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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倭寇首领平八郎趁城上百姓被杀人祭旗所震慑的时候,一挥倭刀,下令众倭寇攻城。

    “杀啊!”

    “撕碎他们!”

    三千多凶神恶煞的倭寇架着攻城梯,狰狞的喊杀着,像一群来自地狱的恶鬼一样,踏着被祭旗百姓的尸体,杀气腾腾的向靖南县城扑来。

    刚才倭寇凶残的杀人祭旗,城上百姓尚未从恐惧中回过神来,此刻倭寇狰狞杀来,百姓恐惧更甚,脸色苍白,两腿战战,手抖得连兵器都快拿不住了。

    “打起精神来,怕什么,脑袋掉了碗口大的疤,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倭寇有什么好怕的,都是肉做的。”

    “杀了这群没人性的畜生!”

    已经参加过一次守城的衙役、兵丁,以及胆子大的百姓大声的喊道,鼓舞众人。

    不过,并无卵用。

    城上大部分百姓该害怕的,还是害怕,鹌鹑一样瑟缩在城墙垛后,瑟瑟发抖。

    城上众人都吓成这样了,还如何守城?这样跟弃城投降又有什么区别。

    朱平安看到这一幕,不由皱起了眉头,当然,朱平安心里清楚,这样也不怪大家,毕竟大家是平民百姓,又不是职业军人,在靖南生死存亡之际,他们能站出来协助守城已经是莫大的勇气了。倭寇凶残,又故意在阵前残忍杀了这么多老百姓祭旗,立威震慑,大家害怕是正常的。方才,衙役和兵丁面对倭寇第一波攻城的时候,表现的也没有比大家好多少。

    只是!

    必须得做出改变,鼓舞起众人士气和勇气,不然这城也就不用守了。

    想到这里,朱平安毫不犹豫的站起身来,举起盾牌,护着自己,冒着倭寇掩护进攻的箭雨,用刀柄敲击着盾牌,在城墙上来回奔走,对瑟缩发抖的百姓喊道:

    “诸位兄弟,倭寇凶残,如果可以,我也想逃,但是不能,身后就是我们的父母妻儿,我们已经无路可退了。如果我们逃了,怂了,谁来守护她们?!倭寇会一边嘲笑我们懦夫,一边毫不犹豫杀死我们的父母,蹂躏我们的妻女!为了我们的父母妻儿,我们必须得坚强起来!打倒倭寇!保护父母妻儿!是个爷们的,就给我雄起!人在城在!父母妻儿在!誓与靖南共存亡!”

    要使百姓无畏,就要让百姓有信仰!让百姓知道,他们是为谁而战!让大家知道他们不是为大明而战,也不是为我朱平安而战,而是为自己的父母妻儿而战,为自己而战!

    身后就是我们父母妻儿,我们已经无路可退了!

    打倒倭寇!保护父母妻儿!

    是个爷们的,就给我雄起!人在城在!父母妻儿在!誓与靖南共存亡!

    ……

    朱平安的话在城墙上回荡,瑟瑟发抖的百姓听了朱平安的话,想到了城下的父母妻儿,倭寇如此凶残,如果我不坚强,那么谁来守护她们呢?!

    草民本弱,为家则强!

    听了朱平安的话后,人们不由深吸了一口气,直起了腰板,握紧了手里的兵刃。

    “很好,大家都打起精神了,都是好样的,没有一个软蛋。呵呵,其实跟倭寇厮杀有什么好怕的?!打仗,无非有两种结果,受伤或者不受伤。不受伤有什么好怕的?!还能领十两赏银;受伤的话,无非有两种结果,轻伤或者重伤。轻伤有什么好怕的?!还能多领十两银子;而重伤的话,无非又有两种结果,可以治好和治不好的,可治好有什么可怕的?!还能再额外多领十两银子;治不好就更不可怕,因为你已经死了,还怕个卵子!你的家人还能多领五十两抚恤,生活无忧。”

    朱平安看到众人打起了精神,第一时间称赞肯定了众人的勇气,为了进一步给众人降压,鼓舞众人战斗意志,朱平安化用现代某国经典征兵广告,玩笑道。

    这是利用了心理学,当人们有接受最坏的情况的思想准备后,那就没有什么不可接受的了。因为,相对于最坏的情况,其他任何一种情况,都可以说是好消息。

    听了朱平安玩笑又充满智慧的话,众人像是被打痛了任督二脉一样,豁然茅塞顿开。

    “哈哈哈,知县大老爷说的是,跟倭寇厮杀有什么好怕的。不受伤不可怕,受轻伤不可怕,受重伤也不可怕,死了人都没了,还怕个卵子!”

    “哈哈哈,就是。”

    城墙上恐惧的气氛一扫而空,勇气和热血在众人心中野蛮生长,浑身充满了力量。

    “兄弟们,倭寇就要攻上来了,挺起你们的胸膛,拿起你们的武器,注意流矢,石头往倭寇头上砸去,金汁往倭寇头上泼去,大刀向倭寇头上砍去!长枪往倭寇胸膛刺去!多年以后,当你们坐在树底下晒太阳的时候,你儿子、孙子好奇的问你年轻时做过什么,你们不用红着脸,支支吾吾的说你爷爷我当年在地里铲屎。你们可以盯着他们的眼睛,大声的,自豪的,告诉你的儿孙,说:孩子,你爷爷我当年在靖南县城城墙上,和狗曰的知县大老爷朱平安一起并肩作战打倭寇!将成千上万凶神恶煞的倭寇杀了个人仰马翻,赶下了城墙,保住了靖南!”

    看到倭寇已经逼近城墙,将攻城梯架上了城墙,朱平安大声提醒众人,做最后的战前动员。

    众人听了朱平安的话,脑海中不由的浮现了一个画面:他们老态龙钟,白发苍苍的坐在树底下晒暖,小孙子天真的仰着头问,爷爷你年轻时做过什么啊,他们可以捋着胡须,牛逼哄哄的对孙子说,小王八蛋你听好了,你爷爷我当年跟狗曰的知县大老爷一起在城墙上并肩战斗,将凶神恶煞、恶贯满盈的三千倭寇杀了个人仰马翻,成为了靖南的守护神!

    想想都兴奋!

    这牛可以吹一辈子了!

    干特娘的倭寇!

    干!

    众人不由的热血沸腾了起来,再也没有一点害怕,握紧了兵器,战意满满。



    烈日高悬,俯视人间一隅之地的生死浩劫,残鳞败甲,血流成河,尸横片野……

    “杀啊。”

    “撕碎他们!”

    三千多凶神恶煞的倭寇架着攻城梯,狰狞喊杀着,如恶鬼一样扑向了城墙。

    靖南城上弓箭短缺,之前未曾摸过弓箭的青壮百姓,箭术可想而知,倭寇在付出了几条人命后,就轻易的将攻城梯搭上了城墙。别看倭寇的攻城梯建造的仓促,但都在梯子顶端加装了勾爪,梯子架上城墙后,勾爪抓住城墙,推都推不倒,再加上城下倭寇弓箭手用羽箭掩护,城上守军拿这些攻城梯没辙。

    果然是一群被吓懵的懦夫两脚羊!

    一群土鸡瓦犬!

    看到城上射出的羽箭软弱无力、毫无准头,比之第一波攻城时更加不堪,倭寇们内心轻视嘲笑至极,对于攻陷靖南县城乐观极了。攻城梯都搭上城墙了,接下来就是爬上城墙,屠鸡杀狗一般宰掉这些被吓懵的两脚羊。

    “杀啊!”

    “冲啊!男的杀光,女的抢光!”

    “哈哈哈,城上的两脚羊都被吓懵了,上去捡首功了。”

    对攻城乐观至极的倭寇你争我抢,争着爬攻城梯抢功,如蚂蚁一样疯狂的涌上攻城梯。

    吆西,军心可用!

    看到手下倭寇奋勇争先,没有浪费自己祭旗的良苦用心,倭寇首领平八郎满意的笑了。大明古云:一鼓作气。靖南小城,必可值此一鼓之气,一举而下!

    “小心箭矢!砸石头!泼金汁!还有滚木,不要吝啬,顺着梯子砸下去!”

    看到倭寇如蚂蚁一样密密麻麻的疯狂涌上攻城梯,朱平安在城墙上来回奔走,大声喊道。

    “去死吧!”

    “小倭寇,我曹你十八辈祖宗,想杀光男的抢光女的,先从老子身体爬过去!”

    城上的青壮早就被朱平安动员的热血沸腾、摩拳擦掌了,此刻听了朱平安的命令,再听到城下倭寇嚣张的言论,顿时热血怒火交加,搬起石头,抄起金汁,抬起滚木,对城下顺着攻城梯涌上来的倭寇,迎头痛击!

    城下的倭寇一直以为城上的百姓都吓懵了,自觉攻城首功唾手可得,你争我抢,不甘落后的攀爬梯子抢功,甚至有两三个倭寇同时爬到同一根梯子横梁上,攻城梯上的倭寇密密麻麻,密如蚂蚁一样一串一串。他们哪里想到城上百姓会对他们迎头痛击,而且痛击到如此程度。

    砸落的落石如山崩了一样,泼吓的金汁如瓢泼暴雨一样,扔下的滚木遮天蔽日!

    “啊!”

    “欧噶桑!”

    嘻嘻哈哈攀爬攻城梯抢功的倭寇,看到头顶上遮天蔽日的巨石、金汁、滚木,吓的脸色苍白,只来得及绝望的喊了一声啊或者喊了一声欧噶桑,就惨叫着掉落城下。

    砰!

    咣!

    巨石砸到倭寇头上、身上,发出砰的一声响,倭寇被落城下,带下一串倭寇,砸的咣一声,砸出一个个坑,死狗一样瘫在坑里,口鼻流血,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

    嗤啦!

    滚烫沸腾的金汁浇到倭寇头上、连山、身上,发出一声滚油煎炸的嗤啦声。倭寇被金汁烫的皮开肉绽,疼的抓不住攻城梯,凄厉惨叫着,摔落城下。

    咕噜咕噜,噗嗤噗嗤!

    城上的滚木不多,但是滚木的杀伤力巨大,顺着攻城梯扔下去,咕噜咕噜砸下一串,滚木上的铁钉噗嗤噗嗤的插进倭寇的身体,带出一个个血流如注的血洞,凡是被滚木砸中的倭寇,没有一个身体完好的。滚木的铁钉都是用金汁浸泡过,即便有倭寇侥幸没有被滚木砸死,但只要受了伤,基本就宣告死亡了。

    为抢攻而在攻城梯上挤得密密麻麻的倭寇,正好方便了城上遮天蔽日的落石、金汁、滚木。一带二,二带三,三带一串,抢功的倭寇,像保龄球一样,轱辘辘一死死一串,几个呼吸的时间就都抢进了地府,死伤了一地。

    “八嘎!!”

    平八郎上一秒还在感叹军心可用、必可一鼓作气攻下靖南,下一秒就眼睁睁的看着麾下奋勇争先、军心可用的倭寇被砸死了一地,忍不住破口大骂。

    “你先,你先。”

    “你先,你先。”

    “曹尼嘛,让你先你就先,少特么嗦......”

    本以为捡功,没先到是送死,倭寇攻势为之一顿,从原先的你争我抢,变的“谦让”起来了。一群倭寇在攻城梯前,互相“谦让”了起来。

    “冲上去,赏金赏银赏女人!畏缩不前,统统死啦死啦滴!懦夫没有存活的价值!”

    平八郎在后面手持倭刀,对着“谦让”的倭寇用力一挥,狰狞喊道。

    一队督战倭寇应声而出,提着倭刀冲到互相“谦让”的倭寇跟前,唰唰唰,砍翻了十多个最靠后的倭寇。杀鸡儆猴,其他倭寇见状,哪里还敢再“谦让”,一个个自觉地顺着攻城梯前赴后继的冲了上去。

    “杀啊!”

    “不想死就杀上去!”

    “杀上去,一群两脚羊也就能扔扔石头!只要冲上去,两脚羊就只会哭爹喊娘!”

    倭寇红了眼,发狠的喊着,顺着攻城梯往上冲。

    “砸!”

    “狠狠的砸!”

    城上青壮百姓大声喊着,将石头顺着攻城梯往下砸,把金汁往下浇。

    “啊!”

    “疼死我了!”

    石头砸着就死,金汁浇着就伤,攻城倭寇一个个惨叫着摔下了攻城梯。

    “快看,城上的滚木好像没有了!”

    有倭寇注意到城上砸下的只有石头、金汁,没有了滚木,不由兴奋的大声喊道。

    “咦,还真的是没有滚木了!石头好像也没那么多了......哈哈哈,城上的石头快砸完了,冲啊,冲上去,杀死这群该死的只会砸石头的两脚羊。”

    “杀啊!”

    倭寇注意到后兴奋的大喊大叫着,猩红着眼睛,打了鸡血一样喊杀着上冲。

    城上确实没有滚木了,收集的石头也快砸完了,就是金汁也不多了。

    石头、金汁一少,限制不住倭寇攻城,凶悍的倭寇在弓箭手的掩护下,很快就在城墙上露了头。



    烈日高悬,俯视人间一隅之地的生死浩劫,残鳞败甲,血流成河,尸横片野……

    “杀啊。”

    “撕碎他们!”

    三千多凶神恶煞的倭寇架着攻城梯,狰狞喊杀着,如恶鬼一样扑向了城墙。

    靖南城上弓箭短缺,之前未曾摸过弓箭的青壮百姓,箭术可想而知,倭寇在付出了几条人命后,就轻易的将攻城梯搭上了城墙。别看倭寇的攻城梯建造的仓促,但都在梯子顶端加装了勾爪,梯子架上城墙后,勾爪抓住城墙,推都推不倒,再加上城下倭寇弓箭手用羽箭掩护,城上守军拿这些攻城梯没辙。

    果然是一群被吓懵的懦夫两脚羊!

    一群土鸡瓦犬!

    看到城上射出的羽箭软弱无力、毫无准头,比之第一波攻城时更加不堪,倭寇们内心轻视嘲笑至极,对于攻陷靖南县城乐观极了。攻城梯都搭上城墙了,接下来就是爬上城墙,屠鸡杀狗一般宰掉这些被吓懵的两脚羊。

    “杀啊!”

    “冲啊!男的杀光,女的抢光!”

    “哈哈哈,城上的两脚羊都被吓懵了,上去捡首功了。”

    对攻城乐观至极的倭寇你争我抢,争着爬攻城梯抢功,如蚂蚁一样疯狂的涌上攻城梯。

    吆西,军心可用!

    看到手下倭寇奋勇争先,没有浪费自己祭旗的良苦用心,倭寇首领平八郎满意的笑了。大明古云:一鼓作气。靖南小城,必可值此一鼓之气,一举而下!

    “小心箭矢!砸石头!泼金汁!还有滚木,不要吝啬,顺着梯子砸下去!”

    看到倭寇如蚂蚁一样密密麻麻的疯狂涌上攻城梯,朱平安在城墙上来回奔走,大声喊道。

    “去死吧!”

    “小倭寇,我曹你十八辈祖宗,想杀光男的抢光女的,先从老子身体爬过去!”

    城上的青壮早就被朱平安动员的热血沸腾、摩拳擦掌了,此刻听了朱平安的命令,再听到城下倭寇嚣张的言论,顿时热血怒火交加,搬起石头,抄起金汁,抬起滚木,对城下顺着攻城梯涌上来的倭寇,迎头痛击!

    城下的倭寇一直以为城上的百姓都吓懵了,自觉攻城首功唾手可得,你争我抢,不甘落后的攀爬梯子抢功,甚至有两三个倭寇同时爬到同一根梯子横梁上,攻城梯上的倭寇密密麻麻,密如蚂蚁一样一串一串。他们哪里想到城上百姓会对他们迎头痛击,而且痛击到如此程度。

    砸落的落石如山崩了一样,泼吓的金汁如瓢泼暴雨一样,扔下的滚木遮天蔽日!

    “啊!”

    “欧噶桑!”

    嘻嘻哈哈攀爬攻城梯抢功的倭寇,看到头顶上遮天蔽日的巨石、金汁、滚木,吓的脸色苍白,只来得及绝望的喊了一声啊或者喊了一声欧噶桑,就惨叫着掉落城下。

    砰!

    咣!

    巨石砸到倭寇头上、身上,发出砰的一声响,倭寇被落城下,带下一串倭寇,砸的咣一声,砸出一个个坑,死狗一样瘫在坑里,口鼻流血,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

    嗤啦!

    滚烫沸腾的金汁浇到倭寇头上、连山、身上,发出一声滚油煎炸的嗤啦声。倭寇被金汁烫的皮开肉绽,疼的抓不住攻城梯,凄厉惨叫着,摔落城下。

    咕噜咕噜,噗嗤噗嗤!

    城上的滚木不多,但是滚木的杀伤力巨大,顺着攻城梯扔下去,咕噜咕噜砸下一串,滚木上的铁钉噗嗤噗嗤的插进倭寇的身体,带出一个个血流如注的血洞,凡是被滚木砸中的倭寇,没有一个身体完好的。滚木的铁钉都是用金汁浸泡过,即便有倭寇侥幸没有被滚木砸死,但只要受了伤,基本就宣告死亡了。

    为抢攻而在攻城梯上挤得密密麻麻的倭寇,正好方便了城上遮天蔽日的落石、金汁、滚木。一带二,二带三,三带一串,抢功的倭寇,像保龄球一样,轱辘辘一死死一串,几个呼吸的时间就都抢进了地府,死伤了一地。

    “八嘎!!”

    平八郎上一秒还在感叹军心可用、必可一鼓作气攻下靖南,下一秒就眼睁睁的看着麾下奋勇争先、军心可用的倭寇被砸死了一地,忍不住破口大骂。

    “你先,你先。”

    “你先,你先。”

    “曹尼嘛,让你先你就先,少特么嗦......”

    本以为捡功,没先到是送死,倭寇攻势为之一顿,从原先的你争我抢,变的“谦让”起来了。一群倭寇在攻城梯前,互相“谦让”了起来。

    “冲上去,赏金赏银赏女人!畏缩不前,统统死啦死啦滴!懦夫没有存活的价值!”

    平八郎在后面手持倭刀,对着“谦让”的倭寇用力一挥,狰狞喊道。

    一队督战倭寇应声而出,提着倭刀冲到互相“谦让”的倭寇跟前,唰唰唰,砍翻了十多个最靠后的倭寇。杀鸡儆猴,其他倭寇见状,哪里还敢再“谦让”,一个个自觉地顺着攻城梯前赴后继的冲了上去。

    “杀啊!”

    “不想死就杀上去!”

    “杀上去,一群两脚羊也就能扔扔石头!只要冲上去,两脚羊就只会哭爹喊娘!”

    倭寇红了眼,发狠的喊着,顺着攻城梯往上冲。

    “砸!”

    “狠狠的砸!”

    城上青壮百姓大声喊着,将石头顺着攻城梯往下砸,把金汁往下浇。

    “啊!”

    “疼死我了!”

    石头砸着就死,金汁浇着就伤,攻城倭寇一个个惨叫着摔下了攻城梯。

    “快看,城上的滚木好像没有了!”

    有倭寇注意到城上砸下的只有石头、金汁,没有了滚木,不由兴奋的大声喊道。

    “咦,还真的是没有滚木了!石头好像也没那么多了......哈哈哈,城上的石头快砸完了,冲啊,冲上去,杀死这群该死的只会砸石头的两脚羊。”

    “杀啊!”

    倭寇注意到后兴奋的大喊大叫着,猩红着眼睛,打了鸡血一样喊杀着上冲。

    城上确实没有滚木了,收集的石头也快砸完了,就是金汁也不多了。

    石头、金汁一少,限制不住倭寇攻城,凶悍的倭寇在弓箭手的掩护下,很快就在城墙上露了头。



    真倭宫本太郎只是城墙上的一个缩影,随着城上青壮百姓对简版鸳鸯阵越来越熟练,人数劣势的倭寇在厮杀中颓势越来越明显,尽管他们个人勇武远超青壮百姓,但是一加一大于二,组织的力量比个人勇武更适应战争。

    虽然倭寇颓势越来越明显,但倭寇背靠攻城梯,持续有生力军加入,仍在悍不畏死的冲杀。

    厮杀是城墙的主旋律,血液和死亡是城墙的常客,几只秃鹫在天空盘旋,等待一场盛宴。

    时间缓缓推移,战争的天平也向守军缓缓倾斜,一点点,一点点……

    终于!

    在厮杀了一个多时辰后,战争的天平彻底倒向了守军,城墙上再无一个站着的倭寇!倭寇彻底被赶下了城墙,倭寇的第二波攻城宣告失败。

    “守住了!”

    “我们守住了!”

    城上青壮百姓拄着兵刃,双腿噗通一声,跪在血污之中,仰面朝天,哭着欢呼。

    这是一场只能哭出来、笑不出来的胜利。

    惨胜!

    倭寇在这一波攻城中留下了五百多具尸体,而城上青壮也牺牲了四百多人,剩下的青壮百姓也大多带伤,用纱布绷带包裹着,身上血迹斑斑。

    放眼望去,城墙已是满目疮痍,残鳞败甲,血流成河,尸横片野……

    “石头,闭上眼吧,我们守住了。”

    一位青壮百姓跪在地上,哭着伸出手拂过战死好友的眼帘,帮助好友闭上眼睛。身旁,他的好友身体已经冰冷,身上伤痕累累,咽喉处一根羽箭尾对苍穹,手里面牢牢的握着一把砍卷了刃的战刀,眼睛怒目而睁,似乎还在厮杀。

    “猴子,松手吧,倭寇已经死了,倭寇已经被赶下去了。”

    有一位青壮百姓想要收敛邻居猴子的尸体,可是发现猴子双手紧紧的掐着一具倭寇死尸的脖子,怎么分都分不开,不得不哭着用力的掰猴子的手指,都快把手指掰断了也掰不开,为了不伤到猴子手指,将倭寇的脑袋切割下来,才分开两人,直到最后猴子手指依旧保持着扼腕的动作。

    城墙上这样的一幕幕,数不胜数……

    “靖南的英雄们,一路走好!永垂不朽!”

    朱平安走在城墙上,看到这一幕幕,忍不住泪流满面,情难自已的“噗通”一声跪在城墙上,将脑袋重重的抵在地上,祭奠叩拜战死在城墙的青壮百姓、衙役和兵丁。

    看到知县大老爷下跪祭奠战死的百姓,城墙上的众人无不内心大受感动,知县大老爷是朝廷命官,多尊贵啊,竟然痛哭流涕的下跪祭奠战死的百姓。

    再想到厮杀时,知县大老爷朱平安一介文弱书生,身先士卒,未曾后退过半步。

    士为知己者死。

    一股强烈的念头涌上人们的心头,这样的县尊,值得我们托付性命。

    “一路走好!”

    “永垂不朽!”

    众人跟在朱平安身后,一同下跪祭奠战死在城墙上的人们。

    现在是深秋,天气酷热,容易腐烂,滋生细菌、病毒,稍不注意就会引起瘟疫。古代的医疗技术手段有限,防疫意识和水平低下,若是瘟疫流传开来,就会大面积的爆发与无限制的传染,其造成的后果甚至比倭寇肆虐更可怕。

    所以,在祭奠叩拜完毕后,朱平安就下令将靖南县城内一处风景优美、依山傍水的竹林征辟为“靖南抗倭英雄陵园”,指挥人们将战死在城墙的衙役、兵丁及青壮百姓埋葬在陵园内,待战后建造陵园,立碑记传,永垂靖南史册,供人们敬仰,世世代代享受靖南县百姓的香火和祭奠。

    至于倭寇的尸体,朱平安则令人当着城外倭寇的面将其头颅斩断,再将其分置丢弃至堆放的木柴上焚烧。一方面锻炼百姓的胆气,让百姓见血;另一方面则是威吓城外的倭寇。岛国倭寇信奉神道教,认为被砍掉头,灵魂就回不了故土,投不了胎,也升不了天。即便是假倭,作为土生土长的大明人,也讲究留个全尸,来世好投胎。更别说还挫骨扬灰了,在古代只有仇深似海、罪孽深重、罪大恶极之徒,才会被挫骨扬灰。这对于城外的倭寇他们来说,是核弹级的心里战,令其心惊胆战、魂飞魄散。

    “持我的令信,征调,不,请县城内的医馆大夫,请他们带上金疮药等药品,前来包扎、治疗受伤的人们。一应花费,俱记在县衙的名下,战后我会登门拜谢并支付费用。”

    朱平安在城墙上一一看视伤者,为伤者包扎伤口,宽慰众人养伤,注意到伤者缺医少药,饱受创伤之苦,朱平安从怀里便取出自己的印信,令一名衙役持着去请医馆大夫为伤者治疗。

    “多谢县尊。”

    “谢谢知县大老爷。”

    受伤的人们受宠若惊,大为感动,纷纷拜谢朱平安。

    朱平安慌忙令众人免礼勿动,免得人们再扯到伤口,赞赏众人的英勇奋战,感谢众人为保卫靖南县城所作的牺牲,宽慰众人好好休养身体。

    正在朱平安看视伤者的时候,听到城墙台阶处传来一阵喧闹,抬头就看到成百上千的男女老女带着锅碗瓢盆,盛着热腾腾的饭菜,用箩筐担着一筐筐石头,抬着门板、水缸、房梁、磨盘等重物,扛着被子等物,冲破了阻拦,快步走上了城墙。

    “知县大老爷,小老儿带着众父老乡亲来给大家送饭来了。你们为了保护我们,跟穷凶极恶的厮杀了一个晌午,连一口水都没喝,小老儿和众父老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我们也是靖南人,与靖南同生共死,我们也要为保护靖南出一份力。知县大老爷你们快吃饭吧,我们帮你们守城。听说是因为石头、檑木短缺了,才让这些倭寇爬上城来,这些门板啊房梁啊石头啊,咱们家里多的是,我们把这些家伙什卸下来,抬上来,也能守城。”

    领头的是位七十多岁老头,一头白发,满脸皱纹,拄着拐杖,走上了城墙,远远的便对朱平安等人说道。

    “是啊,俺们与靖南同生共死,知县大老爷,俺们帮你们守城,你们快吃饭吧。”

    老头身后的人们纷纷跟着说道。

    后面,越来越多的人涌上城墙,将家里的门板、石头等重物抬上了城墙,协助守城。



    众志成城,有此势,靖南稳如泰山矣。朱平安看到这一幕后,内心无比确信。

    “多谢大爷,多谢父老乡亲了,你们的好意我们心领了,现在倭寇还未撤离,随时都有可能再次攻城,刀剑不长眼静,城墙上很危险,乡亲们快下去吧。”

    朱平安快步迎上去,伸手搀扶住领头的白发老者,向老人及所有人道谢,提醒人们倭寇随时可能攻城,城墙上刀剑无眼,为了安全起见,请人们赶快下城墙。

    “知县大老爷,不用为小老儿担心,小老儿这么大一把年纪了,早就活够本了。我们呢,在下面就听着你们上面打的很惨,听说了你们石头、檑木等守城器物消耗殆尽的消息后,我们在下面着急的很。我这棺材板啊是用枣木打的,比檑木还沉呢,这一棺材板下去,指定砸的小倭寇脑袋开花。”

    白发老头摇了摇头,拉着朱平安的胳膊,让朱平安看六个后生抬着棺材板。

    “知县大老爷,要不是你们在上面拼死保护,我们早就被倭寇给杀了。”

    “知县大老爷,俺把俺家的磨盘扛来了,这磨盘砸下去比石头还好使。”

    “俺家的水缸也沉得很。”

    人们纷纷说道,展示他们的抬来的、扛来的重物,将东西往城墙跺下搬。

    朱平安及城上的青壮百姓、衙役、兵丁无不感动非常,赶紧上前帮忙搬运重物。众人齐心协力,很快就将石头、木板、磨盘等重物搬运到了城墙垛下。

    有了父老乡亲抬上来的这些石头、门板等守城器物,足够消耗一阵的了。

    “知县大老爷,你们快点用些吃食,你们厮杀了一天了,不吃不喝可不成。”

    搬运了重物后,人们纷纷将带来的饭食送到朱平安及守城青壮百姓等人手里。

    重情难却,而且大家厮杀了半天,也该吃饭了,朱平安也就接受了众人的好意。

    “谢谢,谢谢,哎,画儿?瞎胡闹!你怎么上来了,不是让你在家里地窖里躲着了吗?!”

    朱平安接过一位挤过来的百姓递来的饭菜,连声道谢,说了两句后,忽觉得递饭小哥的衣服有点面熟,再打眼一瞧,这不是画儿吗,女扮男装,穿着自己的衣服,裤子、袖子长了一大截,一点都不合身,虽然用草木灰涂了一下脸,但是画儿标志性的包子脸,朱平安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咳咳......”

    画儿被朱平安认出来,像是一只土巴鼠一样大吃了一惊,小嘴吃惊的张成了O形,吃惊到呼吸都忘了,快窒息了才咳嗽了起来,不是吧,我都伪装成这样了,姑爷还能认出我来?我把头发束成男生发髻了,也穿了男生衣服,脸上还抹了草木灰,都这样了,姑爷还能认出我来?

    我自己照镜子都认不出我自己呢。

    姑爷竟然认出了我?!

    姑爷对我也太太太熟悉了吧?!只有特别特别特别熟悉,才能做到吧。

    看来,一直以来,姑爷都在关注我呢,才会把伪装到如此程度的我都认了出来。

    姑爷一直在关注自己呢。

    想到这,包子小丫鬟画儿小心肝噗通噗通跳,隔着草木灰都能看出脸红了。

    “姑,姑爷,你认错人了,我,我不是画儿……”画儿咳嗽完,硬着小嘴不承认。

    “你喊我什么?”

    这个笨妞,朱平安一脸的无语,你都喊我姑爷了,还说我认错人了?!

    “姑……姑爷啊……”包子小丫鬟下意识的回答,回答完,看到朱平安一脸无语的表情,画儿才后知后觉的伸出爪子捂住了自己的小嘴。

    “咳咳,姑爷好厉害,一眼就认出画儿了呢,我自己照镜子都认不出自己呢。姑爷快吃饭吧,饭菜都快凉了,我好久就想上来了,那些大头兵拦着不让我上来,这些都是姑爷爱吃的,都是画儿亲手做的哦。”

    包子小丫鬟画儿献宝一样将饭盒打开,殷勤的递到朱平安面前,跟一只快乐的小麻雀一样,叽叽喳喳个不停。

    呃

    怎么说呢,画儿做的饭菜品相真不敢恭维,这鸡块都烧的焦糊了,刀功也是让食材饱经痛苦,切的大小不一,这厨艺跟李姝相比,简直差了十万八千里了。

    不过

    看着画儿跟一只等待表扬的狗子一样,抬着下巴,亮闪闪着眼睛看着自己,若是给她安个尾巴,这会城墙上一定被她给打扫的一干二净,朱平安实在不忍心打击她的积极性,于是,脸上违心的堆出了赞许的表情,接过筷子夹起一块鸡肉放入口中,嗯……果不其然,盐又放多了,咸的朱平安腮帮子都一个哆嗦,朱平安怀疑这妞是不是把卖盐的给打死了。

    “嗯,不错,进步很大。”朱平安违心的夸奖道。

    “咳咳,也没有那么好了……”

    听到朱平安的夸奖,包子小丫鬟画儿一张小脸瞬间灿烂的跟小太阳一样,明明高兴的小嘴都合不拢,却还装出一副谦虚的模样,挥了挥胖爪子,不过可惜画儿演技无限等于零,一副谦虚的场景,活脱脱演成了小人得志模样。

    “哎呀,真的没那么好了……呀,光顾着说话了,姑爷快吃吧,饭菜都快凉了。”

    包子小丫鬟画儿开心的跟只狗子似的,乐的差点忘了让朱平安吃饭,看到手里的饭盒才“呀”了一声想起正事,忙将饭盒递到朱平安手里。

    城墙上,父老乡亲也都将他们带的饭送到守城众人手里,一时间,城墙上满是饭菜的香味。

    “杀啊!”

    就在这时,城下又响起倭寇的喊杀声。

    朱平安赶紧放下手里的盒饭,抬眼便看到城外的倭寇又开始集结了,倭寇弓箭手都已经准备就位了,急忙大声对众人喊道,“快,兄弟们举盾,举着木板,掩护父老乡亲们赶紧下城墙,倭寇又要准备攻城了。”

    “知县大老爷,我们不下去,我们要帮着守城。”白发老者领着众人喊道。

    “父老乡亲,你们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只是人多反而不利于我们守城。况且,你们在城下以帮我们收集守城器物,一样可以帮助我们守城。倭寇攻城在即,刻不容缓,乡亲们快点下城墙。”

    朱平安大声说道。

    在朱平安“城下一样可以协助守城”的劝说下,老百姓总算是被说通了。

    朱平安下令守城青壮举着盾牌、木板,掩护老百姓下了城墙。

    “快,你也跟着一块下去。再不听话,我就把你退回京城去。”朱平安看到画儿赖在那不走,不由板着说道。

    “吃了人家的饭,还对人家那么凶……”

    听到朱平安威胁退回京城,画儿才不情不愿的鼓着腮帮子,跟着众人下了城墙。

    。



    很快,就在朱平安才指挥青壮百姓将父老乡亲送下城墙,倭寇的羽箭就嗖嗖的飞上了城墙。

    “嗖嗖嗖”

    遮天蔽日的羽箭刺破空气,散发着死亡的声响,如疾风暴雨一样覆盖了城墙。尽管城上有城墙垛遮掩,但还是不可避免的出现了不少伤亡。

    “城上的防守器物已经消耗殆尽了,机不可失,不要给城上丝毫喘息之机!此番又赶制了八架攻城梯,所有人,全部压上去,没有攻城梯就摞人梯!一定要拿下靖南小城!哪一个敢畏缩不前,死啦死啦滴!”

    倭寇首领平八郎不甘心失败,举着倭刀咆哮着再次下令倭寇攻城。他认为上一波攻城失败,就是因为攻上城墙的倭寇太少,导致城墙上的两脚羊以人数优势才将他麾下如狼似虎的倭寇赶下来,所以这一次他吸取教训,不仅匆忙又赶制了八架攻城梯,还令倭寇搭人梯攻城。

    倭寇在平八郎的咆哮下,在疾风暴雨的羽箭掩护下,架起攻城梯,搭起人梯,抛上飞爪、绳索......各种攻城手段尽施,密密麻麻,如蝗虫一样攻城。

    “倭寇疯了吧!”

    看到如蝗虫一样密密麻麻攻城的倭寇,城上众人大吸了一口凉气。

    “呵呵,倭寇这是以为我们守城器物消耗殆尽了,那我们就给他们一个惊喜!”

    朱平安扯了扯嘴角,拍了拍手,吸引众人的注意,对众人大声喊道。

    “哈哈哈哈,县尊大老爷说的是,给他狗曰的一个惊喜!让他们刻骨铭心!”

    “给他狗曰的一个惊喜!”

    朱平安调侃的话很好的调剂了城墙上紧张的气氛,人们哈哈大笑,摩拳擦掌,准备给倭寇一个惊喜。

    “砸!”

    倭寇攀爬到一半的时候,朱平安大喊了一声,率先将一个石头砸了下去。

    随后石头、水缸、磨盘等重物遮天蔽日的砸了下去,金汁瓢泼而下。

    “卧槽,城上这是没有守城器物吗?怎么他娘的反而比上次更多了?!”

    “平八郎,我操泥犸!”

    “救命啊!”

    倭寇没想到城上还有这么多守城器物,密密麻麻如蝗虫攻城的他们抬头被劈头盖脸、遮天蔽日的重物给砸懵了,哭爹喊娘的惨叫着,死伤一片。

    “快,把东西都搬上去。”

    城下的老百姓在城上战斗打响的时候,就源源不断的将石头、门板等重物往城墙上运,城上的青壮百姓在上面接应,将老百姓补充的守城器物接到城墙上,补充到一线。

    所以,城上砸下的巨石、圆木等重物就没有断过,攻城的倭寇像是被屠杀一样,死伤惨重。

    “八嘎!”

    倭寇首领平八郎看到这一幕,气的咬牙切齿,恨的目眦欲裂,挥舞着倭刀,砍翻一个落后的倭寇,狰狞的嘶吼的着督战,“攻上去,攻上去!”

    在平八郎血腥督战下,倭寇咬牙顶着城上的巨石、木板、金汁等重物攀爬。

    城墙上攻城器物充足,倭寇付出的代价比上一波攻城惨重多了,足足付出了五百多条人命的代价后,才爬上了城墙。不过,由于倭寇有二十三架攻城梯,再加上人梯、飞爪,倭寇攻上城墙的人数比上次要多了一倍。

    城上青壮在倭寇攻上城墙后,自发的组成一个个简版鸳鸯阵,围杀倭寇。

    倭寇虽然人数多了,但是在简版鸳鸯阵面前,还是碰的头破血流,死伤一片。

    该死!

    倭寇首领平八郎注意到城上青壮的配合后,不由眉头一皱,腹诽不已,这靖南的小知县绝非江门主他们所言毛都没长齐的小崽子,更非什么读书读傻了的书呆子!相反不仅不傻,能耐还不小,不仅可以鼓动泥腿子百姓守城,而且在短短时间竟然将一群泥腿子调教的懂的战阵了!

    不过!

    可惜!

    遇到我本田平八,算你倒霉!你也就到此为止了!没有成长的机会了!

    呵呵!

    亲手将大明的一位天才扼杀在摇篮里,这感觉应该很不错吧!倭寇首领平八郎舔了舔舌头,在城下一挥倭刀,狰狞的对城上的倭寇喊道:“蛇阵!摆蛇阵!”

    倭寇善用的有两个战阵,一个是蛇阵,一个是蝴蝶阵,不过蝴蝶阵不适合城墙作战,所以平八郎便令城上倭寇摆出蛇阵对抗城上的简版鸳鸯阵。

    倭寇利用这两个战阵,纵横江南,不知大破了多少正规明军了,更别说眼前这些区区刚学战阵、明显生疏的泥腿子了,倭寇首领平八郎有这个自信。

    “蛇阵!摆蛇阵!”督战的倭寇跟着大喊,将平八郎的命令传到城墙上。

    城墙上的倭寇听到后,按着首领平八郎的命令,七八个倭寇组成一个小队,如一条长蛇一样,最精锐、最能打的倭寇分列队首和队尾,充作蛇头和蛇尾。

    倭寇混战时常用蛇阵,以蛇头蛇尾两个方向主攻,让明军首尾不能兼顾,顾此失彼,而一旦明军首尾露出破绽,倭寇则如毒蛇一样咬住破绽,将明军撕碎。

    城墙上的倭寇对蛇阵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很快就组合成了一个个蛇阵。

    蛇阵一出,城墙上局面立马有了改变。

    其实,严格来说,鸳鸯阵并不怕蛇阵的,相反,鸳鸯阵还是蛇阵的克星。鸳鸯阵本就是戚继光针对倭寇研发的战阵,将倭寇的各种战阵都克的死死的。

    鸳鸯阵前面两人持长牌、藤牌推进,同时掩护战阵;再二人为狼筅手执狼筅,以四、五米长的狼筅刺杀倭寇以掩护盾牌手的推进和后面长枪手的进击,接着是四名手持长枪的长枪手,左右各二人,分别照应前面的盾牌手和狼筅手;再跟进的是两个手持镗钯、腰挎短刃的士兵担任警戒、支援等工作。如敌人迂回攻击,后面的短刃手即持短刀冲上前去劈杀敌人。鸳鸯阵首尾互相掩护,根本就不怕倭寇的蛇阵首尾攻击,还怕倭寇不来呢。

    不过,城墙上的青壮百姓方接触鸳鸯阵,且个人武力远逊于倭寇,前排青壮手持盾牌倒不怕蛇头倭寇的攻击,可是后排手持长刀、担任警戒、支援的青壮百姓,不是突击过来蛇尾倭寇的对手,不能有效的承担起保护后排的重任。

    在倭寇组成蛇阵后,城墙上青壮百姓开始处于下风,死伤增多了起来。



    倭寇蛇阵真如毒蛇一般,凶猛毒辣非常,发现简版鸳鸯阵远转呆板、后防虚弱的弱点后,死咬不放,以此为突破口,猪突猛进,疯狂绞杀城上简版鸳鸯阵。

    一时间,城上人数劣势的倭寇,却占据了场面上的优势。

    “吆西!就是这样!两脚羊就是两脚羊,再挣扎也只会是烹鼎之肉!”

    城下督战的倭寇首领平八郎看到城上倭寇占据了上风,兴奋的攥紧了拳头。

    靖南轰然倒塌的尘埃即将落地,再无悬念了。

    靖南!

    呵!

    又有一个大明县城倒在自己脚下了!大明,不过如此!

    平八郎很是自信的将倭刀插入刀鞘,眯着眼睛睥睨靖南县城,嘴角咧出一抹志得意满。

    “杀给给!”

    倭寇喊杀着,猪突猛进,城下的倭寇也在源源不断的顺着梯子、人梯、飞爪爬上城墙,补充壮大城上的倭寇人数,倭寇优势在不断的扩大。

    “兄弟们顶住,城下就是咱爹咱娘,城下就是咱们的婆娘和孩子!”

    城上青壮百姓一个个红了眼睛,咬牙坚守,但是奈何后排青壮百姓不是倭寇蛇头、蛇尾对手,被倭寇抓住后排突破,城上青壮不时有人倒在倭寇蛇阵之下。

    朱平安注意到倭寇将鸳鸯阵后排作为突破口后,不由皱紧了眉头,仔细观察战局,仔细观察片刻后,朱平安发现其实并非是倭寇蛇阵破了城上的简版鸳鸯阵,而是倭寇个人武力值胜过了城上鸳鸯阵后排青壮百姓。注意到这一点后,朱平安大脑飞速的运转,在脑海中模拟推演

    如果正版的鸳鸯阵,配以滕盾、狼筅、镗钯等兵刃,根本就不怕倭寇的蛇阵;或者多给自己时间训练,城上的简版鸳鸯阵亦不怕倭寇的蛇阵。

    但是,现实很残忍,没有那么多如果,只有残忍的现实:倭寇蛇阵发威,将鸳鸯阵后排作为突破口,猪突猛进,疯狂的冲击鸳鸯阵,城上防守摇摇欲坠。

    后排!倭寇蛇阵将鸳鸯阵后排作为突破口,不是前排简版鸳鸯阵前排有盾牌手,长矛手配合,倭寇蛇阵破不了简版鸳鸯阵前排盾牌手和长矛手的派和,反而被前排杀得头破血流而简版鸳鸯阵后排是两位长刀手,倭寇蛇阵蛇尾倭寇凭借其自身武勇,以一己之力对鸳鸯阵后排两人,还占据优势,所以将简版鸳鸯阵后排作为突破口。

    既然倭寇突破不了鸳鸯阵前排,那么何不将两个鸳鸯阵首尾相对合并为一个鸳鸯阵呢,合并后鸳鸯阵首尾都有盾牌手掩护,让倭寇蛇阵突破不了鸳鸯阵。虽然城上倭寇人数不断增多,但是城墙上人数占据多数的还是己方,将两个鸳鸯阵合并为一个,亦足以围杀城上倭寇的蛇阵。

    扬长避短!

    可行!

    “首对尾,尾对首,两组合为一组!盾牌手注意掩护!”

    想到这后,朱平安眼睛一亮,毫不犹豫的大声对众人下令,指挥城上青壮变阵。

    “县尊有令:首对尾,尾对首,两组合为一组!盾牌手注意掩护!”

    刘大刀、刘大枪等人跟着大喊,片刻间将朱平安的命令传遍了整个城墙。

    城上青壮百姓听到朱平安的命令后,立刻毫不迟疑的执行,相邻的两个简版鸳鸯阵便首对尾、尾对首组合在一起,组成了一个胖版鸳鸯阵。

    “一群也是杀,两群也是杀,两脚羊人数再多也是两脚羊!杀!杀!杀!一个不留!”

    看到城上青壮变阵,城上倭寇不以为意,自以为蛇阵无双,举起倭刀嚎叫着,一如既往的猪突猛进,疯狂的冲向胖版鸳鸯阵,意图一鼓作气将城上青壮杀个片甲不留。

    我有蛇阵,天下无双!

    他们有这个自信,以往野战的时候,他们组成蛇阵、蝴蝶阵,往往都能将卫所明军杀得屁滚尿流,更别说这些临时拉壮丁守城的老百姓了。

    “死にやがれ!”

    一个倭寇蛇阵的蛇头倭寇狰狞叫嚣着冲向鸳鸯阵后排,一口标准的鸟语及光秃秃的月代头表明他是一名真倭,从他身上的竹木盔甲来看,他在倭寇中的身份地位还不低,这位真倭身影快若奔雷,恍若鬼魅一般,转眼间便跳跃杀至胖版鸳鸯阵的后排前,在接触的一瞬间拔刀袭杀。

    拔刀术!

    他是倭国一位破落领主麾下的一名足轻,他的领主被强藩吞并后,他被迫开始流浪,成为了流浪武士,这手拔刀术是他流浪途中偷师学来的。在五年流浪武士生涯中,有赖于这手拔刀术,使他在尔虞我诈、弱肉强食的流浪生涯中保全自身,并袭杀了不少敌对的流浪武士。在生死实战中,他的拔刀术修炼的越来越完善,施展的也越来越狠辣。

    他是今年方加入倭寇行列的,一入行,便凭借这手拔刀术赢的了首领平八郎的青睐,被任命为百人队魁首。

    士为知己者死!

    平八郎信赖我,我必踏破靖南以报平八郎。

    前两拨攻城中,他随扈平八郎,没有参与。倭寇两次攻城失利后,他自告奋勇参加了这波攻城,怀抱着踏破靖南、以报平八郎的信任的决心。

    登城以来,他作战奋勇、悍不畏死,凭一手拔刀术,率麾下蛇阵连踹了两个简版鸳鸯阵,亲手砍杀了五个青壮百姓,杀的浑身沐血,如地狱里爬出的恶鬼一样。

    面前这个鸳鸯阵,是他面对的第三个鸳鸯阵,虽然人数多了点,但是他有自信!自信他可以轻松的凿穿这个鸳鸯阵,就像凿穿前面两个一样。

    果然,如他所料。

    唰!

    他跳跃至鸳鸯阵的后排前,在接触的一瞬间,反手拔刀,白光一闪而逝,快若奔雷,对面的青壮百姓还没来得及反应,便已经身首异处了。

    鲜血喷溅!首级坠地!

    阵又破也!

    真倭露出一抹狰狞的笑意。拔刀术并非单纯的拔刀而已,拔刀之后还有随之展开的劈斩突刺等后续攻击,一旦拔刀杀人,大势便成,后续攻击无往不利,没有谁能躲得过的。

    真倭自信的狞笑着,携携一杀之威,顺势劈砍向一旁的青壮百姓,施展后续攻击。

    “咣!”

    一架盾牌出现了,挡住了真倭的必杀一刀。

    “八嘎!”

    真倭大骂一声,抽刀转了一个方向突刺。

    “咣!”

    又有一个盾牌出现,又挡住了真倭的这一突刺。

    “嗖!”“嗖!”“嗖!”“嗖!”,与此同时还有四把长枪向着真倭戳来,没有什么技术含量,但是四把长枪封锁住了倭寇的四个方位。

    真倭凶悍,不退反进,拧身躲过了两个长枪,以倭刀劈歪了一个长枪,伸出另一只手抓住了第四根长枪,悍勇的将持枪青壮百姓从盾牌后给一把拉了出来,凌空一脚踹到了青壮胸膛,将其踹飞至身后的盾牌上,将持盾的百姓砸了人仰马翻。

    “死にやがれ!”

    真倭狰狞的喊杀着,向着缺口,携刀便杀。

    “咣!”

    阵后另一个盾牌手举盾顶了上去,再度挡住了真倭。

    “嗖嗖嗖!”

    盾牌挡住真倭后,阵中的四名弓箭手也反应过来了,俱是将弓箭瞄向了真倭,阵中的其他长枪手、短刀手也都从阵中攻击真倭,全方位打击。

    真倭悍勇,左突右挡,但是他毕竟只有两只手,又孤军直入,终于一根长枪破了他的防,刺穿了他的肩膀,接下来,长刀、长枪、羽箭覆盖了他的身体。

    士为知己者死!

    他做到了!

    真倭一死,后面的蛇阵更非胖版鸳鸯阵对手,很快也都一并被捅饭、砍翻在地,结束了他们罪恶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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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合并后的鸳鸯阵扬长避短,规避了后防弱点,进一步发挥人多优势。

    气势汹汹的倭寇蛇阵,蔑视其虚有其表,结果一个个在胖版鸳鸯阵面前碰的头破血流。

    瞬间,城墙上攻守易位!

    气势汹汹、杀气腾腾、接连踹阵的倭寇蛇阵,从一条条凶猛的毒蛇,变成了一条条缩在墙角瑟瑟发抖的小虫子,再也不复之前的嚣张狂妄。

    城墙上苦苦支撑、岌岌可危的简版鸳鸯阵,合并城胖版鸳鸯阵后,从一条条砧板上挣扎的鱼肉,变成了一只只身披盔甲、横行霸道的大螃蟹,张牙舞爪的压着倭寇小虫阵,一顿骑脸胖揍,将一只只倭寇小虫打的脑浆与血液齐溅!

    厮杀!

    又是一个多时辰的厮杀!

    城墙上不绝于耳的厮杀声、呐喊声渐渐归于平寂,继而一阵哭泣的欢呼响彻城墙。

    烈日灿烂。

    下面。

    一墙血海尸山。

    一阵劲风吹过,卷起城墙上烧焦了的旗帜猎猎作响,裹挟着城墙上浓郁的血腥和恶臭味飘向远方。

    打扫战场,看望伤员,巡视城墙,布置防守……

    朱平安在城墙上忙的脚不沾地,注意到城下的倭寇仍然没有放弃的意思后,朱平安不由皱紧了眉头,倭寇这一日下来折损了一千多人了,竟然还不放弃!

    倭寇狼子野心,亡我之贼心不死,必须要多加防范!

    朱平安想了想,仔细考虑了倭寇可能攻城的方式,将城上的青壮抽调了三百布防至其他三个城门,每个城门各增添一百青壮,防止倭寇分兵攻袭其他城门。剩余的青壮百姓,朱平安也平分成了两队,一队值班守城,另一队修整吃饭,半个小时后更换一次,保持体力和精力。

    “八嘎!该死的靖南小贼!不攻取此城,吾本田平八誓不为人!从哪里跌倒就要从哪里爬起来,吾必以靖南的满城鲜血洗刷今日之耻!取尔首级下酒,请功!”

    城下损兵折将的倭寇首领平八郎像一条眼镜蛇一样,阴狠毒辣的盯着靖南城墙上那位身着大明官服、来回奔走巡视的小知县,咬牙发誓道。

    此刻他麾下的倭寇已经折损了近三分之一了,只剩下两千余倭寇了。

    随着一次又一次的在靖南县城城墙碰的头破血流、折戟沉沙,倭寇的士气很是低迷。他们心里越发明了,这个靖南小城跟他们以往攻取的县城不同,大大的不同,这个小城不是任他们宰割的鱼肉,而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

    “八嘎,打起精神来,看看你们都成了什么样子!你们是一群纵横大明、吃遍大明的狼群,现在呢,一个个像是丧家之犬一样!丢不丢人!”

    倭寇首领平八郎看到麾下倭寇士气低迷的样子,不由大发雷霆,凶狠的揪起一名倭寇的衣领,反手啪啪两个耳光,将他一把贯到地上,冲众倭寇咆哮怒骂!

    “嗨!”

    倭寇被贯到地上后,从地上爬起来,正襟危坐在地上,羞愧的低下了头。

    众倭寇也都一个个低下了头。

    “抬起头来!骄傲的狼群,是不能低头的!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

    倭寇首领平八郎冲众倭寇大喊道。

    “嗨!”

    众倭寇抬起了头,眼睛里燃着火焰。

    “很好,看来你们还没有成为一坨不可拯救的狗屎!”倭寇首领平八郎点了点头,然后转身指向靖南县城,大声说道,“看到没,就是这座小城让尔等蒙羞!攻下它!用满城的鲜血,证明你们的武勇!攻下它!用靖南知县的首级证明你们还是那群纵横大明、吃遍大明的狼群!”

    “我们是纵横大明的狼群,不是丧家之犬!攻下靖南!用满城鲜血证明我们的武勇,用靖南知县的首级证明我们还是那群纵横大明的狼群!”

    倭寇被激将的大喊,一个个血管膨胀,如同磕了药、打了鸡血一样。

    “很好!”

    倭寇首领平八郎满意的勾起了唇角,接着对众倭寇又说道,“虽然我们损失近千,但是靖南也不好受,他们折损的不比我们少!他们本来人就少,现在更少!我们比他们人多,我们的人比他【】们的人武勇,他们凭什么挡我们!”

    是啊,我们人多啊,虽然我们折损了一千多,但是靖南也折损严重啊,即便没我们折损的多,但是至少也损失了仈Jiǔ百了,他们本来人就少,现在人更少。

    众倭寇深以为然,不过,他们又想到了城上青壮摆出的那个奇怪的阵势,似乎有点难缠......

    “哼!城上摆出的阵势,虚有其表,不过是仗着人多而已,若是同等的人,他们如何是尔等的对手。”倭寇首领平八郎注意到麾下倭寇的表情,冷哼了一声,大声的说道。

    嗯,是啊,首领说得对啊,城上也就仗着人多而已,一开始他们那个阵势人少,不是被我们蛇阵压着打,打他们就跟打儿子一样,他们后来反过来占了优势,不过是因为他们两个阵势合成了一个,又占了人数优势。若是我们人数一样多,他们哪里是我们的对手,大明正规军都不是我们对手,更别说他们这些泥腿子百姓了。嗯,对哦,下次我们也增加蛇阵人数就是了,我们也把两个蛇阵合成一个不就行了吗?!我们一个蛇阵稳打他们一个阵,两个蛇阵合并,不是可以稳稳的打他们那个合并的阵了吗?!

    一众倭寇听了首领的话,连连点头,深以为然,自信又回归了他们身上。

    “吆西,这才是我麾下的狼崽子该有的样子!”

    倭寇首领平八郎看到了众倭寇的精气神变化,满意的点了点头。

    “我有一计,定可将靖南一举而下。只要尔等依计行事,攻取靖南犹如探囊取物。”

    倭寇首领平八郎胸有成竹的环视众倭寇,嘴角露出了一抹阴险的笑容。

    “我等唯首领马首是瞻!”

    “首领让我们向东,我们绝不往西,首领让我们打狗,我们绝不撵鸡!”

    “我们听首领的。”

    一众倭寇嗷嗷叫,大表忠心。

    “很好,不出一个时辰,靖南就会倒在我们脚下!”倭寇首领平八郎勾起嘴角,自信狂妄的说道。



    “靖南,本督覆手可破!尔等,且看本督今日,为尔等踏破靖南小城!”倭寇首领平八郎当着一众倭寇的面,伸出手掌指向靖南县城,继而缓缓翻转手掌做出了一个颠覆的动作,勾起唇角自信十足的说道。

    愈挫愈勇!

    自信狂拽吊炸天!

    这一刻,平八郎的形象在一众倭寇心目中高于万丈,他的自信和霸气感染了一众倭寇。本身平八郎在倭寇之中就很有威信,此刻更是加倍。

    “头领板载!”

    “踏破靖南!”

    “踏破靖南!”

    一众倭寇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嗷嗷叫。

    很好,军心可用,再加上我的计谋,呵呵,靖南县城今日必下!平八郎信心十足。

    “铁头三听令,整合我麾下所有弓弩手,将其分为三波,轮番骚扰靖南城墙,令其不得有一刻安宁。”倭寇首领平八郎将麾下悍匪铁头三叫来,下令道。

    “头领说什么,我铁头三绝对执行。只是,还请首领原谅小的多一句嘴,这样羽箭消耗是不是太大了......如果这样消耗的话,可能到不了天黑,咱们的羽箭就消耗光了。留着这些羽箭,等到攻城的时候,用这些羽箭掩护攻城,压制城上的弓箭手和抛砸重物的青壮,岂不是更好?”

    铁头三摸了摸自己的光头,迟疑了一下,忍不住还是对首领平八郎说道。

    “呵呵,你滴鼠目寸光的干活,只盯着眼前这点羽箭,却看不到踏破靖南的利益。”

    真是鼠目寸光的蠢货,倭寇首领平八郎轻蔑的扫了铁头三一眼,摇头嗤笑。

    “是是是,头领教训的对。”铁头三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说什么了,不过心里面一万个不以为然,这样轮番对城墙上射箭,最多也就是骚扰,不可能攻下靖南县城。

    倭寇首领平八郎看了看铁头三,知道他们心中有疑惑,只是不敢说出来。他知道倭寇中还有很多人与铁头三一样,于是有意趁此解释一番,一来可以增强军心,二来......呵,可以让这群蠢货,知道本头领的不凡。

    “呵,你滴生于大明,可曾听说过朝秦暮楚一说?”倭寇首领平八郎目视铁头三问道。

    “咳咳,小的只听说过朝三暮四......”铁头三窘迫的摸了摸脑袋。

    “蠢货!朝秦暮楚的前身为‘朝晋暮楚’。你们大明这,往前数一千多年前,战国时代。晋国和楚国是两大强国,为了争夺霸权,多次交手,互有胜负。郑国是个小国,夹在两大强国中间,它谁都惹不起。为了保全自身,一时倒向晋国,一时又倒向楚国,因此被称为朝晋暮楚。”

    倭寇首领平八郎一个倭人,说起神州古代史来,典故什么的张口就来,而他手下土生土长的大明假倭听到平八郎说的典故,一脸懵逼,很是违和。。

    “头领真是见多识广!”

    一众倭寇大拍马屁,不过还是有人提出这跟射箭骚扰城墙有什么关系。

    “一群蠢货,着什么急!晋国不耐郑国朝晋暮楚,想要郑国彻底倒向它,但是晋楚实力相当,晋国想要彻底收服墙头草郑国,就要楚国衰败,晋国富强才行。于是,晋国想到了‘以逸待劳’疲楚之策。晋国的军队分成了三部分,轮流骚扰楚国,牵制楚国军队,而当一部分骚扰时,另外两部分军队则休整。楚国被晋国以此法骚扰,疲惫不堪,生不如死,国力衰弱。晋国则如愿以偿,收服了郑国,并制霸了天下。”倭寇首领平八郎蔑视的扫了众倭寇一眼,骂了一句,缓缓说道。

    “头领是想用这招对付城上的人?!头领英明!”铁头三等众倭寇恍然大悟。

    “还不算太蠢。所以,你滴记住,不要吝啬羽箭,我要让他们迫于应付,我要让他们吃不了饭、睡不了觉,又饥又饿,又累又困,身心俱疲!”

    倭寇首领平八郎扫了众倭寇一眼,继而将目光看向城墙,阴恻恻的说道。

    “头领真是诸葛在世,这样以来,城上的两脚羊定是又饥又饿,又累又困,呵呵呵,这样看他们还怎么守城!我们再攻城,一定可以轻易的拿下靖南。”

    一众倭寇想明白后,觉的非常可行,拍起平八郎的马屁来,更是如雷贯耳。

    “这只是开胃小菜而已,真正的杀招还在后面。”倭寇首领平八郎摇了摇头,阴恻恻的扯了扯嘴角。

    “什么?这只是开胃小菜,头领还有杀招?”

    “头领真是诸葛在世啊。”

    一众倭寇呆了一秒后,看向平八郎的眼神更是热切。

    “麻生君听令,你带三百人前去伐树,造梯!再造十架攻城梯。”倭寇首领再次下令道。

    “嗨!”

    麻生优治听令,二话不说就准备动身带人伐树。

    “麻生,你滴记住,你带三百人前去伐树,二百人拉树而还,将一百精锐留在树林,如此往复三次,留下三百精锐。记住,要悄悄滴,不要被城上发现。等到本督再次下令攻城后,你滴不要管,悄悄滴带领树林里的三百精锐绕行至北门,攻其不备!突袭北门,接引大军入城。”

    倭寇首领平八郎叫住了麻生优治,眯着毒蛇一样的眸子,阴恻恻的下令道。

    “哈?”

    麻生优治闻言一愣,继而恍然大悟,明白这是头领的计策,砍树造梯只是幌子,将这三百精锐悄无声息的弄进树林,趁主力攻城时,突袭北门才是真正目的。等到下次再攻城时,自己率领这么三百精锐突袭北门......城上都在西门防守,其他城门包括北门空虚,北门一定可以被自己一举而下。

    一想到这,麻生优治就不由激动的浑身发抖。

    “所有人依令而行,待破城之后,靖南鸡犬不留!通通死啦死啦滴!”

    倭寇首领平八郎一脸狰狞的下令道。

    哼,疲敌计、声东击西计,这么一套连环计,靖南一定会跪倒在我的脚下!

    倭寇首领平八郎对此,深信不疑。

    “嗨!”

    一众倭寇齐声应道。



    “快看,城外的小矮子这是又要去砍树造工程梯了?!小矮子贼心不死啊。”

    城墙上值守的青壮百姓发现城下一直觊觎县城的倭寇中走出了三百来号人,带着斧子、锯子、绳索等物往城外的树林走去,一看就是又要去砍树造攻城梯,不由的大声喊了起来。

    “怕什么,上来一个矮子宰一个,上来一双矮子宰一双,上来一窝矮子宰一窝!”

    旁边的青壮哂笑道。

    “放你酿的屁,你才怕了,老子才没怕呢,我已经宰掉两个小矮子了。”

    值守青壮登时不服了,伸出两根手指头,梗着脖子回敬。

    连续几次将倭寇赶下城墙,再加上对阵势的熟悉,城上的青壮百姓自信了很多,原来我们也是可以把倭寇宰掉的,原来倭寇也不是那么可怕......

    “倭寇弓箭手开始集结了!注意躲避,小心倭寇的羽箭!”

    在众人注意力集中到砍伐树木的倭寇身上时,朱平安纵观全局,敏锐的注意到城下的倭寇弓箭手开始集结,连忙大声提醒城上青壮注意躲避。

    在朱平安的提醒下,值守的青壮百姓急忙躲到城墙跺后,有盾牌的还撑起了盾牌。几乎在青壮百姓刚躲好,倭寇的羽箭就“嗖嗖”的飞上了城墙。

    平射、抛射.....

    倭寇弓箭手很多,箭术也很高,准确度也高,再加上采取抛射等多种射法。尽管有城墙躲避,但是还是有七位青壮百姓中箭,两人当场毙命,其余轻伤。

    这就是战争,刀剑无眼,这也没法避免。

    城上众人只能将身体藏得更严实一点,将盾牌遮蔽的更低一些,将身体缩的更紧一些......

    嗖嗖嗖......

    城下倭寇羽箭射来的声音呼啸刺耳,一波刚停,一波又来,连绵不绝。

    “酿的,怎么小矮子这箭射起来没完没了了,打鸡血了,中间都不带休息的。”

    “狗曰的,傻逼败家子,羽箭不要钱啊!看来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教好孙贼。待会,我一定好好教训这帮孙贼,砸碎他们的脑壳,帮他们醍醐灌顶!”

    “曹他祖宗十八代,这箭射的,老子这心脏噗通噗通的忍不住跳的厉害。”

    城上众人一边提心吊胆的躲避羽箭,一边换着花样的问候倭寇的祖宗十八代。

    城墙上青壮原本依朱平安指令分了两组,一组青壮值守戒备,一组青壮修整休息,可是倭寇这连绵不断的箭雨下来,修整的青壮被吓的提心吊胆,不敢修整了,一方面担心倭寇的箭雨,另一方面也担心倭寇攻城。

    一刻钟

    两刻钟

    ……

    半个小时过去了,城下倭寇倾泻来的箭雨虽然密度减弱了几分,但是仍旧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朱平安小心的透过墙垛口观察,注意到城下倭寇弓箭手分为了三个队,一刻钟一个小队,轮流往城上倾泻羽箭,看他们大多瞄都不瞄就射,似乎为射而射,不求杀敌。其余的倭寇,则在城下修整,养精蓄锐。

    玛的,倭寇这是要骚扰我方,使我方疲惫,他们则是以逸待劳,伺机攻城。

    狗屎,正面攻不下,竟然用起阴谋诡计来了!

    贼子野心!亡我之心不死!

    朱平安一眼就识破了倭寇的阴谋,在心里狠狠的问候了倭寇的十八代祖宗。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倭寇估计还会派人鼓噪做出一副攻城的架势,朱平安心中想道。

    果然,如朱平安所料的一样。

    下一秒,朱平安就看到城下的倭寇窜出了一百来号人,抬着攻城梯,鼓噪喊杀着向城墙冲来。

    “倭寇攻城了。”

    “倭寇攻城了。”

    城上的青壮百姓看到倭寇鼓噪着杀来,不由的大喊道,一个个精神高度紧张的拿起武器,做好战斗准备。

    不过,城下鼓噪喊打喊杀的一百多倭寇冲到一箭之地外,就站住了脚步,冲着城墙吐口水、拍屁股、解裤腰带撒尿等等一系列侮辱举动,放了一通脏话、狠话。

    做完之后,倭寇就架着梯子原路退了回去。

    曹,原来小矮子倭寇是虚张声势啊,吓了本大爷一跳。

    城上众人恍然大悟,松了一口气。

    不过就在众人才松气没多久,城下又窜出了一百来号倭寇,同样鼓噪、喊打喊杀着,架着攻城梯,再度向城墙冲来,同样是一副要攻城的样子。

    “又来!”

    “倭寇攻城了!”

    城上众人又精神高度紧张了起来,拿起武器,再一次做好了战斗准备。

    同样,和上次如出一辙。

    这一波倭寇冲到了一箭之地,同样的止住了脚步,对着城墙做了一些侮辱动作,用脏言脏语叫骂了一通后,便偃旗息鼓,架着攻城梯撤了回去。

    “狗曰的小矮子,又特娘的虚张声势。”

    “曹,杀千刀的倭寇!”

    城上众人松了一口气,想到被倭寇又戏耍了一次,不由的骂了起来。

    “诸位,城外的倭寇,分出了三个弓箭小队轮番向城上射箭骚扰,间隔派出百余倭寇轮番鼓噪摆出攻城架势虚张声势,其余倭寇则埋锅造饭、休息修整。这是倭寇的阴谋诡计,妄图使我们迫于应付、疲惫不堪,关键时候无力防守,他们则以逸待劳,伺机攻城。我们不能让倭寇的阴谋得逞,所以按照之前的轮值安排,现在开始换班,休息的人换班值守,值守的人坐下休息。依次,每半个时辰换班一次。值守的时候要提高警戒,不要有丝毫的松懈,别被倭寇钻了空子,现在倭寇是虚张声势,但虚张声势着、虚张声势着,倭寇就会假戏真做真的攻城了,一旦发现倭寇真的攻城,大声示警;休息的人则要好好休息,该吃吃,该睡睡,不要理会倭寇的骚扰,除非倭寇真的攻城,不然天塌下来,也照样休息,养精蓄锐。”

    经过这两次虚张声势后,朱平安彻底确定了倭寇的阴谋诡计,大声对众人说道。

    一半休整,一半值守,半个时辰一换。

    如此布置既可以防备倭寇突然攻城,又可以休息休整,确保众人精力保持充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