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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太阳也由东往西,一点一点的偏移,转眼间已经到了下午了。

    倭寇的船队只有少量倭寇在划桨,更多是依靠水流速度,所以船速很慢,几乎是以龟速在行进了。

    徐海站在甲板上,如同望夫石一样,望穿秋水的望着后方,可惜后方太平静了,没有烟尘,没有硝烟,连一点动静都没有,徐海心里也渐渐放弃了。

    徐海叹了一口气,“看来,明人是不会来了。”

    他有些遗憾,这次苏州攻略大败,让他心中郁气垒结,迫切想要从该死的朱平安身上取回一份胜利。

    可惜,天不遂人愿,朱平安小贼太过奸猾和稳妥,竟然都不敢出城追击。

    希望他是盼着我们走远了,安全了,他再领兵装模作样追击一番吧。

    到时候,伏兵会给他一个惊喜。

    还是先回拓林老巢吧,要是苏州战败的消息传到拓林老巢,自己还没有回去的话,恐怕老巢里有些人会不安分,想到这,徐海跟陈东和麻叶商低声商量了一下,打成了一致意见,挥了挥手,对手下下令道:

    “传令下去,提高船速,返回拓林老巢,回去之后,大口吃肉,大碗喝酒,休整几日,咱们换个地方重新来过,一定要用更多鲜血和金银珠宝洗刷这次苏州之败的耻辱。”

    徐海三人的命令下达后,更多的倭寇加入到了划桨行列,船队明显加快了速度。

    倭寇旗舰位于倭寇船队中央,居中指挥倭寇船队行进。座舱内,徐海与陈东、麻叶相对而坐,三人中间一个几案,上面摆着一大盆煮熟的带骨肉,还有一坛酒,还各有一个倭女服侍三人。

    他们身为倭酋,一应享受,自然不是外面辛苦划桨的倭寇可以比的。

    服侍三人的三个倭女有一个年龄大一些,三四十岁左右,两个年龄都是二八年华。

    这三个倭女原本都是北条道三的妻女,北条道三一死,如他的麾下倭寇一样,他的妻女也被徐海、陈东和麻叶给瓜分了,不,应该是“照顾”了。

    那个年龄大的是北条道三的夫人,正在服侍麻叶;两个年龄小的,一个是北条道三的小妾,正在服侍陈东,一个是北条道三的女儿,正在服侍徐海。

    北条道三死后,他的妻女被徐海他们照顾的很好,白天有活干,晚上也货干。

    “徐兄,不必介怀,胜败乃兵家常事,今日在苏州吃了败仗,正好给儿郎们降降温,省的他们不可一世,日后再与明军交手,也能多几分警惕。”

    陈东拿着一个肉骨头,啃一口肉,喝一口酒,间隙安慰郁郁寡欢的徐海。

    “就是,有句老话说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何况咱们还兵强马壮,咱们迟早回来给苏州算这笔账,到时候让他们连本加利全都还回来。”

    麻叶也一边啃肉,一边附和道,在北条道三的夫人弯腰倒酒的时候,还把手伸进敞开领口,狠狠的揉捏一把。

    北条道三这个短命鬼艳福不浅,他老婆妻女姿色都不错,听说北条道三这货还经常跟他妻女一起泡澡......倭国好像有父母跟子女一起泡澡的传统,不仅父亲跟女儿泡澡,母亲还跟儿子一起泡澡呢,真是不知礼义廉耻、伦理道德!

    麻叶这几天晚上连着照顾北条道三的老婆了,他老婆可真润,真是食髓知味,如果不是徐海和陈东在,麻叶这会都想直接把北条道三的老婆按在桌子上,照顾一番。

    北条道三的老婆这么润,他的小妾和女人不知道润不润,嘿嘿,应该更润吧。

    改天要跟老陈和老徐商量商量,换换人照顾。

    嘿嘿,现在一次照顾一个,要是能一次照顾北条道三的妻女三人,那一定爽爆了。

    改天跟老陈和老徐商量商量,麻叶在安慰徐海的时候,心里如是想到。

    “不错,陈兄和麻兄所言甚是,今日这笔账先给苏州和姓朱的记在账本上,来日加倍奉还。”

    在陈东和麻叶的安慰下,徐海用力的点了点头,心里再次充满了斗志。

    一时的失败,虽然对他的起飞之势造成了严重影响,但是事在人为,他现在的本钱可比以前雄厚多了,相信经过他的运筹帷幄,一定可以再次一飞冲天。

    他相信他并非池中之物,他相信他一定会一飞冲天,只是时间早玩而已。

    朱平安,你给我等着,到时候再跟你算这笔账。

    徐海恨恨的想着,张嘴用力的撕扯手里的肉和骨头,不仅把肉啃食的干净,甚至还把骨头敲碎,吸食里面的骨髓,仿佛啃的是朱平安一样。

    没一会的功夫,三个人就啃了半盆子肉骨头了,一坛酒也都喝光了。

    “再去拿酒来。”

    徐海抹了抹嘴角的酒沫,觉的不尽兴,拍了拍北条道三女儿北条杏子的屁股,命令道。

    “嗨伊。”北条杏子双手放在小腹下麻木的点头,转身去船舱角落拿酒去了。

    徐海这几晚也没少照顾北条杏子,北条杏子这个倭女虽然很无趣,但是胜在听话,几巴掌下去,让她干什么就干什么,让喊什么就喊什么,让她摆成什么样就摆成什么样,让徐海也还算满意。

    就在北条杏子去拿酒的时候,忽地旗舰猛地一停,正在弯腰拿酒的北条杏子一下子摔了一个跟头,手里的酒坛子摔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私密马赛,私密马赛......”

    北条杏子爬起来,连连躬身道歉,她妈还有小妾也跟着一起私密马赛......

    不止北条杏子手里的酒坛子,刚才徐海他们面前桌案上的肉盆也差点掉在地上,好在被陈东眼疾手快抓住了。

    “混蛋!为什么突然停船!山本这个混蛋怎么开船的!还想不想活了!”

    麻叶忍不住对着船舱口破口大骂,方才肉盆虽然没掉地上,但是肉汤洒了不少,由于他坐的方向正好在肉盆对面,被肉汤泼湿了了大腿。

    虽然肉汤不烫,但是油乎乎的也不好受!故而他最先大怒。

    “报,各位头领,前面的领航船撞到了一个沉木,船舱破了一个大洞,后面的船还以为遇到了袭击,紧急停船,由于我们的船队船速刚提上来,船只又多,想一下都停住没那么容易,导致一些船只发生了碰撞。”

    一个倭寇从甲板上一路小跑进船舱,半跪在地上向徐海等人禀告道。

    “废物!领航船上的人于什么吃的,连河道里那么大的沉木都发现不了!”

    麻叶破口大骂,他此刻心情糟糕的很。

    “那个,那个,听说那截沉木在河道里半浮半沉,一般人不仔细的话看不到。”

    倭寇小声解释道,领航船上的倭寇,有一个跟他关系不一般,过命的交情,他不想他受到牵连。

    “不仔细的话看不到?!那还不是你们不够仔细!”麻叶骂的更厉害了。

    “麻兄,息怒。你过来,我问你,前船遇到了沉木是什么样的,新砍伐的吗?”

    听完手下倭寇的汇报,徐海立马警惕了起来,起身连着追问了起来。

    “头领,不是新砍伐的树木,是一个在水底不知道沉睡了多少年的乌沉木,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两天才从水底浮上来,黑漆漆的。”倭寇摇了摇头,如实的回道。

    听到不是新砍伐的树木,徐海放下了心里的警惕,放松的坐了回去。

    “黑漆漆的鸟木?!哈哈哈,那前船真是走狗屎运了我以前在给一位老木匠做学徒的时候了解过,乌木很值钱差不多一两鸟沉木一两银子,那么粗一根乌沉木,至少值上千两银子,呵呵,虽然前船撞了一个破洞,但是多了一笔不菲的意外之财,这是一个好兆头,上天眷顾我们。”

    陈东听了后,哈哈笑了起来,感觉这是一个好兆头,还能鼓舞一下低迷的士气。

    “玛德,便宜他们了。”

    麻叶听了陈东的话后,撇了撇嘴,他也知道这是能鼓舞士气的事,这就跟皇帝喜欢听到祥瑞的消息一样,一听到祥瑞的消息,就迫不及待的大告天下。

    他们此番劫掠苏州,可谓大败,手下倭寇士气低迷,继续鼓舞一下士气。

    凤凰麒麟他们遇不到,价值千两银子的乌沉木对他们来说,也算是难得的好兆头了。

    “好吧,既然陈兄和麻兄都这么说了,那这次就算便宜他们了,他们身为领航船,没有仔细观察河道,导致船队发生碰撞,本来我想重重的惩罚他们一顿的。”

    徐海点了点头,放过了领航船的倭寇,本来他真的准备要狠狠惩罚他们一顿的。

    恩威并施,向来是不二的驭人之道。

    苏州攻略失败,恩是施不成了,那么如今只能施威了,这次算他们运气好。

    很快,徐海、陈东、麻叶关于乌沉木赏赐头船的消息就传遍了船队,领航船得到消息后,登时就爆发出了一阵惊天动地的欢呼声,这一根沉重粗大的乌沉木能够让他们每人都能分上十来两银子,如何能不高兴呢。

    这次苏州行,他们死了不少战友,却风收获塞寥,这笔意外之财是不错的彩头了。

    至少,让他们苏州行的收获一下子领先了百分之九十九的同行倭寇。

    其他倭船上的倭寇对他们的狗屎运很是美慕。

    原先的领航船船舱破了一个大洞,用木板简单修补了下,勉强不进水了,但是乘坐是不行了,必须回去好好的维修一番才行,现在只能用绳索栓在其他船上拖回托林老巢,领航船上的船员分散到其他倭船上。

    至于领航的重任则交给了其倭船担任。

    很快,倭寇船队再次起航。

    “玛德,真是美慕黑滕他们,竟然撞到了一根鸟木,那狗尿运简直了。不知道,我们有没有这样的狗屎运。”新的领航船上,一个五大三粗的倭寇美慕的骂了起来。

    “呵呵,黑牛,别特娘的作梦了,这一条河道上,碰到一条鸟沉木都是百年难得一遇了,你还想载遇到一条。你以为乌沉木是烂大街的大萝卜,想碰到就碰到吗?别做白日梦了。”

    船上的其他倭寇纷纷笑骂了起来,笑倭寇黑牛异想天开。

    “娘的,梦想总是要有的,万一我们也走了狗屎运,遇到一根乌沉木呢?都他娘的是丧尽天良的倭寇,谁也不比谁高尚,没道理黑滕那几个烂人能碰到狗屎运,我们碰不到啊?!”

    那个叫黑牛的倭寇往河道里吐了一口口水,不服气的回怼了回去,一双眼睛贪婪的盯着河道。

    倭寇船队沿着河道行进,船上像黑牛这样盯着喝道看的倭寇不是少数。

    很多船上的倭寇都在盯着河道看,也想像黑滕他们一样走一个狗屎运。

    不过,显然他们没有那个狗屎运,一直到了昆山都没能再遇到第二根乌沉木。

    倭船航行的河道到了昆山发生了一个接近九十度的转折,折向北方,倭寇领航船降低了速度率先转向,后面的其余船队都跟着降低了速度,跟着缓缓转向。

    由于转向,倭寇的船队这一刻集中在了这个转弯处,有一点堵船了。

    领航船上的黑牛是个贪财的,不死心的一直在盯着前面的河道,突然河道里一截黑影跃入了他的眼帘,顿时他的肾上腺激素都沸腾了起来。

    “鸟沉木,又一根乌沉木,快看,都特娘的往前看,前面那是不是乌沉木?!”

    黑牛激动的指着前面的那截黑影大喊了起来,一双眼睛冒着贪婪的金光。

    黑牛这一嗓子后,顿时领航船上的其他倭寇全都被吸引了目光,顺着倭寇黑牛的手看去。

    “卧槽,好像还真是沉木,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乌沉木。”船上其他倭寇也都看到了前面河道里半浮半沉的木头,一个个不由的兴奋了起来

    “快快,还愣着干什么,快点打捞起来,看看是不是鸟木,要是鸟木,咱们也走狗屎运了。哈哈,回到老巢,咱们也能找几个倭女潇洒几个晚上了。”

    黑牛激动的口水都流出来了,船上的其他倭寇纷纷大显身手,将爪钧等甩上去,将河道里的沉木打捞上船。

    很快,黑牛他们就将沉木打捞了上来,比起上一根乌沉木,这一根还要粗大不少。

    “哈哈哈,这一根比黑藤他们的还要粗大,咱们比他们还要走狗屎运。这一次该黑藤他们羡慕咱们了,哈哈哈,当然其他人会更羡慕我们。”

    黑牛一双眼睛满是金光,兴奋的拍着捞上来的沉木,哈喇子都快流出来。

    “黑牛,你得意的太早了。”同船上的一个倭寇查看了一番后,遗憾的摇了摇头。

    “卧槽,假秀才,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没长眼睛啊,这么粗这么长,你看不见啊?!”

    黑牛听到后立马不高兴了,瞪着一双牛眼,没好气的直接开怼了起来。

    “你懂什么啊,分辨一根沉木值不值钱,可不是光看粗细长短的......”

    那个外号叫假秀才的倭寇摇着头说道。

    “不看粗细长短,那看什么?”黑牛瞪着眼打断了假秀才的话,怼道。

    “要看材质,黑藤他们打捞上来的是乌木,咱们这根只是柳木而已,而且沉在水底的念头也断,估计不超过十年,这一根值不了几十两银子。”

    假秀才叹了一口气,很是遗憾的说道。

    “卧槽,假秀才你别不懂装懂,别觉得他们喊你秀才,你就真是秀才的,要不是你姓假,我们才不会喊你秀才咧,你不过别我们多看了几本书而已,连个童生都没考上......”黑牛听到假秀才说他们捞上来的沉木不值钱,不甘心的怼道。

    “乌木和柳木,你自己分不清吗?!”假秀才被揭了老底,黑着脸反击道。

    黑牛低头又看了一下,然后脸拉下来了,骂骂咧咧道,“妈的,还真是柳木!”

    “哈哈哈......”

    船上的其他倭寇看到黑牛那副如丧考妣的样子,都不由的哈哈大笑了起来。

    黑牛他们打捞柳沉木耽搁了至少有十多分钟,他们以耽搁,后面的船都被耽搁了。

    倭寇船队才刚转过河道口这边,由于黑牛他们这一耽搁,倭寇船队就被堵在这里,像是下饺子一样,密密麻麻的,堵在这刚转向的河道这里。

    很快,陆续转弯的其他倭寇船只也都听说了黑牛他们的领航船又捞到一个沉木的消息,好在只是柳沉木,值不了多少银子,不然的话他们又要羡慕嫉妒恨了。

    “呵呵,这群白痴,真以为乌沉木是那么好遇到的吗,如果真的那么好遇到,也不至于那么值钱了。”陈东听说了消息后,摇头笑骂了起来。

    “这群傻吊!”麻叶也跟着笑骂了起来,“听到外面的喧哗声,我还以为我们鸿运当头又遇到了一根乌沉木呢,又能宣传一个祥瑞,鼓舞鼓舞士气。没想到只是一根柳沉木,还是年份很短的那种,真是没劲。”

    “呵呵,其实柳沉木也不算太差,虽然值得钱少点,但毕竟是平常难见的沉木,也可以当个祥瑞宣传一下。”陈东笑了笑,聊胜于无的说道。

    “不对劲,新的领航船也遇到了沉木?!我怎么觉的有些不对劲,才打捞了一根沉木,怎么又遇到了一根沉木?!往常十天半个月都不一定会遇到一根沉木,这一天就遇到两根了?!”徐海摸着下巴,眯着眼睛,一脸怀疑的说道。

    “呵呵,如果说又遇到一根乌沉木的话,那确实是有些不对劲,可是这次遇到的不过是一根不怎么值钱的柳沉木而已,碰巧了吧。”陈东不以为然的说道。

    “不行,我还是觉的有些不对劲,即便是沉木也未免遇到的有些太多了,事出反正必有妖......”徐海摇了摇头,觉的事情有些反常,遂起身对着船舱外大喊,“来人呢!来人!”

    “头领。”船舱外候命的几个倭寇应声进来。

    “速速传令下去,所有船只加强警戒,另外,再派两批人手,分别去两岸探查,直到船队抵达出海口为止。”徐海一脸严肃的下达命令道。

    “徐兄,没必要吧。这周边的明人城池早就被我们吓破狗胆了,他们哪有胆子骚扰我们船队啊,相反他们现在怕不是正在求神拜佛,祈祷我们别顺路攻打劫掠他们。”麻叶觉的徐海有些小题大做了,不以为然道。

    陈东虽然没说话,但是脸上的表情也有些诧异,觉的徐海大可不必如此。

    “再小心也不为过。”徐海向两人解释道。

    “嗯,有道理。”陈东和麻叶被徐海这句话给说服了,是啊,再小心也不为过。

    倭寇领命下去传达徐海的命令。

    在倭寇刚出徐海他们的旗舰船舱,还未将徐海的命令传达下去,就听到外面传来了一阵惊慌失措的声音。

    “怎么了,该死!”徐海听到外面惊慌失措的声音,心里咯噔了一下,意识到出问题了,一个箭步冲出了船舱,随手抓住一个倭寇咬牙问道,“怎么了?你们大惊小怪什么?!”

    陈东和麻叶两人也马上意识到外面出事了,紧追着徐海也冲出了船舱。

    “后面,后面!”被徐海揪住的倭寇惊慌失措的指着后面大声的喊道。

    “后面怎么了?”徐海、陈东还有麻叶三人几乎同时顺着倭寇指的方向扭头。

    然后,他们也不由脸色大变。

    后面河道转交处,不知何时出现了足足数十艘木筏,木筏上堆满了干草、木柴还有硫磺等物。

    远远的还闻到一股油脂味,不用说,木筏上的干草、木柴上肯定被泼了火油。

    每一个木筏上都有三个浙军,一个浙军手持长长撑杆,用力戳着河底推动木筏,还有两个在划桨,驾驶着木筏飞速逼近倭寇船队。

    在这些装满了干柴稻草的木筏后面,还有十来艘大一点的木筏,这些木筏上没有干柴稻草,一看就是接应的木筏。

    “哈哈哈,小倭寇们,爷爷们来给你们送礼了,这是我们大人精心为你们准备的大礼,还请笑纳。”

    “哈哈哈,小倭寇们,快快接礼了,可不要辜负爷爷们的一片好心啊。”

    装满干柴稻草的木筏上面的明军哈哈大笑着,一边飞速逼近倭寇船队,一边大喊了起来。

    “该死!他们要用火攻!放箭,放箭,不要让他们靠近船队!船队速速前冲,甩开他们!”徐海第一时间反应了过来,浑身寒毛都竖起来了,脸色瞬间苍白,慌忙大喊了起来。

    徐海的命令不可谓不正确,应对不可谓不及时,但是然并卵,根本执行不下去。

    由于河道转弯,再加上领航船停在前面打捞沉木,使得倭寇船队都堵在了河道转弯处。

    这么多船堵在一起,别说速速往前冲了,一时间想摆脱堵船都不是容易的事。

    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在他们身后不远处,数十艘装满稻草干柴的木筏顺流噼波斩浪,飞一样向倭寇船队冲来。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放箭!”

    “放箭!”

    看着越来越近的木筏,倭寇惊吓万分,大喊大叫着连连放箭,妄图阻止木筏靠近船队。

    眼看着木筏就要进入倭寇弓箭射程的时候,前面装满稻草干柴的木筏上的浙军将士哈哈大笑着,“龟儿子们,收礼喽!”,用火折子点燃了稻草干柴。

    稻草干柴上都泼了油脂,火折子一点就熊熊燃烧了起来,瞬间就烈焰滔天,浓烟滚滚。

    点燃了稻草干柴后,浙军将士就跳到了后面接应的木筏上,然后用力用撑杆一推燃烧的木筏,给了它们最后一把助力,令其加速往前冲。

    一艘艘燃烧的木筏,宛若一艘艘火龙一样,迅速向倭寇船队冲了过去。

    看着越来越近的火龙,船上的倭寇吓的亡魂大冒,鬼哭狼嚎,屁滚尿流。

    放箭放箭,倭寇疯了一样向飞速靠近的木筏射箭,可是没有什么卵用,木筱上的浙军将士早就乘着接应的木筏逆流而上了,倭寇的箭雨根本够不到他们。

    至于燃烧的木筏,上面没有人,射再多的箭也没有用,反而成了助燃的木柴。

    燃烧的木筱在水流的作用下,沐浴着箭雨,熊熊燃烧着冲向倭寇船队。

    “黑牛,窝槽尼玛,你们坑爹啊,别特娘的在前面堵着啊,快点划船啊。”

    “前面的,快点划船啊!火船冲过来了,再不冲出去,我们都要被烧死了。”

    “闪开啊!前面的崽种,快点给老子闪开,再不闪开,别怪老子不客气了。”

    随着木筏的逼近,船上的倭寇像热锅上的蚂蚁,越来越急,越来越暴躁,对前船上的倭寇大喊大骂。

    “卧槽,没时间了,不管了,撞上去,撞上去,不想被烧死就撞开他们!”

    “死开!”

    在死亡的威胁下,后船的倭寇再也控制不住了,不管不顾的使劲划桨船只使劲的撞向了前船,妄想大力出奇迹,撞出一条生路来,“砰!”一声巨响,撞在了前面的船上。

    “卧槽!”

    “松井,你特么要死啊!”

    前面的船被撞的倾斜,船上的倭寇被撞的七倒八歪,连连叫骂起来。

    前面船被撞的船身打横了过来,不仅没能撞出一条生路,然而堵的更厉害了。

    后面的倭船还想再接再厉,再撞一把,可是为等他们发力,就听到“砰”一声巨响,他们身下的船被后面的船给撞到了,他们也尝到了前船的滋味,船身倾斜,他们被撞的七倒八歪,身下的倭船船身也被撞的变向了。

    “砰砰砰......”

    一声声的撞船声响起,倭寇想要撞开一条路,结果反倒更乱了,堵得更厉害了。

    船上的倭寇急叫骂声不绝于耳。

    “该死!什么狗屁乌沉木,全都是陷阱!都是该死的姓朱的小贼的阴谋诡计!”

    “该死的朱平安!故意用乌沉木诱导我们,利用河道转弯,将我们堵在此处!”

    徐海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意识到接连两次遇到的乌沉木,根本就是朱平安设下的陷阱。

    “持我佩刀,速速至领航船,若是五个呼吸内不能前进,斩其船长副船长!”

    “领航船通行后,持刀依次至后船,同样的道理,凡是五个呼吸不能前进的,皆斩其船长副船长!”

    “发现问题,你们可便宜行事,许你们先斩后奏!”

    徐海看到船队乱象,当机立断,解下佩刀,交给亲信倭寇,令其上前开路!

    “你们也是!”

    陈东和麻叶也都解下佩刀,交给他们各自的亲信倭寇,令他们一同前往。

    几个亲信倭寇身手就持着徐海他们的佩刀跳跃前进,踩着船舷、船首,甩着飞爪,如飞檐走壁一样,踩着乱成一团的倭船,迅速奔向领航船。

    领航船上的黑牛等人也都知道大事不好,早在亲信倭寇抵达前,就已经着急忙慌的划船前进,只是他们打捞上来的沉木太重了,严重影响船只提速。

    可是他们又不能将沉木扔下船,扔下去的话,又会阻塞河道,影响船只通行。

    “该死,将沉木扔下船,你们跳入水中,将沉木拖到岸边,不要影响河道!”

    几个亲信倭寇抵达领航船后,发现了问题所在,命令黑牛等人将沉木扔入河道,并点了黑牛等几个倭寇,令他们跳入河中,将沉木拖到岸边。

    “什么?!这可是寒冬腊月,你让我们跳入水中,把沉木拖到岸边?!我们不得被冻死啊!”黑牛听后,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牛眼,反对道。

    他话音刚落,就看到眼前白光一闪,然后觉的自己脑袋好轻啊,好像都飘起来了。

    当他人头落到船板上,视野陷入血色,才意识到,我特么的被砍首了......

    “你们还有疑问吗?!”

    为首的倭寇亲信甩手一震倭刀上的血迹,将倭刀还鞘,眯着眼睛问其他被他点名的倭寇。

    “没有,没有......”

    其他倭寇哪还敢再有疑问啊,一个个认命的噗通噗通跳入冰冷刺骨的河水中。

    只有一个站在船上不动,哆哆嗦嗦的着说道,“可,可是我不会水啊!”

    “嗯?”

    为首的亲信倭寇又眯起了眼睛。

    那个倭寇那还敢再说什么,也跟着噗通一下跳入船,然后整个人就沉底了,双手双脚在河水里面拼命的挣扎,想要露头喊救命,但是嘴巴一张,冰冷的河水就迅速灌入他的口鼻,刺骨的河水又激的他手脚抽筋,没挣扎几下,就永远沉入河水中,消失不见了。

    “呃,还真不会水啊!”为首的亲信倭寇不以为然的耸了耸肩膀。

    徐海等人的亲信倭寇用血腥的倭刀,指挥着倭寇船队缓缓启动前进,但凡动作慢一点的倭船,都被他们用莫须有的罪名砍掉了一两颗脑袋。

    血腥的倭刀,让倭寇船队加速前进。

    “快快,后面的三艘船不要了,上面的人全部转移到其他船上,快快快!”

    看到船队开始启动,徐海终于松了一口气,冲到甲板上大声的指挥。

    断尾求生!

    虽然燃烧的木筏越来越近,马上就要接船了,但是舍弃后面的三艘船,还是可以保全船队的。

    “哈哈哈哈,朱平安还是太年轻,老子不是曹操,他也不是诸葛周瑜!这里也不是赤壁!照本宣科,邯郸学步,还不够丢人现眼的呢,哈哈哈.......”

    把握住了生机,徐海忍不住张开双手,胸怀天下一样哈哈大笑了起来。

    区区三艘船而已!对于我们来说,又算得了什么。

    呵呵,你朱平安机关算尽,费尽心机弄出了数十艘木筏,这么大阵仗,也不过取得了三艘倭船的战果而已。

    朱平安,你也不过如此而已,任你道高一尺,还是我魔高一丈,徐海哈哈大笑。

    在徐海的指挥下,倭寇船队最后三艘船上的倭寇屁滚尿流的转移到了前面的倭船上。

    在倭寇他们转移的时候,最前面的木筏已经顺流冲到最后面倭船下了。

    木筏低矮,倭船高大,两者相当于一个成年人和一个小宝宝,木筏冲过来,宛若钻裆一样。

    然而,木筏虽然,烈焰滔天。

    木筏处在倭船下方,熊熊大火正好燎烧倭船,还是火焰温度最高威力最大的外焰。

    火大无湿柴。

    木筏上的稻草和木柴都被泼了油脂,火势不是一般的的大,倭船就被引燃了。

    越来越多的木筏抵达,先是第一艘倭船被点燃,接着是第二艘,第三艘。

    这个年代的船只都是木头的,而木头都是燃烧的一把好手。很快,被倭寇放弃的最后的三艘倭船就被木筏给点燃了,在烈烈北风助阵下,倭船烧的越来越旺,一眨眼的功夫,最后的三艘倭船就火焰滔天、黑烟滚滚了起来。

    “还好头领当机立断,让咱们转移到前面的船上,不然咱们现在都成烧肉了。”

    转移到前面的倭船上的倭寇禁不住后怕、庆幸了起来。

    “现在也不保险,咱们这船距离它们才不过七八米远,还是不够安全。”

    船上的有及格倭寇看着后面燃烧的倭船,还是禁不住有些害怕,因为木筏还在顺流而来。

    “没事,木筏就是靠水流而已,咱们还可以划船,它们是追不上咱们的。”

    “就是,现在已经不堵船了,可以往前划了,咱们使劲划起船来,木筏是追不上的。”

    其他倭寇不以为然的说道。

    确实,在徐海等人的亲信倭寇血腥指挥下,倭寇船队已经缓缓启动前行了。

    确实,只要划起船来,纯依靠水流的木筏是追不上的。

    这是常识!

    徐海对此信心十足,陈东和麻叶对此信心十足,所有的倭寇对此都信心十足。

    “快点快点,用力划船,摆脱明军的木筏,让他们在后面吃灰哭去吧。”

    一众倭寇都不用命令,一个个赶紧划船,把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

    倭船推开波浪,向前驶去。

    “哈哈哈,这下安全了,方才把我吓坏了。”

    看到船队起航,麻叶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笑着感慨道。

    “我也一样,后背都是一层冷汗,好在朱平安还是年轻,嗯,这应该是朱平安的手笔吧?”

    陈东也跟着笑了笑,度过危机后,心情也跟着好了许多,自嘲了一句,向徐海问道。

    他现在还有些不确定,这一出火烧连船的阴谋,是谁策划的,心里知觉怀疑是朱平安。

    “呵呵,虽然没看到他人,但是除了他,不会再有别人了。诺达一个苏州府,估计也只有他才有这个胆子来追我们吧,其他人都是一群没有卵蛋的懦夫,不值一提。”

    “再说了,看他们身上的甲胃,明显是浙军的棉甲,不是浙军又是谁呢。”

    徐海很是肯定的说道,他对朱平安还有他麾下的浙军深恶痛绝,浙军的军服他一眼就认出来了。

    “哈哈哈哈,有惊无险,还挺刺激。”麻叶敞开怀,哈哈大笑了起来。

    “不错,是挺刺激,呵呵,方才浙军阿门不是在喊着给我们送礼吗,来而不往非礼也,咱们也回他们几句,‘感谢孙子相送,爷爷先走了’。”

    度过危机后,徐海心情放松下来,难得有了恶趣味,站在船首大喊道。

    “哈哈哈哈,感谢孙子相送,爷爷先走了。”陈东和麻叶看徐海这么有兴致,也跟着大喊了起来。

    危机度过了,一众倭寇也都心情放松了,看到三个头领领着高喊,他们也都跟着大喊了起来。

    一时间,整片河湾都是“感谢孙子相送,爷爷先走了”了声音在回响。

    “哈哈哈哈......孝子贤孙们别送了,爷爷走了。”

    “孙子们,你们的大礼,爷爷收到了,对于你们的孝心,爷爷们很满意。”

    一众倭寇哈哈大笑。

    数十艘木筏引燃了倭船后,依然在顺流往前漂动,被引燃的三艘倭船也跟着顺流漂动,但是相对于划桨前进的倭船来说速度要慢了很多。

    按照这个速度,永远也别想追上前面的倭船。

    也正是因为看到了这一点,倭寇们有恃无恐,放肆的大笑,挑衅了起来。

    就在倭寇放肆的哈哈大笑的时候,前面河道陡然拉起了一根铁索,没有一丝防备,铁索瞬间出现在了河道上。

    河道两岸突然出现了数十名浙军将士,将铁锁用力一拉,迅速的锁死在了了河道两侧的大树上固定。

    铁索横江。

    这些浙军将士拉起第一道铁索还不算完,迅速往前两步,伸手又拽出一根铁索来,动作麻利的将锁死在另一颗大树上。

    再一次铁锁横江。

    接着,又是一根。

    几乎是眨眼间,浙军接就连拉起了三根横江铁索。

    “八嘎!死啦死啦滴!”

    “我靠你祖宗十八代,铁索横江,太阴险了,这是要赶尽杀绝,不给我们生路啊!”

    “浙军兄弟,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啊!想一想,万一你们在朝廷那混不下去了,要来投奔我们呢?!快点把铁索解开,真到了那一天,我们一定好好招待.”

    看到浙军铁索横江,倭船上的倭寇面无血色,或气急败坏的大骂,或威逼利诱。

    然而,无论威逼也好,利诱也好,浙军手上的动作一点也没有受影响。

    “龟孙子们,鬼叫什么玩意,别着急,爷爷们还有大礼要送你们呢!”

    浙军将士固定好铁索后,笑骂着拖着一根根断木扔进了河道里,再用长杆往河道里面推,很快河道里就横七竖八了数十根断木,被铁索拦着,进一步堵塞了河道。

    还远不止此,浙军还往河道里扔了很多稻草捆子,都是泼了火油的那种。

    随着岸上浙军将几个火把扔进河道,瞬间整个河道就熊熊燃烧了起来。

    整个河道宛若化身一条火龙,在火海中张牙舞爪,张大了嘴巴,等着倭寇船队入腹。

    “前面也起火了,怎么办?!怎么办?!”船上的倭寇看到这一幕,绝望的团团转。

    前有铁索横江,还有熊熊烈火燃烧的河道,后有燃烧的木筏还有三艘同样燃烧的倭船。

    进是葬身火海,退也是葬身火海,没什么区别。

    死亡的逼近,令船上的倭寇精神都要崩溃了,哭喊叫骂,绝望的上蹿下跳。

    “该死的朱平安,欺人太甚!”“

    刚才还镇定自若、洋洋得意说他不是曹操,朱平安也不是诸葛亮的徐海,此刻也破防了,看着前后包夹的火海,表情失去了管理,怒目圆睁,满脸都是狰狞,对着岸边恶狠狠的叫骂,“小贼朱平安!我知道你就在附近,你听着,早晚有一天,我要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倭寇船队才断尾求生不过数十米而已,如果可以前进的话,确实可以摆脱后面燃烧的木筏,可是铁锁横江、烈焰滔滔的江面封锁了倭寇船队前进的道路,只能原地不前。

    在水流的作用下,后面的木筏,还有被舍弃的三艘倭船,已经熊熊燃烧着冲了过来。

    此刻,距离倭寇船队后面,只不过十余米了,按照水流的速度,很快就会撞上来了。

    “徐兄,徐兄,来不及了,别骂他了,省省力气想想我们该怎么办吧?!”

    “徐兄,徐兄,前后铁索火海,后有木筏火船,为之奈何,为之奈何啊?!”

    陈东和麻叶也都破防了,着急的跟普通倭寇没什么区别,无头苍蝇一样围着徐海团团转。

    其实,的也不怪他们不淡定,在生死紧要关头,谁又能淡定的起来呢。

    便是枭雄如曹操,当年在潼关,在赤壁不也破防了吗,还不止一次。

    “快快!派数百人乘小船上岸,速速击退河岸明军,破坏横江铁索,为大军解开生路!”

    “还有,再舍弃后面三艘船,抛锚河道,挡住后面的火船,能阻多久是多久,魏大军争取时间。”

    关键时刻,徐海还没丧失理智,原地焦急的转了三圈就想出了一个办法。

    “对对,有道理。”

    陈东和麻叶一听就连连点头,赶紧和徐海一起传令麾下倭寇照令行事。

    “真是倒霉,才弃船转移到这艘船上,就又要弃船转移!不会还要再弃船转移吧?!”

    “呸呸呸!快闭上你的乌鸦嘴!”

    倭寇船队后面的三艘船再次被舍弃,船上的倭寇骂骂咧咧、火急火燎的开始转移。

    为了给倭寇船队争取时间,还按照徐海的命令在河道中心抛了船锚。

    前面的倭船上解下了十余艘随船携带的小船,数百名精锐倭冦整装待发,正准备鱼贯往小船上跳时,忽听岸边传来一阵浙军笑骂的声音。

    “龟孙子们,别着急啊,爷爷还有礼物送给你们!”

    河道内侧的河岸高坡上突然出现了很多浙军将士,冲倭寇叫嚣了起来。

    礼物?!

    听到浙军又要给他们送礼,倭寇就吓得面无血色,浑身哆嗦了起来。

    浙军第一次说送礼,就送来了数十艘火焰滚滚的木筏。

    浙军第二次说送礼,先是送来了铁索横江,后又送来了阻塞河道的断木和火焰滚滚。

    这特么那是送礼啊,这分明是索命啊!

    现在浙军又说要送礼?!

    你们有完没完!倭寇绝望了,胆战心惊的看向岸边的浙军,不知道浙军又要送什么索命的玩意。

    果然。

    下一秒,倭寇就看到漫天火箭向着船队飞来,嗖嗖嗖,铺天盖地的火箭发出尖锐的呼啸,疯狂洗礼船队。

    倭寇想躲都躲不了,他们的船前进不得,也后退不得,只能原地挨射,停在原地不动的船那就是固定的活靶子,而且那么大的目标,想要脱靶都不容易。

    叮叮叮……

    火箭射到船身上的声音不绝于耳,不时还响起一声声倭寇的惨叫声。

    火箭都是包裹了吸满油脂的棉花,一射中倭船,就熊熊燃烧起来,尤其是船帆,被火箭射中后瞬间就燃烧了起来。

    当然,向倭船飞来的不止有火箭,还有炮弹,浙军还把虎蹲炮也带来了。

    “咣!”“咣!”“咣!”.一发又一发炮弹接连不断的命中倭船。

    第一波炮弹威力大,沉重的炮弹击穿了倭寇的甲板,将倭船砸出了一个个窟窿。

    河水咕咚咕咚的顺着缺口灌了进来,倭寇不得不冒着火箭抢修甲板。

    瞬间就被射翻一片。

    第二轮的炮弹威力就小了很多,甚至有很多炮弹都没有击穿倭船的甲板。

    “咦,他们的炮弹威力变小了?!”船上的倭寇很快发现了这个情况。

    “不对,炮弹里往外流的是什么?”

    倭寇发现炮弹虽然没有击穿船身,可是落在船上翻滚的时候却不断的往外流液体。

    “八嘎!是火油!”

    有个倭寇伸手蘸了一下液体,放在鼻子下一闻,蓦然色变,惊慌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骂了起来。

    很快,一支火箭正好射中一滩流出的液体,呼的一下子烧了一大片。

    这一幕也验证了他的话,那炮弹里流出的,果然是火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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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浙军携带的炮弹不多,前头一波实弹优先打击了倭寇船队前、中、后几艘船,打断他们的头、腰、尾,令倭寇船队进一步动弹不得,只能成为活靶子。

    后面的炮弹都是稍加改造,取出了里面的火药,灌入了火油,自由射击倭船。

    火油炮弹威力不大,但是火油流淌出来后,助燃性超强,只需要一点火星,就能熊熊燃烧。基本上,中了一发火油炮弹的倭船,就宣告废了。

    虽然火油流淌出来后,不一定第一时间就能遇到火星,但也是早晚的事,岸上浙军的火箭可没有放过任何一艘倭船,一发发火箭挨个点名倭船。

    只要倭船上有一点火星溅到火油上面,那火势就会迅勐滔天,救之不得。

    倭船被火筏和铁索火海卡在河道之中,一艘艘倭船相邻很近,遭受浙军炮弹和箭雨打击时,为了躲避,倭船一时间无人操控或疏于操控,导致很多倭船撞在了一起。

    平时还没什么,这会起火了却是灾难。

    一艘倭船燃烧起来,跟它撞在一起的倭船都逃不了,好兄弟,一起火呀,成为灰尽的那种。

    很快,河道里的倭寇船队就熊熊燃烧了起来,宛若当年赤壁。

    此时天空又作美,风变大了。

    不管是东北风,还是西北风,还是东南风,亦或者是乱七八糟的风,对于此时的火海而言,都是顺风。

    倭寇旗舰也熊熊燃烧起来了,一开始,徐海还能指挥手下四处灭火,可是他的旗舰太显眼了,又高又大又华丽,被浙军重点照顾,火油炮弹都被打了好几发,铺天盖地的火箭更是没停过,最终徐海也回天乏术。

    “该死,该死,朱平安,朱平安,我与你不死不休!弃船,弃船,速速弃船!冲到岸上去!将这群只会防火偷袭的畜生赶尽杀绝!碎尸万段!”

    徐海站在火势滔天的旗舰上披头散发,目眦欲裂的指着河岸大声的下令道。

    舍不得!

    他是真的舍不得他好不容易攒下的船队!当他说出弃船的话时,心都仿佛被魔鬼的手攥的爆浆了!

    这些倭船每一艘都是他的心头肉,不光价格昂贵,连最小的一艘承载三十人的倭船也得五百两银子,大型的倭船就更不用说了,价值至少书千两银子;而且攒起来也不容易,带着倭船前来投奔他的毕竟是少数,绝大部分的船都是他费尽心思、巧取豪夺弄来的,得罪了不少人,也付出了不少代价!

    如果从头再造的话,不提得花多少银子和人工了,光是时间就不是他能等得起的!一艘普通的倭船也至少需要半年时间才能够造出来!更不用说好一些的倭船了,光是一根龙骨都得需要好几年时间才能成型!

    倭寇,倭船,两者是分不开的,没有了倭船的倭寇就像是断了腿、掉了牙的狼!

    没有倭船,他们倭寇如何纵横四海,如何在漫长的海岸线上四处出击。如何在明军包围时戏耍明军,如何在陷入绝境时逃出生天,如何......

    可以说,倭船才是他们倭寇最好的兄弟!最好的武器!最好的希望!

    现在他的心血,他的希望,都被朱平安几把火葬送在河道里了,他如何不恨呢!

    他恨不得生吞活剥了朱平安!

    “快快,弃船逃生,冲到岸上杀光了岸上偷袭的明军,让他们付出生命的代价!”

    “他们人不多,最多千把人,我们的兵力是他们的几十倍之多,冲上去,杀光了这群卑鄙小人!”

    “放火偷袭,卑鄙无耻,杀光他们!”

    徐海一声令下,大小倭寇头目也都纷纷喊了起来,指挥麾下倭寇弃船冲岸。

    其实,也不用徐海下令,弃船逃生是倭寇唯一的出路了,早在徐海下令前,就已经有倭寇弃船逃生了!

    最早烧起来的几艘倭船,已经彻底化成了火海了,再不逃生就只能成为烧烤了,不想成为烧烤的倭寇就像下饺子一样,一个个噗通噗通的跳入了滚滚大河之中。

    一入水,他们就感到了锥心刺骨的寒!

    寒冬腊月的河水不寒才怪呢,刺骨的寒水瞬间将他们席卷,不少没有适应寒意的倭寇,刺激之下,手脚不受控制的抽筋了起来,剧痛且不受控制,这自然就要了他们的命,滚滚的刺骨河水灌入他们口鼻,将他们拉入河底喂鱼。

    当然,抽筋的倭寇是少部分,绝大多数的倭寇并没有抽筋,只是感到刺骨的寒,牙齿冻的不停打架,浑身不停打哆嗦,忍着寒意还能游泳。

    但也不是所有倭寇都会水,虽然绝大多数倭寇都会水,但也有一些倭寇不会水。

    这些不会水的倭寇,即便没有被刺激的抽筋,但是落水后,在滚滚河道之中,拼命挣扎几下,就被刺骨的河水灌入口鼻,挣扎着绝望着葬身河底。

    当然,不会水的倭寇自然不甘心葬身河底,他们会拼命抓住一切能抓住的东西,漂浮的浮木,破碎的甲板,以及身旁会水的好兄弟,死死的抱住。

    “卧槽你祖宗,你特娘的别抓老子啊,你特么的这么抱着,老子怎么游水啊?!”

    “混蛋,放开老子,别他娘的拉着老子!去死!去死!你老老实实死就对了!”

    “别求我,老子要是带着你,老子也得被你拖累死!老子还有大好年华没享受呢!”

    平时称兄道弟的倭寇,此刻在生死面前,一个个都拎得清,一个拼命的抱着,一个拼命的挣开,挣不开的甚至下死手,使劲的踹,往死里踹......

    就这样,不少会水的倭寇被不会水的倭寇抱着,一起沉入了河底喂鱼。

    当然,会水的没有被纠缠的倭寇,也不是就逃了一命。

    很多倭寇还没游出多远,就被漫天攒射的箭雨命中,惨叫着沉入水中。

    有不少倒霉倭寇,正慌慌张张在河里游着呢,不虞被倒塌的倭船砸进了水底。

    这样倒霉倭寇不少呢。

    另外,即便他们幸运的躲开了不会水的倭友、漫天飞舞的箭雨、烧毁倒塌的倭船等风险,在刺骨寒冷的河水里也会普遍遭遇失温风险,面临休克和死亡。

    据说泰坦尼克号中的遇难者,百分之六十都是死于失温,片中的男主角杰克就是这样死的。现代甘肃马拉松21人遇难的惨剧,不也是失温导致的吗。

    所以说,弃船跳河的倭寇,走上的也是一条凶险万分、死神环伺的道路。

    滚滚的河水中,上下浮沉着数不清的倭寇尸体,而且越来越多......

    “噗通”“噗通”跳水声不绝于耳,没有一个倭寇想要在船上变成烧烤,一个个全都噗通噗通跳入滚滚长河中,拼了命的向岸上武装泅渡。

    头顶是熊熊燃烧的倭船和呼呼飞舞的火箭,身下是寒冷刺骨的河水,任何一样都是要命的玩意,途中倒毙于河底的倭寇不计其数,河道都快被倭寇尸体堵塞了。

    “该死,冲到河岸一定把这些卑鄙无耻的明狗砍成两半!”

    “不行,砍成两半都太便宜他们了,要把他们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倭寇一边往岸边泅渡,一边狰狞的叫骂,眼睁睁的看着身边的倭寇死去,心中对岸上浙军的仇恨也水涨船高,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也不如此。

    冲在最前面的是四艘小船,上面有七八十个倭寇,他们是火箭来临前,被徐海派去破坏横江铁索的倭寇,还未等他们启程,火箭就来了。

    本来执行破坏铁索任务的是十四艘小船,一半冲向左岸,一半冲向右岸,同时破坏两岸的铁索。

    虽然这些小船不是浙军的主要攻击目标,但是依然有近半小船在火箭弹雨中,被炸毁、烧毁,最后冲向浙军主力所在左岸的只剩下了四艘小船,冲向右岸的只剩下五艘小船。

    “杀呀!杀光这群卑鄙无耻之徒!!”

    小船上的倭寇在小船一靠岸,就迫不及待的挥舞着倭刀,狰狞凶狠的冲向高坡上的浙军。

    在苏州吃了浙军的大亏,他们早已对浙军恨之入骨,尤其是经历了一场场“送礼”惨剧后,更是对浙军恨的咬牙切齿,恨不得生吞浙军的血肉。

    “好样的!杀啊,杀啊,冲上去,杀光他们,杀光这群卑鄙无耻的明狗!”

    看到倭寇乘坐小船上岸,河水里沉浮泅渡的倭寇全都热切的看着他们,嘴里大声的为他们加油助威,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他们冲上去将浙军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杀啊!”

    此刻可谓众志成城,八十余倭寇恍若万倭附体,挥舞着倭寇就冲向了高坡。

    他们喊杀着冲过了泥泞陷脚的河岸,冲上河岸的草地,高坡已经近在迟尺了。

    万众倭寇瞩目,为他们加油助威。

    这一刻他们不是八十倭寇在战斗,他们是万千倭寇精神与意志的集合!

    万倭附体,战无不胜!

    他们英勇无畏的冲向高坡,这一刻他们置生死与度外,发誓哪怕是死也要拉三个浙军垫背!

    “对,就是这样,冲上去!不用怕,我们将紧随其后!”

    滚滚长河里的倭寇大喊着,用尽全身力气泅渡,加速,加速,再加速。

    下一秒

    “啊?!”

    “什么?!发生了什么?!”

    万众奋勇泅渡的倭寇发出一声惊呼,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他们眼睁睁的看着冲在最前面的倭寇一下子不见了。

    原来,高坡下突兀出现了一个大型陷坑,冲上去的倭寇就是踩在了上面伪装的草地,噗通掉了下去,被陷坑里倒竖的,发出一声声响彻云霄的惨叫。

    前面的倭寇掉进陷阱,后面的倭寇也刹不住脚,下饺子一样冲入了陷坑里。

    最后只有最后面的几个倭寇及时刹住了脚,将将停在了陷坑前,一脸惨白、冷汗淋漓的看着陷坑里被穿成了血葫芦、垂死挣扎的一众倭友......

    “该死,阴险奸诈,卑鄙无耻!”

    “从未见过如此阴险奸诈的明狗!”

    “下地狱吧!只会耍卑鄙无耻伎俩,有种跟我们一对一单挑啊,老子让你一只手!”

    泅渡的倭寇看到这一幕,惊恐万分,对浙军的愤怒又上升了一倍不止。

    对面河岸冲上去的倭寇也遭遇了同样的情况,几乎同一时间坠入了陷阱,也几乎全军覆没,最后只有七八个人幸免于难,一脸苍白、两股颤颤的站在陷阱前,看着陷阱坑底被串成血葫芦一样的队友,瑟瑟发抖。

    不过,他们幸免于难也是暂时的。

    在他们庆幸死队友没死贫道的时候,两岸的浙军对他们集火了。

    在密集的羽箭和铳雨下,方才幸免于难的倭寇,此刻也都倒毙于地,无一幸免。

    “报仇,让明军血债血偿,杀呀,杀光明军,为兄弟们报仇血恨!”

    这些倭寇的死亡,给其他倭寇争取了时间,大河也不是很宽,这么一会的功夫,泅渡的倭寇陆陆续续的泅渡到了岸边,脚踩着河底,挥舞着倭刀,向岸上冲去。

    “绕过陷阱,浙军奸诈,小心还有其他陷阱!”河道里乘坐小船的徐海大声示警。

    其实不用徐海提醒,冲上河岸的倭寇也都自发的绕开了已经暴露的陷阱,用石头还有断木试探前路,果然,不远处又被他们试探出一个陷阱。

    外表用枯草伪装,一个大石头扔过去,砸穿了枯草伪装,暴露了陷阱。

    “哈哈,老子们不会再同一个坑里摔倒两次的,想害老子们,门都没有!”

    一众倭寇看着被他们破坏暴露的陷阱,后怕之余,得意的哈哈大笑。

    有了成功的先例,倭寇如法炮制,一路扔石头和断木,又接连砸出来三个陷阱。

    虽说在砸陷阱的时候,也有不少倭寇被浙军弓箭、火铳射翻在地,损失近百倭寇,但通往高坡的路已经被肃清了,一众倭寇狰狞的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明狗们,你们辛辛苦苦挖的坑,结果被爷爷几块石头就给砸的现出原形了,气不气,恼不恼,跪下受死吧,爷爷还能给你们一个痛快!”

    “路通了,杀啊,杀上去!”

    中计被动挨打了这么久,一众倭寇早就憋了一肚子气了,在道路陷阱被肃清后,不用谁命令,全都自发的狰狞着嘴脸,挥舞着倭刀,冲上了高坡。

    高坡下的倭寇,河道里泅渡上岸的倭寇,全都一窝蜂的向高坡冲了上去。

    虽然方才大火烧死了很多倭寇,火箭、炮弹、铳丸射死了很多倭寇,河道里更是溺毙了茫茫多的倭寇,但倭寇毕竟基数大,死的倭寇多,活的倭寇更多。

    一时间,成千上万的倭寇冲向了高坡,密密麻麻,凶神恶煞,气势吓人。

    一人一口唾沫,都够上面浙军洗脸......

    倭寇人多势众,密密麻麻冲向高坡,相对之下,高坡上的浙军人数就少多了,只有数百人而已。

    两者压根不是一个数量级的。

    倭寇有信心,只要他们冲上去,一人一口也能把坡上的浙军给活活咬死!

    然而,正当信心满满的倭寇冲到半坡的时候,忽地听到高坡上传来一阵急促的锣声。

    “大人有令,鸣金收兵!速速撤退!”

    “不要跟倭寇纠缠,速速撤退。”

    “倭寇人多势众,咱们的斩获已经很丰厚了,没必要跟倭寇死磕,犯不着,撤,撤,撤,快撤,撤回树林,返回苏州城,城里的庆功宴已经备好了。”

    锣声一响,高坡上的浙军伍长、哨长就大喊了起来,连连命令麾下士卒撤退。

    “撤,撤,快撤,回苏州吃庆功宴去了!”“

    “走喽,撤兵回城,吃肉喝酒去喽。”

    “龟孙们,不用送了,爷爷送的礼你们也都收到了,都给爷爷跪安吧,爷爷们回城吃宴去喽。”“

    听到鸣金收兵锣声,还有将官撤退的命令,高坡上的一众浙军转身就跑。当然,转身往后跑的时候,也没忘对近在迟尺的倭寇狠狠嘲讽了一顿。

    “该死!他们要跑了!”

    “想跑,没门!冲上去,杀给给,死啦死啦地!全部杀光光!”

    “装完批、放完火、射完冷箭就想跑,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啊,冲上去,他们就这点人,追上就能砍死他们。我要喝他们的血,吃他们的肉,才能消心头只恨!”

    “哈哈哈,狗曰的明狗,这会知道害怕了,知道打不过我们了,想跑了,晚了!你们有一个算一个,都特么的别想跑,全都留下来以死谢罪吧!”

    冲到半坡的倭寇看到高坡上的浙军跑路,一个个大喊着,加快了速度冲上去。

    他们都冲到半坡了,距离浙军也就不过二十来米的距离,这个时候浙军才转身往后跑,刚起跑速度慢,提速需要过程,而他们倭寇都是冲锋状态了,速度比浙军快多了,两相之下,两者之间的距离越拉越近。

    浙军高坡后面紧挨着一个缓坡,缓坡后面就是树林,在倭寇冲上高坡后,距离浙军就只剩下十来米了,不过他们才冲上高坡,浙军就下缓坡了,下缓坡速度快,两者的距离又拉开了。

    不过,随着倭寇也冲下缓坡,两者之间的距离又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了。

    “卧槽,倭寇急眼了,兄弟们跑快点,再快点,跑进树林里,倭寇就不敢追了。”

    “快点跑啊,倭寇追上来了,要是被他们缠上,咱们就是三头六臂也吃不消!”

    前面跑的浙军看到后面疯狗一样狂追的倭寇,发现很快就要被倭寇追上了,不由脸色都变了,着急忙慌了起来,连连的大喊催促了起来。

    “卧槽,快被追上了,快快,快点跑进树林!”

    “咱们已经赚够便宜了,犯不着跟他们拼命,城里庆功宴都准备好了,好酒好菜还有奖励都等着咱们呢,快点跑,跑进树林就安全了。”

    落在后面的浙军扭头看了一眼倭寇,连忙叫嚷着,火急火燎的住树林跑去速提速再提速。

    “为啥跑进树林就安全了?”有浙军一边拼命跑一边气喘吁吁问道。

    “傻啊你,逢林莫入的道理你不懂吗?!咱们跑进树林倭寇就不敢追了。”

    好些个浙军七嘴八舌的回道,然后骂骂咧咧道,“赶紧的,别废话了,赶紧跑,倭寇被咱们烧急眼了!要是被他们撵上,兄弟们少不得得折一半。”

    “兄弟们,快点,再快点,跑进树林就安全了。”

    浙军嗷嗷叫着,迈开双腿咕噜噜的往树林狂奔,速度要多快有多快。

    为了跑快点,甚至还有些浙军连手里的弓箭都扔了,嫌晃来晃去的碍事。

    “哈哈哈,我已经看到明狗脸上惊慌失措的表情了,现在知道怕了,晚了!”

    “追,追上去,想跑没门!老子今天一定要杀光他们才能解恨!我弟弟才十八,连女人都没尝过呢,刚刚就淹死在河里了!我要杀光他们,为弟弟报仇!”

    “给我留几个活口哈,今天我要迎男而上,非得走几个后门不可!”

    “哈哈哈,那给你挑几个俊俏的,哥几个再帮你拉着腿脚,让你尽情施展,不图别的,就图看他们在你胯下惨叫的样子,就图看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样子!”

    看到浙军跑的跟兔子一样,甚至有人跑的连弓箭都扔了,倭寇不由狰狞的笑了起来,加速追了上去,一边追,倭寇还一边嘿嘿笑着撂狠话。

    此时,他们距离最后面的浙军已经只有七八米了,双方说话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倭寇能听到浙军在说快点跑,跑到小树林就安全了,浙军能听到倭寇说快点追,追上杀光光。

    倭寇这个时候就恨手里的倭刀太短,如果手里的倭刀能有十米长,那他们这会一刀下去,就能剁几个读死的浙军!

    狗曰的浙军,这次可让我们逮着机会了,别特么想跑了!马德,枫桥大营前吃了他们大亏,折了多少兄弟,别提死在他们铁炮下的兄弟,就说最后那一场大爆炸,炸死了多少兄弟,都没有囫囵尸首了,真惨!

    还有,苏州城下,眼看着就要把苏州城诈到手了,结果又是浙军这搅屎棍出来搅局,坏了他们大好局面,最后功亏一篑,偷鸡不成蚀把米,又折了不少兄弟!

    刚刚,这群该死的浙军一遍遍的喊送礼,让他们接连吃了大亏,河道里不知道死了他们多少兄弟,烧死的,射死的,淹死的,冻死的,数不胜数!

    还有,他们乘风破浪的倭船这次几乎全都被烧光了,都怪该死的浙军!

    这会终于看到报仇的机会了,如何不激动。

    想跑!

    没门!

    倭寇追的越发厉害,脚步如飞,眼看着就要追上浙军的时候,浙军已经跑入树林,往树林里面钻了!

    “该死!就差不到五米了!被他们跑进树林了!”

    最前面的倭寇懊恼的站在树林前骂了起来,只有五六米的距离,他就能捧上后面的浙军了。

    可惜,被浙军给跑进树林里了。

    “傻愣着干嘛,追上去啊!马德,好不容易逮着机会,要是让他们跑了,老子悔死!”

    看到前面的几个倭寇站在那,后面的倭寇骂了一句,就冲进了树林。

    “哎哎哎,老祖宗说得好,逢林莫入啊,万一浙军在树林里设下埋伏了呢?”

    站在树林前的倭寇紧张的喊道。

    “废物!冲进去不要停!不要放跑浙军!哪个再敢裹足不前,杀无赦!”

    大军后方的徐海看到有倭寇在树林前裹足不前,任由浙军钻入树林之中消失不见,禁不住破口大骂,勒令倭寇冲入树林,继续追击浙军。

    “徐兄,逢林莫入,难道你就不怕浙军在树林设下陷阱埋伏吗?”麻叶见状连忙提醒道。

    “麻兄多虑了,其一,方才我有仔细观察浙军行径,其入林后逃跑路径并无特定路径,而是朝着北方散乱逃窜,可见林中并无陷阱,若是有陷阱,也被跑在前面的浙军先踩了;其二,浙军兵力不足千人,我军虽损失惨重,然亦有万余人,想要埋伏我军,至少要有一万余人方可,浙军这点兵马如何埋伏我军?!哪怕是苏州城的守军尽出,也不足以埋伏我军。呵呵,我还到希望苏州守军尽出,如此还可反败为胜!”

    徐海摇了摇头,伸手指着前方的树林,一脸笃定自信的向麻叶说道。

    麻叶闻言,点了点头,也是,浙军想要埋伏他们,兵力可是不够看的,遂放心了。

    陈东也跟着点了点头,徐海有勇有谋,又不乏冷静,他一直是比较信服的。

    “如果此时再不追,我们可就再也没有机会了。浙军善于骑乘骡马,虽说我们缴获了他们大部分的骡马,但是小贼朱平安必然在苏州城内又补充了骡马,他们之所以能够赶到我们前方设伏,就是因为骑乘了骡马。此地除了树林外,再无其他地方可以隐藏骡马了,所以浙军必然将骡马藏匿在了树林之中。方才之所以有浙军说逃入树林就安全了,就是因为他们逃入树林后,可以牵上骡马,一旦出了树林,就可以骑乘骡马上路,我们两条腿的可就追不上他们四条腿的了,所以他们就安全了。”

    “哼,朱平安小贼最是奸诈狡猾,善于玩弄人心,利用‘逢林莫入’的古语,吓阻我军,料定我军才在河道遭了埋伏,必然不敢追进树林。”

    “哼,我偏不如他愿,他以为我军人心惶惶不敢追进树林,我们偏要追进树林,打他一个措手不及!这一次即便杀不死他,也要啃他一块肉!”

    徐海又继续对两人说道,言毕便再三催令麾下倭寇继续追击林中浙军。

    “徐兄所言甚是,速速追击,不要放过浙军!这一次,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追击!速速追击!”

    陈东、麻叶也紧跟着下令。

    在三位倭酋接连下令下,一众倭寇如恶犬一样,嗷嗷叫着冲进了树林,沿着浙军的脚步,以及若隐若现的浙军身影,一往无前的追击了上去。

    “站住!别跑!今天,老子非把你们大卸八块不可!”

    “通通死啦死啦地!”

    “老老实实的站住还能留一个全尸,不然的话,等着被碎尸吧明狗!”

    一众倭寇在树林里越追越勇,越追越勐,挥舞着倭刀,恶狠狠的叫嚣着。

    倭寇适应能力很强,很快就适应了树林,越追越快,前面浙军的身影,又一次清晰可见了。

    衔尾追击!

    树林也不大,没一会倭寇就追击

    寇就追击到了浙军临时落脚的荫蔽沟谷,一进去就发现了浙军临时搭建的窝棚,还有浙军来不及带走的粮草、器械、火药等物资。

    “哈哈哈,这里就是明狗的临时狗窝了,还挺隐蔽的,谁能想到树林里面竟然还有一个沟谷呢,如果不是在明狗后面衔尾追击,一时半会还找不到他们的狗窝。”

    倭寇追进沟谷后,看着浙军的窝棚、帐篷以及各种物资,哈哈大笑了起来。

    “明狗为了逃命,连巢穴里面的东西都来不及带,这些东西都便宜我们了。”

    “这里竟然还有明狗的几副制式甲胃,咦,竟然不是铁制的,倒像是棉的,呵呵,怪不得浙军狗人人披甲啊,原来是棉的甲胃,样子货!”

    “这是浙军的火药吧,卧槽,竟然有三箱子,怕不是得有近五百斤,该死的浙军,要不是我们神速追来,让他们来不及带走,不然我们有的受了。这五百斤火药,还不得够他们放几千次火铳的,想想都后怕。”

    “不用怕了,我们手里也有一百来门铁炮呢,咱们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些火药全都装铁炮里,炸死该死的明狗!让他们血债血偿!”

    ......

    一众倭寇发回了他们的抢掠天赋,一进浙军临时营地,就乱糟糟的将营地里的物资一抢而空,甚至出现了两个倭寇争抢一副甲胃,打破头的情况。

    “混蛋!一点破烂就拦住了你们追击的脚步?!”

    “给我继续追,哪个再敢停住脚步,通通杀无赦,别怪我没有提醒!”

    徐海跟着追击进沟谷后,看到倭寇都在争抢浙军临时营地里的物资,不由勃然大怒。

    二话不说,抽出倭刀,将两个争抢甲胃的倭寇一刀一个全都给剁了!

    顺利的追击到了浙军临时营地,以及浙军临时营地里堆积的物资,让徐海更加坚信了他的判断,小贼朱平安就是笃定他们不敢追击进树林,以至于他们追击进树林时,小贼朱平安他们脸营地里的物资都来不及带走。

    这些甲胃虽然是棉的,但是外固铜钉,内夹铁片,制作精良,防御力强,属于难得的好甲胃,浙军可不会舍得丢弃。

    还有那三箱子火药,浙军重火器,这些火药是他们的命根子,更是他们作战的本钱,没了这些火药,他们手里的火铳就成了烧火棍,浙军就成了拔了牙的老虎,凶不起来了。

    不到万不得已他们才不会舍弃呢。

    所以,徐海更加坚信自己的判断,浙军就是笃定自己不敢追进树林,自己一追进来,浙军就慌了。

    “报,发现浙军,浙军在前面正在牵马往谷外走。”一个倭寇一路飞奔禀告。

    “好,果然如此,不能让他们出去,追上去,杀光他们!”徐海恶狠狠的下令道,身先士卒,当先往前冲。

    “杀啊!”

    “杀给给!明狗死啦死啦地!”

    “浙军就在前面,杀光他们,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雪恨啊!”

    看到徐海一马当先,一众倭寇皆嗷嗷叫着往前勐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