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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你都知道,你怎么会愚蠢到用这种方法报复我们呢所谓的报复,只会对关心你的人有用。//访问下载TXT小说//至于说我抢走了你喜欢的男人,这真真是更可笑了,苏公子恐怕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吧?还有,你记着,你不是被逼为妾,你是逼着哥哥将你嫁给张灵信为妾。

    “我恨你,阮云丝,你这个妖女我诅咒你不得好死。”

    身后传来阮明蝶气急的大吼声,阮云丝却不为所动,继续前行,一边冷笑道:“随便你。”

    是的,随便阮明蝶怎么想,她问心无愧,今天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努力争取来的,她才不会因为这样一个执拗偏执的女人而生出什么莫名其妙的愧疚来,她是白骨精,可不是什么白莲花圣母。

    阮明蝶究竟是怎么和张灵信联系上并且达成这样一份共识,阮云丝根本就不关心。对方以为用这种办法就能抹黑侯府和自己,却也不想想,侯府这些年的名声被败了多少回?自己的名字如今已是传扬的天下皆知,还怕她这小小的一条泥鳅去搅混水?

    不过世上人往往如此,一旦钻进牛角尖里,便是执迷不悟了,也不管是不是真能达到自己心中的效果,反正她自己觉着达到了就行,阮明蝶显然就是这样的人,所以她的死活,阮云丝也懒得过问。

    转眼间,半个月过去,枝头上那些花苞绽放成一片锦绣绚烂之时,国公府迎娶阮云丝的八抬花轿也到了侯府门前。

    阮云丝一大早就去拜别了侯爷和兄嫂此时在闺房中,正由柳姨娘亲自给妫‘梳头,看着小姑子穿着大红嫁衣,一张秀丽面庞头一次用心装扮了精致的妆容,云髻高挽,发上是琳琅满目的珠宝金花,越发衬得美人如玉。只把柳姨娘看的是又欣慰又不舍。

    “哥哥虽说如今做了官,只是他那俸禄如何能养得起这一大家子人?原本咱们府中有田地等进项,现在也没有了。我之前说要将那些田地赎回来,偏偏现在看来,也等不到那一日。所以我把小王村那里的织染厂留给了你们,那个厂子虽然小,然而如今每年也最起码有三万银子的盈利,京城这里的大厂子,一时间可还比不得那里。”

    阮云丝一边在镜中看着柳姨娘为她梳妆,一边对顾氏把自己最后的安排娓娓道来,听顾氏惊叫着说这万万不可,她便抬起手微笑着道:“嫂嫂听我说。先前张灵信逼婚之时,你和姨娘说过,咱们一家人,当同甘苦共患难。如今也是这般,我嫁入国公府,衣食无忧,若是不给你们安排些退路,我又怎能安心在那里住着?何况我既已为人妇,日后只怕也就没什么出门机会了,我手中也只有南哥儿可用让他一个人打理两个厂子,他就是三头六臂也不够用。咱们府里却有许多在这方面极通门路的世仆,与其在我手里两头都照顾不周不如一人一个,让这两个厂子蒸蒸日上岂不好?三万银子不多,然而依着咱们家如今的情况,开销倒也够了,等把弟弟妹妹们的婚事办一办,每年剩下的钱,就可以将土地慢慢赎回来,直到将从前的损失都追回来为止如此也等于是实现了我当日的宏愿,何乐而不为?”

    顾氏摇头道:“虽如此说只我们怎能厚颜要妹妹的东西,你哥哥若知道也定然······”不等说完,就听阮云丝笑道:“所以我今日是和嫂子说,那厂子的各种文书都在这匣子里,我给你们留下来,日后让哥哥自己去过户吧。若是太太还在这府中,我的确不放心把厂子留下,宁愿让人说我心向娘家,每年给你们足够开销的银子也就罢了。不过如今她却是管不着这府里的事,嫂嫂仁厚,姨娘爽利,你们这些日子管家也是妥妥当当,我从回来,一应事宜,其实也没怎么插过手。嫂嫂,姨娘,妹妹今日,就把这府里的兴旺之责交给你们和哥哥了。”

    话音落,只听外面喜婆的声音响起:“花轿已经在门外了,新娘子快快收拾打扮,准备出阁了啊。”

    论理,新娘出嫁,是要再三洒泪拜别父母的,然而阮云丝没有亲生母亲,佟夫人也被休弃赶出。因此只能再次来到老侯爷房中,与父兄洒泪拜别,如此直到日山三竿,方披上红盖头,在喜婆的搀扶下缓缓来到大红花轿前。

    苏名溪遵守了他的诺言,这迎娶的规格盛大无比,若不是众人早已知道他和阮云丝的种种过往,实难相信这是迎娶一个再婚妇人的婚礼。

    慢慢走过青石板的地面,大红缎子的盖头遮住了阮云丝的视线围人熙熙攘攘的笑闹着,然后坐进那宽敞的轿子里,晃晃悠走过一条又一条街道。这让她有一种错觉,似乎时空倒流,自己没有逃过婚,没有这八年惊心动魄千百滋味的经历,如今,她就是八年前那个本应成为苏名溪新娘的女人。

    好想掀开盖头,看一眼轿子外边,骑在高头大马上的苏名溪一定是俊逸非常的吧?好想看一眼啊,不过为了婚后能平静安宁幸福,还是暂且忍住好奇心吧。

    神思恍惚间,忽听周围的鼓乐声蓦然调高了一个调子,且更加欢快,她便知道国公府到了,在喜娘的高叫声,一条红缎带被递到阮云丝手中,接着轻轻一动,一股轻微力量传来,°她随之下轿,盖头下的红缎带延伸到远方,虽然看不见,却也知道另一端定是在苏名溪手中。

    前来恭贺的客人们远远超出阮云丝和苏名溪等人的预料,甚至有许多根本都不认识的人拿着重礼上门,只把国公府几个管事忙得脚不沾地,不得不临时又加了一百多桌的喜宴。

    与管事们相比,在正厅老太君以及国公爷国公夫人面前拜天地的男女主角可就幸福多了。尤其是阮云丝,拜完天地之后就被送入洞房,除了蒙着盖头端坐床上,其余诸事一律不用她操心。

    枯坐一下午虽然无聊,但比起焦头烂额的管事们和被不停劝酒逼酒的苏名溪,阮云丝就轻松多了。要知道,这一场婚礼轰动京城,到最后,除了各位王爷郡王,更是连太子都到场了,太子代表谁?代表着皇帝啊。人人都说苏小公爷这一次虽然抱得美人归,然而他到底逼得皇上收回成命,只怕不知道让皇上心里怎么不自在呢。然而太子这一来,这一种流言就可以寿终正寝了。

    太子的到来是何等天大的荣幸,这已经让老国公爷心中惴惴,暗道锦上添花烈火烹油,这国公府今日的风光算是登峰造极了,真不知来日是福是祸。这种思想充分反映出老公爷在此种情况下,仍是保持着难得的冷静和睿智,定力由此可见一斑。

    然而当婚宴进行到一半,一个管事直着俩眼珠子摇摇晃晃让他去后门迎接贵客,以至于老公爷怀着疑惑的心情来到后门将便装微服的皇帝也接进来后,可怜的老公爷就彻底风中凌乱了。

    新郎官儿往日是家中拿大主意的人,但此时也已经被几位皇子郡王灌得有些东倒西歪,根本指望不上。人家说了,这是奉旨灌酒,苏名溪娶了阮云丝,已是得了天大便宜,若是还让他神清气爽的进洞房,皇上心里那股火儿可消不下去呢。

    这一下午,国公府是人仰马翻,幸亏房盖儿结实,不然怕是早被掀到天上去了。国公爷一边要忙着招呼客人,还要时刻顾及在内室单独一桌的皇帝等人,好不容易挨到日下西山,他亲自将皇帝送回皇宫,已是心力交瘁,在宫外连马都上不去,最后是坐着轿子回府的。

    苏名溪比起他爹也好不到哪里去,维持着最后一线清明神智,跌跌撞撞进了新房,挑了阮云丝盖头,还不等细细欣赏一番,阮云丝就对他的情况心里有数了,连忙拿过交杯酒,夫妻两个对饮之后,可怜沙场上身经百战,朝堂中屹立不倒的小公爷,却在喝完交杯酒后一卧不起,睡得像一头不长肉的死猪似得。

    阮云丝细细看着这个男人俊雅的的面孔,心中是满满的爱恋,这时芳草将醒酒汤端来,她便笑道:“这个时候儿别说醒酒汤,就是琼浆玉液,怕是也灌不进去了,倒是拿一块醒酒石来给他含着的好。”

    芳草连忙依言取出醒酒石,阮云丝放进苏名溪嘴里,待芳草退下后,她才含笑自语道:“相公,为了咱们两个的幸福,你今日可着实辛苦了。”

    话音落,忽听房门又被推开,回头一看,只见小白穿着一身簇新的红色锦缎新衣,打扮的像个小喜童也似跳了进来,他身后跟着两个丫头,见他闯进来,都急的直叫,却是不敢进门,只在外面跺脚。

    小白嘴里犹自嚷着:“我就看一眼,和阮姑姑说一句话,你们先回去……”一边已经张开小胳膊,如一只小鸭子般扑了过来,这小家伙也不知道是不是趁人不注意偷喝了几口酒水,不但姿势有些不稳,小脸蛋儿也红扑扑的。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dhan.cw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ps:嘿嘿嘿!折腾了这么久,可总算让这一对成婚了。求月票嗷呜嗷呜!!

    阮云丝又惊又喜,一把将他抱起来搂在怀丰,笑着道:小白,我的好宝贝,你怎么过来了。//访问下载TXT小说//”

    小白看着她,忽然心满意足的嘻嘻一笑,趴在阮云丝肩头上不住蹭着,嘿嘿笑道:“是阮姑姑,嘿嘿嘿!阮姑姑,你终于做了我娘亲,小白以后有娘亲疼了……嘿嘿嘿!“小鼻。”

    阮云丝紧紧搂着这小家伙,回忆如潮水般涌来,让她不知不觉便湿了眼眶,忽听一个小大人般的威严声音道:“小白弟弟,你又不听话,当心爹爹醒来了罚你。”

    小白一下子就慌张起来,扎手舞脚地从阮云丝身上要下来。阮云丝抬头一看,只见阿峰站在门外,也是穿着簇新的衣服,俊秀小脸蛋上十分严肃,看见她望过来,小家伙才绽放出一个亲切的笑容。

    还真是一物降一物,小白倒是听阿峰的话。阮云丝抱着小白送到门口,阿峰并不进来,只张开胳膊,竟然把小白给抱在了怀里。她不由得惊奇笑道:“几日不见,阿峰的力气倒是见长。”

    阿峰笑道:“比方旭哥哥还是差一些,不过狗子打不过我,小白还小,他又挑食,不长肉,勉强抱得动。“说完微微施礼道:“今日姑姑和爹爹的大喜日子,儿子们就不打扰了,告辞。”

    阿峰这小大人一板一眼的话只逗得阮云丝想笑,虽然努力表现出小

    大人的成熟样子,不过小家伙大概还是有些不适应什么叫姑姑和爹爹的大喜日子?这叫法不是**吗?

    眼见阿峰吃力抱着小白走了几步,就有丫鬟接过手去,阮云丝忽然想起一事,忍着笑对阿峰道:“是了,阿峰回去时如果遇到往这边来的人就告诉一声,说你爹爹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了。”

    阿峰琢磨了半天也没明白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就好像阮姑姑说的这一路上,的确是有好几拨人兴致盎然地过来,他忙按照阮云丝的吩咐说了,可那些人似乎根本不听自己的,照样说说笑笑地去了就连三姑姑也和初雨带着四姑姑偷偷缀在那些人后面,像做贼似得,看见自己,还给了两个小银元宝,阿峰暗自付度着:唔,这大概是封口费,因为三姑姑递钱的时候说过,不要让别人知道了。

    外面的这些事情阮云丝一概不理,她已经好心的让阿峰通知了,要还是有不肯罢休的家伙来闹洞房活该他们在外面受一夜的冻,如今虽然已是春日,但夜里还是有几分料峭春寒的。

    脱下了大红嫁衣,接着又替苏名溪脱去外衣,阮云丝有些含羞的躺在他身边,巨大的龙凤烛光芒下,她只顾痴痴盯着爱人酣睡的面庞,也不知过了多久,才终于抵受不住睡神的召唤,沉沉睡去。

    可怜小公爷盼了好几年的洞房huā烛夜就这样悲剧了。

    第二天一大早醒来,只觉着头还是有些痛,苏名溪想要起身,却忽然感觉胳膊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定睛一看,原来是阮云丝欺霜赛雪般的皓腕放在上面。

    是啊,昨儿自己好像成婚了。苏名溪想起这件事,只觉头痛头晕全都一下子退散开去,攥住阮云丝葱白如玉的柔荑再撩起帐子看一看,小公爷不由懊恼的骂出一句粗口:“妈的,都天亮了,那几只禽兽啊我这洞房huā烛就被他们这样生生糟蹋了。”

    被他骂做禽兽的那几个家伙也不好过,这会儿都在府里打喷嚏呢昨天在洞房外面一直等到后半夜,却只看到烛光摇曳,他们这才想起之前阿峰的话,心里这个后悔就别提了,暗道真是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啊。那苏名溪最后被自己等人灌成了什么模样又不是不知道,跑到洞房外面瞎等什么?倒是白白吹了一夜的春风。

    阮云丝被苏名溪的声音惊醒,便也睁开了眼睛,见自己和丈夫同塌而眠,虽然已经做了夫妻,却也难免有些羞赧,她努力镇定着心神问道:“天亮了么?爷昨晚醉的厉害,也没办法喝醒酒汤,我便只弄了醒酒石给你含着,这会儿觉得如何?可是头痛?”

    苏名溪笑道:“还好,说起来,我自出生起,也没有昨日那样儿的大醉,这可比不得较量武艺。那些家伙轮番上阵,为夫实在寡不敌众,唔,昨天灌酒最狠的就是观鱼小王爷了,便是之前求娶钟秀却没成功的那个,也不知哪来那么大的仇,把他自己都喝趴下了,还不忘举着杯子逼我喝呢。”

    两人并不知小王爷被逼着在皇上面前做了说客,最后还一战就成功了一半的事儿,只觉着若论起钟秀之事,应该也换不来小王爷这样的仇恨。讨论了半天也不知所以然,不过这几句话一说,尴尬气氛倒是没了,两人相处日久,此时去了尴尬,自然而然就只剩下亲密。

    芳草碧秋和苏名溪身旁的丫鬟在外面听见声音,便吩咐小丫头们捧着东西进屋服侍两人洗漱,阮云丝道:“什么时辰了?”待听说已经是卯时三刻了,她便有些着急,对苏名溪道:“爷别磨蹭了,等下要赶紧去公婆面前请安,还要去老太君那里拜见呢。”

    苏名溪笑道:“在自己屋里,云丝就别叫我什么爷了,你叫我的名字就好,外人面前做做样子就罢了。不急,爹娘昨儿也是折腾了一下午,这会子不知起没起呢,倒是打发个丫头先去问问。”说完对身后梳头的丫头倩雪道:“你过去看看老爷太太起床没有?”

    倩雪答应着去了,这里夫妻二人梳洗完毕,就听丫鬟在外面道:“爷,奶奶,袁姨娘和萧姨娘在外面,等着给奶奶请安。”

    阮云丝是苏名溪三媒六聘明媒正娶的正室夫人,昨儿是她和苏名溪的大喜日子,自然没有两个姨娘什么事儿,是以今日一大早,便来给新奶奶敬茶了。

    苏名溪心中一紧,抬眼看向阮云丝,却见她笑意盈盈道:“快请进来吧。”他咳了一声,有些歉然的看着妻子。

    阮云丝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忙走上前,轻声道:“我不是为了逃避张家求婚才嫁你的,我是心甘情愿进了你苏家的门。你放心吧。”

    这话有些隐晦,但苏名溪却已经明白了,阮云丝是在告诉他,我是甘心情愿嫁给你,那么该为你牺牲的一切,我都已经做好准备,不会让你为难的。

    心中感动,便用力点了点头,不一会儿,只见袁姨娘亲自扶着萧姨娘来到阮云丝面前,满面笑容见礼道:“妾身给新奶奶请安。”说完便和萧姨娘跪下去。

    阮云丝见那萧姨娘面色苍白双目无神,连忙命左右扶起,苏名溪也在一旁道:“你身上不好,不用行礼了,快起来吧。”说完又对阮云丝道:“眉娘自从五年前病了一场后,身子每况愈下,如今都在〖房〗中静养,若非今日你进门,只怕她也爬不起来。”

    阮云丝并非心如铁石之人,她讨厌三妻四妾的制度,但是既然已经嫁给苏名溪,就不得不接受这两位妾侍,如果她们都是和和气气平淡相处,自然更好,若不能,自己也自然不会逆来顺受。然而此时见到萧氏病体沉重,恐非长寿之人,心中也不由得十分同情,连忙命她不用奉茶,且坐着说话,实在不成,就回房静养。

    萧氏却是一个十分守礼的人,定要奉茶,那双枯瘦的手颤抖着将茶杯端过去,只看得阮云丝一阵心酸,暗道在这古代,女子何其不易?

    因忙接了茶杯喝一口,然后亲手扶着她坐起,一边偏过头去,借咳嗽的声音将哽咽压下。

    袁姨娘见阮云丝如此多情,心中暗喜,暗道外界将这女子传言的如同母老虎一般,如今看来,却是哀兵之策对她十分有效。对个病秧子尚且如此同情,只要我平日里摆出伏低做小诚惶诚惠的模样,还怕她不拿我当亲近的人待吗?”

    接受了两个妾侍的参拜,倩雪就回来说国公爷和国公夫人已经起来了。苏名溪便站起身对阮云丝道:“走吧,咱们去拜见父母。”

    阮云丝点点头,命人送萧姨娘回房,又嘱咐了她的丫鬟两句,无非是好生服侍的话。

    对袁姨娘倒没有多说什么,这个姨娘容貌美艳,虽然刻意做出柔弱之态,然而眼中的倨傲之意却掩藏的并不完美,想来是个清高骄傲的人,自己若一味拿出无微不至的架势来,一则让她瞧不起,二则还怕她误会自己是摆主母威风呢。

    两人去葬见国公爷和国公夫人,路上苏名溪见丫头们都在身后几步远跟着,便对阮云丝小声道:“你如今嫁给我,毕竟比前少了许多〖自〗由,唉!往后若是你心里有不痛快,尽情找我便是。”

    阮云丝笑道:“我在侯府还不是没什么〖自〗由?说到底,人这一生,总有要为之牺牲的东西。我既为人女为人妻,享受庇护的同时,也要牺牲一下自己的〖自〗由。好歹我还有过几年〖自〗由自在的日子,这世上能比得上我的女人,怕是也不多了。”

    夫妻两个说着话,就来到上房内,国公爷和国公夫人虽然里实在不喜阮云丝,然而见她温顺守礼,眉眼间并没有张扬之意,不由得就将那厌恶去了两三分。//百度搜索:看小说//()

    说话间苏名溪才知道昨日皇上竟然微服过来,不由得大吃了一惊,更是感念皇帝对自己的宽宏和仁慈。阮云丝心里却知道,那爱玩的皇帝不过是想过来热闹热闹罢了。当然,这也足以说明苏名溪的圣眷之隆厚,不然别的人,你想让皇帝去凑热闹,请得动吗?

    国公爷说了两句话,国公夫人便站起身笑道:“怕是老太太也起来了,妾身带着他们小两口过去请安。说完见国公爷点头,她便和苏名溪等出来,又问两第二百八十七章:自怜人吃没吃过饭?苏名溪笑道:“没用呢,昨儿酒宴丰盛,可儿子和云丝饿了一下午一晚上,今天早上要去老祖宗那里偏点好东西吃。”

    一句话说的刘夫人不由得笑了,又看看阮云丝,见她垂首含笑,脸上一丝淡淡红晕,倒是十分端庄稳重。心中叹了口气,微笑道:“放心吧,老祖宗怕是早料到这一层,亏待不了你们。”

    果然,到了康老太君的房中,夫妻俩拜见了,顺便得了一个大大红包。接着传上饭来,阮云丝袁姨娘等站在一旁布菜,苏名溪昨日喝了一肚子的酒,这会儿就觉着胃里饿得慌,但见爱人还得站在一旁立规矩,这饭就吃不下了。于是寻了个由头辞出去,康老太君明知他是为什么不吃饭也不留他,见他出去了,这里慢条斯理用了早膳,才让阮云丝和袁姨娘下去用膳。

    须臾间,两人归来,康老太君看了阮云丝半晌,方指着刘夫人旁边的位子让她坐下,然后淡淡道:“这府里人丁单薄,你婆婆身子也弱我老了,更管不得事,因此上这一大家子的事情,都是你丈夫第二百八十七章:自怜的姨娘管着,她倒是能干,这么多年色色妥帖,虽不能分毫不差,也就是十分不易了。不过如今既然你嫁进来做名溪的妻子,这些事情论理该由你掌管的,我只是怕你有些不熟如何?你若觉着自己行,就让泷云帮衬着,左右也不过是些琐事罢了。”

    阮云丝一听,心里就明白了,老太君这分明是不想把掌家之权给自己,却故意这么说。这个她也能理解,自己给这国公府惹了多少麻烦?如今能嫁进来,已是苏名溪万分的努力了,这事虽然让人难受,却是人之常情。()

    因连忙站起身微笑道:“老祖宗既说妹妹管得好自该继续让她管着。妾身不擅此道,正该扬长避短。”

    康老太君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看向阮云丝淡然道:“扬长避短?唔,不知是怎么个扬长避短法儿?”

    阮云丝不慌不忙笑道:“妾身虽然不擅理家,却擅织锦,从前在侯府,也是每日和几个姐妹丫鬟织锦,如今虽然嫁了过来,这门手艺自然也不能荒废了。”

    康老太君点点头,想了想道:“是了我听说你擅长织锦自己还有两个织染厂子,就在当日乡下还有一个是在京城,对么?”

    阮云丝一时间摸不透这老太太的意思不过她也不愿意去揣摩,这要是每天只想着婆婆太婆婆们怎么想的,曲意逢迎,那累也累死了。反正自己声名在外,也不怕什么。因大大方方道:“是,不过妾身既然嫁进国公府,外面的事情便不怎么好打理了,所以乡下的厂子已经交给我哥哥,让他帮我找人打理。”

    康老太君听了这话,竟微微一笑,“嗯”了一声道:“如此甚好。

    阮云丝心里惊讶,她知道这个时代的女人,出嫁之后就是夫家的人了,如果明着照顾娘家,那是要被人唾弃的,除非是娘家势微。如今自己的娘家是侯府,还把一个织染厂留下,她本以为老太君会不高兴,谁知她却十分赞同,实在出人意料。

    因回去后将这件事情和苏名溪一说,便听他笑道:“祖母与母亲都是宅心仁厚之人,虽然因为当年之事对你有些芥蒂,但是你将一个织染厂留给侯府,助其渡过难关,在祖母母亲看来,这是义孝,然后你京城里这个又让南哥儿打理着,这显然是要安分守己做我的好妻子了,所以她们心中只有高兴,反而不会生你的气。”

    阮云丝这才明白,因妙-目看向苏名溪,微笑道:“只是如此说来,当日我们侯府欠下爷的那银子,如今也不过刚刚还了三万两,乡下那织染厂利润还是要薄一些,日后便由我京中的织染厂来还如何?

    苏名溪哈哈笑道:“那二十万两银子算什么?我能抱得云丝归,以经是对上苍感激涕零了,莫要说二十万银子,就是二百万两银子,为你散出去我也是心甘如饴的。是了,你今儿在老太君面前说起织锦的话头,老人家小孩儿心性,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过来看新鲜。小白和你又亲厚,一来二去,母亲祖母了解了你的为人芥蒂自然就去了,所以你不必有什么压力。”

    阮云丝笑道:“真的么?其实我还真是有些儿压力,不过既然爷这么说,那我倒是放下心来。”因说着话,见芳草进来燃了蜡烛,外面天色也渐渐黑下去,她想到今晚方是二人的“洞房花烛”之夜,一时间不由得便有些面红耳热,连忙垂下头去。

    苏名溪正和她说得高兴,忽然就听不见声音了,不由觉着有些奇怪,等看到阮云丝的面色,方恍然大悟,心巾不觉暗暗好笑,又一想,爱人从来都是个落落大方的爽利人,看见她这般羞态,实在是不容易,因也就不出声,只是出神欣赏眼前面若桃花的阮云丝。

    一灯如豆。

    袁姨娘静静坐在梳妆台前,长发披散身旁只有一只蜡烛,烛光摇曳着,将她的影子投射在墙上,显得光怪陆离。

    “姨娘还不睡吗?快三更了。”

    丫鬟小溪走进来,替袁姨娘披上件褂子,轻声道:“这会子夜里还有些春寒,姨娘当心着凉,如今这府里上上下下都是您打理着,哪里能缺得了一日?”

    袁姨娘冷笑道:“从前的确缺不得我如今嘛,却是不一定了,就算我病了,不是还有新奶奶吗?”

    小溪疑惑道:“怎么会?白日里老太君的意思,分明是不想让她掌权,这府中权力还在姨娘这里,您何必担忧。”

    袁姨娘摇摇头,咬牙愤愤道:“这个女人惯会取巧,老太君和太太对她分明是满心不喜,然而今天只和她说了几句话她便做出一副贤良淑德的模样儿,立刻就让人对她的印象不那么坏了。如今这还是第一天,久而久之,你怕她不讨了老太太和太太的欢心去?到那时,这管家之权,她还不是唾手可得?本来她是当家奶奶,管家也是名正言顺的。”

    小溪惊讶道:“可是她不说要织锦么?何况她还有厂子,只那些还不够她忙活?竟然还贪心的要管家之权,她忙得过来吗?”

    袁姨娘冷哼道:“人还有嫌手中权力多的吗?忙不过来还不容易?只消让爷帮她找几个能干的人手,她又需要管得什么?到那时我可就真是要被她踩一头了。

    哼!如今做低伏小我已经够窝囊,若还要被她踩,我真真不服气了。”

    小溪听主子这么一说不由得也愣住了,好半晌才担忧道:“那……那姨娘怎么办?”

    袁姨娘叹息道:“唉!可怜这么多年,我竟然连个傍身的依靠都没有,若是能有个儿女,老来倒也是有靠,这会儿也不必像个孤魂野鬼似得坐在这儿,只想着那边是洞房花烛,夫妻恩爱我我的命好苦啊……”

    小溪见她流泪也是黯然神伤,这里出神半晌忽然想起什么似得一拍手,兴奋道:“姨娘别着急奴婢听说,京郊新建了座宝鼎寺,是藏传的佛教,那里高僧是特意来中原布道的,号称有求必应,更带了一尊送子观音,许多人去那里拜佛祈求,都如愿以偿,不如姨娘也找个时间往那里去如何?”

    袁姨娘皱眉道:“这么多年,我也不知拜了多少佛烧了多少香,照样什么用都没有,难道几个西域来的和尚就有这样灵验了?”说完却听小溪笑道:“既然都拜了那么多,也不差这一座庙,也许就灵验了呢?不是有句老话说:外来的和尚会念经吗?也许这些西域来的和尚就真有些门道呢。”

    说完见袁姨娘沉默不语,她便又笑道:“说到底,姨娘总是小公爷的人,总有机会为自己诞下一儿半女的。您是没看见这两天刘姑娘的样子,那才真正是怅然若失呢,前儿太太说要给她在京城找一门好亲事,她不但不高兴,回去路上还迎风洒了几滴眼泪,姨娘说,这可是为谁抛得女儿泪呢?”

    袁姨娘微微冷笑道:“是啊,一颗女儿芳心,只系在爷的身上。这些年也不知给我使了多少绊子,好像笃定了自己就能做正室奶奶,急着除去我似得,如今忽然就出了这番变故,也难怪受不了。她年纪也不小了,看着吧,没过几天,怕是就要把亲事给定下来了。”

    小溪笑道:“可不正是这样说呢,所以姨娘也放宽心,这世上的事情都是说不定的。如今您虽然看着被奶奶压了一头,可手中权力没变,那新奶奶看着也是个温和样儿,就算真是厉害的人,府中还有太太和老太君,断不容她翻了天去,奶奶这里又何必忧虑呢?夜深了,不如早些安歇了吧。”

    袁姨娘让心腹丫头这么一安慰,心中也觉顺气了不少,因吹熄烛火上床安息,不提。!!!

    阮云丝和苏名溪的故事虽然被当成了现代喜剧版梁山伯觏英台,然而自从她嫁进国公府后,国公府里的所有人就都暗暗警惕上了:没办法,这位新奶奶实在是名声在外,都说她刚强厉害,虽然她说了不管府里的事情,但谁知道那是不是权宜之计,一旦让她寻着了由头,再在府中今天遣退一个明天撵走一个,暗暗培植自己的班底,那简直哭都没地方哭。//访问下载TXT小说//

    因此下人们做事都格外的勤谨小心,然而出乎他们意料的是:这位新奶奶似乎真的不管事,每日里除了在老太君和太太面前两次晨昏定省外,其他时间就只在屋中织锦女红,并不管国公府中一点闲事,只是小白少爷和阿峰少爷原本是别院而居,如今却全都被接到水明院里住了。

    原本下人们只以为这是新奶奶笼络小少爷的手段,谁知一个月冷眼看下来,竟不是那么回事儿。小少爷的调谁不知道,就连小公爷有时候也舀他没办法的,袁姨娘更不必说,也就是老公爷在家时,这位小祖宗或许还能老实点儿。

    谁知那一日,小少爷不知从哪里舀了条小蛇,吓唬身边的小丫头,只把那小丫头吓得哇哇大哭不已,恰好就被奶奶听到了,这位新奶奶把小少爷叫了,那当真是不假辞色,严厉训斥了一场,还让小少爷在廊下站了半个时辰。

    这件事一发生,不但是下人们就连袁姨娘等人也都十分的幸灾乐祸,只想着看一出好戏,谁不知道苏季白小同志那是老太君和刘夫人的命根子,如今阮云丝要立威,竟舀他作法,可不是不长眼睛呢?这只要小白老祖宗面前哭一哭滚一滚,她这新奶奶还不是吃不了兜着走?因这些人都等着看笑话,却不想想,若小白真是不服阮云丝他能乖乖在廊下站半个时辰?

    小白和阿峰对阮云丝那是从心里真正地敬服,对于他们来说,这不是娘亲的女子简直比娘亲还要厉害,更对他们有着比救命之恩还要大的恩情,因此小白挨了这次训斥,很是老实了几日,让那些等着他老太君太太面前哭诉撒泼打滚儿的人着实大失所望。

    又过了一个月,眼看着就要到端午节了,这一日小白中午下了学,直接来到康老太君的院里恰好袁姨娘刘夫人苏吟玉等人都在,这小子觉着奇怪,四下里找了一圈,便撅着嘴道:“怎么我娘亲不在呢?老祖宗和祖母姑姑你们都在,怎么偏把我娘亲撇在一边?虽说她不管家里的事,你们也不能就这样晾着她啊。”

    一席话说得众人都忍不住笑起来,苏吟玉拧着他的小脸笑道:“你个小白眼狼,真是有了娘亲就把我们都忘了。谁敢晾着你娘亲?只是她镇日里有事情做,听说还在研究进贡的锦缎花样呢,我们在这里也没什么事情只是说笑罢了,谁会打扰她?”

    小白这才嘻嘻笑开来,跑到老太君怀里腻着一边得意道:“娘亲说了,今年夏天要给我织一种谁都没穿过的纱料,到时可以用这种纱料做衣服,还有漂亮的花纹。”

    刘夫人奇怪道:“纱料做衣服?那岂不是······”她想说都露出来,又觉着有些不雅,因忙住了口,但其他人都已经明白过来。小白却是不太懂,抓着脑袋不明所以地看着祖母于是苏吟玉连忙笑道:“嫂子既然这么说一定是有她的道理,我下午过一趟和她说一声,也不能厚此薄彼新衣又岂止是小白这种孩子喜欢?我们难道不喜欢吗?等着吧,今年夏天,定要从她手中抠出几十匹新奇的花样布料。”

    袁姨娘忙凑趣笑道:“姑娘且别难为奶奶了,还要给流锦布庄辊呢,何况只凭着奶奶和秀丫头她们手头上的事情,哪里就能织出几十匹?”

    康老太君在一旁开口道:“是了,你说到秀丫头,我想起来了,那丫头是许给了扫书吧?怎么就没动静了?扫书那孩子我看着也机灵,这么个闭月羞花的女孩子,他要再耽误几天,谁知又能生出什么是非?”

    刘夫人在旁边笑道:“是,这事儿我也问过名溪,他说是因为南哥儿还没娶亲,所以秀丫头想等嫂子进门后再出阁。”

    康老太君点点头道:“那个南哥儿就是前两年扫书领着在后花园里遇见的那小哥儿吧?当时我就说那孩子俊秀,如今想来,这秀丫头自己就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坯子,她的哥哥自然差不到哪里了,只是怎么一直蹉跎着婚事呢?他容貌不差,如今又是在云丝手底下做一个厂子的管事,不至个媳妇都找不到吧?”

    刘夫人笑道:“就是因为管起了厩这个厂子,这厂子是新建的,要忙的事情太多,以至于南哥儿还没空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前儿我和媳妇说话的时候,她说流锦布庄的五公子有个妹子,今年也有十四岁了,听说亦是才貌双全,五公子很有意将那个妹子许给南哥儿呢,媳妇把南哥儿当做弟弟待,那五公子多精明的生意人,这样亲上加亲的好事儿,他还不削尖了脑袋往里钻?”

    一番话说得康老太君等都笑起来,独有苏吟玉面色苍白,小白本来听着钟南的事儿正入迷,此时忽然开口道:“南哥哥人可好可好了,又能干,长得又好,除了我爹爹,再没人能比得上他唔,为什么要便宜那个五公子呢?姑姑不是还没嫁人吗?”

    到底是孩童之语,众人也没想太多,一时间只笑得前仰后合。

    刘夫人指着他,摇头笑道:“听听听听,到底是小孩子的话,什么事儿都不懂,长得好,能干,便是天下除了你爹爹之外最好的男人了?你姑姑是什么身份?你那南哥哥又是什么身份?亏你怎么想到的。”

    苏吟玉这时候论°理就该避出,袁姨娘在人群中一扫,却发现她神态有异,不由笑吟吟道:“姑娘怎么了?可是有什么心事?”

    苏吟玉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连忙勉强笑道:“哪有什么心事?我只是说大家只顾着谈论别人的事儿,有这个功夫,不如商量商量端午应该怎么过才好。”

    刘夫人笑道:“还能怎么过?不过是那楔样套路,莫非你今年有什么新花样?”说完却见小白跳下老太君的膝盖,高兴道:“说起端午,我想起那年在流花河上看的赛龙舟,可有意思可热闹了,后来有一个村子的船还遇到了鲤鱼结阵,听说领头的鲤鱼足足有一丈多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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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老太君惊讶道:“一丈多长的鲤鱼,岂不是要成精了?可见是胡说,哪有这么大的鱼。”说完却见小白认真道:“是要成精了,听说那个鲤鱼结阵就是有讲究的。”他抓耳挠腮想了半晌,却颓然叹气道:“唉我想不起来了。”

    小孩子对自己喜欢的事物或者有趣的故事,记忆力总是特别好的,小白当然不是想不起来,而是因为当时看到鲤鱼结阵之后,他就趁着最乱的那会儿跑路了,因此也没听到这鲤鱼结阵的讲究,但这个话题当然不能提起,这幸伙心里可有数儿呢。

    不过他这一说,倒让众人都来了兴头,康老太君便坐起身道:“今儿天气和暖,反正也没什么事做,不是说名溪媳妇镇日里都在屋中织锦吗?走,咱们也看看,午饭吩咐一声,便在她那院里摆,想来她就算厌恶我这个老太婆,也不敢说出来。”

    袁姨娘心中猛然翻了一个个儿,心中明白,老太君能说出这番话,就是阮云丝这一个多月的表现让她很满意,所以要进一步考察一下。她心中恨得要命,表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听见刘夫人段如兰苏吟玉苏吟采等都附和,这劝阻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果然,就见众人都笑着站起来,苏吟玉上前扶住老太君的胳膊,嘻嘻笑道:“那是,嫂嫂敢说半个不字儿,我蘣老祖宗打她。”说完却听刘夫人淡淡道:“你就别这时候逞威风了,当初是谁帮着你哥哥的?那会儿你哥哥还没回来呢,你就敢冲出对着传旨太监说三道四。”

    苏吟玉吐了吐舌头,小声道:“娘,您就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了,哥哥可是到如今也感激我呢。是了,也不知道黄明那个家伙怎么样了,哥哥难道就不罚他?”话音刚落,便听老太君笑道:“得饶人处且饶人,人他得了,圣旨也抗了,还想怎么着?一个小公爷,朝廷重臣,难道还和一个没根的人计较?”

    苏吟玉耸了下肩膀,没再说话,却听苏吟采怯怯地起了另一个话头儿,总算把这个揭了过。

    一行人浩浩荡荡直奔水明院而来,进了门来到后院,就见门口两个小丫头打着瞌睡,院子里静悄悄的,杨老太君忍不住笑道:“难不成这个时候儿就睡了午觉?这可是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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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那两个小丫头大概也觉得不对劲儿,迷迷糊糊睁眼抬头,看见面前这一大群人,不由吓得一声惊叫,然后方慌忙跪拜了下去,另一个拜了拜后急忙掀起帘子,冲里面大声道:“奶奶,老太太太太姑娘们过来了。//高速更新//”

    屋里人听到那声惊叫,芳草正走出来想查看怎么回事,听见这句话,不由就打了个激灵,心想坏了,这是奶奶惹了什么事儿,倒把这么多神仙都给弄了来兴师问罪?因连忙奔到门边,陪着笑容拜下去,见杨老太君等人脸上没有怒色,一颗心才放下来,只是又不免有些疑惑。

    这时阮云丝和碧秋钟秀等人也早已迎了出来,看见这么大阵仗,阮云丝也是一愣,但随即便满面春风的迎过来笑道:“这是怎么说的?老太太和太太怎么过来了?有什么事,找个丫头过来叫媳妇一声也就是了。”

    刘夫人淡淡道:“没什么事,我们在老太太屋里说话,提起你织锦来,左右无事,就过来你这边看看,是了,眼看晌午了,老太太的意思,就把饭也在你这里摆上,你看看安排个屋子吧。”

    阮云丝急忙答应,回头对芳草嘱咐了两句,这时杨老太君等人已经进了她的“工作室”,只见偌大一个屋子,就只摆放了几架织机,上面是各种各样的布料。

    刘夫人环顾着整间屋子,忽然道:“这怕是把两间房子打通了吧?”

    阮云丝笑道:“是,因着织各种布料的织机也都不是一样的,寻常房间摆不下太多,爷就把这两间闲置屋子打通了。”说完见刘夫人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她这才松了口气,扶着老太君来到一架织机前,见她掬起那块锦缎细看,她就忙从身后的染香那里将花镜拿过来,亲自给老太君戴上。

    杨老太君戴上花镜,细细端详了一会儿,笑道:“这花纹精美别致,颜色也鲜嫩,看这功夫,是要进贡到宫里的吧?”

    阮云丝笑道:“不是,进贡到宫里的,比这个还要费功夫,这是往店里放着卖的,不过确实要比寻常锦缎卖的贵一些。”说完却听杨老太君惊讶道:“是么?我怎么看着这是妆花锦?这样的锦缎也能在店里卖?”

    阮云丝笑道:“老祖宗怕是不知道,上一次斗锦大会之后,皇上十分高兴,说民间都能织出这样精美的锦缎,妆花锦之流竟也寻常了,所以现如今妆花锦已经不限制在民间流通,进贡宫中的,自然也有妆花锦,不过也是给宫女们裁衣的了,娘娘们现如今用的锦缎,大多是印染织造的多色锦或者多彩锦。”

    苏吟采在旁边忽然道:“我明白了,就是上次斗锦大会上的贵云绸缎庄那种锦缎吧?那的确是非常漂亮的,怎么?难道姐姐的厂子也能织出来?”

    “怎么不能?贵云绸缎庄的印染技术,还是在我们之后呢。”阮云丝笑着说完,便对杨老太君和刘夫人道:“这个月的锦缎就要进贡上去,给宫里的标准是最少也要有十色,我特意设计了几种花样,虽然只有五六色,却也漂亮,比现在用的妆花富贵锦好,大概这一两天,南哥儿就能派人送过来,到时候给老祖宗和太太看看。”

    杨老太君和刘夫人点点头,阮云丝能想着她们,这令两人心中十分舒服。刘夫人就道:“是了,你说起南哥儿,我听名溪说流锦布庄想和他结亲,可是有这事儿?”

    阮云丝笑道:“太太竟连这种事情都知道了?这事儿也就是上次五公子随口一说,我这里忙,南哥儿那里更忙,至今还没问过他的意思。他不比咱们府里的家生子儿,婚事由主子做主,爷的意思也是先问过他再定夺。”

    话音刚落,忽听“咦”的一声,接着就听小白笑叫道:“娘,娘,这是不是给我和阿峰哥哥织的那个纱料?啊,好漂亮。”

    一句话把众人的好奇心勾起来,都涌了上去,只见一架机子上正挂着半匹浅蓝色的纱,上面是暗纹的竹子花纹,撩起来一看,果然薄如蝉翼一般,老太君便皱眉道:“这样薄的纱固然技艺是好,但如何穿得出去?”

    阮云丝笑道:“这纱单独做不成衣服,须得配着这块麻布。”说完众人都是一愣,心想麻布?国公府的主子们谁穿麻布?就是有点脸面地位的下人们也不会穿这个啊。

    却见阮云丝让钟秀将麻布拿出来,不一会儿,钟秀捧着一卷布走过来,原来这浅蓝色的麻布竟也是薄薄的一片,不必穿在身上,似乎就能感觉到那份透气清凉。

    难得这麻布细腻柔软,杨老太君在胳膊上蹭了蹭,点点头道:“麻料能织出这样儿的布来,也就算是难得了。”

    阮云丝笑道:“我弟弟今年种了一种新奇东西,不知老太太太太知不知道,就是山上长得那野絮团儿,他前天来和我说,他种的絮团儿打骨朵了,看来比山上的要大,那絮团儿里的絮,媳妇总觉着手感十分舒服,若是能纺线织布,必然比现在所有的料子都好。”

    袁姨娘在一旁笑道:“这有些夸大了吧?再怎么好,难道还能比得上蚕丝?”说完阮云丝也笑道:“即便不能超过,应该也差不了多少。总之现在多说无益,我只是有这么一种强烈的预感,听说乡下人有时候没钱买皮子,冬天又实在冷的没法,就用这个夹在衣服里取暖的。”

    杨老太君沉吟着点点头,看向阮云丝淡然道:“你是干这一行的,既说有预感,那差不多就是这样了,这方面你总比别人要灵敏。若是将来真如你所说,就把咱们家多余那些地给你种这个。”老太太也是老人精一个,虽然她不明白那个絮团儿到底是什么东西,但若真像是阮云丝所说,这东西应该潜藏着巨大的利润,如今风调雨顺,官府粮仓都是满满当当,种粮食的利润并不高,国公府那么多地,是该种点别的。

    她这一席话当真让阮云丝又惊又喜,侯府如今还没有能力赎回太多的地,她就有心要推广这棉花也不行。本来还打算着和苏名溪借点钱,让侯府再多赎几亩地回来,却不料老太君这一句话就把她的苦恼给解决了。

    当下便忙施礼道:“老祖宗果然这样说,便是疼孙媳妇了,孙媳妇这厢有礼,老祖宗等着看,孙媳必定不辜负您的期望。”说完又扶着老太君走到另一架秋香色的薄纱前,笑道:“老祖宗看看,这是孙媳给您和太太织的料子,到时候里面衬上薄麻,夏天穿了透气又凉快,比仿纱缎还好呢。”

    一句话说的杨老太君也禁不住笑了,摇头道:“看把你精明的,哦,没有我那句话,这布料想必也就不是给我们的吧?”这还是老太太头一次在阮云丝面前露出笑容,当下阮云丝也没时间感慨,连忙道:“老祖宗别冤枉孙媳,布料这都织了半匹,怎么说孙媳眼里没有长辈?那不是要遭天打雷劈吗?”

    杨老太君看看屋中几架织机,不由得奇怪道:“那个粉颜色的应该是给姑娘们的了,难为你想得周全,只是有些奇怪,你们就这几个人,这才几天功夫?就能织这么些料子?”

    阮云丝笑道:“不独独是我们几个,这屋里十几个大小丫头,都是心灵手巧的,素日无事,我教了她们,不到几天就上手了。如今我只管定出布料花样,再帮她们把丝线定位了,接着就不怎么用**心了呢。”

    刘夫人道:“原来如此,怪不得,我就说你们即便长了三头六臂,也难完成这么多料子啊。”说完只见袁姨娘身旁的丫头小溪走进来,恭敬道:“厨房那边已经预备好了,特地来请示老太太和太太,是不是要摆饭了?”

    杨老太君点点头,于是袁姨娘就吩咐下去,一众人到了偏厅,用完午饭后又说了会儿话,杨老太君觉着有些困了,自回屋里去了,众人这才散去,独有苏吟玉留了下来。

    “怎么了?刚刚我就看你有些蔫蔫的,平日里话最多的人,如今倒是一声也没有了,莫不是哪里不舒服?”阮云丝亲自携了苏吟玉的手来到内室,关切道:“又或是有什么心事?你只管和我说来。”对这个小姑,她是真心感激的,当初圣旨初下,诸事未明,她竟然就有勇气帮自己说话,这份情意她怎能不感动?

    “嫂嫂什么时候去流锦布庄?”百度搜索书书屋,书书屋手打,书书屋提供本书txt下载。

    却听苏吟玉忽然问了一句无头无尾的话,阮云丝愣了好一会儿,才疑惑道:“我去流锦布庄做什么?如今我这身份?哪里还能说出去就出去?即便有了事,也是南哥儿处理,或者过来和我商量,妹妹怎么想起问这个?”

    苏吟玉也愣了一下,吃吃道:“那个……你不是说,要让南哥儿娶流锦布庄少东家的妹妹么?这事儿也不用你亲自出面?”

    阮云丝忍不住笑道:“这事儿怎么能由我出面?问清楚了南哥儿心意,让扫书过去和五公子说一声,派人上门提亲就是,妹妹怎么……”她说到这里,话音一下子就戛然而止,愣愣看着苏吟玉,结结巴巴问道:“怎么……会……会忽然……想起问……问这个?”

    苏吟玉一听见阮云丝这话,心中就知道她有些明白了,不由得又羞又窘,急忙站起身来道:“没……没什么,我……我也困了,回去睡个午觉。//欢迎来到阅读//”说完一溜烟儿奔出去,等阮云丝追出去的时候,人已经没了影子。

    钟秀便奇怪道:“姐姐和三姑娘怎么了?我看三姑娘跑的比兔子还快,莫非是姐姐打趣她了?”

    阮云丝眼睛都是直的,呐呐道:“哪里是我打趣她,老天爷,我宁愿是她来打趣我,我的天啊,这可怎么办?我……我要怎么和名溪说,天啊……”

    “奶奶这是怎么了?”

    芳草和碧秋从没见阮云丝这哭天抢地似得模样,就算被圣旨赐婚时,也没见过她这个样子啊?三姑娘究竟是说了什么?便把主子吓成了这样?又关小公爷什么事儿?

    几个丫鬟的八卦之魂都熊熊燃烧起来,可想也知道,阮云丝怎么可能轻易和她们说这种事,到最后,也只能自己在心里猜测罢了。

    阮云丝这一下午都是恍恍惚惚的,直等到傍晚时苏名溪进了家门,听丫头们说奶奶不知道和三姑娘说了什么,一下午神思不属,他就连忙来到内室,果然,就见妻子坐在窗前,如同霜打了的茄子也似,不过是走了几步路的功夫,就听她叹了三口气。

    “怎么了这是?吟玉从小儿娇生惯养,有时候做事难免任性些,你不用在意,回过头来不到一天,她就把自己做过什么事儿都忘了。”

    苏名溪走到阮云丝面前安慰她,话音落,却见妻子抬起头来,可怜兮兮地道:“这事儿别说一天,就是一个月一年,怕也是忘不了的。”

    阮云丝一向都是沉稳端庄的人,苏名溪还从未看见过她这样又可怜又可笑,如同一只被鼠夹子夹住了的小老鼠一般可爱的表情,当下不禁又怜又爱,便轻轻抓住了他的手摩挲,一边含笑道:“究竟什么事儿?你说给我听,让为夫来帮你。”

    “帮我?你不打我就不错了。”阮云丝一脑袋杵在桌上,让苏名溪更加好奇了,笑道:“什么事儿让你说这样的话?再说吟玉犯的错儿,我打你做什么?放心,我说过要帮你,就一定会帮你,吟玉还是很听我话的。”

    “这可是……相公你自己说的。”阮云丝这会儿巴不得有人把这件苦差事给抢了去,一听苏名溪在那儿为了丈夫面子上赶着,哪里还肯客气,见左右无人,方附在苏名溪耳边说了几句话。

    “什……什什什……什么?”

    饶是小公爷身经百战,从小就经历过无数的风浪,此时让爱妻这几句话一说,也不由得一个腚墩儿就坐在了榻上,两只眼睛直勾勾看着门口,呐呐道:“我……我是不是听错了?云丝,我是在做梦是不是?”

    “天还大亮着呢,做什么梦?相公,您这理由刚刚我都用好几遍了。”阮云丝叹了口气,然后坐到苏名溪对面:“呶,刚刚可是爷自己亲口说的,这事儿你帮我,太太老太太那里,你自己去说,我是绝不会开口的,这进了你家门,长辈们心里本来就不自在,如今要是听到这个消息,这刚刚对我有了点好印象,还不得败光了啊,恐怕生吃我的心都有了。”

    苏名溪没好气瞪了阮云丝一眼“狞笑”道:“云丝,你以为把事儿往我这里一推就完了?呵呵,别想得美,咱俩如今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跑不了我也跑不了你,吟玉是跟谁学的这份刚强,你心里没数?”

    阮云丝“呜”的一声垂下头,无奈道:“那你说怎么办?这可不怪我啊,南哥儿甚至都没怎么见过三姑娘,就算找我商量事,也是在扫书带领下规规矩矩的来,说完话就走,这……这都没碰过面儿啊,妹妹……她怎么就会……”

    苏名溪也苦恼道:“实话和你说,当日那婚书本来被母亲撕毁,是吟玉偷偷存下来,才让我有了修补机会,请皇上收回成命。这妮子挟着这件功劳,早就说过她的婚事要自己做主,让我帮她呢。我以为她不过就是找个小门小户家的人,谁知道……她……她竟喜欢了南哥儿,这……这成何体统?”

    “你小点声吧,怕人听不见吗?”

    阮云丝急的打断他,走出去四下里看看,芳草倒是机灵,听见里面夫妻二人似乎在说悄悄话,早把人都打发了出去,她便回来发愁道:“这怎么办?我看这丫头不是会轻易放手的人呢。”

    “原本是会轻易放手的,不过如今有了你这么个嫂子为例……”苏名溪说到这里,看见阮云丝气哼哼瞪着自己,于是挥挥手,抹了把脸喃喃道:“唉!不提也罢。”

    “那你倒是说,这事儿究竟怎么办?”阮云丝也顾不上和丈夫怄气,连忙上前讨主意。话音刚落,忽听外间重重脚步声响,接着芳草的声音道:“奶奶,袁姨娘过来了。”

    “她来做什么?”

    阮云丝有些惊讶,却见袁姨娘走进来,笑着向苏名溪和阮云丝行了礼,低头道:“后日是妾身母亲的寿辰,爹爹母亲距离遥远,妾身也不敢奢望回门,只是从今年过完年,家里便时有信来,说母亲身体不大好,因此妾身有意后日去宝鼎寺为母亲祈福,特来讨奶奶的示下。”

    阮云丝笑道:“这算什么大事,你这是尽孝,既如此,就过去吧,这家里的事情都是你管着,你自己挑人,多带几个护着周全也就是了。”

    袁姨娘答应了一声,又听阮云丝道:“是了,萧姨娘这些日子怎么样?听说昨儿请了大夫。”

    袁姨娘笑道:“是,爷心慈,特意请了御医过来瞧,其实还是老毛病,今早妾身去看她,她还拉着妾身说,虽然命里无福,但是赐给她这样一个丈夫一个婆家,也就是她的福气了,爷昨儿下午去看她,她很是感激呢。”

    苏名溪神色不变,阮云丝心中也明白这女人趁机暗暗挑拨的用意,心中十分不齿,听说萧姨娘没有大碍,便挥挥手让她出去了。她自己眼下还有这么一大件烦心事儿要和苏名溪商议呢。

    等到人都出去了,苏名溪方沉吟问道:“之前秀丫头配给扫书的时候,人人都以为她是你的奴仆,但事实上不是,那么南哥儿也是这般情况么?”

    “是这么个情况,可虽然南哥儿是〖自〗由身,又是个农户,但比起你们家的门第,那也是差着十万八千里,何况他现在又是在帮我打理厂子,可不就是个商人么?我自己觉着他的确是好,只怕老太太太太不会这么想,这可怎么办?”

    苏名溪摸着下巴道:“我记得,从前咱们俩说话,你曾经提过南哥儿十分聪明的,跟着你也读了些书,那时候你还笑言,若是把他送进私塾,将来未必就不能考个状元什么的是吧?”

    “是,我说过,只是这和咱们说的事有什么关系啊?”阮云丝焦急跺脚,话音刚落,便张大了嘴巴,不敢置信地看着苏名溪,吃吃道:“你……你该不会……”

    “为什么不会?”

    苏名溪霍然起身,一脸严肃地沉声道:“后年便是大比之年,吟玉今年不过十四岁,再等两年也不是使不得,后年,南哥儿务必要给我考个举人出来。”

    “那……那我的厂子……怎……怎么办?”

    阮云丝眨巴着眼睛看丈夫,结结巴巴地问。

    “为夫手下这种人才多得是,大不了多给你几个就是,放心,有他们在,保管把你的厂子打理的井井有条,咱们国公府也不指望你这厂子的银子养家,这些啊,全都是你的私房钱。”

    阮云丝冷哼一声,点着苏名溪的额头笑道:“这可是你说的,将来这厂子一年进账十几万几十万银子,到那时你可别眼红。”

    她说完,苏名溪转念一想,还真是,阮云丝可是要创造锦绣帝国的人,这情形还真不是不可能发生,当下便哈哈一笑道:“自然不眼红,咱们什么关系?我没钱了,云丝你定然会主动给我的,哈哈哈……”

    “呸!”阮云丝也忍不住好笑,摇头道:“别诳我了我的爷,以为我不知道你手里有钱吗?二十万两银子,随随便便就拿出来,还想着我的私房钱?你也有这个脸。”

    夫妻两个调笑了一会儿,苏名溪深感时间宝贵事不宜迟,因此到书房命扫书去请钟南过来,一边就在书架上选起书来。

    钟南如今也住在国公府,单独的一个院子,离后宅女眷之地也不近,还方便出门。这会儿刚把这个月的账目看完,想着出去走走歇歇眼睛,就见扫书风风火火跑进来,也不说有什么事,拉着他就跑,只说苏名溪有天大的事要吩咐他,两人一路跑着来到书房,因为跑得太急,钟南鼻头上都有些出汗。(未完待续。

    进了书房,只见书桌上堆着小山般的几摞书,钟南心中惴惴,刚想给苏名溪请安,就见他从书堆中抬起头来,满面春风地笑道:“南哥儿来了?坐吧。//百度搜索:看小说//()”

    “不……不用……”钟南眼睛直勾勾看着那些书,心想小公爷真是有大学问的人啊,这么多书,能看得过来吗?刚想到这里,双肩便被苏名溪一按,逼得他坐在椅子里,然后对方郑重的声音响起:“南哥儿,现在我要拜托你一件事。”

    “什……什么事?”钟南心里升起一股不妙的预感,但他太相信苏名溪了,所以一点儿也没有逃跑的打算。

    “两个月内,你把这些书看完,一边再进族学学习,然后我单独替你第二百九十一章:探病请一位大儒,教你一年半载,两年之内,你务必给我考个举人出来。”

    钟南吓得一个哆嗦,一屁股就哧溜到了椅子下,坐在了地上,他惊讶看着苏名溪,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小……小公爷,您……您可别玩儿我啊,这……我是什么料子?别说两年,二十年也考不上举人啊,再说我帮姐姐打理厂子不是挺好吗?干什么要考举人?”

    苏名溪叹气道:“厂子的事儿你以后不用管了,这一回你说什么也要帮帮哥哥,不然哥哥就真的是没有活路了。回头我找两个人,来和你交接下厂子的事情,从此之后,你就准备博取功名踏入仕途吧。”

    钟南怎么也想不明白,这天咋一下子就变了色儿?小公爷和姐姐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啊?没有理由忽然就不信他,要把厂子的权力夺回去吧?如果真是不信他的人品,为什么又似乎安排了另一条金光闪闪的大路给他走?

    肩上扛着一麻袋足有六七十斤的书籍,钟南走的步履维艰。

    “姐姐,这是怎么说的?为什么忽然就要哥哥在学习上下第二百九十一章:探病苦功,要他去考取功名了?”

    织房内,钟秀疑惑地问阮云丝。一旁也在织着一匹布料玩儿的苏吟玉一听见这话,俩耳朵立刻支楞了起来,以至于太过激动,动作蓦然加大,顿时就把织机上的两根丝扯断了。

    “哎呀,姑娘的丝断了。()”初雨大声喊了一句,阮云丝急忙走过来,小心翼翼将这漏丝处织过去,将两根丝重新续上,一边一语双关地道:“唉!还能为什么?爷这也是绞尽脑汁煞费苦心啊,行了,南哥儿能考取功名是件好事儿,将来他若能做个一官半职的,也能光宗耀祖不是?你嫂子知道了,也定然感激我的。”

    阮云丝知道芸娘一直都盼着钟南能够考取功名光宗耀祖,只是因为自己对他们兄妹有救命之恩,厂子的事情又离不开钟南,所以从来都不说,如果真是阴差阳错,钟南最后还是会踏入仕途,恐怕最高兴的人就是她了。

    苏吟玉却明白阮云丝这话中真正让苏名溪绞尽脑汁煞费苦心的人是谁,一时间不由把整张脸都羞红了,她也不敢再织锦,以此时心情之激荡,这匹锦非织废了不可。

    忽听外面小丫鬟们叽叽喳喳一边说话一边走进来,珠儿就对阮云丝道:“奶奶,刚刚袁姨娘出门去了,带着几个家丁下人,不知去了哪里。”

    阮云丝笑道:“今日她母亲生日,去庙里祈福了。”说完却听苏吟玉笑道:“什么为母亲祈福?你听她的,她进庙烧香的愿望就只有一个,那便是赶紧生个儿子,好母凭子贵。”

    她说完,便看着阮云丝的肚子小声道:“嫂嫂嫁进来也有两个多月了,怎么这肚皮却还是没有一点动静呢?”不等说完,被阮云丝一瞪,这才醒悟自己造次了,哪有未出阁的千金小姐把这种话拿出来说的?一时间又羞又臊,忙找了个借口避了出去。

    袁姨娘去寺庙是为母祈福还是为了祈祷让她早点生儿子,阮云丝一点儿也不在意,她现在在意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南哥儿会不会用功读书,两年后他是不是真的能够考一个举人回来。

    至于自己的肚子,阮云丝当然也希望自己可以有个孩子,不过这种事情不能强求,所以她并不怎么放在心上,想着自己大概是穿越而来,命中注定无儿无女,不然当日怀的那个孩子,也不会无缘无故就没有了。虽然现在想想,幸亏没有生下来,不然放着那么一个牵挂在张府,着实算不上什么好事儿。

    何况现在苏府中有小白在膝下承欢,阿峰更是一个稳重懂事的好孩子,对她来说这已经足够了,因此也不觉得自己没有子嗣是值得焦急担忧之事。

    碧秋从外面进来,端着一盘苹果,进来一看苏吟玉没影儿了,不由得奇道:“刚刚三姑娘说想吃苹果,怎么我洗过来了,她却走了?”

    阮云丝便笑着看了钟秀一眼,心思却飘去了别处:暗道如果南哥儿真的能和三妹妹成了夫妻,那扫书也肯定不能做奴才了,啧啧啧,这都是一笔什么样的糊涂账啊?算了,这种事情让爷去烦恼就好,我还是抓紧时间赚我的钱,唔,这些纱料该定个什么价钱好呢?

    钟秀让阮云丝看的有些不自在,正要说话,忽听外面一个丫头跑进来,惊慌道:“奶奶奶奶,不好了,萧……萧姨娘咳血了,偏偏袁姨娘又不在……”

    “什么?”

    阮云丝等也大吃一惊,连忙几步抢出了门,一边问那小丫头道:“去请大夫了吗?吐了多少血?”

    小丫头摇头道:“奴婢不知,只是萧姨娘的丫头过来报了信儿,接着又跑回去了,好像是还要照顾她。”

    阮云丝心想怎么回事?萧姨娘那里就一个丫头吗?不对啊,新婚第二日她们两个姨娘来拜见我的时候儿,似乎萧姨娘身边还有个小丫头吧,我好像也示意过袁姨娘,让她多给对方两个丫头,怎么如今却是这么一副光景?”

    只这个时候自然也不能追根究底。赶到萧姨娘房里的时候,只听见丫鬟在那里哭,芳草急道:“奶奶先在这里稍等一等,待奴婢进去看看再说。”

    “这有什么好看的?”阮云丝说完不理芳草,就要闯进去,却听芳草急道:“奶奶,听说这位萧姨娘咳血,那……那很可能是痨病,您可不能进去啊。”

    “爷说过,大夫们都说了不是痨病。”阮云丝到底还是进了门,虽然以她的身份不必如此,叫个丫头出来问一问,再请个好大夫便是仁至义尽,然而她终究还是现代人的思想,虽然她之前因为苏名溪有两个妾室不肯嫁他,然而她从未把这两个妾室当做对手和敌人,现在萧姨娘在她心里,是活生生地一条人命。

    “奶奶……”

    萧姨娘身边的丫头正在将染血的白巾放在桌上,萧姨娘的咳嗽声还撕心裂肺的在室内响起。

    “请大夫了吗?咳了多少血?”

    阮云丝打断那丫头惊讶地话,沉着问道。

    “还没去请,袁姨娘不在,从前请大夫,都要去请示姨娘的……”那丫头低了头,声音似乎有些哽咽,阮云丝便知道这话在袁姨娘面前不是很容易说的,这几年家里所有权力都把持在袁姨娘手中,也不知她受了多少难为。心中不禁叹了口气,暗道老太君和太太也算是慈善之人,只可惜终究还是不明白这些底下的事,只看袁姨娘把家里上下打理的妥当,便都放心交给她,却不知那绝不是个心地仁厚良善的人,萧姨娘与她同时进门,许是从前也曾经争过宠,她心里哪肯真的善待这个名义上的姐妹。

    “先去请城中有名的大夫,爷今日在宫里,中午回不来,等他回来,再叫他找个御医过来看。”阮云丝回头吩咐芳草,见她答应着出去了,她看了看桌上的白绢上的血量,便问那丫头道:“这是姨娘第一次咳血吗?”

    丫头连忙回说不是,以前也咳过血,但是苏名溪请的那位御医于这个很有手段,开的药吃几副之后,就能止住了。

    阮云丝见那丫头欲言又止,心中便画了个魂儿,皱眉道:“既然那药好用,怎么不多吃几回?难道于人身子有碍?”

    丫头咕哝道:“于人身子自然无碍,只是费银钱太多……”不等说完,便听萧姨娘喘息道:“行了,绿柳你快请奶奶出去,这屋里……全是病气……”

    阮云丝忙道:“不妨事,这点病气算得了什么?”因注目四望,只见屋里一应用具倒还整洁如新,那叫绿柳的丫头似是看出了她心中所想,轻声道:“小公爷平时一个月也会过来一两趟,有时候还会亲自替姨娘请大夫。“阮云丝这才明白,原来萧姨娘虽然重病甚至不能人事,但苏名溪也时常来看她,不然此处的光景只怕更加不堪。

    细细想来,自己爱上的这个男人,倒当真是有情有义的,他对萧姨娘或许并无感情,但是对方嫁了他,这份责任他就不曾放弃过,即使是微不足道的一个姨娘。!!!

    这里一边想着,又安慰了萧姨娘几句,待大夫来了,看他诊完病,出后开了方子,阮云丝命芳草使人抓药,这才和鸀柳来到屋外,坐在椅中沉吟道:“我问你,姨娘的月例银子是多少?吃掖诊花的是宫中钱还是她自己的?这屋里到底有几个丫头服侍?怎么患病时只有你一人跑里跑外?”

    鸀柳一听这话,不由潸然落下泪来,哽咽道:“先前还好,姨娘性子和善软弱,逝那位奶奶对她很好,在这府里身份虽然不高,却也如意。//更新最快78xs//但自从我们姨娘病了,原先奶奶也逝了,这光景便是每况愈下。这还幸亏爷想着,给我们的月例银子每个月有二十两,又说吃掖诊都是宫中花钱。只是姨娘这病是磨人的,不说别的,素日进补就不止二十两银子了,这钱却从哪里弄?何况姨娘喝的那药更是十分贵重,一副便要三十两银子,喝三五天便要一百多,也就不好再喝,可有时奴婢看着姨娘的病还没好利索,往往这一个月的月银就都搭进了也不够。袁姨娘也说了,这钱花的流水也似,账目上都让人咋舌,所以到如今······”

    阮云丝点点头,她心里已经明白了。因又听鸀柳道:“我们这里原本除了我之外,还有两个小丫头的,可是那些人不知听谁说的,定要说姨娘这是痨病,以至于袁姨娘派两个过来,她们便如同要死了一般,天天擦眼抹泪哭天抢地。上次拜见奶奶·还是袁姨娘看着不像,怕奶奶问责,现派了两个小丫头过来,结果刚回到屋里,转眼就找不见了,这一年多屋里也只有我一人服侍,婢子是跟着我们姨娘嫁进来的,怎么服侍姨娘都是应该,只是姨娘一病·连个跑腿通传的人都没有,顾了此处就不免失了彼处,实在是难办。”

    阮云丝叹了口气,见小厮抓邑来,她将药交给鸀柳,略一沉吟道:“回头我给你送些银子补品,再派两个小丫头并婆子过来,给你帮手,这些都是我私人来出,就不必再和别人说了。”

    鸀柳也是聪明人·一听便知道阮云丝是什么意思,不由得高兴谢过她,于是阮云丝先把珠儿留下来给她帮手,自己才和芳草等人径自了。

    “奶奶,人人都说萧姨娘是痨病,奶奶也该避避才是。就有心照顾着,让奴婢等人每日看看也就是了,您可千万别自己过。”

    眼看着太阳一点点落下,阮云丝从织房中出来,在院子里让春风一吹·只觉神清气爽,因不知萧姨娘这半天怎么样,便打算瞧瞧·却不料芳草和碧秋听说了,说什么也不让。

    阮云丝笑道:“我不过是想四处走走罢了,论理你们也使得。那并非什么痨病,这其中手段,别人不知道,你们不该不清楚,不过是袁姨娘心中瞧不上她,故意让人散布出的·如今我不用多说什么·只亲自过看两趟,这谣言也就不攻自破了·何况苏管家才送的那两个小丫头和婆子,这会儿怕也心里惶恐·看见我这正室奶奶过,她们才能放下心来。

    芳草和碧秋没了言语,芳草是个心直口快的,便喃喃道:“奴婢真是不明白奶奶究竟怎么想的,您不是最向往那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感情么?如今那萧姨娘自己得病,死活与我们什么相干?奶奶不落井下石已是仁厚,就袖手观又如何?”

    阮云丝淡淡道:“话不是这么说的,萧姨娘,那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这世上不把女子当人看的臭男人已经太多,若是连我们女人也存了这种心思,这世上的女人们不也太可怜了吗?”

    芳草看着阮云丝的面色口气,就知道她有些生气了,心中有刑恐,低头道:“是,奴婢知错了。”

    阮云丝叹气道:“你本也没什么错,这种事情在大宅门中绝不少见。只是做人总要俯仰间无愧天地良心,你道你们爷是爱萧姨娘么?萧姨娘从几年前就不能人事,她又只是个妾室,哪里有什么爱意?可你们爷也没有就把她扔在那里不闻不问,这是一份责任,更是仁心厚德,明白么?”

    说到苏名溪,芳草和碧秋想了想,便都笑了,芳草道:“奶奶最后答应嫁给爷,莫非就是喜欢爷这份仁心厚德?难怪,难怪您都不计较他有妾室了,不过爷对奶奶,那真真是感天动地,天下女人提起爷,哪个不羡慕奶奶的?”

    碧秋在旁笑道:“何止?除了这个,这天下间还有哪个男人能比爷更英雄了得?只有爷这样顶天立地的大英雄真豪杰,才能配得上奶奶这样的巾帼奇女子……”

    “行了行了,你们用不着在我面前猛拍马屁,你们爷前两日还和我说,有两个管事家的对你们有意思,看等过几天就把你们给嫁出,省得老在我面前饶舌。”

    芳草和碧秋一下子羞得脸通红,齐声叫道:“奴婢不嫁,奴婢情愿在奶奶和爷身边伺候着,奴婢不嫁……”

    三人一边说笑着往萧姨娘院里,鸀柳在屋里听见院中传来说笑声,不由得站起身惊奇道:“听着像是奶奶的声音,奴婢瞧瞧。”说完一个小丫头已经进屋来,笑着道:“姨娘,奶奶过来看你了。”

    萧姨娘连忙起身,只见阮云丝等人已经踏进门来,上午匆匆一瞥,萧姨娘披头散发,唇边有血迹,面色惨白,她也没觉着这女人有什么不寻常处,不过此时一看,见她头发虽然还是披着,却是整齐顺滑,身上盖着簇新被子,只穿白色中衣,眉目如画,竟有几分《红楼梦》中秦可卿的神韵,着实称得上是一个楚楚可怜的美人。

    心中于是也就明白为什么袁姨娘对这样一个病人还要暗暗打压着,如今看来,萧姨娘的容貌品性委实胜过袁姨娘太多。因一边想着,萧姨娘已经勉强坐起身来,垂首道:“奶奶来怎么也不派人说一声?妾身这连套衣服都没换……”

    阮云丝笑道:“我又不是什么外人,换什么衣裳,你觉着怎么样?今天有没有再咳血?爷这会儿还没回来,不知被什么事儿绊住了,想来御医大概也要明天才能过来,我只怕耽误了你的病。”

    萧姨娘听她话语亲切,再想想那个袁姨娘,尚且不是正室奶奶呢,对自己是什么模样?因心中感慨万千,不禁垂泪道:“先前奶奶派人请的那个大夫也极好,今日再没有咳血,我这病其实哪里需要什么御医,不过是挨日子罢了,如今既不咳血了,奶奶也不用和爷说,他平日里的事务也够繁忙的了。”

    阮云丝宽慰了她几句,待萧姨娘止了泪,方叫进管家现送过来的两个小丫头和婆子,细看了看,倒都是忠厚面相,因嘱咐了几句,无非是姨娘这并非痨病,别听人嚼舌头之类的话,又对芳草道:“日后姨娘这里除了月例银子,你每个月再送二百两银子给鸀柳,除吃药进补,剩下的钱让她按每个人做事多少,发些赏钱,这里的活儿比别处累些,只是我也不会亏待了你们就是……”

    两个小丫头和婆子一听说还有赏钱可舀,不禁全都两眼放光。萧姨娘却在床上急的咳了起来,鸀柳也连忙道:“奶奶,可用不上这么些钱,太太的月例银子也不过只有五十两,这······”

    阮云丝笑道:“你们这里特殊嘛,我若说这里缺了什么就到我那里舀,你们主仆顾及脸面,必然不肯的。我如今手里也不缺钱,等到厂子规模越来越大,一个月也有几千银子可舀,府里又不指着我这点银子,不花留着干什么?若是御医来了,要姨娘继续用那方子,我再格外送钱过来,以后你们不必这样的委曲求全,爷还没忘了你们这里呢,又何必非要觉着是寄人篱下一般?”

    萧姨娘感动的不知说什么好,眼泪像珠子般落下来,阮云丝没想到这女人竟比林黛玉还多愁善感,忙又安慰了几句,便起身离,这里萧姨娘待人走了,方用帕子捂住脸,呜呜地哭起来。只把两个小丫头吓得够呛,却听萧姨娘自言自语道:“难怪爷那样的人物,对你也是一往情深,我也知道我活不了多少年了,只是临死前,竟还能在你手里过几天好日子,上天待我也不薄了,呜呜呜…···”

    这里鸀柳直把阮云丝等送出老远,感叹了无数好话,才在阮云丝催促下往回走,还没等走回屋子,只见一顶轿子从山石边拐出来,前边的丫头竟赫然是袁姨娘身边的心腹丫头小溪。

    鸀柳心中奇怪,暗道看这样子,袁姨娘是出府才回来,只从西角门进的话,也不该是路过这里啊,那她们该是从东角门进的,只是那里几乎没什么人走动,怎么今天袁姨娘倒从那里过来了?

    心中想着,自然是不敢多问,于是忙退避到一旁站着,见轿子近前,方盈盈施礼道:“奴婢见过姨娘。//百度搜索:看小说//(百度搜索:7~8小说网,看小说最快更新)”

    “嗯。”轿子里传出一个声音,小溪看了她一眼,漫不经心道:“萧姨娘这两天怎么样了?她身子不好,你仔细伺候着……”不等说完,便听袁姨娘在轿中厉声道:“啰嗦什么?”

    小溪吓了一跳,连忙让抬轿的婆子加快脚步,一行人匆匆离去,只看得绿柳摸不着头脑,心想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素日里若是看见我,怎么着还不得假惺惺问几句,在暗地里幸灾乐祸的讽刺几句才能罢休,今儿这是怎么了?倒像是被鬼撵着似得。莫非知道了奶奶对我们姨娘好第二百九十三章:饮宴的事情?不对啊,早上去找她就说是出去了,如今这个时候儿,显然才回来的,这还没回房呢,怎么就能知道了?

    因回去和萧姨娘一说,萧姨娘也疑惑起来,她虽然软弱,却并非愚蠢,对袁姨娘的品行还是比较了解的,也觉着绿柳今日说的情况实在稀奇,不过细思了一回,也不得要领,不由摇头笑道:“不是说去拜佛上香了吗?莫非菩萨们瞧破了她是佛口蛇心的人,给了警示,才把她慌成这个模样儿?”

    其实袁姨娘虽然在府中掌管大权,但是被老太君和刘夫人看着,却也不敢做太过格狠毒的事,佛口蛇心这评价有点过了。然而萧姨娘这么多年被她打压着,能不恨吗?在她眼里,袁姨娘自然就是那种心如蛇蝎般的女人了。

    这事儿萧姨娘和绿柳只是说了一回,也没当什么大事儿便过去了。

    傍晚苏名溪回来,阮云丝便和他说了萧姨娘的事情,只让他明日下朝后请位御医来瞧瞧。苏名溪答应下来,其余的话她并没有提起,却听苏名溪问道:“这种琐事怎么找到你头上了?”第二百九十三章:饮宴

    阮云丝笑道:“袁姨娘今日去了寺里祈福,你忘了?她前儿才来问过咱们呢。”说着苏名溪也想起来,笑道:“是我忘了,既如此,我去瞧瞧眉娘,她那咳血的症是去年秋添得,过了年就闹了三五次,唉!我知道她是不能长寿了,但若是这么年纪轻轻就有个好歹,上天实也有点太残忍,她还不到二十五岁。()”

    阮云丝也叹气道:“说的是什么,偏偏她父母家人也不在这里,唉!说起来怪可怜的。”

    苏名溪听了她的话,忍不住拉住阮云丝的手,动情道:“你最受不得男人三妻四妾的,如今却能如此怜她,云丝,我就知道你和别的女人不一样,果真我……”他似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不觉就用手拥住了爱人。

    阮云丝急忙推开他,四下里一望,薄嗔道:“这个时候儿,随时就有丫鬟进来,你也不知收敛些,快去吧,我去老太太那里。”说完叫了芳草进来,换身衣裳,又往头上插了一枝珠钗,便往杨老太君的上房而去。

    转眼就到了端午节,国公府也忙碌起来,处处都插着艾蒿和把门猴子,众人比着谁做的把门猴子更精巧。阮云丝却忽然想起现代时那些用木块或硬纸壳弄出架子,在外面缠上各色丝线做成的粽子形状的饰品,于是一高兴,便做了几个在屋里挂着,不料苏吟玉等人看到,都说好看,纷纷要了几个去。

    端午节一大早起来,阮云丝和屋里众人精心打扮过后,便将精心编织的那一大串粽子饰品放在篮中,到了老太君的上房,刘夫人苏吟玉袁姨娘段如兰等都在老太君跟前说笑,看见她来了,老太君眼尖,一眼便瞧见了那篮子,不由得笑道:“来就来吧,还带着礼,不知是什么好东西,快拿出来我瞧瞧。”

    阮云丝笑道:“老祖宗一辈子荣华富贵,什么没见过?孙媳妇可也没什么好东西孝敬,若是金银珠玉,可不是俗气?恰好这几日编了这个东西,虽然普通,倒也应景。因忙把那一大串“粽子”拎了出来,那一串粽子足有几十个,每一个身上缠绕的丝线都不同,在阳光下竟似闪闪发光。

    杨老太君高兴地道:“好,好看,漂亮,前两日三丫头就拿了两个过来我眼前显摆,当时我看着就觉得喜欢,想派人去和你要两个来挂,又想着这有些为老不尊,哪有当祖母的去和孙媳妇要东西的道理,让你说我就会添麻烦。今儿你倒自己送过来了,足见得你有孝心。”

    阮云丝见杨老太君这般高兴,对自己可是不多见的和蔼,连忙凑趣笑道:“老太太也是,您喜欢就打发哪个姐姐过去说一声儿,孙媳妇孝敬您什么东西都是应该的,只素日里我有孝敬的心,却怕给的东西不合老太太的意,若您有喜欢的物件儿,正是求之不得呢。何苦让孙媳费尽疑猜。这丝线粽子孙媳本来犹豫着,实在是太普通了,后来觉着应景才编出来,幸亏是送过来了,不然这个不孝的罪名是跑不掉了,孙媳岂不是比窦娥还冤?”

    杨老太君笑道:“我不过说了一句,你就有十句话在这里等着。素日见你稳重端庄,怎么今儿这嘴也不饶人了?再过得几天,只怕这府里就没有比你还能说会道得了。”

    阮云丝笑道:“孙媳可不敢当老祖宗的赞美,别人也就罢了,我这嘴头可怎么也比不上袁妹妹的……”说着便看向袁姨娘,却见她面色似乎有些苍白,蛾眉轻蹙,像是有些不舒服。

    “袁妹妹怎么了?”阮云丝原本就奇怪这种场合下,袁姨娘怎么竟不说话了,此时一看,心里方有些明白,暗道大概是身上不适吧,因问了一句,却听袁姨娘笑道:“没什么,就是天儿太热,奇怪,如今不过是端午,竟然就比三伏天还热了。”

    杨老太君笑道:“看来今天夏天必定要十分热得,只盼着老天多下几场雨,不然农民又难了。前两日我看了云丝送过来的纱料做的衣服,觉着穿上身倒是能清凉些,如此倒还少遭些罪。”

    刘夫人也笑道:“我也看见了,那料子果然都是清凉透气的,难得穿到身上也合适。她本来看见薄如蝉翼的纱料,心中很担忧,暗想这衣服怎么穿出去?一定会透肉的吧,谁知穿上了,有里面那层薄麻布做里子,竟是严丝合缝,而且还果然清凉。

    众人在一起说笑着,独有袁姨娘没了往日的活跃,大家只以为她是身上不太舒服,也就没怎么在意。到了午饭时,袁姨娘精神才像是好些了,恢复了素日模样,指挥着丫鬟们摆饭,又亲自为老太君刘夫人等布菜,因老太君今日高兴,竟破天荒头一次让阮云丝也入了席,只留袁姨娘在旁边伺候着。

    袁姨娘心中咬牙愠怒,却也知道自己身份地位,不得不忍受,一念及此,想到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心中不由又是忐忑又是兴奋,但无论怎么说,这是个机会,她必须要牢牢抓住。

    皇帝老爷子重感情,因此端午这一天,就把看着顺眼的臣子和晚辈们都叫到宫中陪他饮宴,全不顾人家家里少了这些人要怎么办?反正他们这些家伙家里的人口都挺多的,多他们一个不多少他们一个不少。老爷子为自己找了一个很好的理由开脱,只不过说这话的时候,他好像忘了自己后宫里的人口也不少。

    中午从宫中饮宴回来,苏名溪旋即就被太子拽了过去,他本想回家,却不料太子笑着道:“回什么家?当日阮云丝的事情若不是我们帮忙,你小子能完成的那般顺利?走走走,这一次就当是你的谢媒宴了,我们不要你别的谢礼,只求一个不醉无归,这不过分吧。”

    太子殿下这样说,苏名溪还真是没办法拒绝了,只好和几位皇子郡王一起去了东宫,宫女们提前早得了吩咐,从半下午就开始预备了,这会儿见客人来,忙巧笑倩兮的奉上精心烹制的点心和茶水。

    听说太子在东宫设宴,要和苏名溪等人一醉方休,皇帝老爷子很是生气,在书房里埋怨道:“哼!这个逆子,就只想着他那些狐朋狗友,有这样的热闹事,他怎么不叫朕?难道朕就吃不得他东宫中的东西了?他的酒还是从朕这里讨去的呢。”

    廖乐连忙笑道:“皇上这话说的,太子殿下还是很有孝心的,御膳房那两个新厨子不就是他替您搜罗来的?您还赞那两个厨子的手艺好呢,又说太子孝顺。”

    皇帝哼了一声道:“此一时彼一时,走,我们去他的东宫,就不信朕吃不了他的宴席,中午他吃朕的,如今朕吃回来也是应该。”说完就要往东宫去,廖乐无奈,只好在心里一边偷笑一边跟了上去,却见皇帝又停下脚步,沉思良久才长叹一声道:“罢了罢了,中午赐宴时,看他们一个个都规规矩矩的,许是朕在,他们总是放不开。真是不明白,廖乐你说,朕难道就很有威严吗?让他们一个个看到朕像是耗子见了猫似得。”!!!

    廖乐笑道:“皇上您是天子,这君临天下的气度,是您上天生的。//更新最快78xs//皇子郡王们和小公爷已经不算十分怕您了,但就算是长辈,也总要恭敬些才是,皇上在他们面前,他们稍微不自在些也正常,若是真的太自在了,奴才多句嘴,那可就有些不像话了。”

    皇帝怔怔站了良久,才叹气道:“是啊,你说得对,过那惺帝,哪个不是让臣子有畏惧之心的?朕到如今,已经很不像个君王了,若真是他们对朕连点顾忌都没有,朕的天子威严何在?唉说到底,不管朕怎么想,但子天子,注定还是孤家寡人啊。”

    廖乐正要说话,便听外面禀报说清妃娘娘来了。

    因便笑道:“皇上怎么说是孤家寡人呢?这不清妃娘娘过来了吗?”话音落,只见清妃进来,见皇上面上有些感叹之色,廖乐脸上也陪着笑,便微笑道:“这是怎么了?”

    廖乐于是将事情说了一遍,清妃笑道:“皇上既为天下万民之主,自然总要付出点代价的。太子和几位皇子郡王做的已经十分好了,对皇上敬爱有加,却又不失儿子对父亲的孺慕之情,臣妾前朝史书,只得出一个结论,便是天家无父子,儿子对父亲,竟然是臣子对君王的战战兢兢,皇上想想,那样的皇帝才真正是孤家寡人呢。”

    说完却听皇帝哼了一声道:“难道他们不也是战战兢兢的?不然喝酒都不叫我。”

    清妃忍不住微笑,扶着这个自己倾心相爱的男人到龙椅上坐下·一边笑道:“这不过是他们怕醉了胡阄,让皇上看见不好,怎么说您也是个长辈,就算没有皇帝这个身份,难道您还能和他们一起疯?若说战战兢兢,皇上难道忘了当日名溪是怎么在您面前任性的了?”

    果然,皇帝的心神立刻被吸引了,好奇问道:“是了,他们两个成婚也有两三个月了吧?你有没有听苏家人说什么?阮云丝那个女人′太过强势了些,朕倒不信,她嫁给了名溪,就真的肯洗尽铅华做当家奶奶?杨老太君和国公夫人都是慈善的性子,但怕是对她之前的逃婚也有所不满,如今她嫁过,两下里若是碰上了,家宅哪还有个安宁之日?”

    清妃笑道:“皇上多虑了,那阮云丝嫁到苏家后,听说十分安分守己的·每日里只在家中研究她喜欢的锦缎,是了,今年流锦布庄进贡的那纱料和薄麻一起的夏衣料子,听说就是她研究出来的,老太君最怕热的人,这料子定然合她心意的。”

    “喔,这么说她们倒是能和平相处,朕就说名溪怎么还有闲心和太子一起喝酒,敢情是后院里根本连个小火苗都没有,所以他也不怕后院起火啊。”

    清妃笑道:“正是这么说的。听老太君说·那阮姑娘的心思,只喜欢研究这些东西,倒也不一定非要抛头露面·从前是不得已,如今有了小公爷手下的人手蘣她安排外面的事情,除了大事由她做主之外,她也不必操心,在国公府中也很是惬意自在呢。”

    皇帝点了点头,感叹道:“平心而论,她的手艺的确是无人能及的,既然没给国公府带麻烦·就算是皆大欢喜了·不枉朕收回成命,哼苏名溪那个兔崽子·为了媳妇儿竟不顾朕的脸面······”

    清妃忙道:“皇上说的是,这些年您的确是太纵着他了·不说别的,今日他竟然太子府上饮宴,这就不该,他怎么说也是外臣,如今太子大了,两人在一起即便坦坦荡荡,怕下面的大臣们也要嚼舌头根子的。”

    她说完便紧盯着皇上的面色,却听他笑道:“嚼什么舌头根子?太子是朕百年之后的皇帝,名溪还年轻,又是堪称国之栋梁的人才,他们两个亲近不是正好?等朕走了,那两人也能继续君明臣贤,守着列祖列宗打下的锦绣江山,岂不是好?这也要嚼舌头根子的话,可见是些心理阴暗的小人了。”

    清妃松了口气,面上更堆满了笑容,皇上这句话,非常肯定了太子是他心中认定的储君人选,不可能有任何动摇。如此看来,兰妃费尽心机,恐怕都要付之东流了。

    从太子府出来,夜色已经降临,苏名溪这一次醉得厉害,让那些损友们从黄昏开始灌,一直灌到了掌灯时分,没人搀扶着,根本就站不住。

    今儿恰巧扫书和名砚都没有跟过来,好在身边也尽是些身材高大的仆人,此时见他骑不得马,幸好备了轿子,便将人塞进轿中,一路抬着回府

    苏名溪从和阮云丝成婚后,便不宿在别处,因到了二门,轿夫们不能进,只好将轿子交给了四个小厮,由他们抬着进。

    小厮们健步如飞,直奔苏名溪和阮云丝的主院而,却不料走到一半路程,忽见前面有几只灯笼,待人走近了,方看清是袁姨娘,几人知道这位姨娘规矩大,虽然身份不高,却是把着国公府里后宅的大权,因连忙放下轿子?br/>?ЧЬ淳吹男欣瘛?br/>

    袁姨娘看着她们,冷冷道:“这是什么地方?你们几个小猴儿也能进来?一靛撞了哪位姑娘?你们吃罪得起?”

    若是扫书和名砚在这里,袁姨娘也不敢如此嚣张,偏他两个今天家里都有事,苏名溪都放回了。剩下这几个小厮可没有那两人的底气,一听袁姨娘这么说,便觉慌张了,其中一个连忙上前道:“爷醉的人事不知,小的们实在没办法,这才用轿子抬回来,想着这个时候,姑娘们怕是不走动了,只要把爷抬到奶奶屋里就成。”

    袁姨娘皱眉道:“行了,你们几个退下,正好我身后有几个婆子,这活儿交给她们。日后再有这样事,记着来通报一声,不拘找谁,也轮不到你们这些猴崽子进后院,明白了吗?”

    小厮们心中愤愤,却是不愿得罪她,因连忙都说明白了,一边就都退了下。

    袁姨娘站在这里看他们得远了,心里一块大石方落了地,她上前几步,掀开轿帘看了看,借着灯笼的光芒,只见苏名溪在轿中睡得正香,还有微微鼾声,于是便微微一笑,起身道:“爷醉得厉害,满身酒气,只怕奶奶这会儿也乏了,就别扰她,把爷请进我屋里好了。”

    婆子们心里都明镜儿似得,小公爷自从和阮云丝成婚,就再没过她们院里,这会儿姨娘是心里不缀,索性趁这个机会将小公爷请来,因此忙抬起轿子,一溜烟儿将苏名溪抬到了袁姨娘院中。这里小溪觉着有些蹊跷,上前和袁姨娘小声道:“姨娘,奶奶那里,是不是奴婢告诉一声?万一累她苦等,只怕她明天就要发作在姨娘身上。”

    袁姨娘冷笑道:“难道我怕她不成?这些日子,她装贤良淑德装的也太好了些,若是要发作我,那正是求之不得,就让她来好了。

    你也不许报信儿,唔,等到半夜吧,半夜三更的时候,让她好好儿尝一尝这独守空房的滋味后,再说一声。”

    小溪只好答应了。这里袁姨娘服侍着苏名溪上床宽衣,自有一番布置,不提。

    且说袁姨娘吩咐婆子抬轿子回自己院后,不一会儿,便见一盏灯笼由远及近,接着鸀柳手里提着一个食盒站在路中央,看着远的那行人自言自语道:“奇怪,这大晚上的,袁姨娘接了谁她院里?”

    她一边疑惑地自语,一边就走上另一条岔路,直奔阮云丝的院里来。守门婆子听说是她,连忙请进,就有小丫头打起帘子道:“鸀柳姐姐来了。”

    阮云丝已经吃过饭,正在灯下看书,见她进来,便笑道:“怎么这时候过来了?你们奶奶跟前没有你,能行吗?”

    鸀柳笑道:“我们奶奶今儿身上觉着舒爽了好多,黄昏时吃了饭,竟还下床走动了走动,又指点我们做了几样点心,奶奶不知道,我们姨娘做点心的手艺是极好的。因为蒸的晚,姨娘又想着让奶奶吃个新鲜,所以这会儿方命奴婢送了来。咦?怎么爷不在?”

    阮云丝笑道:“午后派人来送信说,被太子请喝酒,怕是这会儿也快回来了,只不知要被灌成什么样子,说是可能会喝醉的,我这里吩咐芳草把醒酒汤都预备好了。”

    鸀柳听了,面色就变了变,然后强笑道:“这样啊,那奴婢之前看到的轿子,莫非是爷的?”说完听阮云丝问她怎么回事,她便道:“也没什么,奴婢从那院里来,远远就看见几只灯笼,接着有几个小厮模样的离开了,倒是袁姨娘的人抬了轿子回她院子了,奴婢还奇怪,想着这时候儿会有什么人坐轿进后院,想来应该便是爷喝醉了。”

    阮云丝听了,出神半晌,便微微笑道:“是了,应该是你们爷喝醉了回来,如此看来,他倒是醉的不轻,竟然坐了轿子。既如此,我也懒得照顾一个醉鬼,既然袁妹妹愿意代劳,那再好不过。”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dianawr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ps:二更奉上,月票月票快快跳到笨酒的酒坛子里来,嗷呜嗷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