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萦专注的弹着琴,自是没留意许徵兄妹在窃窃私语什么。最新章节全文阅读(шщш.щuruo.網首发)
“曹姐姐才学出众,兰心慧质,温柔可人,大哥若是真的喜欢她,可得早些筹谋提亲的事。别被别人抢了先。”
许瑾瑜很快调整了心情,低声说道:“我之前问过曹姐姐了,曹大人和曹夫人已经开始为她操持亲事了。”
以曹家的家世和曹萦的才貌,不愁找不到佳婿。许徵既是中意曹萦,就得早些去提亲。
许徵听了此话,却略一踌躇。
许瑾瑜一眼就看出了许徵的顾虑:“大哥,你是不是担心曹家不答应这门亲事?”
许徵点点头,神色有些暗淡。
论才学相貌性情,他不输给任何人。许家的家世和曹家却相差颇远,登门提亲,曹家怎么可能答应?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就不行。”许瑾瑜倒是颇为乐观:“曹大人和曹夫人都是心疼女儿的,或许并不介意门第之别。只要曹姐姐中意你,他们或许就会应允。”
许徵默然不语,神色间却有几分动容了。
许瑾瑜又轻笑道:“你既是有这份心意,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娘和我就行了。等过了今天,我就和娘商议去曹家提亲的事......”
正说着,琴声停了下来。
许瑾瑜立刻住了嘴。
曹萦笑盈盈的起身,半开玩笑的嗔道:“我这么用心的弹琴,你们两个都没凝神听,实在有些过分。( )”
许瑾瑜俏皮地笑道:“曹姐姐这么说可就冤枉我和大哥了。我们两个一边说话一边聆听悦耳的琴音,半刻都没舍得失神呢!不信你问问大哥,他刚才看你的时候,连眼睛都没眨过。”
曹萦心里一跳,迅速的抬眸看了许徵一眼。却见许徵窘迫的红了脸,心头一点甜意,迅速的蔓延开来。
许瑾瑜有意为许徵制造机会,扯了扯许徵的衣袖:“大哥。我和曹姐姐都弹琴给你听,你总该投桃报李吧!”
许徵定定神笑道:“早知道你不肯放过我。我这就让人取我的竹笛来。”
......
许徵自幼学过琴艺,不过更喜欢吹笛。许翰特意聘请了一位擅长竹笛的乐师教许徵吹笛。许徵学了三年,便已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许徵平心静气。将翠绿的竹笛放到唇边,轻轻吹奏,优美的笛声悠然响起。
曹萦既喜书画,又喜音律。闻之顿时动容了,一脸的惊叹:“许公子的吹笛之艺实在高妙。”
许瑾瑜看着曹萦。若有所指的笑道:“大哥不止擅长吹笛,书画更是一绝。好学上进,诚恳待人,也不知哪家的女子有幸能嫁给他,做我的大嫂。”
曹萦一颗芳心怦然乱跳,没勇气和许瑾瑜对视:“许公子才貌人品千里无一,将来必然会娶得佳妇,琴瑟和睦。”
只听许瑾瑜轻轻地叹了一声:“大哥什么都好,只是父亲早亡,我们许家门第不显。只怕会耽搁了他的终身大事。”
顿了顿,又意味深长的说道:“时下结亲最讲究门当户对。如今大哥有了中意的女子,想登门提亲,却又担心女方嫌弃家世低微不肯允诺。曹姐姐,依你看,我们该不该登门去提亲?”
曹萦何等聪慧,很快听出了许瑾瑜的言外之意。俏脸早已嫣红一片。
许瑾瑜分明是在探听她的心意......
不过,许瑾瑜并未挑明了直说,也就少了尴尬。
许徵是真的中意她么?还打算去提亲?父亲很欣赏许徵,母亲对许徵的印象也很好。只是不知道是否介意许家的家世......
曹萦一直没说话。许瑾瑜也不追问,安静的站在一旁,唇角含笑,目光却密切的留意着曹萦的神色变化。
娶妻当娶贤。许徵若是能娶才貌双全性情温柔的曹萦,自是一桩好亲事。而且,曹大人在朝廷中声誉极隆。许徵若能做曹大人的女婿,秦王碍于曹大人,也会多几分顾忌。
不管从哪方面来看,这都是一门不可多得的亲事。
现在就看曹萦的心意和曹家人的心意了......
笛声悠扬欢快。似一阵春风吹拂进人的心田。
曹萦咬咬嘴唇,轻声道:“许妹妹,令兄长既是中意对方,自是应该登门提亲。先表露出诚意,才有可能打动女方的家人。”
说了这番话之后,曹萦羞不可抑的低下头,再也没抬头看过许徵一眼。
许瑾瑜眼睛一亮,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
曹萦肯定听懂了她的话意。这样回应,足以显示出曹萦对许徵也有意。
既是如此,登门提亲也多了几分把握。
......
到了申时正,曹萦向许瑾瑜辞别。
送走了曹萦之后,许瑾瑜立刻拖着许徵去找邹氏:“娘,大哥有件重要的喜事要和你商议呢!”
邹氏饶有兴味的“哦”了一声:“徵儿有什么事?”
许徵难得的红了脸,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来。
邹氏哑然失笑:“到底是什么事,怎么说都不好意思说了。瑾娘,你既是知道就直说吧!也免得你大哥扭扭捏捏的不自在。”
事实上,就是许徵不说,邹氏也猜到了几分。
今日曹萦登门做客,许徵不肯待在书房,主动出来陪着客人......现在张口要说的事,十有八九和曹萦有关。
许瑾瑜笑吟吟的看了许徵一眼:“那我就代大哥说好了。大哥对曹姐姐有意,想和娘商议,请人去曹家提亲。”
邹氏既惊又喜,霍地站起身来:“徵儿,瑾娘说的是真的么?”
许徵定定神,点了点头:“是,我确实有此意。”
“太好了!”邹氏高兴的简直不知要说什么是好了:“我总算盼到这一天了。”
许徵有些无奈的笑道:“娘,你别忙着高兴激动。提亲一事是男方主动,答不答应却在女方。我现在虽有提亲的心意,曹家肯不肯点头还不知道。”
邹氏喜气洋洋的应道:“不管怎么说,总得先去提亲了才知道曹家是什么反应。”
......(未完待续。)xh211
登门提亲,自然不是一蹴而就的事。
邹氏高兴激动过后,开始思忖起提亲的事宜来。
请一个身份贵重的女眷登门去提亲当然是最好的。她多年不在京城,举目无亲,唯一熟悉的只有妹妹小邹氏。不过,这件事万万不能请小邹氏登门。免得小邹氏从中作梗,坏了这门亲事。
思来想去,也只能请官媒登门了。
邹氏打定主意之后,便打发赵管家去请官媒。
赵管家听闻请官媒为许徵说亲,心里十分快慰,特意请了一位能言善道经验丰富的官媒来。
这个妇人年约三十五六,颇有几分姿色,未语先笑:“妾身姓张,太太称呼一声张氏即可。”
邹氏和颜悦色的笑道:“张氏,今日我特意请你来,是为了我儿子许徵的亲事。烦请你从中说和,只要亲事说成了,我一定厚礼答谢。”
张氏笑吟吟的应道:“太太请放行,贵公子的亲事就包在我身上了。不知太太想为许公子说一门什么样的亲事?是家世出众的大家闺秀,还是要才貌双全的少女?我手中倒是有些合适的......”
“人选就不用你操心了。”邹氏笑道:“我心中已经有了合意的。”
张氏好奇的问道:“不知太太相中了哪家的姑娘?”
邹氏答道:“是国子监祭酒曹大人府上的千金。”
......什么?
张氏一惊,不敢置信的重复了一遍:“就是那位闺名一个萦字的曹家千金?”
邹氏含笑点头。
张氏踌躇片刻,才陪笑道:“我有几句话不吐不快,还请许太太听了勿恼。这位曹小姐才貌出众,闻名京城。也怪不得许太太青睐有加。不瞒许太太说。我前两个月还曾替沈大人的二公子到曹家提过亲,曹家当时一口就回绝了......”
沈大人可是正经的四品官职,沈二公子也是京城出了名的少年俊杰,曹家尚且一口回绝。以许家如今的家世,去提亲也只会是无功而返。
这份媒人谢礼可不是好赚的。
张氏虽然没把话尽数说出来,神色间却表露无遗。
邹氏见了也不恼,依旧笑吟吟的说道:“你只管去曹家提亲。曹家若是一口回绝了。我也不会怪你。谢媒礼半点都不会少。”
张氏一颗心顿时放了下来,满脸堆笑的应下了。
......
两天后,张氏带着厚礼去了曹家。
递了名帖之后。等了约莫一炷香时辰,曹夫人笑着出来了。
张氏忙笑着上前见礼,曹夫人见了张氏有些惊讶,笑着打趣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这是第三回来了吧!”
除了为沈大人的二公子提亲外,一年前还来过一回。
张氏笑道:“一家有女百家求。令千金貌美多才声名赫赫,也不知哪家的儿郎有这个运气娶了回家。我也不绕弯子了,今日我是为许家公子来说和提亲的。”
曹夫人微笑不语。
张氏滔滔不绝的说道:“这位许公子全名许徵,今年十六岁。生的俊俏无双,才学出众。今科秋闱考了解元。和曹小姐正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说起来,这位许公子还是曹大人的门生。曹夫人定然也是见过他的。对他的人品才学也该有所了解才是......”
曹夫人依旧矜持的微笑着,并不多说。
张氏也不以为意。
男方登门提亲的时候。女方纵然心里情愿也绝不会流露出来,这是女方应有的矜持。没当面婉言拒绝已经算不错了,说明还有些希望。
“......今日我代许太太冒昧登门提亲,还请曹夫人看在许家一片诚意的份上多考虑考虑。过几日我再登门来听回音。”
张氏殷勤的说完之后,便起身告辞。
曹夫人命身边的管事婆子送了张氏出去,然后转身进了内室。
......
一身浅蓝衣裙的清丽少女倚窗而立,她正垂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唇角浮着一丝羞涩的浅浅笑意。
门被轻轻地推开了。
曹夫人笑着走了进来。
曹萦抬眸,轻轻喊了一声:“娘。”
曹夫人细细打量曹萦几眼,眼中既有欣慰也有不舍:“萦儿,今日许家请官媒来提亲了。”
曹萦俏脸飞起动人的红晕,鼓起勇气问道:“娘,你是怎么回复许家的?”
“我什么都没说,那个官媒过些日子才会登门来听回音。”曹夫人缓缓说道:“许徵是你爹的门生,我也见过他几回。他相貌人品性情样样出众,也算配得上你。只是早早丧父,如今只有寡母和一个妹妹。论家世,许家实在不算好。若是允了这门亲事,未免委屈了你。”
“我心中思来想去,一时也决断不下,所以先来问问你的心意。这门亲事,你心里可愿意?”
曹萦羞不可抑,既舍不得摇头,又不好意思点头,红着一张俏脸不吭声。
曹萦这般模样,曹夫人哪还有不明白的,忍不住笑着叹道:“果然是女大不中留啊!”
身为母亲,岂能不知道女儿的心思。
几个月前曹萦在书房偶尔见了许徵之后,就一直念念不忘。后来又和许瑾瑜结交,时不时的提起许徵......
曹夫人察觉到曹萦的心思之后,也特意细细的观察过许徵两回。
撇开家世不论,许徵实在是少见的优秀出色,在同龄人中十分出挑。也怪不得自家女儿芳心暗许。
曹夫人想了片刻说道:“萦儿,终身大事不比寻常,许徵虽好,却门第不显,你嫁给他实在委屈了......”
曹萦心里一紧,脱口而出道:“娘,我不在意什么家世。”
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她只愿和喜欢的男子携手白头!
曹夫人哑然失笑,声音愈发温柔:“傻丫头,你的心思我岂能不知。不过,这事我总得和你爹商议过后再做决定。只要你爹肯点头,就随了你的心意。你这些日子就别出去走动了。”
已经谈婚论嫁的女子,确实不宜再出门。尤其是邹家,自是不能再去了。
曹萦的俏脸红彤彤的,乖乖点头应了。(未完待续)
许瑾瑜轻轻推开书房的门。
许徵坐在书桌前,却未低头看书,呆呆的看着墙壁,不知在想些什么。
许瑾瑜抿唇轻笑,悄悄走上前,冷不丁拍了拍许徵的肩膀:“大哥,你在想什么呢!”
许徵猝不及防之下,被吓了一跳,惊魂未定的抬起头:“妹妹,你进来怎么也不说一声。我差点被你吓得坐不稳摔一跤。”
“明明是你发呆没听见我的脚步声,现在倒来怪我。”许瑾瑜笑着打趣:“是不是在想曹姐姐?”
许徵俊脸微红,却也没否认:“今日官媒去提亲,也不知道曹家会不会答应这门亲事。”
事关终身大事,许徵焉能不忐忑?
许瑾瑜笑了一笑:“张氏不是说了么?曹夫人没有当面拒绝,就说明此事大有可为。上次她为沈家去提亲的时候,曹夫人可是当面就婉言拒绝了。你且耐心等上几日。”
想娶人家的掌上明珠回来,媒人不免不了要多跑上几趟。
许徵定定神,不无自嘲的笑道:“你说的对,亲事急也急不来,只能耐心等着。现在八字还没一撇,我就心思慌乱的看不进书,实在好笑。”
许瑾瑜善解人意地安慰道:“毕竟是终身大事,换了谁都一样忐忑紧张。”
“放心,就算亲事不成,我也不会因此一蹶不振。”许徵打起精神说道:“曹大人夫妇都是极疼爱女儿的,他们一定希望曹小姐嫁一个如意夫婿。我若是入不了他们的眼,也怪不得他们。只能怪我还不够好。”
许瑾瑜听的微微心酸:“大哥,你是世上最好的男子。如果曹家因为家世拒绝了这门亲事,那是他们的损失。”
许徵足以配得上世上最好的女子。
许徵心里涌起阵阵暖意。笑着起身,摸了摸许瑾瑜的头:“在你眼里,我自然是世上最优秀最出色的。曹家人可未必会这么想。算了,不说这些,时候不早了,我们一起去陪娘吃晚饭。”
许瑾瑜柔声应了。
不止是许徵患得患失,邹氏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一会儿想着许徵这么优秀曹家怎么舍得拒绝亲事。一会儿又想着曹家只怕会嫌弃许家的家世不显。
不过。在见到许徵的时候,邹氏却表现的信心十足:“徵儿,你什么也不用管。只要安心读书,等着好消息就是了。”
许徵没有揭穿邹氏的外强中干,笑着点了点头。
......
这一等就是整整十天。
许徵如何心神不宁就不用细说了,许瑾瑜这些天也天天惦记着此事。
前世许徵屈辱的成了秦王的男宠。直至临死之极也未成亲娶妻。这一生,她愿付出一切换来许徵的平安。由衷的盼着许徵娶妻生子,活的幸福安乐。
“今天张氏去曹家听回音了。也不知道曹家到底会不会同意这门亲事。”邹氏在许瑾瑜耳边絮叨着:“同意了自是好事一桩。怕只怕曹家不肯同意,你大哥心里一定很难受。”
看许徵的样子,显然是对曹萦有意。
少年情窦初开。是世上最美好的事。若是亲事被拒,伤的不仅是自尊,更是一颗脆弱的少年心。
许瑾瑜笑着叹口气:“曹家到底答不答应。等张氏从曹家回来就知道了。现在想的再多说的再多也没用。”
这种等待的滋味,实在是煎熬。
“你说的我何尝不知道。”邹氏无奈的笑道:“可就这么白白的等着。我心里实在放心不下。真恨不得亲自去曹家一趟,问一问曹家人的心意。”
许瑾瑜被逗乐了:“好,我陪着你一起去。”
说笑间,时间悄然滑过。
左顾右盼,等的脖子都快长了,官媒张氏终于来了。
邹氏和许瑾瑜不约而同地起身迎了出去。刚走到门口,就见张氏扬着笑脸容光焕发地走了过来。
许瑾瑜心里一喜。
看来,张氏是带了好消息来了。
“怎么样?曹家答应了么?”邹氏一脸期待的问道。
张氏却卖起了关子:“许太太,我刚从曹家出来,就急匆匆的赶了过来。现在嘴里干巴巴的,总得喝口水再说话。”
邹氏一听这轻松的语气,心知必是有好消息。心头一颗巨石落了地,连连笑道:“好好好,先进去坐下,喝杯茶歇一歇再说。”
张氏坐下之后,慢悠悠的喝了杯茶,吊足了邹氏母女的胃口,才笑着说道:“我今日去听回音,曹夫人说了,曹家只有这么一个爱女,舍不得早早出嫁,一直留到今日才谈婚论嫁。就算答应了亲事,出嫁的日子也要迟一些。所以特意打发我来问一问,许公子肯不肯等上一年再成亲。若是愿意,我过几日就去回话,若是不愿意,这门亲事就作罢......”
“愿意愿意,当然愿意。”邹氏心花怒放,喜笑颜开:“年底前定下亲事,成亲的日子明年再商议也不迟。也不用等上几日了,你明天就去给曹家回话。”
亲耳听到这些,许瑾瑜也长长的松了口气,喜悦从心底蔓延。
大哥若是知道此事,不知会是怎样的高兴。
张氏失笑不已:“许太太,我知道你这是心里高兴,巴不得早些定下亲事。不过,这事可急不得。总得等上几天再回话,说不定曹家还会提些别的要求。”
两家结亲是大喜事,其中要商议的种种细节也很多。中间免不了要媒人来回跑腿说和。越是门第显赫的人家,越是讲究这些俗礼。就算心里满意,也是要端一端架子的。
现在只是初步口头应允了,想正式定下亲事,至少也得两三个月。
邹氏笑的合不拢嘴:“是是是,是我太心急了。下面该怎么做,我都听你的。需要我准备什么,你只管说一声。”
张氏连道不敢。
许瑾瑜笑着提醒:“娘,张官媒来回跑腿这么辛苦,你可别忘了谢媒礼。”
“瞧瞧我,高兴的快不知东南西北了。”邹氏立刻笑了起来,一边吩咐李妈妈把准备好的谢媒礼拿来。(未完待续)
“大哥,”许瑾瑜眉眼含笑,十分愉悦:“告诉你一个天大的好消息。曹家已经点头应允了亲事!”
在许瑾瑜扬着笑脸进来的时候,许徵就已经有了预感。
听到这番话后,许徵一直悬在空中的心晃晃悠悠的落了地。俊脸骤然闪出熠熠光彩,眼里盛满了喜悦。
太好了!
曹家终于应了亲事!
许瑾瑜笑着说道:“曹家现在只是初步口头允下了,接下来还要官媒来回跑几趟,商定好细节再正式提亲定亲。在年底前应该能定下亲事。还有,曹家提了要求,要将曹姐姐多留一年,你想娶曹姐姐过门,还有得等呢!”
说到最后一句,不无打趣的意思。
许徵心愿达成如愿以偿,心情极佳,闻言笑道:“别说一年,纵是等上两年也无妨。”
等明年考过春闱有了进士的功名,就能报吏部选官。踏入仕途之后再娶妻,正是双喜临门!
许瑾瑜看着许徵欢喜的模样,心里无比快慰。
前世许徵从未成亲娶亲,也没有过男女两情相悦的爱情。这一生,许徵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幸福。
纵然心里有些淡淡的酸意,和巨大的欢喜比起来,又是那样的微不足道了。
“大哥,”许瑾瑜由衷地叹道:“见到你开心,我心里也很欢喜。”
许徵凝视着许瑾瑜,郑重的说道:“妹妹,我将来会成亲娶妻,不过,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最重要的。”
许瑾瑜心里暖暖的,鼻间却微微有些酸楚,轻声道:“大哥,你待我的好我都知道。我只盼着你过的幸福平安。”
至于‘谁才是最重要的’,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事罢了。
许徵见许瑾瑜有些伤感怅然,十分心疼,有意要哄许瑾瑜高兴。故意说道:“这怎么是微不足道的小事。这是第一要紧的大事才对。我可先说好了,日后就算你嫁到了安国公府,成了陈元昭的媳妇。心里最着紧在意的也得是我这个大哥才行。”
许瑾瑜果然被逗的扑哧一声笑了:“是是是。不管到了什么时候,大哥在我心里都是最重要的。”
说笑间,心底最后一丝怅然也烟消云散。
......
又过了数日,官媒张氏又去了曹家一回。将许家人的话带了去。
曹夫人听到张氏说起邹氏毫不犹豫的点头应下,心里也颇为欢喜。
低嫁也有低嫁的好处。
女儿日后做了许家的媳妇。料想邹氏也不会做那等揉搓儿媳的恶婆婆。许家人口又简单,许瑾瑜这个小姑聪慧机敏性情温和,和曹萦私交甚笃,今后也不难相处。
当然了。最重要的是许徵本人出色。虽然年少,性情却远比同龄的少年沉稳。才学出众,又好学上进。今科考中了解元。来年春闱考中前三甲指日可待。再有自家老爷在朝中提携,何愁将来没有好前程?
女儿嫁给这样的夫婿。也没什么可遗憾的了。
曹夫人这样想着,脸上又多了几分笑意。不过,在张氏问起何时定亲的时候,还是没轻易松口就是了:“两人亲事是否合适,还得合一合生辰八字。等看过了生辰八字是否合适再商议也不迟。”
张氏满脸带笑的应下了。
从曹家出来之后,又去了邹家老宅不提。
男女结亲种种礼仪十分繁琐,期间耗费两三个月也是等闲事。
......
日子一晃,进了腊月。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曹家和许家议亲的事,终于传进了小邹氏的耳中。
“你说什么?”小邹氏一脸震惊错愕:“许家去曹家提亲,曹家竟然应下了?”
何妈妈陪笑道:“这么要紧的事,奴婢岂敢有半个字假话。此事奴婢也是听丫鬟们私下议论才知道的。听说,表少爷和曹家小姐的八字已经合过了,年底前就会正式下定。”
小邹氏听了此事,脸上非但没有半点欢容,反而沉了脸。
好一个邹氏!这么重要的事,前些日子来做客的时候都没露过半点口风,分明是打定主意一直瞒她到底了。
许徵攀上了这么一门好亲事,将来想对付许家人,不免又要多一层顾忌......
小邹氏越想越心浮气躁,一张脸阴沉沉的,似暴雨将至。
何妈妈看在眼里,不免有些心中忐忑。
小邹氏原本就是个心狠手辣的厉害主子,这一个多月来,脾气愈发阴晴不定。前一刻还笑吟吟的,下一刻就会翻脸发怒。汀兰院里的丫鬟婆子们没少挨过骂。
何妈妈是浅云居的管事,每日都要到汀兰院来“请安”。将顾采蘋的一举一动细细禀报给小邹氏。今天听说了许家的事,急着来禀报给小邹氏。原本是想讨主子欢心,可看小邹氏的反应,今日不挨骂就算不错了......
果然,就听小邹氏阴测测的声音响了起来:“这等要紧的事,怎么直到今日才来禀报?”
何妈妈立刻跪下了:“奴婢也是刚听说这件事,若是早知道了,肯定不会瞒着夫人。”
小邹氏重重地哼了一声,怒骂道:“废物!都是废物!我真是白白养了你们这群没用的东西。吃喝花用样样都精通,到了做事的时候就个个推诿。”
“是是是,奴婢是废物,奴婢没用,还请夫人别生气,免得伤了身子。”何妈妈唯唯诺诺的应着。
小邹氏一肚子火气,在听到最后一句时,自动消散了大半。
是啊!眼下她的身子可是最要紧的,不能轻易动怒,也免得伤到了肚子里的孩子......
一想到肚子里的孩子,小邹氏的神色陡然柔和了起来。
何妈妈悄眼打量,心里不由得暗暗讶异,却也不敢多问。老老实实的跪着。
等了片刻,小邹氏才淡淡说道:“罢了,看在一片忠心的份上,暂且饶过你这一回,起来回话。”
何妈妈忙谢了恩,利索的起身站在一旁。
就在此刻,含黛上前来禀报:“启禀夫人,世子领着世子妃来给您请安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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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紫苏落葵
简介:夫君别怕,我是你的超强外挂,来,我们一起打造最强大唐。
小邹氏眸光微闪,不冷不热的应了一声:“让他们两个进来吧!”
含黛应声而退,过了片刻,纪泽领着顾采蘋进来了。
顾采蘋怀孕已近五个月,宽松的衣裙也遮不住日渐隆起的肚子。
自从那一次动了胎气之后,顾采蘋格外小心,一直在浅云居里安胎静养,不知喝了多少名贵的安胎药补药。整个人养胖了一圈,一张脸白白嫩嫩的,气色极好。
反观小邹氏,因为严重的孕吐反应,每日吃不下什么东西。还得强撑着若无其事打理府中的琐事,整个人日渐憔悴消瘦。没了原来的妩媚娇艳,看着有了三十妇人的沧桑。
纪泽神情淡淡,脸上没多少笑意,不过,对身侧的顾采蘋还算照顾。在踏进高高的门槛时,还特意搀扶了顾采蘋一把。
只一个小小的动作,就换来了顾采蘋的感动和欢喜。
顾采蘋含情脉脉的看着丈夫,几乎忘了还有碍眼的恶婆婆在旁。
顾采蘋有多感动欢喜,小邹氏就有多嫉恨交加。死死的握紧了拳头,然后缓缓松开。
现在不是和顾采蘋斗气怄气的时候,先容她得意张狂一阵子。等过上几个月,肚子里的孩子出世了,再慢慢收拾顾采蘋也不迟。
“儿媳给婆婆请安。”顾采蘋恭敬的行礼问安。
小邹氏不怎么情愿的应道:“你怀着身孕,不必多礼了。坐下说话。”当着纪泽的面,她从不刁难顾采蘋。
顾采蘋柔声应了,和纪泽一起在下首坐下了。
小邹氏碍于面子,不得不关切的问上几句:“你近来吃的可好?睡的如何?身子感觉怎么样?若是哪里觉得不适。千万不能瞒着。想吃什么想要什么,也只管张口说。”
顾采蘋羞涩的应道:“多谢婆婆关心,儿媳在浅云居里一切都好。吃喝穿用样样不缺。”
小邹氏嗯了一声,总算有机会正大光明的看向纪泽:“世子近来还好吧!”
这一个多月来,纪泽只回过两次府。每次都是匆匆回来匆匆离开,连话都没和小邹氏说上几句。更别提夜里私会了。
小邹氏孕期尚短,不能同房。纪泽没在半夜来找她。倒也正中她的心意。不过。时间久了,心里便觉得不是滋味了。
出了秦王那件事之后,纪泽表面看来没什么影响。照常上朝进宫当值酒宴应酬,样样都不少。小邹氏却敏感的察觉到了纪泽的变化。
换在以前,纪泽绝不可能一个多月都不来找她一回......
在小邹氏隐含关切的目光下,纪泽神色淡然镇定:“我近来一切都好。有劳母亲挂念了。”
礼貌而疏远,淡漠又客气。
正是继子对继母应该有的样子。
小邹氏心里一凉。想到肚子里的孩子,很快又打起了精神笑道:“既是一切都好,那我就放心了。世子公务繁琐,这些日子一直不曾回府。今天晚上就留在汀兰院里用晚饭吧!”
只要在汀兰院里吃晚饭。当天晚上纪泽便回悄悄到她的屋子里来。这个心照不宣的约定延续了好几年。
纪泽犹豫了片刻,竟没一口应下。
小邹氏心里又气又酸又苦。
不过,她怀孕的事情不能再瞒下去了。过了三个月就会显怀。她必须要将此事告诉纪泽,并且商议出妥善的法子遮掩。
错过今晚。也不知纪泽哪一天才会回府。所以,今天晚上,纪泽必须要来汀兰院。
碍着顾采蘋也在,小邹氏只能用母亲式的关切遮掩话语中的讨好:“世子一回府,我就命小厨房准备了你喜欢的菜式。”
小邹氏放低了身段,显得颇为可怜。
就连顾采蘋也有些看不过去了,柔声道:“母亲一番苦心,世子就应了吧!”不过是吃顿晚饭而已,至于这么犹豫踌躇嘛!忍一忍不就过去了。
不过,纪泽这样的表现,也令顾采蘋心里舒坦多了。
继子和继母本来就该是冷冷淡淡的,太过和睦了才是不正常。
两个月前的那一回,纪泽不肯见她,却让小邹氏进了书房,后来还对她大发雷霆百般讥讽。顾采蘋一直愤愤不平耿耿于怀。心里也不免暗暗有些不能诉之于口的猜疑。
之后的日子里,纪泽极少回府,偶尔回来也没到汀兰院。这才让顾采蘋疑心渐渐淡了。
顾采蘋自以为是的好意劝慰,听在小邹氏的耳中,无疑是一大讥讽。
小邹氏暗暗咬牙,面上却半点不露,只含笑看着纪泽。
纪泽终于点了点头:“也好,那今晚就留在汀兰院里用晚饭吧!”
小邹氏松了口气,眼中浮起笑意。
顾采蘋心里有些莫名其妙。不过是一顿晚饭罢了,小邹氏至于这般高兴吗?!
......
过了子时,汀兰院里所有的下人都歇下了。
小邹氏的屋子里依旧燃着一盏烛台,一点点光芒透过门的缝隙,在暗夜里浮动。
含黛守在小邹氏的门外,头脑里的那根弦紧紧的绷着。脑海中不由自主的又浮现出小邹氏意味深长的警告。
晚上在门外守着,不管看见了谁,都不要惊讶,也不准声张!
至于“惊讶”或“声张”会有何下场,倒是不用细说了。有含翠和含玉的先例在前,她哪里还有胆子多舌多问。
不知等了多久,含黛终于听到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然后,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眼前。
含黛头脑一片空白,宛如一根木桩,呆呆的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走到门边,然后推开虚掩的门,走了进去.......
老天!
竟然是世子!
年龄相差只有五岁的继子,半夜潜入貌美如花的继母屋里......这背后还能隐藏了什么秘密?!
怪不得含玉“暴病而亡”!
现在轮到她顶替含玉的位置,只怕一个行步差池,等待她的就是同样的下场......
门内隐约传来了说话声。
含黛脸色苍白如纸,额上冷汗涔涔,全身不停的颤抖,却不敢发出半点声音。悄悄挪开了几米远。(未完待续)
纪泽推门而入,顺手关上了门。
这一系列的动作都是这数年来做惯的,熟稔之极。接下来,小邹氏就该吹熄烛台,然后扑进他的怀里,之后便是激烈的交~欢......
纪泽心情颇有些复杂和微妙。自从那一晚过后,他的心里就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阴影,对男女情事竟生出了莫名的厌倦。也因为如此,这一个多月来,他极少回府,也不愿面对小邹氏。
今天晚上若不是小邹氏主动发出邀请,他大概是不会来的......
奇怪的是,小邹氏今夜也和平日大相径庭。站在原地并未动弹,也未吹熄烛台。未施脂粉,脸孔在烛光下显得苍白憔悴。
纪泽心里暗暗诧异。
小邹氏素来爱美,最喜装扮。知道他肯定会来的情况下,肯定会精心装扮拾掇的格外妩媚,今晚怎么会以素颜朝天的模样等着他?也没了平日的热情如火,站在那儿,有些奇异的拘谨和矜持。
虽然他没什么“兴致”,不过,小邹氏的种种异常也令他惊讶不解,还有些微的恼火。
纪泽脸色稍沉,淡淡说道:“你今天晚上特意让我来,是不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和我商议?”
小邹氏看着纪泽冷淡疏离的样子,心里一阵难受,语气中也多了几分哀怨:“我没有事和你商议,就不能叫你来了么?”
纪泽被噎了一下,神色愈发不善。
那一晚的事情,果然对纪泽颇有影响。小邹氏既心疼又愤怒的想道。换在平日,纪泽早就凑过来抱着她亲热了,绝不会这般疏远冷淡。
一个冲动之下。小邹氏忍不住问道:“这些日子,你见过秦王没有?”
话一出口,才惊觉自己问的太过直接。纪泽最是好面子,她这么问,纪泽心里不恼怒才是怪事。
小邹氏不由得暗暗懊恼。怀了身孕之后,精神一日不如一日,思虑也远不如以前周全缜密。不过。说出口的话泼出去的水。问都问了。也只能硬着头皮等待纪泽的回答。
纪泽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声音也平板冷漠:“时常在朝堂上碰面,秦王府的宴会我也去过两回。”
表面看来。和以前无异。
只有纪泽心里清楚,经过那样的耻辱之后,再见到秦王时心里是何等的憎恶愤恨。不过,他一向擅长掩饰。表面功夫做的极好,无人窥出异样罢了。
秦王也未必是不尴尬的。可事情已经发生过了。再提什么赔礼道歉未免假惺惺的更惹人厌。倒不如心照不宣的将此事搁下,闭口不提。
小邹氏见纪泽沉着脸,不由得讪讪:“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确实不宜翻脸。也免得疏远了。”
这话听在纪泽耳中,说不出的刺耳,又十足的讥讽。
纪泽不愿再提起这些。不耐的扯开话题:“还有一个月就过年了。过年时免不了有客人登门,顾采蘋挺着这么大的肚子。不宜在人前露面。趁年前将她送到田庄里去养胎。等明年生下孩子,孩子有四个月大的时候再抱回府,然后再办满月酒宴。这样也不会太惹人瞩目了。”
这是纪泽之前和小邹氏就商议好的办法。
顾采蘋眼下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在浅云居里养胎,外人只知顾采蘋有了身孕,却不知月份大小。到了过年的时候,亲朋好友总要登门,顾采蘋的大肚子可就瞒不了人了。所以,一定要在年前将顾采蘋送出府。
小邹氏却没一口应下,神色迟疑,不知在犹豫什么。
纪泽心中不快,挑了挑眉:“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吗?”
小邹氏深呼吸一口气:“玉堂,我有件很重要的事告诉你。我也怀了身孕。”
......什么?
纪泽怀疑自己听错了,一脸震惊的盯着小邹氏:“你说什么?”
小邹氏一鼓作气的说道:“我是说,我也怀孕了。算一算日子,应该就是你和顾采蘋成亲那几日怀上的。现在有两个多月,快满三个月了。再过些日子,就该显怀了。所以,我不能再留在侯府里了......”
最初的震惊过后,纪泽终于渐渐回过神来。
第一个反应不是喜悦,而是被隐瞒算计的愤怒:“你不是一直都喝避子汤吗?为什么会怀上身孕?你是不是早就打了这个主意,故意没喝避子汤?怀了身孕又一直瞒着我,直到现在才肯说?”
小邹氏不敢直视纪泽含怒的眼眸,避重就轻的应道:“玉堂,现在就别追究这些了。总之,我已经怀上了你的骨肉。现在最要紧的是想法子遮掩......”
“你说的倒是轻巧!”
纪泽愤怒之下,说话也变的格外刻薄:“要怎么遮掩?你是威宁侯府的女主人,父亲在边关十年没回京城。你忽然怀了身孕,再生下一个孩子。是想让全京城都知道你和我这个继子有私~情吗?”
“你不是十几岁的小姑娘,早该过了天真懵懂的年纪。怎么会生出这么荒谬的念头来!还背着我悄悄怀上了身孕!现在倒是想起来和我商议怎么遮掩了,做决定之前怎么不知道和我商议?”
小邹氏早料到纪泽会震惊会不太高兴,却也没想到他会如此愤怒。心中既慌乱又觉得委屈,低低的说道:“我一心念着你,想为你生个孩子,你不感动也就罢了,怎么可以一直指责我。”
“你想要孩子,我可以把顾采蘋生的孩子给你养着。”纪泽阴沉着脸,瞪着小邹氏:“你以祖母的身份养着我的儿子,将来这个威宁侯府还是你的天下,没人能撼动你的地位。你为什么还不满足?一定要自己怀孕生孩子?”
“你这是一心念着我想为我生孩子吗?说的倒是好听。你其实是担心我会因为孩子偏心顾采蘋,日后对她日久生情,渐渐冷落你。所以也想生个儿子,来绑住我的人和心吧!”
一句比一句犀利,毫不留情的揭穿了小邹氏的私心。(未完待续)
面对纪泽洞悉一切的怒火,小邹氏难堪极了。
女子怀孕的时候,本来就十分敏感脆弱。再被纪泽这么不留情面的揭穿心思,小邹氏的泪水顿时涌了出来。
“是,你说的没错。我确实嫉妒顾采蘋!我嫉妒她正大光明的嫁给你,我嫉妒她可以为你生孩子,我嫉妒你对她的体贴温柔。”
小邹氏泪如泉涌,哽咽的声音里充满了嫉恨:“凭什么她能为你生孩子,我就不能?我偏要生!我不仅要给你生儿子,还要想法子给他名分,让他正大光明的叫你一声爹。将来继承你的一切,成为威宁侯府的主人!”
“反正我已经有了孩子,我一定要把孩子生下来。你生气也好,愤怒也罢,总之,这个孩子非要不可!”
疯了!
这女人简直是疯了!
纪泽简直不知要说什么了,直直的盯着小邹氏,半晌才重重的呼出一口气:“你盘算了这么久,一定想出了遮掩的办法。现在说来给我听听。”
虽然态度还是不太好,不过,总算是软化让步了。
小邹氏心中一阵狂喜,也顾不得再哭了,用袖子擦了眼泪,迅速说道:“这些我早就想过了。顾采蘋如今怀着五个多月的身孕,再有四个月就要临盆。我比她迟上三个月左右,借口生病也到田庄里休养。到时候生下孩子,和顾采蘋的孩子一起抱回府里,对外就宣称是双生子。待日后,想法子让顾采蘋‘病逝’,两个孩子就都抱到我的院子里养着......”
“再让顾采蘋的孩子意外‘夭折’,你生的孩子就成了我唯一的骨肉。”纪泽冷不丁的接口:“这才是你真正的盘算吧!”
小邹氏:“......”
纪泽见小邹氏心虚的不敢辩解。便知道自己猜中了小邹氏的心思,冷笑道:“说来说去,无非还是你独占欲太强,容不得有别的女子在我身边,更容不下别的女子为我生下孩子。”
小邹氏回过神来,急急说道:“玉堂,我绝没有这样的心思。你千万别误会。只要是你的骨肉。我一定会视同己出。精心养大。你若是不信,我现在就立下毒誓......”
“行了,毒誓要是有用。我不知死多少回了。”纪泽面无表情的打断了小邹氏:“等顾采蘋生下孩子,想怎么处置她都由你。不过,你绝不准对孩子动手。若是孩子有个三长两短,我们两个就恩断义绝!”
最后四个字。说的异常冷冽。
小邹氏心底涌起一阵寒意,却也不敢多辩解什么。只柔顺的应下了:“是,我一切都听你的。”
顿了顿,小邹氏又不无委屈的说道:“你只顾着生气发火,知道我怀孕了。难道一点都不高兴么?”
纪泽心浮气躁,压根没心情哄小邹氏,直言不讳的应道:“孩子我当然想要。可不该由你的肚子里生出来。为了一个孩子。要冒这么大的风险。一旦走漏半点风声,或是中途出了什么差错。等待你我的就是身败名裂的下场!你若是真的在意我,就不该生出这种念头1”
小邹氏几乎当场就泪涌而出。
这次倒不是装模作样,而是真的被纪泽的话伤了心。
如果不在意他,她怎么会嫉火中烧日夜不得安稳?
如果不在意他,她怎么会一定要生个孩子?
如果不在意他,她又怎么肯冒这么大的风险?
......
小邹氏掩面无声的哭泣。
烛火跳跃不定,屋里的光线时明时暗。纪泽英俊的脸孔在烛光下阴晴不定。
过了片刻,纪泽终于长叹一声,走上前,将小邹氏搂进怀里:“好了,你别哭了。我这些日子心情不佳,又是忽然听说此事太过震惊,刚才说话语气不太好。你既是怀了身孕,总该知道要保持心情平和,情绪起伏不定,很容易伤到肚中的孩子。”
男人果然都在意自己的骨血。纵然这般生气,也顾及了她的身子。
小邹氏抽抽噎噎的嗯了一声,柔顺的依偎在纪泽的怀里。
久违的怀抱依旧温暖,却又有些不熟悉的僵硬。
小邹氏对纪泽太熟悉了,熟悉到纪泽稍微有些异样也瞒不过她。秦王的事给纪泽造成了极大的阴影,如今就连抱着她也有些别扭了......
不过,眼下不是深究这些的时候。
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商议。
“玉堂,接下来这半年,顾采蘋不能留在府里,我也要在府外找个僻静的庄子住着。直到生下孩子才能回来。”小邹氏柔声低语。
纪泽嗯了一声,想了想,眉头又皱了起来:“顾采蘋一个人出府养胎还说的过去。你若是再托辞去田庄养病,未免太惹眼了。”
偌大的威宁侯府,婆媳两个都不在,跑到田庄里住着。传出去实在不像话。
再说了,府里总不能连个主持中馈的人都没有。
小邹氏叹道:“这事我也细细想过了。我和顾采蘋都不在府里,确实容易惹来闲话。不过,也没更好的法子了。将顾采蘋留下也不妥当。到时候我生下的孩子,总得和顾采蘋的孩子一起抱回来,才好对外称是双生子。”
“好在我离府不需要太久,只要八个月左右就行了。妤姐儿也不算小了,让她学着管理府里的事。”
让纪妤掌管内宅?
纪泽反射性的拧起了眉头:“她自幼娇生惯养,性子又浮躁,哪能做得来这些。”
“府里有经验老道的管事们在,出不了什么差错。”小邹氏像是说服纪泽,又像是在说服自己:“她也老大不小了,也该锻炼锻炼了。退一步说,就是出了什么岔子,也有你在。”
也只能这样了。
纪泽沉吟片刻,又问道:“你大半年不能露面,如果她追根问底,或是坚持要去探病怎么办?”
小邹氏显然早已想过这个问题了,不假思索的应道:“就说我得了会传染的病症,只能躲在田庄里静养。”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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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清晨。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顾采苹特意早早起了床。如今她孕期明显,宽松的衣裙早已无法遮掩身形,脸庞和腿脚比往日胖了一圈。脸上还生出了一些淡淡的孕斑。
顾采苹揽镜自照,半晌郁郁地问道:“朝霞,你看看我,现在是不是特别蠢笨难看?”
怀了身孕之后,自然没了原来的轻盈秀丽。
朝霞巧舌如簧的安抚道:“小姐多虑了。在世子的眼里,小姐现在的样子一定比以前美的多。”
顾采苹眉眼舒展开来,笑着白了朝霞一眼:“巧言令色。”
“奴婢可不是花言巧语,说的都是真心话。”朝霞笑道:“再有三四个月,等小姐生下了儿子,世子不知多高兴呢!”
顾采苹抿唇一笑:“行了,你也别尽说好听话来哄我了。快些打发人去厨房问问,早饭准备好了没有。我要去书房喊世子用早饭。”
朝霞笑着应了,利落的退了出去。不过片刻就回转,说是早饭已经准备好了。
顾采苹嗯了一声,忽的说道:“朝霞,你用心伺候,我都看在眼里。本来我打算早日让你开脸伺候世子,也算成全了你的心意。不过世子极少回府,在女色上也不热衷。只能等以后再说了。”
顾采苹后来在纪泽面前又提过一回,纪泽反应却十分冷淡,只得作罢。
朝霞俏脸一红,既感激又有些尴尬:“小姐这份恩德,奴婢铭记在心没齿难忘。只是......奴婢愚钝,入不了世子的眼。热门小说小姐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吧!”
没有什么比这个事实更令人难堪了!
如果纪泽欣然领受了朝霞的伺候,善嫉又小心眼的顾采苹肯定会酸溜溜的。现在纪泽对朝霞冷冷淡淡的毫无兴趣,顾采苹心里反而舒坦多了。
好言安抚了朝霞几句之后,顾采苹去了书房。
明朗的晨曦中,身材高大的纪泽面如冠玉俊美倜傥。
顾采苹含情脉脉看着纪泽:“世子,早饭已经备好了。妾身陪你一起吃早饭。”
纪泽唇角含笑,温柔地应了一声。在出门的时候。还特意扶了顾采苹一把:“你身子笨重,走路时小心些。”
顾采苹顿时受宠若惊了:“多谢世子。”
自从那一次在书房动了胎气之后,纪泽就极少回府。偶尔见了面也是不冷不热的。像今日这般温柔体贴的,只有成亲的那几日才有过。
“我们两个是夫妻。这么谢来谢去岂不是见外了。”纪泽眼中带笑,目光柔和,很自然的握住顾采苹的手往饭厅走去。
顾采苹脸上溢满了幸福的红晕,脚步轻飘飘的。
一顿早饭,在纪泽少见的柔声细语中度过。
早饭后。纪泽温和的对顾采苹说道:“你的身子愈发笨重,任谁也看得出有五六个月的身孕。之前一直待在府里不见外人倒也无妨。还有大半个月就要过年了,到时候府里客来客往,实在不便。”
“所以,我想着在年前就送你到外城的一处田庄里住下。等到明年孩子出生四个月了,再抱回府办满月酒宴。这样,也能将你婚前有孕的事情遮掩过去。”
“待会儿去给母亲请安的时候,我就向母亲提起此事,商议好离府的日子。你让身边的丫鬟婆子收拾衣物行李。”
两人刚成亲的时候,纪泽就对顾采苹提过这个法子。顾采苹也早有了心理准备。听到这些话,心里只觉浓浓的不舍:“可是,这么一算,我就要离府大半年......”
要有大半年独自住在田庄里,想想就觉得寂寥冷清。
纪泽放软了语气哄道:“以后我得了空闲就去田庄看你。”
顿了顿又道:“我知道这样委屈你了。为了肚中的孩子,你就忍一忍。将来等你生了孩子回府了,我一定好好补偿你。”
这一番甜言蜜语,听的顾采苹心神俱醉,除了点头之外,再也没有别的话了。
......
三天后。几辆马车从威宁侯府的侧门出了府。
当先的一辆最奢华精致,坐在马车上的正是顾采苹。朝霞和另外两个丫鬟坐在一旁伺候着。
其余的五六个丫鬟婆子,坐了第二辆马车。紧随其后的三辆马车上,放的满满的都是衣物行李。
顾采苹偶尔撩起车帘。看着马车外骑着骏马的俊美男子,心里甜丝丝的。
今日她离开侯府去田庄,纪泽特意告了假,送她去田庄......
朝霞最清楚顾采苹的心思,悄声笑道:“世子待小姐真是上心呢!到了年底公务繁忙,还特地告了假送小姐。”
顾采苹听的受用极了。撩着车帘的手迟迟不肯落下,目光缠绵的落在纪泽身上。
可惜纪泽一直端坐在骏马上,并未回头,也错过了顾采苹依恋的眼神。
半晌,顾采苹才放了车帘。想到今后的大半年都要独居在田庄里,心里不免又浮起丝丝怅然。
朝霞想到留在府里的碧罗,心里颇不是个滋味。
顾采苹此行,将陪嫁丫鬟和婆子都带了来。却将碧罗留下了。
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
小姐不在府里,碧罗若是趁机献媚讨好世子可就容易多了。奈何这份心思不能明言。否则,小心眼的顾采苹一定会疑心她想留下。
......
顾采苹离府去田庄的事,许瑾瑜很快就知道了。
此事不出许瑾瑜所料,她现在更关心的是小邹氏打算如何遮掩身孕。
算算日子,小邹氏怀上身孕也快近三个月了,很快就会显怀。还有大半个月就要过年了,小邹氏绝不能待在威宁侯府里,只能像前世那样装病,打着养病的借口躲到庄子里......
初夏的声音打断了许瑾瑜的思绪:“小姐,太太来了。”
许瑾瑜回过神来,起身迎了过去。
邹氏行色匆匆,皱着眉头。
许瑾瑜心里一动,试探着问道:“娘,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邹氏皱眉道:“我今日派人去威宁侯府送了帖子,本打算明日去侯府探望你姨母。没曾想你姨母竟然病了。”(未完待续。)xh211
不出所料,果然还是用的这一招!
许瑾瑜眼中闪过讥讽的冷笑,口中问道:“姨母生了什么病?严重么?”
邹氏眉头皱的更紧了:“听说身上脸上长了红斑,不能见人,而且这种病症还会传染。[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800 ]我原本想登门去探望,可这病症既是会传染,还是别去的好。”
万一被传染上这种怪病可就糟了。
许瑾瑜眼里的讥讽之色更浓了。
小邹氏的“病”和前世一模一样!
为了避免将病“传染”给他人,小邹氏应该很快就会躲在庄子里“养病”。等上大半年,孩子一生,“病”自然就好了。可以正大光明的回府。
最妙的是,到了那个时候,顾采蘋生的孩子也该有三个月了。可以趁着满月的时候一起抱回府,对外假称是双生子就行了......
许瑾瑜略一思忖,就将小邹氏的计谋猜了个十之**:“娘,姨母生了这样的病,只怕不敢在府里养病了吧!”
邹氏应道:“这个我也不清楚。正想着来和你商议,是不是该打发人送些补品过去。”
不管怎么说,面子功夫还是要做的。人不去探望,总该送些礼物过去。
许瑾瑜却说道:“只送礼物过去未免显得凉薄,还是亲自去一趟的好。”
“可是你姨母的病会传染......”
“我们就远远的看上一眼,不会被传染的。”许瑾瑜笑了一笑:“也不用等明天了,我们今日就过去看看。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许瑾瑜表现的如此积极,大出邹氏意料。
邹氏狐疑的看了许瑾瑜一眼:“瑾娘,你什么时候对她的事这么热心了?”
许瑾瑜对小邹氏从来都没半点好感,巴不得看到她倒霉才是真的。这次怎么会这么热心肠的想登门探病?
许瑾瑜半真半假的笑道:“娘,我不是对姨母的病热心,而是想亲眼看一看她病的重不重。最好是从此一病不起,我们也不用再想法子对付她了。”
这倒也是!
亲眼去看一看,确定小邹氏的病症也好!总不至于看上一眼就会传染吧!
邹氏立刻改了主意:“好。那我们就登门看看。”
......
许徵知道此事之后,坚持一同前往。
许瑾瑜劝道:“大哥,你还是别去的好。万一遇到纪泽总不太好。”
“我总不能躲着一辈子不见纪泽。”许徵不以为意的应道:“之前两个月他都没有任何行动,说明他心中也有顾忌。不会轻易出手对付我。”
许瑾瑜见许徵执意要去,只得让步,然后郑重的提醒道:“大哥,你还不了解纪泽。他这个人最记仇也最擅隐忍,现在隐忍不发。不代表安然无事了,反而要更加提防小心。”
许徵见许瑾瑜说的慎重,也收敛了笑意,点点头应道:“放心,我会加倍小心的。”
许瑾瑜思来想去放心不下,特意将芸香带在身边,私底下悄悄叮嘱芸香多带些防身的**。
像上次那样的药丸效果就很不错......
芸香笑着应了。
许瑾瑜虽然温柔却绝不娇弱,出乎意料的心细胆大。明知道威宁侯府不是善地,也从不畏缩害怕。
还有更令人欣赏的一点是,许瑾瑜从不清高自傲拒绝别人的好意。反而很擅长利用自己的优势,也不排斥利用身边有用的一切。
这样聪明又不矫情的女子,才配得上陈元昭!
......
许瑾瑜许徵兄妹两人随着邹氏一起去了威宁侯府。
小邹氏果然称病不出,没有出来见人。招呼许家母子的是纪妤。
纪妤到了年才十四岁,虽然个头不矮身子发育的有了少女模样,心性却并不成熟。乍闻亲娘生了怪病,心里的惶惑不安几乎都写在了脸上,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邹氏见纪妤这般模样,心中倒是生出了些许怜惜:“妤姐儿,你先别慌。好好跟我说一说。你娘到底是生的什么病,现在怎么样了?”
纪妤没了往日的趾高气昂,红着眼眶应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之前还好好的,从前天起忽然全身都起了红斑。就连脸上也有。请了大夫来看,大夫也诊断不出是什么毛病。只说这病症是皮肤病的一种,可能是传染之症。让我娘最好出府静养。我娘这两日已经命人收拾东西,准备去庄子里养病了。还不准我跟着去,让我留在府里,学着打理府里的琐事......”
说着。抽抽噎噎的哭了起来。
纪妧出嫁了,纪泽极少回府,顾采蘋去了庄子里安胎,小邹氏再一走,这诺大的威宁侯府岂不是就剩下她一个人了?
纵然满府的丫鬟婆子小厮,可对纪妤来说,没有亲人在身边,便是孤零零的一个人。还要打理府中的琐事!
她长这么大,何曾做过这些!
邹氏好言安慰道:“你娘生了这样的病症,自然要独自养病不能带上你。万一传染给你岂不是糟了。你也别哭了,你娘很快养好了病就会回府了。”
纪妤鼻音重重的嗯了一声,用袖子擦了眼泪。却有更多的眼泪涌了出来。
许瑾瑜见纪妤哭哭啼啼的,心里难得的生出一丝怜悯。
纪妤自幼锦衣玉食娇生惯养,可从另一方面来说,也有可怜之处。
父亲常年不在京城,亲娘只顾着和纪泽暗中偷~情,根本顾不上管她。将来小邹氏怀孕事发,等待小邹氏的是身败名裂的下场。
到那个时候,身为小邹氏亲生女儿的纪妤,等待她的又会是怎么样的命运?
刹那间,许瑾瑜有一丝心软。
可想到前世许徵所受的屈辱,想到许徵身首异处,想到邹氏自尽身亡,想到初夏纵火身亡,想到孤零零的自己从夜半噩梦中惊醒时的凄凉,想到为了报仇雪恨曾受过的苦......那一丝心软很快就消失了。
这份血海深仇,非报不可!
小邹氏和纪泽之间的私~情,非揭露不可!
报仇的过程中,免不了会有人因此痛苦难过。这些也实在无法顾及了。(未完待续。)
纪妤哭了许久,才渐渐停了。
邹氏哄了纪妤半天,也颇有些口干舌燥。喝了一杯茶之后,对纪妤说道:“妤姐儿,你娘的病不宜见人,我也就不多待了,这就回去了。”
纪妤用袖子擦了眼泪,红着眼睛说道:“姨母难得来一回,怎么着也得吃了午饭再走。我这就打发厨房去准备午饭。”
“不用了!”邹氏轻叹一声:“眼下你娘生了这样的怪病,你心中忐忑,少不了手忙脚乱。我们就不给你添乱了。”
说着,便站起身来。
许瑾瑜许徵也各自起身,向纪妤道了别。
纪妤平日性子浮躁冒失,如今乍然遇到这样的事,只觉得天都塌了一半,一夕之间长大了不少。见许家母子要走,立刻起身相送。
纪妤一直将许家母子送到了门口,然后迅速的扯了扯许瑾瑜的衣袖,小声央求道:“瑾表姐,我娘今天下午就要离府,以后就我一个人待在府里,怪冷清的。你若是有空,多来陪陪我说话。”
眼里浮着一层水汽,仿佛随时都会掉落。
就像一只即将被遗弃的家猫,收起了所有的利爪,只剩下可怜。
许瑾瑜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低声应下了。
纪妤这才依依不舍的松了手。站在原地,目送着许瑾瑜等人上马车。待马车远去后,才落寞的转身进了府。
......
“妤姐儿也够可怜的。”邹氏忍不住叹了口气:“她娘这一病,府里这么一摊子琐事都落到她身上。她不过是个孩子,哪里能应付得来。”
偏巧的又到了年底。不说别的,只送年礼这一项就足够人头痛的。别说一个没接触过内宅琐事的少女,就算是经验老道常年掌管的内宅妇人也要忙的团团转。以纪妤的性子。哪里能应付得来?
许瑾瑜的脑海中浮现出纪妤泪光点点的模样,默然不语。
邹氏想了想说道:“要不然这样,我这些日子多去威宁侯府几趟,指点指点妤姐儿如何打理家事。”
许徵沉默片刻说道:“娘,妤表妹确实有些可怜。不过,我们和威宁侯府迟早反目成仇。既是如此,此时心软帮忙又有何意义?姨母不会承我们的情。妤表妹将来回想起这些。也只会愤怒指责我们假惺惺装模作样!”
既然已经是仇敌了,索性心肠冷硬到底!
许瑾瑜深呼吸口气,接过了话茬:“大哥说的对。说到底。这都是威宁侯府的家事。姨母生病要离府,自然会安排好这一切。”
小邹氏都狠下心肠不管不顾纪妤了,他们何必多事。
这么说稍嫌冷漠无情,却也是人之常情。
邹氏被一双儿女浇了冷水。心里的热情也稍稍退却,长叹一声道:“罢了。你们说的也有道理。我听你们的就是了。”
话是这么说,可心里到底不是滋味。
一路上,许家母子难得的沉默相对。
......
当天下午,小邹氏收拾行李上了马车。随行的还有几个贴身丫鬟和管事婆子。
小邹氏离府的动静比顾采蘋小的多。携带的衣物行李日常用具却足足多了一倍,堆满了六辆马车。就连平日用惯的梳妆镜都带上了,一副离府长住的架势。
小邹氏身上起了红斑之后。便穿的严严实实,又特意带了帷帽。长长的面纱遮住了小邹氏的脸庞和神情:“......妤儿。我此去田庄养病,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你在府里要好好的,我特意留了几个经验丰富的管事妈妈给你,你有什么事都吩咐她们去做就行了。若是还有不懂的,就等你兄长回府的时候,让他做决定......”
纪妤眼泪汪汪的听着,忽的放声痛哭起来:“娘,我不要一个人留下。我也要陪着你去庄子里住着......”
涕泪交加的模样,颇有些狼狈,当然好看不到哪儿去。
小邹氏看在眼里,自然也是心疼的。
可她此行是为了掩人耳目,也是为了养胎,绝不可能带上纪妤!
想到这些,小邹氏稍稍软下来的心肠又硬了起来。狠狠心说道:“不行!我患的是罕见的皮肤病,你不能随我一起去田庄,不然,这种病若是传给你怎么办?你还是个待字闺中的姑娘家,脸面身子都是顶顶要紧的,万万不能疏忽大意。”
“你别胡闹了,安心留在府里,我病好了,立刻就会回来。”
小邹氏的语气十分坚决,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
纪妤心里既失望又黯然,知道没有跟去的希望,也不再闹腾了,改而说道:“那我过些日子去看你。”
小邹氏不假思索的应道:“不用去了!我是去养病,又不是去游山玩水享乐,你去做什么。再说了,田庄里也没什么可看的,哪里比得上我们侯府内宅。”
“又不准跟着去,又不准我去探望!”纪妤连连被呵斥,心里委屈极了,眼泪唰的涌了出来:“哪有这样的道理!娘,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女儿。你就没有半点舍不得我么?”
从三岁起,威宁侯远离京城去了边关。纪妤对父亲的印象十分模糊,生活中只有两个姐姐一个兄长还有小邹氏这个亲娘。
纪嬛和纪妧对她这个妹妹冷冷淡淡不算亲热,纪泽待她也不算亲近。真正说起来,她最亲最近的人只有亲娘小邹氏。
小邹氏这么一走,纪妤颇有点被亲娘抛弃的惶恐不安。
看着放声痛哭的纪妤,小邹氏既心疼又恼怒。
如果可以,她也不愿意独自去田庄。算算日子,至少要住到八九个月才能回府。这么一摊子琐事交给纪妤,她也放心不下。也舍不得离开女儿啊!
可又有什么办法?
她肚子里的孩子可不等人。再不离府,很快就会显怀了。也只能硬下心肠,委屈纪妤这一回了。
小邹氏咬咬牙,狠狠心转身离开。
“娘......”
身后传来纪妤的哭声。
小邹氏眼中闪过水光,脚步却未停。
......(未完待续)
ps:纪妤也是个可怜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