时间经常往外跑的缘故就是杜成渊和他说了吴伯雄的事情,两人故意给吴伯雄制造机会,果不其然……
而那份吴伯雄和张磊落的录音是今天才拿到手的,原本没这份录音的时候,他和杜成渊还想诈他一诈,现在却不用这么干了。
方致一想到自己并不是意外事故,而是故意谋杀,心里一时有些沉甸甸的。
表姐知道了这件事,应该会很难过吧?
人心不足蛇吞象,还连累的表姐和表姐夫,他们以后可怎么面对爸妈,哎……
真是想不到。
吴伯雄涉嫌谋杀被逮捕的事情很快被方何为和温暖知道了。
当两人从警察局走出来时,方致走上前挽住温暖,温暖看着儿子的脸,一把将他抱住,语气哽咽:“我现在想一想还心口疼得不行。”如果不是儿子回来,可能吴伯雄谋害的事情永远也没有败露的一天,她怎么也想不到,怎么也想不到,一时后怕,控制不住的手脚发凉。
方何为看了眼跟在方致后面的杜成渊后,手在情绪激动的妻子身上拍了拍,看她摇摇欲坠,忙搀着她说:“凶手能够绳之于法,还要多亏了小致的朋友。”
温暖抬头看向后面的杜成渊,语气激动,非常认同老公的话道:“确实要谢谢成渊,若不是他……他可真是我们小致的福星!”表情感慨万千。
方何为看到妻子热切的眼神,轻咳了一声,扯开话题道:“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吴伯雄这件事,在温家掀起了不小的波澜,温澜和妻子,第一时间带着温和过来看温暖和方何为。
吴青衍因为这件事被停职在家,更因为凶手是他的父亲,也接受了来自专案组的调查,虽然最终排除了嫌疑,但上面一直没有通知他回去复职,估计是要冷他一段了。
而吴青衍的母亲更是难以接受这个打击,却强撑着没有倒下,在吴伯雄判决下来的那一天,她也让律师送去了离婚协议书。
一想到同床共枕的人竟然是这样一个人,她就不寒而栗,更恨他的糊涂害的前途一片光明的儿子被停职在家,更恨他让这个家支离破碎,因为这件事,儿媳妇带着孙子回了娘家。
而那些被他伤害到的人,她根本无脸去见。
这件事,让杜成渊和方家夫妇的距离又拉近了不少,方致对此也是喜闻乐见,他可不可以认为,父亲的沉默就代表了默许?
看来,的确是个好的现象。
不提父亲,光说母亲,现在对杜成渊,基本上可以贴上“儿子的救命恩人”和“儿子的福星”这类标签,贴上了若干标签的杜成渊在他家的地位隐隐有种要超越自己的感觉,哼——
时间一晃而过,来到了11月。
温暖从厨房出来,看看墙上的钟表,已经八点多了,每天坚持早起去晨跑的儿子今天意外的懒床了,若是往常这个时候,晨跑回来的儿子应该刚刚洗完澡,要下楼吃饭才对,可是今天没有去晨跑且到现在都没下楼,温暖有点担心,上楼后来到儿子的房间门前,轻轻敲了敲,没有反应,又敲了下,依旧没动静,稍作犹豫,她拧开门,走了进去。
“小致?”
边叫儿子的小名,温暖边往里面走了走,床上没有人,她又瞅了眼浴室,浴室的门开着,没有水声,又往前走了几步,浴室里面如猜测中的一样,没人,温暖奇怪的在卧室里转了转。
难道出去了?
温暖心里奇怪,正准备出去,却看到床上的被子有一块凸起,里面像是有什么活物,因为被子里面的东西动了动,温暖疑惑的走近,刚准备掀开被子,却又顿住了。
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喵呜~~~”从被子里传来被弱化的喵呜声,温暖害怕里面是什么奇怪的东西,听到喵呜声,心下一松,掀开被子一看。
儿子的床上竟然卧了一只雪白的可爱猫咪,正用爪子捂着眼睡觉呢。
温暖一看就喜欢的不行,心内柔软,微笑着将猫咪抱在怀里,心里纳罕地想:儿子什么时候养了一只猫?
素白的手在猫咪的身上轻柔地抚过,嘴里对它念叨:“你是什么时候来我们家的?来了也不跟我打个招呼就呼呼睡……”
方致昨天晚上睡得有点晚,正困着呢,耳边听到熟悉的声音,哼哼道:“喵呜——”妈。
当这一声“妈”传到他耳内却成了娇娇软软地“喵呜”,瞬间睡意全消,一个激灵睁开眼抬头看去。
温暖温柔的眉眼映入眼帘,方致瞪大眼睛看着老妈,默默抬起爪子放到眼前,一看,不自觉咽了口口水,母亲大人竟然抱着我!
在什么情况下能抱着他!不言而喻!
而抱着方致的温暖看到睁开眼的白猫,注意到那清澈的蓝眼睛愣愣地瞅着她,笑眯眯地跟白猫打招呼:“你醒了。”
“喵……”嗯……
胡乱嗯了一声算作回应的方致皮毛发炸,垂下脑袋,安分地缩在老妈的怀里,想着对策,生怕一哥不小心吓到了母亲大人。
温暖抱着方致走出他的卧室,往楼下去。
喜滋滋地抱着从儿子卧室里抱出来的猫咪走进厨房,对里面的保姆道:“快看,这猫可真可爱!”完全忘了本来是叫儿子起床这件事。
保姆闻言,稀奇地看过去,赞道:“可真漂亮!”
温暖嗯了声说:“是啊,你看它的眼睛,真美。”语气里尽是喜欢。
保姆语气好奇道:“之前都没见过,是才养的吗?”
温暖笑了笑说:“不知道小致什么时候养得,也不跟我说一声,还怕我不允许吗?藏的倒深。”虽然说着抱怨的话,但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并不是真的在抱怨。
保姆跟着笑道:“可能是想给你个惊喜?”
温暖摸着怀里白猫的皮毛,闻言,对她道:“我要打个电话问问他去。”说着转身走出厨房,向客厅走去,她的手机放在桌子上。
然而,电话自然是打不通的,因为电话的主人现在身不由己地被她抱着。
方致眼珠子一转,趁温暖不注意,嗖得下跳了下来,看都没看一脸错愕正拿着手机望向他的温暖,快步向二路自己的卧室跑去,到了卧室,立时化成人形,砰——的一声,卧室的门被关上,锁上门后,裸着的方致松了口气,跑去衣柜那里拿衣服穿,边穿边拿起旁边的手机,整了整有点凌乱的头发,深呼吸了几下,不让自己显得那么紧张,恢复平静后,打开门向楼下走去。
温暖挂了手机,站起来准备去找跑掉的猫猫,就看到从二楼走下来的儿子,欢喜地问道:“那只白猫是你抱回来的吗?”
方致故意作出不解的表情回:“白猫?什么白猫……”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信我!
温暖露出略微遗憾的神色说:“我刚刚上楼去你卧室,没看到你,但发现你床上卧了一只白猫,以为是你养得。”
方致打哈哈:“可能是别的住户家的猫从窗户上爬了进来吧。”
温暖不疑有他,点点头:“既然不是你养得,应该是这样了。”
“嗯嗯!”方致站在桌子前给自己倒了杯水,说完默默喝水。
温暖想到今天是儿子的生日,很快就忘了白猫的事情,提议道:“今天你过生日,晚上把成渊也叫过来,大家一起热闹一下。”因为儿子现在的身份不同从前,所以温暖和方何为并不打算大办,自家在家庆祝一下就可以了。
方致放下水杯,正因为欺瞒的事情而有点小愧疚,闻言对温暖道:“行!我一会儿就给他打电话,让他下了班就过来!”十分积极。
温暖看儿子激动的神情,露出个笑说:“也别耽误了人家的工作,来那么早做什么,快来吃早饭,刚刚跑哪里去了?”
“我爸呢?”方致机智地转移话题。
温暖没想那么多地回道:“他今天有点事,就先走了。”
“嗯。”话题成功被转移,方致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个赞。
晚上,方家,杜成渊在厨房里给温暖打下手,方致不会做饭,但又不想一个人在外面发呆,头上戴着尖尖的生日帽,虽然这个帽子他很不想戴,但是母亲大人说了,戴上才有过生日的气氛,母亲都这么说,方致自然是不的反抗,乖乖戴上了。
杜成渊一扭头就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溜了进来,看到他头上金灿灿的帽子,露出个揶揄的笑容。
方致看到杜成渊的笑,略略别扭的整了整有点歪的帽子,双手插在口袋里走到温暖旁边瞅了瞅,才施施然的扫向正在切菜的杜成渊,指着案板上他切好的菜挑三拣四:“大的大,小的小,真丑。”
杜成渊淡淡一笑,没有反驳。
温暖听到儿子的话,插言道:“你行你来切,我看人家成渊切得挺好的,萝卜和莲藕是要炖汤用的,肯定要切大一点,葱花不切小,你要整颗吃?”
被无情吐槽的方致幽怨地看向温暖道:“妈,到底谁才是你儿子啊!”
温暖白了他一眼:“就算你是我儿子,我也不允许你欺负成渊,他可是你的福星,你对他好一点,不帮忙就算了,还添乱!”
又是这句,他可是你的福星!
要么就是,他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对他好点!
杜成渊看方致眼泪汪汪的样子,顺手把萝卜丁塞到他嘴里哄道:“马上就开饭了,你去陪伯父下下棋。”
方致嚼着胡萝卜,捧着一颗支离破碎倍受打击的玻璃心向客厅而去。
温暖笑眯眯地看着儿子离开后,对杜成渊道:“他就是小孩性子,你别在意。”为刚刚方致的故意挑剔解释。
杜成渊笑着摇摇头说:“没事,我知道。”
半个小时后,饥肠辘辘的方致坐在餐桌前,合掌对着面前点着蜡烛的蛋糕准备许愿。
方致在父亲、母亲、杜成渊的脸上扫过,翘起嘴角冲他们笑了笑,闭上眼睛,许了一个愿望后,吹灭了蜡烛。
温暖好奇的问他:“许的什么愿?”问完了后又接着阻止道:“算了,别说出来,说了就不灵了。”
方致被温暖逗笑,笑出声说:“我都快饿死了!”
方何为盛了碗汤放在方致的面前说:“先喝点汤再吃。”
温暖转而看向方何为,方何为从善如流地拿起旁边的碗,又给温暖盛了一碗,温暖露出个开心的笑容接过。
方何为看向妻子和儿子,露出个淡淡的笑容,眼神透着愉快和满足。
杜成渊拿起旁边放着的相机对他们道:“我来给你们拍张纪念照。”
方何为看了一眼杜成渊后说:“小杜也一起。”
闻言,方致眼睛一亮,扬着嘴角冲杜成渊招手:“调整到自动,我们一起拍。”
温暖也看向杜成渊说:“对呀,我们一起拍纪念照。”
方何为此时表现出来的接纳让方致和杜成渊长久以来绷着的一根弦,瞬间放松下来,杜成渊自然没有拒绝这个邀请。
拍了合照后,大家脸上依旧洋溢着笑容,温暖今天特别开心,频频举杯,不一会就开始头发晕。
方致虽然没醉,但喝的脸蛋红扑扑的,温暖看到儿子像红苹果一样的脸,伸手扯他的脸,道:“我儿子真可爱!”说完松开手,转而对方何为笑。
方致揉着脸,解释道:“那叫帅,不叫可爱!”
温暖执拗道:“就是可爱!”
方致看温暖还要喝酒,一把夺过来,看她要抢,直接灌到自己的嘴里,喝光后说:“是帅,不是可爱!”
被抢走了酒,温暖委屈地看向老公,方何为把果汁递给她说:“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一句话瞬间让温暖展露笑颜。
方致抽抽嘴角,小声跟杜成渊咬耳朵:“看到没有,这就是有了媳妇忘了儿子的典型!”
杜成渊噙着笑也端了杯果汁递给他说:“别喝酒了,不然醉了怎么办?”
方致哼哼道:“今天我是寿星,得听我的,要喝酒!”
杜成渊看他坚持的眼神,犹豫了下,并不想扫他的兴,想着,就算喝醉了,有他守着,应该不会有什么,拿起酒瓶,给方致倒了一点。
方致不满地伸手去夺酒瓶:“那么一点点,不够我喝一口。”
杜成渊拿着酒瓶的手抬高,说:“确定还要?”
方致看懂了杜成渊眼里的含义,拿起酒杯递给他,笑着点头:“没关系,反正喝醉了,还有你。”他爸是指望不上了,幸好还有他男人可以指望。
方致这句充满对他依赖的话让杜成渊根本没办法拒绝。
得逞后,心满意足捧着酒杯的方致开心的眯起眼睛,不一会儿就把半杯酒全部灌进了肚子里。
喝了果汁的温暖依旧头发晕,眼也发晕,好不容易看清楚了对面坐着的是儿子后,伸手指着方致笑道:“戴着猫耳的儿子,更可爱了!”
方何为和杜成渊虽然也喝了不少,但酒量都还不错,所以两人听到温暖的话,立即望向方致。
此时的方致脸红的跟擦了一层胭脂似的,红扑扑的捧着空酒杯坐在椅子上一句话也不说,微微垂着眼帘,乖的像个不会言语的玩偶,再看他柔软的发上,头两侧赫然顶着毛茸茸的猫耳。
方何为立即把妻子搀扶起来,向二楼去,走之前对杜成渊说:“小致交给你了,我先带她上去。”
捂着方致两只耳朵的杜成渊颔首道:“嗯。”
等到方家夫妇上了楼后,杜成渊松开手,看着坐在椅子上捧着酒杯打盹的方致,抽出他手里的酒杯,叫道:“灿烂?”
方致听到有人叫他,微微侧过脑袋看去,黑白分明的双眸像是一泓世间最清澈的泉水般清澈透亮,眼神疑惑的看着杜成渊,轻轻嗯了声,这一声显得无辜又软绵,再硬的心,在听到这一声也会变得无比柔软,杜成渊将方致揽到怀里,在他红润发烫的脸颊上吻了吻,说:“你醉了。”
方致轻轻哼了声,双手扣住杜成渊的腰说:“我没醉。”
杜成渊轻笑一声,倍觉有趣道:“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方致用“你当我傻啊”的语气说:“我不告诉你!”
“为什么不告诉我?”
“因为我……也不知道。”
杜成渊身体顿住,抬起他的下巴,盯着他说:“你再看看,我是谁?”声音冷飕飕地。
方致眨眨眼睛,露出个灿烂的笑容,傻乎乎地回答:“杜成渊!”以为在玩抢答游戏,说完后得意的瞅着杜成渊,眼神里透着“我聪明吧,快夸我”
杜成渊听到他没有一丝犹豫的话,松懈下紧绷的情绪,满意的嗯了声,将他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对此时乖顺非常的方致说:“喝醉了好像也蛮不错。”然后抬起眼眸看向前面的路。
被抱住的方致,头上的猫耳微微抖动,伸手去摸杜成渊的脸,杜成渊察觉到他的动作,垂下眼敛,眼中含笑地望着他。
“杜成渊……嘻……”方致歪着头叫他。
“嗯?”
方致舔舔嘴角,说:“我好渴。”
杜成渊看到他舔嘴角的动作,将他搂的越发紧,脚步顿住,而后吻上那诱人之极的唇,比平时激烈却也不失温柔的在那口内掠夺。
“唔——”
回到卧室,杜成渊半搂着方致,两个人一起冲了个澡,擦干净后给他换上衣服塞进被子里才去倒水,倒了水上来,喂他喝水。
半杯温水喝光后,杜成渊拿吹风机给他吹头发,吹风机嗡嗡地响,方致的头枕在杜成渊的腿上,闭着眼睛,嘴角一直是翘着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这般开心。
给方致吹了头后,怕他半夜喊渴,特意放了杯水在床头。
刚掀了被子,人还没躺平,旁边睡得安稳的人就习惯性地翻了个身钻到了怀里,杜成渊伸手揽住他的腰摩挲了下后拍了拍他的背,闭上眼睛,一同睡了。
睡到半夜,果然嚷着渴,支起身体,坐起来,拿起水杯递给已经坐起来的人的嘴边。
方致闭着眼睛就着杜成渊的手,喝了好几口才停下来,杜成渊看他不喝了,重新把杯子放下来,关上灯,躺下来后,方致再次跟幼崽似的立即抱住他的身体,脑袋还在胸膛处蹭了蹭。
杜成渊摸了摸方致头两侧的猫耳,睡到现在还没恢复回来,估计等彻底清醒了才能收回去,就在这时,察觉到腿部有异样的感觉,伸手去摸,摸到了一条毛茸茸的尾巴,顺着尾巴,杜成渊摸到了方致的臀部,一条毛茸茸的尾巴就这么垂在睡裤外面,方致还有点迷糊,只觉得屁股上的尾巴被拽着,痒痒的,不大舒服,嘴里哼哼着扭动了下屁股,半个身体索性趴在杜成渊的身体上,像个树袋熊似的。
杜成渊笑着收回手,勾住方致的腰肢,在他的前额亲了亲。
被亲了的方致忽然半抬起头看向杜成渊,眼睛亮亮的,睫毛根根分明,仰着脸瞅着杜成渊笑。
听到方致的笑声,杜成渊更加确定了人还没彻底清醒,平日里方致是绝对不允许自己作出这样傻乎乎的样子。
“我的生日礼物呢?”
杜成渊闻言,不禁逸出声笑,都喝成这幅样子了,还惦记着生日礼物。
杜成渊凑近他的耳朵,故意说:“忘了准备。”话音刚落,锁骨处就被狠狠的咬了一口。
“骗我!”虽然这样说,似乎还是被杜成渊的这句话给气到,语气气呼呼不说,下嘴也是没个留情,杜成渊忍着疼捏住他的下巴说:“闭上眼睛。”说完,抱着方致,让他跨坐在自己的身上,两人面对面都坐了起来。
方致听到他的话,欢欢喜喜地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又过了一会儿,脖子里扣上了个凉凉的东西,杜成渊扣好后郑重地对他说:“好了”然后打开床头灯,还拿了面镜子递给他。
方致伸手摸脖子上的东西,触手后,知道是皮制品,眼神疑惑不解地拿过那面镜子看里面的自己。
皮扣上的花纹古典,因为颜色偏暗,将那份华丽压了下去,将皮扣下的皮肤映衬的更加白皙。
杜成渊看到方致看到了后,拿过镜子放在一旁,轻轻抱住他。
方致不满地攀着杜成渊结实的身体,语气抱怨地说:“所以,你就送了我一个项圈。”
杜成渊浅浅地嗯了声:然后用轻却严肃非常的语气,一字一顿仿佛在起誓一般说:“我要把你一辈子绑在我的身边。”再也不让你离开。
方致刚刚恢复的清明又渐渐地迷糊起来,闻言,双手圈住杜成渊的脖子,笑嘻嘻地说:“我若是不想,你绑不住我,如果我哪也没去,是因为我愿意。”意思不言而喻。
带着醉意地讲出这番话,杜成渊一时动情,垂眸打量怀里的人,衣服的前两粒扣子不知道怎么被蹭开了,露出光洁细腻的胸膛和精致的锁骨,优美的颈部曲线被淡淡的灯光染上一层荧光,微微歪头对他说着不以为然的话,骄傲又淡然的态度,霎时身体就有了反应。
臀部被硬硬的东西顶住,方致蹙着眉头放下手去拨弄,没轻没重的一下让杜成渊伏在方致的肩膀处闷哼了一声,将方致搂得更紧了。
杜成渊的力气有点重,这个拥抱像是要把他揉进身体里,方致的头微微向后仰去,不舒服的推了一下杜成渊,对方没有动。
似乎是才反应过来刚刚触碰到的是什么,促狭地露出个顽皮的笑来,故意又去撩拨。
杜成渊握住他不安分的手说:“别闹。”
似乎这句话触到了方致的神经,不让闹,我偏要闹,坏心地开始扒杜成渊的睡衣,一粒一粒扣子在方致修长灵活的手中被解开,结实的胸膛袒露在眼前,方致埋头在上面,用牙齿撕磨了几下,而后手指在上面一下一下的画着圈,扬着下巴看着杜成渊隐忍的表情说:“要不要帮忙灭火?”闲闲地调侃。
杜成渊钳住方致的腰不让他乱动,隐忍的表情在这一句话后瞬时恢复到平静,一字一顿地对方致说:“一会儿别又跟我哭。”
方致眉头一跳,就算不甚清醒却也嗅到了危险的气息,扯出个无辜的表情就要从杜成渊的身上下来,但身体被杜成渊禁锢住,一时竟动弹不得,心里着急,用软软地语气跟杜成渊撒娇:“我好困,要睡觉。”
“自然是送佛送到西才能睡个安稳觉。”杜成渊语气淡淡地说道,一只手捏了捏方致头一侧的猫耳,说完后,手顺着他的背往下滑去,拽住他的尾巴骨,恶劣地扯了扯。
方致下意识紧绷起身体,抱住杜成渊埋着头哼哼:“不玩了,要睡觉。”醉意朦胧的他,可能一直以为是在玩闹,却不想真的拨起了大火。
这下,杜成渊没有回答他,而是松开他的尾巴,改为揉搓他的臀,然后咬住方致的耳垂,这具身体初尝情.欲不久,还没完全的达到控制自如的程度,加上杜成渊在这上面的确下了不少功夫,三两下就让方致化成了水,任他为所欲为,上下其手。
杜成渊翻身用膝盖顶开方致的一条腿,抹了一些润滑的软膏进去,做足了前戏和扩张,确定怀里的人也动了情后,才慢慢挺.入,但就算这样,进.入的时候依旧花了不少功夫,方致枕在枕头上的脑袋因为身体的难耐而微微侧过去一些,将颈部的秀美展露的更加美好,杜成渊俯身咬住那因为侧头的姿势而绷紧的颈脖,方致喉结微微颤动,每一次深.入都让他的睫毛跟着抖动,呻.吟的声音因为每一次的嵌入而大了一些,日烟花般猛然迸发的情.欲,眼角慢慢淌下几滴泪,泪将根根分明的睫毛分成了一撮一撮,越发显得眼部线条的婉转动人,嘴里难耐的呻.吟,疼和快.感一同交织,将这份刺激送上了云端,身体宛若湖中的扁舟,随着风浪不受控制的摇曳。
后来,方致实在顶不住那刺激,浑身瘫软地睁大眼睛挂着眼泪央求伏在身上的人停下来或者语无伦次地说:“慢一点。”,不曾想,这幅脆弱又柔顺的模样让存在他体内的火热又胀大了几分,进出的姿势也跟着快上几分,方致无措地说着求饶的话,手指颤抖着撑住上方的胸膛,眼泪不听话地越流越多,杜成渊心疼地亲吻他的眼和通红的鼻子还有嘴角,低声哄着他,挺进挺出的动作却没有停下来。
第二天中午,方致才醒过来,眼睛还没睁开,手就摸上了自己酸疼的腰,察觉到下身的异样,眼角抽了抽,嘴里发出“嘶——”的声音慢慢地睁开眼睛往四周望,盯着天花板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昨夜发生了什么,一点也想不起来,但只凭着身上的酸疼也能猜出来一些。
昨夜得多激.情才能连脚趾头都懒得动一下,某一处更是不言而喻,被如何地摧残了一番……不,或许是几番……
当下眼神里射出冷飕飕地冰凌,本来想大喊一声杜成渊的名字,但是一想到现在是在自己家,万一被老妈听到了,跑进来问怎么了怎么了,看到他连腰都直不起来,也不知道会联想到什么东西,张张嘴,又默默地闭上了,抿成一条线,摸索着去拿床头上放着的手机。
手刚碰上,就听到房门被打开的声音。
微微抬起头看去,那身姿挺拔,眼神明亮,气质如清风明月般潇洒的身影,除了杜成渊,还有谁?
当下,气不打一处来。
杜成渊看到方致正看向他,快步走了过去,把手里的粥放好后,坐在床头,伸手抚上他的腰,轻轻地给他揉着说:“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哪都不舒服!”
“先把你的耳朵给收起来。”杜成渊说。
方致这才发现头上的异样,连忙变回人类的耳朵,尾巴也跟着消失了。
看到这一幕,杜成渊的眼里闪过一丝异样,嘴角勾起,揉了一会儿后说:“你不是说,过完了生日要去一趟法国吗?什么时候启程?”
话题被扯开的方致,扶住杜成渊的胳膊,慢慢地坐起来,打了个哈欠说:“过两天吧。”
他一个月前接到了帕格尼尼小提琴比赛评委里德的邀请,里德是他上一世和这一世都非常喜欢和敬仰的小提琴家,创作繁多,为小提琴的扩展做出了巨大的贡献,新世纪的小提琴大师。
邀请他作为他的个人音乐会的演奏嘉宾,同台演奏,虽然当年的热爱已经经过岁月的沉淀,但这份敬仰一直存在,没有任何理由去拒绝,接受了这份认可和邀请。
“睡了这么久,先喝点粥,一会儿想吃什么,我再给你做。”
方致难受地歪靠在杜成渊的身上,翻了个白眼,冷哼了一声。
杜成渊揉了揉他凌乱的发,微微笑着说:“哪里疼,我给你按一按。”然后拿起旁边的粥,用调羹搅弄了几下后,舀起一勺递到他的唇边。
方致含住,咽了后,含糊地说:“别一脸内疚的看着我。”不就是被你弄得狠了点……多大点事儿……嘶——
杜成渊忍俊不禁,若不是手里拿着粥,完全忍不了想要亲吻他的冲动。
又咽了一口,方致接着说:“呵呵,你现在,在我家真是来去自如,堂而皇之!我爸妈呢?”
“伯父和伯母出门了,走的时候说晚上吃过饭才会回来,恰好我今天休息日,可以留下来陪你。”杜成渊平静道。
方致一脸的恨铁不成钢:“我爸真是体贴……”就这么把我丢在了狼手里!
杜成渊矜贵地嗯了声,忍了忍,没忍住,慢慢地勾起了嘴角。
方致瞪了他一眼说:“笑屁!”
杜成渊闻言,不再强自忍耐,大大方方地笑出了声。
方何为和温暖出门后,方何为正在开车,忽然听到副驾驶的妻子轻轻叹了口气,侧过脸看去,她正支着下颚望着窗外出神,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叹气之后微微颔首垂眸。
方何为收回视线,用若无其事的语气问道:“怎么了?高高兴兴的出门,一坐上车,倒开始不开心了,难道是不想和我一起出门?”
温暖闻言,看一眼方何为,笑道:“对呀,嫌弃你这个老头子了。”
方何为听到温暖的话,照了照上面的镜子,一本正经地说:“老吗?我怎么觉得还挺帅的。”
“没个正形。”温暖笑吟吟地瞥了他一眼,眉宇间的忧愁被方何为这一打趣,跟着有所淡化。
温暖抬眸瞥向窗外的街景,忽然想到家里的儿子,想叹气,但想到老公还在旁边,怕他乱担心,忍住了想要叹气的冲动。
但一想到儿子的感情问题,便不由自主地跟着惆怅起来。
想起之前听到杜成渊的手机铃声时,两人的交谈。
“咦,你这曲子,听着倒别致。”
当时他是怎么回答的呢?好像是淡淡地笑了笑对她说:“这是小致给我写得,是生日礼物。”轻描淡写,仿佛很平常的事情。
“原来是小致写得,能让我再听听吗?”
他便把存在手机里的音频调出来给她,她好奇的点开,认真地听了一番,听完之后只觉得当时的心情一时难以言喻,看着儿子朋友的眼神便有了不同。
她怎么可能听不出来,这首曲子里所表达的情感。
儿子喜欢他?
这个念头涌出来后,一时之间,百感交集。
她听得出来,他应该也听得出来才是,为什么表现的这么稀松平常,难道,只是儿子单方面的爱慕?还是男子要比女人迟钝,所以根本不明白这首歌所表达的含义?
这可真是……
记得当时自己既心疼又难过,心疼的是儿子一颗真心被视若无睹,难过儿子的隐忍和强颜欢笑(?),想到儿子每次见到他时的开心和愉快,情却要密实地遮掩起来,不是强颜欢笑是什么。
可感情是能够一味隐忍的吗?想到这里,温暖顾不得旁的,着急了起来。
温暖想着,或许真的是对方没感觉到儿子的情谊,毕竟,接触下来,他不觉得杜成渊是个会耍弄别人感情的人,那么只能是儿子的表达方式太含蓄,杜成渊没看出来。
自此,便暗地里给两人制造机会,不管能不能在一起,两人挑明了后,也可以快刀斩乱麻,拖拖拉拉,对感情来说,有害无益啊。
这个傻儿子。
两个人,现在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进展了……
哎……
晚上他们回去的时候,看到方致正抱着一碗水果沙拉吃,一边吃,一边聚精会神地看着电视。
温暖脱了外套,换双鞋子,走过去,问他:“成渊回去了?”
方致闻言,一脸的不开心道:“喂喂喂,我是你儿子,你不先问问我今天过得怎么样,倒问起他来了。”
温暖上下打量一番,嫌弃说:“你不就在我眼皮底下,有什么好问的。”
方致拿着叉子,露出幽怨的眼神瞅了一眼温暖身后的方何为,说:“快管管你媳妇!”
方何为手里拿着自己的外套和温暖的外套,挂好后,跟温暖道:“我去倒水,你先坐下来休息一下。”体贴无比,根本没理儿子的小报告。
“慈夫多败媳!”方致说完叉了粒火龙果塞进嘴里。
温暖看儿子没心没肺的样子就着急,坐在他旁边,把他手里装着水果沙拉的碗拿走,放在桌子上,然后若无其事地握住方致的手,像聊闲话那样说:“今天你们都干什么了?”
这句话让方致的眼皮子跳了跳,用审视的目光看向温暖,心道,老妈该不会是看出来点什么了?
一紧张,露出个干笑说:“能干什么,一起吃了中午饭,我就让他回去了。”
温暖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水果沙拉,呵呵笑道:“是吗?那这水果沙拉是谁给你做的?”一脸的“想骗我?再练练”。
方致咳了一声:“呃,他前脚走,你们后脚就回来了。”
“你们一整天都在家里?”想到他对儿子好像一直很容忍和体贴的,有点小激动的温暖平静地问他。
方致心脏在温暖的一句接一句里猛烈收缩,心内紧张,开玩笑道:“我起来后有点不舒服,他不放心,这会儿好一点了,才走。”
温暖嗯了声,松开手,拍了拍方致的手背说:“成渊这个孩子,不错。”
方致与有荣焉地点点头说:“是吧。”然后露出个开心的笑容。
温暖看到儿子一提到杜成渊就笑容满面的傻样,心里一阵柔软,鼓励道:“你过几天不就要去法国了,这几天没什么事,多出去转转,别老待家里。”
方致做出个哭的表情说:“竟然嫌弃我……”
温暖说:“是啊,嫌弃你。”
方致笑嘻嘻道:“嫌弃我也改变不了,我是你儿子的事实2333。”
说完,两人都笑了。
等温暖上楼洗澡去了后,方致窜到方何为跟前问道:“我妈怎么了?”
方何为把两人刚刚用过的杯子清洗后,控了控水说:“不知道。”
“你和我妈说……我们的事儿了吗?”方致吞吞吐吐地问道。
方何为看了一眼方致说:“没。”不知道怎么说。
方致松口气的同时又忧愁起来,这件事不可能永远瞒着,可什么时候告诉她,这是个问题。
方何为关上消毒柜,淡淡地说:“只要你决定好了,我想,你妈会尊重你的选择。”
方致听到这句话,心里一松,露出个温和的笑容道:“我知道。”说完后,纠结的内心跟着平静下来,同时也有了计较。
等从法国回来,就告诉母亲一切。
爸爸都默许了,妈妈想来应该问题不大才对,方致越想越轻松,晚上躺在床上,抱着被子滚了滚才消停。
三天后,方致去了法国。
随之,华国著名小提琴少年作为里德的演奏嘉宾这件事也被传入了国内,虽然方致的外貌和身高已慢慢脱离了少年的形象,开始向青年靠拢,但方致自出名时,便是少年之资,虽然现在成长了不少,气质也越发出众亮目,可他毕竟是近二十年,难得的少年天才,在一众闻名四方,年纪颇大的大师中,年轻的他,便显得尤为突出,让人艳羡。
当音乐会现场照传入国内时,平静下来的议论,再次热络起来。
网友们可以说是,一步步看着方致在国际上崭露头角,当他在小提琴比赛上所展露出的高超技巧和带给观众的震撼,毫无疑问的夺得了第一名时,大家在那一刻,同有荣耀般,心间激动。
而现在,里德的邀请,将这份方致带给他们的荣耀扩大了。
“我家大大太刁了!”
“除了跪舔,还是跪舔,大大收下我的膝盖!”
“老公,我要给你生猴砸!”
“新一代国民老公诞生了……”
“不说了,我要看我老公演奏了!”
人气高居不下,再一次荣登热门话题,热门话题的排名,把一众娱乐圈的男女明星们的话题都给甩在了后面不说,颜值上也是难以逾越。
因为等杜成渊的缘故,方致在法国逗留了几天,演奏参加完的第三天,杜成渊终于得空,两人一同出门。
一路上,杜成渊也没说要带他去哪里,方致问他,他也不说,不禁嘟囔道:“搞什么神秘……”也只迎来了杜成渊的一个平淡中隐隐含着笑意的眼神。
等车停在一栋房子前时,方致走下来,奇怪的看看杜成渊,又看看房子,正待杜成渊要拉他进去时,方致却一动不动,眼神认真地看着杜成渊说:“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这是哪儿?”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杜成渊眼神柔和地将他望着,轻描淡写地说:“我爸妈刚好也在法国,现在就在里面。”
“……”方致看他风轻云淡的脸就想咬他一口,不要把见家长说得那么轻松好吗?!
杜成渊看他一脸踌躇又诧异的表情,安抚道:“不要紧张,有我在。”
你说不紧张就不紧张?!方致依旧站在那里不动,一脸便秘的表情,别提多难受了。
杜成渊无奈地伸手揽住他的腰,往里面带,说:“这里又不是龙潭虎穴,你害怕什么?”
方致扯住杜成渊的衣服,皱着眉头,愁眉苦脸道:“还是下次吧……”
杜成渊心里叹了口气,面上平静,说:“这次难得碰上,下次见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方致看杜成渊的表情,不似作假,一时不知道怎么办了。
杜成渊转身,两人面对面,互相对视。
“如果真的不想见,那就算了。”说着,就要拉着方致原路返回。
这下,方致倒有些不好意思,一脸的破斧沉薪状对杜成渊说:“既然你都说了难得碰上,见就见。”既然杜成渊带他过来了,那一定是有所考量,绝不是他说的只是碰上了,顺便看看这么简单。
就像他说的,总归有他在,没什么好紧张的。
方致正准备跟杜成渊一起进去,忽然又站定,问杜成渊:“我什么都没带,不太好吧……”
杜成渊看着他,认真地说:“他们都不是喜欢那种客套的人。”
好吧,看来,只能硬着头皮冲了。
按了门铃后,来开门的是杜成渊的妈妈顾雁晴,杜成渊拉着方致走进去后把门关上,一边给他拿拖鞋,一边给他做介绍说:“这是我妈”,然后对顾雁晴说:“这是方致。”简洁地让人想要扶额。
顾雁晴自然知道儿子带过来的是谁,但是她的内心还是难掩诧异,面上微笑着跟方致打招呼:“没想到我们成渊还能认识像方小先生这样的人物,你在里德音乐会上的演奏,我和我家先生有幸观看,很不错。”语气和煦,让一直保持着高度紧张的方致慢慢镇定了下来,听到来自长辈的赞誉,他露出个羞赧地表情,道谢后说:“伯母好,”
双手空空的方致不可避免的有些拘谨。
“快进来坐。”领着方致进去时,顾雁晴不动声色地瞅了眼杜成渊,眼神里仿佛在说“你把人家骗过来的?”
杜成渊回看了下顾雁晴,没吭声,只笑了笑,然后快步走上前,站在了方致的旁边,然后旁若无人地拉着他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对顾雁晴说:“我爸呢?”
顾雁晴随后跟上,闻言,对他道:“还在楼上,我去叫他。”说着,冲方致笑着点点头,去楼上叫人。
方致和杜成渊对视了一眼,没说话,杜成渊知道他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平静,握住他的手后道:“他们不会为难你,放轻松。”
方致靠在沙发上,对杜成渊似笑非笑地说:“你知道我为什么紧张吗?”
杜成渊挑眉。
“我怕伯父伯母把你当成诱拐犯,毕竟你是个老男人,我是个青葱少年。”说完,微微勾起嘴角,笑得特别贱。
杜成渊毫不犹豫的捏了把方致的脸,笑道:“哦,看来是我低估你了。”
“嗯哼。”方致嗯完,听到从楼梯处传来的脚步声,收敛起表情,扭头看去,便看到与杜成渊妈妈并肩而行的男人,看外表五十多岁,精神奕奕,虽然年纪大了,但行走间,脊背依旧直挺挺的,非常有气势,笑纹很深,应该很爱笑。
方致站起来,杜成渊跟着站起来,一手随意的搭在方致的肩膀处,看着父亲杜彦博,介绍道:“这是方致”语气停了停后对方致说,“这是我爸。”
“杜伯伯好。”方致礼貌道。
杜彦博笑着打量方致一番,眼熟道:“我是不是见过你?”
顾雁晴在旁边提醒道:“里德音乐会上,和里德一起演奏的小青年。”
杜彦博露出个恍然大悟的表情,指着旁边的沙发说:“坐吧,倒是没想到你和成渊还有交情。”
顾雁晴轻咳了一声,杜彦博顿了顿,看向杜成渊,然后又看向方致,审视片刻后,后知后觉地跟杜成渊道:“你跟我们说的对象,该……不会是……他?”语气迟疑,透着不确定。
杜成渊坐在方致旁边,闻言,言简意核地道:“嗯。”
杜彦博眼角抽了抽,声音比较轻地嘟囔:“你都几岁了,人家这小青年前途坦荡,年纪轻轻地,会跟你一起过日子吗?”一脸的不相信,毕竟,年轻意味着不定性,而儿子的态度却十分认真和郑重。
方致听到杜彦博嫌弃儿子年纪大的话,差点忍不住就要笑出声。
杜成渊对于父母的不靠谱似乎习以为常,神色如常地问方致:“你嫌弃我老吗?”
方致很给面子地摇头,嘴里道:“不嫌弃。”一点都不嫌弃。
顾雁晴看儿子那语气和态度,又看到方致乖顺懂事的一言一行,越看越觉得,肯定是儿子骗到手的,严肃地对方致说:“你不会有什么把柄落在成渊手里……才迫不得已答应和他在一起?”
杜成渊哭笑不得,这都是些什么,从前也不觉得父母这么不着调,今天是怎么了?
方致实在是忍笑忍的肚子疼,听到杜伯母的话,噗一声,笑出了声,然后忙掩嘴收敛好后,放下手,对顾雁晴解释道:“不是,我们是正常向的自由恋爱,虽然年纪相差甚远,不过,并不是伯母想象中的被胁迫,均是在彼此真诚的情况下,顺其自然地走在一起。”
顾雁晴狐疑地看了看儿子,听到方致的话,略略放下心来,然后对方致说:“嗯,年纪大有年纪大的好,只要你们有情,互相敬重,在一起觉得开心快乐就好。”不忘适时地给儿子说句好话。
不是他们一惊一乍,而是方致和杜成渊相比,年纪尚轻,还长了一张乖宝宝特别好骗的模样,恰好熟知儿子脾性的顾雁晴,两相比较,这种差异就被凸显的尤为明显,难免不往歪处想。
担心儿子贪恋人家,使了些见不得人的手段,那就不美了。
既然双方都很坦诚,又是两情相悦,他们自然没有异议,一起吃了中午饭,顾雁晴将一份礼物交给杜成渊,从容淡然地对杜成渊表达自己的态度说:“年轻人面皮薄,我给他,肯定不会收,你帮他拿着,改日给他。还有,既然你已经确定他是你对的人,就好好待人家,是男是女,我们不在意,追求爱情是你的权力,旁人无从决定什么,你对他的态度,我们看得懂,也都明白,放心吧,最后我再说一句,你年长人家许多,自然要承担的多一些,嗯……就凭他不嫌弃你,你也要更加包容。”
杜成渊接了礼物,听完顾雁晴的话后,认真道:“我会的。”
对于父母关于他和方致的事情的态度,他自始至终都没有过一丝一毫的担心,他了解他们,并不古板保守,而且……他妈一直是同性恋婚姻法这项提案的支持者,年轻的时候也是热血青年,当年同性恋婚姻法能够顺利通过提案这件事上,出了不少力。
她永远给予孩子足够的空间,她不会给你架起条条框框,让你只能在这个框架里做取舍,不允许你这样,不允许你那样,在外人看来,你或许觉得她凉薄,什么事都不爱管,也从不插手,但对于杜成渊来说,这是对他们的尊重。
方致和杜成渊坐在车里后,方致吁出口气,杜成渊看向他,方致注意到他的目光,笑道:“伯父伯母挺有趣的。”
杜成渊:“那说明他们喜欢你,才会让你觉得他们有趣,对于不喜欢的人,他们也有冷漠的时候。”
方致点头:“我果然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杜成渊启动车子之前,淡淡道:“适可而止。”
方致把椅背往后调了调,舒服地靠在上面,闲闲道:“我只是在表述事实。”
“个子不见长,脸皮倒是越来越厚了。”
一说到个子,方致横眉冷竖,哼道:“谁说我个子没长的,我每个月都有量,一直在长!”
“那也赶不上脸皮的增厚速度。”
“我知道了,你嫉妒我年轻。”
“……”
“哈哈。”杜成渊的沉默让方致颇为得意。
最终两人还是没能搭同一班飞机回国,因为杜成渊工作上的事情,临时需要延迟几天。
留在这里耽误他工作,自己也无所事事,所以方致决定不等了,回去的那天,杜成渊去送他,异国他乡,没有那么多顾忌,拥抱的时候,方致贴着杜成渊的耳朵说:“你回国的日期记得跟我说一下,我去接机!”说完,松开了他。
杜成渊说:“好。”然后看着方致推着行李过安检,目光中有爱,嘴角含着笑,待方致彻底消失在他的视线里后,才转身离去。
一周后,方致去机场接杜成渊,看到来电显示,方致知道杜成渊已经下了飞机,站起来望着vip通道,接通电话。
“我就在通道这边,嗯,好,那就先挂了。”
当杜成渊出现的时候,方致发现他的旁边还有另外一个人,是柳青藤,两人的助理推着行李跟在后面,目不斜视,而杜成渊正和柳青藤聊着什么,边走边说,抬眸时看到方致,遥遥招手,方致冲他淡淡一笑,迎了过去。
因为有人在,方致没有表现的很亲热,反倒是杜成渊走上前,揽住他的腰,松松圈了下后松开,对他说:“胖了。”
方致嘴角一抽,暗暗瞪了一眼杜成渊,说道:“那叫结实了好吗?”
杜成渊扭头对旁边静静站在一旁看着他们的柳青藤道:“那这件事暂时先这样,我们回头再沟通。”
柳青藤推了推眼镜,笑着回道:“好。”说完之后侧过身体,看向站在杜成渊旁边的方致说:“又见面了。”
方致好奇的看了下柳青藤后点点头说:“你好。”
柳青藤含笑颔首,没有再说什么,跟杜成渊点点头后,率先一步走出vip通道。
杜成渊握住方致的手,边说便向外面走去。
坐进车里后,方致问杜成渊:“你都不好奇,为什么我们会认识吗?”
杜成渊的身体微微往后靠了靠,说:“应该是他去公司找我洽谈合作事宜的那天你们见过面,因为那天你刚坐下来不久,前台就通知我,他到了。”
对于杜成渊的推测,方致无言以对,心里默默熬了一嗓子:这是我男人!
杜成渊看到方致眼睛晶晶亮,想靠过去吻他,但考虑到车里不知他们两个,心中虽这样想,却并未付诸行动,只是伸手握了握方致的手。
方致回握杜成渊。
“你们现在有合作?”
“嗯。”
方致听杜成渊这么说,点了点头,难怪最近经常能看到他。
“明天去我家吃饭。”
“好。”
“你也不问问为什么要你明天去吃饭啊。”
杜成渊闻言,转过脸,正色地看向他,语气认真地问道:“怎么了?”
方致手抬起,头枕在双手上,舒服地靠着椅背,看着杜成渊说:“你没在的时候,我跟我妈摊牌了。”
杜成渊顿了顿,说道:“为什么不等我回来?”
方致收回手,放下后,耸耸肩道:“我等不及了。”
杜成渊颇为无奈,问:“伯母怎么说?”
“她……”方致想到老妈说的那些话,脸上闪过别扭的神色,很快又恢复正常,掩饰性地双手交握在一起,抬眸看杜成渊说:“她也没有说什么,反正就是同意了。”还挺高兴的……这件事,绝对不告诉你。
杜成渊在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说道:“早知道这么顺利,就把你身份证的年龄写大一点了。”
方致露出个不解的眼神,为何二哥的思维越来越跳跃了……表示这句他没听懂。
“这件事顺利与否,和我年龄大不大有什么关系?”
杜成渊眼神里透着“你不会懂”,语气淡淡地说:“这样,我们就可以早一点结婚了。”
方致问完后,随手拿起车里面放放置的水,拧开盖子,刚喝了一口,闻言,毫不犹豫的喷了出来,有那么一些水泽还波及到了正在开车的周瑜身上,周瑜表示刚刚他什么都没听到,一脸严肃地看着前方的路况,心里默默道:这绝对不是我家boss,boss怎么可能会做逼婚这样患得患失的事情!
杜成渊把纸巾递给他,然后接过水后拧上盖子,放好。
方致默默地擦着嘴角的水还有驾驶椅背后面的水,心里庆幸:还好当初没写太大。
表示结婚这种事,真的还没考虑过啊,不过,刚刚二哥是在跟他求婚吗?
“我怎么可能会答应你……”突如其来的求婚,也太随便了点!
思维混乱的周瑜,听到方致的话,差点手抖,他没听错吧?!
boss被无情拒绝了?!!!!!!!!!好可怕!!!!!!!好凄惨!!!!!!!
来自一位助理的内心语↑
周瑜看了眼后视镜里一脸平静的boss一眼,迅速收回视线,心想,强撑着的boss,真的好可怜。
心中无限同情的周瑜,不由自主的为boss说话,期期艾艾道:“我们老大条件这么好,方先生不如好好考虑一下,先不要急着拒绝……”
方致这才意识到刚刚自己竟然把心里的话嘟囔出来了,迅速看向眼神里古井无波的杜成渊一眼,对周瑜说:“好,我会好好考虑的。”
这位方先生还挺好说话的,周瑜瞬间开心了起来,也不知道boss会不会给自己涨工资?
翌日,在方家的聚餐也颇为顺利和轻松。
地下情随之转入地上,可以公开恋爱的感觉还挺不错的,方致把小提琴放回琴盒里,扣好,放入架子上。
来到阁楼,杜成渊的工作室,推开门,看到杜成渊伏案画图的背影,心里暖洋洋如冬日的太阳,轻手轻脚的靠近,本以为对方根本没发现,伏案的身影却忽然转过来,将他拦腰抱了起来,然后放在了工作台上。
方致扶着杜成渊的肩膀,对他道:“快被你吓死了。”
“吓人不成反被吓,是不是该用你上次说的那个词‘喜闻乐见’?”杜成渊说完,亲了下方致的唇,手附上防止心脏的部位,果然怦怦狂跳。
真诚地道歉道:“抱歉,不是故意的。”
方致双手圈住杜成渊的脖子,笑吟吟地称赞道:“学以致用,不错不错。”如果忽略掉眼神里的嗔怒,倒还有诚意点。
杜成渊看他皮笑肉不笑的,手从他衣服下探入,抚摸那越来越紧致结实的腹部,而后顺着腰侧的曲线向上。
方致注意到杜成渊动情的眉眼,主动吻他,双腿缠着杜成渊的身体,杜成渊伸手脱掉他身上的衣服,方致很配合地伸手,上身赤.裸的肌肤就这样暴露在空气中,银色的工作台上的东西被扫落在地板上,方致眼神扫了一眼,笑道:“在这里?”
“在这里。”杜成渊用肯定的语气说罢,将方致压在了工作台上。
辞旧迎新,过了年后,很快迎来了三月。
三月是个特殊的日子,是杜成渊的生日,也方致的发情期。
两人连着一周都腻味在家里,这一次,杜成渊再也不用顾念方致当初略青涩的身体而强自忍耐,如今已可以里里外外好好的享用一遍又一遍,因为发情期的缘故,方致比平日里要热情的多,不分场合,不分时间,被□□支配,缠人的很。
杜成渊把汤端下来,一扭头,就看到本来在睡觉的方致,正靠在流理台旁。
方致懒懒地打了个哈欠,问道:“什么时候可以好?好饿。”
杜成渊放下汤勺,擦了擦手,走过去,吻了下他的前额,说:“汤已经好了,一会儿做你最爱吃的蛋包饭。”说完,转身准备去拿锅。
方致露出个开心的笑容,扑过去,整个人都挂在杜成渊的身上,杜成渊伸手揽住他的身体,防止下滑,扭头对他道:“累的话,就去沙发上靠一会儿,做好了我叫你。”
“不嘛,我要和你在一起。”
杜成渊闻言,心内叹了口气,这样的方致,真的让人无法克制,转过身,将人抱个满怀,狠狠地吻住那微微翘起的嘴角,固定住他的后脑勺,不让他躲闪或者后仰。
边吻边往后退,然后方致被禁锢在杜成渊的双臂之间,后面就是流理台,退无可退,方致被吻的快要窒息,手抓着杜成渊的衣服前襟,嘴里只能发出呜呜的哼哼。
杜成渊意犹未尽地抬起头,手在方致的腰窝处按了按,说:“乖乖的,不然一会儿你可能要饿很久才能吃上饭。”杜成渊说完,松开对他的禁锢,转身去开火,动作行云流水。
连做饭的动作都养眼的很。
方致再次贴上去,这次只环住他的腰,下巴放在那宽阔结实的肩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那灵活的双手拿各种调料品。
饭菜不多,但都样样精致美味,吃饱喝足的方致擦擦嘴,满足地撑着脸看杜成渊拿走餐具去清洗。
“我等你哟!”刚说完,那身影就转过来,向他走来。
方致好整以暇的维持着乖宝宝撑着脸的姿势,眨巴眨巴眼睛说:“你不洗了吗?”
杜成渊走过去后,伸手在方致的耳垂处捏了捏说:“有种东西叫——洗碗机。”
方致露出个囧的表情,因为杜成渊捏耳朵捏的他有点痒,不由把耳朵换成了猫耳,抖了抖。
发型清爽的方致加上一对白色茸茸的猫耳,微微抬眸的样子看起来简直不能更萌,杜成渊微微弯腰,抬起他的下巴,俯身咬住那红润的唇。
许久后,杜成渊揽住气喘吁吁的方致,本来一站一坐的姿势已经变得十分亲密。
方致身体越发的软,难受的哼咛,杜成渊却不为所动,不急不躁地看着方致。
方致急不可耐地去扒杜成渊的衣服,两人渐渐地从餐桌旁移到了沙发上,杜成渊静静地坐在那里,方致半跪在地板上,因为□□越来越烈而熏染的眼角发红,楚楚动人,喉咙发紧。
杜成渊没有阻止他的动作,只一下一下的亲吻他的脸,眼神鼓励。
好不容易把杜成渊的上衣脱掉的方致,忍无可忍,将杜成渊按倒在沙发上,骑在他的身上,语气命令道:“帮我。”
杜成渊觉得此时此刻的方致尤为可爱,坐起来,手停在方致的臀部,揉搓下后对他道:“遵命。”
听到杜成渊的话,方致愉快地攀住杜成渊的肩膀,催促道:“快点。”
杜成渊按下开关键,把一楼所有的照明灯都关上,只留一盏沙发旁边橙色的立式灯柱,橙色的灯光让沙发这块小小的天地变得温馨无比。
灯光下交织的身影,无限缠绵,爱意浓浓。
方致头脑混沌,睁开眼睛一时看不清楚周围,缓了好久才恢复一些视力,发现自己躺在一辆车里,身体横躺在车厢前座和后座之间的下面,嘴巴被胶布贴住,发不出声音,后脑勺有些疼,隐隐约约听到车外有熟悉的声音。
被绑架了吗?
为什么?那些事情不都过去了吗?
这次,又会是谁?
“这么早回去吗?”不远不近的淡淡声音有些熟悉,脑袋还不甚清楚,所以方致一时没想不出来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谁。
“嗯,我先走了,后续跟进的事情,我会让周助联系你,合作愉快。”
是二哥的声音。
方致猛地瞪大眼睛,努力发出“呜呜——”的声音,但因为身体的虚弱,那声音很轻很轻,像羽毛落在湖面上,只有淡淡的涟漪,没有人注意的话,根本听不到。
“好的,合作愉快,我就不送你了。”依旧是淡淡的态度,带着一点点笑意,不显得热络也不会感到冷漠。
君子之交淡如水,应该是他的座右铭。
“再见。”
杜成渊的声音明明离的很近,事实上却又隔得很远,因为没人会注意到车厢内的方致。
然后是汽车绝尘而去,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渐渐什么也听不到。
柳青藤双手插在口袋里,看着杜成渊的车渐渐消失在街角,扭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车,慢慢地走过去,打开车门,坐进驾驶位,没有看后座下面躺着的方致,转动方向盘,缓缓驶离。
当杜成渊的声音再也听不到后,方致就安静了下来,知道这样下去也是无用功,所以当柳青藤坐进来时,他一动不动,微微闭着眼睛。
最后的记忆还停留在去音乐大学的路上,因为二哥和柳青藤合作的一个项目终于敲定下来,两个公司里跟这个项目的成员一起组织了庆祝会,包括二哥和柳青藤也会去参加,没什么事的他就约了宁子悠去刷电影。
因着坐公交车过去,到站后,还需要走一段路,又正下着小雨,路上没有什么行人,有也是如他一样拿着雨伞,脚步匆匆,就在这时,淬不及防,头部被人从后面猛地重击,便眼前一黑,晕了过去,等醒过来便是现在了,发现自己被绑着,躺在一辆车内。
察觉到有人坐进了车里,虽然什么话也没说,但方致直觉这个人一定是刚刚和二哥说话的柳青藤。
可他为什么要绑自己?
事业上的矛盾?用自己来威胁二哥?
方致并没有了解过二哥工作上的事情,但印象里,这个柳青藤不是一直跟二哥的关系还算可以?
越想,脑袋越混乱。
难道和二哥有私怨?如果是这样,那这个柳青藤隐藏的未免也太深了。
从方致的角度,根本看不到坐在驾驶位的人是谁,对方也一直没有说话。
当车子经过一段对于方致来说很漫长的路程后,终于停了下来。
后面的车门被打开,外面没有开灯,方致仍旧没有看到对方的样子,过了片刻后,后颈一阵刺痛,似乎被什么注射到了体内,本来就混沌的头脑,变得越来越混沌,眼皮疲惫的根本睁不开,随后便彻底的失去了意识。
等方致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手指动了动,没有被继续绑着,房间内有淡淡的灯光,将四周的布置清晰的映入方致的眼里。
目之所及的墙壁上,满满的都是杜成渊的照片,从十几岁到二十几岁,独独少了工作后。
穿着校服在操场上踢球。
抱着奖杯站在领奖台上。
窗户内正在画图时的专注。
如现在一样棱角分明的五官,只是照片里有透着还未长开的青涩,也有因为岁月而越发明朗俊逸的时刻,这些纷纷被定格,视线扫过去,是杜成渊在国外校区里的照片,他似乎正和朋友坐在一起商讨什么,脸上有笑意。
这么多照片,有个共同点,拍照的地方一定离人物很远,要么照片里的人物很小,要么很模糊,透着不想被察觉的小心翼翼。
看到这些的方致的心脏猛烈地跳动,像是根本无法支撑虚弱的身体,所以才虚张声势地跳的厉害了点,当他吁出口气后,想要试着坐起来,耳边响起铁链的哗啦啦声响,他这才发现,虽然双手和双脚重获自由,但身体却没有。
他微微侧着脸低头看自己的锁骨,那里被铁钩刺穿。
他的锁骨均被锁住了。
之前感觉不到疼痛或许是麻醉剂还没完全消散的缘故,锁骨的伤口很新,因为刚刚的拉扯,有血水渗出来,并不多,之前应该有被妥善的处理过。
下手真是狠辣不留情,他这是准备鱼死网破吗?
看来对二哥真是爱得深沉……
方致发现自己还有心情开玩笑后嘴角勾起个好看的弧度,轻轻苦笑了下。
本来想着,四下无人,变成原身的话,是个离开的好机会,现在看来,是自己想的太天真了。
出神时,房间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柳青藤走了进来,看到方致醒了后,像是许久不见的好友般,闲庭信步地慢慢走向躺在床上的方致。
方致抬眸看着居高临下将他望着的柳青藤。
“又见面了。”方致语调轻松,说完还淡淡的露出个笑容。
柳青藤像是根本没有注意到方致身上银色的铁钩,神色如常的跟他打招呼:“是的,又见面了。”
如果方致不是以这样的姿势,他会以为他们正在一起喝下午茶,偶尔闲聊,然后端起桌上的红茶,抿一口,相视而笑。
这个人,比想象中更可怕。
越是平静,越是不容小觑。
“你和杜成渊在一起了是吗?”柳青藤坐在靠着墙的单人椅上,手撑着头,语气闲闲地问道。
方致收回视线,看着天花板,回道:“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柳青藤轻笑了一声,此时的他,鼻梁上并没有架着眼镜,一双阴沉戾气很重的丹凤眼暴露在人前,笑的时候让人不寒而栗。
“小小年纪,很有胆量,你让我想起一个熟人。”
方致并没有接话,他则自说自话道:“他也姓方。”
方致闻言,心头一跳,锁骨处传来刺痛的感觉,麻醉剂的作用正在失效,一会儿一定会更疼。
“巧的是,他的父母正是你现在的养父养母,和你一样是拉小提琴的……你的小提琴是为了谁学得?”柳青藤带着玩味的语调说完,并没有听到意料之中的追问,他声音慢慢地淬炼着方致的心房。
“你不过是他的替代品,你拥有了他的人生,这些都是杜成渊给你的,你猜猜成渊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方致在心里叹口气,本不想激怒他,也知道这并不明智,却还是忍不住恶劣地故意道:“还能为什么,因为——他爱我。”说完,笑着侧过脸去看坐在椅子上的柳青藤,看到他微微抽动的面颊,那口恶气从胸中缓慢地释放了出来。
柳青藤眸光沉沉地打量床上的少年,介于少年与□□的身躯,确切的说已经不能够被称之为少年。
如青竹般挺拔,容貌出众,凤眸微扬,令人移不开眼,话语间,从容不迫,毫不胆怯。
自信又傲慢的家伙呢。
柳青藤站起来,靠近他,坐在床上,打量方致赤.裸的上半身,他伸出手在方致的身上滑过。
方致觉得那双手如腻滑的蛇身,冰冷而难以忍受,伸手想要打开,手腕却被握住。
没有什么力气的身体,怎么做都像是在挠痒痒,没有什么威慑力。
手的主人看着那被铁钩禁锢的地方,充满恶意的挤压那伤口,血因为他的动作而涌出来一些,慢慢地将锁骨凹陷的地方填满,水满则溢,血顺着蜿蜒的部位缓慢的滴落,侵染了床头的枕巾,还有洁白的床单,像水墨渲染的梅花,层层叠叠,有种致命且透着破碎的美感。
方致忍着疼,咬紧牙关忍着那忽然而至的疼痛,忽然道:“你说的那个人是……方咏棠吗?”
柳青藤神情一顿,慢条斯理地拿起床头的黑色蕾丝带,将方致的双手压在床头上,一圈又一圈的缠在上面,而后打了个死结,固定住。
方致无力反抗,心内絮乱,面上镇定自若地又接着道:“他的死,和你有关系吗?”如果柳青藤一直在暗地里守着杜成渊,那么一定也知道当初作为方咏棠的他和杜成渊正频繁的接触吧?
如果现在可以这么对他,那怎么可能放过那个时候的自己?
柳青藤注视着方致的双眸,听到他的话,如实道:“我不会允许任何人接近他。”
这里的不允许任何人接近,应该是不让他有爱上别人的机会?方致问道:“那么……一定和你有关咯……”那吴伯雄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替罪羊?方致的心里烦乱不已。
柳青藤并没有回答他的这个问题,而是说了另一个人。
“你知道卫竹漪吗?”
方致一怔,他当然知道,那是杜成渊的前女友。
柳青藤注意到他神色里的怔然,道:“看来你知道,那你一定也知道她为什么会和杜成渊分开?呵呵。”
“……”
“她耐不住寂寞找了别人是真的,但却没人知道,是我故意让人去接近她,被男友忽略的女生,被另一个风度翩翩英俊帅气的男人温柔相待,细心呵护,常伴左右,沉溺进去好像也理所当然?只是没想到她贪心不足,有了新的却也不放手旧的,脚踏两只船。”说道最后一句,语气透出冷冽和不屑。
方致观察着他的神情,冷漠的表情透着偏执。
方致问道:“那方咏棠呢?”
“你很在意方咏棠?”柳青藤露出审视的神情,看着他。
方致没有反驳地点头:“现任对前任的在意,这是普遍现象。”
“呵”柳青藤勾起个嘲讽的笑容,语气淡然地道:“你也会成为过去式。”
方致听出了他口中的笃定,眉毛一挑,静静地看着他道:“我会不会成为过去式,你这么有把握?”
柳青藤露出饶有兴趣的神情,道:“你觉得,被弄脏的身体,他还会继续毫无芥蒂一如既往的对你吗?”
方致眸光一沉,顿了顿道:“你要做什么?”
“你放心,等我做完了这一切,会帮你处理好伤口,然后把你收拾的干干净净的送回去,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至于其他的,比如要不要继续留在他身边,你自己慢慢斟酌,我会祝你有个好运。”清淡的嗓音说着恶毒的话,令方致不寒而栗。
强自镇定下来的方致,微笑道:“是不是谁靠近杜成渊,你都要不择手段的将他们一一屏蔽出去,不管用什么手段。”
柳青藤不置可否地看着方致。
他有点钦佩这个方咏棠的替代品了。
“显而易见。”
“那方咏棠……是怎么回事?”
柳青藤的眼神透着玩味,仿佛在说“告诉你也无妨”说:“哦,很遗憾,他不是我杀的”然后轻描淡写接着道:“人是经不得诱惑的,当他感受了那种从未感受的快意后,便会想方设法的再次拥有,我让人把从不赌博的吴伯雄带到了赌场上……殷实的家底都输光了后,那种失落,没有体会的人一定无法感受个中滋味,然后……那些人在他耳边提了提方家,后面发生了什么,就和我没关系了。”
“呵呵。”方致抑制不住地轻笑出声,眼神里毫不遮掩对他的同情。
说完这一切的柳青藤蹙眉不悦地看着忽然发笑的方致。
“你做了这么多也改变不了,他永远不会爱上你这个事实,可怜鬼。”方致的话里充满了怜悯,多么可笑,费尽心思的去阻止别人的靠近,将人性玩弄在鼓掌之中,只为了这一己私心。
足以诛心的话,犹如一把利剑。
柳青藤维持的淡漠面具在听到这句话后,瞬间扭曲,脸色铁青的看着方致轻佻的笑容,手掐住方致的脖子,一字一顿狠声道:“希望一会你也能这么沉着镇静,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到你重新站在杜成渊面前的表情了。”
就在这时,被掐着脖子的方致冲面目可憎的柳青藤浮起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就在柳青藤看到他的笑后,晃神之际,方致猛地抬腿屈膝,膝盖狠狠地顶在柳青藤的颈动脉处,按压颈动脉过长足以致命,方致这一猛烈的袭击虽未达到致命的效果,却足以让柳青藤出现几分钟的眩晕,趁着柳青藤往后跌去,倒在地板上时,方致仰头露出尖牙,划破手上的丝带,双手重获自由后,皱着眉,咬紧牙关,将锁骨处的铁钩抽.出,细小的铁钩抽出后,有血渗出来,但伤口并不大,所以血量并不多。
方致松口气从床上爬起来,之前没有力气,现在麻醉失效,可真是有用不完的劲儿跟你耗,呵。
俗话说得好,趁你病要你命。
方致跳下床,照着柳青藤的面门毫不犹豫的踹去,不逊色与柳青藤加诸在他身上的狠辣,柳青藤刚刚支起的身体被方致这一脚踹的根本无法控制的向后滑去,方致面无表情的拿起桌子上的剪刀,走过去,剪刀的尖端直接刺入柳青藤撑在地板上的手背上,死死钉在木地板上,一系列变化让柳青藤来不及反应,同时,这猛烈袭来的痛意,令柳青藤牙呲目裂,忍不住痛呼出声,不敢相信般地瞪大眼睛望着犹如冥界罗刹的方致。
方致赤着脚,一张脸白的毫无血色,衬得身上滑落的血,愈加的红的吓人,骇人的气势从眼眸中渗透出来,他半蹲在地上,直直望着对面的柳青藤,替他惋惜道:“大意失荆州,差一点,你就成功了。”
柳青藤疼得满脸是汗,但迫于方致冷冽的的气息,硬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方致看到他盯着自己锁骨处的伤口,轻飘飘的说道:“我这个人,睚眦必报,可没有一颗以德报怨的心……”
柳青藤闻言,脸更加的白,冷汗顺着额角在下颚处汇合成滴,刚刚的戾气不复存在,眼神里透着谨小慎微,似乎正在寻找时机,方致站起来,没有看他,双眸漆黑如点墨,点缀着冬日里的碎冰,彻骨的寒意席卷柳青藤的身心,从手背传来的疼意,是他此生从未体验过的,他看到方致离床上挂着的铁钩越来越近,却没有力气去阻止他,也没有胆量将手上的剪刀□□。
他做每一件事都是经过无数次推敲和验算,精细到每一步,而现在的状况是他从未想到过的。
方致身手灵活的令人惊骇,在他的观察中,这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只会弹琴的孩子,而现在呈现在他面前的方致,手段毒辣阴狠,根本不似常人遇事后转身就逃……
方致手里拿着刚刚勾着自己血肉的铁钩和链子,一步一步缓缓地走向半躺在地上,狼狈不堪的柳青藤面前。
柳青藤想要后退,但手上刺入的东西却无法让他移动分毫,颤抖着嘴唇,哆嗦着道:“你……”
方致看他的表情,露出讥讽的笑容,这个时候了,还想跟我放狠话,比狠,我可从来没输过,语气平淡的像一杯白开水,对柳青藤不咸不淡道:“我最讨厌的事情就是有人在我面前装/逼。”说罢,伸出手,趁其不备,抽出刺入柳青藤手背的剪刀,耳边意料之中响起哀嚎,看到柳青藤面上的冷汗争先恐后地往下滴,淡漠地扫了他一眼后道。
“不好意思,我这里没有麻醉剂,你就将就一下,对了,我手艺不好,你如果乱动的话,刺到了不该刺的地方,就不关我的事而了。”
方致慢条斯理地说着话,手上的剪刀转了个圈,开始剪柳青藤的上衣,手法粗暴直接,剪开衣服的同时,偶尔也会“不小心”的划破那皮肉,在那白皙的皮肉上添着一条条因为漫不经心而造成的伤口。
柳青藤另一只完好的手伺机而动,正准备袭向专心挥动着剪刀的方致时,“砰——”的一声,那完好的手瞬时变得血肉模糊,血淋淋地碰了柳青藤一头一脸,变故令他根本来不及叫疼,目露茫然地扭头看去。
敞开的门口,站着的人,冷然道:“你最好不要那么干。”接着把手里的□□放下,走向目不斜视专注与手上事情的方致。
柳青藤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但那往常总是淡淡的嗓音此时仿佛淬着寒冰利器,陌生的犹如另外一个人。
“成渊……”顾不得疼意,眼里只有杜成渊的柳青藤眸中含情地望着他。
从未在杜成渊面前露出过这种痴迷眼神的柳青藤已经分不清什么是现实什么是幻想,神情恍惚地望着一步步走向他的杜成渊。
“你来得也太迟了点。”
“抱歉。”杜成渊单膝跪地,伸手摩挲方致的脸颊,在他的前额上亲了亲,然后垂眸脱掉外套披在上身赤.裸的方致身上。
方致终于把柳青藤的上衣剪开,露出个开心的笑容,支离破碎只有布条覆盖的身体,露着有些消瘦的胸膛和凸出很明显的锁骨,方致把剪刀放在脚边,拿起又细又尖的铁钩就要刺进去,杜成渊握住他的手腕,仿佛怕惊到他,声音很轻柔地对他说:“我来。”有种蛊惑人心的安抚意味。
自始至终都没看杜成渊一眼的方致闻言,身体顿住,仿佛刚刚回神,缓慢地将头扭过去,看向他。
杜成渊看到方致眼中的冰冷后,隐忍着某种情绪,语气越发的轻缓温和:“是我。”
方致忽然松开手里的东西,满手血污也不顾,手臂如慢动作回放,圈住杜成渊的颈脖,脑袋搭在肩膀处,语气疲惫地说:“好累。”接着,身体便被拥住。
杜成渊抱起方致,贴着他的耳朵说:“我们回家。”
“不,去萧柽的医院,我觉得……我不太对劲。”方致冷静地说完这句话后,一语不发的埋首在杜成渊的肩头,疲惫的闭上眼睛。
“好。”杜成渊从始至终除了打了那一枪,便再没正眼看过柳青藤一眼,听到方致的话后,抱紧着他,旁若无人地转身离开,并不理会柳青藤伸出的手。
门外的邵瑜抽着烟,他旁边有个黑色劲装的女人,腰间别着一把枪,看到杜成渊抱着人出来后,女人的芊芊玉手屈尊降贵的戳了戳邵瑜的肩膀,邵瑜扭头看去,两人一起走过去。
“人没事吧?”邵瑜问着。
杜成渊跟邵瑜说完后对旁边的劲装女人说:“谢谢。”
劲装女人耸耸肩道:“二哥太客气了。”
邵瑜探头看了一眼卧室里那仿佛昏过去的人一眼,对杜成渊说:“这里交给她就行了,你赶紧去处理一下他身上有没有什么严重的伤。”
杜成渊也没继续废话,抱着方致就往楼下走。
邵瑜踮着脚也没看清楚杜成渊怀里人的长相,颇为遗憾,看杜成渊要走,就要跟着离开,心里想着,路上没准就能看到长什么样子了!
旁边的劲装女人扯住他的后领不让他走,邵瑜硬着头皮扭头,含蓄地对她道:“蕊蕊,我晕血。”
“在这等着,当什么电灯泡。”女人说完,不再看他一眼,转身吩咐下属进去善后。
邵瑜敢怒不敢言地掏出一根烟,点燃,然后落寞地吸一口,吐着烟圈。
“电灯泡也有电灯泡的好,最起码可以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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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柽处理了方致锁骨处的伤口后,两指并在一起搭在方致的手腕处,随即,眉毛皱了起来。
杜成渊注意到萧柽的表情有几秒钟的怔然,虽然很快就恢复正常,但还是被他捕捉道,心内一沉,询问道:“他……的身体,有什么问题吗?”
想到方致那句“我觉得……我不太对劲……”杜成渊整颗心都揪在一起。
萧柽闻言,抬眸看了一眼对面站着的杜成渊,戴上听诊器,将听头放在方致脐下腹中线的位置,神色认真而严谨。
久久后,萧柽吐出一句:“他怀孕了。”
杜成渊一怔,眼神扫向方致平坦的腹部,然后看向萧柽,以为自己幻听了,茫然地说:“什么?”
“他身体很虚弱,能不能保住还是个问题,你不用太早高兴,没准只是空欢喜一场。”萧柽用他一贯的冷漠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