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2-12-30
高峰不是个心地善良的好人,但他注重一点,凡是一起杀敌,一起挨刀的人都是战友,对战友他从不吝啬,交给豁牙的疗伤药能救多少人他不知道,至少他心里舒服。
坐会到床铺上的高峰抱着盘曲的脚腕发呆,面前就是那支被分解的手枪,手枪的型号却与他记忆中所有的型号都不一样,这支手枪的威力奇大,后坐力也不小,精度却有些强差人意,他在战场上开的那几枪,每一枪都爆掉一个荒人战士的头盖骨,但他清楚的看到,自己瞄准的是眉心,爆开的位置大多偏离。
这支让他愤恨,让他纠结的手枪已经成为废铁,相反,军刀的重要性便显得紧要起来,可一想到那血色飞溅,人头滚滚的战场,他心里总有几分压抑,高峰可不是冷兵之王,更习惯在渗透作战才会用军刺,他永远忘不了在远距离将威胁清理干净的那种畅快。
“如果想不出别的办法,以后就难办了…。”高峰望着散开的手枪喃喃自语,眼神扫过军刺,脑中闪过他之前拿着军刺去冲数百人的阵线,立刻被那种自杀式的冲刺给吓回了现实,这不实际,他可不想死的太快。
又看向放在不远处的獠牙刀,獠牙刀的外形粗犷威猛,是整根野兽的独角,刀刃锋利无比,能轻易的斩断石头和树木,自身的重量轻盈,拿在手中能在高速度下,轻易将人体斩为两端,但獠牙刀的长度让他摇头,比军刺强不到哪儿去。
可用什么办法来提高自己的战斗力?不由地想到投枪上,投枪的威力不小,在十米之内,很少人能躲开,最初便是用投枪打开缺口的,随即他想到了投枪的重量,不由地苦笑,一个人最多能投出六根投枪,之后就必须休息,而且单兵的携带量不可能太多,他总不能找人给自己背吧?
“要是有狙击弩就好了…”高峰心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一把黝黑的狙击弩便浮现在他心中,狙击弩的威力不比枪支小,三百米之内百发百中,还有可以回收利用的弩箭,在这个世界是最好不过的武器。
“可我不会造啊?”高峰丧气的垂下脑袋,狙击弩的零件可比手枪的零件复杂的多,对环境也很挑剔,如果射冷箭还好,正面战场还是找死啊。
“木蔸花?”高峰刷地抬头,想起了他杀掉夜魔的手段,夜魔是他心中比黑爪更强大的魔王,从没有想过能杀死他,就算子弹射到脑门也会被弹飞,但是那毫不起眼,只准备当做毒气弹的木蔸花精粹液体竟然能杀死它,这便说明木蔸花有着超乎想象的威力。
在他的身边还有除疗伤草的各种杂草,木蔸花也有,提取一滴木蔸精油并不麻烦,很快那滴木蔸精油便浮现在他手指之上,碧蓝而通透,散发着让人不爽的味道。
凡是被他提取的液体都能被他操纵,最远可以射到三十米之外,但想要控制,便只能在他身边一米之内旋绕。
很快高峰便熟悉了这种诡异的操作方法,让木蔸精油旋绕在身边,转的不亦乐乎,犹如卫星一般。
“火…”高峰想到发挥这滴精油的另外一个方法,拿起军刀,摸出一块燧石,用刀背敲打着燧石,很快便敲打出火花,火花在空中迸溅,挨上木蔸精油的瞬间就被点燃,空气中的温度在这颗小小的火焰周围升腾,让高峰也感受到这拇指大小的火团所散发的灼热。
“有点意思...”高峰有了兴趣,滑动着指尖,让蓝色火焰在身边小心的旋转,计算着精油燃烧的时间,直到五分钟之后,只剩下绿豆大小的火苗凭空消散于空中,让高峰欢喜的跳了起来,又疼的龇牙咧嘴的坐下,望着一堆木蔸花发出傻笑,他终于有了应对这个世界的手段。
“可我怎么才能搞到火?”难题再次出现,敲一次燧石还可以,但是在战场上,埋头生火有些不现实,他不可能随时举着个火把吧?
“这算是燧发枪么?要是有打火机就好了…”幻想中,高峰手脚不停,一滴滴提纯木蔸精油,当他刚刚将一个三寸高的小木瓶装满时,一声凄厉的女人尖叫从黑账外面传来。
下一刻,尖叫换成了男人的惨叫,高峰抓过军刀便冲了出去,居高临下的他看到在队伍的中部,几个契奴四分五裂的倒在地上,散开的内脏洒落的到处都是,更多的契奴想要逃离,但他们都被绳索窜到了一起,犹如一根绳子上的蚂蚱,纷乱的扭动。
部落勇士的反应速度奇快,瞬间冲过去几个人,手起刀落,便将一颗颗人头砍下,制止了慌乱。
“啊!!!”那个绝色美人娇嫩的尖叫还在身边吼着,让高峰心中火起,转身就准备一巴掌抽过去,可看到那张梨花带雨的肥脸,强忍着心中的怒气,严厉的指着身后吼道:“给我滚进去,别在这儿瞎嚷嚷…”
说话间,又是一声惨叫,却是驱赶着契奴回到位置上的部落勇士,只见部落勇士身边爆开了一阵尘沙,随后就化作十多截的碎尸,这下混乱再也止不住了,一些早在半路上就有所行动的荒人契奴挣脱了绳索,呼啦一片向两边的山头爬起,还有一些人则犹如没头的苍蝇,哪儿黑,往哪儿钻。
这些人的混乱在高峰眼中只是一场闹剧,如果是他的话,他一定不会去爬都快有八十度的山峰,也不会钻偏僻的嘎达,他会混到人员最多的地方,先搞清袭击者的身份,再寻找机会逃走。
所以契奴们的混乱在悲剧中结束,勇士们也不去管爬上去又滚下来的契奴,只是小心的防备四周,就在这片混乱中,黑爪也冷漠的望着下面的人群,丝毫没有出手的打算,就像高峰所想的那样,他也准备先搞清楚再说,
袭击犹如浪潮,一波接着一波,一个个慌乱的契奴或者冷静的勇士都凭空四分五裂,洒出漫天的内脏碎肉以及凌乱的白骨。
“血?血到哪儿去了?”经历过部落战场的高峰见的最多的不是残尸碎肉,而是血,那铺天盖地能将脚脖子淹没的血水,不管是敌人的,还是他的,都见过不少,但是在这里,整片峡谷就像超大号的卫生巾,将所有的鲜血吸纳的点滴不剩。
人体就像水囊,破开之后,血水就像雨点飞溅,拦都拦不住,但在这里,诡异的消失于空气中,仿佛有无形的吸尘器在吸纳。
“无形?”高峰再次察觉新的问题,当他想明白之后,毛骨悚然的惊悸从他的尾椎骨一直到了头顶。
“沙鼠操的…,什么玩意儿?连长角糜都不放过…”隐约传来二爪的呼喊,高峰恍惚的精神重新回到当场,却看到一只角糜同样四分五裂的落到地面上,和人类的碎尸混在一起。
“不单独对人下手?是要杀掉所有的活物么?”不知道为什么,脑中涌现出一个陌生的词汇:吸血鬼。
雪白的肌肤,深陷的眼眶,优雅的仪态和英俊的面容就是高峰记忆中的吸血鬼,但这东西只会出现在那不断播放着画面的显示屏里展现一个个虚构的故事,可不是眼前由胜似绞肉机的无形杀手。
“三爪,三爪…,到底是什么东西你知不知道?”土蜥下面的豁牙仰着满脸汗水的大脸,裂开那张饭渣都没擦干净的大嘴,用那缺了门牙的大嘴冲高峰喊道,他是真的着急了,看不见的恐怖最让人害怕,如今他能指望的只有高峰。
“不知道…”高峰显然没打算让豁牙上来,随意打发到。
“三爪太不够意思了,有了女人就不要兄弟了…”豁牙望着高高在上的高峰有些胸闷,也有些心酸,暗自嘀咕着,握着獠牙刀,苍凉的向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上哪儿去?就在这儿呆着…”高峰看到豁牙想要离开,赶紧着急的吼道。
“你管我,这里的地面烫脚板,我找个凉快的地方死去…”豁牙委屈而骄傲的挺着胸脯,一副不要高峰管的摸样。
“狗屁,你站这儿就不会死,没看见死的都是站在凉快地方的家伙么…”高峰的话让豁牙楞傻,扭头一看,还真是那么回事儿,所有的袭击都是他刚才要去的方向,立刻跳了起来,大声冲对面吼道:“快过来,不想死的就过来…”
“死毛孩子叫囔啥?把那东西叫过来就舒服了?”一个声音骤然在豁牙身后不远处响起,扭头便看到杆子正拿刀迟钝,蹲在高峰身下的土蜥脚跟前儿,如果豁牙能看穿高峰心中的记忆,他一定会认定,杆子是从《神鬼传奇》里穿越的。
“杆子叔,你见多识广,这玩意儿到底是什么?”豁牙气愤高峰不让自己上土蜥,自动走到一起拼杀过的杆子身前询问。
“不知道,也许黑爪和长老知道…”杆子睁着那只露出亚麻布的独眼,不放过身边的任何东西,心不在焉的说道。
更新时间:2012-12-30
“知道这是什么吗?”黑爪严峻的脸色已经变成死灰,似乎不愿意相信,开口向长老询问,希望能得到另外的理由。
“还能是什么?你带着勇士们爬山跑吧,也许能跑回去几个…”长老脸上的忧色比黑爪更强烈,让黑爪心中涌出极度不甘。
“难道我也不能对付么?”黑爪身为庇护者,自然有庇护者的傲气,但是长老苦笑着摇头。
“被恐怖死神毁灭的部落不在少数,每一个部落都有庇护者,甚至有显锋伽罗……。”大长老的意思让黑爪不由地丧气,显锋伽罗和庇护伽罗是两个概念,夜魔就是半步显锋,能打的他狼狈逃窜,显锋伽罗就更不用说了,他不知道,荒野之中,有什么人能杀死显锋。
“如果真的是恐怖死神,就算我们全都死在这里,也不能逃,那东西是不死不休的,要是带回到部落,恐怕…”黑爪的利刃猛地握在一起,形成锋利的拳刺,这种姿势只有他在极度纠结中才会有。
“愿祖先保佑吧,如果可能,还是逃,最好引向地犰部落吧…”长老没有将死之时的恐惧与慌乱,有些坦然的眯着眼睛,仿佛死在享受死前的最后的空气。
“那就这么定了,我带一部分人到地犰部落,希望能活下来几个…”黑爪做了决定就不会再更改,意味着,这里的人口和牧畜将会全部丢弃,而他也会成为鱼饵。
“三爪又在做什么?”长老眯起的眼睛骤然睁大,看着正将绝色肥妞儿一脚踹下土蜥的高峰惊讶道。
“鬼才知道他想做什么…”黑爪看到正将各种物资踹下土蜥的高峰恼怒的说道,这个儿子实在太不让人省心。
“难道他想一个人跑?有魄力啊,连绝色佳人都毫不犹豫的扔掉,如果他不死的话,一定有一番作为…”长老望着高峰的背影微笑起来。这才是荒野男人,哪怕部族毁灭,只要他还在,就能重新建立起新的部族。
“如果想跑的话?他干嘛要把土蜥涂成白的?”黑爪有些无力的低下头,他怀疑,被长老大为赞赏的高峰是不是疯了,此刻高峰没有想要逃跑,反倒将沙枣面粉均匀的撒在土蜥身上,谁都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三爪,你整啥啦?”豁牙终于看不下去了,抱着被踹下来的肥妞儿,装出大无畏精神,向高峰发出疑问。
“照看好你老婆,别管我的事儿,哪儿热哪儿呆着去…”忙碌的高峰没有多说什么,他不像黑爪和长老,明知道是什么东西袭击,也没有办法可想。
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制造条件也要上,既然那东西不显形,他就逼那东西出来。
“三爪是个有本事的人,别烦他,先顾着你自己吧,要是别人回过神来,知道你抱了这个女人,说不定要将你爪子砍掉…”杆子幸灾乐祸的对豁牙说道,吓得豁牙猛地将女人推了出去。
“吓唬你的,没看到一个个都吓得半死?”杆子望着依旧在承受屠杀的队伍低声说道,此刻山谷的杀戮陷入最疯狂的时刻,已经有了近百人被撕裂成了碎尸。
“喝…”高峰拽着土蜥的缰绳,使劲的拉扯,想要改变土蜥的方向,却如拉着万吨的邮轮,丝毫不见动静儿。
“靠,到底怎么搞?”高峰着急了,现在形势很不对劲儿,虽然人口的总体损失不大,但一旦因为恐惧而崩溃,在荒漠中被这东西追杀,他一个人也扛不住,现在只能想办法将那东西逼出来,集合所有人的力量一起动手。
“你到底在干什么…”身后猛地多出一个人大喝,让高峰吓了一跳,转身就看到脸色阴沉的黑爪,不由地说道:“我要把那东西逼出来,不然早晚被杀光…”
“你知道怎么逼出来?”黑爪猛地上前,习惯性的举起爪刃去抓高峰的脖子。
“叮…”一声脆响,早有防备的高峰抽出军刺挡住了爪刃,让黑爪的脸色更加难看,高峰有些愣住,他竟然挡住了黑爪,竟然没有向以前那样被黑爪制住?是黑爪变弱了?还是他变强了,在黑爪愤怒的眼神中,高峰清醒过来。
“那东西喜凉怕热,不吃人肉,只要鲜血,让那边的人全都过来,我们过去…”
高峰三言两语交代出他的打算,却是准备自投罗网。
“你找死…”黑爪气极反笑,他没有欣慰,气高峰不知道天高地厚,身为高峰身体的父亲,他习惯用自己的思维方式来看待事物,对于三爪这种初生牛犊的莽撞,他深恶痛绝,特别是曾打算将三爪立为继承人,一个继承人是不能有这种冒险思想的,那会把整个部落拖入深渊。
“不想办法,迟早都是死,一旦等到红云落下,我们再没安全之地…”高峰毫不犹豫的反驳,挡下黑爪的利刃,他也不再像之前那样恐惧黑爪。
身下的土蜥不安分的扭动,高峰洒落的面粉有一部分被它吸到了鼻孔里,让它很难受,豁牙和杆子一起望着站在土蜥的两人,这时豁牙才搞清楚高峰为什么不让他上土蜥,心中惭愧,涌起一股豪气,就算死了又能怎么样?最危险的战场他走下来了,最漂亮的女人他也抱了,既然高峰看不起他,他就做点让高峰高看一眼的大事。
“哼,别以为运气好杀了夜魔就以为无敌了,你还嫩的很,这里没有你什么事儿,跟我走…”
黑爪不容三爪辩解,心中也认定三爪只是小孩子的玩闹,伸手就想拿住三爪,决议要带三爪活下去,成为黑爪部落未来的首领。
“我认为能办到,就一定能办到…”高峰怒瞪黑爪,不甘在心中嘶吼,他不相信黑爪能保护他活下去,与其将性命交给别人,不如掌握在自己手中。
“你翅膀硬了?想要忤逆我?”黑爪犹如大多数固执的父亲那样,腾地生出怒火,大声向高峰训斥,他吹胡子瞪眼的架势似要将高峰吃掉。
身体微微前扑的黑爪让高峰下意识的向后仰身,随后他又挺直了腰杆子,咬牙与狂躁的黑爪对持。
黑爪的不信任让高峰感到前所未有的羞恼,这种羞恼源自他的自信,也源自记忆中三爪对黑爪的怨恨。
高峰的抵触让黑爪微微动容,他第一次正眼看这个从不关注的三子,桀骜不驯的眼神让他反感,但那与他年轻是同样英俊的脸颊让他欣慰,还有那股百折不弯的锐气都能让他联想到曾经的年少情况,一阵炙热的气流飞过,吹拂了漫天的雪色面粉,也让高峰和黑爪狮子鬓似的发丝舞动。
从高峰瞳孔倒影出自己,黑爪陡然发现,两人是如此相似,甚至让他有种二十年前照镜子的感觉,不由地消磨了心中的愤怒。
“我看着你做,不管成不成功,你只有一次机会,之后你要跟我走…”黑爪罕有的退让了一步,不是对让自己的儿子,而是退让曾经同样倔强,同样桀骜的自己。
高峰长出一口气,抬手将军刀插回腰间,再次拉起缰绳。
“哼,荒野人最需要的不是力气,而是敏锐的眼睛,你在土蜥身上呆了这么久,就没发现是怎么驾驭么?”
黑爪的嘲讽在高峰耳中是如此刺耳,但他罕有的没有辩驳,高峰的另外一个特质便是擅长学习,他通过豁牙,学会怎么伪装成荒野人,通过部落勇士,学会怎么在肉搏战中保全自己,所以他会看不起别人,但不会无谓的高傲。
更新时间:2012-12-30
“你真的有把握…”黑爪拍了拍土蜥左边的颈子,不相信的询问着,眼神中的轻视让人恼火,高峰只是沉默的打开小木瓶子,手指牵动,摄空转动着一滴蓝色的木蔸花精油,用自己不知所谓的新能力向黑爪证明他已经不再是曾经颤抖的随侍。
黑爪看到那滴悬浮在高峰指尖的木蔸花精油脸色陡然凝重,深深地看了高峰一眼,不再说话,挥手让混乱的人群全都集中在红云高温辐射的地段。
不管是高峰还是豁牙,再怎么呼喊,那些人也不会听话,但黑爪不许要说话,便将所有人集中到了一起,这就是部落首领的权势,这就是黑爪的威望。
豁牙小心的趴在土蜥巨大的尾巴上,望着身下晃动的地面,心中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
山谷滚乱的人群纷纷与土蜥交错而过,一些小孩子在奔跑中,还好奇的盯着抱着尾巴晃动的豁牙。
山谷不宽,只有三十多米,其中碎石散落,与无数的碎尸混杂在一起,犹如碎尸地狱,土蜥沉重的脚掌狠狠地踩在尸体上,爆出一层层红白相见的碎骨肉末,黑爪凝重地观察着四周,随时准备动手,高峰却盯着土蜥上的面粉。
部落勇士和契奴还有女人孩子无声的盯着土蜥上的两人,
在惨叫声消失的一瞬,容纳千多人的山谷静寂无声,犹如暴风雨前的宁静。
“到底在哪儿?”没有了惨叫声,黑爪心里却涌起了不安,这意味高峰的判断准确之外,还意味着他和高峰都在恐怖死神的视线之下。
“你搞清楚要面对什么东西么?”在着让人压抑的窒息等待中,黑爪终于忍不住开口,望着保持姿势,宛如雕像的高峰说道。
黑爪先开口,算是一种妥协,在他对高峰让步的同时,也产生了要压过高峰的想法,无关其他,只是父亲看着儿子成长之后不服老的心思。
高峰最大的特点是,在战场之外会胡思乱想,会纠结各种东西,但一旦上了战场,他比老鹰更敏锐,比毒蛇更有耐心,比猎豹更有爆发力,在耐性的角逐中,黑爪输了。
“我管它是什么东西?只要能会喘气,我就能杀掉它…”高峰的双眼专注的观察四周光线的变化,寻找着未知的敌人,嘴里却说出这番对黑爪忤逆的话。
“狂妄!!”黑爪冷哼一声,不再想和高峰说话,突然间,心里希望恐怖死神快点降临,让高峰吃点苦头,然后他再威风凌凌的将高峰救下,凸显出他作为父亲的伟岸。
“不对劲儿…”高峰喃喃之语,在他的设想中,恐怖死神应该很容易上钩才对?那么多人都敢肆无忌惮的袭击,证明它们对鲜血的贪婪,可为什么,现在还不来?
“那可是恐怖死神,是荒野最恐怖的传说之一,凡是遇到恐怖死神,就算庇护者都会死,何况你这个半吊子庇护者…”黑爪不屑地说道。
黑爪说的随意,却在高峰心中引爆了炸弹,猛地转身盯着黑爪,不敢置信的问道:“我什么时候成了庇护者?”
“庇护者很少出现,不意味不会出现,每一千个人会出现自然庇护者,你是我的儿子,身上有庇护者的血脉,成为庇护者又有什么惊讶的?”
说道这里,黑爪脸色有些难看,话虽然如此,但也要看对象,为什么大爪和二爪没有成为庇护者?为什么当年他自己没有自然觉醒?是因为自然庇护者太珍贵了,珍贵到他都开始嫉妒的份儿上,若不是高峰是他儿子,确定的第一刻,他就会杀了高峰,以免留下夺走权利的隐患。
“你也是自然庇护者?”高峰哪壶不开提哪壶,让黑爪恨不得一脚踹过去,脸色更加难看,却还是耐心的解说道:“自然庇护者出现的几率很小,但一旦出现,就会被别的庇护者杀死,这是为了防止留下潜在的对手夺权,一个部落只要一个庇护者就够了,如果你不是我儿子……。”
高峰没有听懂话中的意思,自然庇护者出现的几率很小?会被杀死,这根黑爪是不是自然庇护者有什么关系?
“鬼啊…”突然听到豁牙的尖叫,高峰黑爪猛地向那边望去,却见趴在土蜥尾巴上的豁牙指着凭空出现在面粉上的脚印大声叫喊。
“来了…”高峰大声吼道,抽出军刀和燧石疯狂碰撞,心里狂呼:“为什么这里是原始社会?打火机在那儿?”
“嗖…”黑爪猛地冲了上去,五根利爪噌噌噌地探出,犹如巨大的团扇向出现脚印的地方抓过去。
“碰…”一声巨响,巨大的震动在黑爪身前的空气中爆发,掀起的面粉犹如迷雾将黑爪罩住,将空无一人的空间染出一个身高两米多的模糊形象。
“让开”高峰在怒吼中,挥手甩出了点燃的木蔸花精油,之间那颗晃晃悠悠的火苗飞快的向黑爪身后落去,黑爪猛地闪身,让过火苗。
“轰…”空去再次震动,火苗却被震动的气浪吹灭,让高峰目瞪口呆。
“昂……”剩下的土蜥爆发出低沉长远的嚎叫,一团黑色的血花在颈部破开,又凭空消失。
高峰没有想到自己的杀手锏竟然被吹灭,不由地拿着燧石和军刀呆滞,但黑爪可是身经百战的庇护者,既然恐怖死神显出身影,他就不用再客气了,利刃在此挥出,向那东西抓过去。
“咚咚咚…”土蜥被另外一只恐怖死神给伤到,不由地挥舞着大尾巴,向山谷出口奔跑,卷动的尾巴让上面的豁牙剧烈的甩动。
“叮叮当…”黑爪无坚不摧的利刃被那面团似的恐怖死神挡住,相互碰撞,爆出点点火星,高峰突然醒悟一般,咬牙向那边扑过去。
豁牙在晃动中,观察着土蜥背上的战斗,在纷乱飞扬的面粉中,他看到另外一个隐约的影子出现在高峰身后,急的想要大喊,却在剧烈的晃动中,只能发出咯咯的嘶吼。
黑爪与恐怖死神打出了火头,即使一时不能制敌,黑爪心中也依然亢奋,恐怖死神最让人害怕的不是杀戮中的疯狂,而是那无形无影的恐惧,恐惧不知道什么时候,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杀死。
荒野人不怕战斗,就怕死的不明不白,高峰眼中只有和黑爪对战的恐怖死神,却没有注意到身后在空气中扭动的半透明面粉生物。
另外一只恐怖死神粘上的面粉不多,只有三分之一被覆盖,给人的感觉就像面粉被风吹乱,自然的舞动,除了角度最好的豁牙之外,没有人能发现。
就在黑爪与恐怖死神再次分开的,瞬间,高峰猛地向前扑去,但他刚刚动身,肌肉刚刚收紧,一支呼啸而来的獠牙刀便向他的眉心砸过来,不由地扭头,怒视胡乱扔东西的豁牙。
“叮…”獠牙刀撞到什么东西上,发出脆响落下。
高峰心中陡然惊骇,抓起身上的木瓶子就像身后砸了过去。
装满了木蔸花的瓶子在空气中碎裂,形成无数滴精油,又被高峰控制,全都落向那向高峰扑来的无形怪物。
“快走…”黑爪气喘嘘嘘的冲到高峰身边,抓着他的手臂就向土蜥身下跳去,在这之前,豁牙扔出了獠牙刀,便再也抓不住尾巴,惨叫着划过饱满的弧线落到地上摔的伤口崩裂。
更新时间:2012-12-31
ps:在我的末日蟑螂中,病毒爆发之日就是今天,如果不幸言中,各位可以向老婆坦白小三,抽上司的耳光,像校长扔鸡蛋,但是没有爆发,那就享受我的灾难日大礼包吧,五更。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高峰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就被拽下了土蜥,望着那个被木蔸花精油染色的怪物,心里诡异的想到:“难道黑爪和他们是一伙儿的?”
不怪高峰会这么想,他完全有把握在自己被击中撞出火花,只要有了火花,就会点燃炙热的火炬,可现在,全被黑爪给毁了。
黑爪身强力壮,速度奇快,拖着高峰三两步便冲到了炙热地区,狠狠将高峰往地上一扔,指着他的鼻尖儿骂道:“不长眼的,还以为自己有多大本事,要不是我拖着,你早死了,恐怖死神是这么容易解决的?没看见你老子我都没办法…”
“你没办法,不代表我没办法…”高峰在心里不满的嘀咕道,但他没有和黑爪争辩,不管黑爪相不相信他的战斗力,至少黑爪的出发点是好的,只是奇怪黑爪对自己怎么改变了态度?
“三爪,我们快跑吧,那东西正在吃土蜥呢…”杆子拖着哼哼唧唧的豁牙,冲到了高峰面前,现在他对高峰服气的不得了,能将恐怖死神逼出来,手段超乎他想象之外,是个有天大本事的。
土蜥正在哀嚎,身上不停的飚出血水,一蓬蓬溅射,又被无形的管道吸食一空,不过看那庞大的体型,恐怖不是一时半会能解决的。
“现在怎么办?”高峰不由地问向黑爪,言语之中未尝没有不满的怒气。
“留下契奴和女人,所有的勇士撤退,只带水和粮食…”黑爪是个果决的人,之前就定好了计划,既然有了选择,就选择到底。
高峰诧异的望着黑爪,他没有想到这近千人的生命在黑爪口中如此不值一提,张开嘴就要反驳。
“你不知道恐怖死神意味着什么,就算我们扔下其他人也只能争取半天的时间,到了晚上,没有人是恐怖死神的对手,这注定是一场生死逃亡,部落勇士会掩护你和我到达地犰部落,到了那里,我们才有机会逃离…”
黑爪严峻的望着面色凄惨的杆子和其他受伤的部落勇士,生死逃亡意味着速度,所有追不上的人都将被抛弃。
“你和我?”高峰呐呐地反问到,什么时候自己变得这么重要了?之前在部落里他差点被黑爪贬为契奴,现在换了态度让他适应不过来。
“就是你和我,我们都是庇护者,勇士死光了,可以再培养,部落没了,可以重建,但是庇护者死了,哪怕部落再完整,也会被别人吞并…”黑爪望着哀嚎中倒下的土蜥,目光深邃悠远的说道。
“原来这才是西部荒野真正的法则。”高峰不由地嘲讽着说道,猛地抬头,认真的望着黑爪,目光坚毅的说道:“我不离开,我要杀了那些东西…”
高峰很自私也很骄傲,他看不惯西部荒野的人,看不惯除自己之外的任何人,但有一点,他绝不冷血,做不到像黑爪那样抛弃近千妇孺,做不到让平民掩护自己而去送死,不管这些人是契奴还是战利品,他都做不到,因为他有一颗战士的心。
“你疯了?我不管,你答应也好,不答应也好,都得听我的…”黑爪猛地上前,重重一脚跺在地上发出轻颤,深邃的双眼骤然爆发出熊熊怒焰,让身边的部落勇士不自主的向后退去,此刻的黑爪才是一言九鼎的首领。
高峰纹丝不动,咬牙在黑爪散发的杀意中坚持,再一次感受到那种如渊如海的气势和压迫,却不像上次那样脆弱。
“除非…”面对纹丝不动的高峰,黑爪露出一丝嘲讽,凝视着高峰咬牙说道:“你打败我,成为部落首领…”
“三爪,快向黑爪认错,挑战部落首领不计生死,你不能…”杆子不由地脱口而出,眼中焦急的盯着即将爆发的高峰,他怎么看不出高峰的蠢蠢欲动。
杆子圆滑而狡诈,但他也有部落勇士的真性情,以前高峰是死是活都和他没关系,但被高峰救过一次,又杀了夜魔,他就服气,不想看着高峰无妄送命。
“我答应…”高峰望着黑爪一字一顿的说道,让众人色变,让黑爪张狂的大笑。
高峰手中的军刀快要撰出水来,凝视着黑爪的眼睛前所未有的凝重,在黑爪的压迫下,他不止一次的想要妥协,但想到近千无辜的生命葬送,他便感到极度的憋屈和抑郁,人活着可不是为了妥协,他高峰不管前生今世都是无愧于心的人物,不管成功还是失败,他都会去闯,去试。
“你想怎么做?”突然间,黑爪收敛了所有的杀意与怒火,变得冷静而淡漠,让杆子等人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
“照先前的做法去做,不过,我们要换个地方,全是石头的地方…”高峰不知道黑爪为什么改变主意,却将他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以其逃避,不如全力一搏。
“你真的认为能打败我?”没有人能捕捉黑爪的跳跃式思维,突然间,黑爪就说道另外一件事,让高峰的瞳孔骤然缩小,他看出黑爪眼中的不屑和轻视。
“不能,但我会试试,不试试,我怎么知道自己不能?”高峰的回答让杆子等人摸不着头脑,却让黑爪满意的点头,转身对身后的长老说道:“从现在起,一切听三爪的,我要看看,他怎么能办到…”
“为什么?”看着在高温下艰苦迁徙的队伍,高峰心中盘横了半晌的疑问终于问出来了,黑爪就站在他身边,沉默如山,听到高峰的疑问,眉头微挑,嘴角划出微不可查的弧度。
“因为你是自然庇护者,不然你不可能活着…”黑爪的回答很简单,也很直接,却再次引发了高峰心中的疑问。
“我和你不同,庇护者是可以继承的,不过代价很大,所有非自然的庇护者都活不过四十五个落雪,这是定律,今年冬天,就是我的四十个落雪,再有五个落雪…”
说道这里,黑爪神情萧瑟,留恋的望着贫瘠的荒漠红沙。
“因为嫉妒么?因为嫉妒,庇护者会杀死自然进化的庇护者?因为自然庇护者活的时间更长?”高峰似乎明白了一点,黑爪深深地看了一眼高峰,眼神闪过微不可查的嫉妒,却不愿意承认,嘴上继续说道。
“没那么简单,庇护者在西部荒野之外叫做伽罗众,意思就是没有称号的伽罗…”黑爪是苦笑着说出这番话的,高峰却对新的名词:伽罗有了强烈的兴趣。
“伽罗是人的名字,很久以前,没有白天与黑夜,世界被黑暗吞噬,大地冰寒铺满白骨,植物枯死,蛮兽出没,人类到了灭种的边缘,一个叫伽罗的人出现了,他有着惊天动地的本事,能让枯死的植物复活,能让冰冷的大地长出庄稼,能让悲惨的人类拥有和严寒抗衡手段。
有了他之后,伽罗众出现了,伽罗众遍布四处,却以他的名为号,严守伽罗的本分,为人类付出一切,直到毁灭世界的地下人想要反攻地面…”
一段惊世骇俗的秘密从黑爪嘴里说了出来,让高峰真真了解到这个世界神秘的一角,这个世界之前,有着碧蓝的天空,青翠的大地,纯净的水源,和怎么也吃不完的食物,但是随着战争的开始,一切都毁灭了。
发动战争的人毁灭了地面世界,却躲藏到了地下,而留在地面上的人类在绝望中哀嚎,但是人类没有灭亡,世界上也多了一个物种,蛮兽,蛮兽的真实出处谁都不知道,这些长相千奇百怪的生物以人类为食,人类也以蛮兽为食,就像两条相互吞噬的毒蛇,看谁才能赢得最后的胜利。
蛮兽随着时间而变得强大,人类却因为残酷的环境,变得虚弱,就在人类坚持不住的时候,伽罗出现了,第一个伽罗名动四方是他有一颗悲天悯人的心肠,杀死了无数的蛮兽,救了无数的人。
当绝望中的人类得到了救赎之后,便有了信仰,伽罗就是信仰,越来越多的超自然人类出现,他们便以伽罗自居,最先出现的伽罗早已不知所踪,但伽罗的名号却穿了下来。
这些伽罗们会不断的强大,便有了称谓的变化,伽罗众是强过普通人的新人类,之上是显锋伽罗,锐气而霸道,小规模战斗无敌,显锋之上是憾军伽罗,独立撼千军,摧毁一个大部落轻而易举,后面是裂山伽罗,即使岩石铸成的堡垒也挡不住全力一击,超过人类的范畴,再有崩云伽罗,挥拳能将红云撕开,举世无双。
“最厉害的就是崩云伽罗?”高峰惊诧的看着黑爪问道,黑爪收回一脸神往,不屑地看了高峰一眼。
“崩云之上还有碎星伽罗,还有传闻中的浩劫伽罗,不过只是传说…。”黑爪最后的总结让高峰大脑当机,整个的傻了,对他来说,伽罗众相当于重机枪,显锋伽罗就是机关炮,或者火箭弹,憾军伽罗是主站坦克,裂山差不多相当于导弹和重口径大炮,至于崩云,除了战术战斗机之外,他想不出别的武器能代替,至于碎星伽罗,洲际导弹算不算?浩劫伽罗,大当量核武?这是人类能达到的高度么?
“自然庇护者的珍贵之处不在于寿命的长短,而是,伽罗晋升的可能…”黑爪终于将高峰的潜力说了出来,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
“晋升?你是说…”高峰终于明白为什么庇护者会杀死自然伽罗众了,庇护者是最底层的伽罗众,黑爪望着他复杂的眼神,还有之前对他叛逆的容忍都说明,他有无限的可能性。
“别让其他人知道你自然伽罗众的身份,只有到了显锋伽罗,你才能无视任何庇护者…”说道这里,黑爪眉眼中多了些喜意,更加坚定,要保住高峰的念头。
“嗯…”高峰心不在焉的回答道,黑爪看出他的敷衍,很是不满,利爪又开始摩擦,阴森的说道:“庇护者不是没有机会更进一步,吞噬了自然伽罗众的种子有一层的机会成为显锋伽罗,没有人会不心动…”
“啊!!!”高峰后背骤然冒出冷汗,种子?什么玩意儿?
“夜魔想要杀死我,是他已经触摸到显锋的边缘,吞噬了我的种子,会有很小的几率成为显锋,但让他吞掉你的种子,至少有一大半的机会成为显锋…”
黑爪不厌其烦的解说,敦敦教诲的样子倒像个慈父,高峰惊诧的脸色逐渐变得古怪,奇怪的问道:“为什么你…”
“我岁数大了,潜力耗尽,就算我成为显锋,也没机会成为憾军,吃了你的种子对我没有太大的作用,你有成为憾军的可能,你是我的儿子,是未来的黑爪,也许是整个西部荒野的王…”
说到这里,黑爪兴奋了起来,有些控制不住的捏紧爪刃,发出刺耳的噪音。
更新时间:2012-12-31
荒野中白天行军是大忌讳,血色云层看不见太阳,却散发着灼热的高温,地面的荒漠也将吸收的热浪升腾,让每一个人的脚底板都烧的疼痛,特别是一些孩子,已经坚持不住,摇摇晃晃的随时都要倒下。
高峰擦掉额头的热汗,望着那些孩子和麻木的女人心中不安,他坐土蜥不用行走,虚弱的孩子和女人却要用双腿走在滚烫的沙地上,这让他心里纠结而矛盾。
“不忍心么?”黑爪抬起水囊喝了一口滚烫的清水,不屑的说道。
“…………”高峰想要开口,却不知道怎么说,难道让那些待会战斗的战士们耗费体力步行,让这些妇孺坐上土蜥?
“不知道你在哪儿学到的心软,你要记得荒野不需要怜悯,只有强大的人才能活下去,不够强大的死了也是白死,荒野能种植沙枣的地方不多,养活不了太多的人,总是有人要死的,总会有新的人口出生,要学会尊重死亡,而不是…”
得知高峰的自然伽罗众身份之后,黑爪也不在用强权压制,比以前的蛮不讲理,现在他像父亲多过像首领。
“也许我们可以放弃角糜,太多的水用在角糜身上了…”高峰还是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他不知道还有多远,但在高温之下,坚持不下去的人绝对不少,节省一些水源,也许能多些人活命。
“不可能,荒野中,角糜比人命的价值高…”黑爪毫不犹豫的拒绝,高峰猛地转身望着黑爪,黑爪毫不示弱的与他对视,两人的目光碰撞出火花。
“就算我们回去部落勇士也会损失惨重,需要大量的孩子补充随侍……。”高峰尽可能的想要说服黑爪,他已经看到两个孩子快要倒下了,不由地捏紧拳头。
“孩子死了,女人还能活下去,有女人就能生…”黑爪在高峰眼中完全不可理喻,黑爪也不在乎,他要教高峰怎么当一个合格的首领。
理念以现实违背,高峰不由地感到一阵无力感,他杀人不眨眼,但不杀无辜之人,他心冷如铁,却是对待敌人,无辜者在他心中,总是一根刺,刺痛着他的心,黑爪的顽固让他愤恨,但在愤恨中,他想不出办法来挽救这些孩子和女人。
“我们的时间不够,要在红云落下之前赶过去,必须加快速度,放弃所有的孩子和走不动的女人…”黑爪喃喃之语的说道,这句话如闪电劈在高峰的心头上,猛地跳下土蜥,身上的伤口剧痛,让他踉跄了几步。
“三爪,你怎么了?”豁牙第一时间跑到高峰面前,扶着她,却被高峰甩开,高峰挑衅似的看了一眼黑爪,转身走到那两个只有四五岁的孩子面前,将他们抱住向前走。
突然的变化让所有人都看了过来,部落勇士的眼中只有冷漠,而被队伍中的契奴和女人眼中只有麻木,黑爪冷笑的看着踉跄而行的高峰没有喝止,他要看看高峰能坚持多久。
“三爪,你到底怎么了?这个两个小崽子死了就死了,你干嘛折腾自己?”豁牙很不理解三爪的行为,不只是他,所有人都不理解三爪。
高峰咬牙望着前方,一步步走在滚烫的地面上,此刻他听不到豁牙的询问,脑中闪过那片战火纷飞的战场,无数战友冲锋的后背仓皇撤退的妇孺与平民,那个平民中间频频向他眺望的白色身影和胸口那醒目的红色十字。
“我是高峰,我是高峰,我是高峰…”高峰不停的念叨着催眠似的话语,豁牙目瞪口呆的望着高峰低沉的脸色,好一会儿他惊叫:“你疯了么?”
高峰没有回答豁牙,过往种种闪过心头,从他第一天成为三爪的茫然,对这个世界的恐惧,追寻自己记忆的疯狂,还有战场上的血肉纷飞,这些都化作闪动的画面在他脑中闪过,最后定格在屋子角落里的一朵木蔸花上。
“即使最贫瘠的土地也会绽放最美的花朵…”突然,高峰心中闪过这句话,脚步不由的变得轻快,他犹如释放了心头的千钧重担,想着他的坚持一步步走下去。
“算了,陪你一起疯吧…”豁牙猛地跺脚,将身边同样虚弱的孩子背在身后。
“三爪到想干什么?”黑爪身边多了一个人,有些看不懂的歪着头打量高峰,是先前的长老。
“一个疯子,一个自以为是的疯子…”黑爪一直盯着高峰的背影,紧皱的眉头形成山川,突然,眉头猛地松开,黑爪扭头盯着长老说道:“什么样的人才能成为荒野之王?”
“啊?”长老惊讶的看着黑爪,张开的大嘴好不容易合住,用他满是鱼尾纹的小眼睛眺望着家园的方向。
“不知道,西部荒野从来都没有王…”小眼睛长老好一会儿才说出自己的看法。
“那是从来没有出现过能成为王的人…”黑爪朗声大笑,有着歇斯底里的疯狂,眼中却清明无比。
“啧啧,怎么都学三爪?杆子那个家伙已经半死了,竟然还做这种事儿…”小眼睛长老看到了新的东西,再次发出惊叹,原本躺在土蜥上养伤的杆子竟然从下面的女人手中接过一个孩子放在身边,摸着孩子的脑袋,就像摸着宠物。
“总是要变化不是?不然西部荒野永远都是这么沉闷…”黑爪望着所有部落勇士心中的尤物,高峰的噩梦,另类的绝世美女将一个个孩子抱上自己的土蜥,一些勇士也纷纷将孩子提在手里,却不知道怎么安置,挠着脑袋头疼,他们连自己的孩子都没抱过。
“不阻止他们么?”小眼睛长老小心的看着黑爪,他知道黑爪的性格,绝对不会容忍有人冒犯他的尊严,高峰之前的冒犯还可以用唯一继承人来解释,但是现在?
“扔掉所有没有用的物资,只保留食物和水,让所有女人和孩子上到土蜥上…”黑爪没有回答长老的疑问,反而做出新的命令。
“那是他的命,熬过磨难的人才能成大器,熬不过的,运气不好的,还有没有信心的人都不配称为荒野之王。”望着步履蹒跚的高峰,黑爪喃喃之语的说道,与此同时,队伍中的土蜥身上的负重被减轻,让一个个快要倒下的妇孺坐上去…
“到了,我们到了三爪,终于到了…”豁牙兴奋的对着高峰大声叫喊,脸上的汗水已经干涸,显出层层雪白的盐花子,原本黝黑的脸皮子油光闪亮,让他脸上的雀斑也生动了几分。
“到了…”高峰双眼有些暗淡,嘴唇干渴的炸开白色的皮层,伤口被汗水侵蚀,传来一阵阵剧痛,让他的神智也有些模糊。
“真的到了,你快将这两个小崽子放下来吧…”豁牙焦急的夺过高峰怀抱的两个孩子,之前黑爪已经命令将孩子和女人送上土蜥,唯有高峰什么话都不听,只是向前走,犹如机械。
“我做到了,我真的做到了,我做到了…”高峰的双臂酸疼僵硬,犹如打了石膏一般动弹不得,但他眼神从未有过的灼亮,兴奋的向豁牙吼叫道。
“嗯,你做到了,不过…,你到底做到了什么?”豁牙的智商又有些不够用了,他不知道高峰高兴着什么劲儿?
两个孩子一直乖乖呆在高峰怀里,一落地便撒丫子跑到女人中间寻找自己的阿嬷,让豁牙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又专注的看着高峰。
“我做到了我想做的,我做到了我以为做不到的…”豁牙永远不知道高峰讲的是什么,也不知道,高峰经历了一段怎样的心里历程,人最大的敌人是自己,想要完成一个目标,却总会用更多的困难和理由将目标埋掉。
这一次他心中想要救人,在黑爪的压力和残酷的显示面前,心里痛苦的纠结,只要他闭上眼睛,那些孩子就会死掉,在他心里埋下一辈子难以消除的阴影,但他在最后一刻,他决定行动起来,即使救不了所有人,他也能问心无愧。
一个问心无愧让他坚定了自己,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去看,只是走自己的路,向前的路。
“哦,我也做到了,做到了你以为做不到的…”豁牙是高峰的铁杆粉丝,就算高峰发疯他也陪着发疯,所以高峰说话,他也学着高峰说话。
望着扣着鼻孔,眼神茫然的豁牙,高峰原本的好心情立刻消失一空,转头看到坐在土蜥的妇孺,又深深地看了一眼同样再看他的黑爪,潇洒的转身,向他们的目的地而去,脚步沉重而轻松,后背却和标枪一般笔直,有着一种超脱的刚劲。
更新时间:2012-12-31
“这…,这就是你们说的苦坳子?”越过低矮的山头,高峰看着下方的洼地惊诧的不能自已,豁牙可能看不出来下方凹地的名堂,但高峰被震撼到了,震撼的无以复加。
这个名为苦坳子的地方是西部荒野的诅咒之地,并不是这里有多么危险,而是这里的地面与其他地方的赤红不一样,完全的焦灼,就像被大火烧烤过,那下方的泥土细看却又不是纯粹的焦,而是一种莫名的东西不断从下方渗透出来,散发着油脂的光泽,向最中心的地方蔓延,最终汇聚成一片沥青沼泽。
黝黑的沼泽散发着浓烈的恶臭,让这里的环绕着一种焦灼的恶臭,但这不是关键,让高峰惊讶的是在沥青沼泽边上的遗迹残骸,那倒塌之后的楼房建筑,还有半面墙壁上洞开的窗口。
千万计细碎的反光折射着红云的赤色,犹如万千的星辰坠落,将废墟折射出五彩的光华,坚硬的地基就是黑爪讲述的石头地面,这里并非荒凉贫瘠,各种杂草和植物生长在沥青沼泽的边缘,在那冒着气泡的沥青边际,还能看到一只只黝黑的巨大骨架沉在沥青中。
“原来苦坳子也有沙驼茅草啊,这下可好了,又可以弄疗伤药了…”相比高峰对遗迹的震撼,豁牙的眼睛却盯着沼泽边缘成百上千,犹如茅草似的疗伤草,在西部荒野的正式名称就是沙驼茅草。
“这里以前是什么地方?”高峰看着下方的遗迹残骸呐呐说道,豁牙已经跃跃欲试的想要下去,却被身边的勇士拉住,摇头说道:“那里是死亡之地,你没看见那么多的骨头么?”
人类习惯于联想,对于未知的东西总是充满敬畏或者恐惧,就像他们害怕恐惧死神一样。
高峰没有这种顾虑,别人的未知不是他的未知,主动向下方走去,豁牙甩开了部落勇士的手很鄙视地扫了他一眼,哼了一声,仰头屁颠颠的跟在高峰的后面。
“三爪,你不知道,你给我的那些东西,用了的人都说好,二爪想多要一点,说是拿回去帮你卖,卖掉的东西一起分,我呸…,可不能让他占了便宜…”
豁牙永远是乐观的,眼界不宽,智商不高,被高峰定下弱智的标签,却没有心思去了解猜测,只看眼前的一些东西,不管未来怎么样,只要现在他还活着,就足够了。
豁牙的话高峰一般都不接,感兴趣的东西就听,不感兴趣的东西,他理都不理,表现的有些孤傲,但豁牙的乐观让他忽略了这些东西,自顾自的找着乐子。
高峰不懂豁牙的快乐,就像豁牙不懂高峰的烦恼,两个性格绝对矛盾的人却难得的融洽,说不上是性格互补,只不过心中都有着一份坚守的东西。
站在苍凉萧瑟的废墟前,高峰脑中犹如3dmax构模图形般,将这片地方原来的建筑群呈现出来,想着脑中的样子,高峰不由地痴了,无数碎石砖瓦从地面浮起,一起回到原来的位置,将一栋栋楼房填充,散落四处的玻璃碎片也散发着晶莹的光泽,从泥沙或者地下钻出来,在空中凝聚成整片的玻璃镶嵌到了黑洞洞的窗口上。
一排排整齐的楼房下,宽阔的道路两旁绿荫遮日,一辆辆汽车在街道上奔驰,行走在绿荫下的行人脚步匆匆,偶尔有老人在绿荫下悠然畅意的下着象棋,或端着保温杯相互说着过去的岁月。
再次睁眼,所有的前世记忆全都消散一空,只剩下犹如悬崖的半面墙壁和虬枝弯折的钢筋断头,还有满地的沙石碎玻璃。
眼前的一切让高峰心中的压抑更加沉重,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让这里便成这样,遗迹是历史的尸骸,他在尸骸边寻找过去。
“三爪,快来啊,好多…”远处传来豁牙欢快的叫喊,即使温度炙热如火,也挡不住他发现新大陆的激动。
黑爪让高峰试试,却并不抱有太大的希望,半天的迁移中,黑爪也是抱着旁的心思,用这些人的性命实验心中的想法,得出一个,恐怖死神真的不会在高温环境动手的结论,至于扔掉物资什么的,他也没有做将东西带回去的准备,还不如支持一下前途不可限量的儿子。
当他们到达苦坳子这块被荒野人厌恶的诅咒之地,意外发生了。
沥青沼泽不为荒野人喜欢的原因并不是那让人反感的粘稠黑胶的物质,而是刺鼻的臭味会让人发生头昏、头胀、头痛、胸闷、乏力、恶心或咳嗽、心悸、耳鸣等不适。
西部荒野没有汽车尾气,没有工业排放,也没有各种添加剂和人工色素加工的食物培养身体抗性,对这种东西,他们闻到之后的反应更大,认为自己被未知而恐怖的力量所诅咒。
突然的变化比恐怖死神更让人惊惶,不止那些契奴和女人,就算部落勇士与黑爪也慌了,害怕他们身上沾染疾病,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
“不行,我们必须离开,不等恐怖死神出现,就会…”小眼睛长老焦急的向黑爪恳求道,在他们下方,一个个慌乱的人群都在恐惧的奔跑,恨不得离得越远越好,就连部落勇士也不敢留在那里。
“可是…”黑爪心里也有犹豫起来,闻着刺鼻的味道,他的胸口都有发闷的感觉,让他之间的坚定开始动摇。
“恐怖死神来了,我们都活不了,现在能跑一个是一个…”小眼睛长老那狭小的眼睛充斥着恐慌,对未知的害怕让他有些语无伦次的慌张。
黑爪望着正试图安抚其他人的三爪,回头看向身后,此刻天空的火烧云已经暗淡,要不了多久温度就会降下来,到了那个时候,恐怖死神必将出现。
“黑爪,部落还在等着我们…”小眼睛长老的话终于打动了纠结的黑爪,他长叹一声,说道:“还是照之前的计划吧…”
“什么?抛弃契奴和女人?”高峰不敢置信的看着黑爪,黑爪却不是用商量的语气,直接命令道:“这里是灾难之地,我们都会死在这里的,马上离开…”
“哈,可笑,这儿绝不是灾难之地…”高峰气极而笑,他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也知道,其他人为什么会出现各种症状,只要度过最初的不适,后面就会好起来的,好不容易到了这里,就这么放弃,让他心里如何甘心?
“你想违背我的命令么?”高峰一而再,再而三的忤逆黑爪,让黑爪心中压抑的怒火猛地爆发,深邃的眼睛恐怖吓人,高峰咬紧牙关一字一顿的说道:“不能离开,温度降下来,那些东西很快就会追上来,到了夜里,没有人能发现它们,就算有面粉也不管用…”
“所以才不用带女人和孩子,他们留在这里,至少能争取一夜的时间,到了白天,我们加快速度,炎热又能给我们争取一天的时间,这样…”
“这样你就能活下去,至少部落勇士能活下去一部分?”高峰打断了黑爪的话头,嘲讽的说道。
“你不用管那么多,现在你还不是部落首领,你的想法等我死了之后再说…”黑爪不是来商量的,而是来下通牒的,让高峰后面的话卡在喉咙里。脸色一下阴沉不定,黑爪哼了一声,转身就向聚集在一起的部落勇士走去。
高峰望着黑爪的背影,心中陷入沉沦,他可以拒绝离开,但部落勇士不会,指望一群刚刚战败,被当做畜生使唤的契奴可能么?
“三爪,快点,那边在催了…”豁牙抱着一捆疗伤草,向高峰喊道,眼神略有焦急,显然他不想被扔下,而那些契奴和女人们则开始绝望的四处奔逃,在这种情形下,高峰更不可能将他们凝聚在一起。
“你走吧,我留下。”有些事儿能做,有些事儿不能做,高峰一直以来都是按照本心行事,不计成败,不计利益,要不然他不会救红沙,不会转身去救黑爪,也不会抱着两个孩子走到这里。
“三爪,你…”几乎将豁牙脸颊遮住的疗伤草掉落到脚边,豁牙惊讶的望着高峰,想要喊他疯了,但之前高峰就已经疯过一次,后面的话说不出口了。
“滚,带着那个肥女人滚吧,滚到部落一辈子生孩子种沙枣吧…”高峰暴怒的狂吼着豁牙,涨红的脸颊快要滴出血来。
“跟我走…”黑爪看到高峰没有动弹,走过来大声喊道,豁牙看看黑爪,又看看高峰,有些难以抉择。
高峰不接黑爪的命令,转身向沥青沼泽边缘冲去,竟不顾其他人的呼喊。
高峰心中没有悲哀,只有荒谬,人类竟然会被铺路的沥青吓到?
更新时间:2012-12-31
看到高峰义无反顾的奔跑,黑爪狠狠跺脚,猛地转身向后面的队伍下达开拔的命令,豁牙下意识的听从黑爪的命令跑了几步,却猛地止住身形,狠狠跺脚,转身向高峰追过去,不管怎样,他不止被高峰救了一次,有些东西他必须还给高峰。
“三爪…”小眼睛长老焦急的看着高峰的背影,询问黑爪,不等他说出心中的话就被黑爪打断。
“不用管他,这是他的命,总有人去做别人做不到的事儿,能不能成得看他自己,我们不可能为了他冒险,部落还需要我们…”
黑爪脸上也很纠结,他不愿意高峰出事,高峰意味着无限的可能性,但是部落才是根本,留下来有死的风险,部落也会被地犰部落毁灭,还有沥青沼泽那诅咒般的噩梦,所以他不能冒险。
高峰跑的很快,甚至被脚下的沙堆给绊倒,露出黝黑的铁质材料,但高峰根本不理会,爬起身继续冲到沼泽边缘,挥舞獠牙刀搅起一坨黑乎乎的沥青。
“不要跑,都不要跑…,这东西不会杀人。”
高峰徒劳的高声叫喊,奔跑的人却毫不理睬,只是向前跑去,一些人犹犹豫豫的向高峰看不过,这时新的状态发生了,一些人想要寻找偏僻的地洞躲藏,却让跑到那边的女人发出刺耳的尖叫。
女人惊恐的尖叫让周围的人跑过去,却发出惊骇恐惧的呐喊,一起向周围跑去,诡异的是最边缘的几个家伙骤然滚到地上在也不能动弹,引起更大的恐慌。
混乱终于扩散到牧畜那边,黑爪带走了所有的土蜥,却留下了不容易管理的角糜,角糜也开始胡乱的跑动,被人群的慌乱惊吓的四处都是,其中几只一下冲进了沥青沼泽,就见角糜发出凄惨的嚎叫,慢慢地沉了下去,犹如被无形的恶魔吞噬,让更多的人慌乱起来。
高峰无力的垂下獠牙刀,望着逃散的人群面如死灰,他是人,不是神,就算他留下来,也不能挽救这些的命运,不由地对自己产生了怀疑,他留下来到底值不值?还是黑爪的决定才是正确的?
“三爪,三爪…”豁牙冲到高峰身边,抓着他的手臂摇晃,却被高峰猛地甩开,但豁牙指着黑爪的方向喊道:“走了,他们都走了,我们怎么办?”
“你也走吧…”高峰万念俱灰,无力的做到地上,这个时候追上去还来得及,可是追上去难道去接受别人的嘲讽么?去看黑爪那洋洋得意的嘴脸么?如果那样,他情愿想别的办法。
“杆子叔也在,杆子叔和伤员们都被留下了…”豁牙没有离开,大惊小怪的望着躺在地上的一群人高声喊道,有些幸灾乐祸的样子。
“还有你的奴女也在…。”突然豁牙的声音嘎然而止,古怪的望着高峰,他没有想到黑爪将这个女人也留了下来,难道,黑爪将高峰给驱逐了?
高峰心里烦的的要死,不过听说杆子也在,心里一动,这里一片散沙,他一个人招呼不了,有了杆子这些人,说不定还能控制。
杆子丝毫没有被抛弃的觉悟,盘腿坐在地上,饶有兴趣的看着换乱的人群,至于他身边的部落勇士则专心的检查手中的武器。
“杆子叔,我要你们帮我…”高峰冲过来,直接说出他的请求,其他人都停止了手中的动作,奇怪的看着高峰和豁牙。
“三爪,你让我怎么说你?能活下去谁愿意死?我们是逼不得已,你可是…”杆子苦笑着对高峰说道,准备来一番滔滔大论。
高峰可不打算听杆子的临死唠叨,拽住杆子的手臂就要说话,杆子却先一步喊道:“别拧,别拧,你让我做什么就做什么…”
杆子对高峰的擒拿有了心理阴影,只要自己的手臂落到高峰手里,总是会怀疑要断掉,这倒让高峰省了许多口舌。
“我要你们将所有的女人和契奴集中起来,不让他们到处跑,还有,给契奴们下发武器,准备石头和绞索,我们一起杀恐怖死神…”高峰将他的计划说了出来,和之前没有什么变化,想要救这些人,想要证明他是对的,就只能杀掉恐怖死神,哪怕他们死一半的人,只要能杀掉恐怖死神就是胜利。
杆子和其他受伤的勇士同时色变,惊恐的望着高峰,他们现在才知道,原来追杀他们的是恐怖死神,不由地相互吵闹起来,一时间让高峰被吵得心烦意乱。
“碰…”獠牙刀狠狠地砍在众人身前的地面上,大声吼道:“听我的,我带你们活下去…”
二十多个伤员部落勇士相互对望一眼,似乎安静下来,就在高峰准备说话的时候,他们又开始吵闹起来,却是不相信高峰能办到。
“别吵,都别吵了,是三爪杀死的夜魔,三爪杀死的夜魔,也是他抛射的火球救了你们,你们都听三爪的,他说能,就一定能…”
别人不知道高峰的功绩,所以不相信高峰,但杆子知道,他是亲眼看到的,杆子的话让其他人再次安静下来,但也安静了三秒钟,又开始吵闹。
“是不是真的,没听黑爪说过啊?”
“杆子虽然狡猾,但他从来不说谎,应该是吧?”
“看不出来三爪这么能干,我也听说了,清理的时候,在投石器哪儿死了一堆的人,都是我们的人,原来是三爪带人干的…”
“绝对不会有错,当时我差点就被杀了,是三爪救得我…”
部落勇士们思想简单,有杆子证明,他们没有怀疑猜测,直接就相信了,豁牙也在一边大声说着高峰的攻功绩,手舞足蹈的就像只大马猴。
“可是连黑爪都走了…”虽然相信高峰杀夜魔是一回事儿,跟着高峰杀恐怖死神却是另一回事儿,让他们又开始迟疑起来。
“哼,你们已经这样了,早死晚死不都是一死?再说我能逼恐怖死神出来,你们就算在死前也能见识见识,总比看不到对手糊涂的死强吧?”
高峰讥诮的对众人说道,他不会耐心的解释,没有这个时间,再过一会儿,契奴和女人们都跑远了,再想收回来就难了。
“三爪说的对,我们本来就准备死的,就照三爪说的办,万一能杀死恐怖死神,那我们的名号也能当做传说。”
杆子猛地起身,站在了高峰这边,其他人也相续起身,不过望着沥青沼泽和那些倒在地上的尸体有些惊恐,迷信的荒野人不怕死亡,就怕诅咒,死了也会变成恶鬼。
“那些东西不会杀人,死的那些人是中毒死的,只要不过去就不会有事,你们连死都不害怕,还怕这些东西?”请将不如激将,高峰三言两语让部落勇士忐忑的心静了下来,相续露出傻笑,便提着獠牙刀去驱赶着契奴们…
更新时间:2012-12-31
“吱…”一声怪异的尖叫,投枪狠狠地撞在某个东西上,下一刻,人群轰地爆发,一起高声喧哗。
“别动…,都别动…”高峰站起身冲身后的众人大声吼叫,如林的长矛唰地向四周高中低的展开,犹如海胆一般。
肥女的美貌在豁牙心中嗖地消失,双眼骤然闪亮,提着獠牙刀四处张望,嘴里还在喊着:“在那儿?在那儿?”
高峰却没有时间理会他,拔掉木瓶的软木塞子,灼灼的双眼盯着落到地面上滚动的投枪,心中对恐怖死神更加忌惮的几分,锋利的投枪没有刺穿恐怖死神,足见恐怖死神的强悍防御。
“在那儿…”又是一声大喊,却是在另外一边响起,数百人一起向那边看过去,却发现空气中漂浮着一层浅蓝色的东西,正在移动,下方的面粉上出现一个个六趾脚印,每一根脚趾都向三角刮刀,在地面上引出一个个狭长的三角。
“动手…”杆子的战场经验丰富,这只恐怖死神身上沾着一层干枯的木蔸花精油,为他们指明了方向,第一时间下达了命令。
瞬间,数百颗石头可十多根投枪嗡地从海胆中飞起,在空中形成巨大的阴影,猛地向意外暴露的恐怖死神照下,下一刻,碰撞的石头四处乱飞,一蓬蓬面粉也被砸起飞散,将一个两米多高的恐怖形象暴露在众人面前。
这是一个从没见过的生物,双足四臂,拖着长长的尾巴,六趾大脚上的腿部有着鸵鸟一般硕大畸形的关节,在腿弯处,还伸出两根下场的角刺,斜上半拱的包裹住腿部弱点,而那爆发性十足的双腿尽头,是一个倒三角形状的小腹,可见这东西走的是敏捷路线,
四臂没有手爪,只有如弯刀似的利刃,每一根利刃的中后部,都布满了锋利的倒刺,而那东西的头部更加让人惊悚,就是一根不断变化的管子,管子所朝的方向,就是人群的方向,时大时小,最大能形成米宽的黑洞。
看到这东西,高峰终于知道,那些人被分尸之后,鲜血都到哪儿去了,这东西根本就是野兽,而是专为杀人制造的武器。
“生物兵器?”这个词汇出现在高峰的脑中,心中不由地一惊,记忆中这种兵器只是概念武器,因为不受控制被无限制的搁浅,却没有想到会出现在这里?
恐怖死神在石头雨中似乎没有遭受多大的损伤,却被激怒一般,抖落无数面粉,向人群冲来,于此同时,另外一只也发动了,却运气不好的撞在一张大网上,瞬间被包裹…
“动…”高峰举着獠牙刀,大声呼喝,但剩下的那个字还在喉咙里,那张坚韧的大网骤然化作无数的碎片向四周飘散,那只恐怖死神骤然向他们冲过来。
“石头…”豁牙想也没想的吼出这句话,石头成片扔了过去,不管看不看得见,总是向那边落去。
石头雨犹如砸在牛皮上发出闷响,恐怖死神可能防御强大,但它不能像橡胶一般反弹所有的动力,在石头雨中不断的后退,一只脚踩到了石头上猛地打滑,一下便倒在了地上。
“杀啊…”极致的恐惧之后,是极度的迫切的发泄,豁牙大吼一声冲了出去,身后的契奴们也举着长枪冲了出去。
“不要…”高峰的吼声被无数吼声淹没,近百人在豁牙的带领下冲了出去。
豁牙和其他人都认为这是生物,但只有高峰明白,这是兵器,生物兵器。
生物兵器最基本的特性是在根本无视小型号作战武器,至少要12.7毫米以上的大口径机枪才能干掉,仅靠着一群拿着长矛兽骨刀的原始武器,上去就是找死。
与此同时,另外一只也引发了众人的战意,疯狂的向前扑去,在漫天的面粉中,战场两极分化。
面对可能杀死恐怖死神的诱惑,所有人都疯狂,拼了命的向前挤,只有妇孺和孩子留在中间,而受伤留下的部落勇士们则在一边干着急,他们的伤还没有好利索,怎么挤得过契奴?
高峰的担忧终于发生,瞬间,五颗人头飞起。
喷洒的血水肉眼可见的消失在恐怖死神扩张到极致的口腔中,恐怖死神没有五官,只有那褶皱的巨大腔管,不管是血水还是飞溅的面粉,都被它吸了进去,又从管道上鱼鳃似的裂口中将杂物排出。
这就是生物兵器的作战方式,用血液来补充身体的动力,用最残酷,最疯狂的手段击溃人类的士气。
豁牙不知道怎么了,从他那犹如小公鸡打鸣的难听吼声中,高峰心中略安,强忍着冲上战场,不断的观察着恐怖死神的杀戮,寻找着一击毙命的机会。
不是不想扔出手中的木蔸花精油,再点上一把花,而是人们都疯狂了,荒野人不怕死亡,不怕战斗,只怕无形无影中撕裂的恐惧,一旦对手出现,就算天王老子也敢杀,所以恐怖死神的战斗力阻挡不了荒人的热情。
命令在这个时候无用,除非荒人害怕逃散,要不然高峰根本挤不进去,两处战场的荒人契奴数量在三百以上,就算荒野死神想要杀光,一时半会儿也完不成,若不是那东西身高两米多,高峰甚至看不到它们。
焦急中,一颗颗人头先后飞起,一蓬蓬鲜血被吞噬,倒下的尸体被疯狂的契奴们踩在脚下,如林的长矛争先恐后的向恐怖死神刺杀。
“三爪,快想想办法,这样不行,要不了多久,人就会死光…”度过了最先的亢奋期,又经历了不能手刃死神的失落,杆子和部落勇士们看出不对,赶紧找高峰商量。
“没有办法,除非让他们散开…”高峰看着飞起的人头,心头像被刀子割似的,以前不管,现在的契奴就是他手下的士兵,看着士兵无意义的死伤,他比谁都难受。
“我有办法,用火…”一个脑袋上伤疤斑驳,双眼却炯亮的部落勇士站出来说道,只剩下右臂,却将獠牙刀握的稳如磬石。
“会不会误伤?”不得不承认,这是个好办法,就算疯子也怕火,但是高峰又开始顾虑其他。
“死不了就行,烧伤又不会死人…”杆子的价值观是荒野人的价值观,让高峰无可反驳,与其看人头飞起,还不如烧伤一些家伙。
呼呼呼…,凌乱的火把分为两个方向向人群飞去,砸在人群头上迸飞无数的火花。
人群骤然散开,躲避着继续飞来的火把,只是恐怖死神的身边已经躺,满了尸体。
“散开,全都散开,不想死的散开…”杆子和高峰一起大声吼叫,不断的将脚下堆积的火把甩了过去,让恐怖死神也不得不躲避。
“用火…”最早冲上去,却意外被人推开的豁牙也看出来恐怖死神不惧怕兵刃,立刻站出来嘶吼道。
一个个火把又被契奴们捡起来,争先向恐怖死神戳过去,让恐怖死神在嘶吼中躲避。
“豁牙,我上辈子欠你的啊?怎么老是给我捣乱…”高峰愤怒的将火把扔在地上,溅起无数的火花,急的跳脚大骂。
“点燃了,点燃了…”身后传来一阵欢呼,高峰猛地转身,却看见那只身上沾着木蔸花精油的恐怖死神身上燃烧着蓝色的火焰,正在地上疯狂的滚动。
“都给我让开…”高峰先前混乱的思绪骤然清明,抓起两只木瓶子扔到杆子手中,提着另外几只木瓶子向剩下的那只恐怖死神冲过去。
杆子看到高峰的动作有些疑惑,拧开了软木塞就准备喝上一口,嗅到瓶子里的恶臭,不由地打了一个机灵,转身看向高峰,却不知道这东西有什么作用。
“让开…”高峰冲到混乱的人群,狠狠将瓶子给扔了出去,一下抢过身边契奴的火把,向飞向死神的瓶子砸了过去。
这只恐怖死神听到同伴在火焰中的哀嚎,猛地下蹲,在瓶子砸到之前,如跳蚤一般弹了起来,划过曲线,向同伴那边跳去。
三个瓶子全都砸在地上,不等火把撞上去,便被地上散落的火星点燃,散发炙热而灼烈的高温。
“原来是这么用的?”杆子抓着两个木蔸花精油瓶子恍然大悟,赶紧转身,大吼着:“让开,让开,让老子过过瘾…”
更新时间:2013-01-01
豁牙一直很憋屈,他想要堂堂正正的斩杀恐怖死神,可总是被挤开,只能在外围干着急,眼瞅恐怖死神从包围圈中跳出来,他提着獠牙刀嗖地冲了上去,在恐怖死神落地的瞬间,闪电一刀斩向恐怖死神细长的腰部。
不等獠牙刀落下,奔跑中的杆子跳起弓字步,高高举起右手,就要扔出木蔸花精油,后腰却被猛地撞到,惨叫一声飞了出去。
“咯吱吱…”没有斩到恐怖死神的腰杆上,恐怖死神双腿没动,上半身却呈一百八十度旋转,臂刀猛地回闪,架住了獠牙刀。
杆子全身的力气都向獠牙刀压了下去,想要推开臂刀,胸口猛地一震,被恐怖死神的长尾巴给抽了出去,下一个瞬间,另外三只臂刀相续向豁牙斩来,却被他倒飞的姿势险险避过。
被撞飞的杆子摔了个狗啃屎,两颗门牙撞在了坚硬的地基上,迸飞出去,下半身还仰在半空,嘴巴啃着底边,在面粉上滑向着火扭动的恐怖死神。
倒飞出去的豁牙身边闪过高峰,高峰没准备去拉住豁牙,手中提着兽皮编制的大网撒开,网鱼似的向恐怖死神罩下。
“杆子,你快扔啊…”被罩住的恐怖死神不能围困多久,高峰急的朝双腿刚落地的杆子大吼,杆子这会儿晕头转向,脑门撞开了十多块碎石,已经迸裂,正在迷糊中,听到高峰变形的怒吼,其他字儿没听清,就听清一个扔字,所以他扔出了手中的木蔸花精油瓶子。
“不要啊…”高峰发出绝望的大吼,那两个木蔸花精油的瓶子在空中转着圈儿直直落向杆子身前不远处扭动的恐怖死神,瓶子一分为二,一个落到恐怖死神的身上,原本就被军刀处理过,撞到就会炸裂,散开数百滴精油,将火势平添一倍。
另外一个瓶子砸在地上碎开,又被恐怖死神压了上去,下一刻,连地面都开始燃烧,木蔸花精油并非是单纯的燃料,它最大的功效是助燃,犹如油脂一般,能将任何可燃的物质燃烧。
恐怖死神就像当日的夜魔,在火焰中挣扎,却在也没有力气站起身,那原本能隐形的皮肤也暴露在火焰之中,犹如鲶鱼的皮肤,有着芝麻点似的孔洞,不断地分泌出粘稠滑腻的粘液,正是这粘液才能扭曲光线,让恐怖死神无影无形。
惨叫的恐怖死神犹如鲤鱼跳跃,散落无数的蓝色火星,重重的砸都地上,死命的想要钻进去,这是恐怖死神的另外一种能力,钻沙地,但高峰早就发现,在峡谷中沙子的变化,所以才想要找到坚固的地面设伏。
燃烧的恐怖死神已经不再是威胁,但剩下的那只依然是难以抗拒的恐怖魔王。
“撕拉…”兽皮网整个的碎裂,四只刀臂闪电般向高峰斩下,高峰早有准备,身形仿佛滑动一般向后飘去,在臂刀落空的瞬间,猛地回冲,低头错步,反手一刀猛刺在臂刀的关节发出当的脆响,火星闪动,军刀高高扬起。
高峰翻转身子跳起,躲过回抽过来的尾巴,下一刻,环绕在身边的一滴精油便冲入了恐怖死神那喇叭口似的腔管里,让恐怖死神嘶声怒吼,猛地摆动喇叭似的管子,想要甩出那滴散发着刺激性味道的精油。
高峰的赌博赢了,恐怖死神没有五官,只有那根硕大的管子当脑袋,那么这种生物的侦查方式不外乎空气振动和气味儿,还有可能向蝙蝠那样发出音波,而对于生物兵器来说,气味儿的辨识更加的重要,所以才有那看似无用的木蔸花精油萦绕在高峰身边,也是他唯一能控制的一滴。
落地的高峰没有迟疑,趁着恐怖死神骚动的一刻,再次扑了上去,恐怖死神下意识的舞动臂刀,在身前的空气相交而过,高峰却脚步一滑,从它身下划过,高高举起的锯齿军刀由恐怖死神的裆部划过,喷出酱绿色的恶心血液建设的到处都是。
高峰再一次料准,恐怖死神的要害一定在追不容易瞄准的地方,但他的军刀并不是神兵利器,小小的伤口没有让恐怖死神致命,反而引发了它的暴怒。
高峰刚刚在地面停下,恐怖死神的大尾巴便如扫把横扫而来,高峰不能躲过,只能卷曲身子抱头,毫无意外的被扫飞了出去。
滚动中的高峰始终睁着眼睛盯着晃动不止的恐怖死神,在他刚刚停下,恐怖死神的身影飞速扩大,下一刻便到了他身边,那细长的腰身仿佛对折,舞动着四肢刀臂叮叮叮的落到他身边的地面,凿出细碎的沙石。
“我来了…”就在高峰被恐怖死神困住,不能起身的时候,豁牙再次冲了上来,这一次还有两百多个荒人契奴,石头,投枪,长矛有什么用什么,纷纷像恐怖死神落下去。
“瞎眼了啊,没看见我在这儿么…”高峰不但要躲避臂刀,还要躲避投枪,至于石头就顾不得了,砸在身上木木的,疼痛还没涌出来,身体却开始僵直,差点被臂刀钉在地上。
豁牙也没有心思回应高峰的怒骂,咬牙挥刀,斩向死神的尾巴,这一次他学乖了,不想着一击必杀,至少要碰到不是?
嗖嗖飞过的投枪先豁牙向恐怖死神落下,恐怖死神上半身再次一百八十度旋转,细长腰身扭出麻花形状,四只臂刀舞出一片阴影,将飞来的投枪尽数挑开,可见其精准与快捷。
“当…”再次一刀斩在四只臂刀之间,巨大的碰撞发出爆响,手中的獠牙刀再也拿不住,震开了虎口飞落,豁牙双手流血,却张开手臂,悍勇的向恐怖死神扑去,准备用血肉之躯来抱住它。
战斗中的豁牙就是条疯狗,什么都不顾及,只靠一条小命来拼,四只臂刀刷刷刷向豁牙落下,即将把豁牙斩开的瞬间,猛地弹起高高举起。
恐怖死神发出巨大的哀嚎声,在喇叭口的管子路喷出来,同时喷出大片大片如鼻涕一般的粘液,将豁牙彻头彻脑的包裹,豁牙惨叫着倒在地上,不是被伤到,而是被这股巨臭给恶心到了。
高峰趴在恐怖死神角刺嶙峋的后背,胸口几乎被角刺挂烂,但他咬牙切齿的将手中的锯齿军刀更加用力的向恐怖死神管子般的脑袋捅进去,不管恐怖死神怎么挣扎,怎么哀嚎都不肯松手。
长鞭似的尾巴抖动甩起,狠狠地抽在高峰的后背上,高峰在鞭刑的抽打下,喷出鲜血,却爆发出惊天动地的怒吼,猛地将军刀一拉,锯齿在管子上划出长长的裂口,喷洒出涌泉似的粘液和血浆。
“杀,我们要赢了…”高喊声中,无数的长矛整齐划一的刺在恐怖死神的胸口,恐怖死神的臂刀下一刻将十多根长矛尽数斩断为尺长的木棍,但更多的长矛带着冲刺的力道继续刺在恐怖死神的身上。
恐怖死神在一次次的刺杀下,不断地向后退去,胸口那层折射光华的粘滑皮肤在长矛的穿刺下,不断的抖动,一些黑斑不断地闪现,又消失,就像摄像镜头上出现黑点。
恐怖死神并不在乎长矛的穿刺,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支长矛刺破皮肤,而刺向喇叭嘴的长矛被它的臂刀尽数斩断,特别是高速飞来的投枪,没有一根能落到它身上的,契奴和部落勇士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高峰却知道,这是优先预判,解决最有危险的杀伤力,而最危险的正是高峰自己。
恐怖死神的长处不是正面杀戮,它的战斗方式一向是刺杀似攻击,通过使用光学迷彩隐形能力的优势,在人类心中制造恐惧,被高峰逼出身形,便已经落到颓势。
即使如此,恐怖死神也不是普通人能杀死的,至少在常规手段中,大多数都对恐怖死神无效。
更新时间:2013-01-01
高峰能伤到恐怖死神,是他的思维方式与荒野人不一样,他知道像这样的东西,应该怎么寻找弱点,也知道,想要杀死需要怎样的牺牲,所以他冲了上去。
在战场上,豁牙是一条疯狗,他又何尝不是,在战场之下,豁牙简单而豁达,高峰心思繁重而纠结,但在战场上,他们都是一种人,不计生死只为胜利的战士。
一刀刀刺在那根诡异而脆弱的管子上,忍受着一次次震动肺腑的抽打,高峰嘴巴上的鲜血不在是喷的,而是流出来的血浆,挂在口腔上,犹如鲜红的挂面,但他双眼中火焰熊熊,有着最疯狂的暴戾,不管自己,只想将恐怖死神的脑袋砍下来。
“三爪…,快下来,快下来,我们能杀死它…”不管杆子以前和高峰在私下有什么龌蹉,但杆子是当之无愧的战士,在战场上,他眼中只有战友没有算计,就凭黑爪一句话,他就敢提着脑袋向十倍的敌人冲锋,此刻他焦急的呼喊着高峰,想要阻止高峰的行动。
“三爪,三爪啊!!!”豁牙疯狂的叫喊着,眼睛蓄满了泪水,一次次从地上捡起碎裂的石头,折断的武器,甚至抓起一蓬蓬尘沙面粉向恐怖死神砸去,荒野人是高傲的,他们不轻易欠别人的,也不轻易将别人当做兄弟,但在高峰救过豁牙之后,豁牙毫无顾忌的拿走獠牙刀,吃了高峰的烤肉,并不是他喜欢贪小便宜,而是他认定高峰,若是在战场上,他会用命去给高峰挡刀,眼睁睁看着高峰独自遇险,豁牙的心都要裂开。
当日高峰倒下,豁牙是第一个向夜魔冲上去的,不计生死,不顾怯懦,挺着长矛就冲上去,是他情愿自己死,也不愿高峰死。
部落勇士们疯狂了,到了这一步,谁都不想高峰死,已经杀死了一只恐怖死神,就算他们全部死在这儿也值了,但是高峰不能死,高峰能带着一群土鸡瓦狗杀死一只恐怖死神,就能带着精锐的部落勇士杀死十只,所以他们冲了上去,不顾伤口崩裂,喷出鲜血,也要去救下高峰。
“嗷…”恐怖死神的尾巴不在抽打,犹如蟒蛇一般扭动,将高峰的胸口环过,猛地从背上扯下高高举起,高峰无力的垂下四肢,唯独紧握着锯齿军刀,血浆长长的从他嘴角垂下,但那双灼热的眼神依旧盯着向他嚎叫的恐怖死神,
恐怖死神的状态也不好,喇叭嘴似的管子上千刀百孔,那伤口中犹如沥青沼泽的气泡,不断的鼓涨出粘稠的绿色泡沫,绿的,黄的,白的,红的将它半个后颈都给染色,最严重的伤口却是那将管子锯出的缺口,不断地喷出一抽一抽的粘稠液体,随着液体的流逝,它的身子也不断的变化颜色,逐渐有露出本体的趋势。
“嗷呜!!!”恐怖死神摇摆着脑袋,发出愤怒而凄厉的惨叫,猛地挥起四肢臂刀,作势向高峰看去。
“我干你阿嬷…”豁牙吼出具有荒野特色的大骂,抢过身边契奴手中的火把,向恐怖死神扑去,他要学高峰那样,将火把塞进恐怖死神的嘴里,突然,肩头被重重踩到,巨大的力道让豁牙不由地跪向地面。
一个部落勇士跳到半空,踩在豁牙的肩头发力,举起獠牙刀狠狠地向恐怖死神砍去,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怒吼,一道道崩裂的伤口在半空中喷洒着血水。
“扑…”四肢臂刀临时转向,将勇士临空解体,这一次鲜血没有被吸进管子里,混合着内脏残尸稀里哗啦的落下。
“我干…”刚刚准备站起身的豁牙在此被踩了下去,又是一人举起獠牙刀向恐怖死神斩去,一往无前的冲过空中散开的血水,挂着战友的内脏向恐怖死神而去,又毫无意外的被闪电的臂刀斩碎。
“杀啊…”部落勇士点燃了荒人的战意,之前已经冷静的大脑再次被鲜血冲晕,一股脑的向恐怖死神涌去,很多人甚至扔掉断裂的长矛,就张开双手向恐怖死神报过去。
一个个部落勇士用他们的生命创造着对恐怖死神最大的威胁,即使每一个人不成功,却掩护了下方的契奴,契奴们犹如蛮牛,冲到恐怖死神身下,将它的双腿抱住,用头撞,用牙咬,或者使劲儿的向前推。
空中坠落的鲜血,内脏,骨头,碎肉,还有人头不断的砸在他们身上,将他们染成野蛮的血人,他们不顾生死,只想将恐怖死神推倒。
他们成功了,即使恐怖死神的力量比蛮牛还要强大,在众人的推搡下,不断的摇晃着身子,甚至连必中的臂刀都空了两刀,只来得及将一个部落勇士拦腰斩断,却被他一刀砍在头上。
獠牙刀劈砍在满是伤口的管子上,溅起无数的粘液,疼的恐怖死神再次嚎叫,扭动的长尾猛地将高峰甩了出去,快速盘在身下搅动,将抱住它双腿的人类驱逐,就在这时,一个满脸血浆,看不清模样的契奴摸到了它的挡下,一口咬在之前锯齿军刀划开的伤口上,疼的恐怖死神痉挛颤抖,竟不能再和人类角力,轰隆的倒在地上。
“杀…,杀锕!!!”叫喊声中,契奴们蜂拥而上,向恐怖死神压过去,抱头的抱头,拽腿的拽腿,还有人捡起阵亡勇士的獠牙刀死命的剁在恐怖死神的身上。
豁牙刚刚滚到一边,不再当别人的垫脚石,再次起身发出怒吼,准备扑上去的一刻,却看着叠罗汉一般,堆在恐怖死神身上的众人,顿时傻眼。
“轰…”十多个契奴从恐怖死神的身上飞起,下一秒,刀臂的黑影闪过,惨叫声中,一蓬蓬鲜血向天上喷射,那恐怖死神挣扎的在人群中间站起,在它身边,全是被腰斩痛嚎的契奴
恐怖死神与之前有了很大的变化,身形降低了五十公分,只有一百八十公分,但修长的身躯却犹如肌肉爆发男一般虬结,整个身形比刚才强壮了两圈儿,更适合正面战斗。
恐怖死神犹如绝世的魔王,站在哀嚎的契奴中间,让剩下的契奴同时心悸,恐怖死神的变化超出他们想象之外,对于未知的东西,他们比死亡更恐惧。
一时间,在场除了痛苦的呻吟和嚎叫之外,再就是血泊流淌的淙淙声。
“来啦,你这只猴子…”一声叫骂从另外一个地方传来,众人同时扭头,却看着捂着胸口躺在地上的高峰。
此刻高峰正躺在一片杂草中,动弹不得,恐怖死神的长尾力量将他抛投到二十多米之外,在他和恐怖死神之间再无遮挡,高峰大声的喊叫惊动了死神,它分析出,高峰就是对它伤害最大的威胁。
“来杀我啊,你这杂种,你这不知道什么玩意儿的玩意儿…”高峰大声吼叫着慢慢挪动甚至向后退去,随手将一根枯萎的木蔸花给扔掉。
恐怖死神突然向高峰走去,身上的皮肤变化不停,却再也不能想之前那样隐身,一会儿消失左半身,一会消失下半身,总有黝黑的皮肤露在外面。
“三爪…”豁牙大声吼叫着向恐怖死神冲去,手中的长矛直刺恐怖死神后背。
豁牙知道长矛对恐怖死神无效,但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高峰去死,豁牙不是第一个,杆子紧追其后,之前啃到地面撞得脸颊肿胀的像个猪头,但他那口从没用过牙刷和牙膏的大黄牙死死咬住,拖着微瘸的右腿,一跳一跳的紧随在后面,也正是他的腿受了伤,才没有可能跳上豁牙的肩头,像战友那般冲上去。
恐怖死神甚至没有回头,长尾一摆,黑影之后,豁牙和折断的长矛一起飞了出去,再次摆动,杆子也飞了出去,在这个过程中,它始终向高峰走过去。
高峰没有阻止豁牙和杆子,此刻他心中只想杀掉恐怖死神,这个念头超过一切,超过豁牙和杆子的小命儿,也超过他自己,那滴临时提炼出来的木蔸花精油在燃起的火光照射下,折射阴影光华,犹如萤火虫飘舞,而他始终手肘并用的向身后爬去,速度越来越快。
就在他接近先前莫名死人的地方,挥发在空气中的异味将他包裹,他在这股气味儿中不由地屏住呼吸。
“也许会死吧?”高峰心中平静的想到,双眼灼灼地盯着恐怖死神,嘴角的血浆随着他的剧烈咳嗽,猛地喷出。
“嗷…”就在他咳嗽的瞬间,军刀和燧石撞击,碰撞出火花点燃了木蔸花精油,就在他咳嗽的时候,恐怖死神猛地加速向他冲去。
高峰猛地向横躺着几句契奴尸体的地方滚去,在他身后,就追赶着恐怖死神,在滚动中,那滴燃烧的木蔸花精油始终飞舞在他上空一米的地方。
嘶吼声中,恐怖死神高高跳起,犹如它先前冲破无数人的阻拦,像跳蚤一般向高峰落下,四只臂刀将高峰全身上下笼罩,高峰望着向他落下的臂刀,嘴角掀起诡异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