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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盗帅txt下载

    长乐心急火燎的走在前往东宫的路上,那张让天上仙女也要自行惭愧的俏脸,失去了血色。她不敢相信李承乾会干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出来,但也清楚面对这种大事,武媚娘是不会信口开河的。

    她急不可耐的赶到了皇宫,却得知李世民、杜荷去东宫探望李承乾的消息,想着历史可能重演,更不敢有任何怠慢,直往东宫赶去,希望能够在李承乾发动逼宫之前通知李世民、杜荷,让他们做好准备。

    这未达东宫,长乐察觉出了异样,防守太过深严了。

    她自小在皇宫里长大,对于宫中的布防有着一定的了解。皇宫守卫深严是不错,可真正严的地方在于各处宫门要道,墙院中确实不时有巡逻兵经过,但是不会太过密集。

    因为皇宫太大,一但将巡逻兵加密,将会耗费万计以上的兵卒,极不划算。但是逼近东宫的这一条宫墙,长乐却遇上了两拨巡逻兵卒,时不寻常,“难道……大哥已经展开了行动?若是如此,我此去岂不等于羊入虎口,成为大哥威胁父王、杜郎的人质?”她心中颤抖,脸上却不动声色。她隐隐察觉出了,身后的目光有异,带着监视的感觉。

    仲孙之已经发现了长乐,神色暗变,转瞬间已经拿定了主意,等长乐进入东宫之后,将她擒拿作为人质。

    仲孙之出现在了长乐的视线里,她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会儿,上前道:“记得你是仲将军吧,我认得你……在征伐吐谷浑之后,父皇曾召见过你……还夸你忠勇过人呢。”

    仲孙之想不到长乐,竟然会上前搭讪,一时间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长乐是大唐的嫡长公主,又是少有的绝世美人,让她记住自己的名字,也是一件非常光荣的事情,赶忙回礼道:“公主记性真好,末将仲孙之见过长乐公主……”

    长乐温和的笑道:“记得将军当时在侯君集麾下担任将军,如今怎么出现在这里?”

    仲孙之摸不透长乐的意图,只能笑道:“一言难尽,不过末将现在是右金吾卫将军,负责宫中的防卫。”

    四周兵卒见仲孙之与长乐相互聊了起来,都露出了欣羡之色,虽然他们都知道长乐早已嫁为人妇,但是能够这么美丽的女子聊天,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长乐也不多问,扭捏道:“长乐有以事情想要拜托将军……是这样的,听说大哥生病了,好像很严重,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仲孙之忙道:“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清楚。公主既然想知道,那何不亲自去探访……陛下与杜将军都在东宫。”

    长乐脸色一变,失声道:“杜郎也在……呃,那还是算了,我去找我母后……多谢仲将军提醒。”她慌慌张张的掉头就走,似乎遇到了什么为难的事情。

    仲孙之有些莫名其妙,随即一想,也恍然了,杜荷与李承乾的不和,人人皆知,长乐虽是李承乾的妹妹,但同时也是杜荷的夫人,不想让丈夫知道自己关心李承乾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将军……”身后的一名兵卒,低声提醒了一句,在询问他是不是要将长乐拿下。

    仲孙之摇了摇头道:“不可多事,宫中守卫不仅只有我们,这里不是东宫,还是稳妥行事,长乐在与不在,都无关紧要,别招惹事端。”

    长乐若是踏入东宫,将她擒住,毫无疑问。但现在在东宫外,这里不时会有他人经过。此外他担任右金吾卫将军只是半年,掌管的这一千人并不是所有人都对他忠心耿耿,不怀有二心,在这个时候动手,并不是高明的举动。

    当然如果长乐露出任何让他心疑的举动,他自然不会放长乐离开,只是长乐表演的太好了,一举一动表演的合情合理,尤其是在听到杜荷就在东宫时候的表情动作,更是将一个怕丈夫的妻子的神态,发挥的淋漓尽致,让人无从怀疑。

    直到离开了东宫,长乐才送了一口气,只觉得背后冷飕飕的,紧张的冷汗都湿透了裘衣。最初她只是察觉到一点异常,然而仲孙之的出现,肯定了她的想法。因为她知道仲孙之是侯君集的人。当初征伐吐谷浑时,仲孙之跟随讨伐大军在沓无人烟地区行军两千余里追击吐谷浑残部,最后以两百骑首先突破敌阵,擒杀敌将,立下大功。

    李世民有心封仲孙之为将军,将他调离侯君集麾下,让他自领一军,然而仲孙之却断然拒绝,表示要在侯君集麾下效力。李世民也尊重仲孙之的意愿,没有勉强。

    当时长乐正好在一旁,知道此事。很显然仲孙之虽是唐将,但忠于侯君集之心,更胜李世民,他是侯君集的人。

    长乐从武媚娘哪里知道,此次逼宫,侯君集几乎是主导人物,仲孙之的存在,恰好印证了这一点。

    在转瞬间,长乐毅然做出了判断,仲孙之困住了东宫,东宫内的逼宫戏码,已经展开。她并不是那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她知道一但踏入宫中,她的存在,起不到任何作用,反而会成为人质。

    唯一能够救助李世民、杜荷的方法,只有一点,求援,告诉值得信赖的宫中大将,让他们出兵救援。

    在这个时候,长乐并没有莽撞行事,她已经意识到自己陷入了进退两难的绝地,知道自己一但转身,后果更是危险,只能不动声色的往前走,最终她想到了脱身之法,利用杜荷与李承乾的矛盾,巧妙的离开了仲孙之掌控的区域。

    长乐额上的汗水,不住落下,站在原地,思考着当前的局势,“怎么办?”

    长乐已经没有时间休息,可在她脑中却出现了分歧。

    她想到了两个办法,第一、赶往立政殿,请长孙皇后出面,由她来调动军队救援;第二、她亲自去找军队救援。两个方法,各有利弊。前者稳妥,长孙皇后是后宫之主,她的地位仅次于李世民,她虽然没有权力调动军队,可由她出面说明情况,调动军队是百分百的事情。可这样一来,会平白的耗去许多的时间,不利于救援。

    后者时间是省下了,但是她只是一个公主,权力有限,所干的事情,非同小可。假若属实,能够捞到一笔功绩,可是万一失败呢?那就是擅自出兵,攻打东宫。这是天大的罪,谁担待的起?

    长乐手上没有真凭实据,谁敢冒这个险?

    时间紧迫,已经容不得长乐多想,她只是略作犹豫,便以下定了决心。已经来不及找长孙皇后出面了,她转身直接赶往显德殿找程咬金,对李世民忠心耿耿有胆子领兵攻打东宫的,整个皇宫,只有程咬金这个家伙有。

    显德殿是整个皇宫赫赫有名的一个大殿。这个殿不是用来议事休息的,唯一的用途就是练兵。

    当年,颉利可汗十余万大军直逼长安,李世民被迫签立渭水之盟,领突厥退兵。此后,李世民为了雪耻,将显德殿空出来,每天此地练兵。突厥已灭,然而显德殿依然作为练兵之处,保存了下来。

    程咬金所率领的右武卫军,就在此处,以护卫皇宫安定。

    长乐找到了程咬金。

    程咬金这货五十多岁了,也不知什么原因须发没有一根白色的,满脸黑乎乎的络腮胡子,让他看上去跟三四十岁的壮汉一样。那略微发福的身子,跟铁塔一样壮硕,标志性的大饼脸,说话笑声,犹如洪钟,可以将一个年轻人的耳膜震得嗡嗡作响。

    长乐对程咬金说明了一切缘由。

    程咬金万分为难的扯着头发,苦着脸道:“我说长乐公主,你这不是为难俺老程嘛,我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你可不能这样害老程啊……老程今年才五十一岁,还想多活个三四十年的,你让老程带兵攻打东宫,这跟要了老程的脑袋有什么区别……不干,老程坚决不干……”

    长乐也知想要说服程咬金不是什么易事,心中固然万分焦急,却也不得不耐着性子说道:“程老将军,长乐也知道这个要求,强人所难,但是父皇身陷东宫,侯君集麾下的部将仲孙之已经将东宫围困,情况以是万分紧急,刻不容缓,非程老将军不能救……长乐为了大唐,为了父亲,为了丈夫,求老将军了……”她后退了一步,欲跪拜下去。

    程咬金吓了一跳,赶忙扶住长乐,一张老脸急的是纽在了一起,汗都给憋了出来,突然他目光一凝,一拍大腿,叫道:“好吧……长乐公主,俺老程的这条老命,现在就交给你拉……为了陛下,就将这颗脑袋挂在裤腰上吧……”

    他一拍手,叫喝一声:“小的们,亮出你们的兵器,上马,程爷爷带你们到东宫遛上一遛……”他呼声一落,在校场上操练的两千余兵卒齐声呼喝,只是短短的盏茶功夫,兵马齐备。

    程咬金也取来自己的称手马槊,骑上一匹健壮的大黑马,一拉缰绳,呼啸着冲向了东宫。

    效率之高,之快,让长乐也为之一呆。

    长乐在杜荷怀中哭泣着,但听杜荷分析,娇躯微震,仰着头,泪眼迷蒙的望着爱郎,激动的道:“真的,父皇,真是无心杀大哥?”

    “确实是真的……”杜荷吹嘘道:“如果岳父大人,真的有心办你大哥,根本没有必要那么麻烦,直接以辩机唯由,将他软禁,然后入手彻查。那两百死士,还有李承乾的幕僚团,以及那一干他的心腹,不可能对此事,毫无所知。大理寺的官员一个个都是老油条,在他们剥丝抽茧的调查下,没有什么事情查不出来。那时候,罪名公开,你大哥才叫危险,现在这种情况是最好的了。最起码,他不用死。这一切的一切都在他的算计内,包括了仲孙之、还有我的力量,所以我才说岳父大人,实在是太厉害了。”

    长乐喜极而笑,她大哥不用死了,她父亲也不是一个冷血无情的人,没有什么比这跟值得高兴的了,“什么嘛,原来父皇早已安排了一切,害的我急的要命。父皇还将这个功劳记在我头上呢,下次进宫,要好好说说他。”

    “哈!”长乐露出了笑颜,杜荷也跟着高兴,伸手玩弄着她额前的那一缕秀发道:“虽然这一切都是岳父大人的算计,但你也别妄自菲薄。真的了不起,我杜荷能够娶到你们两位才智高绝的妻子,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其实岳父大人说的也并没有错,因为你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决定都是无比正确的。假如岳父大人并没有察觉出李承乾的用心,并没有布下天罗地网,我相信以程老将军的个性,他一定会出兵东宫的。只不过,你们父女都想到一块去了。岳父大人将功劳记在你的头上,并不是因为你请来来程老将军,而是认可了你的才智,认同了你的做法,为有你这么一会才智过人的女儿感到高兴。”他苦恼的抓这脑袋:“说来说去,只有我最熊了。岳父大人决胜千里,媚娘才思敏捷,察觉异样,长乐更是妙计脱身,游说程老将军。只有我让侯君集摆了一道,给他的迷惑过去了。”

    长乐露着甜甜的微笑:“这是无心受有心算计,谁也避免不了。正面对决,杜郎才不会输给他……”

    “就是……”武媚娘也在一旁附和着,“当初的高昌之战,杜郎不就是狠狠的摆了他一道,让他有苦也说不出来。”

    让两位夫人如此劝说,杜荷心中的郁闷也稍微消除,笑道:“说的也是……不过这家伙确实厉害,利用魏征来布局,我也败的不冤。他跑了,对于大唐绝对不是一件好事,媚娘,你继续盯着南洪他们,我让皇甫皓华、巴宇兴与秦煜带些人去帮你,侯君集有可能去找他们了,只要侯君集一出现,立刻动手擒拿。”

    “好!”武媚娘没有犹豫,下去办了。

    长乐也幽幽的表示想进宫陪陪李世民、长孙皇后,发生了这种事情,她这个做女儿的心底放心不下。

    杜荷也没有拒绝,道:“我陪你去吧,有些事情还是需要向他禀告的,尤其是你们察觉出李承乾有反意的这件事情。”

    一切大致如杜荷想的一样,李世民为了李承乾这个儿子,确实用心良苦。

    所谓虎毒不食子,李世民并非铁石心肠,又岂能狠下心肠处死自己的孩子?

    只是有很多事情,他也不能左右的。

    作为皇帝,作为一国之君,他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的同时,也必须要为这个权力而付出代价。

    李承乾的反心,他不能不闻不问,因为正如杜荷所言,他先是一个皇帝,然后才是一个父亲。他不能因为个人感情,让大唐王朝陷入危机,同时他也知道一但展开行动,李承乾想保住性命几乎的没有什么可能的。

    虽然李承乾是皇子,但造反是不可原谅的大罪。

    左右为难之下,李世民选择了一个帝王必须做的事情,同时也选择了一条作为父亲应该做的事情。

    他暗中知会了最信任的武将程咬金,等他的号令,安排了跟随他三十年的玄甲兵中的悍卒,并且叫上了武艺高强的杜荷,打算亲自诱出李承乾造反,利用李承乾病危的这一情况,给他的儿子,谋求一条生路。

    其实李世民心中最完美的结局并不是现在这个,他希望李承乾能够悬崖勒马,而他也会以另一种方法保住李承乾的王位,让他过着悠闲自得的下半生。只是李承乾到最后,还是辜负了李世民的期望。

    李承乾逼宫、造反一事,在朝堂上引发了轰动,在李世民的怒令之下,大理寺针对此事展开了调查。

    杜荷、长乐、武媚娘、程咬金分别都受到了传话,让他们协助调查。

    长乐、武媚娘自然是实话实说,不需要任何的隐瞒。程咬金也没有看到情况,他只是被长乐说服出兵的,抵达的时候李承乾已经晕了:他说的是事实,李承乾为了装病,几天几夜不吃不喝,即便是睡觉也只是眯一下眼。程咬金抵达,梦想破灭之后,他已经失去了一切希望晕过去了。

    而杜荷自然也改了口,说李承乾已经病的说不出话来了,一切都是贺兰楚石发话,下的决定。

    至于李世民带来的十名悍卒,他们个个都受到了重创,在病床上也说了与杜荷一样的话。

    接着大理寺的人调查不下去了,贺兰楚石让李世民乱杖打死,仲孙之让程咬金杀了,那些死士也死在乱军中,连李承乾的谋士也死的干净,根本无从入手,只能采用杜荷的证词。

    在事情过后的第三天,满朝文武针对此事展开了辩论。

    因为李承乾并没有直接参与其中,让他死的人人数并不多。

    最后经过长时间的商讨,一至决定了对于李承乾的下场。

    李承乾行为不端,与侯君暗中勾结,虽未参与逼宫谋反,但难脱干系,废太子之位,贬为庶民,徙黔州。

    至于侯君集暗中聚集的人也一个个的付出水面,汉王李元昌、左屯卫中郎将李安俨、长广公主之子赵节等人,让李世民一网打尽。不用说,这些人一早就在李世民的计划之内了。

    除侯君集狡猾的逃脱之外,其他人无一幸免。

    在朝堂上看着一脸肃然的李世民,杜荷再一次的赞叹:“无情背后的深情,岳父大人,下了一盘好棋!”

    瞧得那黯然无恙的罗侯,山坡上也是响起一整愕然的窃窃私语,从先前那扩散而出的能量涟漪的破坏力来看,凭借罗侯的实力,不应该毫发无损的啊?

    寒铁棍之上,寒气急速的渗透而出,不过寒气刚刚出现,就是因为那迎面而来的炽热温度,而被焚烧的嗤嗤作响,最后导致一片白蒙蒙的雾气,缠绕在乱石堆这一带,使得众人的视线有些受阻。

    此时的乱石堆,哦,或许不应该称作为乱石堆了,因为现在的这里,已经没有了一快岩石,有的,仅仅只是铺满地面的厚厚石灰,先前的那些巨石,似乎都是那道极具破坏力的能连涟漪下,尽数化为了粉尘。

    “来吧!我倒要看看,你萧炎究竟能强到什么地方去?!”低沉的吼声在心中回荡着,罗侯手臂一振,顿时那丈许长的寒铁棍便是晃出了几道棍影,体内斗气疯狂涌动,最后源源不断的对着寒铁棍灌注而去。

    “小家伙,今年这届的“火能猎捕赛”,算你们新生赢了。

    在众目睽睽注视下,苏长老抬起头来,将目光扫向脸色苍白的萧炎。沉默了片刻,轻轻地声音,在这片经历了大战后的战场中响起来。

    在雷霆巨响之后,如同众人所料的能量碰撞而产生的能量涟漪却是并未出现,火与冰似乎是在那处被淡淡白雾笼罩的乱石地带中悄然抵消了一般,并未有着半点蕴涵着破坏力破动传出,这有鞋诡异的场景,倒是令得许多人有些错愕,面面相虚见着,皆是一脸茫然。

    “这究竟是什么等级的斗技?居然强到了这般地步?”心中惊骇之余,根本没有躲避时间的罗侯只得一咬牙,急忙调动体内为数不多的斗气,然后在身体表面凝出一幅略显单薄的斗气铠甲,看其模样,居然是准备硬抗下来。

    寒铁棍落地,重重的砸在一处岩石上,顿时间,岩石崩裂,火红的棍子速度急速回缩,瞬息时间,便是化作一道普通铁棍,并且在那铁棍之上,还不断蔓延着裂缝,显然,这根造价不菲的寒铁棍,已经在此刻完全的变成了一坨废铁。

    “嗤。”

    “对了,罗侯呢?”

    想到这里,三人便是有些浑身冒冷汗,望向萧炎的目光,犹如看待怪物一般,这家伙真的只是大斗师么?

    随着斗气的急速灌注,只见得那通体如冰的寒铁棍之上,开始泛起一层层厚实的冰霜,并且,棍身周围空间的温度,也是在此刻急速降低,最后终于是勉强的将那火莲之上的能量给隔绝了去。

    “这...这是萧炎造成的?”眼睛犹自带着几分呆滞的望着那大变了模样的乱石堆,那从一处山坡露出头来的沙铁,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喃喃道,在他身边,苏笑三人脸庞僵硬的点了点头,目光扫向场中那身形消瘦的黑袍青年,心中忍不住的在想,如果在森林中他们对战时,这个家伙将这个紫青火莲丢了出来,那么他们这三支队伍,能活下来几个人?

    “轰!”(|p.1|6|kxs.c|o

    感受着那暴射而来的毁灭能量,罗侯心中悄然泛起一抹无力抗拒的惊骇,这种力量,实在太过庞大了,他甚至有种隐隐的知觉,若是被那个美丽的火莲正面击中的话,恐怕他也将会犹如那些青草一般的化为灰烬。

    “苏……长老?”望着那道苍老的身影,山坡上顿时传来一道道惊呼声。

    能量涟漪来的快,去得也快,接触到山坡时,在其上面留下一些半寸长的裂缝之后,方才逐渐消散,而如此再过的半响后,听的没有了动静,那山坡后面,方才小心翼翼的露出一个个脑袋,望向已经变得一片狼藉的场中,不由得暗自吸了一口凉气。

    犹如树桩一般矗立在原地的苏长老,半响后,脸庞淡然的将手掌缓缓收回,在手掌缩回袖袍之后,确实忍不住的一阵轻微颤抖,浑浊的老眼中,掠过一抹凝重。

    冰柱所蕴含的劲气,极为强横,短短距离中,便是有着连绵不断的低沉气暴之声,从冰5柱所过处的空气中响起,甚至,冰柱在尚还间隔地面有着几米距离时,那汇聚了罗侯全身力量的一击,便是透过空气,将地面上的岩石震烈出不少裂缝,由此可见,罗侯这拼命一搏的攻击,也是颇不一般。

    罗侯双掌紧握着寒铁棍之处,猛然间翻起一件白色雾气以及异样声响,紧接着,便听得罗侯一道蕴含着痛楚的闷哼声,急忙松开双手,将那几乎成了火炭的寒铁棍丢开。

    白雾被焚烧了一些,罗侯终于是清楚的看见了那紫青的真面目,当下眼中不由的掠过一抹骇然,应为他发现,自己先前那近乎拼尽全力的一击,居然只是让那朵美丽的火莲表面的火芒黯然了一些而已,而其本体,居然是都未曾有丝毫的动摇!

    被称为苏长老的苍老身影,保持着手掌平伸而出的姿势,从其面前的那一个巨坑来看,貌似先前的火莲攻势,是被他给阻拦了下来,难怪罗侯竟然会没有半点损伤……

    随着总人目光的转移,那片区域的白色雾气,也是换换的消散了许多,最后,在所有目光的注视下,罗侯的身形,率先出现……此时的罗侯,几乎是一屁股坐在地面上,那张冷漠的脸庞此刻正处于一种僵硬状态。不过看其墨阳,貌似并未受到什么创伤?

    乱石堆之外,萧炎脸色同样是一片苍白,目光冷冷的望着那被白雾包裹的区域,手掌升起,略微停滞,旋即猛然一握,顿时,本就苍白的脸庞,更是犹如白纸一般,身体也是忍不住的一阵轻颤,就在萧炎手掌紧握的哪一霎,石台中的苏长老与庆长老,脸庞终于是大变了起来,苏长老豁然站起神来,身形一颤,旋即身体便是诡异的消失在了石台中。

    然而,就在一些人心中充满疑惑时,白色雾气终于彻底消散,而随着雾气的消散,只见得一道苍老的身影却是出现在了罗侯面前……

    牙齿死死的咬着嘴唇,血迹从嘴唇处溢流而下,疼痛感让得罗侯从那种无力状态中恢复了些许清醒,双手紧紧的握着寒铁棍,眼睛死死的盯着那越来越近的火莲,后者那种近乎闪电般的速度,令得他已经无处躲避。

    低沉的爆炸声响,在乱石堆中响起,旋即一圈恐怖的能量涟漪从波浪状的扩散而出,沿途所过处,岩石尽数崩裂成粉碎,这般骇人的破华丽,令得山坡之上的那些老生呆滞了一瞬,旋即在一道惊慌的大喝声中,一个个犹如滚瓜葫芦一般,极为狼狈的对着山坡的另外一面跳下,一时间,场地中变得极其混乱不堪。

    双臂怀抱着化为冰柱的寒铁棍,罗侯苍白的脸庞上涌上一抹红润,低沉的厉喝声从其嘴中暴吼而出,巨型冰柱高高举起,旋即轰然怒砸而下!

    青紫火莲撕裂空间,直袭罗侯。在间隔后者仅仅只有不到两三米距离时,巨大的阴影夹杂着寒风从天而降。最后重重地轰击在了火莲之上。顿时间,空间都是在此刻凝固了一瞬,紧接着,宛若炸雷般的雷霆巨响,轰然间在乱石堆中响彻了起来。一些防备不及的人,甚至都是被这巨响震得双耳嗡抿。

    寒铁棍上的冰霜仅仅只是维持了不到十秒钟的时间,便是彻底消融,而随着冰霜的尽数散去,只见那通红如冰的寒铁棍,利马以一种极为快捷的速度,有雪白转化为火红。

    此时的罗侯根本来不及心疼自己的武器为废铁,应为在寒铁棍脱手的那一雯,他便是清楚的看见。一缕紫青火芒,猛然从白雾中彪射而来,炽热的气息,将周围的白雾尽数焚烧成虚无。

    地面上,火莲掠过之处,碧绿的青草急速枯黄,最后凭空化为一簇黑色的灰烬,随风消散。

    青紫火莲,在罗候瞳孔之中急速放大着,那股透过空气渗透而来的恐怖炽热能量,让得他额头之上的冷汗刚刚冒出来,便是被蒸发成虚无。

    体内斗气迅速流逝,寒铁棍上的冰霜却是越来越浓,几个眨眼的功夫。原本仅有手臂粗壮的寒铁棍,便是突的增加了将近半尺的厚度,那模样,就犹如是一根巨大的冰柱一般。(|p.1|6|kxs.c|o

    忽然间有一道声音在山坡上响起。旋即所有目光猛然转移向那依然被些许白雾缭绕的乱世地带中央处。

    “这家伙真的是大斗师么?这种破坏力,都足以赶上了一些六七星级别的斗灵强者了。。。”沙铁从震撼中回过神来,苦笑这将苏笑三人心中所想,缓缓地说了出来。

    在众人视线不可及的白雾中。罗侯脸庞涨红,双掌死命地紧握着颤抖不已的寒铁棍,此时棍身之上后世的冰霜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着。而由于手掌接触着棍身,罗侯能够感觉到,一股极端恐怖的炽热气息。正在那朦胧白雾中,不断地顺着寒铁棍侵蚀而来,罗侯能够想象到。只要等到那由其斗气所凝结出来的冰霜消耗殆尽时,恐怕便是那炽热气息彻底爆发之刻!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罗侯那紧握着寒铁棍的双手因为大力而发出了嘎吱的声响。一滴冷汗顺着额头滴入眼中,酸涩的感觉让得罗侯心中猛然涌上一抹怒意。堂堂一名斗灵强者,竟然会因为一位大斗师的攻击而差点放弃防御。这种情况。令得心性颇傲的他实在有些羞愧的感觉.

    闻言,苏小3人都是深有感受的点点头。

    虽然心中明白这一点,可罗侯却是没有半点办法,因此,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由寒铁棍所凝聚成的巨大冰柱,急速的消融,而从棍顶处传来的热量,也是越来越浓郁。。。。

    杜荷心满意足的离开了卫国公府。

    通过一个多时辰的对话,李靖眼中的侯君集,杜荷已经大致上有了了解。对于他的优势,弱点也记载了脑海中。这一切消息,很有可能会成为日后克敌制胜的关键。

    也不得不说,李靖对于侯君集的了解,胜过唐朝的每一个人,即便是将侯君集视为心腹的李世民,也比不上。

    此刻杜荷手中还握有一策兵书,是李靖空闲时候编写的,在临走的时候送给了杜荷,册名是《将务兵谋》,希望杜荷能够从中学到些什么。

    现在李靖编写的全套《李卫公兵法》,还没有现世,但他每写一册都会将副本赠予杜荷,让他研读学习。如今杜荷的书房中由李靖传赠送的兵书即包括了《李卫公望江南》、《六军镜》、《玉帐经》三部了。

    这些在历史上已经失传的兵书,拥有着极高的研读价值,每一本都让杜荷受益匪浅。

    回到府中,杜荷翻起了刚刚到手的《将务兵谋》,《将务兵谋》讲主要是为将之道,以将领的才能、素质、作用为基础的描写,开篇就在介绍将领的要求,李靖觉得作为将领,不仅应具有深谋远虑,明察情况的才识,还应有团结士众的组织能力和果断的性格,否则,带兵打仗,就等于驱赶人们赶赴刑场,驱赶牛羊去喂虎狼。

    杜荷反复琢磨着这句话的意思,想起侯君集那乖张的性格,似乎双方可以连接起来。

    他揉着脑袋,不断的寻思,这经验的差距不是随意就能抵消的,正面玩,肯定是玩不过侯君集了,看来只能搞阴的,长乐四五月份就要生产了,任务很重啊……

    **********

    卫国公府。

    满头须发的李靖与年轻气壮的李世民在棋盘上杀了一个不亦乐乎。

    李靖当年虽然没有支持李世民造反,但李世民还是对李靖委以重任,双方关系极为融洽。两人几乎代表着当世用兵的顶尖人物,有着共同的话题。闲着无聊的时候,李世民都会到卫国公府,与李靖对弈棋局,痛痛快快的杀上几把,聊聊天,扯扯皮,缓解一下情绪。

    下棋对弈如用兵布阵,李靖下棋运筹帷幄,正如《孙子兵法》中说的,以正和,以奇胜,不争功,也不冒进,步步为营。而李世民却是另一种风格,当战的时候敢战,不战的时候求战,处处把握战局的主动,该冒险的时候冒险,不该冒险的时候,果断退后。

    双方无分上下,就如彼此的作战风格一样,往往胜负参半。

    “这一局看来又要打平了……”李靖看着棋盘上满满的黑子白子,几乎找不到棋子下脚的地点。

    李世民将手中的棋子放在碗里,笑道:“不错,棋局与战局,胜负难分……”

    李靖收着棋盘上的棋子,若有所指的道:“陛下似乎话中有话。”

    李世民大大的伸了一个懒腰,并不回答,笑道:“再来一局。”说着他也收拾起了棋子,等了片刻,他才道:“杜荷那小子找过你了吧?”

    李靖答道:“找过了,就在几天前……陛下看中的人,岂会出错。他已经意识到侯君集的目标会是他的脑袋……向我调查侯君集的情况呢……”

    李世民笑道:“这小子洞察人心的本事,依旧是如此了得。你觉得真对上侯君集,他胜负如何?”

    “不好说……”李靖已经收拾来了棋盘上属于他的黑子,道:“细的来说侯君集属于勇战派的,而杜荷算是谋战派的,自古以来,勇战谋战都没有明确的胜负观念,看的还是彼此的及时发挥。战事不到发生的那一刻,是无法预料的。虽然杜荷已经知道了侯君集的弱点。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有绝对的胜算。三国曹操性格多疑,他这个弱点,几乎人尽皆知,可整个三国又有几个人能够利用曹操的弱点来击败他?”

    李世民诡异一笑:“这一点,药师,你绝对失算了。你不了解那小子,那小子很能干,但他最厉害的还是那花花肠子,四年了,朕自与他相识的那一年起,就没见他吃亏过。别的不说,这整人阴人的手段,绝对一流。正面打,那小子要胜过侯君集,需要磨练个三、五年。来阴的,十个侯君集绝对不是一个杜荷的敌手。”

    李靖还真不如李世民了解杜荷,听的有些惊讶。

    李世民脸上依旧挂着神秘的微笑:“这里只有你我两人,有些话也不瞒药师。侯君集的本事,你我在清楚不过了。除非你我亲自出手,谁领兵都没有七成以上的胜算。这一次北伐,朕准备以李绩为三军统帅。懋功最近越发稳重,可担大任。在智谋上他要胜于侯君集,可在军略上却不如侯君集,真的交手,只能以五五之数算之。不过多了一个杜荷在一旁耍阴招,至少可以将这个胜算提升两成。只是他这小子,不激他,是不会拿出真本事的。朕已经跟他约好了,在长乐生产之前,必须赶回来。为了这个目标,朕绝对相信,他会无所不用其极的使出各种下三滥的手段,帮助李绩取得胜利。”

    李世民“嘿嘿”笑着,笑容里充满了奸诈之意,活脱脱的一只老谋深算的狐狸样。

    李世民不愧是李世民,对于麾下所有人的本事几乎是了如指掌,什么人擅长什么,几乎是一清二楚。对于杜荷的评价,几乎要将杜荷这个人给看透了。

    假若正陷入苦恼中杜荷听到李世民这番话,也不知要气成什么模样了。

    最阴险的还是这位面容友善,却笑里藏刀的大唐皇帝。

    天气渐渐转冷,粮草物资,早已准备就绪。

    李世民登台点将的日子也是一天天的逼近。

    十月一日,这一天终于到来。

    杜荷心情有些紧张,前两次出战,他地位都不高,都是小打小闹的。虽然取得了不错的战绩,但还没有领过万以上的大军,最多也就是攻打高昌时候的七千人。

    如今他已经是正牌的左威卫将军了,应该会有一个不小的职位吧!

    他满心期待。

    贞观十四年,十月一日。

    李世民在明德门主持出征仪式,满朝的文武百官,俱参加送行。

    李世民先义愤填膺的细数薛延陀的罪状,下达了征讨薛延陀的命令,发朔、并、汾、箕、岚、代、忻、蔚、云九州兵镇朔州,胜、夏、银、绥、丹、延、鄜、坊、石、隰十州兵镇胜州,灵、原、宁、盐、庆五州兵镇灵州……

    随即开始点将。第一个指派的便是兵部尚书李绩,任命李绩为朔州道行军大总管,全权负责对薛延陀的战事。又给李绩安排了四员能征惯战的大将,分别是右屯卫大将军张士贵、右卫大将军李大亮、凉州都督李袭誉、营州都督张俭,他们四人分别为庆州道行军总管、灵州道行军总管、凉州道行军总管、营州道行军总管,协助李绩破敌。

    至于杜荷,让李世民任命为朔州道行军副总管,领本部左威卫军,直接听命李绩调遣。

    下达了这个命令,李世民的眼神往杜荷所在的地方一瞟,露出了别有深意的微笑。

    “耶!”杜荷没有在意,暗中呼叫了一声,挥起了拳头。

    朔州道行军副总管的地位不低,在出征的大将中仅次于李绩、张士贵、李大亮、李袭誉、张俭这五位大唐老将。这虽是次之,可李绩是行军大总管,三军统帅,作为他的副手,地位在实际意义上并不比张士贵、李大亮、李袭誉、张俭相差多少。

    此时此刻他恨不得抱上李世民一顿猛亲,因为他手中的左威卫军多达一万之众,作为李绩的副手,少说也能从他手中分到一些兵马,意味着这一次出征,他能够指挥的军队至少不下两万。比之以前的五千、七千,相差可大多了。

    大军集结,誓师北伐。

    对于杜荷的出征,妻儿父母早已有了心里准备,但那股浓浓的眷恋之情,却无法掩饰。

    杜荷先拜别父母,然后再与妻儿告别。

    与长乐、李雪雁、武媚娘做了简单的交谈,杜荷也顾不得在大庭广众,将长乐搂在怀中细语说道:“等着我,孩子出生之前,我一定赶回来,用胜利来迎接他的降世……”接着又分别给了李雪雁、武媚娘一个拥抱,说了一些安慰的话。翻身跃上了马背,向家人招手示意,扬起手中马鞭,策马随军北上,一身耀眼的明光铠,在朝阳的照射之下,闪闪生辉。

    这第一站是朔州。

    李绩作为朔州道行军大总管,朔州俨然成了北伐军的大本营,征集的九州兵也在朔州等候李绩的到来。

    薛延陀经过多年的发展,兵马已达三十万,三十万全部都是精于骑射的骑兵。这一次,大唐出动的北伐军也多达二十五万,是近年来大唐出征规模最大的一次。

    表面上大唐二十五万大军比不上薛延陀的三十万,但事实上大唐这二十五万大军的战斗力,早以超过薛延陀的三十万,不论是哪个方面。

    杜荷跟随李绩沿着直道北上,经过十多天的奔波,大军抵达朔州。

    张士贵、李大亮、李袭誉、张俭四位镇守边疆的大唐战将,在已经离开领地,在朔州等候李绩的到来,参加此次北伐的首次军事会议。

    不过迎接的四位大将脸色都不怎么好看,李绩的到来让他们勉强挤出了一个微笑。

    李绩立觉有异。

    他不是侯君集,担任兵部尚书之后,很重视与唐朝诸将之间的关系。张士贵、李大亮、李袭誉、张俭都是唐朝的老将,与他有十多年的交情,若不是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情,他们还不至于给一个这样的脸色。

    “怎么了,诸位将军?”李绩面色严肃的问了一句。

    张士贵道:“可恨的薛延陀,刚刚得到消息,他们血洗了黑城,城中兵卒百姓,无一幸免。”张士贵在小说中是臭名远扬,尤其是在《薛仁贵征东》里,更是将他刻画成了一个卑鄙无耻,屡屡陷害薛仁贵的阴险小人。

    其实这都是小说家之言,真实的张士贵是一员身经百战的大将,他出生于将门世家,膂力过人,箭法超群,左右手射无空发。隋朝末年,召集了一伙流民作乱,攻剽城邑,号为“忽峍贼”。后来投奔李渊,随李世民西征,消灭了西北的割据势力薛举、薛仁杲。随后又被任命为“马军总管”,以劣势的兵力击败了王世充的五万马步联军劲旅,创造了以少胜多的骑兵战例。

    此后他跟随李世民南征北战,是最早成为李世民心腹的大将之一,玄武门之变,也立下了汗马功劳,是一位战绩战功毫不输于秦琼、尉迟敬德的大将。

    他身材修长,面貌白皙,看上去不像是南征北战的大将,倒有几分儒将风采。

    此刻他怒目圆瞪,挥舞着手臂,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李绩听到这个消息,一言不发,眼中燃起了熊熊火焰。

    黑城是位于长城外的一座土城,很小,只有驻军一百余人,城里的百姓也不多,老弱妇孺加起来不过两千余人。也不全是唐人,各民族的都有,因为在大唐与草原的交汇处,居住的百姓多为草原人与唐人通婚后的居民。他们早已汉化,以唐人自居,也与唐人无异。黑城穷的很,住的都是朴实的居民,薛延陀的游击军连进攻的欲望也没有。面对长城外不时出现的薛延陀的兵马,守兵只要关上城门,即可保证万全。

    然而薛延陀屡攻长城不果,没有取得任何战绩。如今大唐出兵的消息又传入草原,薛延陀的游击部队已经得到了命令,打算折反了。有些薛延陀的游击军不愿空手而回,就瞧上了什么也没有的黑城,血洗了黑城。

    黑城兵少将寡,一百余兵卒战至最后,全部阵亡。

    张士贵、李大亮、李袭誉、张俭四员大将得到消息,气得是义愤填膺。他们四人没有一个不是在沙场上踩着无数尸体才有今日的成就的大将,虽然他们兵马都不在朔州,但都带了不少的亲兵,一合计直接杀向了黑城。只是为时已晚,茫茫草原不知敌人去处,黑城已经是一片死域。

    四位将军回到朔州,正好听闻李绩到来。

    他们跟李绩关系不错,可气在心头,笑容又怎么露的出来。

    “可恨!”杜荷在一旁听到火气也冲上了脑门,心道:“老弱妇孺都不放过,这群人跟禽兽有什么两样。”他忿忿不平,雪无影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心情,打起了响鼻,他摸着雪无影的鬃毛,心中一动,问道:“四位将军,不知薛延陀的那伙游击军是什么时候离去的。”

    张士贵看了杜荷一眼,认出了他,知道他是道行军副总管,地位并不逊于他,也道:“大约一个半时辰以前……”

    杜荷忙道:“还好,来得及……大总管,末将请命,愿率麾下两千选锋军为黑城军官百姓报仇。”

    李绩看了杜荷一眼,道:“你有几成把握……”

    杜荷斩钉截铁的达道:“追上这伙畜生有十成把握,至于全歼,暂不清楚。但只要对方没有与大军接头,有十成把握取胜,便是对方有大军支援,末将也可以保证全身而退。”

    李绩识人眼光极准,深知杜荷能耐,当即下令道:“许你出战,取胜之后,以擒来的薛延陀降兵悼祭黑城亡灵。”

    “是……末将明白!”杜荷冷笑着领命,脸上充满了杀伐之气。

    杜荷让薛仁贵、罗通代为指挥自己的左威卫军,领着席君买,叫上拓拔无双呼啸着向西方追去。

    神鹰猛儿在天空中翱翔,正是因为有它的存在,杜荷才会夸下海口。

    鹰的眼睛与人有着天差地别,它在高空中能看清楚十几公里外一只小鸡的一举一动,猛儿乃是鹰中之王,在科技落后的古代,无疑就是人造卫星。

    它在得到了命令之后,腾飞于高空。

    凭借那出众的目力,很快就察觉了西北处有一股兵马,正快速的往西方方向急行。

    猛儿分辨不出具体数量,但经过训练,却能分辨出大致多寡,它在空中叫两声,意味着有千余人的兵马,数量在一千到两千之间。

    拓拔无双也是草原人,深知草原骑兵的速度,此时道:“将军,追不上了。草原骑兵擅于奔袭,他们先我们一个多时辰,我们骑兵的速度本就不及他们,勉强追赶,即便强行赶上,也是人疲马乏,战时不力。”

    席君买寒声道:“不怕,我选锋军是精锐中精锐,每一个兵卒从军之龄都在十年以上,便是急行三天三夜,依然有一战之力。”他也听说了黑城一事,也是心如火烧,不愿放弃追击。

    拓拔无双是草原人,对于这种事情看的很开,并没有那股怒火,依旧保持着一定的冷静,道:“正因为选锋军是精锐中精锐,才应该用在关键的时候,而不是消耗在这里。”

    席君买红着双眼怒喝道:“我辈从军,保国护民,黑城百姓让他们屠杀殆尽,让我不闻不问,我做不到。”

    “别争了……”杜荷打断了两人的争执,沉声道:“无双说的有理,但君买也是无错,你做不到,我也做不到。放心吧,我有更好的办法,能够让这群畜生自己送上门来,为黑城百姓偿命……”说到这里,他的脸上一片肃杀。

    一边是养精蓄锐之师,一边是急行疲臣之旅:一边是身轻百战的大唐精锐。一边是抢掠欺负百姓的强盗军。

    胜负之间,已经不言而喻了。

    此事不消算,只需看看眼前便可知道结果。

    在生龙活虎的选锋军的冲杀之下,战况呈现一面倒的情况。

    薛延陀的游击军被击杀者高达一千三百余众,余下一千七百人都让死神一般的选锋军吓破了胆子。束手就擒。更令人惊奇的事,选锋军上下竟然无一人阵亡。虽然有三百多人受到了多多小小的创伤,但无一牺牲者的。

    如此战绩让杜荷惊疑,他也第一次开始正视这大唐三大劲旅之一的恐怖战斗力。

    ,“将军,这一千七百人怎么处理“……,。席君买整理好了战场,清点好了人数,看着一个个被收缴了兵器马匹的兵卒,脸上露出了深深的杀气。在他看来,跟这类连百姓妇孺都不放过的畜生,根本不必讲什么仁道。直接杀了了事。

    杜荷也是同样的感受,但不是在这里”而是在黑城,让他们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将他们押着,我们前往黑嘛……”。

    如今的黑城已经是一座死城,鬼域,已经没有一个人影,没有一间完好的房屋剩下的只才漫天的乌鸦和让火烧黑的土墙。

    杜荷走在死寂的街道上,看着满城的废墟,只觉得身心如火烤一样。

    薛延陀与历史上的匈奴、乌丸没有什么区别,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强盗。一但强盛就会重现历史上异族南侵的事件唯一避免的方法就是将他们彻底征服,让薛延陀之名,在历史上消失。{ 首发 手.打/吧}

    ,“将军我们现在去哪?”。席君买不知杜荷意欲何为,他既没有将擒住的薛延陀俘虏杀了,又没有押着他们往前朔方,而是来到了这已经成为废墟的黑城。

    ,“去墓地,我要在这全城的英烈,妇孺的亡灵面前,用他们的脑袋来抚慰祭奠。。。黑城的惨状,更加坚定了杜荷的杀俘之心,什么道义不道义的,都滚一边去。

    墓地自然不会是薛延陀的杰作,黑城屠城之事,传开之后,张士贵、李大亮、李袭誉、张俭四位将军来救不急只能将所有分辨的出来的尸体转移到城外空地,挖了一个墓穴,将所有尸体合葬,立碑。

    来到墓碑前,杜荷意外的现一个小孩子倒在了墓碑旁孩子很小,才**岁的样子,整个人熏黑的跟黑猩猩一样,孤零零的躺着。脸上露出两道小麦色的肌肤,那是因为泪水洗去了黑煤的缘故。

    杜荷上前查探现小孩还有呼吸,叫了几声,却没有如何反应只是依稀听着““水水,。。的呼唤。

    杜荷见小孩嘴巴干裂,让人取来水,慢慢的喂着。

    小孩并未转醒,本能的大口的喝着水。

    ,“咳咳……”。

    似乎呛到了,小孩从昏睡中转醒,茫然的看着这一切,现自己正让一个陌生人半抱着,惊骇的大哭大叫,连滚带爬的往一旁逃去。死死的抱着墓碑。狂似得吼叫着。

    杜荷一脸茫然,但随即想到,这个小孩会不会是黑城的幸存者。忙耐心的解释着自己的身份,表示自己是唐朝的将军,对他们并没有恶意,刚刚打了一场为黑城百姓的复仇战,是来拜祭黑城的将士,百姓的。

    小孩最开始充满了惧怕,但随着他的解释小孩也现杜荷与薛延陀人的不同,眼中的惧色稍减。

    这时席君买押着薛延陀的俘虏来到了近处,见多了一个小孩有些惊愕。

    杜荷示意席君买别说话,他接下来做的事情会比较血腥残忍,不想玷污这小孩的眼睛耳朵。

    可小孩目光直愣愣的看着押来的战俘中的一人,突然大吼一声。向他扑了过去,拳打脚踢,一阵乱打。

    那长着罕见红脸的战俘,双手被礴,脚也受到了限制,还不了手,受了几下,忍不住怒火,用肩膀将那小孩撞到在地,眼中闪着凶残凶横的光芒。

    押解选锋军的兵卒看不过眼。骂了一声,“混蛋”,一脚将那红脸战俘踢倒在地。

    杜荷有些明白。扶起倒地的小孩,指着那战俘道:,“他就是你的仇人?。。

    小孩双眼怨毒的盯着那红脸战俘,咬牙切齿的道:,“那一张红脸,我一辈子都忘不掉……,爷爷奶奶,阿爹,阿娘,还有妹妹,都让他杀了,只剩下小宝一境”。

    也许是冥冥中自有定数。

    那红脸战俘就是屠城好元凶扎洛武,他在与选锋军血战的时候。很不幸的遇上了杜荷。

    杜荷刀剑齐出,只是三合就将扎洛武挑下了马背,让选锋军的将士生擒住了,他乔装成寻常兵卒。一时间也没人察觉。而小孩正是扎洛武在黑城展开屠杀的那一家剩余的幸存者。当时他藏身在只许一人躲藏的灶台里,没有让人察觉。

    小小的年纪,将扎洛武的暴行都看在了眼底,当时他吓傻了,根本不敢出声。后来扎洛武放火烧屋,他让烟熏晕了过去,侥幸没死。醒来的时候,黑城已经成了一片鬼域,只是在城外现了一个墓碑。他识字,知道墓碑下面有他的家人,伤心之下。哭晕了过去,直至让杜荷现。

    小孩见杜荷抓了自己的仇人,这才对他完全相信,将自己所看到的一切都如实说了出来。

    杜荷实在难以想象一个人凶残至此,连襁褓中的婴儿也下得了如此重手口气得身子都忍不住为之颤抖。他冷着脸,让人将小孩送往朔州,然后再将所有的薛延陀的兵卒都跪在黑城百姓的墓碑前,厉声道:“血债血偿,杀……,。

    转眼之间,墓碑刀光闪烁。人头遍地乱滚,一腔腔滚烫的颈血直喷在这已经满是鲜血的大地上不过他留下了扎洛武。

    面对这个连婴儿都不放过的畜生,他打算特别处理。

    ,“给我,剐了他……”。

    活剐,也就是凌迟,将人身上的肉一刀刀割去,使受刑人痛苦地慢慢死去。这种刑法主要用于处罚那些十恶中的一些犯罪,但在杜荷看来,这个扎洛武是最适合受到这种刑法的人了。

    坟场如刑场。

    千具尸体在坟场上躺着,野狗、野狼、乌鸦、秃鹫啃食他们的尸体。

    这就是他们应有的的下场。

    【……第八章 杀俘、活剐 小说文字更新最快……】a!!

    杜荷初战告捷,凯旋而归,当即受到了热烈的欢迎。

    尤其是张士贵、李大亮、李袭誉、张俭这四位亲眼见过黑城惨状的四大将,更是如此。

    对于杜荷杀俘的这种手段,在军中排斥的人并不多,赞同的占据多数。

    贞观时期,满朝的武将,没有一个不是善战之将,个个都见惯了战场的残酷,皆不以为意。真正反对的也只有迂腐至极的个别儒生。在这战场之上,哪还顾忌的了那些只有嘴巴,没有脑子的混蛋东西。

    李大亮拍着杜荷的肩头,笑道:“好样的,这一战真的打出了我大唐的威风,没得说,凯旋后,我请你喝酒……”他脸上一片喜意,也没有了初见时候的陌生。

    张士贵、李袭誉、张俭三人,也在一旁露出了友善的笑容。

    唐朝战将无数,张士贵、李大亮、李袭誉、张俭四人都镇守一方,并不常在长安。杜荷跟他们没有多少交往,彼此不熟悉,偶尔见过一面,也因为年纪辈分的关系,有着代沟,也没有相互聊过。

    对于杜荷小小年纪就任朔州道行军副总管,几乎与他们平起平坐,这些老将还是有些不舒服的。

    倒不是这些大将,心胸不宽,而是人之常情,任谁遇到这种情况,都会有些意见。

    但是这一战胜的畅快淋漓,虽说是一场小胜,可却打出了大唐的威风,证明了杜荷的本事。虽不至于让这些老将心服口服,但也认可了他的存在。

    张士贵、李袭誉、张俭三位将军有些矜持,没有直接表现出来,李大亮却没有那个顾忌。他是大唐诸将中少有的文武双全的人物,在李渊建立唐朝之后,就归顺大唐,是一员老将。他归顺的时候,正遇饥荒,李大亮招抚流亡贫民从业,并卖掉自己的千里驹以资助贫民恢复农业生产。李渊见他善于治理,提升他为金州总管府司马,让他当一个文臣。结果这一个文臣的表现让李渊大掉眼睛,他一出手短短月余内攻取城池十余座,展现了超强的领兵才华,后镇压辅公祏起义,为大唐立下了赫赫的战功。天下太平之后,许多武将都因为无战可打,无所事事,然而李大亮将盔甲一脱,从一个将军,一变身,成了赫赫有名的良臣明吏,多次上书与李世民陈述治国理念,让李世民惊叹不已。

    李大亮为人忠诚谨厚,内心个性刚正义烈,既有武将的杀伐气概,又有文臣的爱民护民之心。黑城被屠,他心中最为难受,如今杜荷雪恨,让他抛开一切,对杜荷有着异样的好感。

    杜荷向来没有居功自傲的喜好,忙道:“说实话,能有这样的成绩,我自己的觉得意外。只能说李大总管的选锋军,实在是强横无比,让人敬慕,让敌寒胆。”

    他说的实事求是,这一战给他最大的感触就是选锋军的实力。

    杜荷领的左威卫军也算是久经战场的劲卒,但是与选锋军在战场上表现出来的恐怖战斗力相比,却是相差甚远。

    依照李绩的话,选锋军虽是三大劲旅,然而比之李靖训练出来的捷胜军、李世民亲自训练出来的玄甲军依旧逊色一筹。

    他很想知道这位于第二的捷胜军和最强的玄甲军,上了战场会有什么样的表现,捷胜军现在由苏定芳统帅,日后应该有缘一见,至于玄甲军大多都转为李世民的禁卫军,想要一睹风采,就没有那么容易了,想着历史上李世民率三千玄甲军,以不到一千的伤亡,打的十万窦建德军落花流水,就为之神往。

    李大亮、张士贵、李袭誉、张俭四人都露出会心的微笑,他们为大唐征战数十年,三大劲旅给他们的印像,远远的胜于杜荷这年轻一辈人。

    李绩颇为得意,他最善练兵,选锋军是他的心血之一,受到如此赞誉,他自然脸上有光。

    当天夜里,李绩在朔州府衙召开了军事会议。

    这是针对征伐薛延陀的第一次军事会议,商议的是大致的方略走向,战略目的,非常的重要,能够参加这次会议的只有李绩、李大亮、张士贵、李袭誉、张俭还有杜荷这六个人。

    战略目的与作战方针,听起来一样,实际上是天差地别。

    作战方针是针对敌人的现状,从而拟定的御敌之术,克敌之法,而战略目的更为长远,是大致的方略,目标,并不包含任何的破敌方法。

    看似没有意义,实际上意义重大。

    就以项羽、刘邦为例。

    项羽领兵作战,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无人可正面面对他的锋芒。他的对手刘邦却百战百败,被项羽打的几乎没有还手之力,然而结果却是刘邦胜,项羽败。只因项羽缺乏远见,没有明确的战略目标,谁与他作对,他就打谁,就灭谁。虽然百战百胜,但却是越胜越弱。而刘邦在张良、韩信的辅佐之下,虽然百战百败,可他们始终有着正确的战略目标,长远的大局观,不跟项羽一样,打没有意义的战役,无故消耗自己的兵力,致使他越败越强,最终战胜了霸王项羽。

    这第一次的作战会议,主要拟定的就是这种正确的战略目标。然后在围绕这个正确的战略目标,展开实际意义上的讨论。

    “我想北方的情况,诸位将军都应该做过详细的了解。在这里我也不做无意义的多述了,你们有什么看法说出来,大家一并的讨论。”李绩作为主帅,并没有独断专行的作风,而是谦虚的集合大众见解。

    杜荷最先抬手道:“大总管、诸位总管,在会议之前,晚辈先说一事。侯君集策划谋反,意图挟太子,逼迫陛下让位,诸位应该听过。薛延陀行踪诡异,与以往的态度,判若两人。早已有流言怀疑,侯君集叛唐,投奔了薛延陀。薛延陀的反常,乃是侯君集的暗中谋划。这一点想必,诸位也有耳闻。”他见五人都点了点头,严肃道:“在这里,我要说的是这不是流言,是事实。我的江湖朋友已经确认了侯君集就在薛延陀的事实,而且他已经被薛延陀的可汗夷男,任命为大将军,统帅薛延陀三军。所以这一次,我们的对手不是夷男、大度设这类人,而是大家耳熟能详的侯君集。”

    杜荷知道自己现在还不是侯君集的敌手,而侯君集又是一个偏激古怪,将目标定为他的疯子。跟疯子打仗,杜荷不但准备了吃奶的力气,还动用了所有的家底。“踏月留香”这支秘密武器,早在他得到李靖指点之后,已经被他全部投入草原,为他收集情报,调查动向。

    经过月余时间的明察暗访,现在已经确定侯君集就在薛延陀,而且地位极高,授命为大将军,直接听从夷男一人的命令,连大度设这个未来的薛延陀继承人也必须听从侯君集的指挥。

    不得不说,夷男这个可汗还是很有魄力的。

    他知道薛延陀不是大唐的敌手,而侯君集是他唯一的希望,毫不犹豫的放权,让侯君集来指挥对唐战役,以求胜利。

    听了这则消息,李大亮、张士贵、李袭誉、张俭都皱起了眉头,露出了不好的表情。

    侯君集在大唐一直都被誉为军神的继承人。大唐王朝的下一任军神。因为脾气关系,在军中他不讨人喜欢,但却足矣威慑唐朝的任何一位将军。一听到对手是他,都感到无比的头痛。

    杜荷也知道说这话,也许会引起诸将不良反应,但更清楚,自己不得不说。

    李绩见气氛有些沉重,笑道:“多说一句,我贞观一朝,对外战争的胜率是全胜,我想诸位都不想在历史上为我大唐添上第一场败绩。什么兵法云:未虑胜,先虑败,这话对我大唐而言就是愚夫之见,我大唐不会败,更不会败在我们的手上。”

    李绩平时和和气气的,更像一个书生,但在这一刻却是战意十足,话音越说越厉,一举一动,都充满了对胜利的渴望与自信,有着异样的信服力。

    身经百战的李大亮、张士贵最先反应过来。

    张士贵道:“大总管说的不错,我们不会败,大唐更不会败。侯君集领兵作战,确实了得,但薛延陀不比大唐,他虽贵为薛延陀大将军,统帅三军,但我就不信,空有虚名毫无作为的他,能够让那些草原上的人心甘情愿听他的号令。”

    李大亮也跟着笑道:“张总管说的在理,我也不信夷男真有那么大方,对侯君集那么放心。十之八九,会让人监视、钳制,以侯君集那种独断专行的性格,能与那个监视他的人相处的愉快都有鬼了。哼,到时候将帅离心,到要看看侯君集便是有通天之能,又如何应对那种情况……”

    张俭跟着道:“还有,侯君集以往领的是我大唐的兵马,唐兵每一个士卒都受过严苛的训练,个个视军令如天命,而薛延陀兵却是游牧百姓,缺乏因有的纪律,侯君集使惯了唐兵,薛延陀的兵,能否使用的顺手都不一定呢。”

    几员大将你一言,我一语,竟然将侯君集的弱势分析的清清楚楚。

    杜荷听的可是目瞪口呆,心道:“难怪历史上贞观时期的唐军战无不胜,历史上不怎么出名的几员大将,竟没有一个是等闲之辈。”

    第十二章棋子

    “愚夫之见!”侯君集冷冷的说着,其实他心底明白,大度设的聚兵一处,逐个击破是最佳战术。而张士贵骁勇善战,擅于冲锋陷阵,摧城拔寨,是一员擅攻而不擅守大将。先将矛头指向张士贵,也是极其高明的选择。

    大度设看似莽撞,还是有些军事水准的,宇文博伟更如狐狸一般,察觉出了张士贵性格上的弱点,决定对他下手,也有些本事。

    假若唐军中没有杜荷的存在,不需要大度设、宇文博伟说明,侯君集都会决定用这个战术打法。

    然而多了一个杜荷,一切就不一样了。

    如果可以,他不想让杜荷多过一分钟的好日子,如果可以,他不想让杜荷多在这个世界活上一秒钟。

    杜荷在列阵等候他,他又怎能避战去攻击别处?

    没有任何犹豫的,侯君集给宇文博伟冠上了“愚夫”,两个字。

    宇文博伟涨红了脸,侯君集的出现,让他的地位受到了严重的影响,对于这个傲慢无礼的大唐叛将有着很大的成见,现在又让他当面骂自己愚夫,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你……”他想指着侯君集开骂。

    哪知侯君集根本不鸟他,看了不看他一眼,目光望着夷男,自顾的说着:“唐军对外战争从无败绩,那李绩也是一个威名赫赫的战将。将他视为蠢猪的人,先想想自己再说。”

    宇文博伟纵然言词犀利,面对这种完全不将他看在眼里的人,也不知如何开口。

    大度设有些不岔,他并不怎么喜欢宇文博伟,但宇文博伟至少对于他这个少主有着足够的敬重,而侯君集却几乎不将他看在眼内,当下起了同仇敌忾之心,带着几分嘲讽之意道:“那依照大将军的智略,唐兵来攻,应该如何应对。

    ”

    侯君集想也不想的答道:“薛延陀二十万大军,分兵驻守四处,我自领十万南下,先击破李绩,然后分路反击。”

    宇文博伟终于找到了反驳之词,冷笑道:“这是什么战术,明明是我军占据上风,为何要分兵固守。我军向来不擅守,以防守迎敌不正是以我之短,对敌之长?”

    侯君集眼睛也不眨一下,完全无视了宇文博伟的问话。

    夷男也为侯君集这种性格而感到万分的头痛,然而对于大唐非常了解的他却深知侯君集的厉害,大战在即,他还真不敢有任何的得罪之念,笑道:“不知大将军能否解释一下,这作战用意。你也知道,意义不明,会使得将帅之间,难以相互配合。”

    侯君集瞧不起宇文博伟,可以不鸟他,但是对于夷男却不如此,冷冷的解释道:“说大唐分兵就能够逐个击破,那是因为不了解唐朝的军事实力。唐朝没有弓兵,因为他们每一个人都是弓兵。每一个唐兵身上都配有唐弩,在唐弩面前,薛延陀的弓箭骑射都是小孩子过家家的玩意。他们圈地而守,以唐弩迎击,任凭你的兵马再多,想要在短时间内攻破防线都不可能。还没有等你们攻破一路唐兵防线,其他四路的唐兵便会趁机逼近薛延陀汗庭,到时候兵临城下,你们怎么应对?不要忘记了,汉朝李陵依仗弓弩之利,用五千兵对抗八万匈奴兵,匈奴兵损失惨重,无力攻击。经过五百年发展,现在的唐弩胜汉弩数倍,而你们的骑射未必就强于匈奴,胜算几何?”

    宇文博伟摸着额上的冷汗,说不出话来。

    夷男、大度设也无言以对。

    对于他们草原上的民族来言,汉人给他们印象最深的不是多么善战,而是弩箭的犀利。

    弩箭对于缺衣少甲的游牧民族来说,伤害实在太大了。

    侯君集这到说的不是假话,李绩、杜荷他们已经将这个问题考虑进去了。只要不是侯君集亲自领兵,其他薛延陀人采用这逐个击破的战术的话,就以侯君集说的应战,利用唐弩的犀利,为其他路的唐兵创造战机。

    夷男又问:“那大将军为何选择有李绩、杜荷存在的力量最强的一路?大将军完全可以选择较弱的一路进攻,增加胜算……”他为了确认侯君集是否真心归顺,派人对侯君集做了详细的调查。隐隐知道侯君集与杜荷之间的矛盾,他不是傻瓜,不可能不担心侯君集表面上是要助他取天下,实际却是利用他的兵马,帮他复仇。

    这取天下之余,顺带复仇,这是能够接受的。但不顾薛延陀的利益,一心复仇,那就难以认可了。

    侯君集也知夷男顾忌,自然不能明说,依旧面无表情的道:“李绩在我眼里不过是毛头小子,我为大唐而战的时候,他还不成气候。现在能耐见长,便是我想要胜他,也不容易。你们谁是他的敌手?纵容这最强的一路,不易于引火,自找死路。这一路,只有我来打,才有胜算。此次唐军五路来攻,想要胜利不难。我不求余下四路能够取胜,只要能坚持到我打败李绩,就能胜利。可汗若是不从,那就另立贤能吧……”

    他的语气是那么的孤傲狂妄,但目光却是那么的敏锐,对胜负的把握是那么的到位。

    如果他能放下对杜荷的仇恨,这一战将会是大唐王朝对外打的最艰苦,最艰难的一战。

    不过侯君集就是侯君集,他要是能够放下仇恨、成见,那他就不是他了。

    夷男也听过李绩之名,觉得侯君集说的有些道理,听他口气说的如此强硬,也就不在多问了,让侯君集准备出兵,迎击唐军。

    夷男在大度设即将走出大帐的时候,叫住了他,看着自己这位儿子眼中的不满,长叹了口气道:“父汗知你心中有很多的委屈,还有不满,但你必须要认识到大唐的强大。我们现在的实力确实很强,能够称雄一方。但我们往日的战争都是小打小闹,那些部落的兵马,跟唐军有着天差地别。没有亲眼见过,永远想象不到唐军的效率是多么的恐怖,战力是多么的惊人。侯君集是大唐目前最厉害的名将,由他来指挥军队,比将军队交给你,更有胜算。侯君集此次南下,由你做他的副将,尽可能的助他取胜……记住侯君集只是棋子,作为薛延陀未来的可汗,没有必要与棋子一争高下。此外我已经让人南下,联系吐蕃,唐朝之所以能为有今日的威势,就在于他的不败,只要能够打破这个不败的神话,我薛延陀才能彻底的摆脱大唐的束缚……”

    夷男这一刻没有半点拿侯君集无可奈何的窝囊相,有的是君王的气质。RO!~!



    杜荷用兵正如李靖说的一样重谋,属于谋战派一类的人物。

    所以一举一动,皆喜欢谋定而后动。他已经得到侯君集出兵的消息了,正如预料的一般,侯君集将薛延陀的三十万大军分作五路,四路抵挡张士贵、李大亮、李袭誉、张俭这四员身经百战的大唐名将,自己亲率一路兵马,南下与他决战。

    杜荷这一计并不高明,但用在侯君集身上却最有神效。正所谓一物降一物,卤水点豆腐。

    侯君集便是那种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大将。

    他不是不知道,由李绩率领的这一路最难啃,但他却有足够的自信,将他啃下来。

    也是抓着这个心里,杜荷才会提出五路分兵的战术,将唐兵将勇、兵精,能够独当一面的特点,完全发挥出来。

    面对逼近的侯君集,杜荷谨慎的行军,与后续的李绩保持着相互引援的距离,徐徐推进,扎营之后,亲自查探布防,确保万一,才去安睡。

    对上侯君集这个军事疯子,杜荷想不谨慎都不行。

    这日黄昏,杜荷所率的先锋军,过了啧口,来到了一望无垠的草原深处。

    这里四周荒凉,也没有名字,因冬季的缘故,草原上的枯草都结了厚厚的一层霜冻,天地一片茫茫。

    神鹰猛儿已经察觉了数十里外有军队的迹象。它在空中盘旋而舞,时而高鸣,时而转圈,传达着讯息。

    杜荷仰头看着,心头一动,心道:“来了……”猛儿预示的人数,已经超过三万。

    若非遇上薛延陀的先锋军,绝对不可能有如此数量的兵马。杜荷面色一沉,立刻下令安营扎寨,同时让人派出斥候,调查来军,这先锋军由谁率领,心中琢磨着是不是可以在侯君集到来之前,与这先锋军打一场遭遇战,先奠定首战的胜利。

    但随着斥候的来报,杜荷一脸苦笑,果断绝了这个念头,来的人竟然就是侯君集。

    侯君集哪里甘心让杜荷多嚣张一刻。毫不犹豫的领着三万薛延陀军打头阵,目的就是直接冲垮杜荷的先锋军。

    杜荷抓了抓下巴,心道:“这也太瞧不起我了吧,真当我是软柿子,想捏就捏……”他淡然一笑,作为主将,他自然不会为了这一点点的小事而生气发怒,当即让罗通、薛仁贵加强防守,将防守利器唐弩的分布在个个要地。

    杜荷巡视防线,罗通在指挥来,指挥去。

    薛仁贵立在一旁,沉默不言,在想着什么。

    “怎么了?”杜荷来到近处,问了一句。

    薛仁贵一挺胸,回了一个唐朝的军礼,叫了一声“将军”之后,道:“将军,末将再想,既然是敌攻我守,那需不需要在这阵前挖一道壕沟,用来抵御侯君集的来攻。”

    杜荷心中一动。

    罗通却笑道:“无用之功,薛延陀属于游牧民族,个个都在马背上长大,三十万大军皆是骑兵。寻常的壕沟,以他们一跃而就,毫不费力。我们现在时间不多,不足以挖一道让战马无法跨越的壕沟。我们的利器是强弓劲弩,只要在营盘中遍布强弓劲弩,保管对方来多少兵马都让他们有来无回。”

    “不!”杜荷脸色吃重道:“仁贵说的很有道理,是我们忽视了。我们现在的对手是侯君集,不再是纯粹的游牧民族。唐弩的厉害,作为为大唐身经百战的他,比我们更加的了解清楚。他既然来攻,就不可能不做好准备。我们确实不应该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唐弩身上。”

    罗通也恍然明白。

    杜荷当即下令,“明达、仁贵,立刻动用所有人手,在营前挖一道壕沟……”

    “还有,可以布成陷阱,用抹布,草皮覆盖,在毫无察觉之下,会有奇效。”薛仁贵见想法让杜荷采纳,语气有些兴奋,那一对虎目,一闪一闪的。

    “好主意……”杜荷笑赞了一句道:“你来安排好了。”

    薛仁贵腼腆的应道:“以前打猎的时候,这陷阱常用……”

    杜荷鼓励的拍了拍薛仁贵的肩膀,说道:“下次有什么好的想法,尽管说。无论好坏,一起商量。只有凝聚众人的力量,才能战无不胜……”

    薛仁贵扬声道:“是,将军,末将明白了。”

    杜荷放心的将防守一事,交给两人处理。

    回到军帐之后,这屁股还没有坐热,就听薛万彻求见。

    “请他进来!”

    敦敦厚厚的薛万彻一板一眼的走进了军帐,恭恭敬敬的抱拳行礼,动作标准的就像是机器人。

    “薛将军不必多礼……请坐……”薛万彻与契苾何力的地位都与杜荷相当,都是将军一职,论资历远胜他。只不过他挂了一个朔州道行军副总管的头衔,才居于两人之上。对于他们,杜荷也没有任何的架子。

    薛万彻并未入坐,而是一板一眼的道:“杜将军,末将此行是请命来的……据末将所知,侯君集亲自领三万大军来战,已经逼近我营,可有此事?”

    “确实不假……”杜荷点头表示肯定。

    薛万彻那老实的人畜无害的面孔上露出了一抹笑意,道:“将军处在守方,侯君集处在攻方。任谁也不会想到,守方的将军会发动进攻吧!”

    杜荷面不改色的问道:“你有什么看法?”

    薛万彻道:“侯君集领三万先锋军在前,那么可以肯定,在其后跟着将会是剩余的七万大军。因为有侯君集做前锋,后面这七万兵马,绝对想像不到我们会夜袭他们。末将愿意领本部兵马五千,绕至侯君集之后,必有奇效……”

    杜荷有些呆呆的看着薛万彻,脑中想起了李世民对于这位仁兄的评价,“万彻非大胜则大败”。原先杜荷见他老老实实的,话都不怎么会说,还以为是李世民看走眼了,现在听了薛万彻这胆大妄为的一计,彻底服了李世民的用人识人之能。

    他不是觉得薛万彻这计不好,反而觉得可行。但这就如玩火,是纵火烧敌,还是引火自焚,谁也无法预料。

    若是顺利,薛万彻确实能够出其不意的给予薛延陀的主力大军以重创;可一但事情败露,那后果就不堪设想。面对擅于奔袭的薛延陀军,薛万彻打算奇袭的五千兵马,能够有五百人活着回来都算是个奇迹,全军覆没都不算是怪事。

    杜荷有些为难的扰着头,心中盘算着利弊。

    这胜则大喜,败则痛哭的情况,一时间也让他陷入两难的绝境。

    五千人啊,如此多的骁勇之士,假若因为他一个错误决定而全军覆没,怕是这辈子都难以心安吧。

    “将军,危机危机,有危,才有机,放着着战机若是不取,悔之晚矣。”薛万彻据理力争,这个时候的他,到是没有半点的木讷,长篇大论是一套一套的。

    杜荷都有些让他说服了,不过他还是没有轻易答应,他知道作为主将,一但开了这个口,下了这个令,就再无改回的可能。

    他在心中盘算着,薛万彻这胆大妄为的一计,确实出人意表,若真的能够逼近薛延陀的主力大军,将会有奇效。

    然而最为关键的一点在于,五千大军不是小数,想要迂回逼近逼近薛延陀的主力大军绝对不是容易的事情。在不能确定薛延陀的主力大军的动向,要做到这一点很难很难,不被发现并不容易。

    杜荷说出了自己的顾忌。

    薛万彻道:“这点已经在末将的考虑在内了……只要将军愿意借一人给我,万彻保证能够凯旋而归。”

    杜荷神色一动道:“你要借拓拔无双……不行,绝对不行。”他断然拒绝,诚然有拓拔无双与猛儿在,薛万彻能够避开薛延陀的视线,奇袭取胜。但是薛万彻带走了猛儿,意味着他将失去一双看破侯君集动向眼睛,得不偿失。

    他斩钉截铁的道:“奇袭薛延陀主力这一仗,可打可不打,可胜可不胜,但我这先锋军却不能败,不能给侯君集可趁之机。”他不是不敢冒险,只是有些险不值得冒,也不能冒。更何况,现在侯君集已经上门,在战略上占据主动的是他们,没有必要为了一次胜利,而冒险失去战略上的主动。

    突然,杜荷灵机一动,笑道:“有了,奇袭计划我同意了。”

    薛万彻懊恼不已,本以为没有了希望,但听事情峰回路转,忍不住惊喜道:“太好了,我这就去准备……”

    “慢……”杜荷叫住了他,“薛将军的奇袭计划确实高明,但是执行者我心中另有人选。”

    薛万彻脸色一变,自己出的计策,不能自己实施,对于出计的将军来讲,算是一种侮辱,怒道:“什么意思,杜将军瞧不起薛某吗?”

    杜荷冷静笑道:“将军不要误会,并没有瞧不起,瞧不起之说,只有合适不合适。拓拔无双对我军意义重大,是不可能助将军破敌的。将军身为唐人麾下兵马又全是唐军,五千之数,让人察觉的几率实在太大,不能冒险。可有一人就不一样,他是铁勒人,麾下有一半是铁勒骑兵,完全可以佯装成薛延陀的参战部落,能够更容易的避开薛延陀斥候的视线,即便发现了,也能够从容撤退。”

    第十六章匪夷所思的招数

    听着东营的战火,杜荷的目光落在了漆黑的前方,那里黑漆漆的看不见任何人影。

    他脸上沉静如水,其实他自己也不能确定这样判断是否正确,但他觉得侯君集的出击,没有那么简单。这绕过防守严密的正门,袭击东营,确实是一手妙招。但是想要用这一招取胜,绝对不是那么容易的。

    唐兵军纪严明,不论是否有危险,只要大军在外,就一定会布下严密的防守。就算没有猛儿的提醒,受到攻击的东营,也会在第一时间里反应过来,准备反击。

    侯君集也带过唐兵,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所以,他不会将胜利的希望寄托在这一次夜袭上。

    但是夜袭打的很激烈,甚至撼动了东营的营盘。

    杜荷都一故觉得侯君集将主攻点设置在了东营,打算调前营的防守去支援。然而听到罗通、薛仁贵的请命,一下子让他察觉到了异样。东营的战况,连防守前营的守将都坐不住了。那么一但他们赶去支援,前营怎么办?

    这个念头一诞生,杜荷当即意识到侯君集真正打算进攻的是前营正门,他等着就是罗通、薛仁贵坐不住,前去支援的那一刻。

    突然一个兵卒指着黑漆漆的右侧方道:“那里好像有声音传来……”

    杜荷凝神眺望,“果然,果然是前营,侯君集这个贼猴子,真够狡猾的……”他按奈住内心的兴奋情绪,“弓弩手听我的号令,待他们在逼近一些,一齐射击……”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确实有利于隐匿行踪。但是一支庞大的部队,在严密监视下,想不发出一点声响,那是绝对不可能的。而行动意图一旦被发现,那么出其不意的奇袭作战就宣告失败。

    侯君集所指挥的薛延陀军似乎并没有意识到他们被发现了,仍然小心翼翼的靠近。

    一步,一步!

    “就是现在……射击!”

    密集的弩箭破空声,划破了此处略显平静的空气。弩箭的齐射,对于一支原本想偷袭别人,反而自己被偷袭的部队来说,简直是一个噩梦。前排的兵卒甚至连发生了什么情况都还没有弄明白,就被破空而来的箭羽射穿了身体。

    凄惨的叫声,连绵不绝!

    “计划被识破了呢……”在杜荷营盘的正前方,侯君集高坐在马背上,嘴角露出了淡淡的嘲讽笑容,手中玩着一把夷男送给他的精致弯刀,不同于大唐的冶炼技术,弯刀是由西方传来的,“嘿,真小觑了这个家伙,也好,这样也有点意思,不至于那么无趣……”

    对于计策被看穿,侯君集竟然没有觉得一点意外,一挥手,脸上的笑容已经转为一片肃杀,低声道:“进攻……”被伏击的地方响起了嘹亮的骨笛之音,那是草原民族用来传递消息的特有乐器,声音低沉,但尖锐刺耳,能够声传数里。

    而就在骨笛响起的那一刻。

    在侯君集的右手方,一队骑兵正缓缓的前移,他们数量极多,但却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

    这对骑兵不同于寻常骑兵,他们的人是寻常的薛延陀兵卒,但是坐骑却与寻常的战马不同,它们的身上贴着数十块铁片,就如铁骑马一样,非常怪异。

    他们悄悄前进,直到逼近一定的距离,与他们左手方被发现的友军几乎平行的时候,瞬间加速前冲。在这高速俯冲的同时,他们一个个竟一头钻到了马腹下面,看不到丝毫人影。

    杜荷指挥着弩箭压制住了右侧方的敌人,耳中却听得左侧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发现了左侧的异常。很显然侯君集并没有低估自己的存在,认为自己一定中计,有意利用右侧方的敌人来做试探,吸引自己的注意力,将真正的突击点瞄在了左侧。

    “狡猾的猴子!”杜荷忍不住的说了一句,再一次指挥弩箭对着左侧来敌,展开了射击。

    两轮箭羽过后,意外的没有听到什么惨叫声,偶尔传来的,只是马匹惨叫的嘶鸣声,其中只夹杂着个别的人的声音。正觉得奇怪,一匹匹的铁甲马已经冲到了近前。

    在微弱的火光之下,铁甲马身上插满了弩箭。

    那一支支的利箭刺破了铁甲,毫不留情的钻入战马的身体。

    然而战马的生命力是人的数十倍,甚至百倍,一支支的利箭因为铁皮的防护,让它们受到了重创,但不足以致命。

    铁骑马跃过了薛仁贵挖掘的陷阱,冲到了栅栏前。

    “小心,马下有人!”

    在马匹跃过陷阱的时候,眼尖的人已经发现了藏身在马腹下的兵卒,但是这个时候发现,为时已晚。

    一个个的薛延陀兵卒回到了马背,借助马体为踏板,跃过了栅栏,冲进了营盘。

    一个又一个!

    转瞬间,已有三百余人利用这种匪夷所思的手段,突破了弩箭的,冲到了近前。

    “好手段……”即便是敌人,杜荷见此一幕,也不得不赞叹一句,这侯君集真他妈的是一个天才。

    这三百人属于敢死队的性质,他们勇悍无比,毫不惧死,根本不在意寻常兵卒,一头扎进了弩箭群中,疯狂的舞动着兵刃。

    弩箭一但遇到近身攻击,将失去所有的优势。

    “弃弩,拔刀,白刃战!”杜荷适时,下达了命令。

    唐朝的弩兵都是副业,战士才是他们的主职,一得到命令。

    一个个弩兵摇身一变,都成了能够近距离拼杀的勇士。

    的达的达……

    马蹄声再次响起。

    侯君集不断的利用类似的手段,将一个个的兵卒送入营盘,彻底的压制住了弩箭的施展。

    “轰……”

    随着弩箭的压制,侯君集亲自领着大军展开了真正意义上的强攻。

    自从第一波的铁甲马出现以后,杜荷已经意识到弩箭彻底失去效用了。

    侯君集对于唐朝的战法太过熟悉,深知弩箭的所有优点、缺点,完完全全的克制住了弩箭。日间的盾牌,只是一种诱惑战术,真正的杀招是这种匪夷所思的铁骑兵。

    杜荷拔出刀剑,在他身旁站着的是一个个勇悍无匹的唐兵。

    看着渐渐逼近的薛延陀的部队,他眼中也燃起了滔天战意,唐弩只是唐军的一部分,克制了唐弩,并不意味着克制了唐兵,肉搏战,白刃战,唐兵没有一样会逊于薛延陀……

    大战一触即发……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