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哪个年代，能玩深海采油业务的人员在石油领域都是业内的一流人才素质自然是不用说。
远洋石油开采作为和浩瀚大洋联系紧密的相关业务，也免不了继承了某些航海传统延续，比如反感女性登上工作类船舶，海工装备下水时碰香槟，每月的13号尽量不开钻等等。
地球探索者号钻探船除了和挪威Subsea 7海洋服务公司合作过之外，在其十年的服役史上同壳牌，美孚，BP，道达尔等世界顶尖石化巨头都有过合作历史，即经历过短时间内找到大型油田的狂喜，也经历过数亿资金砸下收获寥寥的沮丧。
在海外，在从未精确勘探区域打下第一口井，获得油气资源的情况不是没有，这种有着逆天运气的井有个专门的美式俚语a ild cat ell，国内勘探行业直译成野猫井，其实如果不考虑信雅达的话意译成瞎猫碰死耗子井才更符合事实的情况。
这种野猫井虽然十分罕见，但在人类已有百十年历史的石油勘探史上也积累了不少案例，在上个世纪和本世纪初叶，美国德克萨斯大油田开发时期，曾有投机者看到美国国鸟白头秃鹫难得的猎食野兔，决定在白头秃鹫猎食处打井结果一井出油进而暴富的例子。
但南海这种情况自二战结束，科学大爆发以来从未有人见过。
现代勘探打第一口普查井之前，最起码也得对打井相关区域进行超声，电磁，重力，地震等多方向探测，最终各方面数据汇总经计算机分析之后才会确定普查井的位置。
海上打一口井的费用都是上亿元，每口井能不能出油先不说，但在理论上必须得说得过去才行，能玩得起能源的资本家虽然富裕，但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祁连山这种从口袋里掏个纸条出来，然后通知钻探船，我们就在某某某处直接打井，在地球探索者号船长比约恩·埃里森眼中最少能有半个世没听说过了，如果没出油自然祁连山自然会被扣上东方巫术愚昧落后的帽子，现在管路里呲呲外冒的天然气提醒着埃里森他刚刚见识并参与了一个奇迹，足以震撼行业内部许久许久的幸运奇迹。
地球探索者号勘探钻井船属于综合性能比较强的船只种类，虽然在打井作业方面弱于标准的海上钻井平台，但就地质勘探调查方向来说，远远强于侧重于工程能力的钻井平台。
第一口井出气之后，联合科考队只用了一周时间就确定了荔湾气田大致的储量，可开采天然气储量1000亿立方米，远期天然气可开采储量1500亿立方米，同时伴生共和国境内难得的高品质轻质低硫原油千万吨以上，如果按热值换算成标准石油荔湾油气田的总储量大致在一到一点五亿吨，属于典型的大型天然气气田。
气田的规模确定之后，包括祁连山在内的整个勘探团队欣喜若狂，如果按英美流行的石油单位计算，荔湾气田的总储量约为七亿到十亿桶标准石油，以目前国际油价二十七美元/桶计算，荔湾气田是经济价值超过二百亿美元的大气田。
别人只是情绪激动可祁连山已经要疯了，那张已经被勘探团队视为神谕的纸条到底是怎么来的，祁连山心里再清楚不过了，正是因为知道得清楚祁连山才更明白自己的老板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怪胎，随便丢丢骰子都能丢出二百亿美元的收入，这气运扔在前几个世纪妥妥得是一朝的开国太祖。
虽然某人只丢给了祁连山荔湾一个坐标点，但就全世界大型油田的储藏情况来看，大型油田附近属于资源富集区域，很容易找到关联资源继而形成世界规模资源储藏区域，类似中东，共和国大庆，英国北海，美国德克萨斯都是如此。
因此在确立了荔湾的储量之后，地球探索者号开始按正规作业方式以荔湾气田为圆心开始进一步勘探工作，受荔湾气田的影响，祁连山最近一直吃住在船上，少有回香港的时候，远嘉同和黄针对收购港灯的谈判都被祁连山彻底的丢给了纽壁坚。
两个丫头你一言我一语，足足接近一个小时才把三人之间有史以来最大赌注成果的诞生说了个大概。
“听嘉嘉这么说，小远两百亿美元这就到手了？”
熊伟信满脸的无法置信，虽然人在盯着梁远看，但精神明显在外太空飞。
想了想梁远决定一次性的刷新熊伟信对于奇迹、传奇等词汇的认知。
“伟信叔叔，荔湾那个气田还不算完，围绕着荔湾区域不远，地球探索者号在各个方向连续打了五口探井，有两口出了石油一口出了天然气，我来秦皇岛之前，祁连山已经提交了最新的一期报告，在荔湾气田附近很可能还存在一个储量不少于一亿吨的大型整装油田。”
梁远话里虽然说得是可能，但语气却用的是肯定语气，别人暂时还不确定，梁远却知道荔湾气田属于石油、天然气混合型大型油气资源区域。
在这片被命名为荔湾的百多平方公里范围之内，还存在一个储量超过两亿吨的流花油田和另外两个代号为流花的大型气田，荔湾区域的油气资源总储量，轻质原油超过两亿五千万吨，天然气超过五千亿立方米。
假如把荔湾海域全部的天然气资源换算成标准石油，荔湾区域的资源总量超过七亿吨原油，至少相当于五十亿桶标准原油，哪怕在油价只有三十美元/桶上下的九十年代，荔湾海域的资源价值也超过千亿美元，如果进了油价高涨的新世纪，这笔巨额资产远嘉不玩军火那是绝对hold不住地。
在本世纪末，共和国发布的大庆油田总储量也不过五十亿吨，新世纪之后，全球五大海上油田排名最末的巴西卢拉海上油田储量不过六十五亿桶，这次某人在南海一次性的整出了七分之一个大庆油田，在海上石油开发还没到高峰期是九十年代初期，搞不好荔湾油气田的储量直接就进了全球五大海洋油气田之列，现在某人在两年前吹牛的南海有石油的旧账总算填上了不少。
当然，梁远选择这个时候揭开南海资源的面纱，也是有些迫不得已，共和国国民经济重点的转移，军费大幅度消减不是梁远所能影响得了的，如果等共和国九六年幡然悔悟黄瓜菜都凉了。
现在南海这么一份肥肉被梁远明目张胆的放在光天化日之下，虽然共和国可能会被南海周边国家敌视，远嘉也可能会面临国内国外各式各样的敌人，但危机来临的同时机遇也同时来临，最起码远嘉在推进共和国海、空军建设方面绝对会比以前理直气壮了无数倍。
上万亿人民币的财产丢在共和国海、空军实际控制范围的边缘地带，这事儿搁谁也受不了啊，那么作为利益的生死攸关方，远嘉在共和国军工行业热心一点，全力推进共和国军事装备现代化建设任谁也说不出别的什么来，顶天就扣一利欲熏心的帽子，不会有居心叵测啥的吓死人名头，抱大腿而不被大腿踹飞绝对是个技术活，抱之前你先得让大腿明白你是和他一条绳上的。
“哇哦，最近居然还可能发现大油田？猪头，我们怎么没看到那份文件呢，”
“是啊是啊，南海方向上的文件我和妹妹一直再留心注意呢。”
两个丫头好奇的问道。
在两个丫头看来远嘉要花钱的地方简直太多了，就算梁远搞定了怡和也不过是缓了口气罢了，因此两个丫头对南海发现了价值超过二百亿美元的大型气田十分上心，觉得这是远嘉即收购怡和之后另一个支撑起某人败家花钱的坚实支点，因此，双胞胎近期对关于集团内关于南海资源勘探、海洋工程装备等方面的文件异常留心。
“除非我在期末考试，否则这种文件都是第一时间交我处理的，我看完了就直接存档了，不用晚上带回家里的，你们两个都关注新来的文件已经存档的不会去注意，自然就没看到了。”
梁远笑着和两个丫头解释着。
“小远的意思，南海那边二百亿美元的估值已经挡不住了，下个月或是下下个月很可能会要翻成四百亿美元？”
梁远点了点头，直接把熊伟信的猜测确定了下来。
梁远之所以敢跳无数烧钱的大坑，就是因为对于某人来说资金问题其实真的不是什么问题，当然，这个不是问题的前提是企业的声望足够高，现在的远嘉明显满足了这个条件。
以荔湾气田为例，哪怕国内目前垄断着共和国海洋石油业务的中海油反悔想摘果子，以此时远嘉的地位而言也是丝毫不惧，行政力量暂且不提单单远嘉身上目前牵扯着的中科院和军方就足以打消中海油所有的不良心思。
某人号称每年至少四亿投入的共和国火炬发展计划，中科院是火炬计划项目审核委员会委员的唯一来源地，而唯一承办单位就是那座位于特区千呼万唤始出来的共和国实验大学。
换句话说，想拿火炬计划的资金就得在共和国实验大学挂个讲师或是教授头衔，当然，面对汹涌而来的不公平的质疑之声，特区政府，中科院和香格里拉基金会都被梁远拖出去当靶子，负责向国内其他院校的科研人员解释，火炬计划原本是共和国实验大学自有研发投资计划，国家科委，中科院和特区政府考虑到兄弟单位也不容易才把属于本校的计划升级成国家级别面对全国教职员工开放云云。
筹建中的实验大学巴拉巴拉的说了一堆，其实核心就是向全国的兄弟单位显摆我们多么地有钱我们是多么地土豪，赶紧跳槽来特区吧，能把挖人这种见不得光的事情搞得如此大义凛然，为了人才特区政府也是拼了。
共和国海军更不用说了，不管熊伟信怎么挣扎，共和国海军早晚能见识到某人主导的那艘全通甲板高速缉私救援舰，在九十年代先不看武器装备，单单三万这个巨大吨位数就足够共和国海军嗨上天了。
这艘船熊伟信能不能保住梁远是猜不出来，不过如果有人敢影响这艘船的建造，梁远估计海军的激动程度不会低于熊伟信领导的国安，再说自家老丈人还挂着共和国首批超越军种面对未来战争模式的两栖战区指挥官的牌子呢。
“小远，南海发现大油田这消息真是忧喜两掺啊，要是国安的缉私船建好了远嘉在发现气田外部风险会减小许多，好在荔湾项目距离陆地不远，在歼七战斗机的作战半径之内，项目的风险不算大，但南海周边从此多事了。”
想了想熊伟信又补充了一句，叮嘱梁远道:“小远，国安缉私船服役之前，远嘉的勘探水域尽可能不要越过双子群礁一线，财帛动人心要提防越南人。”
“小远，你这里还有什么其他藏着掖着的消息，都一次性的和熊叔说清楚吧。”
叮嘱完梁远，熊伟信忽然回过味了，不久之前，眼前这个家伙还装模做样的说着什么南沙有大油田早解决早得利，这事儿远嘉敲了边鼓做了学术上的保证，现在两年都过去了，油田有没有先不说了，勘探的样子得先做起来，总不能一副当初我就在胡说八道的模样。
结果自己琢磨老毛子核工业的说法一出来，眼前的货色先扔了一个核潜艇民用改造方案出来，然后立马从南海搞出来一个价值四百亿美元的大油田，一副老子不差钱的模样，虽然南海发现油田这事注定瞒不住几天，但这个时机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哪里蹊跷。
梁远发觉熊伟信目光炯炯的盯着自己的眼睛，难得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知道自己前后态度的不一致让熊伟信回过味来了。
梁远深知也就是熊伟信没把自己当外人，才被晃点了一下，否则以国安这种职业的敏锐程度，早该发觉自己态度上微妙的前后不一。
想了想梁远还是觉得实话实说比较靠谱，虽然自己琢磨的事情有些惊世骇俗，但眼前这位熊叔的神经向来粗壮，应该能经得起打击摧残，比如顺手把菲律宾人撵下海，比如打算从海军嘴里捞那艘高速缉私船。
如果连熊伟信这关都过不去，自己琢磨许久的事情还是早点放弃比较好，也免得牵肠挂肚的自找难受。
“我知道伟信叔叔向来是顶天立地的真豪杰大丈夫～～～。”
在搞出大新闻之前，某人先是习惯性的马屁文走起。
“等等，小远，你先等等。”
才被夸了几句熊伟信就觉得事情很是不对劲，虽然不知道眼前这个小家伙到底转的是什么心思，不过熊伟信本能的察觉到了某种危机。
警觉起来的熊伟信梁远也没指望着能忽悠过去，这可不是某人擅长的经济领域。
“嘉嘉，菲菲，有那么明显么？”
梁远笑呵呵的问身边的两个丫头。
“黄世仁探望杨白劳。”
“黄鼠狼给鸡拜年。”
虽然用词不一，但两个丫头不屑的言语已经说明了一切。
梁远叹了口气换了个坐姿，觉得还是有点难于开口，又站起身拉开包间的房门看了看空无一人的走廊。
看着梁远的行为熊伟信收起笑容猛然意识到，以远嘉如今的规模和影响力，梁远接下来要说出来的事情很可能会有一种石破天惊的效果。
两个丫头天天和梁远混在一起，难得看到某人小心翼翼的模样，不由得好奇心大起想早点知道梁远到底又琢磨出了什么。
双胞胎跟着站起身，到是比梁远心细一点，分别敲了敲包间左右两侧的房门，无人应答后两个丫头试着旋转门把手随手打开了隔壁包间的门，细心的走进房间抬头弯腰看了一圈，然后笑眯眯的回来对着梁远说道:“我们都看过了呢，隔壁什么都没有，专业的东西伟信叔叔应该不会放进来，现在猪头可以说说了。”
“伟信叔叔，虽然远嘉每年都会把绥芬河中国城积累下来的中苏边贸原始记录给了国安，但你们总归属于幕后和暴力部门那边出来倒腾物资的倒爷们，能搞到手的大多还是金属木材等原材料，打算换点零花钱改善一下个人或是集体的生活水平，这些人只会找到大市场头上，所以么，有些真假难辩的消息我知道的会比较快些，也多些。”
“哦，难道这次又有切尔诺贝利那种消息？”熊伟信被梁远勾起了好奇心。
远嘉针对老毛子是大客户制度已经执行了三年，在梁远盗版自后世淘宝的会员成长体系中，最牛**子倒爷在绥芬河大市场已经晋级成三皇冠会员，从大市场的拿货价格已经接近六折。
当然，为了保持自己对渠道的影响力，会员体系明面上的折扣最多只能打到八五折，其余的都是以年度或是季度返现金的模式进行。
由于大市场的会员制度只针对个人有效，不承认团体这种模式，如此操作下来很多挂着联合体名号的苏联大企业采购人员成了苏联内部首先富起来的一群人。
有了利益纠缠远嘉也不隐瞒，坦坦荡荡的打着应对市场竞争，收集商业信息，听取客户反馈等名头宴请招待入境采购的毛子们，基本上没有两瓶伏特加搞不定的毛子，梁远也没给大市场的公关部下过什么侃大山扯淡范围，只要是北极熊内部的消息，梁远都需要，对于某人来说消息杂乱与否有没有价值根本不重要，能拉起一支人脉才是重点，到了需要的时刻，真正高价值的信息梁大仙完全可以自己伪造。
比如，现在～～～。
“如果伟信叔叔真敢行动，这条消息的价值应该远远超过切尔诺贝利那种。”
梁远略带挑衅的说了一句。
远嘉能一路发展到现在这等规模，对于梁远的商业才华和思维上的天马行空，身边人早就佩服的五体投地，熊伟信听梁远话里话外的意思好像打算在非商业领域搞一把大的，顿时兴趣大起。
“除了违背良心，这个世界上熊叔不敢做的事情还真不多，希望小远说出来的事情能让熊叔觉得眼前一亮。”
梁远给了熊伟信一个如你所愿的眼神，继续说道:“其实，这个想法严格的说刚刚产生，和伟信叔叔有着非常密切的关系。”
“虽然伟信叔叔还没来得及说理由，不过把招待我们三个的地点安排在渤船，想来伟信叔叔操心的事情应该和我爸类似。”
“无论地方还是部队，眼下很多企业的效益都很成问题，企业职工的工资发放很艰难，渤船这种企业如果需要远嘉帮忙，应该是在军转民领域。”
梁远说到忽然这住口不语，笑呵呵的看着熊伟信求证。
“小远鬼精鬼精的，熊叔知道瞒不过你，这不是还没来得及和你说呢，眼下渤船的日子非常难熬，技术队伍说快散了也差不多，港基集电那边的传呼已经开始放货了，家大业大的熊叔管不过来，渤船规模不大，核潜艇的重要性我不说小远也能明白，熊叔打算把国安在传呼上的那份份额和渤船联建，厂子就打算修在葫芦岛。”
由于把菲律宾人给推了的缘故，熊伟信的任命争议很大，因此在国安内部熊伟信一手组建的行动处处于十分独立的地位。
由于谍报工作的特殊性和前几年国安事故频发，出身首钢的国安一把手和新组建的行动处处于平行地位，因此熊伟信也没兴趣给国安全体谋福利，单靠行动处一个部门人数虽然不少但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远远没到冗员的程度，搞个大型工厂还是挺吃力的。
四月份初，经过几个月的筹备和网络建设，铁道部从共和国无线电管理委员会申请下来了190和191两个全国性的号段，用于寻呼的自动和人工业务。
传呼号段批下来的同日，铁道部宣布搭建于路内骨干通讯网络之上，由下属各大路局按比例出资成立的铁路联合通信集团正式挂牌。
与此同时香格里拉电气，盛局路安集团和港基集电同时开启调试完毕的生产线，开始全速生产汉字寻呼机，首批打着香格里拉商标和路安商标的十万台中文寻呼机，十万台数字寻呼机在共和国沿海十一个省五十五个市同时开卖。
市场的反应把所有人都惊吓了，只用了九天时间，二十万汉字、数字寻呼机被销售一空。
由于铁路联合通信集团承诺，断货了的汉字寻呼机将优先供货给旗下使用191号段的寻呼台，再加上某人冒坏水出了个庆祝铁通成立，交十年服务费免费送全球首款汉字寻呼机的限时活动，结果两周后作为汉字寻呼专用的191号段的放号量直接破了三十万，数字专用190号段的放号量也高达二十万。
香格里拉汉字寻呼机铁通定价7000元一台，路安汉字寻呼机铁通定价6500元一台，数字寻呼机香格里拉电气没有生产挂着路安品牌的数字机2800元一台，五十万寻呼用户给铁通一次性带来了接近三十亿的现金。
对于消费者来说，暂时没货不要紧，我先把钱交了把坑占上等着。
此时邮电部下属的各市寻呼台正在整合成全国联网的128、129寻呼台，初生的铁通一炮打响以巨无霸的姿态，华丽丽的变成了服务覆盖国内东部沿海地区，拥有五十万客户的共和国第一大寻呼服务商。
在然后，铁道部和邮电部的官司就进了国务院了。
传呼台所有的营运设备都由香格里拉电气提供，基本上如果想要寻呼信号覆盖如盛京600万人口这种规模城市的主城区，所有的设备投资大约在700万元，铁通的人员场地都是依托当地车站而建，除了设备几乎没有其他投入，一次性开通55个城市的寻呼网络，铁道部的现金投入还不到四个亿，没用上一个月直接收回了25亿的现金。
现在，傻子都知道传呼这玩意能赚钱，最让人激动的是，所有的设备都不用花外汇，只要有人民币从发射台，服务器到信息终端通通全套搬回家。
铁道部土豪到连港基集电的产量都没问，爽快的表示无论终端寻呼还是用于组建寻呼台的发射台与服务器，今年有多少产量我们就要多少。
面对如此火爆的局面，熊伟信自然得先和梁远打好招呼，眼下无论寻呼台的设备还是通讯终端，产量的份额就等同于现金。
对于远嘉来说在传呼行业上反正不能吃独食，把利润留给搞核潜艇的厂子，怎么也好过留给路安替刘长河那个老狐狸升官加筹码。
“一点问题都没有，不过国安和渤船联建厂房的速度最好快点，港基集电芯片组的产量是瞒不过人的，没看我宁可跑去秦皇岛参加无聊的通车庆典也不在盛京待着被人烦，估计现在无数人眼睛都蓝了，货生产出来没及时提走相当于留颗大炸弹给老苏他们。”梁远笑着说道。
“小远，我听团长说汉字寻呼项目远嘉投了不下十个亿，每年光人员开资就得三四个亿，港基集电对外销售芯片组还不到3000块一套，这是不是让利太多了。”
梁远摇了摇头说道:“不瞒伟信叔叔，和去年相比，F2处理器的良品率已经从百分之四十一上升到百分之七十九成本早降下来了，比如定价2700一套的汉字寻呼组件里比较值钱的也就是处理器和主板了，现在这两块加起来还不到五百，剩下的液晶显示器，震动马达什么的一百块出头足以搞定。”
在铁通卷来的25亿中，港基集电拿走了10.2亿，虽然看起来没有横空出世的铁通赚钱多，但高高的技术壁垒保证了港基集电在整个传呼产业链中处于超凡的位置，以后终端竞争不管多惨烈，港基集电都有资本站在岸边看热闹。
“伟信叔叔给你个数据参考，香格里拉电气也是2700一套从港基集电拿货，给汉字机组件配上外壳，按键，天线等零碎部件之后，整机成本还不到两千九，国安的厂子投产后伟信叔叔多盯着点，别像路安似的都弄到三千出头了。”.
看着熊伟信频频点头，梁远觉得上正餐的时候应该到了。
先做了个深呼吸，梁远略带着谨慎的问道:“北边有个代号941的大型潜水船舶不知道在伟信叔叔那边有没有档案存在。”
“小远也知道941？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很明显，熊伟信知道北极熊造的这个逆天玩意。
“驻扎在海参崴的红海军后勤部，早在一年半之前就开始从大市场采购各种日用品，由于大市场只认个人不认单位的会员制度比较特殊，导致了那边对这个采购这个职位产生了激烈竞争，最后一些有着优秀能力的采购人士开始进入这个行业。”
梁远小心翼翼的替官商勾结，贪污腐败，各种苏二代伸爪子做着言辞上的包装。
熊伟信有些无奈的看了梁远一眼，假如站在国境对面的立场上，大市场的会员内部资料如果被爆出去，用触目惊心形容都是轻的，钢铁老爹如果能从地平线下爬上来，都能有足够的理由掀起另一场以反腐败为名的大清洗。
“一个偶然的机会，红海军后勤部一位皇冠级别的会员在喝多了的情况下，顺口透露红海军内部代号941的大船今年会从北极圈来太平洋逛逛，还吹牛说没见过的人一辈子都想象不到五万吨的水下怪物从水底上浮时会怎样的震撼人心。”
“伟信叔叔，我补充一下，这位提起941的瓦连京·谢洛夫是海参崴海军基地第二采购部部长，也是红海军太平洋舰队总参谋长安德烈·潘捷列耶夫的侄子。”
“大市场的工作可比国安有效果多了，这种高官的家属居然都能搭上线，行动处那帮家伙都是近视眼，这么一条大鱼都没报上来当做重点接触对象。”熊伟信似笑非笑的看着梁远接了一句。
真正有价值的用户梁远哪可能交上去，能从普通人员中发展线人那是熊伟信的能耐，高官家属影响力太大克格勃又不是傻子，梁远才不会搅和到隐蔽战线的斗争里去。
当然，如果利益大到足够干一票，什么克格勃的威胁就P也不是了，百分之三百的利益已经够不少资本家上断头台了，某人就算稍微大一点估摸百分之三千也足够砸趴下了。
“远嘉掏的是真金白银，更不要求他们做什么，当然容易交朋友了，再说和朋友吹NB本来就是人生乐事，同伟信叔叔打交道那是拿着掉脑袋的卖命钱，两者一比，伟信叔叔哪有什么性价比可言。”
听着梁远振振有词的歪理邪说，熊伟信也懒得反驳，别看表面上熊伟信一副风轻云淡有说有笑的样子，其实心里早就翻天了。
从八十年代初开始在中美蜜月期的时代，双方不仅针对共同的敌人交换了不少情报，更联手对北边的那个大敌展开过全方位的监听调查，老毛子的941项目就是那时候进入到共和国军方视野之中。
北极熊内部代号941的大船是个什么东西，那是在苏联红海军内部被称为鲨鱼级，北约代号台风级的人类有史以来建造的最大的战略导弹核潜艇。
在太平洋对岸送过来的情报中，台风级核潜艇被北约视为红海军最危险最致命的威胁之一。
艇长接近二百米，宽度接近三十米，水上排水量超过两万吨，水下排水量至少四万吨，人类有史以来最大的水下船舶，搭载超过200枚核弹头，只要一艘可以毁灭北美，三艘就足够毁灭整个人类文明。
现在，听梁远话里话外的意思，好像把主意打到了这个大家伙上边，熊伟信宁可相信梁远能从东京湾搞来美利坚的小鹰号航空母舰也不敢相信梁远能从海参崴搞来这玩意。
这已经不是眼前一亮了，熊伟信觉得自己被彻底晃瞎了。
现在支撑着熊伟信面不改色和梁远胡扯的支柱，就是熊伟信觉得万一自己想歪了呢，万一941只是个话题引子梁远说得是其他别的什么东西呢。
事实上熊伟信真的想多了，某人的嘴炮给了熊伟信重重一击。
“伟信叔叔，虽然谢洛夫吹牛时有水分，但那艘能潜水的大船我估计四万吨还是有的，我觉得弄回来一艘改造，然后送南海那边去蛮划算的。”
梁远言语听起来不像是满嘴跑火车，结合着南海荔湾油气田的发现，听起来还蛮像那么回事儿的。
表面上看，弄搜旧潜艇改造然后送南海海域开发海底资源道理上是讲得通的。
要是第一次和梁远接触，熊伟信说不定就相信了。
看着梁远那副人畜无害的脸和少年人特有的清澈笑容，熊伟信要是相信梁远所言觉得自己就是个大号傻子。
“小远，先等等，熊叔想静静。”风轻云淡的伪装一块一块的碎掉，熊伟信一副蛋疼的表情。
支撑着熊伟信面不改色和梁远谈笑风生胡扯的支柱轰然坍塌，熊伟信感觉自己需要重新做下心理建设。
听着熊伟信忽然冒出了想静静这个后世著名的梗，梁远笑得越发的欢乐，只要眼前这位熊叔没直觉般跳起来喊不行，梁远觉得这事有门。
事实上如果除掉当事人北极熊的高层，不限于共和国自身包括北约在内，无论任何人和熊伟信提及自己打算弄一艘台风级弹道导弹核潜艇出来，都会被熊伟信嗤之以鼻视为精神病患者。
但梁远不一样，这几年各种铁打一般的事实，早就使得熊伟信下意识的把某人划在非人类的范畴里，一小时之前，刚刚听两个丫头提及某人扔骰子扔出了四百亿美元大油田的事实，更是进一步坚定着熊伟信的潜意识。
当熊伟信确定梁远的目标就是台风级之后，思维下意识的就没产生这是精神病患者呓语的念头，而是变成了这怎么可能，这到底该如何才能办得到。
两个丫头看着熊伟信神情不对，也反应过来两人口中的941怕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轻轻掐了掐梁远的手臂，宁婉菲好奇凑在梁远耳边小声问道:“猪头，你和伟信叔叔说的941项目到底是什么啊？”
“SSBN，人类战争史上最具威力也最为致命的武器，战略导弹核潜艇。”
这次梁远没有隐瞒，也没有插科打诨，整个人都锐利了起来，一字一顿的掀开了自己隐藏了许久的面纱。
在后世，维修维护洲际导弹，给航空母舰刷漆除锈，替核潜艇抛光打蜡早已成了共和国人民众所周知的吹NB笑话。
好在两个丫头根本不知道未来会有这种笑话的存在，否则就算知道梁远是在说正事儿，以宁婉菲的性子怕是依旧会当场笑翻。
当然，如果梁远的计划全部顺利实现，以远嘉的角度来看，恐怕未来那个维修维护洲际导弹，给航空母舰刷漆除锈，替核潜艇抛光打蜡的笑话就真的不是笑话了。
两个丫头还是纯正的标准萝莉时，某人就开始了万恶的军火贩子生涯，虽然核潜艇这东西听起来比F14战斗机厉害了许多，但一没见过实物二没见过相片也就不会感觉到有什么震撼可言，再加上梁远这几年的丰功伟绩也比当年倒腾F14战斗机时多了许多，因此两个丫头虽然惊讶，但对可能发生的事实远比熊伟信接受的快。
“小远是想把苏联的战略导弹核潜艇给骗回来。”
宁婉嘉感受着梁远语气看了看梁远的神情，一语中的。
“这怎么可能？”
听着宁婉嘉一语道破自己对梁远话语的猜想，熊伟信的真实想法还是忍不住冒出来。
“伟信叔叔，看看渤船现在的样子，想来我们的SSBN也没好到哪里去吧。”梁远的语气不由自主的带了一点嘲讽。
虽然知道人无完人金无足赤，梁远能理解能力不足慢慢追赶，但绝对接受不了肩负着一个民族生死存亡的东西被放弃至斯。
九十年代中早期，对海峡对岸的地位判定有个流行的说法，知道那地方就是民族的老二，也知道那玩意暂时被外人捏在手里，可惜，直到九六年被太平洋对面捏痛了，感觉到受不了，才如梦初醒。
梁远早就知道自己打算谋划的那种事情没有国家级别力量的配合绝无可能实现，自然不会隐瞒自己的想法，不彻底交底说服熊伟信计划连启动的机会都不会有。
“无论北边还是太平洋对面都把枪顶在我们的脑袋上，我们生存的唯一保证不过是其他群体内心道德上的衡量，以及生存时被利用价值的大小。”
梁远笑容里的嘲讽越来越浓。
短短的二三十年里，被太平洋对面威胁过用原子弹灭绝过，被北边威胁过用原子弹灭绝过，这待遇真TM没谁了，如果不是民族气运不错当时还有些利用价值，梁远怕是连出生的机会都不会有或者出生了就直接开始体验废土辐射流的剧情了。
“有些人心大定力高，觉得无所谓，能安之若泰的娶妻生子繁衍下一代，我心眼小眼界低，可受不了这种说不好哪天就成仙了的生活。”
梁远这一杆子把所有人都掀水里去了，熊伟信看着梁远那张嘲讽脸，实在忍不住解释了一句。
“没小远想得那么糟糕，哪怕忽略核反击，我们的国土面积那么大，不管是北边还是太平洋对面，真发动灭国性质的核打击地球生态搞不好就得完蛋。”
“伟信叔叔的意思，人家生存靠科技我们生存靠变异？”
听着某人毒辣的言语，看着熊伟信被梁远噎得有些泛红的脸，两个丫头没忍住扑哧笑了出了。
“核潜艇造与不造伟信叔叔说得又不算，猪头你乱喷什么嘛。”
由于和某人混久了的缘故，双胞胎对后世的许多网络流行语已经用得十分准确传神，宁婉嘉笑吟吟的用小手揪了揪梁远的耳朵，算是替熊伟信解了围。
梁远也知道这事儿和熊伟信半点不挨边，不过很多让人扼腕叹息的历史即将到来，看着渤船这幅鸟样梁远内心难免烦躁，熊伟信也算是倒霉躺枪。
当然，熊伟信绝对想不到，未来互联网普及之后，梁远能对眼下许多还是绝密的东西耳熟能详知之甚深。
梁远既然打定主意敞开了说，就不在保留自己的意思。
“今天因缘际会，伟信叔叔提起了核工业这个话题，既然赶上了我就放开了说，核工业到底如何，国内和北边的情况我不清楚，不过北约和其盟国限于体制原因到是公开了许多东西，恰好我英文不错公开资料都能看得明白，核威慑不外乎陆海空三位一体，路上发射井，公路机动车，空军重型远程轰炸机，海军战略导弹核潜艇，根据北约的公开资料和这些年实际的发展趋势，明显海基核威慑生存能力最高，震慑效果最大。”
“以美国为例，民兵洲际导弹发射井和夭折的侏儒公路发射车早已对民众开放，俄亥俄战略导弹核潜艇却是例外。”
“英法两国更是把三位一体的核打击，逐渐向单纯保留海基核力量过渡。”
伸直并拢中指和食指，再弯回其他三根手指，梁远做出枪只手势在太阳穴旁比划了一下。
“被人单方面用这个顶着，我十分反感，看看渤船的样子估计国内也暂时指望不上，太平洋对岸隔得太远远嘉的能力也够不上，幸好老毛子离得近，家里还有不错的东西，不惦记惦记简直白瞎了老天爷给的好机会。”
“该说的理由我都说了，打劫的目标也选好了，这买卖伟信叔叔是干还是不干？”
看着梁远看似平静的颜容和实则挑衅的目光，熊伟信脱口而出道:“不干是孙子。”
宁婉菲看着一老一少两个男人拎起酒杯倒满自己的专用汽水，咣的碰了一下一饮而尽，用十分纠结的语气喃喃说道:“五万吨的大家伙还会潜水，该怎么打劫啊。”
“菲菲，这回让你见识一下当金钱超过一定的数目之后，到底会产生多么伟大的力量。”
“小远，光靠钱就成了？”
熊伟信很是不打底的问了一句。
“国内的合理合法手续靠钱没用肯定得靠伟信叔叔。”梁远先拍了拍组织的马屁。
“至于老毛子么，没有美元混合着伏特加搞不定的老毛子。”
熊伟信自然不知道，梁远刚刚提及的那位苏联太平洋舰队红海军总参谋长安德烈·潘捷列耶夫同志，在未来被誉为俄罗斯太平洋舰队有史以来最大号的贪污犯。
重要的是，那是一起窝案，整个太平洋舰队的高层无一幸免，甚至一直遗祸到某人穿越，老毛子都无法减轻问题。
新世纪之后，出任俄罗斯太平洋舰队司令官的岗位有两个必须达标的红线选项。
第一，必须是俄罗斯海军资深将领。
第二，必须头脑灵活有经营天赋。
不具备第二属性的俄罗斯太平洋舰队司令官，基本就是天上的流星没有一个能干得长久。
梁远还记得自己穿越前夕，太平洋舰队刚刚换过司令官不久，俄罗斯媒体欣喜的报道，太平洋舰队经过新司令官一年多的整训，不但恢复了自联盟解体以来首次全年性的战备训练，舰队的燃油走私状况也从太平洋舰队全年燃油消耗量的百分之六十压缩到百分之四十。
换句话说，由于俄罗斯经济状况不佳，太平洋舰队的全年经费很大一部分靠燃油走私维持已经众所周知，但因为新司令官有经济头脑，花同样的钱办了更多的事儿而被俄罗斯媒体所赞扬。
导致俄罗斯太平洋舰队陷入如此状况的，除了因为联盟解体军费不足这个现实原因之外，安德烈·潘捷列耶夫同志就是太平洋舰队陷入贪腐境地最重要的始作俑者。
这位横跨苏联，俄罗斯两种制度，先后担任红海军太平洋舰队总参谋长，舰队副司令，俄罗斯太平洋舰队司令官的牛人，从走私海军舰艇燃油干起，一点一点的扩大业务范围，最后发展到出口现代级驱逐舰，基辅级航空母舰。
新世纪之后俄罗斯铁腕总统普京上任后展开清洗，这位北极熊历史上最牛的太平洋舰队司令官没躲过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铁律，在人生的高速公路上彻底翻车被俄罗斯反贪局整下了台，当年的俄罗斯媒体曾含糊透露过这位舰队司令官的主要罪证，除了贪污以千万为单位的美元之外，据说安德烈·潘捷列耶夫经手主办的俄罗斯太平洋舰队出口给韩国的两艘基辅级航空母舰手续不全。
二十一世纪，某人口众多的南亚大国所搞的超日王航空母舰改造计划的起始，就是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安德烈·潘捷列耶夫同志卖给韩国基辅级航空母舰计划的后续。
不过由于亚洲金融风暴的原因，经济受到重创韩国在美国担忧地区军力失衡的压力下，被迫割掉了自己的航空母舰梦想。
到是听过一些风声的某大国打算捡个漏子，可惜美利坚过于狡猾，联合韩国一番加工之后明克斯号航母终究没了修复的价值，最后变成了扯淡的主题公园。
当然，东边不亮西边亮，受启发的某大国采取同样的手段搞来了共和国海军那条名声显赫的渔政船。
如果单独谈论亚洲海军，安德烈·潘捷列耶夫在世纪之交对亚洲海军的影响力绝对名列第一，世界前二的人口大国加上名列世界经济前十的经济强国的海军核心主战装备，都和这位俄罗斯太平洋舰队史上最大的贪污犯发生过或多或少的联系。
对于梁远来说，这位最牛的俄罗斯太平洋舰队司令官既然连基辅级航空母舰都敢卖，那么努努力台风级核潜艇也算不得什么，梁远又没打算从老毛子那里弄来海基洲际导弹，单独的海基发射平台就算敏感一点也不比数万吨的航空母舰敏感多少。
九十年代就算梁远什么都不做，老毛子自己就搞过台风核潜艇改装石油天然气运输船的方案，最后没能成功无非是限于经费欠缺，如果兜里有米的梁大款稍微推那么一下下，别的不保证，台风级石油天然气运输船这个是肯定能到手的。
当然，如果想得到有真正战斗力的台风级核潜艇，和那位牛X的太平洋舰队司令官好好交流就成了必要的选择，同时忽悠住太平洋东岸的中央情报局也是不可缺少的步骤。
毕竟，潜艇是国家的，美金是自己的。
梁远干脆的借鉴了里根同学的星球大战思路，把整个计划的忽悠目标从太空弄到了海底，同熊伟信两个人坐在餐厅，直到下半夜才和无比兴奋的熊伟信搞定了整个计划的核心框架。
隔日，有了更符合国安用途新玩具的熊伟信连京城都没回，先安排司机替代自己开车把梁远和两个丫头送回盛京后，觉也顾不上睡兴致勃勃的连夜返回了秦皇岛，打算乘坐上午哈尔滨至京城的航班转机去广州，尽早搞定原本自己在其间作梗的黄埔船厂收购计划。
两个丫头也陪着梁远一直熬到下半夜，三人没管斗志MAX的熊伟信南下，一觉睡到中午才爬起来洗漱吃喝。
熊伟信不在，梁远和两个丫头打算逛逛船厂看看核潜艇怎么生产出来的念头彻底泡汤，吃过午饭后惦记着青科赛的两个丫头就催促着梁远回家以便及早些弄出来某人吹嘘了许久的参赛项目。
对于梁远来说在没有高速公路的环境下乘汽车旅行实在不是件愉快的事情，就算是越野车在九十年代颠簸的国道上，速度表的指针能跑到八十码的位置就已经是顶尖极速了，真实车速大部分都在五六十码的区间上来回往复。
十多年后，锦西至盛京之间三个小时足以搞定的旅程花费了十个小时有余，回到南湖小区时已是半夜时分，虽然三人体质不错都不晕车不过洗去一身风尘之后也没了精力干别的，在屋顶花园哈欠连天的互道晚安后沉沉睡去。
朦胧间眼前仿佛晃动着一大片金黄的色带，还没等梁远重新启动刚刚从深眠恢复的大脑，清脆悦耳的熟悉声线自身边响起。
“小远看起来累坏了呢，已经九点多了居然还没睡醒。”
“就算是阴险的主意，坏水一下子冒出去那～么多～～～。”
刚刚醒来的梁远很简单的从语气中分辨出了身边的双胞胎。
可能是宁婉菲伴随着话语做了一个什么动作，宁婉嘉轻笑了起来。
“妹妹总是喜欢和小远做对的。”
“才不是呢，嘉嘉你想想，从小到大这个家伙哪有一丁点当哥哥的样子。”
“打赌骗零食什么的就不说了，昨晚我还梦见这个家伙拿着遥控器，操作着飞机模型吊着那条黄绿色的毛毛虫追在我身后嚣张的大笑。”
梁远感到自己的小腿被人掐了一下，就是力道很轻很轻。
嗅着身边早已熟悉的淡淡香气，感受着阳光照在手臂上的温润暖意，梁远发觉连时光都透着舒适慵懒的气息。
这真是一个无比惬意的清晨。
可惜，某人向来爽不过三秒，嘴角那丝怎么也隐藏不住的笑意不可避免的两个丫头第一时间察觉。
“啊，猪头的装死技能等级又提升了！”
“嘉嘉，我都说了要带着冰镇毛巾过来的。”
淡淡的香气猛的浓郁了来，两个丫头轻车熟路的跳上大床，两双小手一起用力，试图抢走梁远身上的薄被。
“啊～，不要啊～～，嘉嘉菲菲别看我穿着睡衣，昨晚其实是光PP睡的。”
某人毫无形象的在床上尖叫挣扎着。
“三岁那年你就被姑娘我看光了。”
“就是，就是，还装什么大瓣蒜。”
由于不知道梁远到底偷听到了多了，很可能两个丫头在梁远清醒前说了什么，羞涩到了极点的双胞胎直接套用了某人平素打嘴仗口花花时的名言。
所谓一方水土一方人，不管两个丫头平日里如何的大家闺秀，气质温柔，底子上还是地道的东北姑娘，那种藏在骨子里的泼辣劲真上来了哪有心思关心梁远穿没穿衣服。
转瞬间，三人在大床上滚成了一团。
足足一个小时，套着米色连帽T恤青色运动裤的梁远才和脸颊上还残留着绯色的双胞胎出现在屋顶花园。
先从手中满是各种水果的大号储物栏里端出三屉小笼包放在咖啡桌上，然后梁远伸手在桌面上划了几下，花园里原本略带黯淡的阳光顿时明亮了起来。
“菲菲，粥呢，我要吃两屉包子两碗粥，以后每天都这样，否则少点体力都镇压不住你们两个了。”
梁远的语气里隐藏着少许的得意。
“不怕撑死吃二十碗都没人管你，一碗绿豆，一碗小米是你的，皮蛋是我和嘉嘉的。”
刚刚战败了的女魔头看起来难得的温柔如水。
宁婉嘉把手中拎着的几袋厚厚的文件袋放在没人坐上椅子上，然后笑眯眯的伸出小手整了整梁远的T恤领口，掩盖好一小段弯弯的浅红色细碎齿痕。
“小远今天哪也去不了了，老实的窝在家里写青科赛的计划，人家等着你这个照亮人类未来一百年的牛皮破掉已经等了很久呢。”
少女的语气中很是期待。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刚才那口到底是谁咬的你们两个赶紧交代。”
“反正不是我。”
两个丫头心有灵犀的异口同声。
三人带上屋顶花园的四屉包子四碗粥某人单独消灭掉了八分之五。
先不管摸着肚皮半躺在椅子上的梁远装大爷，两个丫头手脚麻利的分工，一个把餐具收拾成两摞，丢在咖啡桌不远的一颗铁树下边，另一个拿出两块纸巾擦两遍桌子，又把带上来的几大袋文件均匀分开，最后把一小叠A4纸和拿掉笔帽的钢笔摆到梁远身前。
“梁老爷吉祥，赶快动笔吧，臣妾等着一天已经等了很久呢。”
“猪头赶快把你那个震惊人类一百年的计划写出来，要是我们不满意，保证你这个月会死得很难看。”
两个丫头分别说完，清脆的娇笑声传遍了整个花园，怎么听都是满满的幸灾乐祸。
“嗯～，咳～～”
“我的暖脚大丫头呢，先给老爷我上块苹果顺顺气。”
“还有我的暖床大丫头呢，再给老爷锤锤肩膀。”
某人抱着有权不用过期作废的心态无比勇敢的作死。
双胞胎情绪淡定一脸的我就静静地看着你装13。
宁婉菲温柔如水的削好一只苹果，然后眼神暧昧的在梁远身上游移了一圈，华丽丽的挽了个刀花刷刷地把苹果切成了薄片，宁婉嘉则笑眯眯的用小手轻轻捏着梁远的脖颈。
察觉到气氛哪里好像有点不太对劲，先鼓足勇气吃了几片苹果，梁远估计两个丫头的耐心差不多了，笑嘻嘻坐直了身体，拿起钢笔在空白的A4纸上刷刷的写下了自家吹嘘了许久的项目标题。
《三体时空度规——相对论框架内超光速曲率引擎开发的可能》
如果不考虑某人接下来的内容如何，单从标题上看，这个研究方向肯定是足够的唬人了。
当然，如果接下来的内容也过关，某人吹嘘了许久的能影响人类一百年还真算不上扯淡。
“哇～哦。”
很明显，从声音上看，两个丫头又被某人蒙住了，光看名字这玩意就比科学的超导电磁炮牛X了无数光年。
在共和国最伟大的科幻经典《三体》三部曲发布之前，曲率引擎这个概念在国内的影响力微乎其微，由于翻译的因素曲率引擎在共和国也被称之为曲速引擎，不过在国外曲率引擎在现实物理学届有个较为标准的称呼——阿库别瑞引擎或阿库别瑞度规，严格的说阿库别瑞度规是一项有着推敲性质的时空数学模型。
如果用较为科学的语言来描述，阿库别瑞引擎遵守广义相对论中的爱因斯坦方程，属于在广义相对论体系下所建立的一项特别时空度规。
一九九四年墨西哥物理学家米给尔·阿库别瑞在爱因斯坦相对论的框架内提出了一项以自己名字为命名的理论方案，使得超光速航行在理论上变得可能，并且不会违反广义相对论中“没有物体可以局域地比光速还快”。
在相对论所建立的现实物理空间存在曲面的体系中，阿库别瑞引擎开创性的提出曲面空间用波动方式展延，当波动空间延展建立之后，导致航行器前方的空间收缩而后方的空间扩张，前后所连成的轴向即为航行器想要航行的方向。
航行器在一个稳定的区间内乘着波动前进，这稳定区间称为“曲速泡”，曲速泡内的时空是一段正常的平坦时空。
不过航行器在曲速泡内并不是真的在移动，而是由泡泡前后所产生的时空凹陷时空凸起带着航行器运动，因此广义相对论中对于物体速度不可超过局域光速的限制就被巧妙的突破了。
当然，曲速泡到底如何引发，曲速泡引发后如何发出这样的波动，或是一旦波动引发航行器要怎么离开都没有定论，因此，阿库别瑞引擎在新世纪依旧属于理论概念范畴。
如果想把阿库别瑞引擎现实化，单纯从能源供给一个角度考虑，可控核聚变仅仅是研究曲率泡能否真实产生的底线，稳定的暗物质能源获得与开发利用，在阿库别瑞时空度规的方程能源消耗计算中才具备实物曲率引擎开发的可能。
或者从更严格的科学角度出发，阿库别瑞度规更近似于一种有趣的数学游戏，和某些匠心独具的高难度数独很相似，有趣，锻炼思维，看起来很叼实际上没什么卵用，当然，如果真有什么卵用以某人的科学素养就算抄也是不可能抄出来的。
“三体时空度规？这是什么定理？小远，高能物理中有这个规则么？”
看着“三”这个敏感词，宁婉嘉好似察觉到了什么，眸光如水的看着梁远问道。
“以前当然没有啊，三体时空度规就是我发现我命名的啊。”
梁远嘚瑟的说道。
“三体这个词是天体物理学上的知名词汇，简单地说就是一个由三颗恒星构成的星系无法用数学的方式算出每颗恒星未来的轨迹。”
梁远弯着嘴角满脸笑容的用食指点了点两个丫头又点了一下自己。
“今年参加青科赛的项目可比二硼化镁电磁炮啥的牛X多了。我们三个注定要名垂千古，永远闪烁在人类的历史长河里，当然要选个知名度高的词来命名才显得酷。”
“嘉嘉菲菲，你俩要是觉得三体这个名字不满意，改成梁嘉菲时空度规或者嘉菲梁时空度规我也没啥意见的。”梁远笑嘻嘻的回答道。
在《三体》诞生之前，三体问题在天体物理学中早已名声鹊起多年，在数学上三体系统属于人类无法预知无法精确计算的混沌问题。
有趣的地方来了，如果把三体概念引申到现实当中，三体问题和三角恋问题其实很有些相似之处，都属于乱七八糟无法预知无法得出答案的混沌问题，想想两个丫头和梁远从小到大之间的关系，三体系统简直符合得无法再符合了。
某人把抄袭大业直接命名为三体时空度规，到是很有几分天意如此的恰到好处与用心良苦。
“才不呢，就叫三体时空度规好了。”
羞涩状态下的宁婉菲一锤定音。
“下面呢，下面呢，下边要是猪头胡说八道～～。”
宁婉菲敏捷的挽了两个刀花，手腕轻轻一抖，一线银光闪过，夺的一声，水果刀稳稳的钉在了放着三人早点餐具的铁树上。
胸有成竹的梁远先是吓得一哆嗦，看着脸蛋绯红眼睛能滴出水的宁婉菲又忽然胆气一壮。
难得两个丫头都是一副温柔可口的模样，轻轻巧巧的放过了根本是天理难容嘛。
“啊～菲菲，啊～”
梁远张了张嘴，示意咖啡桌上已经切成薄片的苹果。
“啊～嘉嘉，啊～”
刚刚咽下苹果的某人又张了张嘴，示意身侧大号置物篮里放着的红色提子。
在两双雪白小手温柔的服侍下，梁远先是阐述了三体时空度规基于相对论的理论猜想，然后挥笔写下了一大串方程。
翻着前段时间和各类中科院大牛们的讨论笔记，梁远熟练的抄着笔记上密密麻麻的数字。
足足写了两个多小时，时而思考，时而吃东西，时而挥笔急书的梁远才长出一口气，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放下了手中的钢笔。
虽然写的时间很长，但梁远写下的东西看起来并不多，如果除去多达四张的各类公式以及公式运算，单纯以文字计数顶天不过三千字。
好奇心极度高涨的两个丫头根本没坐在咖啡桌的两侧，而是把椅子搬到梁远身边，三人都挤在咖啡桌的一边。
“小远，这就写完了么？”
宁婉菲有点迷糊的看着A4纸上大片大片的方程和运算数字。
“一点都看不懂嘛～。”
宁婉嘉用额头顶着梁远的肩膀，轻轻的摇晃着身子撒娇。
“虽然还没写完，不过叫几声哥哥，我就详细的和你们两个说。”
梁远悠哉悠哉的靠坐在休闲椅上，调笑着两个丫头。
两个丫头先是揪着梁远的脖子前后左右的晃了又晃，最后还是答应了某人的无耻要求。
一年前双胞胎还残留着的一丝童稚嗓音终于彻底的消失不见，梁远的耳朵里充满了属于少女的清脆与甘甜。
“嘉嘉菲菲，我们真实的宇宙空间某种程度上可以看成是一块不平坦的大块香蕉皮。”
梁远从果篮里拿过一只香蕉，三口两口的干掉了果实，然后把香蕉皮铺在了桌面上。
随便拿过一小块苹果丢在香蕉皮上充当宇宙飞船，然后梁远在香蕉皮的前后分别做了凹陷与凸起。
“考虑到狭义相对论中的洛伦兹收缩～～～。”
梁远用一块香蕉皮替代宇宙空间，简单形象的和两个丫头解释了曲率泡的形成与运动机制。
“这片文章最重要的有两点，除了符合广义相对论之外，我简单算出，运送五个原子空间大小的曲率泡达到超光速，需要一到两个太阳质量根据质能方程所放出的全部能量，如果换成反物质，则可能不到一克。”
“当然，如果人类物理学获得重大突破，例如建立了物理学上的大统一场，那么曲率引擎可能面临重大惊喜或者理论彻底报废。”
梁远看着两个丫头有些迷糊的样子，又简单的解释了一下大统一场对人类科技发展的极端重要性。
“小远，你写了这么多，也就是说这个三体时空度规在一百年之内都～都～～。”
大致搞明白了某人参加青科赛项目的宁婉嘉，一副找不到恰当形容词样子犹豫着。
“以目前人类的科学的发展来进度看，一百年之内这个三体时空度规都没什么鸟用～，一百年以后有没有用也不好说。”
梁远毫不避讳的给自己这次青科赛的参赛项目下了坑爹的定语。
“不过要是用来刷声望骗奖金，没有比这个更简单，更安全，更牛X的了。”
这回青科赛三人连实物都不用造全靠嘴炮，经历过AXBX超导材料安全风波的宁婉菲笑呵呵的一语中的。
一午后的斜阳穿过乳白色的玻璃天顶，映照在大片大片的锦藤和绿萝上，散乱的阳光被密布的锦藤和绿萝变成了一块块模模糊糊的弥漫光斑。
梁远端起桌面上的咖啡靠着休闲椅背惬意的喝了一口，咖啡特有的香气混杂在大片牛奶和焦糖的气息中冲口而入。
咂了咂嘴巴，梁远觉得丫头刚刚学会不久，这款自己暂时还不知道名字的咖啡蛮合口味的。
身侧两边，两个丫头都在执笔埋头写着什么，各自手边都放着几份厚厚的资料，时不时的翻开一本查找一会。
一天之前，梁远写完整个计划的核心并给两个丫头详细的讲明白之后，类似文末引用资料的详录，语句格式的调整等琐碎内容都被某人丢给了双胞胎，还美其名曰的扣上了熟悉项目熟悉思路的帽子。
不论男女，专注的人都有着不同寻常的吸引力，双胞胎这种顶尖漂亮的美少女自然更是如此。
梁远的目光在两个丫头雕塑般挺拔笔直的鼻梁和粉嫩温润的唇线上溜来溜去，忽然觉得有事漂亮秘书干真真是一条无可辩驳的真理。
赏心悦目、心情轻松，有助于健康长寿甚至是繁衍生息。
又想起昨晚临睡前三人在花园里闲聊时，两个丫头追问梁远到底是怎么想起三体时空度规这种看起来无比逆天的玩意时，梁远笑呵呵的扯着蛋悄无声息的转移开了话题。
当晚，自穿越以来从不失眠做梦梁远失眠了，那个穿着白衣白裙气质清冷的少女依稀在脑海中飘来荡去久久不散。
一种尖锐锥子划过厚厚皮革的感觉从梁远的胸口处隐约泛起。
那年那月，液氦喷泉是两人相识相恋的根源，曲率引擎也曾是两人情浓时喃呢的背景。
当年陈倩笑言被某人用理科生独有的手段骗心骗身之后，无可救药的喜欢上了各种科幻，各式科学小品。
陈倩常常在两人闲聊时半撒娇的暗示梁远，要某人用理科生特有的语言给自己写情书，当年可把梁远折腾得半死不活苦乐两掺。
梁远清楚的记得两人相识相恋的第一个周年纪念日时，梁远很俗套的送了二十一朵玫瑰，不过花束的卡片梁远到是花了点心思，特意从美国国家宇航局下载了宇宙深空群星背景。
在深蓝色群星闪耀的卡片上，梁远用水笔手写着——光锥之内是命运，光锥之外是超脱，我们的爱情贯穿光锥内外，早已注定无可更改。
皇天不负有心人，第一个周年纪念日时，梁远和陈倩之间终于从骗心进化到了骗身，旖旎的温柔过后，唯一可以贯穿光锥内外的超光速航行成了两人闲聊时的话题，曲率引擎就这样曾经走进过梁远的生活。
时值农历十四，梁远拥被坐起神情恍惚的盯着窗外如银盘一般的圆月，任由自己的情绪和回忆肆意飘飞。
甜蜜的笑颜已经依稀模糊，锥心的疼痛也渐渐化成了无感的麻木，梁远也搞不清楚现在的自己究竟是在光锥之内还是在光锥之外。
片刻后梁远无比自嘲的笑了许久，曾经的爱人就在自己身边的城市，两人相距不足四十公里，还扯什么光锥内外，哪怕步行顶天大半天时间就能见到。
当年追求时的勇气呢？
彼时在星空下的誓言呢？
不过就算见到了又能如何？
相见容易相处难，想着南湖湖畔那颗没成树桩依旧郁郁葱葱的大树，想着两个丫头活力无限的笑容，梁远在物非人也非的情绪中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一只雪白的小手在梁远的视线里忽的冒了出来，梁远眼神一凝转瞬就看到了身侧少女温暖明媚的笑容。
“小远，想什么呢，看你入神很久啦。”
看着少女温柔坚定的眸子，感受着恍如实质的我就在这里陪着你的目光，梁远情绪中隐藏的那股纠结和伤悲开始缓缓散去。
梁远明白，自己的情绪好坏绝对瞒不过大半心思都在自己身上是宁婉嘉，只能叹了口气说道:“都是工作上的闹心事儿，国内的海外的混成了一团，越想清理越心烦。”
“慢慢来嘛，小远早就是最好的了，再说我们已经非常非常厉害了，就算公司十年不发展以后那个年龄段小远依旧是天下无敌嘛。”
“再说～～。”
宁婉嘉停顿了一下，眸子里的水汽簌的浓郁了许多。
“小远不是经常说嘛，我和菲菲加起来比所有的公司都重要，我们肯定肯定不会跑掉，如果公司都倒闭了就倒闭好了，我可以凭着手艺开个咖啡厅，菲菲可以去教别人打架，猪头只喜欢吃豆腐、海鲜还有西红柿养活起来还是很轻松嘛。”
丫头刚开始说时还有点害羞，说了一半之后忽然理直气壮起来，声音里满是对类似男耕女织夫妻双双把家还的那种向往。
“哎呀，嘉嘉这个假设真好，自己动手赚钱养活小远，光想想就十分激动呢。”
另一侧的宁婉菲一脸的向往，用发现了某种特别喜爱大型毛绒玩具的目光，盯着梁远看了又看。
被两个丫头这么一说，梁远所有的负面情绪统统不翼而飞，看着少女认真而期待的小脸，梁远强忍着笑意点了点头。
一不小心把心里话都说来的宁婉嘉终于开始意识到害羞，往日里如初雪般的脸颊上仿佛染上了傍晚的火烧云，连衣领处露出的一小段精致锁骨都满是绯意。
好比宁婉嘉熟悉梁远一般，如何改变吸引丫头的注意力梁远自然也是手到擒来。
“嗯，可说好了，以后嘉嘉和菲菲就是我的失业养老保险，你俩现在相当于卖保险的，合同签成了也该支付点回扣吧。”
梁远说完得意的对身边的两个少女鼓了鼓脸颊，然后满脸奸笑的凑了过去。
轻轻的亲了梁远一口之后，宁婉嘉到是不害羞了，眯着大眼感受着身边少年从早上开始，在身上萦绕不去的低沉情绪终于没有半点痕迹，少女满足的叹了口气，然后笑呵呵的看着宁婉菲用手指在粉唇上一抹，继而在梁远的脸颊上胡乱的揉了揉应付了事。
“菲菲你这是在作弊，简单的亲一下都这态度，失业和养老保险要是指望你肯定得饿死。”
“没试过你怎么知道会饿死，要不我们先试试好不好，一个星期就好，我们把所有的钱都丢在一边，小远哥哥在家待着然后我出去打工下班后买菜做饭养活小远哥哥好不好。”
“那会吃死人吧，菲菲你果然没安什么好心，叫哥哥也没有。”
“切，汪咬吕洞宾～”
“菲菲你说谁咬吕洞宾～”
“谁接着就是谁～”
“你这是造反了这是，一天不打上房揭瓦，前天刚刚镇压完～”
“还怕你不成～”
乒乒乓乓～～～。
“哎呀，不要弄乱我的资料，你们两个去花园那边的舞蹈练功场地打好啦。”
还没等两人在花园的另一边决出胜负，挂在花园树藤上的手持电话滴滴滴的响了起来，宁婉嘉放下手中的钢笔，紧走几步接通了电话。
“你好，这里是宁婉嘉的家。”
“嘉嘉在家啊，妈妈回来了没有，菲菲和小远都在么？”
话筒中，宁雷浑厚嗓音清晰响起。
“哦，是爸爸阿，妈妈前几天和我们一天走的，我们去了秦皇岛，妈妈去高原那边今天还没回来呢，前天打电话妈妈人在武汉，昨天晚上去了广东，不过菲菲和小远都在花园呢。”
“嘉嘉，你梁伯伯和粱姨那边都还好吧。”
“还不错，五一那天除了爸爸我们一起聚了餐，然后粱姨和梁伯伯就不见了，听小远说都在加班，粱姨这边这么近晚上还是连家都很少回来，小远抱怨好几次了，说指望你们人早都饿死了。”
“呃～爸爸又不会做饭吃，距离食堂大师傅的手艺差得远着呢。”
“爸爸，你这个借口真差劲，明知道小远说的不是会不会做饭的问题，现在你们居然连借口都懒得想了，我们三个的地位可真是一年不如一年啊。”
“呃～呃～～。”
除了面对梁远，否则两个丫头的性子向来犀利，理亏的宁雷呃了两句也没呃出个什么道理来，只能无可奈何的干笑着转移话题了事。
“嘉嘉，小远和菲菲呢，怎么没听到他俩的声音。”
“他们俩个刚才对同一种事物的认知产生了不同偏差，现在两人在花园那边论以德服人呢。”
三人从小到大这种狗屁倒灶的破事宁雷可见得多了，一听就知道梁远和宁婉菲又掐起来了。
“哈哈，好闺女，先去喊个暂停，让他俩等爸爸说完正事儿在继续。”宁雷大笑着说道。
“猪头，中场休息，爸爸来电话啦！”
“啊，宁叔电话，菲菲先放开我的耳朵。”
梁远揉着微微发红的耳朵，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
“宁叔好，宁叔这是打算后补放假通知我们啥时候回家么？”
“嘉嘉菲菲是女孩恋家就恋家了，小远可不能跟风学这个。”宁雷笑着说了梁远几句。
玩笑过后宁雷说起了正事儿。
“小远，苏联国防部副部长亚历山大·伊凡诺维奇大将，三天后代表联盟军方来共和国参观交流，如果合适的话，远嘉那边能不能做个准备最好以一千所的名头接待下。”
宁雷直接给梁远丢了一颗不大不小的爆炸性消息过来。
一自从地图头访华之后，中苏之间的关系开启了火箭式迅猛发展的新篇章，不仅民间贸易如火如荼，两国-军方之间的交流更是频繁，如果海陆空三家和你来我往都算上，单单大军区级别的交流平均每个季度都能摊上一次。
不过老毛子来也就来了，怎么想起来跑到一千所来参观了？
别看一千所的名头暗里明里的喊了接近两年，若论真正开启实际上的正规化建立之路，还是从去年燃机实验室参与到共和国下一代主战坦克动力装置的研发开始。
去年下半年，梁远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并购怡和极其后续的调整上，根本没有心思关心什么一千所。
直到过完农历年，远嘉搞定了事关前途生死存亡的怡和并购，一千所办公地点组织员构架，人员调动等实质性的建设方案才开始运行，现在一千所位于长白岛东端的办公大楼刚刚封顶，距离接待客人还差着好几个月的工期呢。
“宁叔，别人就算了，你还不知道么，一千所虽然架子大的吓人，可现在连办公楼还没交工呢，老毛子过来除了钢筋水泥能看什么啊？”
如果单纯就业务范围而论，一千所在远嘉内部绝对所向披靡没有部门可挡，仅统计在共和国高层已经批准的业务就包括下一代陆军主战坦克动力核心与火控核心，共和国海、空两用F14战斗机开发，海军新型护卫舰，陆军隐身远程火力投送系统，陆军隐身战场区域防空系统。
除了这些之外，还有不少有的没的关联项目若隐若现，比如共和国新大驱二号舰的动力核心，比如海军歼轰七的国产版航空发动机，比如1154总线与海军红外中近程反导等等。
这还没算某人鬼鬼祟祟谋划中的满载四万吨级平顶缉私船和满载五万吨级核动力水下石油天然气运输艇。
当然，虽然一千所的业务范围看起来吓人，不过眼下真正投入研发生产的无非才四种产品，高品质军用芯片与独立器件，宝石系列涡轴发动机，斯贝航空发动机，斯贝燃气轮机。
“这个嘛～”
宁雷停顿了一下，梁远敏锐的发觉语气中居然还带着少许的不好意思。
“这次亚历山大·伊凡诺维奇大将访华，主要目的有三个，共和国新式陆军装备，共和国军方组织建设，苏联新型战斗机对华出口。”
宁雷到是没瞒着梁远，以远嘉目前接手的项目而言，能对远嘉启动保密措施的项目真不多了。
“参观新式陆军装备属于双方搭建边境互信一系列行动的一部分，作为对等我们也会派人参观苏联红军最新T80主战坦克的生产，参观军方的组织建设说白了就是苏联红军对我们的部队经商极为感兴趣，认为是解决联盟军费不足的良方，最后一项和一千所那边没什么关联。”
“怎么能说没关联呢，那份大领导批示投资三百亿攻克变后掠的计划书，还在我办公室放着呢，以后宁叔都去开毛子飞机了，国产的F14战斗机谁要？”梁远笑着说道。
“哈哈～，别耍滑头。”宁雷笑了笑。
“十年时间够不够，宁叔给你十年时间，十年后远嘉能把F14原装研发出来，照样是共和国海空军主力。”
“宁叔，钱呢～。”梁远期待的问了一句。
“要政策好商量，要钱一分没有。”
“宁叔，让我们换个话题。”
“行程方面可以先铁岭那边看看的S90主战坦克，然后小远和提早同铁路那边打个招呼，大将想要重点考察考察路安～～。”
听宁雷这么说梁远猜到宁雷刚刚声音里那丝不好意思是怎么来的了。
宁雷所言的S90主战坦克，就是去年共和国下一代主战坦克研发团队，拉到南湖科技园的那辆Z1224坦克的新编号，编号S取自试验型的首个字母，90则是按共和国陆军传统，以装备的正式研发年度为装备型号。
部队虽然经商多年，但要么是酒店、度假区之类的房地产，要么就是养鸡养猪种菜的大农场，至于客串民间隐蔽运输力量这种见不得光的更拿不出手了，反正共和国铁路有着半拉部队的架子，把眼下光鲜无比蒸蒸日上的路安拿出来就是一个绝佳的选择。
当然，若论利润和企业正规化，唐婉主导的联合航空也不错，不过联航的机队都是些英国货色，面对有着强大航空工业的老毛子就有些拿不出手了。
路安别看名义上归盛京路局管，整个企业命脉都在远嘉手里捏着呢，宁雷与其兴师动众跨系统的去找铁路部，远不如直接和梁远沟通来得方便。
“没问题，我和老苏他们说下，先把路安的员工都扣上铁路工程兵退伍的帽子，这样就算那位大将看到些路安的铁路色彩也不算露馅。”
“小远，这事儿涉及到外交，可不能半途掉链子，苏总那边和铁路系统打交道不多吧？”
宁雷有些担心的叮嘱了一句。
一般来说这事儿梁海平出面最好，不过现在北车业务繁忙，梁海平因为京秦快速铁路的缘故在京城那边脱不开身。
“宁叔放心吧，现在在路安我小叔和我爸加一块都没有老苏顶用，昨天下午我和老苏聊天，老苏还说港基集电外派到路安的工程师要整顿风气，否则不拿根绳拴住这些家伙都能被路安的人拍马屁拍到天上去。”
港基集电现在实际运行的晶圆生产线总共才三条，一条线归器件，两条线归电子，传呼技术成熟之后，苏良宇分出一条电子线专门生产传呼的主控芯片F2数字通讯处理器。
这条三寸晶圆生产线要在十个月之后才能达到满负荷产量，目前全速运行的生产线仅能达到满负荷的百分之五十，每月可以切割出四十万片F2数字通讯处理器，其中十万片用于一个主控芯片的数字寻呼机，剩余三十万片用于生产需要两个F2处理器的汉字寻呼机。
目前全速运行的港基集电每月可以提供十万台数字寻呼机和十五万台汉字寻呼机，这点产量连刚成立的铁路联合通讯集团都满足不了，此时的铁通已经拥有五十万付费用户，而实际拿到产品的用户才刚刚超过百分之六十。
换句话说，眼下谁能给铁通机器谁就是亲爹，下游厂商的缺货压力传导到路安之后，顺理成章的演变成谁能给路安机器谁就是亲爹，然后，港基集电就抖起来了。
当然，传呼这玩意对于国外来说不是什么高科技，虽然汉字机这个海外是真心没有，但数字机日本的美国的随便搞来一批弄个改频入网，牛一点的电子大学毕业生都能办到。
问题在于港基集电提供了从发射到终端的所有设备，本身就具备一定高度的技术门槛，更坑的是港基集电所采用的信号编码压缩技术，还涉及到国安数字试验室这个神秘单位。
这些日子不是没人试图伸手研究改频入网，只是胆子大敢伸手的都被请去喝茶聊天，好多天没见人回家搞老婆孩子热坑头了，眼下除了看热闹不怕事大的隔壁老王，电子江湖上萧杀一片谁露头谁SB。
远嘉内部可不是没有传呼生产企业，香格里拉电气虽然目前不生产数字机，但只要香格里拉电气想，一周之内足以搞定所有的生产程序与人员搭配。
四月份，除掉所有税负和成本开支后，路安的纯利润超过一个亿，对于远嘉连外甥都算不上的路安来说，生怕香格里拉电气这个亲儿子抢了自己的氪金饭碗，因此路安对港基集电已经不是巴结二字所能描述的了。
在路安老总眼中，港基集电总裁苏良宇绝对比大部长傅恒宇说话管用，至于盛局大局长刘长河什么的都属于伸手要钱的，哪凉快哪呆着去。
梁远随便给宁雷说了两个港基集电和路安之间的段子，宁雷哈哈一笑算是彻底放心。
“宁叔，能透露点信息不，我们打算买北边的哪款战斗机？”
说完正事儿，虽然梁远知道共和国的最终选择，还是忍不住问了问最新情况。
“最近我们这边和米格设计局接触的比较多，上个月米格设计局还提出过建议，我们可以用一架F14战斗机换取四架最新型号的米格29战斗机。”
共和国最具战斗力的飞机就是梁远经手弄回国的，眼下海空军都眼巴巴的等着某人的牛皮变现呢，对梁远宁雷认为没什么保密的必要，直截了当的介绍了目前和北边的接触状况。
F14战斗机绝对是苏联红海军的心头大患，梁远听完知道这是自己挖了历史墙角所造成的后遗症之一，上个位面可没这种消息产生过，不过彼时江湖传言苏联解体之后，老毛子还是从伊朗那边得到了F14战斗机的实物。
“宁叔不会答应了吧，就米格那小短腿～～～，啧啧，宁叔别说四个，哪怕四十个也不值。”
梁远语气中的不屑犹如实质，哪怕宁雷看不到，梁远还是用手指比划了一个不到一寸高的手势。
一“小远，那怎么可能，多想想不论海军也好空军也好，F14机队的名头上都挂着哪些共同词语？”
共和国海军远程航空兵，共和国空军远程打击大队，两只F14机队的名头在梁远的脑海里转了一圈之后，梁远意识到自己的担心毫无必要。
无论海空军都把远程作为F14机队最为显著的特点，米格那小短腿注定不会被长腿妹子撩过的共和国看上。
公正的说，米格29的性能真心不错，如果不考虑油量问题，无论视距内还是视距外，与这个星球上同时代的所有三代机都有一战之力。
可惜，一旦加上油量这个无法避免的因素，米格29就不可避免的悲催了，苏联—俄罗斯超过一百年历史的航空界真理——所有的米格都不可能飞过第聂伯河中间。
卿本佳人，奈何腿短！
“宁叔，难道除了米格就没有别的了？”
梁远忍了又忍，把一直在嘴边转悠的苏27憋了回去。
“小远不用担心，没你宁叔首肯，不管哪个型号的苏联战斗机都不可能走进国门。”
宁雷到是明白梁远，怕国内采购人员被老毛子忽悠了的心情，大笑着解释了一句。
由于有了某人这个超给力的大号蝴蝶，共和国海空军和梁远曾经经历过的位面截然不同。
历史上曾经的共和国海空军属于乡巴佬进城，什么超视距空战，什么空空导弹迎头对射必须占据斜角发射位通通不知，老毛子随便拿个头盔瞄准，红外被动感知出来就被共和国看做外星科技。
现在别人的水平梁远不知道，但宁雷的眼光水平，无论是多兵种合成指挥还是个人空战，绝对吊打老毛子军方所有的同领域军人。
虽然个人飞行领域老毛子肯定不会服气，但指挥过中等规模两栖战役，干净利落获得两战两捷的人苏联军方绝对没有。
看看刚刚结束不久的阿富汗战争就知道了，别说极为复杂的三军合成指挥，连更简单一层的空地配合，苏联红军指挥官所交出来的答卷都不是那么合格。
“虽然米格的实物机体没看到，不过宁叔看过苏联提供的简略资料，虽然不知道苏联提供的米格是否是最新款，但从图片上看米格的座舱足足比F14落后了一代，无论海军还是空军，攒点军费都不容易，不达到F14战斗机百分之九十作战能力的飞机是不可能引进的。”
听宁雷这么一说，梁远彻底的放下了心，此时的宁雷已经是共和国三军现代化建设的标志性人物，身为共和国唯一具备诸兵种合成指挥能力的战区指挥官，不论海陆空哪种新装备，想进入解放军现役大规模装备都不可能不经过宁雷这道坎。
“这次参观宁叔会不会陪同？”
“被老毛子点名了，只好抽时间过去一趟。”
“哈哈，那我和嘉嘉菲菲一起过去好了，顺便看看铁岭的那个S90坦克到底改成什么样子了。”
“三天后你们三个早开学了吧？”
“今年的青科赛就要开始了，我们三个向来是参赛的种子选手，有二十天的时间自由支配，去趟铁岭学校才不会管呢。”
“那随便你们三个，不过铁岭没机场，后天苏联代表团先到盛京住宿，可惜回家宁叔估计是没时间的。”
“市里哪家宾馆能好过香格里拉酒店，部队的金城饭店和集团酒店一比简直就像别墅和铁皮房似的，一会宁叔给我传个苏联代表团名单，我让集团后勤安排地方，这样宁叔晚上招待完溜达几步就回家住了。”
“哎呀，铁公鸡居然主动拔毛了。”
“是啊，是啊，爸爸千万不要放弃这次难得的机会。”
听梁远说宁雷可以回家住一晚，在梁远身边竖着两对小耳朵，一直偷听电话的双胞胎顿时高兴了起来。
宁雷对梁远这个建议也很动心，宁雷虽然出国不多，但天南海北满地飞的唐婉，不止一次和宁雷说过，哪怕连香港都算上，如果不论豪华，比香格里拉更舒适的酒店暂时还没发现过。
震惊一下原本鼻孔朝天的外国友人，这种爽事儿连宁雷也无法免俗。
“老毛子前年招待过我和小叔，还给嘉嘉和菲菲发过礼物，算是礼尚往来好了，事后不会给宁叔寄账单的，好人做到底，我在通知一下乐高海洋世界那边，后天控制下人数只对会员开放，可以把老毛子全团都拉去涨涨见识。”
梁远笑着说了一大堆便利。
“小远这个主意不错是不错，不过中方陪同人员呢，总不好分成两块区别对待～～。”
梁远哈哈一笑，到是明白宁雷试图帮部队的战友们拉点福利。
这年头别说中方陪同团里大批的营团级干部，就算真正步入将军级别，论起物质文明的丰富程度，开车也追不上梁远主导的远嘉，这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这是一次技术革命所造成的思想代差问题。
“都算一块，国内陪同团队名单和苏联代表团名单一起发过来好了，接到名单后三个小时我在把行程单给宁叔传回去确认。”
梁远和宁雷谈妥了之后，两人都算是大权在握的典型，只用了一个半小时宁雷回话通知梁远，苏联代表团和国内陪同团名单已传，行程等待更改。
梁远这里的速度更快，一个半小时的时间，梁远已经让人搞定了足有二百页厚度的香格里拉酒店详细介绍的俄文版，外加一百页厚度的俄文版乐高海洋大世界游玩指南。
梁远得意的告诉宁雷，傍晚六点抵达京城的联航航班已经联系好了，按宁雷发过来人头数据，把中俄双语的酒店行程和娱乐指南免费发送下去。
宁雷没想过远嘉这边会准备俄文版的指南，详细问了几句才知道，香格里拉酒店压根就没有俄文版的服务指南，幸好集团推广无纸化办公，酒店指南啥的中央计算机里早就有了电子版本，真到了急用时简单的翻译下文字重新微调下排版找个激光打印机就足以搞定。
难得忙得飞起的宁雷抽时间回家，两个丫头一通电话，此时人在香港的唐婉也被通知了回家时间，到是老梁同志和李远玲忙虽忙，但两人都是离家不远，属于随时可以捕获的类型。
苏联代表团之所要去的铁岭地区，是应为那边有个中等规模的共和国陆军坦克试验场，目前装备了宝石动力包的S90主战坦克已经在试车场跑了半年。
虽然铁岭试车场场地和内蒙大草原那种无边无际撒欢跑的大型试车场没有可比性，但应该有的水坑，沼泽，水泥台，陡坡，沙地，战壕啥的都挺全的，如果不考虑火力试射，测试主战坦克的新型车体完全可以满足。
当然，如果没有梁远扳弯历史，铁岭坦克试车场在新世纪之后基本被共和国军方放弃，只有附近的越野爱好者偶尔开着自家坐骑过来撒欢。
当初，爽快的梁土豪直接支援了开发团队六个宝石动力包用来做地面测试，以目前的共和国汇率计算这笔物资价值千万人民币，在梁远的记忆里隐约记得，共和国99式主战坦克的第一批次研发资金好像才三千万多一点。
到是共和国下一代主战坦克总工程师朱雨生节俭惯了，六个动力包只用了三个，一个作为单独动力核心改装在59坦克上负责长时间全地形试跑，用来检验调整宝石动力包的性能，一个和59坦克原本装配的B2系列V型12缸水冷柴油机联装，采用柴燃交替的方式驱动车体进行测试。
唯一那辆Z1224型车体则拆掉了原本搭载的西德8V331民用柴油机，同样将宝石动力包和B2柴油机联装，采用国际流行的柴燃联合方式驱动车体进行测试。
除了那两辆注定无名的59测试车体外，采用柴燃联合驱动的这辆测试车体，得到了S90这个暂时性质的共和国陆军编号。
既然后天就要去参观共和国下一代主战坦克了，梁远打算先看看资料，了解下近一年来宝石动力包在陆地装甲领域到底有没有发展前景。
两个丫头还在深入学习那篇《三体时空度规》，梁远一个人沿着湖边马路晃悠到了燃机实验室。
李远玲没在车间，而是去了燃机实验室在河对面的新车间，据说一款发动机上的新风扇马上定型现在正在做最后一次长期疲劳测试，梁远就是听了那么一耳朵也没往心里去，直接进了李远玲等核心研发人员在车间内专用的小型资料室。
按目录索引找到宝石动力包一年来在主战坦克上的测试数据，梁远发现才一年的时间，所有资料摞起来至少能有半人高，车间内的小型资料室只能放少部分核心的材料，看起来燃气轮机上坦克所遇到的问题还真不少。
大略的查看了一下关于宝石动力包在陆地装甲车辆上的应用，全部的目录和节略，梁远发现眼下整个项目被坑爹的柴燃联合驱动卡住了。
一一般来说，军工行业惯用柴燃交替，柴燃联合，燃燃交替，燃燃联合，柴柴联合这五个词组作为现代海军动力核心的简介。
这五组简短的动力驱动名词，代表了二战之后，全球各国海军主力舰艇动力装置进入内燃化的标识性词汇。
二战之后各国所组建的现代海军动力，基本都会脱出这五种方式之外。
如果没有梁远撬动历史，被大美利坚坑得飞起的共和国海军即将打破一项世界纪录，开创了二战以后，在新建海军主力舰艇上第一个采用蒸汽轮机的记录。
当然，如果换个自嘲自乐的角度看，共和国也算是在某种程度上补上了大炮巨舰时代所缺席的一课，毕竟当年能称得起牛X的战列舰都是蒸汽轮机驱动的嘛。
千亿炮塔、千亿光芒，多铆蒸钢、无限辉煌。
从共和国海军原本的发展史看，多炮塔神教是本宇宙位面永恒无敌的真理，作为这个星球上人口最多的大国该补的课怎么都逃不掉，就算不造炮塔也得造个蒸汽动力的圣物补上。
目前，距离共和国第二条新大驱的开工还有些时日，共和国海军正和外交部门配合，争取把通用电气的采购合同继续下去。
有鉴于此，共和国海军内部国内采购的声音越来越大，海军装备部有人推动向华晨动力下第二条大驱的动力核心订单，一来做两手准备，二来给美国人施压，别以为没了张屠户就得吃带毛的猪。
不过眼下梁远的注意力都在水面平顶船和水下运输艇上，暂时没精力关注别的，李远玲更是一头扎进一款据说快要实用化的改型风扇里，燃气轮机那摊子事儿，都按惯例局限在电力和铁路领域，共和国海军暂时还处在剃头挑子一头热的状态。
如果把舰艇的环境换做陆地，把动力装置的功率缩小，应用于海军的五组动力组合方式依旧可以成立。
比如燃气轮机和蒸汽轮机组合成立的燃蒸联合循环高洁净发电厂，从运行理论和部分设备上看，同海军五组动力组合方式没有本质区别。
不过鉴于大部分陆地单位所需的动力功率不高，不采用联合手段就能满足使用要求，因次除了少数特殊用途，陆上装备很少有联合驱动的例子。
因此，共和国下一代主战坦克无论采用柴燃联合驱动，还是采用柴燃交替驱动都算是某种意义上的特立独行。
顾名思义，柴燃交替驱动是负责输出动力的指柴油机和燃气轮机分别做工，如果以坦克为例，平时训练或是战时执行非行进战斗任务时，坦克只开启省油的柴油机即可，只有在执行追击，突进，撤退等特殊任务时才启动大马力的燃气轮机，以获得比同马力柴油机更高的性能。
不过柴燃交替这种驱动方式，注定会导致部分动力闲置，在有限的坦克车体空间上属于浪费巨大的行为，因此空间和能源效率利用率更高的柴燃联合驱动就是更好的选择。
柴燃联合驱动除了具备柴燃交替驱动的所有优点之外，在紧急时刻两种动力装置可以共同运行，使坦克获得比柴燃交替驱动更好的性能。
问题在于采用柴燃联合驱动时，燃气轮机每分钟上万次的高转速和柴油发动机每分钟两三千的低转数所产生的严重不一致。
协调这两者共同做功驱动时，除了针对燃气轮机的减速器必不可少之外，两者都必须具备一定范围的电子调速功能，只有在计算机的协调下两者才能以同样的转数协同输出。
现在问题来了，宝石发动机已经具备了数字控制系统，电子调速自然是小菜一碟，可共和国59式坦克所装备的B2系列水冷柴油主机，设计于二战的苏德战争时期，那个时代的柴油机在设计上根本就不可能考虑过电子化改装什么的。
如果强行改装共和国B2系列水冷柴油机，还不如重新设计一款全新的坦克水冷柴油发动机来得方便。
至于其他的什么精密齿轮减速器制造，双动力并车装置，全新的坦克自动变速箱，全新的坦克空调压缩机等等，相对于重新设计一款具备电子调速功能的水冷柴油发动机都是小问题。
哪怕进了新世纪，共和国的柴油发动机设计，依旧依赖博世、康明斯等海外动力巨头，而在九十年代具备电子调速功能的12缸水冷柴油机妥妥是世界顶尖的动力设备，无论军工还是民用都有着巨大的发展空间。
当然，开发难度也是世界顶尖。
去哪才能找到这种世界顶尖的大型柴油发动机设计团队，成了横亘在朱雨生面前的一道难关。
华晨动力的研发实力别说在国内在亚洲也算得上顶尖，但那是透平类平台，面对往复式运动的内燃机开发，李远玲也是一片懵懂。
从各式的文件节略中可以看出，如果单独从燃气轮机上坦克这个角度观察，整个项目进行得十分顺利。
在一年的时间里，朱雨生联合华晨动力解决了车体共振，高温尾气排放，进气道除尘，低温启动，沙漠区域高温运行，宝石发动机进气道位移，进气风扇磨损等上百个大小问题。
源自长征三号的宝石动力包，早已被李远玲修改得面目全非，长征三的宝石动力包属于略带着一点椭圆的竖起长方形，坦克上的宝石动力包如果除掉可快速拆卸的进气防尘装置，则变成了很紧实看起来像是一块标准正方体被压扁了的模样。
由于整份材料按问题解决的时间顺序排列，梁远翻到最后发现这个多灾多难的共和国下一代主战坦克研发项目，又出现了几个无法协调的研究方向。
一，放弃耗油量巨大的燃气轮机，回归大马力柴油发动机，国内无法研发可以从联邦德国或是苏联引进。
二，彻底放弃柴油机，采用单独的燃气轮机作为动力核心，除了符合国际装甲突击力量燃机化这个趋势之外，以华晨动力的技术实力宝石系列发动机突破1000K顶天是五年时间的事儿，一千千瓦的动力就算达不到国际新一代主战坦克1500马力的标准也差之不远了。
三，绝对不能放弃柴燃联合这个方向，装甲车辆全电化是大势所趋，可能在半个世纪后就会实现，燃气轮机在可以预计的将来注定是装甲车辆的唯一动力核心，不管多么优秀的柴油机，被淘汰只是早晚而已。
当然，目前限于全电技术不成熟，柴燃联合就是当下最好的选择，具备电子调速的先进柴油机可以从联邦德国引进专利结合自主开发，功率小的总比功率大的花钱少。
四，现阶段柴燃交替技术具备实用性，满足我军采用小步快跑方式进行技术更新的战略，小心好高骛远一口吃个胖子的心理，脚踏实地的保证新装备符合节点的按时入役，才是当下的重点。
这四个方向，无论哪个都有着充分的理由和实际数据的支撑，哪怕梁远把时间拉长至十年，除了第四个方向可以划掉之外，另外三个方向看起来依旧是理由充分。
半人高的资料就算只看标题和节略，也足够花掉梁远余下的下午时间。
放下手中最后一份文件，梁远发觉外边的天色已经擦黑，把文件归于原处，随手关掉桌面上的台灯，梁远晃了晃因长时间阅读有些僵硬的脖颈和肩膀走出了资料室。
很可能是因为李远玲带着大部队去了河对岸试验新风扇，小半个下午也没人去小资料室打扰梁远，而此时的燃机车间相比往日也寂静了许多。
明黄色灯光从车间顶棚均匀的洒落在浅绿色的防滑地板上，目光越过半人高的磨砂玻璃隔断，梁远发觉偌大的车间里视线所及只有七八个穿着白大褂的身影。
抬手看了一眼腕表，已到了科技园食堂的晚餐开放时间，梁远一边心里琢磨着自己老娘到底在研究什么样的新型风扇居然动用了几乎所有的人手，一边从一个办公隔断里找个部电话约两个丫头出来吃饭。
电话接通后，两个丫头先是小小的抱怨了几句某人下午到底去了哪里，刚刚打了三四个电话都没人看到人影。
梁远十分爽利的和两个丫头坦白了燃机车间的荒凉状况，又发牢骚说自己看了一下午关于一千所项目的文件，不但没解决问题反而被文件带歪了方向选不出怎么整才对，两个丫头和梁远在电话里讨论了几句也不得要领，三人决定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先一起去科技园的食堂吃饭。
坐落于浑河南岸的燃气轮机新车间在农历年过后的两个月正式投入了使用，由于借鉴了少部分的高洁净晶圆生产车间的技术，燃机新车间同北岸老车间之间最大的不同，就是新车间拥有漂亮的透明顶棚。
当新车间内部的多层遮阳板收起后，白天的阳光可以穿过车间的顶棚直射而下，搭配着车间里密布的各色植物，很有几分大型室内植物园的模样。
在连绵不断的尖锐嗯滋声中，李远玲站在新车间一组由满天星和牵牛花搭配而起的植物隔断下，紧紧的盯着眼前二十余米处，一束自航空发动机尾喉处怒喷的炽热射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