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定了下自己的意志后,阮云丝觉得好受多了。//免费电子书下载//[]【】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她有些累,于是去了后面厦子里看了下黄莺楼兰她们织出的几种花样锦缎,不得不说,这些傣依族女子对于织染真是有着得天独厚的天赋,她们现在已经可以轻车熟路的织出比钟秀和碧秋还要好的锦缎了,这让阮云丝想到了一句话:天生就是该吃这行饭的。
日子一天天过下去,转眼间就入了伏,阮云丝给女工们又减了半个时辰的做工时间,让她们中午可以睡一觉。这让黄莺楼兰她们对阮云丝更是死心塌地了。只觉着阮姑娘简直就是世界上最好,最有情义的人。
虽然是外族,但是这些傣依族人直爽开朗,最重视的就是诚信和情义。阮云丝对他们一次又一次伸出了援手,这让他们所有人都是心怀感激的。俗语说,吃水不忘打井人,今年是个好年头,每当傣依族人看到自己那绿油油的几百亩地时,都不能不心生感慨,如果当初没有阮云丝居中调解,他们现在别说希望了,也许连这个立足之地都会失去。
但是现在呢?借着龙船事件,让乡民们对他们不像从前那样排斥,接着他们又凑出族中仅有的一点值钱的锦绣和皮毛,分别送给了各村保长里正,虽然族里少了一些要在救命时变卖的珍贵东西,但是效果也是惊人的,在保长和里正们的努力下。他们终于融入了乡民当中,就在上个月,还因为李保长的极力撮合,他们族中一个优秀的小伙子和小王村最俊俏的村姑定了亲事,而他们族中一个心灵手巧的姑娘也和张田村的一个小伙子有了点意思,那小伙子已经答应回去就让父母过来提亲了。[感谢支持小说]
现在再也没有人来故意破坏他们的庄稼,因为那几个宵小也知道。[][]
不过这个企图可是深埋在阮云丝心里,并没有告诉过别人,芸娘和钟南钟秀她们现在已经非常惊奇了,如果告诉她们自己日后还要扩建厂子,怕立刻就要认为自己这是急功近利异想天开。毕竟她们一直都生活在乡下,自己一个女人却要建厂,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织染厂,这已经是非常惊世骇俗的了。
十里八村的人知道了这个消息,也都纷纷惊讶不已,不过想到龙船赛上那几匹耀眼生花的锦缎,众人又觉着阮云丝建厂是理所当然,人家那么好的手艺技术不建厂赚钱,还有天理吗?只是他们还是觉得阮云丝这么一个孤身女人,却要干出这样一番事业,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很快的,这些事情就一项项都提上了日程。阮云丝考虑再三,决定还是让钟南直接去找苏名溪办这件事,不然的话,她要买那块土地势必要去绿水城经过府衙,虽然未必需要张灵信那知府老爷过问,可是万一被他发现了,很难说那个男人会不会使点绊子,从很久前的那次巧遇来看,那男人对自己竟然还没死心。当然,阮云丝才不会认为这叫什么旧情难忘,真的要是一心一意对自己,当初那个姚香玉还会进门吗?那个男人可是宁愿不情不愿的写休书,也不愿放弃姚家小姐的。
对这样的旧情,阮云丝从心里唾弃,或许这对张灵信不公平,这个时代的男人都认为三妻四妾是天经地义,他们不觉得自己纳妾是对妻子的背叛。但谁让他偏偏遇上的是自己,自己的思想和这时代的女人们截然不同,所以,要怪也只能怪他自己倒霉吧。
而且阮云丝想起那时她那个婆婆和太婆婆对自己的冷嘲热讽还有教训话,心里就不爽,花了自己钱的时候对自己多和蔼啊?哦,结果一发现自己不愿意听从摆布,就立刻把自己说的一文不值,什么来历不明出身不清,总之什么话往自己心口戳刀子她们就说什么,这也幸亏是自己,根本不把这些闲言碎语放在心上,如果换成是一个真正地古代女人,她们那两条舌头就足够杀人几十次了。
想到此处,更加坚定了阮云丝的想法,她反正已经欠苏名溪这么多了,俗话说,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再加上一笔也就是这样了。何况苏名溪是真正的谦谦君子,绝不会因为此事而对自己生什么携恩求报之心,而张灵信那个连真小人都算不上的伪君子,一旦被他抓住这个机会,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自己日后就别想得清净。
于是权衡再三,阮云丝还是决定找苏名溪帮忙,她对对方是有些惭愧的,但这一切是上天安排,如果从开始她就和对方没有瓜葛,现在就是厚颜去求人家也没有用啊。不得不说,阮云丝脸皮还是很薄的,就这么个决定,她在心中反复给自己做了三天的心理建设,才下定决心厚颜无耻一把。
因这一天早起吃完晚饭,正想等钟南过来之后就让他去找苏名溪,谁料一直等到日上中天那小子也没过来。阮云丝慌了神,正要去芸娘家找人,就见芸娘从邻居家串门回来,见阮云丝要出去,问明白了便笑道:“这事儿怪我,忘了和你说,南哥儿我让他今早去山上看看那几亩地,恐怕要大中午才能回来。真是的,秀丫头和碧秋怎么也不告诉你?那时候你还没起来,我分明和她们说了的。”
钟秀在里屋听见了,便脆声笑道:“嫂嫂别混赖我们,姐姐也没说她要找我哥,一早上只见她进进出出,我们哪里想到她是担心我哥呢,偏她也不问。”
阮云丝笑道:“我只等着南哥儿,哪里想到你们竟知道下落。奇怪,昨晚南哥儿直到临走时,不是一直在屋里吗?你什么时候吩咐他的?怎么我都没听见?”
芸娘笑道:“是我后来想起追出去说的,难怪你没听到。好了,眼看中午了,想想做什么饭菜吃吧。”话音刚落,忽听外面有人喊卖豆腐,她便笑道:“正好儿,我还想着要是有豆腐,就做个鱼头豆腐呢,这卖豆腐的倒赶得巧。待我出去买几块回来。”
阮云丝笑道:“你多拿几个钱,多买些,正好也吃点儿热浆豆腐,秀丫头和我最喜欢蘸着酱油吃了。”
那时候的酱油自然不如现代各种海鲜酱油之类的滋味鲜美,不过基本上的味道也具备了。比起阮云丝看的那些历史小说,这个时代里的调料品种还是很丰富的。当下芸娘答应了一声,便从抽屉了拿了些铜钱走出去。
不一会儿,便听大黄和小黑汪汪叫起来,却不是狂吠,而是很亲热的吠叫。阮云丝刚刚坐在织机前,还没织几下,便听钟秀笑道:“嫂子动作也当真快,这会儿就回来了,我还道她不知找不找的到那卖豆腐的呢。”
阮云丝站起身笑道:“不对,这绝不是芸姐姐回来,她是去买豆腐的,大黄小黑怎会叫的这样亲热?又不是买肉骨头。”一边说着便走出去,刚来到堂屋里,看见院中的人,不由就是一怔,只见苏名溪站在那里,而小白早已和小黑大黄搂作一团。
“苏……苏公子?”
阮云丝倒吸了一口冷气,心想先前的担心还真就发生了。//最快更新78小说//【新】[~]不过她旋即就又有一丝愧疚,暗道你自己还想着让人帮忙办事儿呢,这时候又讨厌人家前来。唉!其实我也不是讨厌他过来,如果大家一直就做朋友,他喜欢过来,我欢迎还来不及呢。只怕他有别的想法,我是给他打过一次脸的逃婚女,就算他有心,我又怎能厚颜嫁他?更何况他若知道了我的身份,恐怕有的那点儿爱意也要化作仇恨了吧?老天,老天,你要不要这么玩我啊?
心中无奈苦笑,面上却是一点声色也不露,阮云丝将苏名溪向屋里让,一边又笑道:“小绿,哦,不对,小白也真是的,看看他身上穿着的,那是上好的仿纱缎,这夏日里就算是最合适穿上身的名贵料,他也一点不管不顾。”
苏名溪眉头一挑,微笑道:“姑娘真不愧是这织染行里的大行家,这笼烟缎正是上好仿纱缎中的精品,寻常人连仿纱缎这个名称都不知道呢,更别提能说出特点和名贵来。无妨,这小上次闯了那样的祸事出来,我罚他禁足呢,不然早就跑过来了,姑娘是不知道,他在我们家,可是有名的魔星,就算我禁管的严格,奈何我祖母和爹娘都惯着,宠的他无法无天,夫也不知道气走了多少个,难得这一回为了来你这儿,竟老老实实在书房里背了好几篇书。写了足足几百篇大字小楷,我看连他的字都长进了少许,这都是姑娘的功劳。”
阮云丝吓了一大跳,失声道:“什么?好几篇书?几百篇大字小楷?公,小白只是一个不到五岁的孩,您……您何苦让他这样用功?小孩这时候就该天真烂漫无忧无虑的玩儿,学习这种东西。[ ]每天给他半个时辰看看书听听故事写两个字也就是了。【叶*】【*】你这也太严格了吧?”
苏名溪愣了一下,接着苦笑摇头道:“姑娘这话若是让我祖母和爹娘听了,必定要大起知己之感的,素日里她们也是这样说。我还以为他在你这里怕是磨练了一番,如今听了这话,得,倒是和我祖母爹娘一样的作派,只是你们越这样宠着他,我这当爹的就必然要严格一些,不然真是无法无天了。”
说着话的时候儿。苏季白小朋友已经和大黄小黑亲热够了,带着一身泥走了过来。刚刚阮云丝和苏名溪的话被他听在耳中,此时便抱着阮云丝的腿撒娇道:“姐姐姐姐,你都不知道,我爹对我可凶可凶了。每天我都要背好多书,写好多字,完不成就没有饭吃……”
苏名溪万没想到儿竟然敢“恶人先告状”,甚至还搞诬陷诽谤,不禁气得咬牙道:“你别以为跑到阮姑娘这里来就是你的天下了。别忘了今天晚上我们是要回府的,现在就敢诬赖你爹我,不怕回府后我和你算账吗?我什么时候说过完不成任务就没饭吃了?你太祖母祖母知道了还能容我?”
苏季白吐了吐舌头。心想糟糕,刚刚我是得意忘形了。因忙又抱着他爹大腿嘻嘻笑道:“爹爹是什么样的人物?怎么会和我这小孩计较呢?是不是?书上说了,宰相肚里能撑船……”
一语未完,阮云丝和碧秋钟秀等都忍不住笑出声来,接着方上前裣衽施礼。苏名溪点点头,忽听芸娘的声音在后面道:“这真是,买个豆腐倒让我找了半个村,那卖豆腐的腿真……”不等说完,忽见苏名溪和小白站在那里,不由得惊喜道:“咦?小公爷和小绿过来了?啊,不对,应该是叫小白少爷了,看我这记性。[ ]”
苏名溪笑道:“千万别叫他少爷,你们从前怎么叫他,现在就怎么叫,不过是把小绿改成小白罢了。[~]这孩出身富贵,我本就怕他养成骄横性,万不能让他从小儿就习惯什么少爷之类的称呼,在府里,人人也都是叫一声哥儿便罢了。”
芸娘笑道:“真不愧是小公爷,难怪晋国公府在百姓当中的名声这样好。”
苏名溪摇头笑道:“仕宦望族,就算当家人再怎么以身作则,谦和待人,也总难免出些不肖弟,想来苏家也未必例外,只是我们族中人口倒是不多,爹爹和叔叔等又一直管得严,民间也都知道我们苏家不姑息养奸的名声,因此若遇到那仗势欺人的,也都会找上门,所以久而久之,倒没有几个人敢在外面生事了。”
阮云丝点头赞叹道:“修身齐家,苏家如此望族,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经殊为难得。”
话音刚落,就听苏季白翻了个白眼道:“什么啊?不就是让我守规矩知礼节吗?就引出了你们这一大堆话。姐姐,你还不让我们进屋吗?这大太阳的,我都要晒晕了。”
阮云丝笑着抱起他,刮他的小鼻道:“偏你爱作怪,在这里住了两个多月,天天屋前屋后的蹿,这会儿觉着晒,不自己赶紧进屋,倒来怪我,我怎么不知你这样懂礼貌?”
小白撅着嘴巴朝苏名溪的方向一努,小声道:“我敢不知礼节吗?又不是想回去挨揍。”
众人都笑起来,苏名溪也无奈苦笑,一行人就往屋里走去,芸娘还逗着小白道:“看见没?我今天中午可买了豆腐,那水缸里的鱼养的又大又肥,我们今天中午就要把它们和豆腐一起下锅呢。”
小白一听,立刻跳下阮云丝的身,跑到大水缸前,熟门熟路的站上那小凳,扒着缸沿往里一望,只见水面上两条幽黑的鱼脊一闪就下去了,忽然一只虾蹦出水面,水花溅到他头发上,顺着俊秀的小脸蛋儿流下来。
“啊,姐姐,这虾和鱼都长这么大了。”
小白欢叫,让苏名溪心里这个恨啊,暗道这操蛋孩,明明告诉过他多少次,要喊姑姑姑姑,结果在路上还答应的好好儿的呢,一来到这里就给忘了,阮姑娘看模样也是二十多了,那是和你爹我岁数差不多的人,你个四五岁的孩还有脸叫人家姐姐?
阮云丝可不知道苏名溪心里在想什么,笑吟吟走过去道:“是啊,都很大了,而且也很肥呢,可以吃了。”
“不要不要……不许吃……”
小白伸手拦住大水缸,却旋即就被苏名溪拎着衣领提了过去,听他笑骂道:“这些东西就是给人吃的,你这样的妇人之仁,将来还想跟着我去打猎?到时候你看着猎物鲜血淋漓的,心疼了怎么办?”
小白没办法反驳老爹的话,却是固执地拦着那大水缸,阮云丝笑道:“这是小白从小养到大的,怎么肯让人吃?公且别让他把这些鱼虾和那些猎物相比。”
一边说着,就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道:“好了好了,不吃你的鱼虾行了吧?”
说完却听芸娘道:“啊哟,这可好,鱼头豆腐吃不上了。”原来她的确是打算把这水缸里的大鲤鱼抓出一条来和豆腐一起炖,小白都这么长时间没过来了,他一个小孩,哪里还记得缸里有多少条鱼?芸娘是这样想着的,却怎么也没想到买了豆腐回来,小家伙竟然已经过来了。
果然,小白一听这话就不对,连忙转头开始伸手在水缸里搅着,一边认真数着鲤鱼和虾的数量,却哪里数得过来?最后还是阮云丝和苏名溪下了好多保证,才总算把这小祖宗给哄进屋去。
眼看天近晌午,钟南也从地里回来了。看见苏名溪,也十分高兴的过来拜见,小公爷如今有了儿的借口,真正是稳坐钓鱼台,打定主意要沾儿的光在这里吃午饭。好在刚刚言语间他也透露出傍晚要回府的意思,不然阮云丝就更纠结了。
这一顿午饭怎么说也是要好好招待招待的。碧秋如今也熟识了这周围的道路,拿了些钱默默出去买肉和熟食了。钟南也带了小白,兴高采烈地去流花河里捉鱼,苏名溪倒是没去,他怎么说也是当惯了小公爷的人,在儿面前也一直是十分严格,这会儿要牺牲形象下河捉鱼,显得有点儿为难,远不如留在这里和阮云丝说几句话的好。
碧秋很快便买了熟食和猪肉回来,阮云丝就和芸娘钟秀忙活起来,芸娘便道:“是了云丝,你之前不是说建厂的事儿要求小公爷帮忙吗?如今正主儿就在这里,怎么倒不说呢?”
阮云丝本不好意思当面求苏名溪,想着还是过两天让钟南亲自过府拜见。偏偏芸娘不知她心里打算,竟说了出来。当下也只好将错就错地道:“啊,看我这记性,这事儿竟然忘了个底儿掉,都是看见小白太兴奋了。”
“咦?阮姑娘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苏名溪一听这话,立刻来了精神,从椅上站起身,却见阮云丝笑道:“不忙,公在那里坐着就好。是了,上次您过来的时候,也去后院看到我招了十个傣依族女工在那里织锦吧?”(未完待续)rq
苏名溪想了想,笑道:“是,只上次我来这里,真正是失魂落魄一般。//更新最快78xs//[][]虽然恍惚记得有这么一回事,不过其中细节都忘了,姑娘如今已经开始招女工织锦了吗?这可是很了不起啊,织锦可不是谁都会的,就算是流锦布庄,那算是织染行业里的二流布庄了,却也只能织有限的几个花样,如果要进多一些的锦缎和花样,还要靠其他的大织染厂或者江南织造和贵云绸缎庄那边的民间渠道,姑娘难道真能织出那些花样繁多的锦绣来?”
阮云丝笑道:“可见公子上次果真是走马观花一般,您现在也可以过去看看,就在那厦子里,若是有喜欢的花样,也拿几匹回去,我知道国公府都是最上等的锦缎,我这个倒是不入流的,不过给丫鬟们做些衣服应该还是可以的。”
苏名溪忙起身道:“姑娘这是什么话?我妹妹到如今还说你的布好呢。既如此,我先过去看看。”说完便从后门出去,绕了几块种着茄子土豆的园子,便看到那几件抱厦,他唯恐惊扰了那些女工,因此只是在门边看了看,织机上恰好有织出来的锦缎堆在那里。苏名溪只是凝目略略一瞧,心中便十分惊讶,略一沉吟后就转了回来。
此时阮云丝已经把米饭蒸上了,见他回来,便笑吟吟道:“如何?公子可都看到了?我这里的锦缎如何?”
“很漂亮,我走过了那几间厦子,竟看见几种花样。真不知姑娘你是从何处得来的这些织锦技艺。真是太让我惊奇了。”苏名溪由衷赞叹着,一眼看到里屋炕上堆着的锦缎,又进去看了一遍,却听阮云丝笑道:“我初步只是织了六个花样。什么事情都要循序渐进的来。[]【】不过流锦布庄那里传来的消息,说是这些锦缎卖的非常好,既然销路不愁。我手里又有了些本钱,所以就想先建一个小织染厂。我是女人,也不适合抛头露面做生意,所以只想做这些幕后的织锦工作,产出来的产品都交给流锦布庄来卖,素五公子和言掌柜都是厚道人,和他们合作我也不用担心吃亏。”
阮云丝根本没注意刚刚苏名溪提到流锦布庄为什么会那样顺溜。并且像是很了解的样子。这全都是因为当日那藏青色布的风波惹出来的,当日藏青色布交货时,钟南曾经说过苏名溪也在场,他的确没说错。回去后苏小公爷就让人调查了一下流锦布庄和阮云丝结识的过程,虽然没有任何证据证明素五公子对阮云丝有追求之意。但是一想到阮云丝除了自己之外,还有一个交情很不错的男性朋友,就让小公爷觉得心里不舒服。
也幸亏苏名溪度量大,不屑去用什么阴险手段打击潜在“情敌”,不然素家除了徐金鹏之外,再添上他这样一个对手,那真的是要焦头烂额了。徐金鹏费尽心思,虽知阮云丝和小公爷有往来,却完全不知道苏名溪的心思。更不知他看素流云很不顺眼,不然早找上门联手了:多好的事儿啊,坚决打破那两个人在一起的任何一丝可能,到时候苏名溪得到阮云丝,他得到素流云,这真正是各取所需皆大欢喜嘛。当然。就算他打了这个如意算盘,苏名溪肯不肯和他一起作真小人,那也是不一定的,除非素流云真的想和阮云丝来点什么友谊之外的关系,那苏小公爷也绝对不会客气。很多人往往就因为他的温和谦让,便忽略了这个男人心里真正地冷酷和暗黑手段,结果吃了大亏。【新】
只是这一切,阮云丝全都不知情。[]她听到苏名溪由衷夸赞自己的锦缎,心里自然也十分高兴,便把自己的设想说了出来,最后说到想买流花河旁边的土地建厂的事情,开门见山的道出想求对方帮忙的意图。当然,她没说出张灵信的事,只说自己是个女人,实在不方便抛头露面办这些事。
苏名溪心中一动,微笑道:“姑娘的确不适合抛头露面做这些事。虽然不公平,但百姓们确实是不太相信女人也有能力做一番事业,这固然是他们眼光不到,却也是个不可忽略的事实。姑娘若用您自己的名字建这个厂子,怕是有些不便,若是你相信我,不如就用我的名字吧。一来不用暴露姑娘的身份;二来,不是在下托大,有了我这个名字,各项事宜办的也会痛快一些。自然,我只是占个名字而已,其他一切都是姑娘说了算。您不必担心我将来会无耻到吞了您的厂房,我家里的田地和生意……”
他不等说完,阮云丝便连忙道:“我怎么会怀疑公子?只是怕给公子惹下麻烦,我知道勋戚之家做生意也是私底下,如今我这里却要冠上公子的名字……”
“没有关系。”苏名溪一挥手,回头见芸娘等人都在堂屋中忙活着,他便微笑着小声道:“这是姑娘的生意,不过冠上我一个名字罢了,有什么值得宣扬的?就算有人要用这件事来参我,只消向皇上解释一句,也就无妨了。就像苏家私底下也做生意一样,皇上也有些事情是我暗地里帮他办的。”
他这样隐晦的一说,阮云丝就明白了,敢情皇帝老儿赚的私房钱也是通过苏名溪的渠道来弄呢。都说苏家和甄家的恩宠不相上下,如今看来,明显还是苏家更胜一筹,皇帝竟连这样私密的事情都给了苏名溪办,而不是给平日里就殚精竭虑负责他吃喝玩乐的甄尚书,两人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孰高孰低也就可以一目了然了。
其实这也是正常的,甄言对于皇帝来说就是个管家,而苏名溪却是子侄,管家用的再顺手,能比得上子侄在自己心目中的地位吗?阮云丝逃婚之后,阮家在朝堂中几乎没有立足之地,不就是因为皇上大怒?若不是把苏名溪当做子侄来看待,仅仅因为一个不懂事的女人,实在不必迁怒到堂堂一个侯爷身上,甚至险些将对方削爵抄家。
虽然苏名溪这样说了,但阮云丝还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只不过当她提出把这厂子挂在苏家的管事头上时,苏名溪却一口回绝,坚持就要挂在自己名下。阮云丝心里有几分疑惑,却没有多想,以为只是苏名溪要亲力亲为,丝毫不知道这翩翩公子的腹黑属性已经在此刻显露无疑。
阮云丝的厂子挂在了自己名下,这简直就等于是变相的嫁妆啊。一直都对阮云丝的冷淡无处下口的苏小公爷在此刻终于看到希望:俗语说烈女怕缠郎,如今她的厂子挂的是自己的名,这是多么亲密的关系,日后只要自己打叠起千百样柔肠,还怕不能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吗?
苏小公爷终于看到了茫茫情路上的一丝亮光,心中这个兴奋激动就别提了。只不过他那定力比阮云丝还高杆,当下更是不动声色。眼看着钟南和小白兴冲冲回来,桶里装了两条一尺多长的大鲶鱼,他也不由得眼光一亮,呵呵笑道:“你们运气倒是不错,竟然抓到了这么大的鱼。”
“不是。”小白兴奋道:“是那几个叔叔给我们的,我和南哥哥抓的鱼都好小,叔叔们让我们把小鱼放掉,说要等它们长大后再吃,然后用这两条大鱼换了我们的几条小鱼,然后就把它们都放回水里去了。”
苏名溪挑起眉头,讶然道:“哦?有这样的事?”他转头看向阮云丝,却听她微笑道:“是傣依族人,之前我帮了他们一点忙,那都是些热心肠的,一直记在心里,这会儿怕是看见南哥儿,特意给了他这两条大鱼,至于小白说的那些,八成是借口。”
钟南笑道:“是,正巧遇上了几位傣依族的大叔,给了我们这两条大鱼。”说完将其中一条大鲶鱼抓起来,阮云丝知道他是要杀鱼了,就连忙要把小白抱进屋里,却被苏名溪拦住,听他疑惑道:“这是做什么?就让他在这里看看多好。”
阮云丝心想这古代的人都是变态吗?竟然让这么小的孩子看杀鱼。因没好气道:“小白才多大?让他看这种残忍的事情,他心里会不舒服的。”
却见苏名溪傲然笑道:“他是我苏家的子弟,如果看杀一条鱼就觉得不舒服,怎么配做我苏名溪的儿子?大吴国的邻国中,可说是强敌环饲,如今虽然太平,谁敢保证将来就不打仗?一旦两国交战,他身为我苏家儿郎,自然要上阵杀敌。到那时,活生生的人命都要葬送在自己手里,若是现在不敢看杀鱼,将来又怎么可能杀人?阮姑娘,你把他放下来,让他看。”
阮云丝彻底无语,苏名溪的话不是没有道理。他是将门虎子,当然不许自己的儿子柔弱,甚至是过度善良也不允许的。正茫然间,那边钟南已经将两条鱼都处理了,鲶鱼的力气很大,但钟南的力气也不小,三两下把鱼腹剖开,内脏都掏出来,然后一刀剁下两个硕大鱼头,抛给芸娘道:“嫂嫂今儿好好露把手艺,也让小公爷尝尝咱们这乡下滋味儿。”(未完待续)rq
芸娘喜滋滋地叫了一声:“好嘞。//更新最快78xs//[ ][~]”说完便在菜板上切了葱段姜片,把两条鱼都装在盘里,放在灶台上备用,接着用姜葱爆锅,然后添了一点儿水,就将鱼头和鱼身给下了锅。
这几个人的厨艺都是不错的,各人都有几个拿手菜,鱼头豆腐就是芸娘的拿手菜。当下阮云丝又炒了几个菜,米饭也特意拌了点儿油盐做成饭团。见小白吃的兴高采烈,她心中不由得一动,暗道可惜这时代不知有没有烤紫菜,不然倒是可以给他们做些紫菜包饭吃,可惜没有工具,不过也没什么,最多形状不是很好看罢了,又不影响味道。
这种事也就是想想而已,阮云丝还没傻到真的去问这时代有没有紫菜,万一没有,她要怎么解释自己知道这种都没出现过的东西?当下吃完了饭,小白不甘寂寞,又出去找小伙伴儿们去玩了,这家伙还特意在口袋里装了两串钱,到时候四下里一分,虽然每人只得二三十个,对于乡下孩们来说,这也是一笔巨款。
阮云丝这时候却猛然想起阿峰来,不由奇怪道:“咦?阿峰怎么没和公还有小白一起过来?”
苏名溪笑道:“下次就能一起来了,如今我把他送进了族学里,这孩十分用功,我原本就和他说好了今日领他们两个过来玩儿,谁知先生也很喜欢他,今日都准备出门了,特意派人来寻他,说要问几句功课。我琢磨着大概是交上去的作业不知什么地方得了先生的眼,所以叫他过去问问,原不是什么大事儿,偏那孩认真。只说下次再来玩儿,到底还是去了先生那里。他能这样重学业,我真是很高兴。小白有了这样一个哥哥做榜样,将来或许也能收一收那顽劣性。[][~]”
阮云丝讶然道:“什么?阿峰进族学了?他之前连字都不识吧?这么两个月,他能识得几个字?先生竟然就能找他问作业了?”
苏名溪笑道:“你还别小瞧了人,那孩着实聪明,现在三字经已经全能背下来了,千字文也能背下来一半,虽然识字不全。但总也有千儿八百个,完成启蒙作业是绰绰有余的,且大概是因为从前他经历过许多波折,又流浪过许多地方,很多事情往往想的比别人更深一层。这便是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的道理,所以先生很喜欢这个勤奋上进的孩。这样看来,过一年他就可以离开启蒙班,进入真正地族学,我还指望着他小小年纪给我考个功名回来呢。”
阮云丝听说阿峰如此聪明勤奋,也很是欣慰。忽听街门外有人喊,在里屋织锦的钟秀连忙出去,一看,原来是猎户村的方旭和狗。两个孩和大黄小黑那也是相熟的,此时走进院两只狗也不吠叫,只是他们身后站着一个穿着鲜艳衣裳戴着红花的女人,这时却在街门外站着,不敢走进来,只紧张看着两只狗。
钟秀正疑惑。就听方旭道:“秀姐姐,这个女人要找阮姑姑,不知怎么却到了咱们村里,王婶就打发我和狗带她来了。”
钟秀看了那女人一眼,心中疑惑,暗道这女人穿得如此艳俗,却是谁来?我和姐姐根本不认识这样的人啊。因走上前皱眉问道:“你是谁?来找姐姐什么事儿?”
那媒婆看见钟秀就呆了,睁着眼睛喃喃道:“我的天,这……素日里只听人说布衣国色,哪成想如今竟然让我遇到了这样的人。[][]姑娘这容貌,便是西再生貂蝉在世,怕也是要稍逊一筹的。难怪素五公那样的人品家世,也要差我来上门提亲,连你是被休出门的也不顾了……”
“你……你胡说什么啊……”
钟秀气得直跺脚,一边毫不客气的赶人:“快走快走,我们家不欢迎媒婆,这里没有人想嫁,你快走吧快走吧。”
那媒婆先前只因为让钟秀的美貌给震惊了,所以根本没听见她的话,下意识就以为素家上门提亲的对象就是她。只是如今听她这样一说,再看钟秀年纪,分明是个姑娘打扮,且只有十四五岁的模样,这哪可能是被休过的女?哪家人若是得了这样的女孩儿,不当宝贝似的捧着爱着,竟舍得休出来。因自己也知道认错人了,忙陪笑道:“啊哟,是我唐突姑娘了,也难怪你着恼。只这回可不是您的事儿,你们家里还有人吗?让我进去和她们说话。”
钟秀又不是笨蛋,从刚刚这个媒婆说的那几句话里,心里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这时候就有些犹豫起来,暗道姐姐连小公爷那样的人物都不肯嫁,难道就是因为钟情素五公?虽然素五公各方面条件比起小公爷都差得远,但姐姐不是也常说吗?感情这种事情是最难说的,喜欢一个人,哪怕跟着他吃糠咽菜也是情愿的。不喜欢的,就抬一座金山来也没用。
因想到这里,虽然还是很不情愿,却到底把人让了进来。听那媒婆问她道:“不知阮姑娘有没有双亲高堂或者长辈在此处,那就更好说话了。”钟秀也知道这种事情是不该当着阮云丝面儿说的,因想了想,便道:“你在这里等一下。”说完转身进了门。
阮云丝透过窗,也看见了这个女人,心中奇怪这女人是干什么的,怎么敢穿戴成这样儿就抛头露面?忽见钟秀将芸娘叫了出去,接着芸娘也没让对方进屋,只是将她拉到了另一边院,她只听见窃窃私语声不住传来,究竟说的什么却是听不清楚。正疑惑呢。忽见正和方旭狗说话的苏名溪抬起头来,锐利目光直盯着自己。
阮云丝让他盯得发毛,正不知是怎么回事,忽见苏名溪展颜一笑,淡淡道:“看来我要对姑娘道一声恭喜了。”虽是这样说,却是语气淡漠,哪里有一星半点恭喜的意思。
“苏公什么意思?”
阮云丝皱起眉头,却听苏名溪仍是淡然道:“素家派媒婆来提亲,素五公想和姑娘结成百年之好,这难道还不值得恭喜吗?”
苏名溪话音未落,就见阮云丝“腾”一下站起身来,柳眉倒竖杏眼圆睁,竟隐隐似有发怒的模样,沉声道:“公莫要胡言乱语,我与素五公一向是只有生意往来,他怎么可能……”
她说到这里,猛然醒悟过来,不由得将后半段话都咽了进去,只是震惊地看着苏名溪。
苏名溪见她这模样,很显然对此事也是毫不知情,甚至是有些排斥的。心下不由得大大松了口气,面上淡漠尽去,也站起身正色道:“难怪姑娘斥我胡言乱语,只因为你是普通人,耳力自然比不上我这常年习武之人,刚刚芸娘和那媒婆的话我听得清清楚楚,等着,她这就要过来问您的意思了。”
阮云丝哪里还用得着芸娘过来问她的意思,苏名溪一语未完,她已经转身就走了出去。方旭和狗瞪大眼睛看着苏名溪,怯怯道:“小公爷,我们带那个人来,是不是惹了阮姑姑生气?”
苏名溪微笑道:“不关你们的事情,阮姑娘也不是生你们的气,放心吧。”说完拍拍两个小孩儿的肩膀,便凝神听着外面的说话,越听嘴角笑意便越大。
阮云丝的确是带着气出来的,当日素流云给了她一万两银,分明是算清账务,不肯留一丝暧昧之举,因为这个,她再三考虑后这才收下。谁知他今日又差遣媒婆上门提亲,莫非那一万两银是自己会错了意?那不是什么生意买卖,而是他用来向自己示好,顺便展示他有多少家财之举?哼!那他也太看轻了自己,别说素家那点家产根本不放在她阮云丝眼中,就算他们有十座金山,她阮云丝又岂是贪财的女人?素流云从来都是个聪明人,怎么今日却干了这样的糊涂事?
愤怒之下,也不及细想,人便已冲了出去,对着那媒婆面赛寒霜地道:“不必说了,麻烦你回去告诉素五公,我和他除了生意往来,不会再有别的交集,日后也不要请你这样的人上门了,不然别怪我翻脸。”
媒婆看着面前这猛然冲出来的愤怒女人,不由愣了一下,刚刚芸娘和她说话分明还算客气,她还以为这事儿十有**能成呢。她哪知道那是因为芸娘也和钟秀一样的心思,都以为阮云丝连小公爷都看不上,就是因为已经喜欢了素流云。
也不怪两个女人这样想,素流云和阮云丝素不相识的时候,就为她出头,在贵云绸缎庄的色鬼手下将她救了,自古美人爱英雄,这也难免,何况素流云也是织染起家,这和阮云丝算是志同道合啊,一旦两人真能结成秦晋之好,那才真正是夫唱妇随呢。所以芸娘虽然心中有疑惑,却也没敢一口回绝,却不想苏名溪在屋里把什么话都听了去,这一透露出来,阮云丝就忍不住跑出来了。(未完待续)rq
当下把媒婆都吓傻了,就算阮云丝再彪悍,她也不能冲出来直接对自己的婚事发表意见啊。//欢迎来到阅读//(·~)媒婆结结巴巴道:“你……你这女人知不知道廉耻?这……这你自己的婚事……你你你你……你怎么就跑出来了?”
阮云丝冷笑道:“婚事?八字没一撇的事你也有脸说?少废话,我自己的事情我难道还做不了主?你说我不知廉耻也好,你回去就这么和素流云说吧,让他早些熄了这份心思。”
那媒婆虽然身份低贱,但是阮云丝在她眼里也就是个平民百姓家,这样被人休掉的女人,竟还敢对自己大呼小叫,心里哪能受得了这口气?这可不是在那些官宦大户人家,就算让人家打骂了,也得自认倒霉。只是看着芸娘阮云丝钟秀等人都虎视眈眈盯着自己,她倒也是不敢动手,只好气咻咻道:“好,等着,给我等着,你们……呸!活该你们这一屋女人守活寡,嫁也嫁不出去。”
说完便悻悻去了。回到绿水城,素家老爷就在言掌柜这里等信儿呢。那媒婆自然是添油加醋,将阮云丝说的一文不值,又说她是如何无礼,如何瞧不起素家,只把素老爷听得也有些恼了,暗道这女人好不知耻,虽然我们素家欠了你的情,可好歹也真心实意帮过你。怎么你翻脸就不认人?这样糟蹋我们。不就是看用两张方帮了我们的大忙吗?也用不着张狂成这样儿啊。
素老爷不高兴。言掌柜却知阮云丝不是这样轻狂人,这其中或许有什么误会。连忙解释,只是素老爷哪里能听得进去,沉着老脸出了门,丢下一句话道:“罢了,她帮了咱们的忙,可她那些方咱们也从没白要过她的。[~]让人再送五千两银去,从此后两不相干吧。”
“东家,东家,千万不能这样儿……”
言掌柜想要拦着,却被素老爷挥挥手拦住,只能眼睁睁看他去了。这时候老家伙才知道后悔,暗道自己真是老糊涂了,特意挑了个五公不在的时候办这件事,这下好了,真按照东家这么弄。和阮姑娘势必要僵了,如今那些大布庄。哪个不是虎视眈眈盯着这个人才啊?只是因为人家阮姑娘讲情义,当日撵跑了贵云的两个供奉,所以人人都不好再贸然下手。如今你流锦布庄忽然和人家闹翻,这不是把下凡织女白白让给了那些大布庄吗?偏偏五公不在。自己又做不了主,此时竟是束手无策。
不说言掌柜自作主张结果弄巧成拙,一夜之间嘴里就上火起了一大串燎泡。且说阮云丝这里,苏名溪听她毫不犹豫拒绝了素流云,心里那真是比吃了个冰镇西瓜还快意舒坦。因施施然走出门去。见阮云丝一幅余怒未消的模样,他还没意识到自己这满面春风有问题呢,竟欣然迎了上去。
阮云丝看见小公爷脸上笑意。心中更加恼火,心想至于吗?看我的笑话来了?幸灾乐祸啊?因此也没好气,冷哼一声道:“苏公笑什么?可是看见我遇见这等尴尬事,心中畅快?”
“哦……”
苏名溪脸上的笑容一下僵了,连忙咳嗽了一声,尴尬道:“那个……怎么会?我……我只是没想到,姑娘也有这样彪悍的一面,啊……不对不对,不是彪悍,是……是是是……是豪爽,豪爽……哈哈哈……咳咳咳……”
堂堂小公爷,就算在皇上面前,那也是气定神闲的,什么时候有过这样尴尬的情况啊,他脸上窘迫的表情倒让阮云丝撑不住笑了,摇头道:“罢了罢了,刚刚我是气糊涂了,迁怒于你,公莫怪。[~]其实你说的没错,我就是个彪悍女人,平日里那些斯文,不过是强装出来的。”
苏名溪欣然道:“这样挺好的,这世上多少女碍于身份,笑不敢笑哭不敢哭,哪里有姑娘活得这样痛快潇洒?”
芸娘和碧秋钟秀等人听了这话,忍不住都在心里翻白眼,暗道什么叫情人眼里出西施?这便是了。看来小公爷对我们这位姐妹还真是动了情,奈何这便是个榆木疙瘩,不对,分明是铁石心肠,任你打叠起千百样温柔,她就是不动心,可叫人有什么办法呢?”
苏名溪可一点也不这样认为,他的心志多坚毅啊?此时心里全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的美丽未来呢,如果像以前,阮云丝这里没有半丝机会,他还只能强行压抑自己的心意,想着做个红颜知己就好,但如今分明不是半点机会都没有,但只要透了一丝光亮,小公爷哪有不打蛇随棍上的道理?又怎么可能轻易气馁?
因见阮云丝没什么精神,他知道对方最感兴趣的话题是什么,于是便笑道:“姑娘若要建厂,必然还要再进一些织机。若说织机,便以苏杭那边的织机类型是最全的,这方面我其实不行,不如找个机会,姑娘和南哥儿秀丫头以及芸娘碧秋随我一起下一趟江南,由你自己来挑选织机如何?”
小公爷虽然从来没追过女人,却也知道循序渐进的道理,如果只邀请阮云丝一人,这简直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阮云丝现在还没喜欢自己呢,肯定不会同意。但如果是拉上她的一大家,就当是游玩了,她未必不动心,就算不动心,只要钟秀碧秋芸娘等都想去江南繁华之地游览一番,还能不使劲儿撺掇吗?她们和阮云丝亲近,说话自然是比自己要有用多了。
小公爷满心里打的都是如意算盘,却不料阮云丝这会儿心情正烦着呢,叹气道:“再说吧,唉!现在我和流锦布庄闹翻了,织那么多锦缎却卖给谁去?建厂的事情,让我再想想吧。”
苏名溪一听之下,哪肯放过这好机会,如果能让阮云丝从此和流锦布庄交恶,就等于断了她和素流云最后一丝可能,那真是再好不过的。
因此苏小公爷腹黑属性全开,无比“真诚”地对阮云丝建议道:“阮姑娘实不必如此烦恼,我知道您心性刚强,所以当日宁愿自己在城里跑遍所有布庄寻找代卖之人,也不肯让我帮你。只是如今和那时不同,姑娘虽深居简出,然而您的大名和技艺却早已为各大布庄所熟知。从前是您念着素家当日情义,不肯轻易为别人织锦。如今素家若是听了姑娘之言,一笑置之,从此后仍然如故也就罢了。若是他们先恼羞成怒,断了和姑娘的生意往来,姑娘再找别人家,岂非天经地义?难道姑娘的理想,要因为这样一家小肚鸡肠的布庄而放弃吗?恕我直言,姑娘既对素流云没有男女之情,就这样为了一个流锦布庄而放弃梦想,似乎也太不值得了。”
芸娘钟秀等人对素流云的印象虽然也不错,但是她们对苏名溪的印象更好,更何况素流云这次做出这样冒失的事情,就像苏名溪所说,他们知道是自己唐突,从此后就当没发生这回事儿,依然该怎么做怎么做还好。若是他们反而还恼羞成怒,断了彼此往来,阮云丝的确不必要为了他们而放弃自己的事业,要知道,经过了这么多事,阮云丝可是今非昔比,只要她一个口风透出去,有的是布庄来要她的布,价钱就算比不上流锦布庄厚道,也断然不会差到哪里去。
因此都在旁边帮着苏名溪劝阮云丝,平心而论,她自己也知道这话没错,只是想到一直以来和流锦布庄的亲厚,素流云的平和温柔,言掌柜的风趣亲切,如今忽然间出了这样一件尴尬事,从此后恐怕就要断了往来,因此心中实在是有些难过,这时候听见这些劝慰,便都成了聒噪,只好无奈道:“你们让我静一静,我只是现在有些心乱。”
苏名溪给众人递了个眼色,然后温和道:“出了这种事情,也难怪姑娘心中不痛快,好吧,大家都别说话了,且让阮姑娘静一静心,南哥儿且和我出去找找小白,这小东西真看是来了这个地方,简直像是脱缰的野马似的,出去就不肯回来了。”
钟南答应了一声,苏名溪便和他一起走出去,阮云丝此时倚在炕被上,透过窗纱正看见他们从院里走出去的身影,一时间心下不由得暗叹道:男女之间,就真的不能只做朋友吗?苏公也就罢了,我和他之间是绝无可能的,明里暗里的拒绝我也都表达出来了,他自己心里也明白。可是五公你……唉!你怎么会对我有情呢?素日里根本没看出来你有这方面的意思啊,不然我也不能和你那样毫无顾忌的相处,是我令你误会了什么吗?不,不可能,统共也没见过几次面,你是冰雪聪明的人,我何曾有过什么暧昧暗示。那你突然行了这样一步棋,到底是为什么?我看你也不像对我有情,还是说,你的心里全都是家族生意,只是因为看到我能给你们带来巨大利益,又生怕我和别人家合作,所以才想用这种法来拴住我?若真是这样,你不但看轻了我,更是弄巧成拙了。(未完待续)rq
她在这里独自郁闷,那边苏名溪找到了儿,只见小家伙玩的跟个花猫似的,恰好方旭狗刚刚也跑了出来,几个半大男孩正带着小白野呢?听见苏名溪叫他回去,大家伙高涨的劲头一下没了,都露出几分依依不舍之态,倒是小白还有几分豪情,拍着胸脯说不久后还过来玩儿,这才和伙伴们一一惜别。//最快更新78小说//【新】【叶*】【*】
方旭和狗也就要告辞,苏名溪看到方旭比自己上一次见他又高了一个头不止,心中不由一动,微笑道:“旭哥儿,我记得你扔石头是很准的,如今可还能像从前那样准吗?”
方旭笑道:“怎么不能?如今我扔石头越发准了。”说完便从地上捡了个小石儿,四下里一望,便看到树上几只麻雀,他就骄傲道:“小公爷,看我给你打一只麻雀下来。”
话音未落,小石已经“嗖”一下飞了出去,树上一只麻雀应声而落,狗在旁边乐得直拍巴掌,一边叫道:“方哥哥好厉害。”一旁的小白也瞪大了眼睛,好半天才拉着方旭道:“哥哥原来这样厉害,怎么从前都不见你施展?不行不行,你一定要把这一手教给我。”
方旭笑道:“教给你做什么?就你这顽皮性,回去能把你们府里的大鸦雀窝全都给祸祸了。”他嘴里说的大鸦雀就是喜鹊,这是此处人们的土话。苏名溪听了,不由得笑道:“旭哥儿说的没错,这小要是学会了你这一手绝技,我那府里就别想有鸟雀安家了。”
小白嘟着嘴巴不吭声。心里却暗下决心一定要把方哥哥这一手绝活给学来。忽听苏名溪又道:“我记得阮姑娘和我说过,你父母让你读书,可你却不爱看那些圣人之言,反倒是很喜欢兵书是不是?”
方旭惊讶道:“阮姑姑还和小公爷说过我爱看兵书吗?嘿嘿。[](·~)其实……其实我哪里懂什么?就是看个热闹知道知道意思,我……我觉得兵书很有意思,战场上瞬息万变。要随时根据情况做出调整,有时候胜负往往只是一个小小不起眼的念头和举动,这……真的很有意思。”
苏名溪听阮云丝说过方旭对兵书有自己独到的见解,只是年纪幼小,又没有这方面的师傅,所以见解还很浅,此时听见他这样说。不由得也来了兴趣,一边往回走一边就问了方旭几句兵书,果然,就好像阮云丝说的,见解还不是很到位。却有许多自己的看法,看得出来,这孩是用心思考过。
苏名溪原本只是闲来无事心念一动间生出的想法,此时却如同发现了一块璞玉般,心情也跟着兴奋起来。待回到阮家,他将方旭和狗小白留在院里看鱼,便进门对阮云丝道:“阮姑娘,旭哥儿着实令我惊奇,这孩若是在乡村里。日后像他父亲一样,无非打猎务农,实在可惜,可他又不愿看四书五经,就算他父母期待他从科考出头,叫我说也太难了。不如我带他回去,将他送到国监里,让他系统的学习一下兵法骑射,说不准将来这就是一员猛将呢。你觉得如何?他父母可会同意么?”
阮云丝心中本来苦恼,听见苏名溪的话,倒也高兴起来,只是踌躇道:“国监?那里不就是教授学生们科举之道四书五经的地方吗?难道还分门别类?再说,那里可都是官宦勋戚家的孩吧?旭哥儿一个平民弟,哪里有资格去?”
苏名溪笑道:“国监分文武两部,虽多是官宦勋戚弟,但只要有人担保引荐,也有平民孩入读。【新】有我关照,想来旭哥儿也不至于受气的。我实在是看旭哥儿是个好苗,不忍心让他埋没在这山村里,听姑娘的意思,他那父母都是急功近利拔苗助长之辈,根本不知道孩真正地才华在何处,如此就算他们花再多的钱,也只是耽误了旭哥儿,将来一味逼着他科考,难免一次次名落孙山,到那时,本该意气风发的一个孩,说不定就要被那些失败打击的沉沦了。[~]”
阮云丝笑道:“既然苏公这样说,这事儿您就拿主意吧,问问旭哥儿。方大叔那里我觉得倒没什么,他们若知道旭哥儿靠上了您这棵大树,还不知道要高兴成什么样儿呢。”
苏名溪笑道:“如此甚好,我就叫过旭哥儿来问问,若是他同意了,让他回去和父母说一声,替他打点打点,我下次带小白过来时,顺便接上他就走。”话音未落,只见方旭已经冲进来,大叫道:“小公爷,我……我愿意跟您去,我爹娘也一定高兴,小公爷,您这就带上我吧,我想学兵法骑射,我喜欢兵法骑射。”
苏名溪笑道:“别这么急,过些日我自然来接你,今日回去和你爹娘说一声,让他们替你打点些衣裳,银两就不用了,也没有几个钱,我替你出了就是,国监中的吃食也是不错的,让你爹娘不用担心……”
不等说完,忽听一旁的狗也大叫道:“小公爷,我和旭哥哥是最好的,平日里我们都一起玩一起学习,你若带他去,就把我也带过去,将来他做大将军,我做军师,我们焦不离孟孟不离焦。”
苏名溪讶然看着这个八岁的小男孩,却听阮云丝笑道:“这小东西,惯会审时度势的,狗,你别闹,若想和你旭哥哥在一起,你就在家好好用功,下次苏公来了,考较你的功课,你若合格了,就让你也陪你旭哥哥去,如何?”
狗挺着胸脯道:“小公爷现在就考我啊,千字文三字经我比旭哥哥还强呢,论语我也会背几篇的。”
苏名溪果然问了几句,狗竟答得头头是道,以一个八岁孩来说,这便是难得了。他便转头问阮云丝道:“这是猎户村那个……那个……”
阮云丝见他想不起来,便提醒道:“王嫂的儿,当日公和我一起去送黄鼠狼,便是送到她那儿去,由她分给众人的。”
苏名溪轻拍额头道:“是是是,我记起来了,说起来,我似乎还欠着人家一顿饭呢,难得他家这孩伶俐,就让他和旭哥儿一起吧,他们彼此也好有个照应,等到阿峰和小白大了,他们也要进国监的。”
阮云丝皱眉道:“这样好吗?虽然您身份地位超然,可越是如此,就越容易受人诟病,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若因为这个再让你被言官攻击……”
不等说完,便听苏名溪哈哈大笑起来,阮云丝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她也曾是侯门嫡女,知道这点小事对于苏名溪来说并不算什么,但是听说如今他们苏家和甄家正是两个派系,万一因此而被那边的人攻击……因想到这里,见苏名溪笑得得意,便不由有些恼羞成怒道:“苏公,我这份关心这很好笑吗?”
苏名溪见她面带嗔怒,比起素日淡然,此时风情不可描述,心中便是一荡,面上却连忙收了笑容,咳了一声后认真道:“是,姑娘这份关心,在下十分感激,不过……咳咳,这点小事,还不足成为言官们攻击我的理由,何况狗和旭哥儿都是有真才实学的。我为国家发掘人才,皇上该褒奖我才是,我那些对头哪里肯给我这样的机会?姑娘放心好了。”
这事儿便这样敲定了,当下方旭和狗真是大喜过望,谢了苏名溪之后便撒丫往回跑,要告诉他们爹娘这个喜讯去,而苏名溪看着天色不早,也就带着小白告辞,阮云丝忙把小白那套脏衣裳换下来,换了从前自己给他做的干净衣裳。小白拉着她的手只是不舍,不过想到爹爹严格,如果这次自己不听话,即便能在这里住几晚,再下次来就难了。因此最后也跟着苏名溪一起走了。
父两个骑在一匹大白马上,在乡间小路缓缓走着,微风徐徐吹来,虽是三伏天,倒还有一丝凉意。
小白半天没听到苏名溪说话,不有抬头看了看父亲,待看到父亲若有所思的模样,他便奇怪道:“爹爹在想什么?可是舍不得阮姐姐?哦不,阮姑姑,若是舍不得,咱们回去住一夜如何?”
苏名溪正想着心事,听见儿的话,不由笑着在他额头上戳了一指头,道:“你别想了,明日爹爹还要上朝呢,今天傍晚说什么也要赶回府的。”
小白眼睛一亮,连忙道:“那是不是下次爹爹不用上朝了,就可以在这里住一晚呢?”
苏名溪板起脸道:“你胡说什么?爹爹是大男人,怎么可以住在你阮姑姑那里?岂不是坏她名声?”
小白嘻嘻笑道:“这有什么难的?爹爹到时候就和南哥哥一起住啊,听说那是芸姑姑的房,到时候不就没事儿了?我一个小孩,住在阮姑姑这里,也不至于坏她的名声吧?”
苏名溪气结,自己这个儿,倒当真是有急智,只可惜不肯用在读书习武上,谁知道大了能不能收收性?不然他还真是愧对苏家的列祖列宗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q
因想到这里,不由便向儿子看去,却见他正殷殷期盼的看着自己,苏名溪心中一动,轻声道:“小白这么喜欢阮姑姑吗?”
“是啊,小白喜欢阮姑姑,很喜欢很喜欢,世间再没有像阮姑姑这样的好女人了。//最快更新78小说//[](]她们只能听阮姑姑的,怎么会欺负她?爹爹你告诉阮姑姑,不用怕。到时候小白会保护她的。”
苏名溪怎么也没想到儿子对这件事竟然如此积极,一句话就把该自己干的事儿都揽了过去,他呆呆看着儿子,心中一个劲儿咋舌,心想我这儿子真的不满五岁吗?这……这都是谁教给他的?怎么学习上没见他会多少东西,这些事情他倒了解的清楚?
正想着,又听小白气呼呼道:“爹爹。(]
且说阮云丝,第二日一大早起来,刚刚喂完了鸡鸭,还不等吃早饭,就听街门外有人叫,她因为正在后院里摘豆角,只听得一阵阵说笑声传来,却是陌生的声音,不由得有些疑惑,将篮子放到地上,便从后门进了屋,这里洗了手,就见芸娘把猎户村王氏和一个不认识的妇人迎了进来,见到她,两人俱是堆了满脸的笑容。
阮云丝心里便明白了,果然,就听王氏笑道:“哎呀阮家妹子,这次……这次可多亏了您啊,这真是怎么说的?做梦都没想到能从天上掉下这样的好事儿来。”
阮云丝笑道:“和我没什么关系,还是旭哥儿和狗子两个孩子争气,不然小公爷也不会兴起培养他们的念头。”说完便看着王氏身旁那个约莫四十岁出头的妇人道:“这便是方家婶子了吧?素日里从没见过的,我竟是不认识。”
方氏从来都是在家中深居简出,只知道干活赚钱,这会儿听见阮云丝这样说,便不由得有些不安,忙笑道:“是是是,我这人孤僻,少有和人往来。我们家那口子,就是个掉进钱眼里的铁公鸡,前年竟为了只麝腿,做出那样不地道的事儿。回去说了给我听。把我气得,我就说,当家的,这事儿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见了利就忘了义,怎么说阮姑娘也是咱们的乡里乡亲,你为了那杨老爷几个臭钱,便也这样去欺负人家,你难道就敢保证日后没有用到人家的时候儿?实话说,你方叔那个人虽然贪财,可也知道个事理,让我埋怨了一顿,他原本就有些后悔,结果更后悔了,偏那时候侄女儿的年货都有了,我们也实在没什么东西可送……”
方氏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阮云丝和王氏都听得暗暗好笑,耳听得她说个没完,阮云丝忙道:“婶子不用在意,那件事情本来就不怪方大叔,我也早就忘了。你们也不用谢我,真和我没关系,旭哥儿聪明伶俐,狗子也机灵,这才能有今日的机缘,我可没出过半点儿力。”
王氏笑道:“话不是这样说的,若不是你,苏小公爷能来咱们这穷乡僻壤的地方儿吗?若是小公爷不过来,别说他们只是有点小聪明,就是那不世之才,没有人赏识,不也是白瞎?最多跟着我们打猎种地罢了。”
几个人一边说一边进了里屋,芸娘便对阮云丝道:“王嫂子和方婶子真是见外,还拿了些野味来,我让她们拿走,她们又不肯。”
阮云丝见地上有一条狐狸一条狍子,还有几只野鸡,一头黄羊,便笑道:“也罢了,总是嫂子和婶子的一番心意,你们是断不肯拿回去的,我却也没什么好谢你们,这里倒是有几匹锦缎,你们两个各挑一匹回去,做几床被褥或衣衫穿都是好的。”
方氏目中立刻露出贪婪的光芒,她早知道阮云丝的名声。倒是王氏直摇手,说什么也不肯拿,这一来方氏也不好意思拿,心中只埋怨王氏古板,心想这样好的事,用几只野味就能换匹锦缎,这是多划算的事儿啊?怎么还推辞?她这时候利欲熏心,倒完全忘了自己拿来的野味本就是感谢人家的。
阮云丝也不多说,只和王氏方氏说着话儿。正说得热闹,就听门外脚步声响,接着黄莺走进来道:“姑娘,又织了三十匹锦,我们给拿过来了,您看看还是放在那边屋里的炕上吗?”
阮云丝站起身,见六个傣依族女人手里各捧着五匹锦缎走进来,她便连忙起身道:“嫂子和婶子稍坐。”说完引着几人来到里屋,将那三十匹锦缎悉数堆在炕上。
黄莺楼兰等看着这一炕锦绣繁华,着实高兴,又去看钟秀和碧秋织的锦,双方议论了一会儿,她们便仍回后面抱厦去了。这里阮云丝看着炕上这些锦缎,忽然心念一动,高声叫道:“王嫂子,婶子,你们过来看看。”
方氏早就巴不得这一句话,只是王氏一直坐在那里,她也不好过来看,此时一听见阮云丝叫自己,那屁股上就如同按了弹簧也似,“嗖”一下就站起身往这边屋里奔来,跑了两步一回头,见王氏还坐在那里,只把这女人急得,忙过来拉着王氏起身,一边小声道:“是阮家妹子让我们去看看的,你还等什么?”
芸娘在炕上正做针线,听见方氏的话,不由笑着用眼角余光瞟了一眼,心想怪不得人人都说他们两口子势利,果真是这样,你们倒是干什么来了?敢情不是谢我们,倒是打秋风来了。
阮云丝倒不像芸娘那样鄙薄方氏,只不过她敬重王氏,所以方氏在她心中,自也是微不足道了。因便指着一匹浅蓝色绣着暗色竹叶纹的锦缎道:“这个布料正适合给旭哥儿和狗子做两套衣裳,我便送一匹给嫂子吧。还有这匹云纹锦,给两个孩子做衣裳也不错,做被褥也不错,这个送给方婶子,回去后你们还可以换着用,两个孩子岂不是都有两套衣裳了?”
王氏本待不要,奈何阮云丝坚持给。方氏那眼睛都笑地眯缝起来了,不过这妇人虽然势利,倒是很会说好话,千恩万谢了一番,到底和王氏每人抱着一匹锦缎去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q!!!
待她们走后,芸娘便忍不住笑道:“王嫂也就罢了,那个方婶,实在让人尊敬不起来,啧啧,一匹锦缎给了她,我只觉着可惜。//欢迎来到阅读//[]【叶*】【*】”
阮云丝笑道:“有什么可惜的?不看她,也看在旭哥儿的面上。”
芸娘笑道:“这真是奇怪,她们两口那样的人,竟生出了旭哥儿这样的孩,真不知是哪辈烧了高香。”话音刚落,忽听外面的小黑大黄又汪汪叫起来,不等阮云丝走出去,便听钟南道:“姐姐,外面是个不认识的男人,待我去问问他干什么再说。”
阮云丝和芸娘便不做声了,过了不一会儿,便见钟南手里擎着一张纸跑进来,涨红了脸叫道:“姐姐,流锦布庄真不是东西,说是他们老爷给的五千两银票,从此后和咱们再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了,这……这简直是放屁一样,五千两银?他们全家的性命就值五千两银?明明是他们自己做事不对,姐姐没说什么,他们倒恼羞成怒了,这哪有这样道理?”
钟南气愤之下,都有点语无伦次了。拿着银票的手也在颤抖着。阮云丝却是眉头一挑,将那银票接过来看了看,然后抬头道:“南哥儿,你刚刚说,是他家老爷让人送来的银票?”
钟南还没回过味儿来,气得点头道:“是,那人是这么说的。而且把银票扔进来转身上马就走了。倒怕我们追着还似的。呸!他们既然无情无义到这个地步,咱们还管什么?五千两银也不多。姐姐,这可是他们先断了情义。日后咱们和谁做买卖也不能再和他们流锦布庄做了,哼!这些锦缎拿出去,不知道多少大布庄抢着要呢。不行,我今天下午就把锦缎拉去绿水城。[]我就不信了,除了他们流锦布庄,咱们就找不到买家了?我不但要卖。[~]还要当着他们的面儿卖了……”
钟南愤愤不平的说着,钟秀就在一旁道:“哥哥别气了,你惯是这样冲动的,不如听姐姐怎么说,左右这些锦缎都是姐姐的,又不是你的,你急个什么劲儿?”
钟南让妹妹一说。也觉得自己刚才的确是气得过头了,不由得呐呐道:“我……我也是替姐姐不平,哪……哪有他们这样欺负人的?哼!如果不是那混蛋跑得快,我真想把银票摔在他脸上。”想想觉得不对,连忙又加上一句道:“摔在他脸上之后再拿回来。总之不能便宜了他们。”
芸娘见阮云丝不但不恼怒,脸上反而挂着淡淡笑容,不由得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皱眉问道:“妹妹到底是怎么打算的?说出来听听,你……你怎么还笑起来了?莫非这就是怒极反笑?”
“扑哧。”
阮云丝这回真是笑出了声,摇头道:“怒极反笑?果然这戏是没白听的,连这个词儿也知道了。”不等说完,听芸娘气道:“我虽然不识字,你也不能就把我瞧扁到这个地步啊?废话少说。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还能怎么打算?既然是白给的银票,自然就收下来,然后等等看啰。”阮云丝笑着又看向手上那张银票,心中暗笑道:五公啊五公,这可是你们家老爷上赶着给我的,可不是我去要的。而且是扔下就跑,我不能不收吧?
“等……等等看?”
芸娘也急了,恨恨地捶着炕沿道:“流锦布庄把事情都做绝到这个份儿上了,妹妹你还要等等看?凭什么?凭什么你对他们就这样让步?就算当日五公救过你,可你也救过他们,那天蓝色布,若不是你的话,他们全家这时候还不知道掉了多少颗脑袋呢,难道抵不过那次他救你?你还等什么?赶紧找下家才是正经吧?”
阮云丝笑道:“你们别沉不住气,仔细想想就明白了,总之这事儿我心里有数,你们就放心吧。[][]”
芸娘看着她轻轻松松地古怪样,心中疑惑,而钟南钟秀在一旁却寻思过味儿来了,只是心里难免还有些疑惑,不过这事儿既然出现了疑点,阮云丝都要等一等了,他们倒也不用在旁边非得把素五公一棒打死,本来就不是做小人的料,又何必枉做小人呢?
不过接下来几天,却是出乎阮云丝的意料,竟不停有人上门游说,除了几家一二流的布庄之外,就连贵云也派出了人三番两次来请阮云丝,那派头,真真是比刘备三顾茅庐还虔诚,若非阮云丝打定了主意,就冲这份诚意,也真是不好意思拒绝了。
但再怎么不好意思,阮云丝最终还是将这些家布庄一一拒绝。那些织好的锦缎就堆在里屋炕上,她看到了那些人眼中的贪婪和惊奇,心中自然是骄傲的:这便是自己的本钱,她相信以素流云的精明,绝不会愿意让自己和别的布庄合作,之前的事,说不定就是出了什么差错,而且很可能是素老爷一手导致的,素流云很可能是在外地,才会造成现在这种情况,所以,她愿意等,不为别的,就为了言老掌柜和那位温柔仁善的素五公,她愿意再给他们一个月的时间来挽回局势。
一个月的时间,应该已经是极限了,素流云就算去外地,身为素家现在的掌事人,也不可能一个月不回京城这大本营来,如果真的还毫无动静,就只能说自己看错了人,对方也是一个只会意气之争的无能之辈,这样的人,即使和他合作,也没有什么前程可言。到那时,自己仁至义尽,再向别的布庄伸出橄榄枝,她相信,一样会有很多布庄争相招揽自己,商人逐利,这些锦缎,就是证明自己值得他们招揽的资本。
所以阮云丝一点儿也不着急,只不过她在这里稳坐钓鱼台,从千里之外正赶回的素流云却已经急得嘴都起泡了。
素老爷一时冲动,恼羞成怒之下主动断了和阮云丝修好的所有念想,这可把言掌柜急坏了,这事儿就是他出的主意,何况东家后来给人家的那五千两银,就等于断了所有后路,所以老家伙也实在没脸上门去找阮云丝,何况他只是一个掌柜,一切都只听命于东家行事。万般无奈之下,老掌柜只好一封快信送去给了正在辽东视察的素流云。
因为有了阮云丝做后盾,眼看流锦布庄的前途不可限量,而辽东那边因为朝廷鼓励耕种贸易,如今的经济也正在起步之时,素流云凭着一个商人的天生敏感,已经察觉到那里有无限商机,据他所知,徐家已经派人前去视察了,自己也不能落于人后,不然恐怕别说分肉吃,就连汤也难以喝上一口了。
只是辽东远在千里之外,虽然沃野千里,但从前却是少有人烟,如今虽然朝廷往那里迁徙了许多人口,在一项项政策下达后,经济又有腾飞之势,但到底具体情况如何,他还是不落底,这笔投资不小,他不能不谨慎行事,所以再三考虑后,才决定亲自走这一遭。
谁能想到走这一遭就走出了天大的祸事。
如今辽东这里的情况,素流云已经心中有数,原本心中兴奋不已,暗道在朝廷支持下,这里很快就会富得流油。那些被融入此处的各族百姓富商首领们,和在此处定居的汉人们,他们在富裕之后,消费最多的是什么?当然就是吃穿住行四样,流锦布庄的锦缎还不够支撑这里的需要,但是好在还有阮姑娘,只要回去就立刻让她建厂,买下几十甚至几百的女奴织锦,到那时,这里将会是锦缎的一个巨大消费市场。
素五公美得心花怒放之余,把未来的蓝图都规划好了,他甚至想先在这里建一个大染厂和大布庄,先把名气打响。谁知道刚把厂址选好了,还不等具体操作,言掌柜的急信就到了。
一看之下,素五公被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他万万没料到父亲和言掌柜精明了一辈,到老了竟然能行出这样一件糊涂事来。糊涂事做了也就做了,千不该万不该,父亲不该恼羞成怒,竟傻得主动断了和阮云丝的情义。想也知道,经历过几次事件,对方的名头早已打响,就连贵云都打过人家的主意,何况那些比自己家实力还要雄厚的大布庄?
阮云丝就是一只下金蛋的金凤凰,可以说,正因为她讲情义,而自己和言掌柜又一直对她厚道,这才能把这只金凤凰留在流锦布庄这样一棵并不十分粗壮的梧桐树上。
如今父亲昏招连出,岂不是等于主动把这只金凤凰推向了那些枝繁叶茂的大梧桐树吗?自己和言掌柜费尽了心血情义,最后却为别人做了嫁衣裳,更何况,没了阮云丝那花样繁多的锦缎,流锦布庄刚打出来的名声岂不是就要这样付之东流?日后还有什么资格来维护住这个宫廷供奉的职位?还拿什么去铺展那锦绣未来?(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q
素五公子又气又惊又吓,险些吐血三升,星夜兼程往京城赶,却不料屋漏偏逢连夜雨,因为急火攻心加上连日赶路,一个身子竟隐隐不舒服起来,他知道自己怕是得了什么风寒病症,只是这种紧要关头,万万不肯耽搁了路程,却不料屋漏偏逢连夜雨,眼看就要到绿水城的时候,竟又让他在一家饭馆内遇到了徐金鹏。//高速更新//【新】[ ]【】
“我承认,阮姑娘的确是个有情义的人,只不过,这件事儿你们家做的太不地道了。最要命的是,阮姑娘还以为这一切都是你指使的。流云。你说,阮姑娘有多了解你?又会相信你到什么地步呢?最起码换做是我。求亲不成恼羞成怒老死不相往来这种事情,我会认为很正常的,和你的人品无关,因为这是很多人的正常反应啊。”
素流云面色一白。霍然起身道:“你胡说,我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阮姑娘……她该明白我的性子……”
徐金鹏心中真是怒火高涨,心想明白你的性子?她凭什么明白你的性子?你以为她像我一样,心里眼里只有你一个吗?只是心里虽然气极,表面却丝毫不露。微微笑道:“这么笃定吗?那好啊,你就去问问她啊,看看你和她解释。她会不会相信?也许会相信你也说不定,只不过她都已经和我们贵云签约了,就算信了你又如何?就像当日她和流锦布庄合作,我去挖墙脚都没有用。如今她既然和我们签约,你猜她会不会因为相信你而和我们毁约?”
素流云身子晃了一晃,目光复杂的看着徐金鹏,嘴唇动了动,却终于没说什么,而是转身就往外走。
徐金鹏紧紧盯着他,却见那颀长的身影刚走到门外,就蓦然栽倒下去,他吓得大叫一声,连忙奔了出去,扶起素流云只一摸他的额头,便悚然一惊,大叫道:“快去请大夫,快去,这个笨蛋,竟然带病赶路……阮云丝在家里稳坐钓鱼台,她笃定了素流云是一定会来找自己的。那是一个有眼光有抱负有头脑,重利却不轻义的年轻人,是自己志同道合的好朋友,她相信这个朋友会做出正确的选择。[感谢支持小说]
然而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间便是二十多天,原本稳如泰山的阮云丝也有些坐不住了。[]她心中暗自纳闷,想着自己是不是看错了素流云?难道他也是为了所谓的面子而置锦绣前程于不顾的人吗?不可能啊,这又不是自己做错事欺负上门,他为了骨气,不肯为前程折腰也就罢了。如今分明是自己受尽委屈,等他一个月已是仁至义尽,素流云不可能这样的是非不分吧?
她不相信自己的判断出了错,然而这一次,她的判断就偏偏出了错。三十天一过,她没等到素流云的身影,倒是等来了徐金鹏。
贵云绸缎庄的真正当家人纡尊降贵,亲自来请阮云丝和贵云合作,提出的条件甚至比流锦布庄更要优厚得多。最起码从阮云丝的角度替他们算来,和自己合作根本不能给贵云绸缎庄带来利润。
对此,徐金鹏的解释很到位,他们只是看中了阮云丝织锦的手艺,并且深信对方不会只有这三板斧,锦缎固然利润大,但是例如酡绒,姑绒,哆罗呢等等这些料子更加贵重,而且稀少,如果将来阮云丝在这些方面都有所建树,那带给贵云的,可绝不仅仅是这点利益可比的。
这一点阮云丝也清楚,任何时代,一旦一个品牌能够一家独大,那么它的价值都是不可估量的。不得不说,这个徐金鹏虽然是古代人,但其商业才能丝毫不输给现代人,古代还没有非常明确的品牌概念,但他已经意识到了,就连素流云,虽然他也想依靠阮云丝在这一行当里大放异彩,但是恐怕对于品牌潜在的巨大价值,还没有徐金鹏看得透。
阮云丝叹了口气,她知道自己应该答应徐金鹏,平心而论,她也是个商人,贵云已经表现出了十足十的诚意,而流锦布庄却迄今为止都没有动静。怎么说,她都已经仁至义尽了,没必要再为了那鼠目寸光的一家人而耽误自己的前程。
然而到最后,她还是没有将话一口咬死,只是答应徐金鹏会考虑考虑,三天后给他答案。
徐金鹏满意地去了,坐在马车里,志得意满的就连乡村的颠簸土路看着都可爱起来。
“公子为什么不再逼一逼那位姑娘呢?我看她已经犹豫了,若是公子再说几句重话,或许就把她拿下了,怎么说也是一个女人,咱们这么优厚的条件,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就连当日的流锦布庄,也绝不可能给她这样条件的,公子怎么就答应让她考虑了呢?”
身旁的心腹小厮疑惑问了一句,车厢中坐着的徐金鹏嘿嘿一笑,得意道:“就像你说的,除了咱们,再也不可能有这样优厚的条件,所以你急什么呢?要知道,上赶着不是买卖,咱们越急切,倒显得咱们自己底气不足。她既然爱考虑,就让她考虑去吧,不过三天时间,我就不信,还有人肯给她这样的条件?”
小厮点点头沉吟道:“公子这话说的没错,我只是怕,万一流云公子反悔,到那时,阮姑娘说不定就又要和他合作了,那公子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徐金鹏更加得意,摇头晃脑地笑道:“这你就不了解流云了,那天我在饭店里对他说的话,已经在他心里长了刺。嘿嘿,只要让他误以为阮云丝已经和咱们贵云签约,他们家已经对不起人家在先,他是绝不肯在这时候去说明真相,让阮云丝左右为难甚至违约的,嘿嘿,他太重情义,而这就是他重情义的后果。”
小厮这才恍然大悟道:“怪不得……怪不得流云公子醒来后,公子您都没拦着就让他离开了,原来是已经笃定他不会来找阮姑娘说明真相。啧啧,流云公子真可怜……”
不等说完,便被徐金鹏瞪了一眼,听他森然笑道:“哼!他可怜?没错,他是挺可怜的,不知不觉就让本公子给算计了。不过也幸亏如此,不然可怜的可就是你家公子我了。”
小厮嘿嘿一笑,再不做声,徐金鹏心里则是想着自己这一石二鸟之计,越想越是开心。
且说阮云丝,虽然徐金鹏已经开出了很好的条件,但她却一点也不觉得开心,素流云的所为大大出乎她意料,何况旁边还围着那么一群人在叽叽喳喳。
叽叽喳喳的主力就是芸娘,她实在太不理解阮云丝的想法了,索性连针线活也不做,就在一旁数落道:“妹子,你还犹豫什么?考虑什么?虽然说徐家三公子似乎不是个好东西,可他能开出这样的条件,那就说明这人还是有些胸怀的,贵云能有如今的地位,也不是没有道理。你都容让流锦布庄到这个地步了,难道还要执迷不悟下去?”
碧秋也在一旁劝,钟南和钟秀这一回却在旁边没吭声,他们兄妹两个知道,阮云丝要是打定了主意,那谁也别想让她回头。果然,就听阮云丝道:“我就是不明白,五公子怎么会……”
她不等说完,就听芸娘恼怒道:“你还不明白什么?那个五公子现在可不就是恼羞成怒了吗?难道你的前程全都要因为他而弃置了?那你这么努力是为了什么?当日就好好织几匹坯布,赚几个钱养家糊口得了,辛辛苦苦这么长时间,为的是什么?还是说,妹子你心里真的是对他有情,那你上次又何必……”
“姐姐胡说什么?”
阮云丝这下真恼了,狠狠剜了一眼芸娘,气呼呼道:“我若对他有私情,上次我何必那样做?又不指望着欲擒故纵得什么好处,我是从心中感激敬重素五公子,把他当做我志同道合的一个朋友,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朋友,你们懂吗?算了算了,说了你们也不会懂。”(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q
烦躁的挥挥手,阮云丝意识到这是古代,要让这些人,甚至包括苏名溪徐金鹏素流云在内,让这些古人明白男女之间也可以有单纯的友情,那简直就是比让猪长出两根翅膀更难的事情。//高速更新//[](]
她怔怔出了半天神。最后只想出一个理由第一百四十二章:转机:徐金鹏之所以这样做,只能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对自己势在必得。
但是为什么呢?就凭自己给了流锦布庄的那几个染方?几个锦缎花样?他便将自己看的这样高了?那些花样是别致不假。但就凭这么几样,也未必就放在堂堂贵云少东家的眼里吧?贵云只有这点能量,还枉谈什么和江南织造并肩?若说现在这些大布行最不该把自己放在心上的,就应该是贵云了,但偏偏就是他们这样的急切。(]
“大夫不是说已经没大碍了吗?怎么还是这样一幅病歪歪的样子?”老爷子坐在儿子床边,羽溪连忙将参汤放在桌上,知机的退了下去。
“没什么,休息一晚上就好了。”素流云淡淡说了一声,想了想又道:“听说三哥回来了,我该去见见他。”
“你三哥正在温书呢。”素老爷子连忙制止住儿子,一边道:“爹知道,阮姑娘那件事,是爹太鲁莽了,事后也是因为爹太冲动,结果闹到不能挽回的地步,这些错都在爹身上,流云啊,你别因为爹的错着急上火。你哥哥今年若是能高中,那便也能做官了,到时候咱们出钱,让他多结识些大官儿,在朝中有了更宽广的路子,不就能和贵云平起平坐了吗?何况如今咱们还是宫廷供奉……”
“爹,您就别做梦了。”
素流云苦笑一声,摇头道:“您还想着和贵云平起平坐?还想着宫廷供奉?您拿什么去和人家争?拿什么去进贡给宫中?就拿咱们家从阮姑娘手里买来的那几张染方吗?”
素老爷子老脸一红,他虽然为人精明,在商业才华上,可是远远逊色于这个儿子,流锦布庄在他手里,守成已是非常辛苦,更别提发展壮大。倒是素流云在十四五岁后,逐渐显露出这方面的才华,取代了老爹,这才在短短七八年间将小小一个流锦布庄铺成了这么大一个摊子,然而他虽有能力,奈何手头上的技术人才太少,完全不够支撑他继续做大,一直到阮云丝的出现,看到她那令人惊叹的染方,看到她所创造出的那些精致绚烂的锦缎,素流云的热血才再度沸腾起来,他终于看到能够让流锦布庄向巅峰迈进的契机。
然而,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去了一趟辽东,这契机就转眼化为泡影,而釜底抽薪的人,竟是自家老爹,这让他连怨恨都怨恨不起来,唯有一声长叹,之前的豪情壮志,全都尽数化为死灰。
“阮姑娘对咱们素家,就……就真的这么重要?”
素老爷子呐呐地问,却见素流云摇摇头,叹气道:“爹何必明知故问?若不是你和言叔也知道她对于咱们素家的意义,又怎么会琢磨出那样异想天开的主意?我只是奇怪,你们既然都知道我们素家要想壮大,离开阮姑娘是不行的,怎么还会那样冲动,到底让事情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
一番话说的素老爷子哑口无言,好半天才呐呐道:“我……我只是没想到,流锦布庄离了她不行,儿啊,她不过是个女人,有这么大的能量吗?”
“当然有。如果没有她,儿子根本想都不会去想做那个宫廷供奉,更不会生出和贵云一较上下的豪云壮志,爹啊,咱们什么都不缺,可是咱们缺人才,咱们连普通织锦的人才都缺,更何况是阮姑娘这样的经世之才?偏偏您就……唉!算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总之爹爹不必想太多了,其实也没什么,流锦布庄好歹还有这些染方,在二流布庄里站住脚还是没问题的。”
素老爷子心里这个难受啊,如果不是听儿子说阮云丝已经和贵云签约,他都想去阮云丝面前认错。其实当日事情做下没几天,他就知道自己是冲动鲁莽了,只是老人家哪能抹开这个脸面?只想着这事儿等儿子回来,自然会去和阮云丝解释,双方合作这么久了,儿子和阮姑娘又都是彼此有救命之恩的,只要把话说开就好。而当后来,他知道言掌柜给素流云去了信后,就更是稳坐钓鱼台,却怎么也没想到,素流云是回来了,却也带回一个让素老爷子至今仍觉五雷轰顶的消息:阮云丝已经是贵云的人了。
见父亲不开口,素流云也不开口,倒不是他还怨恨自己的老爹,他很明白老爷子的性子,又倔又硬,这辈子都是这么过来的,可谓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典型。如今他能和自己说出这样的话,可以知道老爷子已经是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只是后悔有什么用?只能说这是天意,天意让流锦布庄只能在二流布行里厮混,天意让他素流云空有抱负,却永远不能站到和那个混蛋一样的高度上。
想到这里,素流云又叹了口气,回头看了眼老爹,也是垂头丧气的坐在那里,他正要安慰几句,就听外面响起了“咚咚咚”的脚步声,接着一个如同被宰杀的公鸡般的声音大叫道:“五公子……五公子……”
素流云让这声音吓得一个激灵就坐直了身子,就连素老爷子都吓得站了起来,直到门帘掀起,言掌柜跌跌撞撞的闯进来,两人才知道刚才那瘆人的叫声竟然是这老家伙发出的。
素流云心情低落,用手抚了抚额头,有气无力道:“言叔,又有什么事情?您怎么跑到京城来了?是绿水城的布庄有什么事发生了吗?”说到最后一句,他已经从床上挪到床边,两腿也垂了下来,看样子是要穿鞋。
“大事,是有大事发生。”
言掌柜的声音还在严重变调中,老脸上的汗水好像小溪一般流淌下来,看到东家和少东家一瞬间的紧张表情,他连忙伸出双手使劲儿往下按,似乎这样就能安抚面前两人的情绪,却没注意到自己的双手还是抖着的。(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