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秘法换夜魁一条命,绝对不会有任何保留,只要能让他活着,只要能让他活着……。”
成叔一双老眼乞求地看着高峰,高峰却皱眉寻思,他明白成叔所谓的练气术是什么东西,就是前世所谓的内功,很多内功网上就能下载,还有一些则秘而不宣,作为传家之宝,也不知道成叔的属于哪一种?
若说学了就会成为碎星伽罗,高峰是不信的,即使世界崩坏,只要有硬盘,什么东西传不下来?气功功法千千万万,谁知道练了会不会走火入魔?特别是那些所谓的歌诀,什么守祖窍,闭天池可不是一般人能明白的。
看到高峰犹豫不定,成叔赶紧说道:“夜魁二十七岁觉醒血脉,这辈子都不会成为显锋伽罗,多亏了练气术,三年就成为显锋伽罗,我绝不敢骗你……。”
“杀不杀他倒是小事,你们的部落暂时需要严加看管,多了夜魁,我不放心。”
高峰终于说出对夜魁的纠结之处,夜魁死不死对他不是麻烦,他能收拾夜魁一次,就能打败夜魁一百次,问题是他不想给自己留下一个捣蛋的东西,若是在自己的地盘上,还有时间慢慢调教,在四面皆敌的东部荒野,高峰可就没有这个闲心了。
“夜魁也是个不错的伽罗,可以让他帮你打仗,再说这孩子好强,不打败你不会甘心,但在打败你之前,都会老老实实的,您看……。”
成叔话锋一转,看似给高峰出了一个好主意。
高峰嘴角冷笑,眼神阴寒,让成叔说不下去了。
“你倒打的好算盘,如此一来,我就给自己竖了一个终生大敌啊……。”
轻飘飘的一句话砸在成叔头上却如重锤,让他整个人滑下椅子,啪嗒跪在高峰身前,就要辩解。
“想要他活下来只有一个机会……。”
不等成叔辩解,高峰便说出这句话,让成叔的话卡在喉咙中,一张皱皱巴巴的老脸顿时激动起来。
“抵押,我需要抵押……。”
抵押两个字并不难理解,至少成叔能够听懂,一听这话,低下头苦苦思索起来。
身为一个没有伽罗血脉的普通人,却有伽罗众的实力,成叔在高峰心中的分量并不低,他的暴风战士已经到了瓶颈,想要再次突破。除非像豁牙那样搞到大量的觉醒药剂和伽罗的心核,此外就只能捕捉显锋伽罗用秘法换血,这两种办法都不可取,成叔的出现却是一个契机。
“夜魁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加上我这条老命……。”
成叔也有决断,第一时间说出了所谓的抵押品,用夜魁的后代和自己抵押,却没有说出女人,在荒野,女人只是用来生孩子的工具,没有必要说出来。
高峰眯着眼睛望着帐篷顶部的小小的通气孔,似在思考,成叔紧张的舔着干涩的嘴皮子,一眨不眨地盯着高峰,双拳狠狠地捏紧,夜魁能不能活,只在这一刻,若不是他将夜魁当做自己的传人,是怎么也不会这么哀求的。
“部落,整个部落都属于你,和夜魁再没有关系,只要夜魁当着所有人向你诚服,但需要你给夜魁挑战的机会,这样他才会心服,也是唯一能够让他能够服从你的方法……。”
夜魁是什么人,成叔比谁都了解,狠辣无情,却有一颗赤子之心,想要轻易收复,根本就不可能,除了几个亲近的人,其他人在夜魁眼中皆是蝼蚁,除非给夜魁一个希望,为了这个希望,夜魁才会隐忍,而高峰只要继续强大,就不用担心夜魁会搞小动作,因为夜魁的尊严不允许他在私下与高峰作对。
“………………。”
高峰沉默了,在心中衡量得失,夜魁死了有死了的好处?活着有活着的好处?就看怎么衡量了,不过成叔本身也是一块筹码,他需要成叔交出练气术来提升暴风大队的战力,他自己也对什么练气术感兴趣,只要能够快速突破的东西,他都不嫌弃。
高峰的沉默让成叔提心吊胆,夜魁的生死就在高峰的一念之间,而夜魁的生死也关系到他和老部落的存亡,以前的流浪部族多是老弱,大多数精壮男女都是后来收拢的,虽然不知道高峰来自什么势力,但有一点,任何势力都不会要这些老弱妇孺,他们一旦被放弃,只有死路一条,唯一的生路,就是夜魁还活着,夜魁活着,按照夜魁的性格,他们就不会被放弃。
“我……,我还有好东西,献给大人……。”
在高峰沉默的思索中,成叔首先熬不住了,再次开口增加砝码,高峰眉峰一挑,本来已经决定暂时不杀夜魁,先看看情况,没想到成叔竟然还有东西拿出来?看来这个成叔非常不简单啊?
“我们的部落以前只有两百多人,一直在中部荒野边缘山区流浪,那里的环境比传说中的西部荒野还要恶劣……。”
此话一说,高峰就有些手痒,很想一巴掌抽过去,什么叫做传说中的西部荒野?难道连中部荒野都知道西部荒野谁石头缝里榨油的贫瘠之地?
“我们能活下来,是我家传了另一样秘法……。”
一说到秘法,成叔脸上便带着不舍和心疼,但已经到了这一步,实在没有办法了。
“呵呵,你们家族传下来的东西挺多的么?”
高峰不由地笑了起来,什么秘法都是浮云,对他来说只有有用和没用两种。成叔当做宝贝的东西,他不一定稀罕。
“不多,不多,就两样,一样是练气术,一样是黄粉种植术……。”
成叔的第二样秘法倒是让高峰有了兴趣,先不说黄粉是什么玩意儿,种植术却是与粮食息息相关的东西,现在差的就是粮食。
“黄粉是我祖上给地下人效力时期,得知的一种秘法,寻找山间的黄粉石,打碎磨灰,撒如田地,再混合人畜尿水,能让作物增加五成的产出,收获之后,再挑出肥硕果实做种,第二年还能增加产量,可惜部落经常受到驱赶,没有一块真正属于我们的地方,要不然,我们一定能成长为大部落……。”
成叔感叹世道不公,高峰却严肃起来,他已经猜到所谓的黄粉是什么东西,就是前世的磷矿,磷光粉碎之后颜色各有不同,但真正作为肥料的磷矿粉多为黄磷矿,对这些基本知识,高峰还是了解的,但了解是了解,他根本认不出来,这样一来,成叔的重要性直接翻了几十倍,就算十个夜魁也赶不上成叔的价值。
“大胆,你竟敢用地下人的东西,不怕灭族么?”
高峰一声大喝,让成叔颤抖起来,他这时才想起,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但话已经出口,却再也无法挽回,只能看高峰对他怎么惩罚。
“现在正是特殊时期,荒野四处缺粮,如果你的办法有效,倒是一场功劳……。”
高峰这么一说,让成叔悬起的心微微放下,后背却是被汗湿了,正要提出夜魁的事情,高峰却继续说道:
“不过,我看不到实物,你说的那些东西在哪儿我也不知道,怎么证明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高峰先是威慑,再是褒奖,随即怀疑,一顿组合拳让老于世故的成叔心里七上八下,本就有求于人,再也不敢隐瞒什么,连忙说道:
“这里就有,外面的碎石头全是黄粉石……。”
高峰所攻陷的部落对面十公里之外,同样规模的部落四处冒烟,一乱的弩箭胡乱地插在地面上,犹如丛林,碎石垒砌的围墙四零八落的坍塌出一处处缺口,缺口出散落的碎石中间,一具具四分五裂的石头混淆凌乱。
越过缺口,能看到地面四处散落着面色狰狞的尸体,鲜血让充斥硝烟味道的空气腥气冲鼻,一队队精锐战士提着武器驱赶着垂头丧气的部落勇士抱头蹲下,部落几乎看不到老弱妇孺,到处都储存着各种军用物资,却是个全军事化的部落。
坚固的围墙已经被摧毁,床弩也被炸碎,两百部落勇士伤亡,让总数高达两千多人的部落勇士人人怨毒悲哀,但在身边强大的精锐战士看管下,他们做不到任何反抗的动作,只因为营地中间那一声声呐喊。
“我不服……。”
嘶吼声从五花大半的络腮胡子嘴里响彻大半个营地,这个脸颊被熏黑,看不清楚具体摸样的家伙被弹片削掉了耳朵,半边脸流血不止,但他却没有在意这些,瞪着血红的眼睛大声叫喊。
“我管你服不服,当了俘虏也不老实,还以为自己还是高高在上的庇护者么?”
杆子单手举着一部打空弹药的火箭发射器,很不屑地看着挣扎的伽罗众。
“你们这么多伽罗众,为什么还用最卑鄙的手段进攻我们,我不服……。”
这人看着上千精锐战士嘶吼,嘶吼声非但没有得到俘虏的认同,倒是让他们更加畏惧,自己的首领是伽罗众,围攻他们的士兵也是伽罗众,败得的不冤,不是他们胆怯,而是对方太强大。
荒野部落的传统就是兵对兵,将对将,并非以部落的实力为尊,率兵三百的半步显锋打败率兵一千的伽罗众并不罕见,可是杆子他们没有和这个部落的首领单挑,一上来就动用火箭筒集中轰击,三两下就将这个家伙给炸晕了过去,难怪对方不服。
“给我老实点,当了俘虏就要有俘虏的自觉,老子杀的伽罗多了去了,也不差你一个,想要找死,我成全你……。”
杆子忧心高峰那边的紧张,听不得其他人的呱噪,抽出锋利的锯齿钢刀就架在庇护者脖子上,因为力度用得不对,哧溜一下,就滑进了伽罗众的皮肤里,切开一条大口子,顿时两人都傻了。
杆子没想到高峰专门给自己打造的钢刀竟然如此锋利,天地良心,他还从没用这把刀砍过人,如果早知道,他可不会用这么大的力气。
庇护者同样没有想到这把刀这么锋利,要知道他的皮肤没有任何一把骨刀能割开,就算偶尔难得一间的钢铁武器也难以切开,当他低头看到脖子上流出的鲜血涌到肚皮,眼泪就流了出来。
“太欺负人了,明明是伽罗众,还用得着这么对我么……。”
说完,庇护者就倒在地上晕了过去,杆子很是郁闷地看着握刀的手,高峰可是交代了,这个庇护者能不杀就尽量不要杀,免得以后和东部荒野的残余翻脸。
“三长老,跑出去的男人一共有一百零三人,抓回来八十九人,剩下的人反抗被杀……。”
身边传来一个战士的汇报,杆子蹲下身子,检查了一下庇护者的伤口,这才松了口气,对士兵说道:
“俘虏严加看管,至少要保证十天之内不会走漏消息……。”
杆子刚刚说完,又有人跑过来说道:
“三长老,一共发现两千五百筐各色杂粮,角糜一百二十头,长得很肥,但我不认识的家畜两百三十五头,还有沙驼三头……。”
这是杆子最关心的东西,按照荒野的粮食计算单位,沙地中的黑铁藤编织的藤筐是最好的容器,一筐差不多达到八十公斤的数量,一个成年人,一年两筐粮食就能养活,两千五百筐粮食足够营地的两千部落勇士吃到夏末。
“看不出来这个地方粮食还真不少,可惜啊……,我们带不走。”
杆子惋惜地摇头叹息,随后脸色一正,下令道:
“让那些软蛋扛着粮食跟我们走,我们去和蟑螂哥汇合,除了粮食,什么东西都不要带……。”
之所以要袭击这个部落,就是不想走漏风声,高峰可不想东部荒野的原部落来凑热闹,当然,一个部落两千号人蒸发,东部部落不可能不知道,好在三个月的侦查,已经让他们了解到很多东西,至少十天内,东部部落是不会发现他们的。
杆子决定带着所有的部落勇士和高峰汇合,这时后方传来一阵喧哗声,让杆子脸色阴沉起来,转身就准备破口大骂,却看到上百个光屁股女人在营地中到处跑,精锐勇士则在四面拦截,却没有动手动脚将她们打趴下。
“怎么回事儿……,这群婆娘是从哪儿来的……。”
杆子一看跳了脚,挥舞着锯齿刀咬牙切齿地大吼。
“给你,都给你,所有女人都给你……。”之前被杆子的钢刀吓晕过去的伽罗已经睁开眼睛,躺在地上看到一条条白嫩的大腿到处乱换,心疼的冲杆子大喊。
“只要不杀我,女人都是你的……。”
“滚你的蛋,老子是去打仗,带着一群女人干什么……。”
杆子一脚将伽罗踢翻,看似愤怒异常,眉眼却带着得意,虽然不能成为庇护者,但能将庇护者当做狗一样踢,似乎比当庇护者更爽?
一千精锐战士,一千六百多扛着粮食,牵着牧畜的东部勇士,一个五花大绑的伽罗众,在意气风发的杆子带领下与高峰汇合。
相比杆子杀戮数百,高峰可以说心慈手软,攻破的荒人部落一人没死,只有百十个荒人战士被精锐战士扔下墙头后皮青脸肿,被夜魁自己杀掉的自然不算,倒也缓和了荒人的恐惧。
源源不断的人流汇入荒人可以容纳五千人的营地,荒人的三千人,东部部落的近两千人,还有高峰的两千人,一共七千人将这里挤得满满的,到处都充斥着焦躁的气氛。
荒人和东部勇士自不用说,打生打死这么久,绝不会心平气和的呆在一起,而他们又全是精锐战士的俘虏,一开始,荒人猜测高峰是东部部落,而东部部落猜测高峰是荒人,现在,他们全都思维混乱了,搞不清楚高峰一行人到底是谁。
在营地的中心,全身血污的夜魁被绑在十字架上,透支了所有能力的夜魁在二十四小时之内全身都会瘫软,不可能再使用能力,绑在营地中心也比较放心。
紧挨着夜魁,第二个十字架也被树立起来,东部部落的伽罗也被绑在十字架上,夜魁凶横的眼神死死地盯着这个伽罗,这个被杆子吓晕的伽罗冲夜魁露出一个难看的微笑,沙哑的嗓音说道:
“别瞪我,都是一口锅里的泥鳅,等着煮吧……”
“呸……”
夜魁只回了一个字,闭上眼低下头休息,脑中却在回忆与高峰交手的最后一刻。
觉醒为显锋伽罗的他,在最后一刻气势是最强盛的,而初为显锋,战斗直觉也达到了最高峰,所以当时的他有把握和高峰打成平手,没想到高峰的手段层出不穷,将他最凶猛的攻击全部挡下,最后逼的夜魁透支生命,发出有史以来最强大的一击,无限震荡波,十米之内,震荡波会叠加爆破,连续爆破十八次,就算憾军伽罗也未必能讨到好处。
无限震荡波爆发的瞬间,夜魁也被震荡波的反作用力给伤到,破碎的气流就像千万道刀片,划过他的身躯,但在神兽凌迟之痛的时候,夜魁也在得意,他相信高峰将会比他伤的更重。
就在他最得意的时候,高峰身前混乱的气流竟然旋转起来,无数暴躁的纷乱气流老老实实的混合在一起,形成混沌的不规则圆形,夜魁当时就惊讶的张开嘴巴,连千劫丝缠住了他的脖子都没有注意到。
自己的能力自己最了解,一旦发出去,就会狂暴的毁灭一切,第一次他看不懂自己的能力,在高峰面前,来源于夜魁的能力就像驯服的绵羊,直到高峰用小手指轻轻将混沌的气流团给捅破……
“唉,你说他们都是什么人?这么多伽罗众,恐怕整个东部荒野都不是对手吗,难道是家族的人马?也对,这么多钢铁武器,还有他们身上的盔甲,说不定会有显锋伽罗……”
身边一阵让人心烦的噪音让夜魁清醒过来,转头便看到东部部落伽罗正看着他不停的念叨着。
“你醒了?以前我们是对手,现在成了难友,我叫哈奇,你叫什么?”
身边的人是个自来熟,虽然胆子小,但嘴上闲不下来,一个劲儿的和夜魁套近乎,似乎认为夜魁应该会和他有共同语言。
“别这个样子,我们都是人家的俘虏,说不定两个人一起还能逃走……”
夜魁没有说一个字,哈奇也没有放弃,一个劲儿的游说。
“看他们把你伤成这个样子,实在过分,怎么说也是庇护者,怎么可以这样?你看看我,看看我的脖子,就被他们一刀割成这样,哎呀,你的脖子也被割过……缘分啊……”
夜魁感觉身边的家伙就像一堆绿头苍蝇,在他耳边嗡嗡乱叫,让他快要喘不过气来,不由地大喝一声:
“闭嘴……”
哈奇顿时收声,被绑在十字架上的他左顾右盼,只过了一秒钟,便张开嘴巴神秘的说道:
“我发现一个秘密,关于他们……”
“闭嘴……闭嘴……闭嘴……”
夜魁情绪骤然激动起来,扭动着身子,崩裂无数伤口,鲜血四溅地大声怒吼,这次哈奇赶紧闭嘴,心里对夜魁逼视起来,他这么热心,竟然不领情?
“呵呼……呵……呼……”
连连喘息中,夜魁也安静下来,狠狠地瞪了哈奇一眼,低下头望着被他鲜血染红的地面沉思。
“其实,我们真的没有深仇大恨,都是伽罗,应该有很多共同语言的……”
三分钟后,哈奇的话语再次传来,夜魁的脸颊狰狞地扭曲,仿佛受到人世间最痛苦的折磨,猛地扬起脖子,撕扯着嗓子吼道:
“我答应了,我答应了,快放了我,我受不了了……”
夜魁一声声爆喝,让哈奇张嘴惊奇,却看到一个老头带着几个人过来,手忙脚乱的将夜魁放下,抬着就像远处的营房冲去。
“这样也行?”哈奇惊奇地看着消失的夜魁,脸上多了几分喜色。
“我答应了,我答应了。快放了我,我受不了了……”
哈奇扯着脖子在营地中间撕心裂肺地吼叫着,犹如发了情的猩猩,心中还在想着:“应该是这么喊的吧?”
“那个家伙有毛病吧?”
高峰提着一条烤熟的兽前腿,狠狠地咬下一块肉,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
“一粒饱是好东西,就是肚子里没感觉,嘴里没味儿,还是嚼在嘴里最实在……”
杆子蹲在高峰身边,双手各自拿着一块肉,一边咬一口,心里美滋滋的想着。
“他是你弄来的,你准备怎么办?”
高峰吞下嘴里的食物,轻轻地踢了杆子一脚,用下巴指点着不知道在喊着什么东西的哈奇问道。
杆子连多看一眼的心思都没有,顺着高峰踢来的方向摇了摇屁股,含糊地说道:
“这家伙一看就是奸狡油滑的东西,先饿他几天,挂他几天,让他老实一些,到时候再说吧。”
“这样不好吧?毕竟我们收拾的是荒人,没有必要和东部部落撕破脸……”
高峰心不在焉地说着这番话,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手中的烤兽腿,准备寻找最嫩的地方下口。
“软骨头一根,吓唬一下,到时候我们让他怎么说就怎么说……”
杆子毫不在意,哈奇这么一个东西,他还真看不起,为了保命连女人都送,真不是个东西。
“我说你也是,没事儿带回来这么多女人干什么?我们还在打仗,成老头部落的妇孺还不知道怎么解决,你又带回来这些人,还嫌不够乱是吧?”
高峰放下兽腿,指着满嘴流油的杆子严肃说道,但没有怒气。
“不带回来,难道放她们走啊?暴露了怎么办?杀又不能杀,放又不能放……”
“哦……我以为你准备带回去生孩子的,昨天有人告诉我,你和士兵们聊天,说要抢几百个女人回去,我以为这些就是……”
高峰挤眉弄眼地看着杆子,杆子一张没有面皮的老天顿时鲜红一片,咬牙切齿地说道:
“这群小崽子,活得不赖烦了,这些话能在背后说么?”
“唉……不知道冼钊和天爪那边怎么样了,明天早上我们就出发,荒人的大军应该和天爪对持了吧?”
不再和杆子开玩笑,高峰带有一丝忧虑向东部荒野和西部荒野相接的地方看去……
荒人入侵,导致东部荒野生灵涂炭,一场杀戮之后,东部部落残落凋零,荒人也没有讨到好处,百年以来,唯一的憾军伽罗甚至连台词都没说上几句,便领了盒饭下场,然后就是崩溃的免顶之灾,相比南部荒野的九死一生,作为后路的东部荒人倒幸免于难,不仅如此,大量逃回来的荒人被收编,反而加强了东部荒人的实力,从数万人膨胀到十多万人,其中精壮的荒人战士不下十万。
当日荒人围攻南部荒野,总兵力也才三十万上下,虽然大量荒人战死,但死的更多的还是东部和西部抓捕的部落勇士,荒人战败之后,这些被奴役的部落勇士没有机会回到自己的土地,被当做荒人中的一员绞杀,算下来,真正的荒人战士死的不多。
东部的荒人部落因为确保大军的粮道,手中存留了不少粮食,其中有不少东部荒野搜刮的粮食,留在东部荒野的荒人并不准备返回中部,他们知道抽空一切远征的中部荒野不会剩下什么,就算剩下,也被北部荒野的荒人霸占了。
荒人还是有些眼光,东部荒野的环境不错,只比中部荒野差一点点,收拢一些人口,未尝不能建立一番基业,唯独没有想到的是,东部荒野的土著竟然会剩下这么多,当东部部落发起反击,荒人连连受挫,甚至连粮仓都被抢走不少,还是陆续从南部荒野逃回来的荒人不断加入,才稳住脚步,最终变成相互忌惮,却有无可奈何。
从五万人一直膨胀到十五万人才占据上风,将东部部落压制,但连连大战,消耗了大量的粮食不说,连种植的时间都没有,不是荒人不想种,而是东部部落不想荒人在东部落地生根,一旦发现荒人想要耕种,便会发起骚扰,种地不容易,捣乱还是很容易的。
荒人同样如此,既然东部部落不让他们耕种,他们也不会让东部荒野耕种,所有能耕种的部落都被毁灭,所有开垦的田地都被踏平,双方就像两头窥探的饥饿猛兽,都想吃掉对方。
东部荒野没有办法,荒人同样没有办法,所以荒人将主意打到西部荒野,想要逼迫西部荒野向他们妥协,而最终逼来的是天爪的大军。
六千带甲勇士,一千暴风战士,五千预备役勇士,两千后勤劳工,天爪倾尽大军进入东部荒野,一万四千军队在东部荒野占据了数公里的营地,营地刁斗围墙一样不少,每隔上五十米,还有一部床弩随时待发,一条小河从营地中横穿而过,蜿蜒流水带出营地中的各色垃圾。
对面的荒人营地更加庞大,无数帐篷占地十多公里,营地中人来人往好不热闹,一队队强壮的荒人战士犹如过江之鲤,放眼看去,数量几乎达到数万以上。
相对戒备森严的天爪营地,荒人相当自信,似乎不相信天爪敢袭击他们,压根就没有准备围墙,甚至壕沟都没有,倒有不少荒人挖出粪坑,时时刻刻都有荒人溜达出来,撅着屁股朝着天爪营地拉屎,用这种方式来嘲笑南部荒野的精锐。
每每看到那一个个屁股,围墙上的勇士钢牙咬碎,荒人成功的激起了勇士们的怒火,但这一切在天爪眼看来更就不算什么,虽然荒人是他们的数倍,在天爪眼中不过土鸡瓦狗,而荒人也不敢进攻天爪,那一部部射程超过两百米的床弩让他们心寒。
所有人都在等待,但大多数人都不知道在等待什么,天爪不曾露面,营地的防卫由红石与冼钊两人负责,只是两人相互不对眼,冼钊嫌红石背叛高峰,而红石认为部落本为一体,冼钊对天爪桀骜不驯实在不该。
喧闹而有序的营地中,冼钊和红石各自带着自己的巡逻兵相交而过,别说点头,就连目光对视都不曾有,红石高傲的抬起下巴从冼钊身边走过,身后的勇士同样如此,冼钊朝地面狠狠吐了一口唾沫,身后的士兵亦是如此。
就在他们各自离开的时候,突然从围墙上传来警戒士兵的叫喊声。
“荒人派人过来了,三个人……。”
“哼,这群沙鼠养的东西坐不住了么,让我来教教他们怎么做人……。”
冼钊脚步如风,带着手下向大门而去,主忧臣辱,高峰的女人被绑架,冼钊第一个受不了,认为是精锐勇士不够强,高峰才这么隐忍,他要用强大的气势将荒人的屎尿给吓出来,出上一口恶气。
“天爪大人早有吩咐,不能堕了部落的名声,当初在北龙杀的荒人不少,我倒要看看,东部的荒人是不是眼睛长到头顶上了,竟然敢惹我们……。”
学得武艺卖与帝王家,红石深受天爪看重,不管是训练还是作战都一丝不苟,以为没有高峰,他也能拉出一支强军,可没有想到,见到冼钊的第一大队便被深深打击,非但没有青出于蓝,反而被无限甩开。
红石通过冼钊大队的训练强度和队员的素质得知,若是正面交战,六千精锐勇士最多只能拼掉冼钊一半的人马,也就是说,火拼起来,冼钊只用伤亡五百人,就能将六千精锐勇士全灭,这让红石怎么能受得了,所以处处想要压过冼钊一头。
两个人你追我赶各不相让,红石爆发了最大的速度,终于在大门打开的时候,站到了冼钊的对面,冼钊不屑地看了红石一眼,将下巴高高抬起,这次轮到他骄傲了。
三个荒人走进大门的一刻,相对站立的两队人马同时爆发出巨大的杀意和战意,眼睛能瞪多大瞪多大,牙齿能咬多响要多响,脸颊抽动的就像抽筋一般,狰狞的让围墙上向下张望的哨兵快被自己这边的队伍给吓尿。
三个荒人都是最强壮的荒人,每一个身高都超过两米,光秃秃的脑袋快要顶到门框,身上散发着浓浓的煞气,就像被无形的鲜血给环绕一般,有着尸山血海的凶悍味道。
三方在这一刻便相互较劲儿,红石的亲兵都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精锐,见过的鲜血比一般人见过的水都多,可在这里,他们是最弱的一方,率先受不了,向后退出一步,让断臂的红石脸色阴沉的犹如墨汁。
冼钊和十个精锐士兵依然在和来人对持,双方的气场碰撞在一起,犹如实质的波动,但怎么也不能压制那越来越凶残的气息,三个荒人当先的一个人脸上,脖子上,手臂上全是密密麻麻的伤口,很多伤口层层相叠,也不知道受过多少上,每一道伤口随着他眼神发亮,变得猩红,与冼钊等人对持的血腥气非但没有减弱,反而更加浓郁。
冼钊和十个士兵已经全身出汗,身体也在微微颤抖,双眼欲裂地盯着宛如恶鬼般的荒人,这时才发现,所有血腥气息全是那一个人散发出来的,也就是说,那人凭借一己之力将冼钊和红石压制,而他还远远没有使出全力,带着一丝调侃和嘲讽,反而主动压制冼钊,眼看冼钊等人就要吐血跪倒。
“哼……。”
一声冷哼犹若暮鼓晨钟,震响在冼钊等人的耳膜,让他们从无边无际的绝望恐惧气氛中清醒过来,气势骤然变得内敛,死死地守住自己的内心,任由那荒人的恐怖气息压制在智自己身上,却不在被震慑心魄
“欺负普通人算什么本事?难道显锋伽罗就这么不要脸么?”
远远传来天爪轻蔑的反问,微卷的长发宛如雄狮,龙行虎步的天爪带着一群庇护者气势高涨地向这边走来,几日不见,天爪的其实更加强悍,这次出兵,打破了天爪对高峰惭愧的心结,力量更上一层楼,终于达到了中阶显锋伽罗。
跟在天爪身后的庇护者多是熟人,身材臃肿如猪的美丽姐风采更胜先前,肚皮上的游泳圈更加肥硕,横蛮的气息也强大了不少,走动之间,肥肉颤动的宛如波浪,一浪更比一浪高,跟在天爪身后一副忠肝义胆的样子,面对旁人,却又仰着鼻孔,看谁都不顺眼的高傲。
还有四五名庇护者,都是南部荒野浩劫后,残存的荒人庇护者,拥簇在天爪身后,身上的气息都比以前更加强劲,似乎跟着天爪,也得了不少好处。
天爪出现,让那恶鬼一般的显锋伽罗微微眯起眼睛,同是显锋伽罗也有强有弱,强大的半步憾军杀初级显锋犹若猪狗,中级虽然离半步憾军还有一步之遥,但天爪的气息沉稳如山,顾盼间气势如渊,却不是那种刚刚进入中阶,连气息都不曾理顺的家伙。
“听说南部荒野出了一个英雄,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云荒向天爪首领问安……。”
既然都是中阶显锋,叫做云荒的荒人收起了血腥的气势,扫过冼钊等人,微微挑起眉峰,心中虽然奇怪冼钊等人的坚韧,却也没有当回事儿,虽然冼钊和十个精锐士兵都有初级庇护者的气势,在他心中也只是分分钟就能杀光的事儿。
面子上的话谁都会说,天爪也不是被恭维一两句就飘飘欲仙的人物,带领手下所有的庇护者到了大门处,有些复杂地看着宛如铁柱纹丝不动的冼钊,刚才的较量他看在眼中,高峰终究还是将红石给比下去了。
“云荒大人此次过来,该不会还来窜门的吧?”
天爪冷笑一声,开口便挤悦云荒,气势陡然高涨,让云荒身后的两个庇护者突遭雷击,脸色骤然变得惨白。
“哈哈哈,我还真是来窜门的……。”
大笑中,云荒的气场犹如海啸冲天而起,形成无形的巨浪,轻巧的破开天爪施加在属下身上的气息。
崩碎的气息没有消散,游鱼般灵巧的游走在两人边缘,宛如活物地汇聚到了天爪的身上。
几句话的功夫,两人便交手了一个回合,谁都没有讨到好处,天爪的神色也严峻了不少。
“朋友窜门,我倾尽所有招待,敌人上门,我倾尽全力斩杀,你认为自己是什么?”
天爪对上同为中阶的显锋并不客气,眼神凶狞地盯着装作很淡然的云荒厉声说道。
“斩杀?就凭这些人?”
云荒不为所动,但心中怪罪天爪的无礼,带着冷笑,轻松地转身,指着远远向这边眺望的人群。
“杀光你们够了……,一群沙鼠养的东西,连女人都绑架,还有什么脸在这儿装……。”
要说口舌之争,再没有人比得上美丽姐,整个营地,除了天爪,就是她最厉害,当然不让地站出来,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云荒毫不客气的辱骂,只是她的腰实在看不出来,外形有些可笑。
美丽姐骂的难听,横蛮骂的更加难听。
“云族是荒人最卑鄙的,碰上强大的不敢惹,碰上弱小的比谁都凶,不敢正面交锋,一天到晚想着后背捅刀子,横野大人南征,他们不敢去碰绝望堡垒,天天窝在东部荒野当孙子,现在看到我们人少,又把自己当大爷了……。”
一席话说得云荒脸上难看,说的天爪摸着下巴得意。
“你们也是荒人,为什么要跟着他……。”
云荒再也不能淡定了,他没有想到这些伽罗众都是荒人,既然同是荒人,竟然还敢对他无礼,瞬间热血冲头,怒指美丽姐等人大声呵斥。
“说什么蠢话,不跟着天爪大人,难道跟着你们去绑架女人要粮食么?我们还真丢不起这个人……。”
“什么东西?不就是以为自己人多,能够吃定我们?要是我们人多,你们现在就该跪下求饶了……。”
“我呸,就你们这群砸碎还敢自称荒人,南征的时候,就你们落在最后面,后来还是被北部的蛮子给赶走的,到了东部荒野,一天一个理由,就是不想支援前线,南征失败,就是你们这群软蛋拖累的……。”
有了美丽姐和横蛮带头,其他人不甘示弱,站在天爪身后说出各种难听话,让云荒一双眼睛宛如刀锋到处扫视,快要达到以眼杀人的境界。
“我不想和你们打嘴仗,你儿子的女人在我们手里,想要她活着,三十万筐粮食,一万把钢铁武器,要不然……。”
“要不然你就别走了,用你来换吧……。”
本来只是上门试探,没想到天爪根本就不愿意和荒人谈判,一下子就进入僵局,直接导致天爪翻脸,也怪云荒等人托大,认为天爪只有一万四千兵力,而荒人营地有六万兵力,随着时间消逝,还有源源不断的荒人正在汇集过来,最终会达到八万的兵力,六倍的兵力顷刻之间就能压碎天爪。
天爪的沉浮不够深,不管什么都表现在脸上,心中想什么就做什么,既然云荒上门,他可不会不斩来使,大喝之后,二十多道长达两米的黑色阴影犹如灵蛇四面环绕着向云荒绞杀过去。
同一时间,早就得到招呼的美丽姐也大吼一声,膨胀成圆滚滚的球体,宛如炮弹向云荒砸了过去。
横蛮等人也一起向云荒身后的庇护者动手,瞬间在大门口打成一片。
云荒虽然没有想到天爪不怕荒人大军的规模骤然翻脸,本身毕竟是身经百战的显锋伽罗,那许多黑色阴影扑到身的瞬间,鼓起胸膛爆出怒吼,怒吼声中,一道颜色偏暗的气罩宛如倒扣的大碗,将他整个包裹。
一条条阴影黑色一头钻入气罩,仿佛不受影响,但随后,这些灵动的黑色就像陷入流沙之中,速度瞬间下降了十倍不止,被气罩包裹的云荒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十指连连弹动,弹出一个个指头大小的灰色圆珠落到这些黑蛇阴影上,凡是美灰色圆珠沾上的阴影都会发生扭曲,一阵积压的波动之后就会崩碎。
几个呼吸,黑色阴影消失无形,就在这时,地面一阵剧烈的震动,美丽姐的嘶吼声中,巨大的炮弹便撞到了倒扣的气罩上,气罩宛如水纹般波动,同时波动的还有美丽姐身上的肥肉,两人一时陷入短暂的僵局。
天爪一击不中,脸色更加阴寒,无数黑色的雾气在双臂上浮现,凝聚出两支狰狞刚猛的带鳞巨爪,巨爪还没有完全凝聚出来,美丽姐一声大喝,肚皮一收一放,碰地一声将被积压变形的气罩给撞碎。
气罩撞碎的瞬间,云荒怒吼着推出双掌向美丽姐的肚皮撞去,就像一只兔子向猪撞去,掌心蕴含着桌球大小的灰色圆珠,看样子准备将美丽姐一击必杀。
天爪宛如一道闪电向云荒冲来,在天爪冲过来之前,云荒已经按上美丽姐肚皮上的肥肉,只见两道一正一反的漩涡在美丽姐的肚皮上爆发,无数气流宛如刀锋在两人身边旋绕,一阵阵仿佛爆竹脆响声中,千百计的碎片似礼花在两人身边蓬发。
“给我死来……。”
天爪以为美丽姐不能幸免,毕竟等级的差距在这里,不管美丽姐以前给西部荒野造成了怎样的浩劫,至少现在是和天爪部落站在一条线上,情急之下,发动了他最厉害的手段,两条粗达两米,宛如巨蟒的黑色阴影冲出利爪,生动的张开大嘴向云荒撕咬过去。
“啪嗒……。”
巨蟒一口咬空,只见美丽姐的肚皮发出高频震动,让云荒的双手在震动中裂开无数的口子,随即被肚皮前所未有的力道给反弹了出去,人在半空,却失去了平衡,翻滚着砸到坚实的木头围墙上。
一个合抱的巨木怦然碎裂,飞散出满天星雨般的碎片,向四面八方飞射,每一片碎片都有着子弹的速度,让站在不远处打酱油的红石和冼钊等人纷纷躲避,。
咔咔咔的碎裂声,被撞断的原木发生坍塌,云荒瞬间被碎裂的木头碎片给埋住,就在这时,两条黑色大蟒一左一右划出完美的弧度同时扑到堆积的木头残骸之中。
堆积的碎木头被无形的阴影掠过之后,便宛如风中的尘埃飘散无形,露出光滑的地面,地面上,云荒全身的皮肤都裂开血口,每一道血口都在滴着鲜血。
“很好,这是你们的选择……。”
云荒咳出一口鲜血,阴狠地盯着向他扑来的天爪说出这句话,下一刻便消失于无形,谁都不知道他是怎么离开的。
“可惜……。”
没有抓到云荒,天爪有些懊悔,可见荒人也并非一味的装大,派出云荒过来,就是因为他擅长跑路吧?
“咚……。”
身后传来的闷响让天爪回头,横蛮一拳砸在地面上,一道裂缝在地面裂开,裂缝的尽头,一个荒人庇护者口吐着鲜血歪倒在地上,另外一边,四五个庇护者围成一圈,仿佛围殴一般,对着最后一个荒人庇护者用脚踢踹,那个家伙在惨叫声中,还在说着威胁的话语,到最后被打的连牙齿都掉了大半才老实下来。
先前立下功劳的美丽姐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上半身的衣服全都崩碎,露出大片肥硕的肥肉,各种肥肉看的人触目惊心,很多人都不自主的偏开眼睛,虽然肥女在荒野是主流审美观,但到了极致就成了噩梦。
“呼……。”
天爪正在担心中,美丽姐呼出一口长气,那层层叠叠披在身上的肥肉突然间开始剧烈的颤动不止,就像她平时按照天爪传授的方法联系能力一般,其他人看不出来怎么回事儿,天爪却知道。
“快点,准备大量食物,不要一粒饱,要有饼,要有肉……。”
天爪大喝声中,后勤开始忙碌,在美丽姐颤动肌肉的同时,一头头角糜被宰杀,就连沙驼都被宰了一头,又被夹在篝火上烧烤,不多时便发出香味。
横蛮和其他庇护者站在天爪身边,眼神复杂地看着美丽姐,其中有羡慕,嫉妒,欣慰,还有一些不接言语的复杂。
“想不到美丽姐会第一个突破成显锋伽罗……。”
看到那身肥肉颤动的幅度越来愈大,横蛮忍不住,用干涩的嗓音说出来。
“这样我们就有三个显锋伽罗,天爪大人,美丽大人,还有大长老……。”
不比横蛮的嫉妒羡慕恨,另外一个庇护者带着欢喜的说道,这样他们和荒人之间的差距就拉平了。
“你们也有机会,三爪的方法很有效,只要你们继续效忠部落,以后还有好处,没看到冼钊带的那群勇士么?不比庇护者差多少……。”
天爪眼珠子连连转动,对这些庇护者许诺着大把的好处,自从成为中阶庇护者之后,他就将练习的方法公布了出来,效果非常明显,卡在半步显锋不知道多少年的美丽姐更是借与显锋伽罗交手的机会一举突破。
提供食物安抚,提供秘法让他们更上一步,只要他们愿意真心归附,天爪不啬赏赐,只要天爪永远比他们强大,卡住他们食物供给的命脉,就不怕他们造反。
还有高峰之前带回来觉醒血脉的孩子,这些孩子一旦成长起来,个个都会是显锋伽罗,一旦拥有十个显锋伽罗,荒野之王将不再是梦想。
想到整个荒野都臣服于自己,天爪有些飘然,若真的到了哪一步,再次面对幽明,他将不会再成为别人眼中的蝼蚁吧?
“你们看,美丽姐……。”
一人惊叫起来,惊奇地指着美丽姐大喊,不用他提醒,天爪他们一直都盯着,全都一幅见了鬼的惊恐。
美丽姐身上的肥肉已到了层峦叠峰的地步,再进一步,就是不规则肉堆,现在竟然有收缩的迹象,一块块肥肉就像缩了水一般,慢慢地回归正常,天爪眉头一动,抓过身边一个庇护者的衣服扔过去。
美丽姐一伸手,将衣服抓住披到身上,肥肉缩减的速度更快乐,就像消了气的气球,美丽姐脸一层层被引力牵引下坠的腮肉微微颤动中慢慢消失,到了最后,一个体态丰润,有着大脸盘子的女人出现在众人眼中。
这时所有人都见了鬼一般盯着身材超级火爆,前凸后翘的美丽姐,虽然相貌并非绝美,但那任何荒野人都不能抗拒的身段,还有白嫩的肌肤都让他们忍不住咽下口水。
“哈哈哈……,没想到我美丽姐也有今天?再也没有人能抗拒我的追求了……”
美丽姐抚摸着自己的脸蛋和身材,发出疯狂至极的大笑,笑声中还有她对男人的窥探之心,可见她有多么饥渴……。
“血,快把血食提上来……。”
云荒的身形凭空出现在荒人营地的最中心,喷出一团黑色的血浆,张嘴便大声吼叫,吼叫的时候,还有血花子从他的嘴里喷出来。除了血色模糊的嘴巴,他全身的伤口都在不断的涌出鲜血,短短几秒钟,身边地面便成环形滴下了红线。
听闻云荒的喊叫声,一道黑色的旋风从不远处撞飞数个荒人冲到云荒身前,现出一名长相敦厚,嘴角微笑的男人,这个男人看到云荒的样子眼神惊讶,但嘴角依然翘起,保持着微笑的样子。
不等这人发问,只听沉闷的响动,一顶顶帐篷先倒塌,传来一声声惨叫,倒塌的帐篷成直线而来,宛如被猛犸巨象撞到,无数荒人在倒塌的帐篷中呻吟,下一刻,一个身高不到一米五,壮实的犹如秤砣的男人也冲到云荒身前,人还没停下,就开始扯着嗓子大声叫喊,嗓音超级难听,尖锐刺耳,就像锉刀刮着金属一般。
“谁把你打成这个样子的?难道那个天爪是半步憾军么,要是这样,我们赶紧认错,将那女人还给他们,反正我们又没有动她……。”
荒人的三大显锋到齐了,嘴角上翘,习惯性保持微笑的是云图,个子矮矮,咋咋呼呼的叫做云马。
“血……,我的血食在那儿,快拿过来啊……。”
云荒没有理会云马,还在大声叫喊,跑过来一堆强壮的荒人战士头领,每个人手中都拉着一根粗大的绳子,十多条绳子将一个捆的严严实实的男人拉了过来,而这个男人犹如野兽一般咆哮,身上的肌肉犹如岩石,蕴含着绝大的力道,将一圈圈绳子撑的紧绷。
“这是我们抓住的最后一个庇护者,还想留着配种呢……。”
云马看到这个家伙,不由地唠叨了几句,很不甘心的样子。
云马的唠叨与往常一样没有人听,云荒又喷了几口血,看到那个血气强壮的庇护者,宛如野兽般扑上去,在那人撕心裂肺的嚎叫中,咬住他的脖子便发出低沉的咆哮。
一个大活人,一个伽罗众,就在众人眼中变成干尸,云荒异常贪婪,不放过那人身上的每一滴鲜血,一个气血充足的男人短短时间变成了干尸。
云荒就像得到了重生,恢复了刚见天爪时的状态。
“到底怎么回事儿?急死我了……。”
云马看都没看被拖走的干尸一眼,盯着舔着嘴巴回味不止的云荒。
“唉,什么时候能吃一个憾军伽罗?吃了憾军伽罗,我一定能成为憾军……。”
云荒仿佛没有听到云马的疑问,摇头晃脑地说道。
“你冒失了,不该亲自过去……。”
一直没有说话的云图开口了,听到云图的话,云荒有些尴尬,辩解道:
“我没有想到他会直接动手,根本不按照规矩来……。”
“规矩是强者制定给弱者的,只要你够强,就不用守规矩,看来,我们应该重新考虑西部荒野了……。”
云图说话,云荒和云马都要认真听着,可见在三个人中间,云图占据主导。
“我早就说过行不通,我们派往西部荒野的细作早就说了,天爪自己的粮食都不够,我们白费功夫……。”
云马习惯新的插嘴说道,一副事后诸葛的智者模样。
“之前我们商量的时候,你一点都没有听么?”
云荒给了云马一个白眼,很不客气地说道。
“至少到目前为止,他们没有饿死一个人,还有粮食支持这么多军队远征,粮食对他们应该不是大问题……。”
云图嘴角的微笑从没有消失过,但他的眼神没有笑意,给人的感觉非常怪异,就像皮笑肉不笑的阴险小人,思维敏捷的他一下就找到要害。
“我们一开始的打算也不是为了粮食啊?只是用这个吸引他们的借口,就算没有粮食,我们也需要他么的人口……。”
云荒是看着云马说的,这么长的时间,他早就知道云马是个什么东西,嘴碎不说,还从来不认真听其他人的建议、
“东部荒野很棘手,那群欲裂整天想着怎么将我们赶出去,东部荒野是我们打下来的,是我们以后的基石,不能交给其他人,如果能让天爪将兵权交出来,我们对付东部部落会更加容易……。”
云图再次将上次云马没注意听的东西说了出来,云马抓了抓脑袋,疑惑的说:
“找这么多事儿干嘛?就算将天爪部落的兵力收拢过来,也未必能够养得活……。”
“白痴……。”
云荒终于忍不住,赠送了两个字给云马,云马鄙视地看着云荒,他认为自己说的没错,说一千,道一万,都是粮食的问题。
“谁是白痴还不一定,你以为自己很了不起,跑到别人的地盘上装大爷,被打的吐血就不白痴了?”
“住口,都别说了……。”
云图一开口,云马扣着鼻子闭嘴了,云荒也强忍着愤怒,抬头看向天空。
“有没有看到那个什么大长老?”
云图面色凝重地对云荒说道,绑架惑星的目的,是为了那个传说中点石成金的大长老,能够打败十倍兵力,能够带着残破的黑爪部落崛起的十七岁大长老,只要让那个大长老向他们妥协,他们就能轻易地攻破东部的残余部落,所谓的粮食,所谓的武器都是借口。
“没有看到,不过那边倒是有个熟人,以前中部听说过的美丽姐,这次就是她和天爪联手将我打伤的,想要对付他们恐怕不容易……。”
云焕摸着脸上刚刚收口的伤痕忧心忡忡地说道,天爪加上那个大长老,已经有两个显锋伽罗,再加上美丽姐,很不好对付。
“我什么时候说要对付他们了?”
云图奇怪地看着云荒,犹如看着白痴。
“我们需要的是东部荒野,不是南部荒野,只要天爪愿意站在我们这一边,让那个大长老帮我们打仗,收拾东部荒野的部落就没问题了,真以为我们绑架那个女人是为了粮食么?粮食都在东部部落那群杂碎手里。”
云图再次重申了他的想法,虽然云图说的明白,但云马已经混乱了,准确的说,他的智商还不能够理解云图的打算。
“用得着这么麻烦么?把那个大长老抓过来就行了,再把天爪也抓来,到时候他们在我们手里,让他们干什么就干什么……。”
“那好,你去抓吧,云荒受伤,我要留在这里防备东部的显锋,一切就交给你了……。”
云马自以为想到好主意,咋咋呼呼的叫唤着,云图一句话将他纠结了,双手扭捏在一起,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这次是我大意了,一开始想占据上风才和天爪闹起来,正事儿还没来得及说,就被他打回来,后面恐怕不容易……。”
云马住了嘴,云荒脸上也不好看,不管怎么说,计划还是失败了,第一步没有走好,后面更加麻烦,都怪他的火暴脾气。
“换做是我的女人被抓住,心里也会不舒服,天爪部落从西部荒野到南部荒野,又从南部荒野回到西部荒野,都是打出来的威名,一个不到三千人的小部落在这场浩劫中非但没有削弱,反而扩张了几十倍,不管是天爪,还是那个大长老都不是一般人,也许我们一开始就做错了……。”
云图苦笑一声,有些后悔之前的冲动,云荒狠狠地瞪着云马愤然说道:
“还不是云马头脑发热,先把那个女人帮了,身为显锋伽罗,还拿人家没有办法,对付一个庇护者还要找我们支援,也不说清楚,咋咋呼呼的说人家厉害,好不容易抓到了叫惑星的女人,又说什么可以换粮食,真不知道你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尽做些丢人现眼的事儿……。”
云荒一顿好说,将云马的里子面子都曝光了,云马一挺脖子,一脸横肉狰狞,吵闹的说道:
“我还是上了那样个混蛋的当,他们跟着惑星跑到东部荒野,转身就把那个惑星出卖了,又把西部荒野说的天花乱坠,什么粮食吃不完,什么钢铁武器用不完,我不是脑子发热么?后来和你们说了这事儿,云图大人不是也没有反对么,说到底,我也是为了大家好,现在出了问题,倒是我一个人的责任了,早知道我就一个人去换了,不管有多少粮食武器,总能把自己喂饱,至于跟着你们受委屈么?”
云马一席话说得云荒也没有话说了,都是那两个叛徒,将高峰吹的天花乱坠,又把惑星说得有多么重要,让他们起了心,想要收服高峰为他们打仗。
“都别说了,过去的都过去了,我们两边受敌,一边是天爪部落,一边是东部部落,现在要想办法解决问题……。”
“有什么好解决的,我们先灭西部部落,再把西部的人抓住,让他们去打东部部落,等两边的人死的差不多了,我们再出手不就行了?”
云荒对天爪打上自己念念不忘,时刻想着要报复,却没有检讨自己看不起人家,认为自己中阶显锋可压过天爪一头,没想过天爪根本就不讲道理,三句话就动手,动手就动手,他不惧一个显锋,可没有想到的是天爪这么不要脸,带着一群人围攻他。
“你说要打天爪部落的啊?那就先让你的人上,等你的人死完了我们在上,反正你现在只想着报仇……。”
云荒向来和云马不合,两米多高的云荒看不起只有一米五的云马,若是云马识相,他倒也不会找云马的麻烦,可问题是,云马对自己的身高相当自卑,一旦发现有谁眼中对自己不敬,不管对方的后台有多硬,先打一顿再说,时间长了,也养成骄横跋扈的性格,所以处处针对云荒,云荒要不是害怕云图惩罚自己,早就将云马砸成肉饼,现在也不放过任何机会打他云马。
对于云荒的小心眼,云图也不耐烦了,荒人和东部部落都有一定的粮食,东部部落的人口虽然凋零了四分之三,大半的伽罗都被荒人的憾军伽罗所杀,但还有很多隐秘的部落得以幸存,粮食也保存的比较完整,凑合着吃,也能让东部部缓过这口气,而这些粮食,正是云图最想图谋的东西。
云图眼神深邃地看着天爪的营地方向思索着,云马和云荒都不再出声,以免打断云图的思索。
“找两个战士,让他们押解出卖惑星的两个人去天爪部落吧,告诉他们,我们愿意谈判……。”
两个出卖惑星的男女一直被云图当做缓解双方紧张的底牌之一,没想到一开始就要使用,让他心里很不舒服,若是早知道云荒会自己跑过去见天爪,他一定会阻止,但事情已经发生,他就不会再纠结,尽可能的想办法挽回。
云荒和云马视线碰撞,闪过一颗火星,便安静的听云图的主意,对他们来说,死两个普通人,比捏死蚂蚁更轻松,也不会想到之前为了利用别人,许诺的大把好处。
“我觉得这事儿透着古怪,他们敢带大军过来,摆明了不怕我们,之前我们派出去的使者全被他们杀光了,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怎么想的,那边的内线传消息过来,说他们每天吃的叫一粒饱的蓝色小丸子,一颗能管一整天,恐怕我们不一定能说服他们……。”
云荒想到这些,脸皮子耷拉下来,郁闷的说道,同时对自己的莽撞也很后悔,可一想到天爪不问青红皂白将他打伤,表情又扭曲起来。
“不管怎么样,能不动手就尽量不动手,只要惑星没有事,我们就有商量的余地,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云图一声长叹,很是纠结的说道,云荒的自大,天爪的火爆脾气,失踪的大长老。一切都是这么不凑巧,让他心中总觉得不安。
“总有一天,我会把天爪的血一点点吸干,让他看着我慢慢吸……。”
云荒当着两个人发誓,云马瞄了一眼云荒,扣了扣屁股,转身向自己的窝走去,云图则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也转身离开。
浩劫之后的南部荒野率先迎来了安定的环境,比起一团乱麻的其他荒野,南部荒野最大的势力是被高峰绕过一名的乌沙蛮,虽然南部荒野依然有大量的荒人流窜,但已经不再成为威胁,以前的部落联合元老团死的差不多了,只剩下小猫两三只。
大片大片的田地空了出来,一群群廋弱不堪的荒人在部落勇士的监管下,在田间劳作。
一群群装备了钢铁武器的部落勇士在荒野中四处搜寻荒人的踪迹,一旦找到,便将其抓捕,用绳子捆成一排,驱赶到绝望堡垒。
绝望堡垒大门敞开,一队队被抓获的荒人不分男女,全被送进后面的城市。
在大门处,排着长队的荒人像门内走,装载物资的车队则向门外走,宛如前世大都市的双向车道,秩序井然。
绝望堡垒的最高处,有个头发整洁,面皮白净的少年正在眺望荒野,一身华服让他看起来卓尔不群,唯有两颗门牙的缺失让他的气质失色不少,在他身后,一队队强壮的精锐武士无声地站立。
“豁牙大人,豁牙大人……,是我啊……。”
身后传来喧哗声,让豁牙眉头微皱,一转身看到乌沙蛮被拦在远处,虽然只是两个普通的家族武士,乌沙蛮也不敢冒失,乖巧的站在原地冲豁牙叫喊。
“不准叫我豁牙,叫我月昙缺……。”
豁牙眼神不善地盯着乌沙蛮认真地说道,乌沙蛮赶紧低头,在豁牙看不到的地方,嘴角掀起嘲讽的冷笑。
“是是是,都怪我记性不好,记不住……。”
“什么事儿?难道又有哪个部落不听招呼?”
豁牙冷哼一声,转身继续看向下面奴隶般的荒人长队。
“不是,是荒人已经被抓完了,这段时间需要的数量又太多……。”
乌沙蛮赶紧辩解,豁牙的眉头微皱,好一会儿才说道:
“这是玄烨家族定下的任务,人不够你自己想办法,荒人没了,不是有部落的人么?”
一听这话,乌沙蛮大惊失色,颤声说道:
“这些人送到前线是当炮灰的,荒人也就罢了,死了不可惜,可是部落人……。”
“我再说一遍,这是玄烨家族定下的任务,我不管是荒人还是部落人,我只要人口,大量的人口,其他的我不管,如果人口不够,我不介意将你的部落送到前面去……。”
豁牙的声线骤然提高,有着锋利的尖锐,让乌沙蛮不可置疑。
“就算我将整个南部荒野的人口送上去也不够啊,前面每天都要死几万人……。”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要人口,南部荒野没有,你就去东部荒野,西部……。”
说到这里,豁牙心口骤然一紧,拳头也捏的咯吱作响,但最后他还是说出来。
“西部荒野……。”
乌沙蛮一听这话,突然想要开口大笑,当日为了豁牙,高峰带领万人将他围住,也曾知道为了豁牙,高峰深入月昙家族去偷药,没想到见识了外面世界的豁牙竟然抛弃了生养他的部落。
“听说大长老还在西部荒野,要是他听见这话,不知道月昙缺大人会有什么说辞?”
乌沙蛮冷冷一笑,重新挺起胸膛看着豁牙,眼神中多了嘲讽与不屑,突然而来的气势,让豁牙眉头骤然收紧,也让他身边的家族武士同时抽出刀剑指向乌沙蛮。
“大长老的事情不用你操心,就算大长老找上门,也是由我出面,何况,大长老和家族的关系比你想的要深的多……。”
听到大长老三个字,豁牙没有变色惊惶,依然保持先前的淡定,看他的样子,似乎巴不得高峰来找他,乌沙蛮顿时惊疑不定,想用高峰来威慑豁牙失效,难道真的要将南部部落的子民送上危险的战场?看着他们为了不知所谓的家族战士?
“月昙缺大人,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你也出身荒野,还是最贫瘠的西部荒野,这么多年下来,你心里就没有对家族的怨气么?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将部落的老少爷们送上战场?以前他们防备我们和防贼一样,现在又困难,又让我们先上,死了连个交代都没有。
这四个月,就南部荒野,至少有五万人从这座大门走进去,可你看到一个人回来没有?哪怕只剩下一口气的重伤员都没有,为了玄烨家族,还准备让我们荒野死多少人?就算死的都是荒人,也是荒野的人啊……。”
乌沙蛮情绪激动的冲月昙益大声吼叫,心中也在后悔,之前为了自己的部落,为了独霸南部荒野,他不只是抓捕荒人,同样攻伐其他残存的南部部落,抢夺他们的女人和土地,现在部落堆积着大量的物资,勇士也换上了钢铁武器,可没有想到,最终家族还是将目光对准了他、
乌沙蛮只有两个选择,将自己的部落勇士交出去,或者去攻打东部荒野和南部荒野,这样一来,大量的勇士将会战死,而选择第一个,意味着他将会后悔一辈子。
“选择权在你手上,怎么做我不管,我只要人口,大量的人口,如果没有,家族的怒火将会降临,整个荒野将会毁灭……。”
豁牙的眼皮子也开始抽搐,越是了解玄烨家族的强大,就对家族越害怕,之前在荒野种种成就,面对家族那般的庞然大物只是一个笑话。
“那你现在就杀了我吧,只要我死了,就不用再去管什么人口,什么部落,什么……。”
乌沙蛮再一次被逼上绝境,他不是个天纵英才的枭雄,只是一个目光短浅的小首领,要不然也不会走到今天这步。
“不用了……。”
清脆如百灵鸟鸣唱的女声打断了豁牙,一个穿着黄色长裙,娇艳如花的女子从后方走来,沿途的家族武士纷纷低头行礼,之前抽出武器的家族武士也纷纷收回,不敢对采风不敬,可见采风的权势犹在豁牙之上。
“是你?”
豁牙看着来人,脸色骤然变得阴沉。
“采风小姐好……。”
乌沙蛮也低头向采风行礼,突然出现的变故让乌沙蛮的悲壮化为虚无,久经世故的乌沙蛮顺坡下驴,眼珠子却在采风和豁牙身上来回扫视。
“幽明大人派我出使荒野,玄烨家族得到最高议会的命令,赦免荒野,以后没有荒人和部落人,只有家族议会的子民……。”
“什么?”
豁牙不敢置信,乌沙蛮喜形于色,若是这么一来,率先投入家族的他有很大机会保存部落的完整,不会像以前那样,将所有勇士抽调,从而导致整个部落走入灭亡,采风的表情依然平淡,仰着小巧的下巴,凝视着荒野的方向说道:
“又有三个城邦宣布脱离家族议会,十三顶尖家族的日冕家族被人挑唆分裂,已经成为历史,还有十七个城市宣布独立,家族议会需要更多的人口……。”
清丽动人的话音中蕴含着无数人生死的浩劫,赦免整个荒野,意味着家族议会的的日子并不好过,玄烨家族已经阵亡了三个裂山杰罗,十多个憾军伽罗,上百个显锋伽罗,数千个伽罗众,还有数十万普通的家族武士,放在整个内陆地区,只是沧海一粟罢了。
“那……,那我怎么办?我怎么有脸去见他们……。”豁牙被深深地打击到了,这个以前只知道种沙枣,找女人,生孩子的纯真少年已经变了,半年的时间让他见识到外面世界的多彩与繁华,再也不想回到贫瘠的西部荒野面对残酷的自然环境。
“哼!虽然你被幽明大人取名为月昙缺,也只是看在她儿子的份上,现在大人对你很失望,该怎么办你自己想吧……。”
采风高傲的抬起头,嘲讽的对豁牙说道。
“有一个办法……。”
一直旁观的乌沙蛮却开口了,一点点幸灾乐祸被他深深地隐藏,在豁牙看过的时候,很严肃地说道:
“上战场去吧,只要上战场,就能得到大量的药剂和资源,足够你成为显锋伽罗,如果你能活下来,以后也会成立自己的家族……。”
一听上战场,豁牙的眼睛顿时亮了,他不怕战斗,从下接受的教育就是如何成为部落勇士,战场的经验也不少,他只是因为贪慕繁华才害怕见到高峰和部落的老人,却不害怕战争和死亡。
“可惜了这片土地,种子已经种下了……。”
乌沙蛮则深情地看着南部荒野,部落联合已经没有了,整个荒野的势力残缺凋零,形不成统一的力量对抗家族,只需要一个憾军伽罗,就能平定整个荒野,他没有办法拒绝家族的要求。
“不要以为你得到幽明大人的喜爱就能压过我一头,伽罗始终要靠自己的力量……。”
想通了什么,豁牙转身离去,走到一半,突然停止,用干涩的嗓音说道;
“如果看到三爪,就说我死了,这个世界再没有豁牙这个人……。
两人送豁牙离开,表情各自不同,采风是高傲的不屑,而乌沙蛮则是摇头叹息。
“你准备一下,和我一起乘坐家族的空艇前往荒野,这一次不但要接回幽明大人的儿子,还要征召荒野所有的伽罗众……。”
这话是对乌沙蛮说的,采风已经将豁牙当做不相干的人,乌沙蛮脸色一喜,采风这是在拉拢他。
铺天盖地的喊杀声回荡在天地之间,无数人在大地上生死搏杀,一只只巨大的怪兽行走在大地上,挥舞利爪将一排排全身甲胄的武士拍飞,一个个全服武装的家族武士就像苍蝇拍下的苍蝇四面抛飞,一团团巨大的火焰在混乱战场上砰然碎裂,溅射千百计的火星,将一个个大活人烧成火炬。
千百道细细的光线一闪而过,在严阵的队伍中间穿刺,一个个武士纷纷翻到在地上,活下的人却依旧向前缓步行走,在队伍的前方,巨大的战场就像绞肉机一般吞噬着生命,源源不断地伤员从前线送下来,很多伤员在半路上就断了气,被扔随意堆积在路边,宛如柴垛一般码放。
天空之上,一艘艘空艇在厮杀,炫亮的光柱交相辉映,时不时会有空艇炸成一团火球,抖落无数碎片落到地面爆开,每一艘空艇爆炸,都会有数量不等的人从中飞出来,落到地上甩成肉饼,但总有一个人跳出来完好无损,这人便是裂山伽罗,无边无际的杀戮与死亡与裂山伽罗并不相关,他们只是战场上的过客。
战场的中心点上,一个个奇装异服的伽罗捉对厮杀,使用各种能力,竭尽全力杀死他们能够看到的敌人,到处都是敌人,就算伽罗众在战场上也是渺小的蝼蚁,很多伽罗众一次次透支能力来不及撤退,被普通家族武士一刀砍死。
每每有普通武士杀死伽罗众,便斩下他的头头颅高高举起,发出欣喜至极的吼叫,取得一颗伽罗众的首级,普通武士就能走下战场,享受一生的富贵,只要他们能在战友的窥探下保住战果。
混乱的战场是伽罗众的噩梦之地,即使防御见长的半步伽罗,也熬不住千百次刀锋的劈砍,防御越强的伽罗众往往死的越惨,千百次劈砍,连巴掌大的肉片也不剩一块。
显锋伽罗在战场属于高阶兵力,轻易不会动用,可一旦动用就是形势危急的紧要关头,一杀一大片的显锋伽罗是重火力,以一敌百只是等闲,但他们也是最容易被盯上,一旦被盯上,死亡的机会便超过百分之八十,毕竟,在战场上还有真正无敌的强者,憾军伽罗。
伽罗众分为两种,一种是自身素质出众的伽罗,拥有比常人更加强悍的力量以及速度,好比古代的大将,以一敌百。
另外一种则是能够运用各种怪异能力的伽罗众,金木水火土,雷电,风刀,震荡波均是如此,但这些伽罗成长的速度比自身素质的伽罗更慢,就像高峰属下的白虎,勉强能够弄点冰片什么的,想要拥有绝大的杀伤力,还需要不断的时间。
但在伽罗的世界里有各种奇异的东西,神佑木就是让伽罗众真正强大的宝物,一根两尺长的神佑木可以将低阶伽罗众体能的力量增幅近倍,引导伽罗众体内的能量凝聚成一线通过神佑木发射出去,距离达不到枪支的距离,也超过两百米,空艇的武器便是神佑木制造的神佑炮。
各种有色或者五色的细线成百上千的从伽罗众手中的神佑木中喷射,在绞杀的人群中掀起一道道血浪,对手也有神佑木,同样在绞杀他们,在对射中,伽罗众不敢躲避,免得乱了阵型,比的就是意志与坚韧,谁坚持不住就是一个输。
伽罗众犹如十八世纪的欧洲士兵,用排枪来交换伤亡比,而高阶的裂山伽罗则在战场后方,用神佑炮来轰击对方的军政,一道道红光闪过,就像大口径火炮一般,轻易将一片片家族武士抹平。
就像事先商量好的,真正的顶级伽罗是不会出现在战场的,因为交战的双方都损失不起,唯一可能造成伤亡的地方还是空中,每一艘空艇都有一个裂山伽罗坐镇,发射宛如激光的光柱,若是被击毁坠落到对方的军阵之中,就算普通的伽罗众都能将高阶伽罗堆死。
望月城邦的神佑炮阵地,一门门长达十米,青碧如玉的神佑炮炮口不断地凝聚出各种颜色的光团,稍稍停留,便如利箭脱口而出,划过光影残像,落在对面,杀敌数对裂山伽罗来说只是一个数字,和功绩无关。
最炫亮的光芒就是火焱操作的炮口轰击出去的,在一群初阶裂山中间,中阶裂山伽罗算得上醒目,但相比其他人的专注,火焱显得心不在焉,发射的红光也多朝着战阵的边缘区域,一次也炸不死几个人,与当日在南荒大杀四方差的太远。
火焱再次发射了三四炮之后,心中窝火,一脚踹在价值不菲的神佑炮上,转身就跳下了五米多高的炮台,下面有整整二十个侍从等着服侍,一阵忙碌,搬椅子的搬椅子,抬桌子的抬桌子,不多时便让火焱翘着腿舒舒服服的坐下,一桌精致的小菜热气升腾,还有一壶小酒。
“大人辛苦了,一上午,大人打了一百二十八炮,炸的炫夜家族尸横遍野,都是大人的功劳啊……。”
“大人这么辛苦,一定要好好慰劳,这是出自南蛮丛林红玉里子酿的美酒,请大人品尝……。”
“大人为城邦呕心沥血,每每看到大人疲倦,我等心如刀割,只恨能力低微,不能尾随大人杀敌,幸好家中女儿还有几分姿色,难得的是性格温婉可人,愿送与大人……。”
刚刚坐下,如潮的马屁就从身边人的嘴里涌出来,就像不要钱似的,听闻这番话,火焱并不舒服。
“都给我滚远点,没见爷烦着么?”
一声训斥,周围的马屁精立刻消失,火焱看着天空一道道纵横交错的闪光心中更加烦闷。
“还在为空艇的事儿心烦啊……。”
本想清净一会儿,听到这话,火焱自然不喜。
“空艇算个屁,我气的是那群混蛋,不就是老子没背景没?至于这么坑我?等着吧,等我成为崩云伽罗,让他们全都给我跪在面前喊爷爷……。”
火焱一顿抱怨,让来人摇头不止,坐到了火焱身边,端起火焱没有喝的酒杯一口干掉,长叹一口气,说道:
“别抱怨了,杰明是死是活没人能证明,击落炫夜家族空艇同样没人能证明,怀疑也是正常的,杰明是玄烨家族有数的中阶裂山,有可能冲击崩云伽罗的天才人物,天材地宝不知道用了多少,哪像你这个没有后台的游魂?”
“四个月了,四个月了?这场仗都打了一半了,还没确定么?老子给望月城邦卖命,他们反倒要追究我空艇失落的责任,要追究都追究吧,每天都有空艇被击落,那些孙子屁事没有,凭什么只找我麻烦?我呸……,真当我是泥捏的?”
火焱依然愤愤不平,欢天喜地的跑回领取奖励,没想到毛都没有捞到一根,还倒惹一身骚,就算索要日常的供奉,还被推三推四,非要他到战场上大炮才支付给他,要不是自己想要成立家族,那些孩子需要大量物资,他才不会在这儿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