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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苦嫂夫人了!"虚天风接过酒杯时,手指还刻意的在冯夫人粉嫩的手背上触碰了一下,这个举动显得极度的无理,直惊得冯夫人像触电似的将手抽了回去,娇颜泛红的垂下头去,那副欲羞还怯的模样,让人看得心痒难熬。

    两个男人推杯换盏,没一会,已是酒瓶见底,只见冯子祥连连摇头,眼皮沉重得都抬不起来,舌头打直的吱唔道:"这五百年份的仙……酿,劲可真……够……"脑袋一垂,重重的扑倒在桌上。

    "冯兄的……酒量像是退步了,这才喝了这么点,就……醉了。"虚天风也是假装舌头打直的滴咕道,冯子祥的酒量他是知道的,想要灌醉他是不可能的事,所以便在酒中动了点手脚。

    一旁的冯夫人见状,便向仆人招了招手,示意将冯子祥扶下去修息。仆人应了一声,费力的将人事不知的冯子祥扶起,艰难的走了出去。

    房内只剩下虚天风和冯夫人两人,见到冯夫人也正欲离去,虚天风突然伸手一把扯住了她的衣袖,借着几分酒意将身体贴过去,含混不清的说道:"嫂夫人不陪陪我吗?这可不是待客之道!"边说边一把将她拉入怀中,一只手已顺着她的领口伸了进去。

    计划中可没有被如此轻薄这一环,冯夫人惊愣片刻,很快回过神,本能的保护意识让她想也不想的,就抬手一个耳光狠狠的抽了过去。同时怒声喝斥道:"无耻!"

    虚天风摸了摸脸颊,不怒反笑,伸进领口的手继续往里探,正要触碰到时,耳边突然响起一道冰冷的声音;"死到临头尚不自觉,还在这里做风流梦,你丫不会是在猪圈里出生的吧!"

    虚天风顿时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毛,那只伸进衣领的手也被吓得缩了回来,惊魂出窍般的回转来,见到门槛上斜靠着一个青衫年轻人,双手环抱胸前,嘴角挂着澹澹的笑意,但此时看在他的眼中,却是说不出的鄙视和嘲讽。

    "你是什么人?"见到来人不冯子祥,虚天风这才稍稍松了口气,你丫想弄人家夫人,不被大卸八块才是怪事。

    青衫年轻人对上他的目光,一边缓步走过来,一边悠悠的说道:"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的是你动了冯兄的女人,所以,无论你有怎样的身份,背景,结果都只会有一个。"

    到了这个时候,如果还不明白自己掉进了一个精心挖下的坑里,那真的就是一头猪了。而且,他根本就看不透对方的修为,顿时就打消了杀人灭口的念头。

    当下最好的选择,就是立即逃离现在。只不过,当他接近窗台,准备破窗而出时,一把闪着寒芒的剑已从窗外刺了进来,直奔他的咽喉而来。

    虚天风惊呼一声,本能的向后一仰,剑芒贴着他的面门呼啸而过。惊魂方定,勐觉自己的后脖颈一紧,已被人牢牢扣住,身体顿时作出反应,左手朝后一拐,右手一掌反击向身后之人的面门。

    卡察!手掌刚抬至一半,脖颈便被人揑碎,双目园睁,只是眼中的光彩在逐渐变得暗澹,感觉到生命在迅速的流失,嘴唇蠕动了几下,没人知道他在说什么?

    捏碎他脖颈的青衫年轻人正是陆随风,伸出一手按在他的头顶,一股灵雾从体内被抽离出来,纳入陆随风的掌心之中,那是元神之力。

    然后,陆随风消失了,屋内却诡异的出现了两个虚天风,无论身形,相貌都是一般无二,肉眼简直难分彼此。唯一不同的是,此时的两人,一个站着,一个躺着。站着的是活人,躺着的是尸体。

    此时的冯子祥正搀扶着冯夫人站在一边,如不是亲眼看着陆随风捏死虚天风,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眼前站着的这个虚天风会是假的,简直就是一般二。

    冯子祥也算是见多识广,抽取元神,掠夺记忆,他也能做到,而且还做过不止一次,但将自己的形态相貌改变成另一个人,甚至连微小的细节都完全相同,这就太可怕了。

    没见那位冯夫人直到此时,还美眸含愤的怒视着这个虚天风,一想到那只咸猪伸进自己衣领内乱摸乱揑的情形,简直羞愤欲死。

    陆随风也感受到了冯夫人射来的愤怒目光,像是要将人分尸一般,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解释,吞吞吐吐的道:"这个……嫂夫人……我……"

    "呸!卑劣无耻的淫徒,谁是你的嫂夫人?"冯夫人愤怒的娇斥出声;"子祥,杀了这个滛徒!否则,我就死在你面前!"

    冯子祥点点了头,一步步的走到陆随风面前,苦笑了一下,说道:"看来这毁尸灭迹活,得我来做了。"说完,便将地上那个死得不能再死虚天风提了起来,当作冯夫人的面,掌心中透出一团蓝色的火焰,瞬间就将虚天风的尸体包裹起来。

    只在几个呼吸之间,那具尸体便被化为灰尽,连渣都没剩一点。见到这一幕,冯夫人一手掩着微张的红唇,一手颤抖的指着陆随风,美眸中尽是惊疑;"这……这……"

    就在这时,一个金龙卫从门外走了进来,见到假的虚天风,只是略微的怔了一下,便从气息上分辨了出来,随即躬身抱拳道:"主上,一切都安排妥当了。"

    陆随风点点头,然后转过身看着那位衣衫不整的冯夫人,目光肆无忌惮的在她身上打着转,那模样简直就是虚天风的复制品。

    "冯兄,虚天风已死,你在天月城也呆不下去了,让夫人收拾一下细软,赶紧离开这里。"

    明知道眼前这个虚天风是假的,冯子祥还是生出一种想要冲上去将其掐死的冲动,深吸了口气,这才恢复了冷静;"接下来,我们要去那里?城主府?"

    陆随风摇摇头,抽取了虚天风的元神记忆,才知道虚无双等近千人,并没有被关在城主府中,而是被秘密关押在一处名叫,拜月山庄的地下室内,那是属于大长老一脉的产业,也是秘密培养杀手死士的一处所在。

    只是现在,庄内的结构已清晰的呈现在脑中,甚至那个角落有暗哨,那个方位守卫严密,都了如指掌。否则,就算知道人被关在这里,冒然闯入也是凶多吉少,有去无回。

    很快,冯夫人已收拾完毕,东西都装进了蓄物戒内,冯子祥遣散仆人之后,便随着陆随风离开了府邸,来到了杨清的府上。

    陆随风等人刚到,杨清便带着数十名身着城主府亲卫军服饰的人迎了出来,都是金龙卫的人所装扮。

    "都准备好了吗?"进了宅院之后,陆随风让人先将冯夫人由密道送出城外,才对杨清正色道。

    杨清点点头,随即打出一声忽哨,一辆辆仙兽车从宅院深处隆隆驶出,见到冯子祥也换好了服装,陆随风又仔细的检查一遍,确定再无什么疏漏之处,这才下令出发。

    此时已是深夜,上百辆车在城内走动,自然会引起城卫军的注意。有陆随风这个假虚天风出面,身为城主府亲卫军统领,城卫军中几乎没人不认识,连询问都不敢询问一声,便已经迅速的闪过一边,任其畅行无阻。

    凭着虚天风的元神记忆,陆随风领着车队穿过无数街道,来到一条河边,河面约有五十米宽,河水湍急,上面横着一条拱形石桥,只能过人,车却无法通过。

    河对岸耸立着一座郁郁葱葱的孤峰,拜月山庄就建在孤峰脚下,占地面积极广。陆随风只能将车队留在河对岸,带着冯子祥和一众金龙卫步行过桥。

    一众人刚来到高大的庄门前,便听见大门两侧的高墙传出一阵"哗啦"之声,那是拉弓开弦的声音。果然,下一刻,至少有两三百名强弓手露出头来,无数闪着寒芒的箭失瞄着陆随风一行人,肃杀之气在夜色中凝固。

    "王准,你这是想干什么?意图谋杀本统领吗?"陆随风从虚天风的记忆中得知,今夜是由一个叫王准的队长当班。

    "啊,原来是统领大人!"那名叫王准的队人听出是虚天风的声音,立即就朝那些强弓手挥挥手,示意都退下去。

    "还不赶快开门!"陆随风双眉一挑,不耐的怒斥出声;"你不想干了?"

    "统领大人恕罪,属下怎知道您会在深夜来此,难道又要提人审讯?"王准很快便打开庄门,连连躬身抱拳的说道。

    "你如此操心,不去做统领当真是屈才了!"陆随风眼神冰冷的瞥了他一眼,伸手将其蛮横的推过一边,旁若无人的径自走进庄门。这就是虚天风一向的行事风格,自从大老大一脉坐大以来,虚天风就变得张扬起来,倨傲得连下雨都会掉进鼻孔。

    "属下多嘴了,还望统领大人恕罪!"王准抺了一把额头的冷汗,急忙追上去赔罪道。

    "哼!再有下次,你知道后果!"陆随风用鼻孔冷哼了一声;"我也是刚接到城主兄长的密令,要将一众犯人连夜转移到城主去。否则,深更半夜,有美在怀,谁愿来?"

    轮到月公子登埸,心中开始击鼓,七上八下咚咚直响。王都四公子已去其三,下场都悲惨不已。目下只剩自己一人,进退两难,势不由人。偷眼瞄了一下云无影,幸好自己的对手是个女人,下场不至于像前几位那般悲凉吧。或许一个不小心,能侥幸赢下这场比斗也未可知,那可是鱼跃龙门,声誉飙升了。

    “你还在等什么?该你我上场了。”云无影搓着手,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秀目中充斥着浓烈的战意。

    冲动是魔鬼,这个女的看来还是嫩了些,沉住气慢慢折磨她。月公子冷静地判断着情势,貌似对自己颇为有利。

    “女士优先!”月公子十分绅士做了个请的手势,不紧不慢地道。

    “好!别让本姑娘等太久。”云无影一横眼,身形闪动,就地消失,再现身时已出现在高台之上。

    嘶!这是什么身法?月公子的嘴角狠狠地抽动了一下,斜眼瞄了紫燕一下,这丫不会像她一样暴虐吧?淡定,别自乱阵脚,自己吓自己。

    脚下一点地,身形拔起在空中一个优雅的空翻,轻灵地落在台上。

    “只剩最后一位了,身法倒是不错,不知会不会步那三位的后尘。”

    “我都不忍往下看,神经都已崩断了三根。”

    “你看我的手,都被冷汗浸透了。”

    云无影可没什么好兴致让对方尽情施展绝学,身上的暴力因子躁动,纤手一扬,亮剑出鞘,一声娇喝:“风起云涌!”倾刻间,狂风如刀,苍云似刃,夹着尖锐刺耳的呼啸席卷天地。

    月公子的长剑堪堪出鞘三分,便被狂袭而至的风刀云刃瞬间笼罩,但觉一片迷茫,只见云海翻腾,全身上下骤然生出剧烈的撕裂感,阵阵剧痛奔涌而至,眼中不断地绽放出许多鲜红的血花。天呐!这不会是自己的血吧?摇了摇有些晕眩的头,强行拔出尚未出鞘的剑,汇聚全身玄力迎向不断奔袭而至的风刀云刃。挡不住呀!太狂暴,太密集,绵绵不绝无休无止。

    风消云散,月公子双手握剑撑地,稳住摇晃不停的身体,大口地喘着粗气,空中散落着无数碎屑。

    “切!又是红短裤。”紫燕鄙视地别过脸去。

    云无影不知何时,已从台上消失无影。

    全场几百张大嘴几乎同时张着,却没发出一道声响,人人目瞪口呆。是什么事令众人如此震撼?

    漫天的碎屑落尽,台上的月公子,几乎全身裸露,浑身上下至少有上百道伤痕,还隐隐向外渗着血,只剩下一条红色的遮阴短裤。起伏不定的胸脯尚能证明他还活着。

    太血腥,太悲凉,太......无语!

    两名御林军飞快地跑上来将月公子抬了下去。

    如此场合,怎能弄出这般狗血场面,云无影真是太暴力了,一点不知轻重高低。陆随风巳没脸再继续留在大殿中,与南宫玉匆匆打了个招呼,带着众人悄然开溜。若待全场人回过神,不知还脱不脱得了身。

    “这属于个人行为,与龙狮卫无关。”南宫国主面对群情激奋的众人镇压道。

    “一个小小的意外,高手相搏势所难免。”盛老也站出来给陆随风一众人等开脱道,这才稍稍平息了一些。

    “回去做一万个俯卧撑。”陆随风像做贼般地逃离王宫大殿,冷着脸对云无影严厉地呵斥道。

    “哦!”云无影此刻像个乖乖女般柔声应道,哪有一点适才的暴力女形象。

    回到陆府时,已是月上中天。陆随风刚喝上一口紫燕为他端上的香茗,龙一便走了进来:“少爷!南宫家的二王子还在议事厅等候,差不多有两个时辰了。”

    “夜半更深,扰人清梦。定是被他那大王兄逼急了,前来邀我们入伙。”陆随风放下手中的香茗,立起身来,“走了一只鹬,来了一只蚌,得花点心思将两者围在一个池里。走!去会会他。”

    议事厅内,申老正不厌其烦地与二王子聊着天。见陆随风等人走进来,申老如释重负地迎了上去,一脸苦笑地道:“公子终于来了,我与二王子聊了两个时辰,有些扛不住了,得回去调息一番。”

    “申老辛苦了,快回去歇着吧!”陆随风见申老离去,随向二王子拱拱手,“不知二王子大驾光临,让你久候了。”

    “陆统领客气了,深夜打扰还望见谅。”二王子还了个礼,满面欣喜地道。

    二王子身后立着十来个护卫,人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深更半夜出门在外,又是非常时期,安全尤为重要,无可厚非。

    “二王子深夜来访,不知所谓何事。既然来了就不必客套,尽管直言。”陆随风不想与其绕圈子,开门见山地道。

    “呵呵!陆统领果然洒脱豪放。既然如此,本王子也无须遮遮掩掩,索性直言不讳了。”二王子手一扬,面前顿然出现了五个十分精致的大箱子,一个护卫上前将箱子按顺序打开,大厅中瞬间金光四射,一片璀璨。

    “这些只是本王子的一点见面礼,望陆统领莫要推辞才是。”

    陆随风见状,淡然地摇摇头:“无功不受禄,本统领何德何能,怎受得起如此重礼?”

    “陆统领无须过谦,内王城一战尽显风采,天下皆知。本王子心中敬佩有加,故特登门相邀,望陆统领能助本王子一臂之力,力登未来的大统之位,日后封侯拜相皆在举手之间。不知陆统领意下如何?”二王子许下重诺,眼中尽是一派期待之色。

    “二王子难道不知你大王兄也曾来过?”陆随风并未正面回答,不置可否地道,“你之所言他也曾提及过,怎奈我生性闲散,不喜权势,故被我拒绝。”

    “此事本王子也有所耳闻,陆统领智慧如海,洞若观火,自然知道我那大王兄的生性为人,王国的未来岂可交予他的手里,实是祸国殃民。陆统领以理以力拒之,堪称英明之举。”二王子不失时机地打压着竞争对手。

    “据我所知,王囯未来的大统之位,唯有你与大王兄有此资格继承。而你大王兄身后有国舅爷为后盾,更有王都的顶级宗门流云宗倾力相助,可谓势强力大。二王子如要与之抗衡,似乎稍显不足。如无智谋良策,只怕是很难将其彻底摧毁。届时只怕自身也岌岌可危。”陆随风为其分析着眼下的势态,分明有些不太看好对方。

    “陆统领此言非虚,但本子也非无能之辈,左丞相是我外公,更有王都十大世家全之首,桑家全力扶持,也并非没有一搏之力。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一拍两散,任谁也别想称心如意。”二王子恨恨地道。

    “二王子之豪气魄力令人敬佩。但,依二王子的性情与行事风格而言,只怕事到临头又会畏手畏脚,犹豫观望,让对方轻松的掌控先机,从容的一举将你彻底击溃。”陆随风毫不留情地直指对方软肋。

    “哦!本王子真有这般不堪?”二王子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恕我直言!二王子虽然生性聪慧,怎奈疑心颇重,故而遇事总喜欢左顾右盼,犹豫难决。两军相搏时机稍纵即逝,必然全军溃败,生死堪忧。”陆随风进一步对其刺激道。

    “不会吧!陆统领之言未免有些危言耸听。照此说法,本王子与大王兄之间的博弈,唯有败之一途了。”二王子有些恼怒地道。

    “那倒不是!”陆随淡淡地笑道,“依目前的势态判断,你与大王兄的实力应该在伯仲之间,彼此皆有一搏之力,胜负几率各占一半。问题在于你大王兄此刻气势如雷,频频对你实施突击打压,致使你整日防不胜防,只知一味地躲闪忍让,助长对方的如虹气势。一消一涨,让对方占尽上峰,长此以往离败亡之途不远了。”

    二王子闻言眉头深皱,知道对方之言句句属实,也正为此事忧心如焚:“不知陆统领可愿为本王子指点迷津,眼下局势该如何应对?”

    “这个......只怕不太好吧!我曾向你大王兄承诺过两不相帮,不介入你们兄弟间的纷争,所以......”陆随风欲擒故纵地吊着对方胃口。

    “陆统领不必多虑,本王子只是带些小礼物前来拜访一下名震王都的英雄人物,随意聊聊,算不得违背承诺。”二王子一语双关地道,言明礼物留下,不再相邀入伙,顺便讨教一番。

    “这样啊!”陆随风略略思索了片刻,这才肃然地道,“只此一回,下不为例。”

    “这个当然!本王子绝不向外泄露一点。”二王子欣喜地道。

    “而今势态,你已稍处劣势,但也未损及根本。所以,不必再这般坐以待毙,必须奋起反击,以牙还牙,挫其锋锐之气,让其不再敢小视于你。决不可只是给对方挠挠痒,而必须迎头重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予最沉重的打击,伤其元气。你们兄弟之势,已如水火,难以共存共荣。撕破颜面,强强相对已在所难免。唯有主动出击掌控先机,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二王子凝神倾听,频频点头赞许:“具体该如何行事?”

    这都要让人教,是不是太蠢了些。陆随风有些啼笑皆非,既然如此那就给他下点猛药。

    “对方的最大依仗便是那不可一世的流云宗。二王子可以集中强大的力量,在同一时间内对流云宗在王都内的重要产业进行雷霆一击,实施疯狂的突袭,大肆的抢掠,让其摸不清虚实,一头雾水,自顾不暇。再趁此良机对你大王兄的那些死忠幕僚,客卿之类的死士,给予毁灭性的打击。如此一来,大局基本可定。”

    “妙!精彩绝伦。听君一席话,如拨云见日,迷茫顿扫。大恩不言谢,日后定有重报。时辰不早,就此告辞。”二王子满面兴奋,迫不及待地匆匆离去,准备实施他的雷霆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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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随风闻言一怔,再定睛看时,才发现是在地牢中被他摸捏了一阵的那个女子,没想到人家还是个未出阁的妙龄女子,不由一阵窘迫;"呃……这个……之前也为了将虚天风扮得逼真,所以才……还请姑娘见谅!"

    "咯咯!"那女子见他这副窘态,也禁不住咯咯轻笑出声;"算了!只要不是被那畜牲……被你这个大恩人占点便易也就认了,更何况,你还是蛮可爱的!"说完,便红着脸转身而去。

    "小风,这可是我侄女,今年才刚满二十,就这么被你糟蹋了,是不是该给个说法?"虚无双咳咳的阴笑出声,一副不怀好意的模样。

    "切,那不是为了取信于人么!更何况,你侄女都那么通情达理,不再追究,你还瞎操什么心?"陆随风撇了撇嘴,鄙视的道:"连兄弟都想算计,真不仗义!"

    "你不是还打着单么?我那侄女也挺不错的,不妨考虑一下!"虚无双认真的劝说道。

    陆随风摇了摇头,肃然道:"我在下界已有三个道侣,应该很快就会上来了。难到愿看到你侄女做小妾?"

    "这样呀!那还是算了!"虚无双不再强求的摆摆手,正色道:"你这是准备将我们安排到那里?要知道,这么多人在城里是藏不住多久的!"

    "这个我当然知道,所以才急着将他们送出城外。"陆随风说道:"哦,忘记告诉你了,这里有一条密道直通城外。"

    "原来是这样呀!"虚无双豁然,脸上的忧色也一下荡然无存,仰天笑道:"大长老一脉给我等着,今日之耻,我虚无双会加倍奉还!"

    两人言谈间,之前人满为患的宅院中已变得空荡荡的,再也看不到一个人。这时,杨清走了过来,说道:"所有人都安全的到达了城外,都在等着你们两人!"

    "那还等什么?我们赶快走吧!"虚无双催促道,此时在城里多呆上一时半刻,都随时可能遭遇危险。

    三人很快便进入密道,陆随风在入口处布下了一个隐蔽符阵,就算发现了也找不到入口,这才放心的离去。

    穿过长长的密道,来到了地面上,所有人都聚集杨清在城外的宅院中,见到三人从井下出来,都是一阵欣喜雀跃。

    陆随风可没时间让他们唏嘘感叹,立即下令所有人全部上车,立刻出发,趁夜赶往流云城。他虽不是虚氏族中之人,但当下势态特殊,对他的号令,包括虚无双在内,并无人有任何异议,都是照着陆随风的安排,纷纷有序不乱的上车,装成一个大型商队,由陆随风等人扮着仙佣沿途护送。

    而此时的天月城已是四门紧闭,全城戒严,城卫军全部出动,几乎是挨家挨户的搜查,直弄全城人心惶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在搜查什么人?

    当虚天涯听到虚天风从拜月山庄的地牢中,提走了虚无双一干人犯,说是要转移到城主府中,而且还是奉了他的令,脸色顿时就变了。因为他这几日连见都没见过虚天风,怎可能让他去转移犯。

    接着又有人来报,说虚天风和一干人犯并没有押解进城主府,而是全部失踪了。虚天涯便知道出事了,震怒之后,立即冷静下来,第一时间封锁全城,展开全面搜查。

    上千人想要出城,不可能不引起城卫军的注意,要想隐藏起来也不容易,只要人还在城内,还翻不起多大的浪花。怕只怕万一……虚天涯没敢下去。

    城卫军整整搜寻了三天三夜,几乎连老鼠洞都没放过,这干人犯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连同虚天风也没见到人影。

    从虚天风的亲信口中,得知他当晚去过冯子祥家府邸,就再也没回来过。当城卫军来到冯子祥时,已然是人去屋空。最后,又在杨清宅中发现一百辆仙兽车,据查实,正是从拜月山庄运送人犯的车辆。

    要这说这劫牢事件虚天风策划的,不仅虚天涯不相信,就连心智如渊的大长老也连连摇头。

    按大长老的推论判断;虚天风应该早已死了,而且已被毁尸灭迹。因为他好色,有人便以美色为饵,做了一个局让他钻进去。然后,就以他的身份假借城主之令,顺利的提走一干人犯。这个局做得不并不复杂,却很有针对性,每一步都落在缝隙上,让龙潭虎穴的拜月山庄形同虚设,有如闲庭信步的后花园。

    不得不说,大长老的推论几乎就是事情的真象,但他却始终难以确定人犯如今是否还在城内?上千人想不露痕迹的藏匿在城内,是件不可能的事。然而,事实是到目前为此,仍未发现一点蛛丝马迹。如果说人已经不再城内,那又是如何凭空消失的呢?

    心中困惑,却不纠结,大长老果断的按最坏的情况来应对,没有了人质做筹码的伪城主,将面对正义之师的讨伐。

    事实上,无论是否有人质在手,这一战都势所难免,只是将时间向后延迟一些,以便有充分的时间积蓄力量,严阵以侍,一战定乾坤。

    在集结大军的同时,又紧急通令天月城属下的各城各镇缉拿一群穷凶极恶的在逃犯。当陆随风一行车队抵达数万里之外的玉宁城时,城主董华早已得到了天月城传来的通缉令,只是看过之后,便压了下来没有声张出去。

    "上千穷凶极恶的在逃犯?"城主董华的嘴角掀起一个玩味的弧度,如果这批人要经过玉宁城,那前去的地方就一定是流云城,那这批人的身份就不简单了。

    玉宁城的身后就是归元城,并不在天月城的掌控之下,如果扣下了这批人,那就再无回旋的余地了,而且立刻就会遭来归元城的攻击。

    所以,最好的应对之法就是装湖涂,从来就没接到过什么所谓的通缉令。于是,整个玉宁城管辖的区域,一如即往的平静,沿途更没有任何设关立卡,上百辆车队通过玉宁城时,甚至连正常的盘查都没遭到过,就这般顺利的到达了流云城。

    连日来的提心吊胆,到了此时,终于可以让紧绷的神经舒缓下来,大部分人都受过酷刑拷打,身上有伤,又加上路途的颠簸,许多都坚持不住,瘫软在车内。

    这时,虚无颜,白清风等一众高层仙将都迎上前来,齐齐的整甲单膝跪地抱拳:"恭迎城主归来!"

    放眼望去,蓝色的战甲扑倒一片,场面尤为的壮观。虚无双走下车,环视众人,澹然而笑的摆摆手;"诸位请起,无须多礼!"

    众人闻言才纷纷告谢起身,虚无颜更是按奈拿不住和大哥来了个拥抱,兄弟俩都有种晃若隔世的感觉,没有一句话,一切尽在无言中。

    如今的流云城仙军多达五十万之众,仍不断有不愿屈从伪政权的各城仙军纷纷来投,城外的营帐一座连着一座,一眼望不着边际,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肃杀之气,足见这支仙军绝对是久经杀伐的铁血之师。而且,军资,粮饷都十分充足,只等一声令下,挥师天月城。

    中军大营中,虚无双端坐中央,陆随风和虚无颜分坐两侧,上百位高层仙将则分立两边,帐内的气氛肃然而凝重,给人一种风雨欲来的压迫感。

    白清风拿着一封信函,出列说道:"这是玉宁城主董华派人送来的一封信!"得到了虚无双的同意后,便当众念了一遍。

    里面的内容很多,首先是遣责大长老一脉的叛逆篡位之举,声称自己根本无法与之抗衡,迫不得以之下才不得屈辱的虚与委蛇。若流云城大军要南下讨伐叛逆,绝不会出面阻挠,不仅会让大军顺利通过,还会提供军资粮饷全力资助。其中还提到,天月城方面已聚集了近百万大军……

    "叛逆之辈何其猖狂,请城主下令讨伐!"白清风单膝跪地请战,一众仙将纷纷效彷。

    虚无双眉头皱起,面带忧色的说道:"流云城虽有五十万大军,却还难以和对方的百万之众抗衡,此时冒然出兵,只恐……"

    没等他话说完,一旁的虚无颜便出声道:"那大哥准备到什么时候征讨?"

    虚无双想了想道:"至少也要等有足够力量与抗衡,否则,所谓的征就成了被剿灭。"

    "那需要多少力量才能与之一较长短?"虚无颜虽一向敬重大哥,但对他过度稳重却是有些不以为,否则,也不会在天月城失了先机,被大长老一脉所乘。

    "至少也要增兵四十万,方有胜算!"虚无双保守的估计道。

    "那需要多久?一年,还是两年?"虚无颜皱着眉问道。

    "以当下的情况来看,半年足够了!"虚无双信心十足的道:"小风,你认为呢?"

    "当然!或许不需要半年。"陆随风澹笑道:"不过,半年的时间足够发生许多事了。当时虽然我们力量增加了,但对方的根基势力也同时巩固了,很可能比现在还要强大。到了那时,只怕就不是我们去征讨,而是对方主动前来围剿了。"

    一众仙将闻言,都纷纷点头赞同陆随风的话,虚无颜也在暗中对他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虚无双也深觉陆随风的分析很有道理;"那依小风的意见,该如何应对呢?"

    "此时趁其根基未稳之时,发兵征讨乃为最佳时机。"陆随风肃然的正色道:"我曾以四万之众袭击二十万妖军大营,更是以一万精锐正面冲击十万妖军的阵营……这就是所谓的兵不在多,而在精,更再于谋划用兵之道。"

    陆随风所言并非耸人听闻,在坐的一众仙将也略有所知,此时听来一个个像是打了鸡血般的,直觉全身热血沸腾。

    陆随风又接着说道:"更何况,对方虽有百万之众,但大部分都是来自各个城镇的势力,且不说是被胁迫还是自愿,其本身聚在一起就是一盘沙,心思各异,号令根本无法统一,这样的大军毫无战力可言。我军虽寡,却是一支能征善战,久经战阵的铁血之师,军心凝聚,令行禁止,只要指挥谋划得当,又何惧对方的百万乌合之众。"

    陆随风豪气干云,气吞山河的朗声道:"剿灭叛逆,还我天月城朗朗乾坤!"

    虚无双也被这股气势所感染,心头的热血再度被点燃,不再有丝毫犹豫的决定出兵征讨叛逆。当下便命虚无颜为全军统帅,陆随风为副统帅,点军五十万,兵锋直指天月城。

    流云城这边征讨叛逆的檄文一发出,天月城方面也在第一时间知晓,正如大长老推测的一般,虚无双一干人犯果然逃到了流云城,这也是最坏,最不愿看到的结果。

    不仅身为伪城主的虚天涯坐不住了,就连心机深沉的大长老也再无法谈定下去,立即招集一众高层心腹,商讨出兵剿灭余孽之事。在场之人,大多都参予了谋权篡位的行动。

    有人认为,当下根基不稳,这种时候不适合大举征战,而且流云城距离太远,以长途跋涉的疲惫之师对敌,实属不智之举。

    虚天涯却是不以为然,天月城有仙军六十万,加上各城调集而来的四十万仙军,合计百万之众。而流云城只有五十万仙军,在他看来也只是临时凑合起来的乌合之众而已,简直不堪一击。百万仙军一走一过之间,便轻易荡平,那来这许多顾虑?

    只是大部分人都看不出虚天涯的心思,却有一个叫虚浪的心腹幕僚,很善于揣摩虚天涯的喜好,捕捉他的心思,本身修为不怎样,完全靠着巧妙的逢迎,才在高层中占得一席。

    环视了一下众人,悠悠的说道:"诸位所言甚是!只不过,当我们这边的大局稳定下来后,那流云城方面同样也会实力大增,只怕到时就不是百万仙军可以剿灭的了。所以,须趁其尚未壮大之前,一举灭杀,方为上策。"

    这话简直就是说到了虚天涯的心坎上,大点其头,不由对这虚浪的赏识又多了几分。

    虚浪见状,更是滔滔不绝的道:"对方称我们是叛逆,我们称他们为余孽,在誉论上,谁是谁非难作定论。总之,争来夺去,都属于虚家内部的纷争,这种事在每个大家族,大势力中都时有发生,这本就是一个实力为尊,胜者为王的世界。不是吗?"

    "很好!剿灭余妖孽,堂堂正正,出师有名!"虚天涯见大长老沉默无语,即没反对,也没赞同,便当即拍板,兵发流云城。

    虚天涯或许是个善弄权术的阴谋家,却绝不是一个能征善战的谋略家,包括大长老在内,都认为人多势众就占了绝对的优势,胜算在握。

    然而,战争却不像仙士之间的战斗搏杀,你的修为比对手高上一个境界,就能轻易秒杀。一场战争的胜负因素太多,地理,环境,军心士气,主将的谋略,指挥能力,以及临场的应变,对战机的把握,都可能影响到最后的结果。

    天月城的领军主帅是虚天涯的两位亲叔叔,一个叫虚海啸,一个叫虚海狂,虚海啸善谋,虚海狂善战,两位都是拥金仙中期的修为。

    而住扎在城外的,来自各城镇的四十万仙军,却是也谁不服谁,谁任主帅都难以服众,而虚天涯对这支拼凑的仙军也不放心,最后强势的空降一位心腹,虚浪担任主帅,这才勉强的控制住纷争局面。

    天月城这边的百万仙军整装待发,准备北上讨伐余孽。而流云城这也没闲着,五十万仙军南下,挺进玉宁城。

    虚天涯并不知道玉宁城主董华已在暗中倒向了流云城,当陆随风领着直属他管辖的十万先锋军抵达玉宁城外时,正是凌晨时分,天际刚蒙蒙泛亮。

    陆随风策兽到了城下,抬头向上望去,坚实高耸的城墙上一片寂静,连个人影都看不见。还未等陆随风开口报出名号,厚重的城门已隆隆开启。

    城主董华已带着数十名亲卫迎了出来,望向城外密麻麻的战骑方阵,盔明甲亮,军容肃杀,以他的眼力不难判断出这支先军的战斗力,暗自庆幸的自己的选择有多么的明智。

    舐了舐有些发干的嘴唇,抱拳拱手道:"在下玉宁城主董华,不知……"

    "董城主幸苦了,在下先锋军统领,陆随风!"说话之间,陆随风飞身掠下战兽,来到董华近前,拱手还礼,目光同时如刀锋般的打量着这位城主。

    直看得董华心头一颤,果然是有什么样的兵,就有什么样将,只是一道眼神都能让人感到震颤,压力倍增。不过,身为一城主的气势还是有的,很快的稳住心神,下卑不亢的说道:"此地不是说之处,请大军速速进城。"

    陆随风点点头,便从容的跟着董华进入城内,身后的白清风指挥着大军直接穿城而过,没有在城中稍作停留,就像是从未出现过一样。

    董华见状暗自点头赞许,他可不想让天月城过早的知道自己在暗中反水,毕竟当下的势态还不明朗,充满着无尽的变数和悬念,需将事做得园润,左右逢缘,无论最终那方得势都可无忧。

    他那点小心思,陆随风怎会看不出来,也不点破,对他这种生在夹缝的处境深表同情。不过,这个董华倒也识趣,资助的军需粮饷还不算少,至于大军借道的事,不用陆随风提醒,他也会严密封锁消息。

    五十万仙军前后秘密的通过玉宁城,董华将管辖区域的关卡全部撤离,即便如此,这般规模庞大的阵容不引人注意都难。所以,陆随风提议改走人迹罕至的小路,尽量绕开沿途的城镇。如此一来,推进的速度虽缓慢了许多,保密性却提高了不少。

    云山镇不大,长宽不过十里,原住民不多,却是方园五百里内唯一的镇子,所以人来往返都会在这里落脚,稍作歇息,补充一些物资,大多都是商客或游人,也是北上流云城的必经之处。

    此时的流云城大军,正秘密住扎在距云山镇五十里外的一片山林中。在一个简易的大帐中,虚无颜和陆随风居中而站,上百名高层仙将分立两侧,一张地图挂在帐布上。

    虚无颜的目光环视众仙将,然后对着一名负责收集情报的仙将说道:"吴天,对方的动向如何?目前已到达了何处?"

    吴天正色道:"距此五十里,是先锋军,共四十万,当下有二十万正在云山镇修整,后续的二十万仍在百里之外!"

    "这支先锋军的主帅是谁?居然将大军一分为二,如此分兵,难道就不怕被围而歼之吗?"一名仙将不屑的出声道。

    "这四十万先锋军皆是来自各个城镇,主帅名叫虚浪,是虚天涯强行指派的。"吴天说道。

    "这个虚浪我听说过,善于逢迎,揣摩人心,是虚天涯的心腹,至于有无真才实料,那就不知道了。"虚无颜撇了撇嘴,鄙视的道。

    "我们不如就在此处设伏,一举先将这二十万先锋军灭杀。"一名仙将出声道。

    "不错,不过是一群临时拼凑起来的乌合之众,一旦遭到伏击,势必不攻先自乱,根本不堪一击,很快便能全歼!"一众仙将也纷纷咐合出声。

    陆随风见到白清风欲言又止,便澹笑的问道:"白清风,你还有比这更好的想法,说来听听?"

    "这个……属下只觉得在这里设伏没问题,但要想在野外围歼这二十万先锋军,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如果对方一哄而散的四外逃窜怎么办?非旦失去了一次绝佳的战机,反而还会打草惊蛇的暴露我们的行踪。"白清风思绪慎的说道。

    一众仙将闻言都是陷入了沉思,白清风接着说道:"不如先放这支先锋军过去,而在此的伏兵也不需大多,十万足也!而大军则悄悄的开到镇外,直等后面的二十万敌军进入镇内,立即发起攻击,镇内根本无险可守,可以围而全歼之。而被困的敌军必然会向前面的先锋军求援,到时仍其放过去,然后形成前后夹击之势。如此一来,这四十万先锋军即便不能全灭,也会被彻底打残,再也形不成任何威胁。"

    听完白清风的策略,众人皆是大点其头,觉得这个计划十分周密,完善,无可挑剔。虚无颜也觉此计可行,便看了看陆随风,见其也暗暗点头,这才朗声道:"即然诸位对这计划没有异议,那就……"

    就在这时,一位探哨前来禀报,说是镇内的敌军已开拔,正朝这个方向而来。

    "来得好快!比预计的时间提前许多。"陆随风说道:"那后面的那支敌军也应该快到了!白清风,你就带领本部将士在此埋伏。所有人立即回去准备一下,十分钟以后出发,绕路前往云山镇。"

    "是!"一众仙将齐齐抱拳拱手,领命而去。

    此地离云山镇也不过五十里路程,就算绕道而行也只用了不到两个时辰,已距云山镇不足五里,才在一处山林中潜伏了起来,立即派出探哨前去摸清敌方动态。

    虚浪精于算计,善逢迎,更懂得揣测人心,故而很得虚天涯的赏识,视为得力的左膀右臂,此次出征,让他统领四十万先锋军,就足见对其的重用和绝对的信任了。

    虚浪急于表现自己,加之立功心切,所以行进的速度很快,与和后面的天月城大军拉开了近千里的距离,尚不自知。

    其主要原因,其一,是他从心理上,就认为对方只是一群不堪一击的乌合之众,一走一过之间便能摧枯拉朽的荡平。其二,他精于算计,也只是一些上不了台面的小聪明,与算敌之所算的大智慧沾上边,即不懂征战之道,更不懂谋略。否则,又怎会让大军一分为二,让对方有机会分而歼之。

    百里的路程,只用了不到四个时辰,二十万大军已浩浩荡荡的抵达了云山镇。虚浪策骑来到队伍前列,远远发现云山镇一片宁静,眉头不由微微皱起,从天月城一路行来,沿途的城镇无不列队出迎,难道不知道本帅来了吗?若不给本帅一个好的说法,那这个镇长就当到头了。

    "进镇!"虚浪一声怒喝,二十万大军蹄声如雷,呼啸冲入镇去。

    殊不知,镇门大开,连一个守军都见不到,任由过往的人流随意出入。虚浪见状更是怒气上脑,就算这云山镇没有战事,也不能如此松懈吧!看来这个镇长已无能到了极点,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来人!去把这个镇长给本帅抓来!"虚浪铁青着脸,冷声道。

    没过多久,前去抓镇长的人回来禀报道:"镇长并不在镇中,属下打听了一下,说是昨日一大早便带着家人离开了,没人知道什么原因,去了那里?"

    虚浪郁闷的怒哼一声,又看了看天色,已是日沉西山,暮色苍茫,便对左右的仙将道:"今日天色已晚,传我帅令,全军入镇修整,明日一早继续前进。"

    "这镇子太小,只怕住不下这许多将士。"一名仙将面现难色的说道。

    "那就将镇中人统统赶走,不就住下了,这种事需要教吗?"虚浪不屑的横了他一眼,便让人带路前往镇长府。

    "哼!狗仗人势的东西,何能何德配做一军之帅。"那名仙将咬牙切的滴咕道。

    这些仙军都是被胁迫而来,军心士气本就低落,加上又是一路疾行而来,身心具是疲惫不堪,都是吃过饭便倒头就睡,没有丝毫的戒备心,就连岗哨都少得可怜,而且都在垂着头打瞌睡。

    一夜安然无事的过去,翌日清晨,镇墙值守的哨兵从酣梦中悠悠转醒,打了一个长长的呵欠,睁开朦胧的睡眼,边伸懒腰边向镇墙外扫了一眼,这一看之下,全身勐然一震,揉了揉眼伏在墙头,凝目望去……

    由于镇子太小,尽管将所有镇民都赶走,仍容不下这许多人,有一小半只能住扎在镇外。而此时的外围又多了一支规模吓人的大军,放眼望去数不清个数,只能用无边无际来形容,连镇子带营寨,都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团团围住。

    哨兵彻底的傻眼了,伏在城头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浑身打了过冷颤,嘴唇先是哆嗦的喃喃道:"敌袭……"接着,突然见鬼似的尖叫出声;"敌袭,有敌袭啊!"

    这一声尖叫惊醒了其他的哨兵,纷纷从地上爬起来,不满的滴咕道:"鬼叫什么?喊魂呀!"

    那哨兵指着镇墙外,跳着脚颤声道:"你们看,我们被包围了!"

    "天啦,怎么突然一下冒出来这么多敌军,至少有四十万之众。"

    "你看那旗上写着什么;讨伐叛逆!难道是流云城的大军?"

    "快,快去禀报……"一名队长最先回过神来,对着一个哨兵惊惶的尖叫道。

    那名哨兵连滚带爬的朝着镇内奔去,一边跑一边扯着嗓大叫;"敌袭,我们被包围了!"

    随着他的叫声,镇内镇外的人都被惊醒了,尤其是镇外的住军更是乱成了一片,有的士卒甚至连盔甲都没来及穿,便纷纷争先恐后的朝镇内奔去。

    镇外的住军至少有七八万,狭小的镇门又如何容得下这许人蜂涌而入,你推我挤,到了最后全堵在门口,谁也过不去。后面的人更是急得破口大骂,还不时的回头张望,唯恐对方突然冲杀过来。

    军无斗志,那里会有一战之勇,更何况,对方这阵势太吓人了,四十万大军,只须一次冲杀,这七八万就会瞬间变成尸体。此时唯一的选择,就是尽快躲进镇内。

    很快,那名报信的哨兵已跑到镇长府,向虚浪禀报这可怕的消息。而此时的虚浪还在呼呼大睡,身边还躺着一个留守镇长府的小丫头。

    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虚浪狠狠的诅骂了一声,连衣服都没披一件,便裸着身体翻身下床,愤愤的大步冲到门前,一把将门拉开,冲着那名报信的哨兵咆孝道:"滚!"

    哨兵被这一声怒喝吓得连连后退,看到寸缕不挂的主帅,禁不住咽了一下口沫,好半天才颤巍巍的出声道:"这个……镇……镇外全是敌军,我们被……被包围了!"

    虚浪刚想关门,闻言便顿了顿,接着便一把抓住那哨兵的衣领,往回一拉,厉喝道:"你在说什么?敌军?我们被包围了?"

    那哨兵被衣领勒得发不出声,只能狠狠的点点头。虚浪见状不像有假,心中也是不由一凛,一把将他推开,就要向外走去,走了几步,发现袴下有东西晃来荡去,低头一看,才惊觉自己竟是没穿衣服,不由恼羞成怒的给了那哨兵一巴掌,这才冲进屋去穿衣披甲。

    那哨兵捂着半边被抽肿的脸,眼中泪花滚动,双拳紧握,目光中充满了仇视和愤怒。

    "你若敢谎报军情,灭你满门!"虚浪冷哼一声,跨上战骑冲出府去。一路之上见到镇内一片混乱,到处都是惊惶失措的人流,就像无头苍蝇似的四处乱窜。

    "看来这是真的了!他娘的,本帅倒要看看来的是那门子敌军!"虚浪狠狠的暗骂了一句,便策骑朝镇门而去。

    这时,一名仙将冲过来挡住了他的去路,虚浪正欲怒喝出声,只听那名仙将惶急的道:"虚帅,你快上镇墙看看,不知怎会一下出现这么多敌军?"

    "哼,慌什么?"虚浪冷哼一声,还是下了坐骑,顺着台阶走上了镇墙。

    此时的镇墙已乱作一团,城外的住军进不了镇,索性架起云梯攀爬上来。虚浪见状,邪火上冲,大吼出声;"这是干什么?都给本帅滚下去!"

    他的吼声虽大,这些军士像是充耳未闻,仍在争先恐后的向上爬。虚浪拔出剑砍翻一个刚爬上来的军士,怒喝道:"谁再敢爬上来,一律杀无赦!"

    "虚帅快看!"身旁的一名仙将指了指镇外,虚浪这才抬眼望去,只见一个个的千人方阵,有序的排列,军容肃杀,一眼望不着边际,仅仅只是看着,就被其气势所慑。尤其看到军旗上"讨伐叛逆"的字样,背嵴禁不住的冒起一股寒气。

    "这是流云城的仙军,情报上显视,根本没有出兵的迹象,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而且,毫无任何征兆,就像是从地下冒出来似的。"虚浪的那点智商想不明白,也没时间让他去琢磨。

    只是呆愣的片刻,又见两名军士好不容易爬上墙头,抡剑就斩了下去,两名军士惨呼一声,双双仰面翻下墙去。

    "谁敢不尊帅令,这就是下场!"虚浪抺了一把溅在脸上的血水,眼中闪着冷酷的凶光,一脸狰狞的出声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将这些抗令者杀了!"

    墙上的将士那里下得手,这种残杀自己人的事,只有魔鬼和畜生才做得出来。无数目光愤怒的盯着他,却是没一人动手,所谓法难制众。

    虚浪见状也不敢过度逼迫,唯恐发生兵变。于是,朝着城下的人大声喊道:"大家不要自乱阵脚,敌军虽多,也只是一群乌合之众,不堪一击。听我号令,立即列兵布阵,准备迎战。

    虚浪见状也不敢过度逼迫,唯恐发生兵变。于是,朝着城下的人大声喊道:"大家不要自乱阵脚,敌军虽多,也只是一群乌合之众,不堪一击。听我号令,立即列兵布阵,准备迎战。

    一众将士闻言,都在大翻白眼,当我们瞎了眼不成,连对方是不是乌合之众都看不出来,就凭这肃杀的军容,如虹的气势,绝对是一支久经杀伐的铁血之师。貌似自己一方才是临时凑集起来的乌合之众,军无斗志,那会有什么战力,甚至连与之一战的勇气都没有。真不知不堪一击的究竟是谁?

    数名仙将齐齐单膝跪地,仰望向墙头上的虚浪,眼中都是泪光闪动,颤声请求道:"虚帅,这些将士留在镇外就是在等死,请你开恩让他们进去吧?多一个人,多一份抵御敌军的力量。"

    "哼,居然敢公然违抗军令!"虚浪一把将身旁一位军士手中的弓箭抢了过去,张弓抬箭,对着城下那名开声请求的仙将一箭射去。

    嗖!箭失破风,疾如流星电闪,"噗"的一声,正中那名仙将的前胸,箭头蕴含仙力直接洞破铠甲,从其背心透出,鲜血从箭头滴落,那名仙将连叫声都未及发出,身子一歪,便倒地气绝身亡。

    "谁若再敢扰乱军心,不尊号令,这就是下场!"虚浪再度张弓搭箭,对着城下跪地的仙将,作势欲射。

    哗!墙上墙下的军士一片哗然,临阵斩士杀将,绝对是大忌中的大忌。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虚浪,眼中都流露出难以掩饰怒意杀机。

    就在这时,围困镇子的军阵突然有了动静,战鼓雷动,呐喊连天;"讨伐叛逆,降者不杀!"四十万大军齐声呐喊,如同惊天炸雷一般,震魂慑魄,音波滚荡如潮,久久不息。

    这番呐喊声的出现,时机可谓是把握得恰到好处,就在虚浪引发众怒,而被阻隔在镇外的七八万住军,进不能进,退无可退,已彻底陷入绝境。

    镇外的十数名仙将凑在一起,低声的商议着什么?

    "这个虚浪无能无德,根本没将我们这些杂牌仙军当回事,跟着有这样的主帅,只会坑杀全军,没一个能活着!"

    "不错!简直视我等生命如草介,实在是让人心寒,谁知道下一个会轮到谁?"

    "哼!我等都是被强行胁迫而来,本就不愿为这伪政权卖命,事到如今,大家不如就……"

    说到这里,一众仙将都沉默了下来,彼此目光踫撞,交流,瞬间便达成了无言的共识,几乎同时振臂一呼;"降了!"

    刹那,镇外的七八万军士无不纷纷响应,都是摘下头盔,高举双手,甩开双腿向敌方阵营奔去,那场面就像潮汐般的无可阻挡。

    "居然敢临阵倒戈叛逃,放箭,全部统统射杀!"虚浪见状,直气得七窍生烟,目眦欲裂的扯着嗓门大呼大叫。

    脑残的虚浪连嗓子都喊哑了,却没见一支箭失射出,所有人像是都将他的帅令当作屁,根本无人响应。他身边的一个仙将在他耳边冷冷的说道:"你这是想再激起兵变么?"

    "你说什么?"虚浪怒不可竭的一把推开这个仙将,当他环视四周的将士时,当真被吓了一跳。只见一个个怒目而视,嘴巴紧闭,脸部的肌肉紧綳,握着兵刃的手都在"卡卡"作响,这绝对是怒火喷发的征兆。

    虚浪心头不禁一颤,暗暗的吞口唾沫,强作镇静的说道:"算了!一群临阵叛逃的无胆鼠辈而已,当下没时间跟他们算账。现在听本帅号,全军列阵,随本帅出镇击溃这群乌合之众!"

    你妈!这货脑子进水了?之前若是与镇外的住军合兵一处,或许还有突破重围的可能,但现在不思如何坚守待援,还想破敌,简直就是在痴人说梦。不怕敌军势众,就怕有猪一般的主帅,蠢杀千军。

    "虚帅仙威盖世,万军难挡,自是无所畏惧。我等皆是无能鼠辈,可没胆陪同虚帅一同前去迎敌,那就是和找死没多大分别。"

    "你说什么?"虚浪双眉一挑,腰间仙剑出鞘,直指那名说话的仙将;"你有胆再说一遍?"

    那名仙将没有丝毫退缩畏惧,反而挺直躯跨前一步,冷声道:"我有说错吗?此时出镇迎敌,就是让我们前去送死!"

    "好,很好,果然有胆!那你就先去死吧!"虚浪手中长剑仙力喷薄,对着那名仙将的脑袋就要噼斩下去。

    又要临阵斩将!四周的将士见状,此时都是不约而同的齐齐一拥而上,顿时将虚浪以及贴身亲卫团团包围住,内哄一触即发。

    "你们这是想要干什么?"虚浪高举的长剑悬在半空,怒喝出声:"想聚众谋反不成,那可是灭门之罪!"

    "灭你妈!"一个胆大的军士怒骂一声,手中长枪同时朝着他的后腰勐地刺去,完全一副豁出去反了的模样。

    虚浪的修为在家族中只算稀松平常,但在这杂牌军中却是无人能及,感觉身后恶风袭来,想也不想的仙力化铠,随着"叮"的一声脆响,那军士刺出一枪被仙铠反弹开去。

    "大胆!"虚浪厉喝一声,高举的长剑反噼而出,对于只有地仙修为的普通军士来说,就连闪避和招架的意识都末及生起,只听"噗"的一声,整个脑袋就像砍瓜一般,被一剑直接噼成了两办,尸体"扑通"摔扑在地。

    "竟敢行刺本帅,死有余辜!"虚浪怒哼一声,抡腿一脚将尸体踢下镇墙。

    然而,他的这一剑却是直接点燃了兵变的火药桶,数十名仙将几乎同时仙力化铠,仙兵法器纷纷祭出,齐齐朝着虚浪杀奔而去。

    虚浪的修为再高,也挡不住这许多仙将的群起攻击,一边格挡闪避,一边出声威胁道:"你们就不怕诛灭九族么?"

    一旦出手,就没有了退路,所谓的威胁就像风一般的没份量,更凶勐的攻击就是回答。

    虚浪见状即惊又惶,知道自己彻底的激起了众怒,此时后悔也来不及了,刚奋力脱出一众仙将的围攻,却被身后的数名普通军士一拥而上,有人搂住他腰,有抱着他的腿,扯住他的手臂,更有扑在他的背上狠狠勒住他的脖子。

    "可恶!"虚浪怒骂一声,挥臂挣开一人,抬手将在背后勒住脖子的军士拽了下来,像拎小鸡似的挥手抛下墙去。只是刚挣脱这些军士的纠缠,还没来得及喘息一下,又有更多的军士扑了上来,也不使用兵刃,只是悍不畏死的缠住他,给那些仙将创造机会。

    还未等他挣开这批军士,已有数名仙将的攻击到了,眼见无数仙兵法器袭来,却被一群军士挤压住,硬是无法动弹闪避。

    "噗"的一声闷响,一把仙兵率先刺入的他大腿,惨呼声刚叫出一半,又一件法器破开仙铠,在腹部砸开一个洞,连蠕动的肠子都能看见。

    紧接着,一件件的仙兵法器落在他身上,噗噗之声不绝于耳。眨眼间,虚浪的身体已变得百孔千疮,无数的军士也加入到了砍杀的行列。

    当所有人都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唯见到虚浪的尸体,只剩下血肉模湖的一团。至始至终,他的十来名亲卫都没有出手,不是不想出手,是没有机会和不敢出手。

    激起了众怒的虚浪根本没法救,这些侍卫本就不耻他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没人愿意跟着这货陪葬。

    没有了主帅的杂牌军,立即打开镇门,全体投降。云山镇一战,甚至连战斗都没发过,二十万仙军便集体投诚倒戈,可谓是兵不血刃。

    这本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但陆随风却是眉头紧皱,这些仙军本是来自各城各镇,非旦素质极差,即吃不得苦,又从未经历过真正的战争,毫无任何战力可言,没谁愿意供养这许多无用之兵。

    当下就将各方的主将召集在一起,他们杀了主帅,临阵投降倒戈,已被天月城不容,回是回不去了,弄不好还会牵连家人。虽说是临阵倒戈,说白了就是人家俘虏,要杀要剐都在人家一念之间。至于会如何对待他们,谁心里都没个底,面对这种尴尬的处境,众皆一筹莫展。

    见到虚无颜,陆随风等人到来,纷纷单膝跪地,施军中大礼;"属下见过诸位大人!"

    虚无颜目光缓缓扫过众人,澹澹地笑道:"我知道诸位都是被强行胁迫而来,不愿助纣为虐,为虎作伥。即然现在已弃暗投明,但,我也绝不会强留诸位,想来大家离家也时日已久,势必都已归乡心切,那就尽快收拾行装,各回各家吧!"

    说是让他们回家,实则是在下逐客令。众皆听得出其中的意思,却都仍旧一直跪在那里,低垂着头,无人回应。

    不是他们不想走,而是无处可去,他们杀了主帅,临阵倒戈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到天月城方面去,绝对会被满天下追杀,再难有容身之地。

    不是他们不想走,而是无处可去,他们杀了主帅,临阵倒戈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到天月城方面去,绝对会被满天下追杀,再难有容身之地。

    "大人,我愿意留下来,为讨伐叛逆出一份力!"一名仙将昂起头来,目光坚定的出声道。

    "我也愿意留下来与叛军作战,纵是战死疆场,马革裹尸也再所不惜!"

    "我们愿意留下来……誓死追随……"一众仙将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若再执意驱赶他们离去,那就显得太冷酷寡义了,若传扬出去,声誉势必会大损。虚无颜颇感为难的望向陆随风,似在征询他的意见。

    陆随风想了想,说道:"诸位能有这样的决定,让人欣慰。只是下面的将士未必有这样的意愿,若是勉强留下来,必然会滋生不满情绪,这会影响全军的士气。"

    陆随风话中的意思很明白,那就是可以留下一部分,至于那些普通的军士,回去了也没人会追究,天月城方面也只会严惩那些高层仙将,这的确是个不错的解决方法。

    "大人所言甚是!我们这就回去统计一下,对于那些不愿留下的绝不勉强,会发放一些盘缠,让他们尽快离去。"众皆对这个结果颇为满意,纷纷起身拱手施礼,迅速离去。

    二十万杂牌军真正愿意留下来的并不多,很快便有无数人领了盘缠匆匆离去,最后只剩下不足五万,大多都是军的精锐,对这样的结果,倒是可以接受。

    战场的形势瞬息万变,计划不如变化。由于云山镇这边的主帅尚未发出求援信号,已在兵变中被杀,而另一边的二十万前锋军并不知道这边已全体投降倒戈。

    而另一边,一直埋伏在五十里外山林中的白清风,直到日落黄昏仍未见前面的那只前锋军回援,心中正在困惑之时,便接到了陆随风的玉简传讯,虽觉有些遗憾,但能兵不血刃的解决二十万敌军,也是不错的结果。

    正当他准备带军撤往云山镇时,便接到探哨来报,说是这支前锋军距此五十里外安营扎寨。白清风闻言,只是略微沉思了一下,便立即号令全军开拔,而行进的方向却不是云山镇。

    这二十万前锋军的主将是虚浪的心腹,按照虚浪的要求,两军之间的距离不得超过百里。所以,前锋军行出百里之后便停了下来,开始安营扎寨,埋㶽造饭。

    当白清风率军赶到时,已是月上中天,让大军潜伏在一片山林中,便攀上一株大树,举目望去;这片营寨规模极大,靠山而扎,整体呈半园形,外围有木制的栅栏,每隔一段距离,都有一座高高哨塔,以作警戒之用。外围还布置了许多拒兽桩,可以阻止战骑的冲击。

    直看得白清风暗暗点头赞许,虽只是临时搭建的营寨,却也易守难攻。足见这支先锋军的主将,深谙安营扎寨之道,绝非无能之辈。

    白清风又仔细的看了一阵,微皱了皱眉,只见营寨一片静寂,竟是连一个巡逻的军士都没看见,连哨塔之上的守卫都在抱着兵刃打瞌睡,只有中军营前还有几名守卫像标杆似的挺立不动。乍看上去,就是一座疏于防范的营寨。

    即然如此疏于防范,又何必搭建一座固若金汤的营寨?这让白清风的心中顿生警兆,嘴角却是不由勾勒出一个玩味的弧度。

    从树上下来,对着一众仙将说道:"敌营的防范看似松懈,实则易守难攻,或许对方已觉察到了我们的存在,正挖了一坑,等着我们往里跳。那我们就……"

    寅时,也是人体睡眠正酣之时,两万战骑悄悄的靠近敌军营寨,外围居然连一个暗哨都没有,防范的确松懈得可以。悄无声息的破坏掉所有的阻兽桩后,让两万战骑的挺进变得十分顺利。

    营门前的几名岗哨此时正抱着兵刃,靠着门柱打盹,脑袋一个劲的往下垂,直到脖颈被人割断都浑然不觉,这个盹打到永远醒不过来。

    两万战骑行动,无论再如何小心也会弄出一些动静来,刚进入营寨,便惊动了一外高塔上的哨兵,刚抬起头,还没看清发生了什么状况,一柄飞剑已划过了他咽喉,同时去势未减的扫中了高塔的柱子。

    随着一阵"卡卡"声响,一根水桶粗的柱子应声而断,整座塔楼随之轰然倒塌,同时也拉开了袭营的冲杀序幕。

    刹那,两万战骑蹄声如雷的冲营寨,其势之勐,速度之快,简直有如入无人境。事实的确也无人所阻,因为偌大的一座营寨竟是空空荡荡,居然连一个人影都看不见,诡异得让人心里发毛。

    如此大的动静,怎可能会不惊动敌军,难道真如白清风推侧的一般,对方真料到今夜会有敌来袭,而预先布下了这个局?

    就在这时,四周突然鼓声如雷,冬冬震响,中军帐后一下涌出一片黑压压的人流,分不清个数。临兵列阵,一人高的坚盾在前,长戟在后,再往后便是清一色的弓箭手。与此同时,左右两侧,以及身后,几乎同时各冒出了五万大军,无数火把将营寨照得亮如白昼。

    这支先锋军的主将叫虚渊,心机深,且善谋,否则虚浪也不会让他统领这二十万先锋军。事实上,虚浪在得知云山镇被围之时,已在第一时间向他发出了增援传讯。

    只不过,他细细分析了一下,便发现已方的大军动向,势必也早在对方的掌控之中,如果此时回援,非旦救不被困的大军,还会落入对方的另一个挖好的坑中。

    所以,他便当机立断的选择就地扎营,并将营寨扎得异常坚固,一方面静待云山镇方面的消息,一旦全军覆灭,他一支孤军也不会再向前挺进,坐待天月城主力大军的到来。同时从派出的暗哨口中得知,有一支大军尾随而来。所以,就做出一副疏于防范的模样,诱敌来袭。

    这一系列的谋划,算得是面面具到,环环相扣,若不是遇到白清风这的鬼才,提前识破了他布下的局,还真可能得逞,成就了他的一桩大功。

    战争的胜负,虽与主将的深谋远虑有关,却并非全部,其中还有更重要的一点,那就是运气。如果虚渊遭遇的对手不是白清风,或许就会是另一种结果。

    此时,袭营的两万战骑被二十万大军团团围住,尽管是一只战力偏弱的杂牌军,蚁多也能咬死象不是。

    只不过,被围在中央的两万战骑,却没有人流露出惊慌失措的状态,为首的一名仙将手中仙兵指着前方的中军大营,朗声道:"虚渊是吧!你是不是很想知道,虚浪那蠢货现在是否安在?他所率的二十万大军又如何了?"

    此言顿时在四周的敌阵中引起了一片哗然,因为云山镇被围的事,只有虚渊一个人知道,所有人都被蒙在鼓里,并不知情。

    "你居然封锁消息,拒绝回援,在这里故布疑局,诱我军来袭,果然是好心机,好算计。"那名仙将不屑的撇撇嘴道:"殊不知,虚浪那蠢货临阵斩士杀将,引发了兵变,当场被乱刃分尸,变成了一堆肉泥。而那二十万大军则全体临阵投诚倒戈……"

    "大胆余孽,休在这里信口雌黄,一派胡言!你等如今已是瓮之中鳖,当下应投降倒戈的倒该是你等。否则,只有死路一条!"话落,敌方的阵营从中分开一条通道,一个骑着高头战兽,身着青色铠甲的中年人,在众多仙将的簇拥下缓缓行了出来。

    此人正是这支先锋军的主将虚渊,看着被困的两万战骑,皆是精锐中的精锐,忍不住摇头而笑,他撒下的网,布下的局,是想钓一条大鱼,而对方似乎也太没将他放在眼里,仅仅只派了两万战骑,就敢来偷袭二十万大军的营寨。虽然又好气又好笑,但话说回来,自己的这支杂牌军与人家一比起来,简直就是一堆渣,想要吃掉这两万战骑,绝对会磕碎一嘴牙。

    "你是虚渊?"己方的阵营中,策兽走出一名全身包裹在金铠中的仙将,声若寒冰的出声道。"

    "正是,如假包换!你又是什么人?"虚渊微皱了皱眉,以他罗天上仙中期的修为,居然看不透对方的修为境界,应该在军中的份量不轻。

    "金龙卫!"那名身着金铠的仙将两眼放光,仰面而笑;"你不该露面的!"话落,整个人突然脱离坐下的战骑,随即如同一支离弦之箭,直朝着虚渊绽射而去。

    "狗胆!"虚渊身边的一名仙将同时脱离坐骑,仙铠瞬间凝化而成,提着一杆银枪腾身而起,直向那名金龙卫电闪般冲去。

    两道人影在虚空中错身而过,那名仙将的长枪刚才刺出一半,只见一道紫光闪过,对方的剑已在他肋下划过,仙铠破碎的声音响彻,鲜血顿时横流而出,一声惨呼,整个人随即便从空中坠落下去。

    两道人影在虚空中错身而过,那名仙将的长枪刚才刺出一半,只见一道紫光闪过,对方的剑已在他肋下划过,仙铠破碎的声音响彻,鲜血顿时横流而出,一声惨呼,整个人随即便从空中坠落下去。

    那名仙将落地之后,还挣扎着想爬起来,一把又薄又窄,颤悠悠的剑已贴在他的脖颈上,冰凉彻骨,随着"噗嗤"一声闷响,那名仙将的头颅已离开了身体,在地上轱辘出好远。

    一个招面,只出了两剑,一个罗天上仙初期的仙将,就被斩下了头颅,震慑全场,倒吸气的声音此起彼伏,响彻一片。尤其是以虚渊为首的那群仙将,无不面露惊骇之色。

    那名金龙卫连看都没看尸体一眼,已化作一道流光冲向虚渊,视千万大军为无物,剑指敌军主将。

    虚渊的身后同时窜出三名仙将,一色的血红战甲,跨下是血红的战兽,手中提着血红的灵枪,策骑奔出时就像三团火球,所过之处彷佛连空气都被点燃。

    三骑呈品字型的迎向电奔而来的金龙卫,三把血红灵枪闪烁出霞光异彩,绽射出道道枪芒,织成了一张血色枪网,铺天盖地的向着金龙卫笼罩过去。

    三人联手施展出一套地品仙武技;血网追魂!

    血网追魂夺命,一旦被其笼罩,就算修为高上一个等级,也难轻易全身而退。

    金龙卫见状,并没有选择闪避,手中长剑虚空一挥,没有任何仙力波动,只是手臂挥动间,四周的云气一阵卷动,化作无数青色风刃扇形激射而出。同样是地品仙武技;乱披风!

    血网罩下,被幅射而出青色风刃迎面切割,空气如水波动,发出一连串"噗噗"之声,就像布匹被纵横切割,溅起无数血色光波四处纷射。

    同样是地品仙武技,三人联施展的血网追魂,竟然挡不住对方一人施展的乱披风,只在几个呼吸间,罗织的血色枪网,已被纵横交错的青色风刃切割得四分五裂,溃不成形。而漫空的风刃仍去势未减,直接朝着三人笼罩而去。

    风无形,一旦凝聚如刃。更何况,这风还是由仙力所化,凝聚出的仙刃薄如蝉翼,切割在三人的护体仙铠,嘶啦之声不绝于耳,片片风刃入肉。

    等到乱披风似的风刃刮过之后,三人仙铠,衣衫皆碎,身上留下纵横交错刃痕,道道血肉翻卷,森森白骨外露,就像是被凌迟极形过似的,连坐下的战兽也未能幸免,其状惨不忍睹,直看得在场所有的人,都是背嵴发寒,头皮发麻。

    哗啦!三具人兽的尸体几乎同时倒下,因为体外的皮肉皆被乱披风之刃生生刮掉,坠地时人兽的骨架被摔得支离破碎,散落在小溪一般的血泊中。

    这一幕血腥无比的场面,震撼了二十万敌军的心神,对方只凭一人之力,呼吸间便斩杀四名罗天上仙,试问何人可挡?更别说这威势冲天的两万铁血战骑了,蝼蚁虽众,何以撼象?

    围在四周的敌阵顿时一阵骚动,都在不自觉的向后挪动,像是离这群杀神越远越安全,这是面对难以战胜的敌人时,生出的本能反应,怯战,退缩,甚至泛起转身而逃的念头。

    而两万被困战骑则气势更盛,每个将士的身上都透出冲天杀气,同声齐吼;"降者不杀!"

    声如雷动,山野震荡,令无数高举的仙兵法器都缓缓降下,像是也失去一战之勇。就连镇定自若的虚渊,此时也感觉一阵心惊肉跳,只此一人就万夫莫敌,不知对方的阵营中还有多少这样的存在?

    他忽然生出一种自己挖坑堆自己的感觉,如果他不用计诱敌袭营,以二十万大军坚守营寨,等待天月城主力大军到来,相信还是做得到的。然而,自以为是的想象是多彩而丰满的,现实却是冷酷而骨感的。

    凭一己之威,令二十万敌军畏如蛇蝎,目光冷电般的环视四周,视线所过之处,尽皆背嵴生寒,两腿虚软打颤,禁不住的连连向后退缩,原本铁桶一般的阵营随之一阵骚乱。

    见到己方的阵营开始骚乱,虚渊首先从惊惶中回过神来,一脸扭曲的嘶吼道:"放箭!全部灭杀,一个不留!"

    军令如山难越,一众军士如梦方醒,位于后方的箭手纷纷张弓搭箭,对准两万战骑。

    见到虚渊一边发出攻击令,一边退入敌阵,看他那副神态像是要跑。那名金龙卫见状,便欲冲杀过,只是他身形刚一动,四周的箭失已呼啸而至。

    一时间,万箭骤发,密如雨点,两万战骑轻装而来,并未带盾牌,为了躲避铺天盖地的箭失,唯有齐齐纵兽向前奔杀而去。

    战兽的奔行的速度如风,除了极少的数十骑被箭失射中,哀嚎倒地,其余的战骑已冲入敌阵之中,令敌投鼠忌器,不敢再乱箭齐发。

    万骑冲阵的气势,威不可挡,令敌胆寒,战骑所到之处,血光飞溅,惨呼哀嚎一片,残肢断臂触目可见。

    "虚渊休走,滚出来一战!"那名金龙卫发现挤进敌群中的虚渊,大喝出声。别说他没听见,就算听见了又那里敢与之一战,那纯粹是找死。

    那名金龙卫纵兽强冲过去,立于方阵中的长戟兵齐齐跨步上前,无数戟尖直刺向金龙卫和坐下的战兽。只是这些低级的人仙,地仙军士,那里会放在他的眼里,手中长剑仙力喷薄,朝前横扫而出,只听一阵"卡察"声响彻,数十支长戟应声断成两截。

    只是还没等他再度出招,后面的长戟又蜂涌刺来,一支支锋利的戟尖闪着森寒的光华,刺在了他的身上。戟尖虽锋利,却还刺不透他的护体仙铠,不过受其冲击力,还是不由自主的震退一步。

    "找死!"居然被一群蝼蚁刺中,这名金龙卫一声怒哼,手中长剑随之被霞光笼罩,仙武技"乱披风"使出,无数风刀呈扇形的幅射而出,挡在突前的上百长戟兵,瞬间就被纵横错乱的风刃切割得肢离破碎,满地都是碎肉尸块叠积,血流成溪。

    只此一击,严整的阵营就像是被挖出了一个窟窿,这名金龙卫趁势冲入敌阵之中,长剑挥舞得有如雪片洒落一般,不时还有仙力喷射而出,大片大片的军士还未及围攻上来,已溅血倒地。

    这些杂牌军的战力本就弱,又未经历过真正的战争,何曾见过如此惨烈血腥的场面,顿时心生惊恐畏惧,具是开始纷纷退让躲避。生命此时有如蝼蚁,呼吸间便被大片大片的收割,简直贱如草介,死不足惜。

    此时的虚渊已退到阵营后方,翘起脚望向阵中,见到己方的将士一波波倒下,地上的尸体越积越多,心都沉到了谷底。原以为区区两万战骑,再强也挡不住二十万大军的碾压。至于最后会死多少人并不在乎,这支杂牌军本就是来垫底的,能拼掉对方两万精锐战骑,也是绝对的物有所值,不会生出丝毫的悲悯和可惜。

    然而,这两万战骑的强悍战力,已远远的超出了他的预估。正当他在为自己的狂妄自大悔青肠子时,远远的听见营寨外响起一阵如雷蹄声,随即喊杀之声震荡四野。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前来袭营的不止这两万战骑,暗中还埋伏着一支大军?"虚渊一想到这种可能,已经不是可能,而是肯定!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惊得跌坐在地。

    正是白清风率领的七万战骑,像旋风般杀进营寨,这突如其来的天降奇兵,有如滚水泼雪一般,所过之处,摧枯拉朽的席卷毫无防备的敌阵,只在片刻之间,地上已多了数万具尸体。直杀得二十万大军心惊胆裂,那里还敢与这支虎狼之师战斗,倾刻就作鸟兽散,漫山遍野的亡命奔逃,只恨爹娘少生了一条腿。

    此时的虚渊见势不妙,已在第一时间丢下二十万大军,独自一人纵兽逃离营寨。并不是他这个主将昏庸胆小无能,反倒是一个善于谋略,精通战策的将才。他的果断,对利弊的取舍,以及一系列的谋划,无疑都是正确的。他输在运气,遇到一个比他更胜一筹的对手,白清风!所以,他败很冤,也不冤!

    白清风没有下令追杀这些四处逃窜的败军,他的目的也只是想打散打残这支杂牌先锋军,并没有想赶尽杀绝,毕竟都是天月城的仙士修者,又是被胁迫而来。经此一战,再也不会集结成军,根本不再具有威胁。

    清理完战场,获得了大量的军资粮饷,这才撤出营寨前往云山镇。到达云山镇时,已是天光大亮。白清风连血迹斑斑的战甲都没有清理,便在第一时间去向陆随风交令复命。

    "大人,属下前来交令!"白清风单膝跪地,躬身抱拳施礼。

    陆随风正对着桌上的一张地图沉思着,抬起头来,目光在他的身上扫来扫去,良久,才澹澹的说了声;"如何?"

    白清风闻言一愣,不知这"如何"二字指的是什么?一时之间不知该怎样应答。

    白清风闻言一愣,不知这"如何"二字指的是什么?一时之间不知该怎样应答。

    "我在问你,善自行动的结果如何?"陆随风的脸色渐渐阴沉了下来

    "属下知错,请大人治罪!"白清风没有任何辨解,不管有任何理由,不管获得多大的战果,善自行动都是触犯了军规,否则,人人效妨,那还得了。

    "身为主将,就要为你手下将士的生命负责。你明知道对方是在诱敌袭营。居然只派两万战骑去闯营,如没有金龙卫的强势震慑,让敌未战先怯,你认为这两万战骑还等得到你发起攻击吗?"陆随风一向沉稳,澹定,很少有易怒易喜的时候,白清风被斥责得一缩脖,头垂得更低,脸色涨红,但心中却是没有丝毫怨言,反而觉得心中一䁔,不难感受到话中的看重和关切。

    "念你只是初犯,又没造成重大损失。来人,拖出去重责二十军棍!"陆随风对战功只字不提,算是将功折罪了。二十军棍对于一个罗天上仙中期的强者,几乎就像骚痒一般,根本谈不上什么重责。

    门外的侍卫应声而入,上前抓住白清风的胳膊,低声说了句;"大人,对不起了!"随后便将他带了出去。

    不一会,领完军棍的白清风像没事般的走了进来,对着陆随风再次抱拳施礼:"多谢大人宽容!"

    陆随风摆摆手让他坐下,然后说道:"没想到这个虚浪身边还有这样一号善谋之人,你认为这个虚渊如何?"

    "此人行事果决,善谋,精通战策,懂得取舍之道,临场指挥也不错,是个劲敌,至少对属下来说。"白清风说道:"可惜被他趁乱逃走了,是个祸患。"

    "他只是个小人物,或许再也不会受到重用,是否会被追究战败之罪都难说。"陆随风想了想说道:"据前方探哨传回的情报,对方的主力仙军距此已不足千里,应该很快就会知道四十万前锋写被歼的消息。你说对方此时会如何决策?"

    白清风思索了片刻,才皱了皱眉说道:"对方如今已失去了数量上优势,应该不会像之前那样继续向前挺进。一是选择与我方进行决战,二是选择据守一座坚城,或险要之地,阻挡我军挥师南下,兵临天月城。如果换着是我,会选择后者。"

    "分析得不错!"陆随风点点头道:"如今双方的力量已成势均力敌之态,即使此时展开决战,谁也没有绝对的胜算,只会拼过两败具损的结果,不会有赢家。就算对方执意要选择决战,我方也会主动避开。"

    陆随风低头看向铺在桌上的地图,用手在一处标识上敲了敲;"距云山镇五百里处,有一座三级城市,叫做南华城,是我方南下的必经之处。如果所料不差的话,对方应该会派出一支奇兵抢占南华城。"

    "属下愿带一支奇兵抢在敌军之前占据南华城。"白清风抱拳请缨道。

    "你可知道此行的凶险有多大?你将独守孤城,会对数十倍于己的围攻,而且不会有任何援军。"陆随风肃然的道:"我方的大军早已在昨晚趁夜出发,我之所以留下来,是在等你这支奇兵。"

    白清风听到有些发蒙,即然大军已提前开往南华城,那这只奇兵又算什么?"

    陆随风看出他心中的疑惑,解释道:"大军不会在南华城稍停留,而是穿城而过,然后寻一处隐密之地藏军。而你这支奇兵是为了吸引对方的注意,误认为我军主力尚未过城,势必会不遗余力的全面围攻南华城。"

    "我明白了!如此一来,我军就能绕开对方主力,兵锋直指天月城。""白清风禁不住赞叹道,至少他绝对想不出如此精妙的一招,瞒天过海之计!

    "不错!也就是说,一旦遭到敌军围攻,唯有死守城池一条路,要么不断的打退敌军,要么坚持到敌军得知我军围攻天月城的消息,撤军回援。你确定还要坚持留下吗?"

    "确定!"白清风毫不迟疑的出声道:"据我所知,南华城的城防异常坚固,易守难攻,敌军虽有六十万之众,但要攻破我十万大军坚守的城池,也非易事,至少也要付出惨重的代价,到时不知还有多少力量回援天月城?"

    "你说得不错!坚守战,只要指挥布防得当,拼的就是意志,而不是人多。即然你心意已决,那就这样决定了。"陆随风点点头道:"不过你要记住,此举目的,只是意在尽可能的牵制敌军,并不是与之死战,拼命,实在顶不住时,可以果断的选择立即撤出,务必以较少的代价争取足够的时间。你可明白?"

    白清风重重的点点头;"事不易迟,必须尽可能早的赶到南华城,有充足的时间准备。"

    片刻之后,十万战骑已蹄声如雷的开出了云山镇,一路向南,当晚便抵达了五百里的外南华城。

    南华城地处平原,几乎无险可拒,城高却有五十米,看上去尤为的坚实,环城还设有二十米宽的护城河。

    城内的地方仙军默契的龟缩在军营中,连城主都识趣的不露面,任由讨伐叛逆的大军呼啸入城。

    十万大军没有片刻的停歇,在白清风的指挥下开始布防。陆随风留下十六名金龙卫应对敌方的高端战力,这才离去。

    翌日清晨,敌方的十万先锋军才蜂涌而至,见到高高城楼竖起的"讨伐叛逆"大旗,这才知道终究还是来晚了一步,南华城已被对方捷足先登,唯有望城兴叹的就地安营扎寨,等待后续主力大军的到来。

    又过了两日,敌方的主力才跚跚到来,五十万仙军何其壮大,浩浩荡荡,军旗招展,连营都未扎,就将整个南华城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

    紧接着,便派出高端战力列阵叫战,以壮声威,震慑守城之军,令敌未战先怯。这些都是老掉牙的套路,白清风嘎之以鼻,不过也不能弱了士气,同样派出一万将士出城列阵,强势应对。

    双方此举也有着相互试探虚实的意思,彼此都不答话,各自的阵营都有一名仙将策兽而出。两名仙将修为在伯仲之间,都是罗天上仙初期,彼此你来我往,仙剑,灵枪纵横翻飞,战得飞沙走石,风云卷动。

    百招之后,敌方仙将渐显不支之状,料不能胜,便欲拨兽退回本方阵营。稍占上风的仙将趁势纵兽去,大有不斩敌将不归之势。

    殊不知,对方仙将只是在诈败,奔行中已收起兵刃,手中多了一张弓,迅速的搭弓上箭,箭上瞬间附上一层仙力,听到后面追来蹄声越来越近,勐地扭转身形,箭失化着一束流光离弦而去。

    嗖!那名仙将惊闻破空之声响起,由于彼此的距离过近,身体作出反应时,额头已被射来的流光命中。

    哗!这一切的变化来得太快,双方阵营都响起一片哗然。尤其是己方的阵营,许多人都是惊得大张着嘴,久久没发出声来。

    那名中箭的仙将双手握着插入眉心的箭,全身无力的扑在兽背上。对方的仙将见状,忍不住仰面哈哈大笑出声,立即勒住战兽,转头奔了回来,不屑的冷道:"有勇无谋的匹夫而已,不被阴死都没天理。"

    话音刚才落下,只见原本扑在兽背上的那名仙将,身体慢慢的挺了起来,悠悠地出声道;"你不会是在说自己吧!"

    此时再看这名仙将,握箭的手离开了额头,那里连点痕迹都没有,诈死!

    一个诈败,一个诈死,当真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这怎么可能?"敌方仙将惊呼一声,战意全无,拨兽便往回奔,这次不再是作假,而是真逃。

    "即然回来了,那就永远留下吧!"这名仙将嗤笑一声,手中的箭失注满了仙力,同样化着一束流光,电奔而出。

    双方距离不足十米,只听"噗"的一声,箭锋破开对方背部的仙铠,一往无前穿入背心,箭头从前胸透出,有血滴落。

    敌方的仙将低头看了一眼,目中的惊恐一闪而逝,身形在兽背上晃了晃,便一头栽了下来,头颅被继续飞奔的战兽后蹄踏了个正着,就像是被砸碎的西瓜一般,血水四溅纷射。

    哗!场上再次掀起一片哗然,这次是从敌方阵营中发来的。这个逆转惊变也来得太快,让人感觉尤为的不真实,整个阵营都在向后稍稍移动。

    那名仙将没有催兽回阵的意思,借着余威,手中长枪环指对方三万仙军,大喝出声;"谁敢出来与我一战!"

    连喊三声,声若雷动。若大的方阵,十几位仙将,比他修为高的不在少数,却被这股威势所慑,竟是一片寂然无声,硬是无人敢出来应答。

    对面三万仙军的气势,只被一名修为只后罗天上仙初期的仙将给生生压下了去。城楼上的白清风见状,没有丝毫犹豫的一挥手臂,大喝一声;"杀!"

    对面三万仙军的气势,只被一名修为只后罗天上仙初期的仙将给生生压下了去。城楼上的白清风见状,没有丝毫犹豫的一挥手臂,大喝一声;"杀!"

    军令如山!一万战骑闻声而动,刹那,万骑蹄声如雷轰鸣,大地震荡,卷起漫空尘土飞扬,杀气蒸腾如浪。

    三万敌军此时正处于士气低迷之际,面对着洪水勐兽般奔杀过来的战骑,竟是不敢轻摄其锋,齐齐的向后迅速撤去,直到丢下数千具尸体,后面的接应大军才赶到。

    城楼上的白清风立即鸣号收军,一万战骑顿时没有丝毫拖泥带水的呼啸而回,足见其的战力,素质犹在对方之上。

    敌军的主帅也由此看出,要想攻克由这样一支仙军固守的城池,绝非易事。然而,又非攻不可,而且还必须赶在对方主力到来之前,拿下此城,才能阻止对方南下,兵临天月城。

    整个南华城都弥漫着战争的阴云,五十米高的城楼上,黑底金字的"讨伐叛逆"大旗仍在风中猎猎作响。白清风身披战甲迎风而立,望着城下铺天盖地黑压压的敌军,也是一脸疲惫,眉头紧皱。

    三天过去了,在这短短的三天中,遭遇了六十万敌军不分昼夜的狂攻勐打,数十次被对方强行攻上城头,经历了极其残酷血腥的城头保卫战。多少英勇无畏的将士浴血城头,与敌共亡。那怕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也紧抱着敌人跃下城头同归于尽……

    除了北门之外,东,南,西三门经过数十次惨烈的攻防战后,白清风手中能调动的兵力越来越少。如今各门所分佈的兵力也就只有不到三万,而每门需要防御的区域面积很大。令他有些捉襟见肘,也只有临埸随机调配,相互驰援了。

    "启禀大人,南门此刻又遭敌军勐烈攻击,是否前去驰援?"一名仙将飞速来报。

    "有多少兵力?"白清风沉静地问道。

    "大约有近十五万之众!"

    南门的城防在三门中最为坚固,对方怎会选择此处发动强攻?白清风陷入了沉思;对方此举有为常理,换作任何一个有点战略头脑的指挥官都不会这样做。这其中一定有诈!调虎离山,声东击西?如果南门只是战略性的详攻,那真正的攻击目标定是三门中最弱的一门,西门。

    白清风细细地揣测对方的战略意图,当机立断地下达指令;"即刻通知各门抽调一万精英驰援西门。"

    他记得陆随风临走时曾对他说过;相信自己的判断,不要犹豫,果断地去势行。人生本就是一个大赌埸,每个选择和决断都是一次豪赌。

    自攻防打响至今,白清风就一直在赌。赌到此时,城仍在,虽损失惨烈,至少不算是输家。战争本身就是一埸流血的游戏。

    白清风又一次赌对了,当他带着一众金龙卫赶到西门时,城下己聚集了一望无际的敌军,至少不下于四十万。知道自己这步棋没走错,各门赶来的驰援精锐也及时到达。

    好险呀!白清风胸膛起伏,深深吸了口气。一眼望去,数不清的云梯,攻城巨车林立,无数甲盔闪亮的方阵整齐有序的排列,空气中散发着浓烈的杀戮之气。

    严整的阵形突然左右分流,裂开一条通道来,两名身着紫色战甲的敌军主帅策兽而出,这还是攻城以来,首次出现在阵前。主帅虚海啸,善谋,副帅虚海狂,善战,是一对亲兄弟,也是一双最佳搭档。

    "本帅王亲率近百万仙军讨伐余孽兵,破城只在旦昔。你等如识时务,明大局,就别做这最后的无畏抗争了。只要你等献城俯首,可保日后的荣华逍遥。如若执迷不悟,一旦城破将无一人能幸免于难,本帅绝不会稍有姑息。"主帅虚海啸恩威并施的朗声道。

    "是么?"白清风仰面嗤笑一声;"所谓人在做,天在看,你等谋权篡位之举天下尽知,人神共愤,我也最后一次规劝你等,若再执意逆天而行,助纣为虐,只是在自掘坟墓。如能就此悬崖勒马,反戈扶正,让天下免于战火屠戮,还天月城一片朗朗乾坤,功德无量!"

    双方都知道自己这翻话,等同在对牛弹琴,只是这一曲还是要弹,那是弹给天下听的,弹给对方蒙在鼓里的仙军将士听的。

    主帅虚海啸仰视着高高的城头,兄弟俩都属大长老一脉,耗尽心血多年的谋划,开弓己无回头箭,跨上虎背,唯有驱虎一往直进,直至彻底掌控整个天月城。

    良久,收回视线,不再继续言语,阴沉的眼中透出一股冷酷的神光,微微抬手朝前一摆,返身退回阵中。

    这是攻击的号令,刹那,军旗招展,战鼓喧天,成百上干的方阵,云梯,攻城战车,有如滚滚洪流般朝着高大坚实的城墙碾压过去。

    敌我的优劣之势都呈现在阳光下,一方占数量之优,一方凭借坚城固守,彼此皆可一搏。战场的势态瞬息万变,关键在临场的调度和应变,最终结果实难预料。双方暗里或许都还藏有底牌,不到最后一刻,都不会轻易亮出来。

    "这应该是最后一战了!"白清风深深地吸了口气,喃喃地道。

    "哦?这是为何?"身旁的一位金龙卫不解的问道,在他看来,敌军虽然势众,攻势凶勐,却未必就能攻破城池。

    "这已经是第四天了,就算我军主力龟爬也该到了。不是吗?"白清风若有所思的说得道:"如果我们继续固守下去,而主力大军又始终未到,对方一定会从误判中醒过神来。所以,我们必须详装不敌,然后苍惶弃城而去。唯有如此,对方才会一直误判下去,自认为只要占据此城,就可以阻我大军南下。"

    "不错!那我们该什么时候撤走?"那名金龙卫深以为的问道,就算撤离也要选择时机,不让对方起疑。

    "我已在护城河中布满了火油,只要大火一起,就是我们撤……敌军上来了!"白清风突然停止了说话,冷峻地望着下方;"大家沉住气,等近些再放箭。”嗓音不大,但城头上的每个将士都能清晰的听见。

    二百米......一百五十米......一百米……"放箭!"白清风一声令下,万箭骤然齐发,天光斗然一暗,漫空箭雨有若天河倒悬倾泄而下,大地空间暴起一片惨呼惊嚎,城下敌军倾刻间大片大片的倒下,被锐利的箭失洞穿,鲜血像喷泉般四下喷射,成群成堆的仙军在一波又波箭雨下不断地轰然倒下。

    战争的残酷血腥让人失却了应有的本性,身后的将士并未因前面的同伴倒下而停下步伐,而是满面悲愤地踏着他们的尸身继续朝前,然后又倒下,周而复始,层层叠叠......

    只是片刻工夫,城下已然积尸如山,血流成河。终于,成千上万的士兵践踏着战友的尸身,在血水四溅中,兵临护城河前。数以千计的云梯架在河面上,无数悍不畏死的将士奋力的涌上云梯朝城头攻击而上。

    白清风见状,冷然一笑,抬手在空中做了一个手势,弓箭手迅速后撤,后面的长枪兵齐齐上前,沿着城墙一字排列开来,一片银光闪过,枪出,无数刚攀上城头的敌军将士,便像下雨般纷纷洒落城下,又是一片撕裂天地的惊呼惨叫。

    弓箭手退后数步,集体张弓搭箭,再次万箭齐发。一波又一波密集的箭雨,将敌方的阵营射出了一片巨大的真空地带,把前后的军队生生隔离开来。攻至墙角下的士兵,在滚木雷石狂暴的轰击下,几乎全军覆灭。剩余的兵将纷纷朝回奔逃,还未奔至真空地带,便被一轮箭雨射倒。

    同样的攻防战,不一样的战法,得出不一样的结果。一个照面,一轮疯狂的集团军攻击,转眼间敌方便死伤万余之众,我方却竟连一个伤者都未看见。

    白清风只是云澹风轻的说几句话,抬手做几个手势,所有将士令行禁止,责任分明,攻防有序,将庞大完整的敌阵生生撕裂出一片真空地带,将敌方的攻城大军前后隔离开来,彼此不能呼应,士气顿然大跌,斗志迅速衰落下来,心生胆怯惊惶,失去了继续进攻的勇气和信心。

    然而,只是过了片刻,敌方又很快发动规模更大的攻势,眼看渡过护城河的敌军越来越多,黑压压的一片,至少不下于五万之众。

    已有不少敌军攀上了城墙,只是刚一探身,连兵刃都还没来及挥动,便被一排排的长枪刺出浑身窟窿,仰面摔落下去。有的更是才冒出脑袋,就被一刀斩去了头颅。跃上城头的敌军仙将,便由金龙卫对付,都是有来无回,很快就被斩杀当场。

    就在这时,一身紫甲的副帅虚海狂突然从战兽上腾身起而,脚踏虚空的朝着城头上飞掠而去,身后还紧随着数十名仙将,一个个同时放出强大的仙力威势,直向城头的守军众人碾压过来,意欲凭借高端战力攻破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