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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福星高照txt下载

    ();    “还是别说什么夫妻了。”

    郑氏冷笑,眼中全是寒意,明显对胡家已经没了什么心思,剩下的也只有恨了:“你有脸说我还没脸听呢,不害臊的东西,你还知道什么是夫妻?”

    她伸手一指胡大:“夫妻夫妻,你这个为夫的可挣过一文养家的钱?可管过我们母女一次?整日的只知道与我要钱耍,还嫌弃我生了女儿,我呸,就你这德性,你也配有儿子。”

    骂完胡大,郑氏朝段总旗微一行礼:“麻烦大人了。”

    段总旗一笑,指着胡大道:“听着了没有,人家已经不想跟你过了,麻溜的和离才是正经,不然……”

    他吹了吹拳头:“本总旗揍你一通,再抓你进诏狱,想来你也是很乐意的。”

    一句威胁的话出口,胡大早吓白了脸,低着头瑟瑟发抖,并不敢说上一言半句。

    郑氏越发的伤心愤恨,她真真是瞎了眼,白给这么一个欺软怕硬的东西作贱了这么些年。

    郑氏拉着大丫,又拉住二丫笑了笑:“娘是定要和你爹和离的,你们想要如何?是跟着你爹还是跟着娘走?”

    大丫抹了泪,小脸上一片坚定:“我跟娘走,我再不想在这家里呆了。”

    二丫明显也被刚才胡家人卖大家的行径给吓着了,先是扁了扁嘴,后来才道:“我也跟着娘走。”

    “好。”郑氏笑了。

    而这时候,段总旗已经和里长说明情况,里长又叫人请了胡家族老们过来,只说明要和离的,且郑氏和胡大都是同意了的。

    于是一帮子人在段总旗的高压之下写了和离文书,其间注明胡大与郑氏所生两个女儿都随了郑氏,往后和胡家再没干系,往后两人各自谈婚论嫁互不干涉。

    这文书一式三份,胡大和郑氏各持一份,另一份段总旗收了说是要放到衙门里去的。

    随后。段总旗瞧着胡家人,叫郑氏和两个女儿收拾了她的嫁妆,将全部嫁妆装到牛车上,郑氏带着两个姑娘上了牛车。段总旗才算是安了心。

    这事情办的圆满,想来总宪夫人定然满意,往后说不得他也能升些官职。

    郑氏坐上马车,在离开胡家的那一瞬间突然转头,胡大一喜。还以为郑氏后悔了呢,赶紧追了几步过来,郑氏一笑:“我要走了,临走祝你们胡家往后不说儿子,就是连姑娘也没一个,你不是瞧不上女人么,我等着你下辈子投生个女儿胎,也明白一下女人的苦楚。”

    说完,郑氏头也不回的叫车夫立时赶着车离开,独留下胡大一人脸色精彩之极。

    眼见得郑氏在胡家似乎是很有根底。很强横的一个人,可等她坐上马车离开,这才抱着两个姑娘大哭一通,哭的大丫二丫也跟着哭。

    段总旗骑马跟在一旁,听着郑氏母女那悲痛之极的哭声,这心里也有些不好受。

    过了半晌,段总旗劝了一句:“郑娘子,凡事朝前看,你想如今我们总宪夫人对你多有关照,不说旁的。单是夫人稍稍的帮扶你一把,往后你好日子多着呢,又何必再想那么些糟心事。”

    郑氏一听立时止了哭,在车内正色对段总旗道:“多谢大人开解。我也没有想不开,只是高兴,这才哭的。”

    “郑娘子打算去哪里,我送你过去。”段总旗又问了一句。

    郑氏想了一时:“我也不知道去哪?”

    段总旗突然想及成家的下人寻他的时候说的那些话,一笑道:“即如此,倒不如我先送你去见夫人。夫人即是出手管了这件事情,就不会叫你衣食无着,定是有什么安排的。”

    “这……”郑氏有些迟疑:“这不好吧,总是麻烦夫人……”

    “有什么好不好的,不为着你自己,也得为着两个姑娘想啊。”段总旗又劝一句,有些强硬道:“就这么定了,我先送你过去。”

    郑氏没有再反对,正如段总旗所说,她自己怎样都好,可为着两个女儿,她只能去麻烦成夫人了。

    段总旗带着郑氏母女回到金陵城之后已经快宵禁了,他赶紧带着母女三人去了成家,把这三人交给成家下人之后就急着骑马离开。

    却说季颂贤交待人帮郑氏去和离之后便也不再管这件事情,如今年节越发近了,虽说成家只她和成怀瑾两个主子,可年节要用的东西却是一丝儿都不能少的。

    季颂贤作为当家主母,有些东西是要她亲手准备的。

    季颂贤一边准备过年的东西,一边想着后世过年越发的简单,只是也越发没有过节的气氛了,哪里如现在,只这时候过年也实在有些辛苦的。

    便如季颂贤现在这般,只因明儿就是腊八了,季颂贤昨日就叫厨房的下人们准备了好些煮粥的东西,该清洗的清洗,该剥皮的剥皮,又将米泡发上了。

    今日且等郑氏走了之后,季颂贤就换了一身衣裳,腰间围了大大的围裙开始煮粥。

    腊八是检测一个当家主母厨艺的最好时节,下人们的粥都是厨娘们煮的,但是送人的粥却是要当家主母亲自带人去煮,煮得了连同几样点心送与相熟的人家或者亲戚朋友家,送去之后,那些收了粥的人家就会品评谁家的粥煮的好,谁家的粥最次。

    因此上,腊八头一天当家主母都是很忙的,且也拿出最大的心力去煮粥。

    不管是高门大户还是寒门小户,女孩子小小的时候就会跟随母亲煮腊八粥,一练许多年,待嫁了人之后这份煮粥的手艺都是很出奇的,腊八粥里也能煮出许多的花样来。

    季颂贤如今熬的是细粥,与寻常的粗粥可不一样,更费功夫,更需要时间去小心的熬煮。

    前院的院中放了大灶,灶上一口大铁锅,里头添了温水,季颂贤将洗净泡好的许多东西一一放进水中,先放的是难煮难软的豆子或干果,后放的是好煮一些的莲子或者各式的米粮。

    各种豆子,去核的枣子,核桃,莲子、糯米、芝麻……

    说是八宝粥,只是里头添加的东西十八样都多。

    这家里只成怀瑾和季颂贤两人,两个人素日里也不是喜好奢靡的,花销省的紧,便是成怀瑾的俸禄银子都花不完,更不要说季颂贤和成怀瑾两人置办的庄子铺子,还有成怀瑾原手里就有许多的银钱和珠宝等等,两个人这般的消耗,光是现有的银钱一辈子都花用不完。

    自然,煮粥的时候便用了许多的好料子。看着寻常的豆子枣之类的,产地却都是出产最好的地方,且光枣子就好几样,大枣、小枣、蜜枣等,豆子也有许多种,米也是如此。

    将东西添加进去,再细细的熬煮着,看着火侯掌控,或添些水,或撤些火,总归是一项又细碎又繁琐的事情。

    且等着季颂贤将粥熬的差不多了,只用小火慢慢温着就是,她才大松了一口气,又去厨房指点厨娘们做几样精致点心和小菜。

    待一切做好了,季颂贤只觉浑身疲累,才脱了围裙要回房去洗漱一下换身衣裳,却听绕梁来报说是郑氏带着两个女儿来了。

    季颂贤忙叫绕梁带她们去客房安顿好再来拜见。

    匆匆忙忙洗漱一番,季颂贤换了一身衣裳,软缎杏色小袄,月白的长裙,又加了一件浅姜黄撒花褂子,将一头长发梳了个随云髻,只戴了一朵浅黄牡丹绢花,打扮好了之后,季颂贤去了前厅,却见郑氏带着两个姑娘已然侯着了。

    只说这郑氏随绕梁去客房安顿下来,将带的东西整理好了,便有成府的小丫头带着粗使婆子抬了个炕桌过来,上头放了几样吃食,小丫头微微一笑:“郑姐姐怕还没吃饭吧,快带着两位娘子吃些东西垫垫肚子,省的饿坏了小娘子。”

    郑氏也笑,带着两个姑娘倒也吃了些东西。

    大丫二丫在胡家日子过的苦着呢,根本没吃过什么好的,今日郑氏出来她们又被饿的狠了,这时候见了吃食早眼馋的不成,只郑氏寻常对她们教养倒是好的,并没有不要命似的扑上去狠塞,而是禀持礼仪慢条斯理的吃着。

    虽看着吃的很慢,但是吃的东西去也不少。

    吃过之后,娘三个才开始打量这间客房。

    虽说是客房,可摆设布置却是很好的,一水的酸枝木家具,也摆了几样古玩字画,屋中书架、条案、桌椅也都齐全,条案上还摆了文房四宝。

    瞧了这些布置,郑氏越发的小心,同时叮嘱大丫二丫不要乱动乱摸。

    又休息一会儿,郑氏提出要去拜见谢过季颂贤,便有丫头禀报上去,一时又有小丫头带她们过去。

    待到了前厅,郑氏倒是没怎的,只两个孩子几乎看花了眼,只是小声说关这莫不是天宫?

    又过一会儿,就听得许多脚步声传来,郑氏赶紧起身,两个孩子也随着站了起来,就见先头两个丫头打起帘子来,随后一个穿着绸缎衣裙的丫头扶进一个打扮的很是别致,但是长的真真好看的无法形容的美人儿来。

    先头郑氏来了虽说也拜见了季颂贤,可她到底心里存了事,并不曾留意季颂贤的容貌,这会儿子细一瞧,难免吃惊不小,心说这成夫人真是国色天香的人物,怪道有人曾说满金陵城里数一数,季相家的姑娘长的最是好呢。(未完待续。)

    ();    “可都安顿好了?”

    季颂贤看看郑氏,发现她现在精气神和第一回见时完全不一样了。

    先前郑氏来拜见,季颂贤见她虽也是知礼,然很没有什么精神,似是被生活所压一般,连脊梁都是弯的,眼中时时刻刻都闪烁着对未来的不确定。

    可现在才多大一会儿再见时,发现郑氏目光坚定,精神也很好,站在那里的时候腰背挺直,整个人便如松竹一般坚韧不拔。

    “都安顿好了。”郑氏一笑:“还得谢您叫段总旗陪我过去,段总旗是个能办事的,没费什么劲就将和离文书弄好了。”

    “这便好。”季颂贤点头:“即是如此,你就先在我这里安顿吧,如今年根底下了,你就是寻房子也不好寻,就是寻到了,冷锅冷灶的难免有些不好,且先在我家住着,等来年开了春,你就带着两个姑娘去我陪嫁庄子上织布,我再寻几个织工好的小娘子跟你学一些,再过些时候,咱们就把这纺织作坊开办起来。”

    “我是愿意的。”郑氏笑着行了礼:“我家两个丫头也乐意,只是太麻烦您了。”

    “有什么可麻烦的。”季颂贤笑了笑,指指椅子:“且坐下说话吧。”等到郑氏坐了,她又笑道:“我们家人少,也没多少事,你们住着能添什么麻烦,左不过做饭的时候多添一瓢水的事。”

    说到这里,她对着大丫二丫招手:“这是你家两个姑娘吧,过来我瞧瞧。”

    大丫二丫虽有些惧意,可想着自己能跟着母亲脱离苦海,完全是得利于眼前这个美人儿,因此就仗着胆子挪了过去。

    临来的时候大丫二丫都穿着破衣裳,待安顿好了之后郑氏给她们换了衣裳才过来的。

    虽说是换了衣裳,可也不是新衣裳,两个姑娘穿的都是旧衣裳,只是收拾的很干净罢了。

    季颂贤看着两个姑娘走到自己跟前。眼瞧着就要跪下嗑头,忙命绕梁扶起她们:“可怜见的,莫嗑头了。”

    她一行说话,一行将两个姑娘拉过来仔细打量。

    季颂贤看大丫二丫长的都端正。眉目也清秀,目光虽有几分怯意,然目光清正,看起来就知品性必是不错的。

    只是这两个姑娘大约在家的时候吃了好些苦头,看人都是怯怯的。吃的应该也不怎么好,很是瘦弱,尤其是大丫,手掌心里好些茧子,必是做了不少活计的。

    季颂贤边打量边笑道:“你这两个姑娘长的好,我瞧着爱的紧。”

    她一行说话,一行从腕上脱下两个虾须赤金手镯来给大丫二丫戴上:“头一回见也没个好物件给你们,且戴着玩吧。”

    那样精致好看的金手镯沉甸甸的戴在手腕上,着实将大丫二丫吓了一跳,两个丫头赶紧推拒。季颂贤把脸一板:“我给出去的东西从来没有收回的,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给你们玩的。”

    她这般一说,两个丫头吓的立时不敢说话了。

    郑氏见如此,先是叹了口气,又道:“两个丫头跟我受了不少罪,在胡家总是被磨折,性子就有些弱了些。”

    季颂贤点头:“这孩子的性子和从小生活的环境关系极大的,整日被打骂的孩子难免小心谨慎一些。”

    说到此处,她就问大丫:“多大了。叫什么名字?”

    “十一了。”大丫小心的回了一句:“我没大名,就叫大丫。”

    “这只能做小名,如何能当正经名字呢。”季颂贤皱了皱眉头,又对郑氏道:“你也实在太不该了。就是胡家的人没给她们取名,你也该取上一个的,如何耽误到现在?”

    郑氏苦笑:“我也没什么学问,不过些须识得几个字罢了,原想着再过些时日织出一些布卖了请个先生给两个丫头取个正经名字,只是……”

    她看了季颂贤一眼。斟酌道:“夫人最是知书识礼的,能不能帮大丫二丫取个正经名字。”

    “这倒是成的。”季颂贤想了一时一拍手道:“两位姑娘自小受苦,只我瞧着她们虽受了苦难,然心性却是好的,可见得是两个有气节有烈性的好姑娘,如此,大丫便叫傲雪吧,二丫叫凌霜如何?意思便是她们俩以后就是遇到再大的困难,千难万难不损其志,你觉得如何?”

    “好。”郑氏笑的极开怀:“夫人取的自是好的,我听着也好。”

    大丫二丫也很高兴,她们自觉这名字真真好听,比村子里那些个什么梅花、翠花、香草之类的名字要好听多了。

    两个丫头脸上均带着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是比原先多了几分童趣,这会儿子倒有了一些孩子的活泼样子,并不像先前那般压抑。

    季颂贤又和郑氏说了几句话,才叫小丫头带她们回客房休息去。

    等到郑氏娘三个一走,绕梁就有几分不解:“太太实在没必要对她们那般好,不只派人帮她和离,还收留她们住在府里,太太和郑氏又没有什么交情,也有些太费心了吧。”

    季颂贤起身走了两步,听绕梁这般一说,回头瞅了她一眼,淡淡道:“左不过不费什么力气,我瞧着她实在难过,难帮的帮上一把罢了,再者,我和老爷救下她家六丫也不过顺势而为,没想着这郑氏却是个知恩图报的,千难万难的寻了来,可不只为着打听她家六丫,我瞧她是为着道谢而来的,那布倒织的极好,想来郑氏不知道费了多少心力织就的,可见得她心性好,不是什么白眼狼,又有绝技在身,这样的人我也乐意帮。”

    说到这里,季颂贤又瞅绕梁几眼:“你如今日子过的自在了,人也越发失了本份,该说的不该说的都从你嘴里出来,你若是再如此,往后我可再不敢用你的。”

    这话出口,很是将绕梁吓到了,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嗑头:“太太,是奴多嘴,奴该死,奴往后再不敢了。”

    季颂贤也不过提点绕梁一句,见她知错,这才轻轻点头:“起吧,没的嗑着了头,本就是个笨丫头,若是再嗑着了,可就越发的傻了。”

    绕梁这才起身,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奴本就笨的,再嗑也不会再笨到哪里去的。”

    季颂贤这才点点她额头:“你啊,往后说话做事多想想,别胡言乱语的,今儿你在我跟前这般问了不该问的倒也没什么,我是你主子,对你多包容就是了,可要在别人面前,就显的咱们家忒没规矩了,要是叫你老爷知道,我也保不住你的。”

    “太太教训的是。”绕梁恭身听训。

    季颂贤又是一笑:“这郑氏是个有本事的,我不过顺手救她一救,可谁知道她能做出多大的功业来,我瞧了她织的布,又问过她如何改造织机,原我也懂一些这里头的理儿,听她说的也是头头是道,说不得,咱们大夏朝织造上要从郑氏这里大为改观,若真如此,这郑氏许是那名留千古的人物,这般的人儿,我为什么不救?”

    一行说,季颂贤一行去了内室,她先脱了外头的褂子,只着着杏色小袄的月色百褶裙,越发显的整个人纤瘦苗条,身姿美好。

    她叫绕梁打水,才净了手,一行问小丫头:“前头粥熬的如何了?”一行又寻出个黑缎貂皮的斗篷叫了小丫头送到前头,叫小厮给成怀瑾送去。

    便听丫头回道:“前头的粥熬的好着呢,雪夜姐姐叫撤了些火柴,只用慢火煮着,大约半夜的时候就能熬好。”

    季颂贤点头:“这细粥自然要多费功夫,你去叫雪夜带人仔细的守着。”

    随后,她又对绕梁道:“我瞧这几日天儿越发的冷了,郑氏母女的衣裳有些单薄,你将我先头不穿的那两件灰鼠褂子找出来给她送去,另外,去瞧瞧咱们家有没有给小丫头们做的衣裳,若是没有,叫针线房的人做两件褂子再添两件灰鼠斗篷出来,给傲雪和凌霜先穿着。”

    绕梁抿嘴一笑:“哪里还用您吩咐,奴先头已经寻了两件您旧年不穿的褂子出来,又将奴原先穿小了的两件小毛褂子翻出来,等着一会儿就给郑姐姐送过去呢。”

    季颂贤一点她的头:“你倒是个乖巧的,合着一亏不吭拿着我的东西做人情呢。”

    绕梁也笑:“都是太太仁慈,奴才敢如此的,太太若是个厉害的,您瞧奴还敢不敢。”

    主仆正说笑间,就听得皇城方向丧钟敲响,季颂贤脸色微变:“不好,定是……怕是太后不成了。”

    绕梁一听也赶紧出去叫人探问,不一时,便见何管家进来回道:“太太,老爷叫小的跟太太说一声,太后刚刚去了,叫太太准备一下,即刻进宫哭丧。”

    季颂贤听了点头,又问了何管家几句话,便匆忙寻了素色衣裳出来换好,又将头发拆开重新寻了个平髻,头上戴了白色绢花,又插了几支银簪子,收拾的很是简朴素净。

    收拾好子之后,季颂贤想了一时对绕梁道:“去将我旧年做的那件白狐皮的斗篷拿来,你叫上两个针线做的好的,将斗篷面拆了换上素色的。”

    绕梁立时去寻,又找了几个针线做的极好的丫头赶工,一刻多的功夫就帮季颂贤换了斗篷面。

    之后,绕梁又寻了素色的荷包香袋等物给季颂贤佩戴好,赶收拾妥当了,这才叫了车来扶季颂贤上车。(未完待续。)

    ();    车子才走近皇极宫,季颂贤掀帘子瞧了一眼,就见外头已经停了许多家大臣家眷的车辆,季颂贤对车夫道:“你去瞧瞧老夫人的车在哪?”

    那车夫应了一声,赶着车上前,不一会儿便停了下来,季颂贤再一瞧,便看到自家的马车,又瞧见伍氏掀车帘朝她朝手,雪玉下车,扶住季颂贤,季颂贤下了车没有停留就钻进伍氏马车内。

    进去之后就见伍氏穿着一身素衣,头上戴了一朵白色绢花,勒了浅蓝的抹额,脸上也没有着脂粉,整个人显的干净整齐。

    “快过来坐。”伍氏招呼她一声,季颂贤立时笑着坐在伍氏身旁:“这样大冷的天娘怎么也来了?小心着了凉,倒不如叫嫂子来好。”

    “你嫂子也来了。”伍氏笑道:“只没有跟我一辆车罢了。”

    伍氏拍拍季颂贤的手:“我身体好着呢,你莫担心,总归是太后这一去也是一件大事,我不来瞧瞧心里总不安稳。”

    季颂贤点头表示明白,太后故去确实是大事,谁知道宫中哭丧会发生什么事呢,还是瞧着些比较安稳。

    伍氏又问季颂贤:“你可好?姑爷也好?”

    “好着呢。”季颂贤一笑,拍拍自己的脸:“娘没瞧见我都胖了么,我们家人口简单,上没公婆下没妯娌,相公又由着我的性子来,把家里交给我胡乱折腾,我爱怎么着就怎么着,自然舒心的紧。”

    “这就好。”伍氏一听也是极高兴的,拉着季颂贤又说一会儿话,这时侯马车已经到了宫门口,季颂贤和伍氏下车,娘两个一处进了宫。

    季颂贤进宫想了一时便拉着伍氏先去寻佘皇后,只去了坤宁宫却被告之佘皇后正忙着太后丧事,如今竟是不在,如此,季颂贤和伍氏只得去了仁寿宫。

    高太后已经装裹上了。放在红漆金丝楠木的棺材里头,因怕尸首败坏,仁寿宫也没有点火盆,更没有暖炉之屋。一进去就觉得一阵清冷。

    季颂贤暗想幸好穿的厚实,不然非得给冻坏了,她又紧拉着伍氏的手,摸摸伍氏身上的衣裳,发现穿的也很厚实。里头穿了新棉的棉衣,外头又穿了小毛的褂子,倒是冻不着的,这才安心。

    因季颂贤是郡主,只排在公主后头,而伍氏身为相府夫人,哭灵的位子也十分靠前,娘俩个倒是几乎挨着的,季颂贤觉得这样很好,起码她能照顾伍氏一些。

    再瞧的时候。前头高阳公主、平阳公主、襄阳公主、晋阳公主几位俱已齐全,都坐在草垫上哀哀而哭,只晋阳公主倒是真在哭,襄阳公主几个怕也只是个面子情,装模做样一番罢了。

    尤其是襄阳公主,恐怕襄阳公主早已知道高太后与她亲母之间的龌龊,哭的时候也不过有些声音,眼中竟一滴泪都没有的。

    再旁边有陛下的一些嫔妃也跟着哭灵,这些嫔妃哭的极具美感,当真是梨花带雨。露打杏枝,十分的耐看。

    季颂贤也不愿意做这面子情,更不愿意十分给高太后哭灵,不过做个样子。将自己淹于人群中,微垂着头以手掩面罢了。

    伍氏大约也是这般想的,竟与季颂贤姿态差不了多少。

    晋阳公主高哭几声,一时疯魔了一般扑到棺材上,大喊大叫着:“母后,母后。您怎么就这么去了,您……疼煞儿臣也,母后一直疼爱儿臣,儿臣还未尽几分孝意,却不想母后就这么没了,您一去,叫儿臣如何是好?”

    她一行哭,一行拿头撞棺木,瞧起来当真是十分的痛哭,带的灵堂上好几位曾被高太后关照过的夫人也跟着哭了起来。

    襄阳公主咬牙,指着晋阳大声道:“来人,将晋阳公主带过来,母后即已去了,她这样搅的母后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宁。”

    立时就有几个侍女过来拉扯晋阳公主,晋阳公主几巴掌将她们打退,使劲巴着棺材哭的极为凄苦。

    只襄阳公主似是气着了,咬牙切齿道:“成何体统,晋阳你还不过来。”

    晋阳公主回头看了襄阳公主一眼,眼中泪水滴滴滚落:“母后都去了,我再见不着母后了,我哭上一场姐姐难道都不许么?显见得你不是母后生的,与母后只是不亲。”

    这一句话将襄阳公主几乎气个倒仰,甩手道:“罢,你爱丢人现眼我管不着,你哭你的。”

    晋阳公主跪着使劲哭,似乎是用尽了全身力气一般,她一行哭一行道:“母后抚养几位公主长大,又养大陛下,这些年替陛下安稳朝纲功不可没,可是又有几人念母后的好,有人分明几乎快气死母后,可陛下什么话都没说,便是母后这一去,还纵容气死母后的人在灵堂上恶心母后。”

    季颂贤听的心里咯噔一声,实在知道晋阳公主指的怕是她了。

    晋阳公主哭完了,眼中多了几分阴狠,起身就朝季颂贤走过去,分开人群,她几步到了季颂贤跟前,指着季颂贤哭道:“贱人,都是你气死我母后的,今日我要叫你为母后偿命。”

    季颂贤抬头看看晋阳公主,并不辩解。

    晋阳公主似是更得了趣,骂的越发的狠了,襄阳公主看不过眼过来拉她,一边拉一边道:“大闹灵堂,这便是你的孝顺么?”

    只晋阳公主哪里肯依,险些和襄阳公主撕打起来。

    季颂贤微微抬头冷笑一声,口中轻飘飘道:“公主莫忘了被雷劈的滋味?”

    一句话,将暴怒中的晋阳公主止住,虽然她不再哭骂了,然还是扔下一句狠话:“你早晚要遭报应。”

    “公主还没遭报应呢,我如何也比不过公主您的。”季颂贤不软不硬的来了一句,又低头不语。

    襄阳公主趁此时机赶紧将晋阳公主拉走安抚。

    待过了一会儿,季颂贤便去寻佘皇后,只说自己身体不适要提前出宫回家,佘皇后立时便准了,同时,伍氏也告了假,佘皇后也同样准允。

    待回家去后,季颂贤便换了衣裳上床睡觉,踏踏实实的睡了一晚上觉,第二日早起便带了丫头去盛腊八粥。

    将那粥用青花大瓷碗盛出来,每一碗上又撒了些许各色的水果丁,再放了一朵红萝卜雕的花,装点的十分漂亮,又拿了许多食盒过来,里头已然装好了点心,季颂贤亲手将粥放进食盒中,打发人去各家相送。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便有牛家、卢家、季家等好几家家人上门送粥。

    季颂贤叫人接了粥,又给送粥的人打赏,便将各家的粥拿过来品评,绕梁和雪玉几个也在旁边凑趣,一时从粥的品相还有味道说起,洋洋洒洒都说了一大篇,最终便是自家的粥熬的最好的,装点的也比别家漂亮,这回肯定能惊艳一大帮子人。

    季颂贤笑着只说她们脸皮子厚,这样自卖自夸,实是不知羞的,一句话说的好些人都笑了。

    旁人家得了成家的粥倒都夸好心思,好手艺,只季家得了粥,伍氏尝了之后倒是有些哀伤,许久之后才叹道:“到底是嫁了人的,不如在家做姑娘时候,很是能费心了。”

    季颂贤在宫中得了没趣,腊八这日也没去,宫中也没说什么,其后几日她就在家里窝着和丫头说笑,一日都没去哭灵。

    反正她和高太后关系也不怎的,再加上晋阳公主的闹腾,她做什么去自讨没趣。

    再者,季颂贤也知道陛下如今心中对高太后是有恨意的,就是她不去宫中哭灵,陛下也不会怪责的。

    果然,其后好几家的诰命报了身体不适,庆丰帝都派人探视,又说虽然太后故去事体极大,本该举国同哀,然则如今年根底下,再加上十冬腊月实在不便,他不忍叫各家夫人再添病症,允许年纪大的诰命不来送灵。

    如此一来,好些人都夸庆丰帝宅心仁厚,很有一番仁君风度。

    季颂贤却十分好笑,心说若是庆丰帝亲娘死了,你再瞧他有没有仁君风度吧。

    虽说如此,只到底便宜了季颂贤的,她也乐的在家里自在舒服。

    又过几日,终是将高太后灵驾送走,宫中也撤了白缦,各大臣家里也都将白布撤去,金陵城中一时也恢复了往日热闹景象。

    然就在这个时候,庆丰帝下旨说明高太后非他亲母,他的亲母另有其人,现如今已然寻到他的亲母李夫人,李夫人这么些年吃尽苦头,他也没有尽到人子本份,如今实该将李夫人接进宫中奉养终老。

    这旨意一下来,好些人都在心里说人走茶凉。

    高太后还活着的时候,庆丰帝可不敢如此,丝毫不敢说什么他亲母已然寻到的事情,只高太后前脚刚走,后脚他就将李夫人接进宫中来,说实话,这本该是应当应份的,可这事做出来,到底有些小气了。

    因着这件事情,晋阳公主又去宫中闹腾一场,这一回惹恼了庆丰帝,庆丰帝下了旨,无旨不准叫晋阳公主进宫,又派人去成国公府看守晋阳公主,将她几乎禁足。

    为着这件事情,成国公对晋阳公主很有意见,成平安也不帮她说话,听说,晋阳公主的日子很是难过。(未完待续。)

    ();    一晃眼到了腊月二十三,早几日朝庭各衙门就将开始封笔,庆丰帝写了许多福字分派各大臣家中,写完福字也封笔过年。

    这时候金陵城百姓富足,日子也好过一些,到了年根底下也没有什么多的偷盗情况,案子反倒比别时更少一些,再加上到底要过年了,锦衣卫就是要查官员们,也不会在这时候去查,成怀瑾倒是难得的得了几分清闲。

    旁人家的老爷清闲时候做什么季颂贤看季亿还有早些年成平安和成国公倒也知道一些。

    大约便是读几本书,再和清客们清谈一些,再便是出门访友,邀了好友三五成群去哪里游玩作诗,更有去青楼妓馆游玩的。

    季颂贤的认知中,朝庭的官员大约都是如此的。

    可是,她却没想着成怀瑾得了空竟然也不读书不习武,更不结交好友出去玩,要说去青楼妓馆,那是更加不可能的。

    成怀瑾每日里拉着季颂贤往返于厨房与卧室之间,用他的话来说,马上就要过年了,总归得多备些年货。

    于是,季颂贤就开始跟着成怀瑾蒸糕点、炸丸子,自己做的小血肠,灌的香肠,又做酱肉,做卤味,总归是到大年三十的时候,不知道弄了多少食材,光是肥鸡大鸭子就炖了许多,专等着年节的时候要用。

    季颂贤倒也跟着成怀瑾学了许多的厨艺,她一时跟着成怀瑾做菜,一时好笑,心说她要是告诉别人锦衣卫总宪在家的时候经常到厨房做菜,怕是谁都不信的。

    季颂贤这般想,也是这般与成怀瑾说的。

    她说完,成怀瑾愣了片刻,随后也笑了:“别人不信是别人的,咱们过自己日子就好。”

    说到这里又道:“原先我跟着师傅的时候,师傅不爱进厨房,过年的时候。所有的吃食都要我准备,这么多年过去,倒是习惯了。”

    说这话的时候,成怀瑾才弄了好些鱼丸。正拿着勺子煮鱼丸汤喝。

    季颂贤从他身后探出头去,看着飘浮在锅中的白白嫩嫩的鱼丸子,闻着香气,口水都几乎流出来,她一行看着鱼丸。一行掐了掐自己胳膊:“自你得了闲这几日,我都长了好几斤呢,每日各色美食不断,这年过去,我怕是胖成什么样子了。”

    “胖些好。”成怀瑾回头一笑,给季颂贤盛了一碗汤递过去:“白白胖胖多好看,也就是那些高门大户愿意娶瘦媳妇,民间百姓谁不乐意娶个白胖媳妇过年。”

    季颂贤接过碗来喝了一口:“可惜你没娶个白胖媳妇,倒娶了我这瘦子,因此上。才想方设法要将我养胖。”

    成怀瑾很认真的点头:“你怎样我瞧着都好看,你胖些也省的许多人惦记,倒是叫我放心许多。”

    季颂贤此时拳头已经捶到成怀瑾身上:“不安好心,坏东西。”

    成怀瑾利落的将汤盛出来,一手揽住季颂贤在她脸上香了一口,又猛的堵在她嘴上,将她嘴里的鱼丸抢了去:“即如此,我便坏与你瞧。”

    待到两个人从厨房出来,却见成怀瑾一副心满意足状,季颂贤却是面带春色。羞羞怯怯。

    这日正好是大年三十,半上午成怀瑾煮了鱼丸汤喝,下午就带着下人开始在各处贴春联,又将廊下。游廊等各处挂了牛角灯,大红的宫灯等灯笼,天一擦黑,便将各处灯笼点燃,一时间,整个府里都是灯火通明。恍如白昼。

    季颂贤也交待大厨房整了许多席面,叫下人们轮换吃年夜饭,她自己带着几个丫头亲自下厨也整了一桌席面,等着成怀瑾帖完春联,两个人坐到暖和的屋里一边说话一边吃菜。

    成怀瑾喝了一杯酒叹道:“今年太后才过世,有爵位官职的人家都不许取乐,倒是失了几分意趣,若不然,咱们家请一帮小戏来,倒是能热闹一些。”

    季颂贤一边给他添酒一边道:“我觉得这倒好,旁人家都麻烦的紧,只咱们家就咱们俩,倒是难得的清静,往年我在家里的时候人太多了些,大年三十晚上耳根子里全是各种声音,到睡觉的时候都觉得难受的紧。”

    成怀瑾又何尝不明白季颂贤故意这般说,不过是为着安慰他罢了,他又喝一杯酒,嘱咐季颂贤一句:“正月里除去回娘家,你还是莫再去做客吃酒的好,咱们在家里清静一正月。”

    “好。”季颂贤笑着答应,想了一会儿又道:“等过了正月初二咱们就去城外庄子上可好?我倒是想泡温泉了,庄子上人少,比城里更清静一些。”

    这倒也是个不错的主意,成怀瑾也觉得好就同意了。

    待吃过酒菜,将剩下的散给底下丫头,季颂贤和成怀瑾收拾了围着暖炉读书,倒也是难得的自在。

    只是,这自在清静也没有一会儿,就听得外头一阵笑声,紧接着,绕梁和绿绮打帘子进来,两个人脸上都带着笑,季颂贤看着她俩问了一句:“席面吃好了?”

    “吃的好着呢。”绕梁笑着走近,将腕上带着的金手镯褪下来放到手帕里包住,过来服侍季颂贤:“奴和雪夜姐姐几个划拳赢了好些钱,雪玉姐姐和雪莺姐姐打赌喝酒,结果两人都醉了。”

    季颂贤摇头笑道:“一会儿你拿了眉笔给她俩脸上画花去。”

    “正是呢。”绿绮拍手:“奴正想着呢,倒叫太太说着了。”

    绕梁看了季颂贤两眼:“老爷太太这也太清静了些吧,大年三十的也有些不像,不如奴拿些干果来,咱们一行吃一行说话,倒能热闹几分,不然,这年夜如何守得过去?”

    “你去拿吧。”季颂贤笑着应了一句,又叮嘱:“穿上大衣裳,外头天凉,小心冻着。”

    “省得。”绕梁出去一会儿就拿了果盒子进来,里头分了好几格,每一格都装了一种干果,有瓜子,杏仁、核桃、榛子、蜜饯等。

    绿绮拿过核桃夹子夹了两个核桃递给季颂贤和成怀瑾。

    两人接过来吃着,绕梁又泡了一壶好茶提过来,四个人围着暖炉喝茶吃着干果,说些闲话。

    过了约摸半个时辰,绿绮到底年幼,早已有些受不住了,直打呵欠。

    绕梁推推她,拿了冷手巾给她擦脸,叫她清醒一些,绿绮迷瞪着眼睛张了张嘴,又拍拍脸:“可还有多半夜呢,这得怎生熬得住?”

    绕梁一笑:“太太素来最会说故事的,不如与奴说个故事听,说不得就熬了这一夜。”

    成怀瑾倒也赞同,对季颂贤道:“左右无事,你便讲一个吧。”

    季颂贤想了一时:“光我一个人讲很没意思,不如咱们一人讲一个,不拘是什么故事,不过是听个新鲜,提神罢了。”

    绿绮立时拍手叫好,季颂贤一笑:“如此,我就开个头了。”

    她又想了一会儿,便道:“我心里倒是有个故事,只是谁都没敢说,且也不敢写出来,这故事有些吓人,你们权且听听罢了,若是觉得害怕,我便不说了。”

    季颂贤想讲的便是末世的故事,她觉得这种故事很好看,且到了末世,为着生存父子相残,夫妻相害,什么样的事情都能发生,很是能警醒世人,只是,这故事到底有些吓人的,她却是不敢写的。

    “太太只管说,奴跟着太太是不怕的。”绕梁一笑。

    绿绮看看成怀瑾:“老爷厉害着呢,奴也不怕。”

    季颂贤见这两个丫头都说不会害怕,就开始讲了起来:“我原先写的那个未来游你们也都看过,这故事就是发生在后世许多年之后了,只说那时候人们打了深到地底的井,将里头的石油取出,又能上天入地几乎无所不能,只是,如此却是有违天道,到了一定时候,老天发威……”

    季颂贤慢慢讲述,不过才开了个头,讲到主角邻居家里父亲异变,将亲生儿子给吃了时就吓的绕梁和绿绮抱成一团瑟瑟发抖。

    她一见如此就停下来,绕梁却直催:“太太快些讲,后来呢?那位红娘子呢?如何了?”

    不说她俩,就是成怀瑾也是头一回听说这等奇事,很是听住了,满眼的认真和期待,季颂贤笑了笑,嗑了几个瓜子继续道:“红娘子是自己租了房子住的,整栋房子只她一个人,她发烧一夜也没人管,幸好房门极坚实,她又锁的好,倒也没叫人或者异尸破门而入,等她醒了之后,只觉饿的肚中难受,正好家中还有存粮,红娘子全做了吃,等吃完,却发生一件奇事。”

    “什么奇事?”成怀瑾追问一句。

    绕梁和绿绮也瞪着眼睛直等着听,此时,却听得窗外一阵响动,却是雪玉几个的声音:“好啊,你们两个只说不胜酒力偷跑回来,我当怎的,原来竟是跑到太太屋里吃独食,叫太太讲故事与你们听呢,可算是逮着你们了。”

    话音刚落,雪玉头前打帘子进来,紧接着,雪夜姐妹几人也都进了屋,原先还有些清冷的屋子一时闹哄哄起来。(未完待续。)

    ();    大年初一季颂贤没有出门,成怀瑾在金陵孤身一人,本就没什么亲人,也没结交过朋友,所以,他们倒不必给人拜年,也不用等什么人拜上门来,这年过的真真好清静。

    初二一早季颂贤就起身收拾,不只收拾了拜年的礼品,还换了一身衣裳,就是成怀瑾,她也给收拾的极利落。

    成怀瑾爱着黑衣,季颂贤这日却没有按他喜好拿来衣裳,而是拿了一件蓝底银线织团花纹的袍子,又用了簪宝赤金簪子给他将头发梳好,再戴了一顶貂皮暖帽,等收拾妥当,两人直接就去了季家。

    此时伍氏已经等侯多时了,不时的叫人出去看看,又叫孙氏让厨房收拾了一桌子平素季颂贤最爱的饭菜来。

    且等着天大亮的时候,季颂贤和成怀瑾结伴而来,季颂贤进了伍氏屋里,成怀瑾进了书房,过不多时,厨房里饭菜准备好了,伍氏叫在前厅摆宴,宴开两席,分男席和女席,中间拿着屏风隔了,女眷们都坐在里头,男人们坐在外头,虽说隔着屏风,然说话吃酒的声音还是能听着的,倒也很是热闹。

    伍氏拉季颂贤入了席,坐下就道:“你们这年过的太冷清了些,待过了年初五,你就跟我出去吃酒,省的老天拔日的在家无聊。”

    季颂贤微微垂头:“娘和嫂子去吧,我……他说今年正月叫我少出去吃酒,我还是不去了。”

    “这会儿子就管上你了?”伍氏拿眼打量季颂贤:“你也忒听话了些吧,这可不成。”

    季颂贤挨着伍氏,小声在她耳边说话:“也不是他管着我,他到底在朝为官,又是那么个职位,许多事情上和旁人不一样,再者,他消息很是灵通,说不得……总归他是为着我好。为着我们家好罢了。”

    说到这里,季颂贤又压低了声音:“娘只说我这年过的冷清,却不知道冷清些也好,我倒觉得比旁人家一大家子挤在一处口角要强许多。你不知道,自你女婿封笔之后,倒是得了闲,他在家整日无事,每天都亲自下厨整治许多吃食与我。这个年过的我都胖了许多呢。”

    伍氏一听立时仔细打量季颂贤:“倒是真胖了,如此看来,姑爷对你倒是真好,那姑爷的话你得听着,即是不爱叫你吃酒,你就别去了,我如今年纪也大了,也不乐意动弹,也就不出去了,你嫂子要管家。还是在家里的好些。”

    季颂贤笑笑,知道她的话伍氏听进去了,也就放了心。

    这酒一直吃到快晌午的时候,男席那边,季纲带着几个兄弟一直灌成怀瑾酒,成怀瑾倒也来者不拒,到下席不知道吃了多少酒去,只他面色如常,丁点醉意没有,反倒喝的季纲兄弟几个脸上都红了。

    待女席这边吃的差不多了。季颂贤就叫丫头传话过去,只说莫多吃酒,大过年的吃醉了头疼也不是什么好事,再者自己家里不必客套。尽量便是了,不要勉强。

    成怀瑾一听这话顿时笑道:“夫人说的极是,如此,这酒还是不吃的好。”

    一时,他又要醉酒汤喝,眼瞧着竟分明是个畏妻如虎的。实在是叫季纲等人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

    两人在季家一直呆到半下午,眼瞅着天要黑了才告辞离开,待回去之后,季颂贤便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去城外庄子上住几日。

    年初三一家子人就动了身,直接去了温泉庄子上,庄头早早得了信儿,早些就将屋子收拾好了,也熏的暖暖和和,待季颂贤过去之后,庄头拜见了主子,便从库房里又搬出许多新鲜吃食,还有各种腌制的肉菜等等赶着叫人准备了席面给季颂贤和成怀瑾送去。

    二人吃了饭,便拿了换洗衣裳去泡温泉,这一泡,竟又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只知道回屋的时候,成怀瑾拿了大大的毯子包着季颂贤抱回屋的,待一回去,将季颂贤放到床上,绕梁过来伺侯时,就见季颂贤只穿了中衣,一头长发披散着,显见得睡的很沉,脸带春色,姿容懒怠,越发在清丽中带了许多的艳色,比那国色天香的牡丹更加好看。

    绕梁拿了厚锦被给季颂贤盖上,在给她掖被角的时候,就见季颂贤颈窝处有几个红痕,嘴唇也有些红肿,一时间,绕梁脸都红了,心里只道老爷实在太过胡闹了,这大明白日的硬是拉着自家太太混折腾,太太也由着他……

    且不说季颂贤和成怀瑾在庄子上如何每日快活,只说季家,伍氏自过了年初二,打发了离娘家近的几个媳妇回娘家之后就拘着家中媳妇不叫她们出去吃酒,若有人家来请,只说大过年的因忙累而得了风寒,不好出门。

    这事要是换成旁人家,说不得婆媳之间得有什么矛盾,然季家因伍氏是个难得的和善人,这些年和媳妇们相处的也好,她这些媳妇倒没有一个有怨言的,原来只当伍氏到底年纪大了不乐意出门,自己一人在家又嫌太冷清了,于是拘着她们相陪。

    孙氏几个妯娌想及伍氏的好,也怕伍氏心中寂寞,便换着法的与她逗乐。

    只是到了初八那一日,许多诰命夫人去成国公府做客,吃酒的时候也不知道为着什么事,晋阳公主发疯一般过去和周氏谩骂,一气之下又将桌子给掀了,着实将这些夫人们给吓着了。

    只是,晋阳公主也没得意,陛下才新认回的生母,才刚刚册封的李太后又下旨申斥晋阳公主,晋阳公主一时脸色铁青,叉着腰将李太后大骂一回,更是吓着了许多诰命,酒也没怎么吃,一个个心惊胆战的告辞离开。

    初十那一日又有锦国公府马家请客吃酒,倒是也去了不少人,本来是想邀伍氏带着媳妇们过去的,只伍氏给推拒了,这一日锦国公府来客极多的,大约是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时,锦国公的小孙子,他嫡子的嫡幼子在外头玩掉到池子里淹着了,待救上来的时候已然不成的,且在许多人下水救这位小公子的时候,在锦国公府的池塘里竟然捞到了违禁之物,引的锦衣卫都上了门。

    这一日,这番变故将来客全都吓着了,一个个胆战心惊的回家,回去就闭门谢客再不敢出来的。

    又隔几日,陛下叫人去查,查明锦国公府这些年偷换皇家贡品贩卖,又与许多豪商勾连做了许多见不得人的勾当,另外,还私放利子钱,逼的多少人家家破人亡,且锦国公府的老太太、太太、奶奶们也都是胆大妄为的,竟然连包揽诉讼,买人顶罪,害了许多人性命的事情也干得出来。

    一时间,陛下大怒,命锦衣卫彻查,一直到过了正月二十,锦国公的罪状就摆在御案上,当真是一条条都足够致命,庆丰帝虽是仁君,可也是眼里容不得沙子的,即刻传召成怀瑾入宫,命他带人抄检锦国公府。

    成怀瑾带着如狼似虎的锦衣卫,将锦国公府上下都拿进狱中,又接连翻找,不只将锦国公府明面上的家资查封,便是暗处的几个私库,还有奶奶太太们屋中的暗室里所藏的资财也都查检出来,好些入了国库,又有好些落入锦衣卫手中。

    锦国公府也是经营数百年的世家,若是平时没有这样简单就能查抄得了,只是过年的时候,又是年节宴客时他家的嫡幼孙落水,一时叫锦国公府上上下下都吓着了,也太过忙乱才出了岔子的,庆丰帝也是打铁趁热,趁其不备以最快的速度将锦国公府上下捉拿。

    如此,锦国公府积累数代的家财大多进了庆丰帝的腰包,庆丰帝私库还有国库都几乎填满了,当真是有倒了锦国公,肥了庆丰帝的说法。

    因着锦国公府的事情,这个正月里,不知道多少官宦人家胆战心惊,便趁着这股子风,庆丰帝又调换了许多边关守将,越发将兵权掌控在手中,且成怀瑾除了锦衣卫指挥使的名头,又被庆丰帝加封天下兵马大都督之职,一时间风头无两。

    季家,孙氏和王氏几个妯娌伺侯在伍氏身侧,一边剥着干果,一边陪伍氏说笑,说笑一阵,孙氏便问:“娘好有先见之明,这个正月里总是不出去吃酒,倒省了咱们家多少事,娘是不知道,那日在锦国公府做客的许多诏命回到家里都没睡过一个安稳觉,亲眼见着这么许多的事情,又怕在陛下跟前落个和锦国公府走的近的名头,越发的小心谨慎,轻易不敢出头了,也就咱们家因娘说着了风寒不曾出门做客躲过这么些个糟心事。”

    王氏也笑:“到底娘年纪大了经的事多,吃过的盐比咱们吃过的米都多,显见得是看透了这件事的。”

    伍氏一笑:“哪里是我看的透彻,原是你妹妹初二回来的时候与我说了那么一句,不然,你们当我这般爱热闹的怎么在家里钻得住呢。”

    “竟是妹妹?”孙氏一惊,之后想及成怀瑾的职位,倒也明白一些什么:“怕是妹夫提点的吧,看起来,妹夫还是和咱们家很亲近的。”

    王氏几个却在心里思量着,往后还得和季颂贤多多走动,到底她那里消息灵便一些。(未完待续。)

    ();    一个正月下来,继锦国公府的事情之后,又有几个世家被抄家,锦衣卫如狼似虎般的几乎每隔几日就抄检一家,将那些世家公子太太小姐们如牲口一样拿绳子绑了牵出来,菜市口也整日飘着血腥气,这个正月里叫人胆战心惊。

    原来说好了正月十五看花灯的,可是因为许多事情元宵节整个金陵城都分外冷清。

    出了正月,季颂贤就从温泉庄子回家,才一进家门,就见何管家匆匆赶来,点头哈腰道:“太太,成国公府的太太来了,说要见太太。”

    “周氏?”季颂贤不明白周氏见她要做甚:“先叫人引她去前厅,我呆会儿过去。”

    说完话,季颂贤匆匆回屋换了一身衣裳,她过去的时候,却见周氏正在前厅发脾气,指着一个小丫头大骂,说什么上的茶不好,分明就是旧茶叶,这水质也不好,且茶太烫了之类的话,周氏哪里有一丁点世家贵妇的派头,分明就是一泼妇。

    说起来,这周氏到底也是限于出身,不管是眼界心胸还是规矩礼仪都不怎么样,最起码比宋氏差远了,也不知道成国公怎就会舍宋氏而就周氏?

    “成夫人。”季颂贤轻轻一笑走了过去,对快要哭的小丫头一摆手:“下去吧。”

    小丫头立时飞跑出去,季颂贤在主位上坐下,不理会周氏难看的脸色:“不知道成夫人此来有何要事?”

    周氏一瞧季颂贤的样子就更来气,深吸一口气咬牙道:“自然是有事的,我原来就说你是个厉害人物,哪里知道真真是小瞧了你的,呵,没想着你竟是这么个会拿捏人的,将家里男人拿埋的那般厉害,鼓动他要争成国公府的家产,也不看看你们也配。”

    说到这里,周氏越发的来气:“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野种。硬是说我们老成家的种,瞧他那样子……”

    周氏大约是气急了,随口谩骂,只是。她再如何说季颂贤季颂贤也不会多生气,然她这样骂成怀瑾季颂贤却是不许的。

    不待周氏说完,季颂贤几步过去,大耳刮子扇了上去:“今儿早上吃了什么,满嘴喷粪。说起拿捏家里男人,我哪里有你厉害,竟将成国公拿的死死的,硬是认那什么外八路也不知道谁家做贼偷人生的野杂种当亲儿子,我呸,就成夫人这德性,便是娶回家里生了娃都不敢确认是不是自己的,更何况在别人家生的,也就成国公也不知道怎的被迷了心窍,乐意戴绿帽子做那乌龟老王八。活该认下一个小王八羔子。”

    要比骂人,周氏如何能比得过季颂贤,不说季颂贤得了许多的记忆,便是她跟着伍氏那么些日子,那等山村泼妇骂人的手法可早就学会了,骂起人来可是什么话都敢往外冒,直骂的周氏哼哼叽叽搭不上话,一张老脸早臊的通红。

    “无礼,贱人……”周氏气的只能说这几个字。

    季颂贤一笑:“正是呢,您无礼。您贱人,这个我早就知道的,不用您自己说出来,不过。既然您自己心里也清楚明白愿意这般讲,我也是拦不住的,往后,我出门就对人说,成国公府的夫人最是有自知之明的,分明给成国公戴了绿帽子。觉得对不住成国公,自己骂自己是贱人。”

    周氏一口气没喘上来,几乎昏死过去。

    季颂贤冷笑一声,心说这才哪到哪呢,她原先在成国公府的时候,受周氏的气可不止这么一丁点,她若要报仇,拿这般的话刺周氏,说不得一辈子都报不完仇的。

    “作死的。”周氏又上前想要打季颂贤,季颂贤伸胳膊一挡,又一推,险些将周氏推倒,周氏撑着桌子喘了几口气大声道:“总归我告诉你们,别肖想成国公府的东西,不然……”

    “不然如何?”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成怀瑾回来,大约是听见周氏骂的这些话了,他满脸冰霜,浑身带着煞气和血腥之气,一开口声音沙哑冷冽,吓的周氏变了脸色,咽口唾沫:“成国公府家产都是我家儿子的,与你们没关系,要是敢惦记,就叫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哼!”

    成怀瑾冷笑一声,迈步过来,一步步逼近周氏,一字一句说话,每一个字,每一句话中都有着许多的厌恶还有浓烈的威严:“原本成国公府什么的我也没放在眼里,也不想要成国公府的家产,只是你今日闹上门来,我为着出了这口恶气,这成国公府的家财我偏要了。”

    说完话,成怀瑾再不理会周氏,几步过去扶住季颂贤眼中柔情闪现:“没吓着吧?”

    季颂贤摇头:“没有。”

    成怀瑾皱了皱眉,对外喊了一声:“来人,送客。”

    立时雪玉姐妹几个进来架了周氏便出了门。

    季颂贤见成怀瑾脸上还有几分担心,实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你莫忧心,我可没吃亏,这一回我将周氏好一通狠骂,恐骂的她好几年都回不过神来。”

    见成怀瑾有些不信,季颂贤又道:“你也不瞧我是什么出身,虽然我父亲为人正直,可我母亲却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厉害人说,要说骂人,我母亲能站在家门口骂上三天三夜不带重样的,我被她教养出来的,甭看瞧着柔软,可要论起骂人来,我比谁都不差。”

    一行说,季颂贤一行数着手指:“乡村中下里巴人骂人的话我也会,我比母亲还强了一些,我识文断字,读的书也多,真要豁出去脸面,我能将最粗俗的骂人的话修辞的文雅了,骂出来却越发的形象,这天底下,要论骂人,能骂过我的可少着呢。”

    成怀瑾见她这般得意,又见她笑容并不勉强,一时倒是笑了,搂了她坐下仔细检查一番,发现她也没什么损害,这才轻松一口气。

    季颂贤却在这时候笑道:“刚才那周氏还骂你来着,我一气之下将成国公也骂了一通,哼,她骂我男人,我就骂她男人,看谁厉害。”

    就这么一句话,将成怀瑾也逗乐了,他低头,额头抵着季颂贤的额头,两人气息相闻:“你倒是个护短的。”

    过了一会儿,成怀瑾起身,拉季颂贤进了屋,进去之后他先将大衣裳脱了,又换了一身家常衣服,叫丫头煎了茶来喝,一边喝茶一边道:“原我并没想在这段时间如何成国公府,只这周氏硬要送上门来,我便也不得不先给他家添些乱子了。”

    “你待如何?”季颂贤问了一句。

    成怀瑾一笑:“先不与你说,且等着吧,倒是有一场好戏可瞧。”

    季颂贤也笑,拉了椅子在成怀瑾身旁坐下,一边给他递过一块甜点,一边道:“你未回来的时候,我骂成国公乐意做乌龟老王八,原是为着痛快骂的,如今想来,倒是能在这上头做文章。”

    见成怀瑾听住了,季颂贤接着道:“成国公府为着面上好看,本就对外说成平安是继子,不是成国公府的种,再者,成平安出生的时候,他那位名义上的爹可还活着,成国公是怎么都不会承认他与别人妻子私通的,为此,他也万万不可能认下成平安,如此,咱们倒是有许多事情可以做。”

    她越说声音越低,在成怀瑾耳边低语:“你想个法子,叫成国公怀疑成平安的出身,慢慢引导,直叫他最终确认成平安真不是他的种,我倒是想看看,如此之后成国公要如何对待周氏,还能不能像原先那样看重成平安,一个不是自己种的儿子,成国公舍得将成家爵位和万贯家财留给他?”

    季颂贤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流露出一种恶作剧的姿态,她温热的鼻息喷在成怀瑾耳边,拢的成怀瑾耳朵痒痒的,心里更痒。

    等季颂贤说完,成怀瑾放下茶杯,一把将季颂贤拉进怀里紧紧搂了:“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只是,咱们在做坏事之前,是不是能先做些好事。”

    “你做什么?”季颂贤被猛的抱起倒是被吓了一跳,在成怀瑾怀里挣动两下没有挣脱,一时倒是软了身子。

    却说这周氏被季颂贤骂了一通,又被成怀瑾吓了一回,回去便躺倒在床上,一时间想及季颂贤骂的那些话,越发恨恨的,却不想这时候成平安几个侍妾在门外说笑,周氏听着笑声心里恨的咬牙,将这几个侍妾叫进来狠骂一通,如此还不解气,一时间气坏了,拿了金簪子狠扎了好几下才解气。

    却不想,这几个侍妾如今正得宠的时候,正是成平安的心尖子命根子,被周氏这样作贱自然气不过,回去当着成平安的面哭哭啼啼,将扎在身上的那伤痕叫成平安看,心疼的成平安什么似的,对周氏就有几分怨气。

    不想第二日一早成平安带着妾室请安的时候,周氏又借故发作,成平安觉得不能容忍,与周氏大吵了一架,直将周氏给气昏过去。

    成国公府听着信儿,看过周氏之后狠骂了成平安一回,只说成平安不孝,为着几个女人就这样忤逆自己亲娘。

    成平安正在气头上,气上来可不管不顾的。

    再者,他本就是穿越来的,可不是原身,对成国公府也没什么父子之情,一切不过为着利益罢了,见成国公府这样骂他,情急之下说话也不好听,险些将成国公也气病了去。(未完待续。)

    “孩儿如此都是跟父亲学的。”

    在成国公大骂的时候,成平安袖手站在一旁不冷不热的说道:“父亲能为着一个女人毒杀亲子,残害原配,儿子也不过和母亲顶撞几句罢了。”

    这一句话出口,成国公气的喘不过气来,抄手将茶盏子扔过去:“我是为着谁,还不都为了你这个小王八蛋。”

    成平安却在心里冷笑了一声,虽没说话,可明显不认同成国公那些话,将成国公险些给气死。

    “儿子去瞧瞧母亲。”成平安拱了拱手就往外走,丝毫不理会成国公怎样。

    原成平安并不知道这些事,早先成怀瑾这般指责,成平安还以为成怀瑾是故意这般说的,哪里晓得一回在周氏门外听着周氏和成国公私底下说话,虽然没有指明,可是,两人话里的意思那些事都是真的。

    虽然说成平安有这样那样的毛病,可是,当听着成国公用毒残害宋氏肚子里的孩子时,他还是忍不住浑身发寒,倒也不是多同情成怀瑾,而是有些兔死狐悲之感,他深觉成国公太过自私,太无情无义,说不得哪时候成国公瞧不上自己了,也拿这种方法暗地里将自个儿给除了。

    成平安心里想着,若是他的哪个妻妾有了孩子,便是最瞧不上的晋阳公主怀孕了,他也是高兴的,绝对不会做出杀害自己亲生孩子的事情,人常说虎毒不食子,成国公真是……那话不好听,成平安也不想去用这话形容成国公,只是心里到底有了根刺。

    如此,他才能在成国公大骂的时候脱口而出这等话,只说完就有些后悔,不过他是个自负的人,也不想认错,这才借口去瞧周氏走掉。

    说到底,周氏还是心疼成平安的。在成平安和她赔礼认错,又好生安抚过后,娘俩个倒是又好了,只成国公却有些冷了心肠。

    偏就在这个时候。成国公的奶兄前几年弄了个外室,他这外室生了个小子,如今六七岁的年纪,他那奶兄爱的不成,却不想。这孩子竟不是他亲生的,而是他外室偷人所生。

    知道此事,成国公的奶兄几乎羞愤欲死。

    原他奶兄娶的是宋氏带来的陪嫁丫头,宋氏失势之后,他奶兄就看不上原配老婆,极尽的苛责,对于原配所生的两个女儿和一个儿子也瞧不上眼,还想将外室带回家扶正,将外室所生的小子认成嫡子,为此闹出不少事来。

    他的原配因为这些事情气的病重而亡。临死的时候还咒他一辈子断子绝孙。

    他一怒之下,正好亲生的那个儿子过来回话,他就一脚踹过去,这一脚不要紧,踹的他儿子再没了生育的可能,他原想着总归还有一个儿子,总是有个香火的,哪里知道……哪里知道那竟不是他的儿子,他亲生的那个又给他生不出孙子来,正如原配所咒的那一句一般。竟是自此要断子绝孙的。

    他奶兄气病了一场,起来之后就将外室和那个小儿子给卖了,原想对他亲生的那个儿子好些,可惜人家不领他的情。他去寻出嫁的姑娘,谁也不答理他,弄到如今,竟是孤家寡人一般。

    成国公倒和对他奶兄也不错,原先他奶兄也帮他办了不少的事情,他心里惦念。叫来安慰一番,只瞧着他奶兄不过几日功夫,头发都花白了,整个人老了十来岁的样子,一时也是感慨不尽。

    将他奶兄打发走,成国公心里也有些堵得慌,就独自一人到花园里散步。

    成国公府的花园本就弄的极精致,几乎是步步有景,处处细致有心,成国公在这样的花园里走了一会儿,心情倒是好了些。

    他到底年纪也大了,走不多时就有些累,寻了块假山石坐下歇息,不想却听着假山后头有人说话,却是两个小丫头的声音。

    其中一个小丫头道:“赵管事那个小儿子我是见过的,原我见了还觉得奇怪,赵管事那个模样竟生出这般好看的小子来,也不知道积了什么德的,我原想着这小子和赵管事长的不一样,必定像他那个外室,可有一回见了他那外室,眼瞧着也不一样,我原还和我娘嘀咕来着,只说那小子说不定不是赵管事的种。”

    另一个丫头笑了笑:“我原也这么想来着,可赵管事兴头成那样,谁敢说出来,说起来,自家的孩子,总归有一些仿佛的,那个小子没一样像赵管事的,赵管事尖嘴猴腮的,可他那小子却是个圆脸,看着就是个有福气的,赵管事小眯眯眼,他小子却是水汪汪的大眼睛……”

    “都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儿子会打洞,谁家的孩子不像自个儿的,总归不像爹就是像娘,丁点不像的,怕不是自家的种呢。”先前的丫头也笑了:“活该赵管事做了活王八,我看啊,他是被人给迷了心窍的。”

    “我听说赵管事为着这个还滴血验亲来着,你猜怎么着,那血根本就不往一处碰。”另一个丫头也是掩口轻笑,又推推先头的丫头:“我还有事呢,先走了。”

    先头的丫头也道:“我也得回去做针线,咱们一处走吧。”

    没一会儿功夫,假山后头两个丫头就走了,成国公这边一阵清静,可是,他的心总是不能清静。

    原先他安慰赵大的时候可没有多想,只是觉得赵大太过倒霉了一些。

    可是,如今听了两个丫头这些话,由不得他不多想想了,他仔细回想,赵大那个儿子确实长的不像他,至于像不像他那外室,成国公没见过,也说不上来。

    可在成国公心里也觉得那两个丫头的话说的有些道理,丁点不像父辈的,谁敢保证这是自己的种呢?

    一时间,成国公想及成平安对他的忤逆,想着成平安,就想到成平安的容貌。

    他对外说成平安是继子,就是成国公府的下人们也都以为成平安是继子,都认为不是他的种,所以,并没有人说过什么。

    成国公这么些年也没有胡思乱想过,他只说他和周氏有情,再加上周氏先前嫁的那个人体弱多病,应该是不会有什么骨血留下的,再者,周氏也不会骗他。

    可如今想来,再有情也不能抵了为着亲生骨肉着想吧。

    要知道,周氏原先嫁的人家也不错,可是又哪里能和国公府比,为着成平安好,就算是成平安是别人的种,周氏也能安到自己头上来。

    又想着成平安的样貌,成国公细细的想着,发现成平安和自己丁点不像的,和周氏似乎,似乎也有些不一样。

    难道说……

    成国公不免多想了。

    只他到底和周氏做了多年的夫妻,又有那么多年感情在,不乐意将周氏想的太过不好,也不愿意对他诸多猜疑,所以,只能将这份疑心压在心底,可是,到底心里有了些刺的。

    他这里才起身想要回房,却看着赵大哭丧着脸寻了过来,一见他便立时道:“老爷,锦衣卫指挥使来了,说有事要见老爷。”

    “成指挥使?”成国公一阵激动,立时道:“先请他去书房,我一会儿过去。”

    原先,成国公真的不将成怀瑾看在眼里的,可是现在有了许多猜测,他倒是想到成怀瑾了,想着这个可是他真真正正的骨血,又是嫡子,可不是成平安能比得了的,因此,他就想往后还是对成怀瑾好一些吧,到底,他也算亏欠这孩子良多的。

    成国公一阵激动,先换了身衣裳,再去书房中。

    他过去的时候,成怀瑾穿着一身黑色银线蟒袍,静静坐着喝茶,越发显的仙人玉姿,俊美异常。

    “怀瑾。”成国公叫了一声,几步过去,眼角眉梢都带着笑:“你可算是来了,如此也好,一会儿我带你认认这府上的人。”

    “不必了。”成怀瑾冷着脸放下茶杯来,起身直视成国公。

    成国公打量着他,这细一瞧,才发现成怀瑾那双眼睛和自己的还真的很像,只是因着他到底年老了,眼角堆积了许多皱纹,而成怀瑾眼中太多冷漠,所以常人看不出什么来。

    可成国公却是能瞧得出来的,他年轻的时候,那双眼睛长的和成怀瑾的一模一样,还有嘴巴,两人的嘴唇都是上边厚些下边薄些,不像成平安嘴巴薄的跟刀片似的,还有,还有那耳朵,他和成怀瑾都是元宝耳……

    成国公越瞧,越觉得成怀瑾和他年轻的时候实在太像了,他原先怎就没瞧出来呢?

    是了,定是周氏时常在他跟前说成怀瑾的坏话,以至于他疏忽了,周氏到底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

    “我此来是想和你说清楚的。”成怀瑾对成国公一拱手:“前儿你家夫人又去我府上捣乱,您家那位丝毫没有世家贵府的样子,跟个泼妇似的骂我夫人,你也知道我家夫人自幼娇惯,从没受过丁点委屈,一时受不住了,再加上周氏骂的太过,我夫人也还了嘴,狠骂了一通,虽说如此,可周氏走后,我夫人还是气怒交加,兼之时气不好,就给气病了。”

    “如此……”

    周氏是气病了,可却不是因着人家季氏,而是因成平安那些小老婆们,只是这话成国公却不能说的,他也笑笑:“说起来,你母亲他也……”

    “哼!”成怀瑾冷笑一声:“谁的母亲?话可不能乱说。”(未完待续。)

    “继母也是母亲。”

    成国公拉下脸来:“你娶的那个夫人虽不怎么样,然到底也是明媒正娶进了家门的,做长辈的本该宽容些,我也不与你算她气病你母亲这笔帐了。”

    成怀瑾不怒不气,坐在那里纹丝不动。

    成国公倒是有些不好再说什么了:“总归都是一家人,说那么些有的没的做什么。”

    “只现在可不是一家人。”成怀瑾气笑了:“周氏不问青红皂白去我家里折腾,将我夫人气病了,这事可不能就这么算了,莫说她本与我无关系,就是与我有些关系,我也不能由着她这般欺负,就是天王老子来了都不成。”

    “你待如何?”成国公也有些恼意。

    “周氏在我家里直言说我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种,这话好说可不好听,又说叫我莫打成国公府的主意,说这爵位和家财都是成平安的。”成怀瑾不紧不慢的说着话,这话里话外给周氏添了不少的罪名,也挑拨了一回成国公和周氏的关系:“她即给我安插这样的罪名,我可不能白白背负了,我家夫人也不能白受了委屈。”

    成国公一听越发的恼怒,只是他这一回倒也不是气成怀瑾,而是气周氏自作主张,不言不语就去成怀瑾那里闹腾,而且还骂出那样的话来,周氏明知道成怀瑾是他的嫡子,却说什么野种,成怀瑾若是野种,他堂堂成国公又是何人?

    又想着周氏说的那些个话,什么爵位家财都是成平安的,成国公心里就跟吞了苍蝇一样恶心的紧。

    他如今可还壮实着呢,周氏就打上整个国公府家财的主意了,平常无事的时候,谁知道周氏和成平安这娘俩个都在算计什么。

    这一回子,成国公越发的怀疑成平安到底是不是他亲生的了。

    成怀瑾掀掀眼皮子,端起茶来喝了一口,不轻不重的放在桌上:“我素来是个不受气的。也不爱别人污赖我,我本也没想着要认你,更不想要这成国公府,不过。即是周氏特特来寻事,我不能白白背了罪名,如此,我便想,要我认你也不是不成的。”

    “真的?”成国公不由一喜。心说周氏折腾一回还有这等奇效?

    “只我有一个条件。”成怀瑾勾了勾唇,眼中闪过一丝趣味和恶意:“若是要我认你也成,先写好文书,将来这成国公府的一切都收我继承,不能给成平安一星一点,你先呈书到御案上,请立我为世子,这世子立了之后,我再认你,只是我一家子进了国公府。你得即刻将成平安分出去,不然,这事可不成。”

    成国公原来的喜意转为恼怒:“你……放肆。”

    成怀瑾淡淡一笑:“我今儿还就放肆一回了,若你不允这条件,就别跟人前说什么我与你们成国公府有关系,我当不起。”

    成国公气的脸色胀红,险些暴走。

    虽说他如今怀疑成平安,可是,到底和周氏多年的夫妻,情份也不是说假的。再者,他又疼了成平安这么些年,哪里是能说舍弃就舍弃的,再者。他也不会将宝都压在成怀瑾这个二十多年没见过面的不知性情的身上。

    成国公深吸一口气,平缓一下心情:“你……你这要求太过为难了些,换一个行不?到底成平安是你兄长,不能就这么将他逐出家门去啊。”

    “兄长?”成怀瑾冷冷一笑:“谁说得准呢,娶回家里明堂正道的太太说不准都能给戴顶绿帽子,何况别人家的太太了。那一位虽说身子弱了些,可也没有说生不出儿子来。”

    成怀瑾一行说,一行指了指自己这张脸:“总归我照镜子从未在我脸上瞧见与他成平安有一丝仿佛的地方,你说什么兄长,鬼才信。”

    说到这里,成怀瑾起身弹弹衣襟:“我的话言尽于此,成不成的端看你的主意了,我先行一步,你若是想好了就与我去个信,若是这事不成,往后,见了面只当是朝庭同僚,莫说什么父子之类的,没的恶心人。”

    成怀瑾不待成国公有什么反应,当先一步离开。

    他前脚走,后脚成国公回过神来要去要他,哪知道他已经走的没了人影。

    成国公呆呆坐在书房里思量着,越发觉得成怀瑾所说很有几分道理,那成平安确实和成怀瑾长的不像,再想想旁人家的兄弟们,不说长的一样吧,总归有个地方长的像的,可是……

    一时间,他也有些无措。

    成怀瑾从成国公府出来便骑马回府,不想走了几步就碰着成平安,成平安看成怀瑾从家里出来便有些疑惑,前些日子成怀瑾可是和成国公府的人闹的水火不容,这一回来又是做什么的?

    这么想着,成平安不由自主上前拦下成怀瑾,他瞪眼瞧着成怀瑾,脸上有些怒意:“你来做什么?是不是嫌季氏将我母亲气的不够,特意来我家中添火?”

    成怀瑾坐在马上居高临下看着成平安,眼中闪过一丝厌恶:“自然有我的用意,我要赶着回家,还请让开路。”

    成平安没有让路,反而怒指成怀瑾:“你纵妻行凶,又口出恶言,没想着……你若还有几分良心,就该叫季氏来与我母亲道歉。”

    这么一句话倒是叫成怀瑾给气笑了,他一挥马鞭一鞭子将成平安抽在路旁,冷声道:“你那母亲私闯民宅,随意谩骂,特特的找到别人家里闹事,不是找挨骂么,不说我家夫人只是骂了两句,就是拿棍子将她赶出去也使得,你身为人子不说反醒亲母作为,反而为虎作伥,实属不该,今日这一鞭子你就替你母亲生受了吧。”

    说完话,成怀瑾又是一鞭子抽出,直将成平安身上的锦衣都抽破了,这才打马离开。

    他这番作为将成平安又臊又气,好半晌起身指着成怀瑾背影骂道:“狗日的,等着瞧。”

    成怀瑾打马回家,一进屋门就闻到一股子暖香,又见季颂贤正和几个丫头说笑,一屋子欢声笑语,在外头的冷意怒气顿时全消了。

    季颂贤放下手中活计起身,笑道:“回来了。”

    一行说,一行过来接过成怀瑾手中的大衣裳放好,服侍他换了常服,又递过一杯热茶来:“今儿天气凉,先喝些热茶,我叫厨房弄了锅子,待会儿咱们一处吃。”

    成怀瑾笑了笑,端着茶水喝了两口,季颂贤又忙叫丫头端了热水给他洗脸,成怀瑾洗了脸,拿热毛巾将手脸擦净,摆手叫丫头们下去,坐下来将季颂贤搂了抱坐在膝上:“今儿都做什么了?”

    季颂贤一笑:“左右没什么事,做了些个针线,又跟丫头们将后院那块菜地平整一下,种了些个青菜,再便是将原先写的那个话本子结了尾,再过几日我瞧着没问题了就送到印书作坊印成书本。”

    “你这一天倒过的自在。”成怀瑾听着也笑了,将头埋在季颂贤颈边深吸一口气,只觉得季颂贤身上软软甜甜,说不出来的好闻,再加上季颂贤肤润脂滑,抱在怀里越发叫人觉得舒坦,有一种恨不得抱着她就是立时死了也愿意的感觉。

    成怀瑾心说古来那些个昏君大约都是如此吧,若是他,能得季颂贤此等美人,倒也乐意为讨她欢心而败了江山性命。

    季颂贤推了推成怀瑾:“搂的那般紧,咯的我身上疼着呢,你且轻些。”

    成怀瑾立时放轻手脚,就听季颂贤道:“左右我在家里也无甚事,便自己找些由头做了,你今儿去做什么了?”

    “去成国公府了。”成怀瑾一句话叫季颂贤惊喊一声:“去他家做什么?那一家子没一个好的。”

    成怀瑾听的失笑,又将季颂贤往紧里环住:“自然是为我家夫人讨还公道的,周氏来我家中寻事,将夫人气着了,为妻的若是不能替你出头,也枉为人夫了。”

    “哦?”季颂贤越发的惊异:“你是如何替我讨公道的?”

    成怀瑾鼻子噌噌季颂贤的鼻子,又捏捏她的脸蛋:“我就与成国公说,要想认我也成的,只要他向朝庭请立我为世子,写明将来爵位和家财都是我的,一分都不准给成平安,再将成平安赶出家门,我就这么一点小小的要求。”

    扑哧一声,季颂贤实忍不住笑出声来:“我都能想及成国公的脸上必然十分精彩的。”

    “我还与他说成平安是不是我兄长这事还不一定呢,总归他长的和我丁点不像,谁知道是哪里来的野种?”成怀瑾又添油加醋说了一句,叫季颂贤笑的越发不能自抑。

    笑了良久,季颂贤才摇头笑笑:“你啊,怕不是去要家财的,而是特特用你那张脸提醒成国公成平安的来历。”

    “知我者娘子也。”成怀瑾也跟着一笑:“只是我不知道成国公会如何作想,到底是情分在前,还是子嗣血缘为重?”

    “我也想知道呢。”季颂贤心头欢喜,脸上也带了几分喜气。

    她都可以想见成国公以后会怎样怀疑成平安,而成平安却毫不自知,若是……季颂贤想着,要是成国公真将成平安赶出去的话,她是不是就可以报仇了?(未完待续。)

    “你说什么?”

    周氏失手打翻茶盏,紧紧抓着小丫头的手,长长的指甲几乎要掐进小丫头胳膊上的肉里。

    那小丫头吃痛却不敢喊出声来,战战兢兢道:“奴去老爷书房添茶,走到门口的时候听见成指挥使说,说如果老爷要他回来,就得将国公府里的所有东西都留给他,还得把大公子赶出去,不然,他就不会认老爷的。”

    “呸!”周氏一听这话气的什么似的,当下啐了一声骂道:“凭他也配,不知道哪来的野种,敢和我平安争家财。”

    骂完后,周氏又问:“老爷怎么说的?”

    小丫头看周氏眼中的狠意,吓的几乎跪下:“老爷说,说他和大公子到底是兄弟,成指挥使却说这可不一定,还说什么就连娶回家的老婆给戴绿帽子的也比比皆是,谁知道大公子是谁的种。”

    小丫头将这话说完,早吓的闭上眼睛,直等着周氏拿大耳光扇她了。

    可是,她等了好久周氏都没动静,小丫头大着胆子睁眼,就见周氏早直了眼,直挺挺坐在那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咬了咬牙,趁着这个时候微一行礼便溜了去。

    周氏回过神来,越发的咬牙切齿:“黑了心肝的,这样污蔑我,我清清白白的一个人……”

    要是叫季颂贤听着周氏这话,恐怕得拿脏水泼她,亏得周氏敢这般说,清清白白?凭她也配?分明出嫁了却背着丈夫偷人,还生下成平安这个野种来,她竟然还有脸说清白,她若清白,这天底下就没有不清白的了。

    周氏坐着想了许久,觉得不能坐以待毙,当下换了一身衣裳。

    她原穿着极齐整,收拾的也干净富态,这会儿子换了一身月白的小袄。底下撒花长裙,外头罩了天蓝绣花褂子,将头发松松挽了,也并不戴什么首饰就这么去了成国公府书房。

    周氏没有带许多丫头。只带了对她最忠心的嬷嬷,一径快步过去,她过去的时候,成国公还在书房发呆,周氏迈步进去。一进去就往成国公怀里撞:“作死的,我知你嫌弃我年纪大了,不及那些小丫头们娇娇嫩嫩的,即如此,你休了我就是,休了我再娶好的来。”

    成国公原正在想着成怀瑾说的那些话,却不想周氏就这么扎了进来,一时手足无措,一行扶周氏一行道:“这是做什么,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

    “说什么。”周氏啐了一口:“说你和那野种的事?好好的你要把我和平安娘两个赶出家门,你倒不如拿绳子勒死我算了,我死了一了百了,凭着你怎么摆布,也好过,也好过外人都知道成国公抛妻弃子……”

    “你好好说话。”成国公被这么一折腾,原先好些想法都没了,只得先哄着周氏:“我又没怎么着,你这闹的是哪一门子。”

    “我呸!”周氏起身插腰骂了一句:“还不是那个小野种在你耳边叨叨,说了许多叫人听不得的话。你也信。”

    “你这话忒过了些。”成国公这时候也不知道怎的,心里就偏着成怀瑾一些,想到前些日子他和老成国公商量的事情,很不愿意周氏骂成怀瑾:“怀瑾他是我嫡亲的儿子。你骂他就如骂我一般。”

    “我偏就骂了。”周氏梗了脖子大哭起来:“我与你自小的情份,后来又等你那么多年,为你吃了多少哭,受了多少罪,一心一意待你,你呢?你摸着良心问问自己我可有对不住你的。平安这孩子对你如何?现如今倒好,你一个嫡嫡亲的儿子就想把我和平安赶出家门,即如此,我也不活了……”

    “谁要赶你了?”成国公被烦的心里极燥,可看着周氏哭成那样,到底两人自小就好,半辈子的情分了,他也实有些不忍心,不由的软下来哄周氏:“你的好,平安的好我如何不知,我又没说要赶你们的话,你哭个甚子?”

    周氏抽噎着:“那你得保证一辈子都得对我和平安好。”

    “好好,我一辈子对你好。”成国公越发的耐心哄周氏。

    周氏这才破啼为笑,拉了成国公的手小声道:“不是我无理取闹,实在是你被猪油蒙了心的,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你想想宋氏是怎么去的,临去之前受了多少罪,成怀瑾心里可都明白着呢,那可是他亲娘,他要是回来了不说我,就是你可还有好?将来他经继承国公府的家业,老爷,咱们都老的动弹不得了,还不是由着他摆布,我怕他是要给宋氏报仇的,到那时候,不说我和老爷了,就是阿翁也不定在他手底下受多少罪呢。”

    说到这里,周氏眼中闪过一丝狠意:“就从老爷治死宋氏那时候起,您就不该想着和成怀瑾还有什么父子之情,父子之情?二十多年没见过面能比得上天天承欢膝下,何况,还有杀母之仇呢。”

    周氏这话倒是真提醒了成国公,他悚然而惊,细细思量之后不得不承认周氏所言甚是。

    “都是父亲这几日在我耳边唠叨着什么嫡系血脉,我倒是真真被猪油蒙了心的。”成国公拉了周氏坐下细细说着:“原我和父亲想着成怀瑾那锦衣卫的职位,若是他进了家门,这天底下还有什么事咱们家不知道的,咱们还怕什么,只是如今你这么一说,倒真是不必了。”

    “我岂能不为着你好。”周氏笑着捶了成国公一拳:“你当我撒泼耍赖的为着哪个,还不都为着你这老东西。”

    成国公也笑了,攥住周氏的手:“我知你心里有我,我心里又何尝不是只有你的。”

    两个加起来快百十岁的人竟这般没羞没臊的调笑在一处,过了许久,周氏捂了捂有些发烫的脸:“老爷,利益再好,可那也是带了毒的。”

    成国公点头:“我心里明白着呢,你放心,我会和成怀瑾说清楚的,往后啊,再不想旁的了,成国公府这份家财也只能是平安的。”

    周氏笑的抿着嘴,微垂着头:“倒也不是我容不得人,实在是为着咱们将来考虑,老爷且放心,平安什么性子您还能不知道,他孝顺着呢,将来咱们跟着平安必是错不了的。”

    到底成国公和成平安父子之情深厚,他又如何不心疼成平安,且也更信任成平安,这会儿子倒也承认:“我也知平安的好,又岂是那才回来的怀瑾能比得了的,老爷子那里我会去说道说道,你也跟平安说说,虽说他这些年也赚了不少钱,可到底不及仕途上有前程,咱们成国公府也不能没有个有实职的,叫他好生准备准备,赶春闱之后,我想法子给他弄个实职。”

    周氏一听越发的欢喜:“平安有本事,只是太过贪玩了些,只要他收了心,什么官职做不得。”

    成国公又和周氏说了好一时话,商量了好些事情,待周氏从书房出来,满脸的得意,心中想着凭的成怀瑾那个野种再位高权重,可怎么着都不及自己在成国公心量,她紧握着拳头,咬牙小声道:“宋氏,我能叫你不得好死,同样也能叫你儿子也不得好死。”

    成国公府的这些事情没用多长时间就呈在成怀瑾案头,他细细看了一会儿,嘴角勾出一丝冷意,起身将密报烧了,伸手在桌上轻轻敲击。

    季颂贤端了两碗粥进门,进来便看成怀瑾不知道在思量什么,她轻手轻脚的将那粥放到桌上,又悄无声息坐在一旁拿了本书瞧着。

    过了许久,季颂贤见成怀瑾动了动,这才赶紧起身:“粥都凉了,有什么事待先喝过粥再想吧。”

    成怀瑾对她一笑,接过碗来喝了一口:“倒也不凉,刚刚好。”

    季颂贤也端起碗来小口小口的喝着粥,待喝完了,将碗收起来叫丫头们拿出去,她坐到成怀瑾身边道:“这都二月了,再过些时候便要春闱的,七兄八兄还有表兄都要入贡院的,我想着且回家住上几日,不然这心里总归不踏实。”

    成怀瑾握住季颂贤的手:“不忙,且等几日,待我准备好了送你回家,另外,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和岳父讨教。”

    季颂贤点头:“你的事情要紧,我有什么打紧的。”

    说到这里,她又看成怀瑾:“成国公府的事情你准备如何?”

    成怀瑾一笑,伸手揽了她:“成国公养了成平安这么大,无论如何都是不会为着我这个外人去赶他出府的,我也不过给他添了些堵罢了,过几日我再逼上一逼,说不得成国公就能写出一个断绝父子关系的文书来,若真是那样,咱们就彻底清静了。”

    虽说不能将成平安赶出去季颂贤有些失望,可是一听能够和成国公府彻底的绝断关系,她倒也是高兴的:“若真是这样就好了,若不然,他们想什么时候来折腾咱们就什么时候来,没的叫人恶心。”

    “就算是不能将成平安赶出去,可我也不会叫他们好过的。”成怀瑾紧握着季颂贤的手,脸上带了一丝寒意:“杀母之仇不共戴天,我又岂会放任仇人逍遥。”

    季颂贤听了这话心中一紧,为着防止成怀瑾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来,她只得打迭起精神小心劝着:“婆母生前最大的愿望就是你能好好的,只要你将日子过的好了,她怎么都是高兴的,她不希望你为着报仇将自己也搭进去。”(未完待续。)

    吹面不寒杨柳风,这一句话道尽了江南早春景致。

    快到二月中的时候,整个金陵城都笼在一片绿色烟雾之中,满城的绿柳发芽,长出嫩嫩的叶子,那种绿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生机勃勃,带着几许明媚鲜艳,叫人看了心头一喜。

    季颂贤坐在窗前,叫人将窗子打开,借着绿纱窗往外去瞧,却是一片鲜绿,这份鲜绿中不时透过几许粉色,那是不知道哪里的桃花早早的开了几朵。

    “我记得库房里还有一些软烟罗,你带几个人去寻出来,寻那烟霞色的来换了这窗纱。”季颂贤回头跟绕梁说了一句,笑道:“如今满眼都是绿色,再用这茜纱糊窗子有些不好看了,假倒是那烟霞色的软烟罗趁着绿意好。”

    “正是呢。”绕梁也笑了起来:“奴正想着这绿色窗纱子配上外头的青枝绿叶确实不怎么好看,太太所说的那个软烟罗的确还有些烟霞色的,奴记得还有几匹绯色带花鸟的,另有几匹杏色带折枝花卉的,倒都好看。”

    季颂贤起身,伸手将窗下案上供着的几枝杏花取下来,正好绿绮从外头进来,捧着才剪下来的黄色腊梅,季颂贤瞧着好,便换了瓶中的水,将腊梅花供在瓶中:“即是这般,你便将瞧着好看的都挑出一些来,除去糊窗子,床帐之类的也该换换。”

    “是。”绕梁应了一声,取过库房的钥匙出门叫了几个粗使婆子去挑纱罗。

    季颂贤回头看看绿绮:“今儿天好,你一会儿将被子什么的翻出来晒晒,另外,把冬天戴过的那些金头面好好收起来,如今总算是过了冬天,倒不必戴那些金首饰了。”

    绿绮也笑:“奴一会儿便收拾去,正好前儿宫里赏下来一些纱堆宫花,还有好些个绢花并一套珍珠头面,奴瞧着都好,尤其是那宫花。跟真的似的,太太瞧了保管也爱的什么似的。”

    “宫花?”季颂贤越发的好奇了:“我怎不记得宫里赏过宫花?”

    绿绮笑的掩了嘴:“太太竟是忘了,那日太太正心烦着呢,奴拿了宫花来给太太过目。太太只说谁耐烦瞧这些个东西,叫奴先收起来。”

    “竟是那一日赏的。”季颂贤也恍忽记了起来:“你寻出来我瞧瞧。”

    绿绮立时去找,在妆台前的盒子里拿了出来,统共二十枝宫花,都一对一对的。有杏花、桃花、玫瑰、杜鹃、腊梅、牡丹、玉兰……

    季颂贤拿起一枝玉兰来瞧了半晌方笑了:“倒做的跟真的似的,猛一瞧我还以为才剪下来的鲜花呢,这玉兰瞧着倒是好,我先戴上试试。”

    转瞬,她将玉兰插在头上,又扶扶鬓角,瞧中一枝海棠花笑道:“我才做了一身新衣裳,倒和这海棠花颇配的,明儿穿出来瞧瞧。”

    正说话间,便听外头小丫头道:“老爷安好。”

    季颂贤立时起身。就见成怀瑾穿了月白蟒袍,头戴玉冠,披了薄披风掀帘子进来。

    “今儿回来的倒是早。”季颂贤笑着上前拿过披风,又伸手将成怀瑾头发上也不知道从哪沾的一片柳叶拿下来。

    “你下去吧。”成怀瑾对绿绮摆了摆手,绿绮行礼告退出去。

    她前脚走,成怀瑾后脚就将季颂贤抱了起来,笑着在她脸上印下一吻:“今儿我去成国公府,总算是叫成国公写了断绝父子关系的文书,又到陛下跟前备了案,往后。不管是谁,都再不能说我是成家的人了。”

    “这倒是好事。”季颂贤也是一喜:“倒真不必再担忧他们哪一日寻上门来生事,咱们倒是真真清静了。”

    “是好事。”成怀瑾使劲点头:“可笑的是成国公虽写下文书,竟还对我说往后有为难的事来寻他。还说什么父子亲情的话,没的恶心人。”

    见季颂贤也跟着点头,成怀瑾又发了一句牢骚:“更可笑的是那周氏竟是拦了我,话里话外都是成国公看重她和成平安,心里根本没有我这个嫡子,叫我以后莫打成国公府的主意。还说什么成国公府就是有万贯家财,却是一文钱都不会留给我,呸,当我稀罕不成。”

    “他们有钱是他们的,咱们不稀罕。”季颂贤跟着笑了一声:“日子都是各人过的,咱们如今日子就很好,又不需要吃什么山珍海味,更不用穿金戴银的,咱们两个能花多少钱去,光是你的俸禄便足够的,更何况还有婆母留下的资财和我的嫁妆呢。”

    季颂贤这话无疑说的很大度,也很淡泊名利,倒叫成怀瑾很是欣赏,抱了她坐下:“我想和你商量一下,即是我和成国公断绝了父子关系,我便不想再姓成,我想换了母姓,说起来,我和成家没有丝毫亲情,只我母亲一心为我打算,宋家又……我算是承继宋家香火吧,更何况,师傅也姓宋的。”

    “姓宋么?”季颂贤想了一时道:“你爱姓什么就姓什么吧,不过是个名头。”

    “我改日将户籍改过来。”成怀瑾,如今改成宋怀瑾倒似是了了一件心事一般,很是有几分欢喜。

    说到这里,他又想起一件事来,从怀中摸出一张纸来递给季颂贤,季颂贤接过来瞧了几眼竟是大惊失色:“这……你怎么得来的?”

    原来,那张纸上竟是春闱的考题,怪道将季颂贤吓成那样,她还以为宋怀瑾利用职务之便偷了考题出来呢。

    “跟陛下那里拿的。”宋怀瑾轻描淡写的解释两句:“你不是要回娘家么,将这个带回去,莫给兄长们瞧,只在他们读书的时候透露出来就是了。”

    “这个……”季颂贤还是很害怕的:“你怎么能跟陛下要呢?这,这叫陛下作何想法。”

    “管他呢。”宋怀瑾不以为意:“拿好了,莫给别人瞧就是,你要是露了题,这回科考说不得就不能做准了。”

    季颂贤还是有些胆战心惊,可是,这分明是宋怀瑾一片好意,她也不能驳了,更不能对宋怀瑾说笑,只得小心的看了几遍,将这些题目全记在脑中,然后点火将这张纸给烧了,如此,才稍稍安心一些。

    两个人又说一时话,宋怀瑾便对季颂贤道:“如今事情都办妥了,你要回去就尽快回,再过些日子就要科考的,你回去也能帮岳母些忙。”

    季颂贤点头:“我叫人收拾东西,今儿就回去。”

    宋怀瑾又搂了搂她:“明儿晚上我下了衙便过去,咱们再一处说话。”

    说完,他放开季颂贤转身离开,季颂贤想着要回娘家,也顾不得什么换窗纱晒被子的事情了,当下叫了几个丫头过来收拾了好些东西,又叫人备了马车,头中午前已经坐车去了季府。

    伍氏那里早得了信儿,季颂贤回去的时候她就扶着丫头的手在屋外等着,季颂贤几步上前扶住她:“娘怎出来了,今儿风还有些凉呢,你就是等,也该到院子里暖和的地方,这廊下可阴着呢。”

    “我也不过才出来一会儿。”伍氏笑了笑,忙着叫人给季颂贤搬东西,将她带回来的东西都搬进她做姑娘的时候住的闺房里,之后拉了季颂贤的手进屋,一行走一行问:“怎就突然回来了?姑爷可还好?你家里也没个旁的主事的人,离了你怎么行?住上一两天还是早些回去吧,不然姑爷万一不高兴该如何是好?”

    季颂贤扶伍氏坐下:“你姑爷好着呢,我和他都说好了的,他也知道我回来要多住些日子的,还说明儿他也过来住几日,还叫我跟你问好。”

    “这便好,这便好。”伍氏一听立时高兴起来:“我叫人收拾了铺盖送到你房中,姑爷也没住过,你屋里也没他得用的东西。”

    “别忙了。”季颂贤起身止住那些个丫头们,对伍氏道:“我临来的时候都将他要用的东西收拾出来带着呢,他这人别看瞧着挺随意,可用东西挑着呢,都得他用熟用惯了的,且新东西他都不习惯。”

    “这倒是古怪。”伍氏虽说看着抱怨,可脸上还是带着笑的。

    伍氏拉着季颂贤的手说话,不一会儿孙氏妯娌几个得了信儿也过来说话,季颂贤便叫绕梁将宫里赏下的那些个宫花拿出来凭孙氏几个挑捡。

    一时,又说起季纬季缜三人科考的事,季颂贤只说要去看他们三人,离了伍氏屋里,去了西跨院,那里给季缜三人收拾了屋子出来,叫他们三人做伴读书的。

    季颂贤过去的时候三人正在讨论一片文章,见季颂贤进门忙起身相迎,季颂贤笑着过去一一见了礼:“七兄、八兄,表兄,老远便听着你们吵嚷了,莫不是为着什么好吃的吵上火了?”

    季缜一把拉住季颂贤:“你来说说这篇文章,我说好,他们却说不好。”

    季颂贤看过去,却是一篇讲冗兵的策论,这文章中说该当精减兵马,否则将来会成大患。

    季颂贤一行看一行想着,看完笑道:“我觉得也好,俗话说兵贵在精不贵多,咱们大夏朝的兵将确实有些太弱了些,且兵种太少。”

    “只是我大夏朝本就兵弱,若是再裁剪兵将,将来起战事如何是好,虽说好战必亡,然忘战必危呢。”伍瑞云皱皱眉头说了一句。

    季纬也跟着点头:“再者,裁下来的兵将如何安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