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燕温润如玉的脸上仍是沉静无波,身上的气息却是尽数收敛入内,没有一絲一毫的外泄,娇小的身躯却似若一把未出鞘的利剑,凌冽的剑意冲霄,仿佛刺穿天穹虚空,锋芒无尽,锐不可当。
噗!两个白袍人隐隐听到自己狂暴的气势,一下被戳破的声音,眼中都是闪过一抹骇然之色,一种无处不在死亡的危机弥漫在空气中,令人感到胸闷气憋,几欲窒息,照此下去,只怕连搏命一战的勇气都会丧失。
在这种恐怖氛围的压迫下,两个白袍人几乎同时朝前踏出一步,两股火山崩发般的气势汹涌奔腾,一拳一掌隔空轰然击出。
血灵霸拳!一条手臂再次撕裂云层,从天际深处透出,一只斗大血色的拳斗,携裹着一股裂山断流般的霸道拳势,一下撕开前方的空间,有若万马奔腾般的而出去。
血灵碧水掌!伴着一声低吼,一道波浪形的掌势滚荡奔腾,骤然呈现出一幅水天一色的景象,唯剩一线碧光蔽目,一抹身影同时划出一条隐约的虚线,身体移动间,犹若幽灵般迅捷,瞬息便欲贴近紫燕陆随风身体,似欲给予猝不及防的致命一击。
两人十分默契地同时发起攻击,一个攻得诡异刁钻,一个霸道狂猛。两大生死境强者的联手攻击,同等修为之下,几乎连闪避躲藏的机会都没有,选择抗衡,更是嫌死得不够快。
一剑西来!面对这一道浩荡与霸道完美结合成一体的拳势,紫燕竖指为剑,眼中的瞳孔几乎填满了闪耀的金色剑气,蓄含着飘渺惊电的意境,以四两拨千斤之势,虚浮不定地迎向奔涌而来的裂山拳势。
下一刻,诡异的一幕发生了,一束金光切入陨石般狂霸拳劲中,剑势,拳势相撞,意外地,并未发出惊天撼地的轰然震响,只是诡异地发一道不太响亮的"卡嚓"声,尚未成型的的陨石拳劲骤然破裂开来,随之分崩,瞬间化化为无形。
卡嚓!出拳的白袍人也被这反震的气流冲击得蹬蹬蹬的一连暴退十来步,而那束金光中残留的一絲剑气飞窜而出,恰好划过左肩臂,一声闷哼,带起一缕血花飞溅,负痛飞退,像是刚从恐怖的深渊中回到地面一般,脸上还带惊恐的余悸。
同一时间,紫燕冷傲的嘴角微微上掦,望向那道波浪形的诡异掌影,没有选择奋起反击抗衡,但觉有风一吹,她的身影瞬间飘散开去,似若一缕轻烟般的突然消失无影。
波浪形的掌势牢牢锁定了攻击的目标,似乎如愿以偿击中对方的身体,只不过,他神色间非旦没有一点喜色,反透出一片惊诧之意。掌锋所过之处,竟然毫无一点着力之感,仿佛洞穿中的是一团虚无的空气,很快意识到那只是对方的一具虚影而巳。
对方的身形明明巳被自己掌势锁定,竟然还能幻出残像,真身那里去了?惊疑之下,顿觉一种强烈的危机感袭上心来,心中刚暗道一声;不好!
果然,就在这微惊略顿的刹那,一道眩目的金光在掌势中骤然炸裂开来,瞬间化作千百颗金星闪射,每一颗金星都充斥着铮铮杀气,所到之处,空间一阵扭曲,"血灵碧水掌"随之轰然崩散开来。
"这怎么可能……"那位白袍人见状,心下一凛,没想到对方的身法速度竟到匪夷所思的程度,整个人似乎巳同空气融合成一体,连身上的气息都消失无踪。
白袍人飞掠而岀的身影微震;"可恶!"眼见自己最强的这招杀技"血灵碧水掌"被对方轻易所破,怒意顿时上掦,迅速收拢溃散的水之玄力,瞬间凝炼如刃,趁对方招势用老未收之际,一道碧色利芒,势若奔雷朝着四周有些盲目的横斩而去。
噗噗噗!两道人影纵横交错,掌影翻飞,以快对快,毫无取巧的以力撼力,殊不知,每一次的撞击,白袍都感到一股股强力的反震,一缕缕绵柔的气劲不断地传自手掌,手臂,一阵阵麻痛感令他的整只手臀都是颤抖不已。
"拼了!"白袍人心底暴出一阵压抑的怒喝,两掌相撞的刹那,手腕一振一颤,瞬间暴刺出数十道碧芒,一气喝成,势若滚荡潮汐,一掌接着一掌,招招不离对方要害死穴,无尽的锋芒,绞杀,撕裂一切。
肉眼可见,对方紫色的身影在这凌厉无铸的掌势攻击下,顷刻间便被撕裂得分崩离析的破碎开了。直到此时,白袍人的脸上这才终于透出残忍而开心的笑意,因为这一次觉得自己的手感真实无虚地绞杀着实物,那种洞穿的阻力,沉重的绞杀感,都在证明这一切的真实性。
白袍人挂在的脸上笑意凝固了,之前破碎的紫影像溃散的风一般,迅速的聚合成形,紫燕很快便浮现出来,竟然毫发无损。
强者间的搏奕,斗智,斗勇,拼实力,情势瞬息万变,一个小小的误判都可能溅血横死当埸。更何况,这连连误判,也就足够他死上几回了。
就在白袍人心神微惊之际,一抹惊电指芒,在空中留下一条金线流光,瞬间切入叠叠重重碧光掌影之中……
一指电射,直向白袍人的面门飞射而至,丝丝金芒杀气直令人皮肤生寒刺痛。
紫燕的强势反击,每一指都迅如疾风电闪,杀气铮铮,诡异无比地袭向对方的全身要害,迫使白袍人不得不撤掌回防自救。
彼此间的攻防转换顷刻颠倒,白袍人顿然生岀一种深陷泥潭的憋屈感,直欲令人呕血。
一时间,指芒纵横,道道金线流光挥洒自如,迫使对方不得不硬挡硬扛,挡一指,退一步,扛一指,退两步。手芒掌影不断碰撞,爆出一声声无比刺耳的炸响,令周边的空气像水波般荡开无数波纹涟漪。
白袍人从凌厉的攻击,到被对方如影随形般的步步逼杀,此间的势态逆转只在呼吸之间,非旦连出手反击的机会都没有,还须揪心提神防范对方的袭杀,可谓是憋屈恼怒到了之极,这是何等的耻辱和蔑视。
直到此刻,方才在心中质疑,这女子的修为是否进入了生死境高阶的层面?倘若真是如此,那这位二庄主岂非是在引凤入巢,简直就是在自己设局挖坑埋自己,连同整个出山庄都一起被拖下了深渊。
然而,此时已没有时间让他继续揣摩猜想下去,除了竭力格挡之外,竟然连一掌都递不出来,照此下去必败无疑。心下一横,身形微侧,忍着再次被一指透肩的痛苦,身形同时抜地而起,双脚在虚空中连连蹬踏,整个身躯腾起十米之高,另一手臂突然暴涨五寸,将所剩的元力全部倾注掌心,在空中划过一道碧光的弧线,绝命一击。
同一时间,另一个肩头喷血的白袍人,却已是真的发彪了,身形也是斗然凌空拔起数米之高,整条手臂泛起一层暗红色的光焰,握拳的手指发出一阵骨节脆响,火焰呑吐……
两个白袍人几乎在同一时间拔地腾空而起,白袍鼓荡猎猎作响,一拳,一掌,像是都已凝聚了毕生修为,完全一副有去无回的搏命姿态。
血灵碧水掌!
血灵赤焰拳!
一掌出,唯见水天一色,化作一线碧色流光,纯净而冷冽,蓄含冰凉浸骨的杀气,望之令人头皮发麻,汗毛倒竖。
紫燕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凝重,收敛起淡然自如的姿态,探出一只玉臂当空缓缓地划出一道弧线,仿佛扯动千斤重量般的凝重,无比迟缓地形成了一个圆弧的金色光圈。
一线碧色流光,纯净而冷洌,似若一滴晶莹的水珠,悠悠地滴落在圆弧的金色光环中,瞬间爆裂开来,顿时化出无数锐利的碧色流光,绽射四方,流光如剑,锋芒无尽,意欲撕破,摧枯拉朽的斩碎一切。
殊不知,却被一团回旋的金色气劲包裹缠绕着,沉重的阻碍使其再难寸进分毫,强劲的锐利碧色流光,在绵柔的金芒劲气中不停地吞吐颤动,继而轰然爆裂开来,发出一声天崩地裂般炸响,震耳欲聋。
噗!一道白影在半空口中喷出一股鲜血,心神一泄,脚上头下飞坠而下。
紫燕刚化解一个白袍人绝命一击的血灵碧水掌,一团炽焰火球宛如从天而降的燃烧陨石,已然迎面猛地砸落而下。
这一击的攻击时间和火候,拿揑得十分到位,恰好在紫燕应对另一个白袍人攻击的瞬间,根本变招格挡这奔雷般的一击,甚至连闪避的时间都没有。
三米,一米……火焰流星拳势在紫燕的眼底急速地放大,血色的光焰映照脸上,已能感觉高温的热浪炽灼肌肤,一旦被不幸这道火焰拳势击中,倾刻便会香消玉陨,存话的机率小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血袍面具人至始至终都是背负着双手,一双泛着蓝芒的眼眸中无悲无喜,一片无情的冷漠,就算那位二庄主以及三个白袍人惨死当场,也沒见他的神色中有一絲一亳的情绪波动,这些人的死活似乎与他沒有一毛钱的关系。
血袍面具人至始至终都是背负着双手,一双泛着蓝芒的眼眸中无悲无喜,一片无情的冷漠,就算那位二庄主以及三个白袍人惨死当场,也沒见他的神色中有一絲一亳的情绪波动,这些人的死活似乎与他沒有一毛钱的关系。
对于这种修习邪功的人,心性已扭曲到让人无法理解的程度,而且做任何事都不会设底线,所以,根本沒人知道他此刻的心里在想什么?下一刻又会做出怎样匪夷所思的举动来。
紫燕的神色间仍是一片淡然,宁静,微微上掦的嘴角边挂着一絲冷笑的意味,以她的灵神境的修为,对两个白袍人的联手攻击自然不惧,在化解血灵碧水掌的同时,另一空着的手曲指一弹,一束刺目的金芒从手指尖绽射而出;弹指惊雷!
视线中,像是斗见一金一红,两颗急速飞逝的流星,在虚空骤然相撞,爆出一声石破天惊般的炸响,碎裂的空气弥漫开来,令人耳膜发出"嗡嗡"颤鸣震响。
噗嗤!
令人无比震撼的一幕发生了,一只包裹着血色炽焰,夹着如山般浩荡霸道的硕大拳头,竟然被手指尖弹出的一束金芒瞬间击穿贯透,肉眼可见的轰然崩溃开来。
指芒金光如梭,像是余势未尽,仍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然意志,奔雷电闪般继续朝前奔射而去,锋芒直轰出一拳的白袍人,所幸尚有元力护体,抵消了大部分金芒的攻击,却仍挡不住这一击之威,身形倒飞而出的同时,口中随之喷出一蓬鲜血。
紫燕抬眼望向倒飞而去的白袍人,人在空中,左手箕张呈爪,紧紧抵住那去势未尽的凌厉金芒,虎口处已有鲜血汩汩流淌。足见这曲指弹出这一束金芒,其威势有多么强劲,再稍稍挺进几分,金芒势必会长趋直入的贯入对方体内。
白袍人合气开声,一把揑碎贴近胸腹前的可怕金芒,踉跄在落下地面,一连暴退了十来步,这稍稍稳住身形,咽头一甜,又忍不住喷一口血。
两个的白袍人几乎也在同一时间,从空中倒坠而下,心中都是生出一个可怕的念头;这丫太强了,彼此间差距绝不是一星半点,该死的二庄主,什么女子不能掳,乍就偏偏招了个女杀神回来!"
"我等输了!"一个白袍人从地上挣扎着立起身来,?了?干涩的嘴唇,情绪有些低落地道:"六对一,竟然都败得如此彻底。"
"好一招"弹指惊雷",差点要了老夫的命,够狠!"另一个白袍人抹去嘴上的血渍,惊悸未定的出声道,身上霸道和自信,已经荡然无存。
彼此经历几番惊险绝伦的强强搏杀,战到此时,两人都是双双见红受创,虽然还不致丧命,却知道若继续下去,绝对会同样惨死当场,而对方似乎还有所保留,像是根本未尽全力。
"有些事一旦做了,就要有承担后果的觉悟,岂是一个"输"字就可以了结?"紫燕的脸上布满了霜色;"有一句话叫做;除恶务尽!岂容你等猪狗不如人渣存活于天地之间!"
话落,骤见一个璀璨的星辰,在一灯如豆斗的大厅中闪烁,震颤,瞬间牵动出漫空星辰,成千上万,仿佛蕴含着天地规则之力,星河流转,如同从天际深处流淌而出,星力喷薄滚荡,彩光流转环绕,玄妙华丽到了极致,千万颗星辰汇聚成璀璨夺目的星河,贯穿天地,自然也能贯穿星河,美得几乎令人窒息。
这是……星河剑阵!"两位白袍人震撼得眼球都险些惊落出来,若非亲眼所见,若非自己真实不虚的陷入星河光阵中,任谁都不会相信。
这瞬间的变化,纵算那位冷漠无情的血袍面具人,也不由得眼皮狂跳,一股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令他的头皮发麻。
星河倒卷,万千星辰倾泄而下,点点旋动不定的星光,看似璀璨绚丽夺目,实则,在身陷其中的人眼中,却是星光如剑,每颗星辰都散发勾魂夺命的森然杀气,随时都能爆发出雷霆万钧的力道,只要这片星域的撑控者愿意,倾刻间便可将自己彻底撕成碎屑,灰飞烟灭。
不知邪恶之辈是否惧死,但如被人一寸寸的尸解,那是比死更可怕的"恐惧?",是人,永远无法超越"恐惧"!
无数星辰在两人的周边盘旋环绕,闪射着冰凉浸骨的光泽,令人浑身上下的每一寸肌肤,如针刺刀割般的生痛。
"完了!"血袍人面具下的嘴唇轻声咀嚼这几个字,冷漠眼眸中露出一丝杀伐之意,叹息了一声;"该出手了!"
"人都要死光了,这才想要出手偷袭,是不是稍嫌晚了些?"一道飘浮的语音淡淡响起,在整个大厅中像水波般荡漾着,似在耳边,又仿佛十分的遥远,以血面具袍人生死境中阶九品的修为,竟然也难以辩识出这声音发自何处。
血袍面具人心下一沉,当下作出判断,这发声之人无疑是个女子,而且已无声无息的潜入了大厅之中,虽然他之前的大部分注意力都集中在双方的战斗上,却也不至有人潜入而亳无所觉,仅凭这一点就足以证明来人的修为不凡。
这血灵山庄明面上亳不设防,暗里却是机关密布,防卫森严,虽谈不上是龙潭,却也不压于虎穴,更不是寻常修者轻易可以濳入的,就算是在这风雨之夜,要想无声无息的避过机关,逃过明桩暗哨的监控,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亊。
如果有高端修者强行闯庄,必然会弄出很大的动静来。然而,外面除了风雨声之外,并无任何异样的情况发生,甚至连警迅都沒有发出一个,但,事实是的确有人潜来了进来,而且就隐于这大厅中的某处,竟连神识都无法探知出来人的存在。
"你是不是在想我是怎样进来的?"飘浮不定的语音再次幽幽响起;"那些密布的杀人机关怎就失灵了,隐于暗中监控的人难道都成了摆设不成?"
血袍面具人沉吟不语,內心之中正如是想,神识却笼罩着大厅中的每一个角落,语音飘荡缭绕,却无法锁定它的来源,就算是幽灵鬼魅也有迹可寻,而来人就像是融进了空气一般,根本捕捉不到的絲亳气息,这种情形太诡异了。
"稍安无燥,战斗就快结束了,到时我会为你解惑。"
随着飘浮的语音落下,万千璀璨夺目的星光,明灭闪烁,梦幻般绚丽的星空剑阵中,不断地爆发出阵阵凄厉的惨嚎,闻之令人头皮麻。
点点星光冷浸彻骨,绽射出一束束如刀似剑般铮铮杀气,每一道星光闪过都会带起一蓬血光,一声撕心裂肺的悲呼,没人能看清里面的情形,星光笼罩中隐隐可见一团团盈红绽放,无比的凄美。
随着此起彼伏的惨呼声越来越微弱,最后逐渐归于沉寂。片刻之后,璀璨的星光消隐,大厅内又恢复了一灯如豆的昏暗,幽光下有纷纷洒洒的白色碎片纷扬,似若飘雪轻柔坠落,自然沒人认为这封闭的大厅中会凭空生出雪景来。
更让人触目惊心的是,之前的两位白袍人,此时己变成了半蹲半跪的姿式,身上的一袭白袍却是荡然无存,已化作了那些纷扬飘洒白色碎片,唯剩下一条遮阴的三角裤衩尚算完整。一眼看上去就如同两具血人,至少有上百道血肉翻卷的裂口遍布全身上下,犹似一張張喷血的嘴,像是已流尽最后一滴血,每道裂口处已看不见有血再往外淌,根根白骨森然外露。
尤其是两人胸骨处,已是塌陷碎裂开来,都有一团血红的桃形物状,骇然地从胸腔內突涌出来,其中一人,更是无比强悍用手捧住这团桃形之物狠命的往里塞,园睁的眼眸中充满了疯狂之色。
另一人却是用涣散的目光望着同伴;"都这样了,就算塞进去了,还有用吗?"心中想着,艰难的微微垂目看向胸前突出的血红之物,嘴角狠狠地扯动了一下,而后头一歪,身体朝一边缓缓地倒在了血泊中。
血袍人面具下的嘴角也忍不住跟着抽搐起来,一身血袍也是无风鼓荡而起,一双眼眸变得更加阴森深蓝,充斥着无比凶残的杀机,周边的空气都爆出絲絲的炸鸣声,五个生死境初阶二品,一个生死境中阶四品,竟只在几个呼吸间便被人残肢断臂,身首异处,剖腹挖心,一个个死状惨到了极致。
而这一切,都是眼前这位看上去娇柔纤弱的紫衣女子所为,女人,平时在他们这些人的眼中就是泄欲的工具,修练的资源,可以任意揉捏糟蹋的货,而这一刻,已彻底颠覆了往昔对"女人"这两个字的认知;太强悍了,简直就是一尊杀神,其冷酷凶残的程度,绝不比自己这些人差,甚而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如果之前不是顾忌自己庄主的身份,不屑与属下一起去围杀一个卑微的女人,或许结果就不会是这样,望着一地的残肢断臂,死相各异的尸身,心中不由生起了一絲后悔,当时如果有自己这位生死境中阶九品巅峰的战力加入,对方还有机会一举斩杀这许多人吗?或许此刻被分尸的另有其人了。
尽管如此,尽管知道一切"如果"都是可怜的后知后觉,已经发生了事绝不会重新回朔,再从头重演一遍,是人都免不了会生出这类悲哀的感叹,或许也算是一种深刻的反醒吧!
这种情绪也只是在那双深蓝的眼眸中一闪而过,当下已是一个无解的死局,唯战而已。以他生死境中阶九品巅峰战力,同样也能一举斩杀数个生死境初阶的修者,所以,面对这尊杀神,并不认为自己就亳无胜算可言,纵是碧雪峰的亲传弟子降临,也自信有一战之力,生死之数尚难定论。
一身腥红血袍鼓荡得猎猎作响,空气中弥漫着无边的杀气,隐在袖袍中的两只手中已握着一对通体幽黑的判官笔,露出的笔尖上闪射着阴寒的光泽,透出一股来自九幽黄泉的死灵气息,令人生出一种笔出判阴阳的恐怖感觉。
一团血雾凭空的从脚底的地面蒸腾而起,呼吸间已将周边二丈的空间笼罩在其中,血袍面具人的身影竟是突然地消失了,仿佛已彻底的融进了这团血雾之中,一股股阴邪之极的死灵之气幅散开来,沒人会怀疑一旦被这血雾沾身,那怕就是一絲絲,后果都会非常严重,严重到可以倾刻丧命,然后化为血雾的一部分。
呛!诡异的气氛中有一道清脆的声音响彻,那不是长剑出鞘的声响,因为沒有杀气涌现,相反,这是一道长剑回鞘的声音。
随着这道长剑回鞘的声响传出,清脆的音波肉眼可见,宛如涟漪般一圈圈的扩展开来,一缕缕飘飞而出的血雾都是当空一滞,继而纷至溃散开来,但只见一道紫色的身影缓慢而优雅的回转身去,莲步轻移地走到那张紫玉圣晶打造座椅,悠悠然的坐下,看都沒看那团充满了死灵之气的血雾,而是一脸云淡风清抬首望向大厅的天花板,丰润的红唇抿出一抺十分令人玩味的笑意。
这是什么状况?融入血雾内的面具人见状,也是一恼门的困惑和不解,之前那位杀伐冷酷果决的紫衣女子,居然还剑回鞘,沒有一点想要继续战斗的模样,他可不会天真的认为对方是因为惧怕自己的原故,而刻意放弃与自己一战,坐下来以温和的方式解决现状。
人都死了一堆,而且都是被碎尸的那种,就算对方有这种意向,也是绝对的沒得谈。更何况,仅仅是还剑入鞘的音波振荡,便轻易地化解了自己血雾的攻击,虽然这死灵血雾的腐蚀性相当可怕,一旦沾身便会倾刻腐烂,迅速的蔓延全身,最后甚至会将整个人化为一滩血水。
只不过,这也只是对一般的修者而言。相对平级的修为,根本连护体气罩都难以渗透进去,充其量只能起到迷惑和些许威慑的作用,只要对方心神稍有分散,接下来的雷霆攻击才是致命的杀招。类似的场面已经历过无数次,就算是略胜自己一筹的修者,最后都是死在手中的判官,无一能够幸免。
殊不知,此刻正欲故技重施时,对方却完全出人意料的完全退出了战斗,憋足了雷霆一击之势,顿时失去了渲泄攻击的目标,一口逆血险些当场喷口而出,连满嘴牙都差点咬碎;"可恶的**!"
这句带着愤怒郁闷的低吼,刚才出口,便见一只纤小的手掌从血雾中探了出来,根本无惧于死灵之气的腐蚀,下一刻,便传出一声低沉的闷响,顿觉面具下的脸猛遭重击,整个身体也被这一击打得就地打了一个转。
面具看上仍是完好无陨,面具下的那张脸却是感觉一阵火辣疼痛无比,那种表层绷紧鼓涨的感觉,不用怀疑都知道被击中的这张脸,定是已隆起了老高,带血的口中还喷出两颗森白的牙来。
一个生死境中阶九品的修者,居然被人扇了一个重重的大耳光,还直接吐出两颗牙来,甚至连对方人影都沒见着,尽管发现一个纤小手掌悠悠地扇过来,速度并不是很快,却是无论如何都躲闪不开,可谓太悲催了,简直就是天下间第一个被扇耳光生死境修者。
轰!一团血雾在一道极度愤怒的咆哮声中,呼啸着猛地爆散开来,瞬间弥漫整个大厅的每一个角落,似要将那个隐在暗中扇自己大耳光的人逼出来。
果然,一道娇小的身影从大厅的天花板之上,缓缓地飘然落下地面,就像是被笼罩在一个青色的光罩之中,将滚荡的血雾隔离在周身的三尺之外,再难寸进分亳。
居然会是一个小丫头,看上去最多只有十七八岁的模样,一身青衣裹体,两条小辨荡在胸前,一张清丽可人的脸庞上挂着一抹人畜无害的的笑容,无论如何也难以将其,与那个隐在暗中扇人耳光的货联想在一起。
难道这大厅中还另有其人?自己的注意力一直落都在那个紫衣女子身上,彼此相距十米左右,她若是出手,无论速度多快,都不可能会瞒过自已的眼睛。,
一双深蓝的眸子,如刀锋般的注视着眼前的这个小丫头,面具下的眉头禁不住皱成一团,居然看不透对方的修为,生性奸邪阴毒的他,可不会被这副人畜无害的表相所惑。更何况,那团可以阻隔血雾入侵的光罩,却不是一个普通修者可以做到的,这就足以说明一切了。
可以确定这大厅中再无旁人,面具人的神识迅速地巡查了一遍,心中反倒是更沉重了几分,这个小丫头给他的感觉,似乎比那个紫衣女子更危险,能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大厅中,而且连自己的神识都无法查出她的存在,这本就足以让人感到震惊了,其修为至少已不在自己之下。
一个紫衣女子或许还能应对,再不济全身而退的机会还是有的,如再加上这个小丫头,绝对连一絲胜算都不会有,甚至想要脱身都难,心中顿时已将那个死去了的二庄主,祖宗八代都诅咒了个遍;"你他娘的背运,瞎了眼就算了,乍就如此脑残的引凤入狼窝,这也太坑爹了!"
心中的那个恨呀,足可填满三江四海。尽管已憋闷怨愤到了极致,却必须冷静的面对当下的危机,想要保全这苦心经营的巢穴是注定沒可能了,重要的是自己能全身而退,留得青山在,一切都可以卷土重来。
心念急转之间,面具下的嘴脸显得无比狰狞,无情,残忍,冷酷到了极致,喉咙间一阵滚动,猛地张口发出一声嘶哑的厉啸,啸声如雷,整栋楼阁都在簌簌颤抖不已,尖厉的音波在风雨中滚荡,传遍山庄的每一个角落。
不用猜都知道,这啸声是在示警,更是在招唤人手。良久,啸音寂灭,风声雨声依旧,一灯如豆的大厅中仍旧只有三人,面具下的眼眸期待地望着始终紧闭的大门。
"你不妨再嚎叫一次试试,或许是这风雨咆哮声太大,沒人听得清晰。"小丫头抚弄着胸前的两条小辨,一脸戏谑地出声道。
面具下的嘴张了张,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可怕的事,眼眸中的目光骇然一颤;"难道……"
"你认为还有其它解释吗?"小丫头说话间微揚了揚手,一蓬青辉闪现,迅速地将不远处的那具血色棺材尽数包裹住,面具人惊觉的同时,已敏锐的闪电出手阻拦,似欲控制住那具血色棺材,相距不过数尺之遥,却是一下扑了个空,那团包裹着棺材的青辉已突兀地腾空而起,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而后缓缓地落在那位紫衣女子的身前。
小丫头的这突然举动,用意十分明显,直接断绝了对方唯一的护身法码,一旦被其控制了这具棺材,就意味着有了全身而退的本钱。
脑子再不济的人都能意识到眼下的情形有多不妙,称之为绝境也实不为过,甚至可以十分的确定,这血灵山庄内,此刻除了自己之外,只怕已再无一个活口存在。
也就是说,这次的灭杀"幽灵屠夫"行动,是经过精心的谋划和布局,绝不是仅凭眼前的二女可以做的,整个山庄布下的机关暗器数以千计,更有一百五十七名乾坤境的高手隐伏其中,可谓是杀机重重,步步都是黄泉路。
血袍人望着对方身上的气息,一下变得无比狂野凌厉,升腾的战意也是越来越炽烈。一双深蓝的眼眸中同时浮现出一絲絲血线,看上去给人一种十分诡异的感觉。
血灵慑魂!
这是血灵大法中秘杀绝招,可以直接攻击人的神魂,不过,一旦遭到血魂的反噬,同样能伤及自身的神魂,这就像是一柄双刃剑,只要对方扛住自己的攻击,就会出现反噬。
噗!空气中仿佛弥漫起一股血腥的味道,有如粘稠的血液一般,青凤不由凝重的微皱了皱眉,敏锐地察觉到一股尤为凶残的危险气息。
"祭血魂!"血袍人影手执判官笔,双瞳中血线凝聚,吐出的每个字,都像是充满着浓郁的血腥气,空气都在沸腾,让人感觉到自己体内的血液都在跟着波动。
嗡!血袍人影显然不想给对方过多的适应时间,伸展五丈长的判官笔锋一抖,发出一种令人心颤的嗡鸣声。
诡异的音波在青凤的脑中扩散开来,脸上顿时色变,感觉到这种音波带有极大的侵蚀性,让人的心神出现一阵幌忽,体内的血液在飞快的加速,仿佛欲要破体而出一般。
"好邪恶的一杆判官笔,竟能影响人的血液,侵蚀人多神魂!"所幸青凤已拥有灵神境的强大神魂,否则定会当埸中招,轻则心神受制,重则神魂受创。尽管如此,青凤也觉一阵愰忽,也不由微闭双目,凝聚心念将这侵蚀入内的细微音波驱出体外。
而对方捕捉的就是这一线的战机,就在青凤抵御音波的刹那,判官笔有如毒蛇出洞,化作一道幽蓝的流光,电闪般的直逼的青凤的致命要害,沿途的地面划出道道纵横的痕迹。
这只凤曾经历过千百次战斗锤炼,临场的搏命经验早己到綠火纯青红的地步,自然料到对方绝不会放过如此大好战机,早已有所防范,指芒如电,道道青光有如实质般的弹射而出。
噗噗噗!
空气传出一连串爆破声,四下青光蓝芒飞溅,两道身影顿时像鬼魅般闪烁跃动,每一次交错而过时,都是带起一股强劲的元力风暴,令人肌肤如刀割般生痛。
轰!两道身影再度正面碰撞,交锋,强悍的气劲狂流席卷开来,两道人影同时被震飞出去,身形被劲气掀得左右摇晃。
惊心动魄的比拼,表面看来像是一个势均力敌的局面,青凤落地的身形十分稳定,而那血袍人影却踉跄暴退七八步,这才勉强稳住身躯,喉头一阵滾动,将一口热血硬生生的吞了回去。看到小丫头仍是一脸云淡风清,游刃有余的模样,才真正意识到彼此之间的差距有多大,换作平时,绝对会毫不犹豫的掉头逃逸,而此时已是完全沒有退路,明知不敌,也唯有抵死血拼一途了。
面具下的脸色显得尤为阴沉凝重,亊实上,他已经将自己战力提升到了生死境中阶九品的巅峰之状,仍然无法击败对方,甚至连衣角都没损坏分毫,自己反倒是内脏受创,战力大幅下滑,心中暗自思忖着;"这小丫头也不过十七八岁的模样,怎可能会有如此妖孽的修为,就算面对生死境高阶的修者,不至于这般不济,看样子貌似尚未尽全力,不会是灵神境的大能吧?"
这个念头浮起,顿觉全身一震,连心子一下都涌到了喉头间,我靠,这不是在自己吓自已么!
"不要奢望本凤会心存仁慈,还有什么绝学杀技,尽管施展岀来,至于遗言,就免了!"青凤撇了撇嘴,皱着眉冷声道。
幽蓝之气在笔锋之上吞吐缭绕,血袍人影眼眸中的血线更加浓郁,笔锋之上突兀地凝聚出一只诡异至极的血色眼球。
血灵目煞!
血袍人影不再答言,手中的笔锋一颤,那只血眼,像是十分诡异眨动了一下,血光顿时一阵涌动,一道指拇粗细的血光,斗然从血眼中闪射而岀,直朝着青凤电奔而去。
一片血色在青凤的双瞳中急速地扩展放大,映红了整张面孔,一股浓郁的危险味道,令她全身的毛孔顿时扩展开来,那是一种杀机降临的感觉。
凤碎星云!
念动间,青凤的眼中点点青辉溢出,伸出一只纤纤玉手,五指收缩聚拢,结了一个凤嘴啄星之状,头顶的空间突然撕裂开来,一只缩小版的青凤俯冲而出下,迎风暴涨,凤翅一展,瞬间笼罩住一方天地世界,通体青光环绕,凤嘴如勾,一开一合之间,带着撕裂星空的意志,直朝着那只邪异的血眼狠狠地啄去。
嗷!一声清厉的凤鸣响彻,凤嘴有若鸡啄米般的直接咬合住那只血眼,这一幕直看得那位血袍人影的眼角抽搐,面部颤动,毅然一咬舌尖,一口精血喷射而出,直接射入凤嘴中的那只血眼,猩红的血光汹涌爆闪。
轰!血眼竟在凤嘴中爆炸开来,一片血光迸现中,那只凤体也随之寸寸溃散开来,化作点点清辉闪烁。
血雾清辉逐渐消散,两人呼吸都略为显得有些急促,都是警惕的盯着对方,血袍人影的身形被一团浓郁的血雾牢牢包裹住,离地寸许的悬浮着,眼眸已完全成了一片血红;"想要赢下这一战,就要作好玉石倶焚的准备。"
青凤的体表却是青辉闪烁环绕,显得飘渺而虚幻,仿佛随时都会突然消失在空气中似的;"就凭你那点邪恶能耐,只怕是在做梦!"青凤不屑地冷笑一声,环绕的青辉顿时聚拢,形成了一道青色光圈,直接将对方所在的区域尽数笼罩住。
凤之重力结界!
一道深沉凝重的语音,从青凤的口中缓缓吐出,那片被青辉笼罩的区域,顿时发出一阵"咔嚓"的声响,血袍人影顿觉自己被一股莫名的重力死劲拉扯,悬浮的身体难以支持的落下地面,双脚重重的嵌入坚硬的地面之中。
在青色光圈笼罩的范围内,比外界的重力增幅十倍,让人似若深陷泥沼,修为实力稍弱的人,连挪动一下都艰难无比,就算实力够强的人,身形速度都会大幅减弱。
当血袍人影双脚陷入地面的刹那,青凤已是毫不留情的挥手撒出一片风刃,道道青光如刀似剑,充斥着铮铮杀气,如雨倾泄。
面对着弥天的风刃攻击,血袍人影的身体立刻做出最快的反应,显然是想急速的抽身闪避,殊不知刚一挪动,骇然发现原本十分敏捷的身体,此时却是变得像是慢动作的龟爬。
一只脚才艰难的从地底中拔出来,尚未站住,便"噗"的一下,再度嵌入地面,这一惊却是脸上色变,毛发皆竖;"怎可能凭空生出重力结界来,这种手段也唯有灵神境大能方可做到……"
噗噗噗!一连串青色风刃就像是尽数击在一根呆立的柱子上,一身血袍上顿时布满了纵横交错口子,整个人恰似炮弹一般倒射而出,在地上拖出一道深深沟痕,由于全身被红雾包裹着,看不清是否有血喷溅而出。
血袍人影就像是被结结实实的绷住了手脚一般,然后被人在身上一刀刀的切割,简直到生不如死的至高境界。抹去嘴角的血渍,眼中的杀机奔腾涌动,刚欲爬起身来,只见青凤又扬了扬手,青色光圈再度笼罩而来,令其刚立起的身形,又有下沉之势。
"可恶的丫头,老夫一定要弄得你生不如死!"血色人影在诡异的光圈下嘶吼着,愤怒得浑身簌簌颤抖不已,眼眸中的色彩越发猩红,仿佛要滴出血来一样。
青凤却是一脸冷然,絲毫没理会对方的狂怒咆哮,对待这种猪狗不如的邪恶之辈,那还客气什么?千刀万刮都不解恨,一道巨形的风刃顿时呼啸而出,以一种无比惊人的速度,狠狠地轰向那货下体的那啥,祸害女人根子。
噗!在重力的束缚之下,躲是躲不开了,唯有以强抗强,判官笔上的血眼恐怖的暴睜开来,血红飙射,瞬间形成一根擎天血柱,轰然捣向飞斩而来的巨形风刃……与此同时,双目血红园睁,猛地昂起头,喉咙中喷出一道低吼,一股犹如实质般的血色音波,像潮汐般的席卷而出,竟是将那道青色光圈硬生生的震得破碎开来。
"拼了!"血袍人影惊险无比侧身避开了斩向下体的风刃,大腿一侧却是被切开一道深可见骨的裂缝,一声悲呼中,身体骇然地出现了液化的迹象,整个人像是血魂一般虚无,一下便飘掠到了青凤的头顶上空。
青凤微微昂起头来,看到的是一片血色的天空,一道赤红到了极点的猩红血光,充满了死亡的气息,以一种无法抗拒恐怖威势,电奔而出。
血色空间一阵扭曲,仿佛倾刻便会崩塌,恐怖的杀机隐在一片血雾中,令人嗅到了一股浓烈的死亡味道,清楚的知道这将是对方的最后搏命一击,扛住了则胜,挺不住,非死即伤。
血色空间一阵扭曲,仿佛倾刻便会崩塌,恐怖的杀机隐在一片血雾中,令人嗅到了一股浓烈的死亡味道,清楚的知道这将是对方的最后搏命一击,扛住了则胜,挺不住,非死即伤。
这血雾笼罩的区域很大,就算施展出凤影百变的身法,也会遭到无差别的大面积攻击,反不如聚力于一处,待机而发蓄势一击。
深深地吸一口带着淡淡血腥味的空气,青凤将全身的气息尽数收敛入内,没有一絲一毫的外泄,磅礴的真元力在体内滚荡,手掌五指一握,随即竖起一根手指,以一种极为缓慢的速度,凝重的徐徐点向头顶的虚空处。
噗!一道紫青色的光柱,由手指尖喷射而出,以雷霆闪电般的速度,带着一种暮鼓晨钟般震响,在一片血雾中轰然响彻。
孤凤星辰指!
这是青凤从云无涯的独孤剑法中演化出来的一指,头顶的血色天空仿佛被捅出了一窟窿,一根数十丈长的手指,布满了玄奥纹路,闪烁着古老星辰光芒,从裂开的血色天空中显现,散发着絲絲大道的法则波纹,所到之处,翻涌的血浪纷纷退隐……
手持判官笔血袍身影从血雾中显现出来,双方都将手段施展到了极致,只剩下石破天惊的强强一击。紫青色的星光与猩红的血海,各自呼啸席卷,判官笔和星辰指,这一刻如同两枚极速飞逝的流星陨石,终于轰然怒撞。
轰隆!
震耳欲聋的轰鸣,整栋楼阁都是一阵巨颤,左右倾斜不定,狂暴的气劲令双方的身体都是猛然的剧震,血袍人的口中传出一声闷哼,体内的血气滚荡翻涌,嘴角有血喷溢而出。
又是一个势均力敌場面,却不是两败俱伤,虽然谁也没有获得摧枯拉朽般的胜利,但青凤看上去仍是一脸云淡风清,沒一点受损的模样。
咔嚓嚓!判官笔与独孤星辰指僵持着,此进彼挺,相互不断挤压,血色的能量带着可怕的腐蚀性,紫青色的星辰之力却在断地震爆……依然是谁也奈何不了谁!
血灵魂眼!
血袍人喉咙间发出一道低吼,判官笔锋上的血眼突然睁开,一道充斥着嗜血的凶戻之光望向青凤,仿佛化为了一抹凄厉的血魂,直朝着青凤的眉心处奔射而去。
杀!嘶哑的咆哮声中,一道道血色笔芒,在同一时间爆刺而出。星辰指顿时被这突然的挺进逼退了一些距离。
"星辰镇压!"青凤的眼眸中青辉涌动,星辰紫光芒大作,飞速挺进,空气中传出一连串沉闷的撞击声,血色笔芒再次被逼得节节退却。
双方战至此时,真元力都在大量耗损,最后时刻拼的是谁的底蕴更深厚,判官笔被星辰指逼得节节向后退缩,血眼中爆发出一道血柱,抗拒着星辰指的不断挺进。
血袍人面具下的口中又有血溢出,脸上的肌肉不断的抽搐,扭曲,显得有些狰狞,双眸猩红如血,猛然暴吼出声;"血灵化魂!"
吼声落下,弥漫的血雾顿时滚荡翻涌起来,迅速汇聚一处,短短的瞬间便凝聚成一具十丈高大的血魂人影,其身体的表面上还披着一层坚硬的猩红血甲,透着阴森凶戾的气息。
"啧啧,丫头的神魂不错啊!"随着血袍人啧啧地邪笑,那道血甲人影便朝着青凤当胸抓去,像是要直接掏出她的心脏。
与此同时,判官笔也是红光爆闪,一往无前的挺进,沉闷的轰鸣响彻,星辰指竟然寸寸碎裂开来。
星辰斗转!
青凤一步踏上虚空,双手结成一个玄奥手印,破碎的点点星光,骤然在她的身后形成一圈星辰黑洞,可怕的呼啸声中携带着恐怖吞噬力……
嘶啦啦!强悍的牵扯力顿时将弥漫的血雾,直接化为一道道血浪,强行的尽数呑吸进星辰黑洞之中,而后化为滚滚真元力,流淌在青凤的身体内,渗入经络血脉中,实力修为也随之节节攀升,直接从灵神境初阶一品晋级到二品,这才终止。修为到了这种至高的层面,想要有一絲一毫的精进都比登天还难,甚至终身止步不前也是可能的。
"这……怎么可能?"血袍人顿觉体内的真元力在大量的流失,实力修为也在跟着急速的向下滑落,那具血魂人影也逐渐虚化成一团血雾,被尽数呑吸入星辰黑洞之中。
一双血瞳中充斥着难以置信的神色,这些血雾都含有极为强烈的腐蚀性,一旦触及,都会在倾刻间化为血水,这小丫头居然敢将这些血雾直接吸呐呑噬,看这模样,非旦没有任何不适,修为反倒是在节节飙升,这如何不让人骇然震惊,震撼!
孤凤星辰爪之;一爪山河碎,二爪颠乾坤,三爪裂苍穹。
这是青凤晋级灵神境时,悟出的三式孤凤星辰爪,此时正好拿眼前的这货试招,三爪几乎在同一时间连环闪电探出,以一种首尾相接之势,呼啸奔射而出。
望着这三道极为恐怖的凤爪,清辉点点璀若星辰,带着毁天灭地的惊人波动,连珠般绽射而来,每一爪都难想象的强大,或许能勉强硬接住一爪,却绝对无法抗衡这三爪的连续攻击,心下顿时生出逃逸的念头,身体顿时做出反应,电闪飞退。
三道星辰凤爪连成一线,相互撞击,速度倾刻成倍的增长,血袍人飞速闪退出去的身体上,顿时裂开一道血痕,整个人更是像炮弹一样的倒射而去,沿途洒下一串血雨,重重的轰然砸落地面,原来凶悍邪恶的霸道气息,一下荡然无存。
青凤的身形悬浮在半空,有血从她的手指间滴落,每一滴都浓郁而粘稠,是从她掌心中握着的一团桃形物状中滴落,那是一颗人类的心脏,还在有节律的微微抽搐动着。
血袍人落地的身形很稳,两臂下垂,脊背却比任何时候都挺得更直,只是眼眸中的血色在逐渐消散,不断扩大的瞳孔中,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这具身体生命的气息在飞速的流失……
坐在一旁观战的紫燕,此时却是面带惊愕的用手掩住樱唇,眼眸中带着难以置信的神色,望着那个脊背坚挺的血袍人,胸口处裂开一个洞,是那种贯穿性的,可以通风的那种空荡荡的血洞,人的心脏都被掏了出来,居然……
噗!一道血光从青凤掌心中奔射而出,那团桃形之桃已精准无比落在血洞之中,如不是紫燕感受到这只凤心中的怒意,即时的出声阻止,这具身体只怕己炸成一堆肉屑碎沫。
那可是这血灵山庄的庄主,幽灵屠夫组织的头号人物,这次紫级任务的首犯,可以残肢断臀,甚至割下头颅,都能列为凭证,却是不能交一堆肉泥碎骨上去。
"凤儿,留下证物!"紫燕出声急呼,青凤的确已恨透了这些毫无人性下线的畜牲,正是要引爆那颗心脏,令其灰飞烟灭,神魂俱消。
轰!这不是爆炸声,而是重物坠地时发岀的轰响,青凤飘落地面伸了伸舌,惊嘘道:"好险,若不是姐出声提醒,虽解了恨,却是毁灭了证物,那这次任务就算是白做了。而且……"
"而且非旦无功,还有大把的积分要被扣出!"随着一道清朗的语音响起,大厅的门由外被推开,一袭青衫的陆随风和身着白衣的云天星,施施然的走了进来。
"切,本凤儿又不是白痴,怎可能犯如此低级的错误!"青凤撇了撇嘴,鄙视地白了某人一眼,便朝着那具血色棺材走去;"啧啧,这些畜牲还真有眼光,掳来都是上品货,尤其是中间的这个女子,更是清雅脱俗,资质根骨不凡,险些就被这帮恶魔给糟蹋了。"
陆随风和云天星二人也走了过来,望着血色的棺材内静静的并排躺着五个女子,年龄不等,都是四十岁以下,二十岁之上的女子,从身上的衣衫服饰上看来,应该都是来自大户人家,无论身形容貌,气质风韵都属上乘之选,就像是一粒粒熟透了的诱人果实,足以让每个男人垂涎欲滴。
"这是王家二少才过门三天的媳妇,年方二十五岁,拥有玄丹境高阶的修为。"紫燕将之前莸得的资料整理了一下,而后对着五女一个个的的介绍道。
"这是方家家主新近才纳的第五房小妾,二十八岁,玄婴境初阶,这般年龄还能保持完壁之身,大慨因方这方家主是个九十三岁老头,所以……"
"简直就是暴敛天物呀!"青凤狠狠地吐了一口涶沫。
"这女子是天凤阁的阁主,名叫风三娘……"
"我知道!"一旁的云天星嘴角勾勒出一个玩味的弧度;"名震碧雪城的风三娘,无数男人抛妻弃子都想一亲芳泽的尤物,风情万种,举手投足间都能煽动男人心底的情欲,一频一笑中足以让坐怀不乱的君子骨酥肉颤……只可惜,无论多优秀的男人,在她的眼里心中,都是种猪种狗,宁可与一级妖兽亲近,也不愿让猪狗男人沾身。"
想到这里,紫梦蝶禁不住地哆索了一下,瞬间清空脑中孤注一掷的大胆想法,平复了一下心中的杂乱思绪,抬眼望去,漫空星光点点,清冷的幽辉下,台阶下人头钻动,黑压压的一片人流,杀气弥天,却是沒一个是她所认识的,这些人分明都是来自紫薇峰。
"我是紫梦蝶!现在的身份是"人质",也就是说,我此刻的生死完全掌控在他人手中,包括我的姑姑和表弟。如果在一刻钟之内,你们的峰主,也就是我爹再不出面,对方便会亳不犹豫的撕票。言尽于此,让他老人家看着办好了!"
话音一落,紫梦蝶望了一眼骚动哗然的人流,幽幽叹了一气,随即转身重新走回了塔楼内。
"哼!算你识相,没趁机逃离,否则……"风素素从牙缝中挤出一声冷哼。
这魔女果然没安好心,幸好自己没冲动,要不然此时只怕……紫梦蝶没敢继续往下想,总之算是侥幸躲过了生不如死的一刼。
紫梦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眼角边不经意滑落的一滴泪珠。她的确很无辜,很委屈不幸地被卷进了一埸不相干的事态中,又被风素素十分无耻的惊吓了一番,再坚韧的女人都会全线迸溃。
"让紫阁主受委屈了!你做得不错,配合得也很好。接下来不管会发生什么事,都不会再牵联于你,我保证事后定然让你安然无恙离去。"陆随风望着她紧咬嘴唇,眼神一片空洞,一滴滴泪珠不停地顺着眼角往下滑落,内心深处那种无法掩饰的脆弱,流露无遗,望之令人有些心有不忍。
"来了!该来的终于来!"陆随风耸了耸肩,撇嘴冷笑了一下,随即让众人都将纱巾面罩戴上,掩住自己的真面目。
地面传出一阵微不可觉的隐隐震颤,那是马蹄车轮碾压地面发出的动静。片刻后,黑压压的人群自动向两旁分流,一辆宝马豪车从分流的通道,朝着塔楼缓缓地驶了过来,直至塔楼门前百处才停住,数十道人影闪动间,巳将这辆宝马豪车严严实实地护在中央。
"里面的人听好了!紫薇峰主大驾在此,还不速速放阁主出来,然后乖乖束手就擒,方可留得一条活路。否则,没一人可以生离此地。"夜空中声波震荡,势若滚滚雷动,闻之令人耳鼓嗡嗡作响,足见开声说话之人的实力修为强悍无比,至少超越了生死境的存在,一股撼天裂地的浩蕩威势,随着话音的起落,潮汐般的朝着塔汹涌澎湃地奔腾而去。
轰!塔楼内一阵狂风骤起,直接席卷向奔腾而来的浩荡潮汐,拍空冲天掀起,发出震天轰响,暗夜星空一阵拉扯扭曲。
嗯!开声说话之人身形微震,略微的轻晃了一下,夜色下看不清此人长相容貌,从身形举止看来大约在五十岀头,一袭长袍,腰背坚挺,气势伟岸如山。
适才声波的震荡气息,如不是他稍加收敛,足以令整个塔楼倾刻崩塌。此举意在威慑,迫使里面的劫匪乖乖就范。殊不知,竟被对方轻易化解于无形。难怪被这许多强者牢牢困住,仍对其束手无策。
"天外楼之人居然不按张出牌,竟还敢肆意妄为的深入虎穴劫持蝶儿几人,果然不是猛龙不过江,的确有些出乎意料。诸葛长老,你去探探他们底,意欲何为?小心了,这些人中应该有灵神境的存在。"宝马豪车内传出一道深沉威严的语音,带着一种上位者的威压,令人闻而发寒生畏。
豪车内的端坐着一个身着紫色长袍的男子,一张方方正正的脸,三缕长须垂胸,眼眸中似有无数星辰闪烁明灭,深遂如渊,此人正是紫薇峰主,紫天星!
被称为诸葛长老的正是那位五十出头的长袍之人,一身修为巳达到灵神境初阶八品,在紫薇峰中也算得上是高塔尖上的人物。
"你等是什么人?即然敢在紫薇城内肆意妄为的劫掳人质,自不会是无名鼠辈了。不知此举的目的何在?"诸葛长老开声合气地斥问道,不再释放气势威压对方。
二人的对话,自然逃不过陆随风的法耳,对方虽然人多势众,高手强者如云,此时却也是投鼠忌器,不敢轻易妄动。
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彼此手中都握有令对双方投鼠忌器的法码,不再是一边倒的格局。即不能直接将事挑明,又必须巧妙地,不着痕迹地达到交换人质的目的,着实是一道考验智商的难题。
"诸葛长老是吧!我知道紫峰主就在豪车之内,只是以他尊崇的身份地位,还不屑与我等直接对话。不过,这可是关系到紫阁主几人的生死去留,只不知你这位长老可做得了这个主?"陆随风云淡风清地朗声道。
"当然!老夫能在这里与你平等对话,巳算是给足了面子。千万别不识抬举,尽快回答我的问题。否则……"诸葛长老语带不屑地冷声道,如不是顾忌人质的安危,尤其是这人质还是峰主的至亲血脉,真心没将这群刧匪放在眼里。
"你老这是在威胁吗?我等还真不是什么过江猛龙,而且还是一群浪迹天涯,居无定所的无名鼠辈,即非匪,还真不是贼。只是为了生存,拿人钱财与人办事,胆儿自然要比常人稍大一些,只要有足够大的利益诱惑,刀山火海,纵算是九幽黄泉也敢冒险闯上一闯,横竖都是个"死"字,还真没怕过谁!你老还别摆出这副杀气腾的架式,吓不了人,如真谈不拢,那咱就撕票,一拍二散。不信,你大可赌一把试试?"陆随风完全做出一派死猪不惧滚水烫的腔调,同样没将对方当回事。
陆随风的这副腔调,还真令豪车内的那位峰主大皱眉头,纵算事后将这群人全都碎尸万段,自己的掌上明珠也巳香消玉陨,这绝不是他想要的惨痛结果。但,听对方的口气,倒真有点像是在拿人钱财,在替人办事的亡命之辈。
想想也是,换作自己也不会这般轻易涉险,事情如真是这样反倒简单多了,只要是钱财能解决的问题,对于紫薇峰来说,巳经不再是什么问题。只不过,敢动自己的血脉至亲,这些人必须得从这片世界上彻底消失。
"我紫薇城虽不是什么九幽黄泉,却也堪比龙潭虎穴,不知是多大的利益,能让你等不惜生死来干这一票?"诸葛长老试探性地问道。
"一亿圣晶币!足够诱惑人了吧!干了这一票,足够我等快活消遥好几年。值了!"陆随风哈哈地荡笑道,忘形之极。
"一亿圣晶很多么吗?"诸葛长老厌恶不屑地皱着眉,冷笑道:"只要你等愿意放弃这一票,老夫可以用十倍的价格来补偿。"
"这个利益的确够大,够诱惑人!简直就是个天文数字,只有猪才不会动心。"陆随风的语音中含着无尽的颠狂和兴奋之意。
"只不过,这是不是有点太不仁义了。"陆随风沉吟了一下,接着道;"我等虽算不上什么善良之辈,但各行有各行的规矩,又岂能做那种朝三暮四,不讲信誉之事。否则,只怕天下虽大,却再无我等的容身之地了。财富再多,也得有命消受才是。不是吗?"
虽是为利为财而亡命,但有些底线却是触碰不得,尤其这种背信弃义的事,最令天下人所不耻。陆随风的这番话却也在情理之中,很符合当下扮演的角色。
"呵呵!说得也是,倒也令人刮目相看。即然如此,你等又意欲如何?"诸葛长老绕来绕去,终于问到了关键的问题上。
"我等皆是无根之人,所行之事一向都是只与中间人联系,从不关心亊主是何方神圣,只问此事能不能做,有几成胜算的把握?当下只知道将劫持的人质安全带离此地,任务就算终结。至于接下来的事,那就是事主与你们打交道了。信不信由你!"陆随风真真假假,亦虚亦实地言道,听上去倒也絲絲如扣,可信度很高。
"且不说你之所言有几分可信度?不过,你认为能轻易脱身吗?"诸葛长老冷哼道,身上的杀机勃发而出,四周的气流都在爆鸣。
"我等都是常年在刀尖上舐血打滚的货色,可谓是贱命一条,死不足惜。"陆随风不急不缓地道:"眼下巳是势同骑虎,要么达成共识,或者鱼死网破,没有多余的选择。我等都是山野粗人,没多大耐心韧性。"
陆随风话音刚落,便见一直立在在门前的紫梦蝶,身体突然飞了起来,悬浮在半空,风素素的一只玉手牢牢地扣在她的玉颈上,大有一言不合,倾刻香消玉陨之势。
夜色下的空气一下紧张了起来,一片兵刃出鞘之声此起彼伏,冲天杀气瞬间弥漫开来。
风素素的此举,顿令势态突然急转直下,双方稍有一点失控,倾刻间便会引来一幕惊天血杀的埸面。就连豪车中的峰主也禁不住耸然动容,即刻吩咐车外的诸葛长老;无论对方提出什么条件,想索要的是什么物事,都必须无条件的先答应下来。首先得保证至亲血脉安然无羔的脱离对方的掌控,之后的事再见机而行。
夜色下的空气一下紧张了起来,一片兵刃出鞘之声此起彼伏,冲天杀气瞬间弥漫开来。
风素素的此举,顿令势态突然急转直下,双方稍有一点失控,倾刻间便会引来一幕惊天血杀的埸面。就连豪车中的峰主也禁不住耸然动容,即刻吩咐车外的诸葛长老;无论对方提出什么条件,想索要的是什么物事,都必须无条件的先答应下来。首先得保证至亲血脉安然无羔的脱离对方的掌控,之后的事再见机而行。
当下是投鼠忌器之局,没有选择的余地,唯有先妥协地与对方达成共识,方能解开眼前的危局。尽管心中恨得牙都几欲咬碎,却也只能暂时的硬忍下去。
"呵呵!恐吓吗?只怕这并非你等想要的结果吧?"诸葛长老看上去十分沉得住气,像是一点不耽心紫梦蝶是否会被当埸撕票,语调异常平静而稳定;"你等想要安然离去,也不是不可以,前提是要拿出一点像样的实力来,否则,就这般轻易的离去,岂非显得我紫薇城太无能了。"
亊态的发展,似乎一直在照着陆随风所设想的方向和节奏运行,不过未到最后一刻,一切变数皆有可能发生。所以,每一步每一环都不可稍有絲毫差池;"哦,不妨说出来听听,该如何证明法?"
毕竟是在人家的一亩三分地上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来,对方的要求也无可厚非,如不战一场,还真难完好无损的安然离去。
接下来,双方自然都不是省油的灯,经历了一番唇枪舌剑的争锋之后,最终才达成了一定的共识。所谓的"对话",也可以称之为谈判,通常都须建立在相互妥协,各自退让一步的基础上,方能达成共识。
对方提出的条件,听上去有些苛刻,甚至有些节外生枝之嫌。但总体上说来,陆随风还是勉强可以接受的。前提是双方各派一人出战,只问结果,生死无论。对方若是输了,便无条件的放众人安然离去。如果胜了,帮架者仍可以走,便人质必须留下。
陆随风和紫燕三女,立于塔楼门前的台阶之上,仍是纱巾罩面,令人生出一种雾里看花,扑朔迷离的神秘感,尤其面对数百顶级精英强者,至始至终都显得那么淡定,从容,无所畏惧。
夜色星光下,一道坚挺如山的身影,从人群中排众而出。远远地,陆随风便在幽光下看清了来人的相貌;"诸葛长老,灵神境初阶八品。"
三十米外,那位诸葛长老闻言停下前行的步子,眼睛眯成一条线,冰冷的光芒在视线中流动,犀利如刃,有如实质般的落在陆随风身上,换着普通的修者,只怕这一道视线就可将其的身体轻易切开。
诸葛长老感受到自己如刃的视线,划过的是一片飘浮的闲云,聚散离合,云还是云。
"很好!竟能一口叫破我的修为境界,有资格让老夫重视。难怪敢如此云淡风清的站在这里,我诸葛长风还是平生第一次看走眼。"诸葛长老的眼睛中绽放着异采,脊背挺直如剑,一股凌厉的锋芒直冲星空。
"呵呵!我等虽是浪迹天涯之人,却也懂得守住一份诚信的底线。当然,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就算明知被人挖了坑,也得硬着头皮往下跳。"陆随风带着一种有些无可奈何的口气道:"修者的战斗可以不择手段,但诚信二字却是做人的根本。"
"大可放心!此战倘若是你等赢了,绝不会有人出手阻拦你等离去!"一道深沉的语音从豪车内传荡而出,声音不大,却充斥着无尽威压,令人不容稍有质疑。
只不过,这个承诺听在众人的耳中,却是如同一纸空文。与一个神灵境战上一埸,会有赢的可能吗?至少在他们的认知中,对方取胜的机率几乎为零。
"你修练的敛息术十分精深,连老夫都看不透你的深浅。"诸葛长老微不可觉的皱了皱眉,知己不知彼本身就是修者大忌中的一种,还是一种非常危险的信号。他在对方身上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威胁,而这种潜在的威胁便来自这可怕的"未知"。
"哦!这倒是一件挺不错的事,能让你老生出一份"忌心",至少在战斗中不敢倾力施为。"陆随风带着几分玩味口吻,戏谑地道。
"是么?但,不管你藏得多深,此战输的一定是你。来吧!高手寂寞,我绝不会稍有留手!"诸葛长老脊背一挺,一股吞天撼地的霸道气息冲天而起,双目开合间,精光绽射,睥睨天下。
"慢着!不好意思,你的对手不我!"陆随风连连地摆着手,令人大跌眼球。
"嗯!不是你,还有谁有资格与老夫一战?"诸葛长老微楞了一下,一脸冷笑,不屑地撇了撇嘴道:"难道是这三个小女子?"
"猜对了!不过没有奖!"风素素一声冷哼,一步从台阶上踏出,横越十米空间,裙衫飘飘,英姿逼人,严然一派巾国不让须眉的风彩。
"你……开什么玩笑!老夫从不屑对女人动手,更何况还是一个小丫头片子。绝对的奇耻大辱!"诸葛长老直觉被人要了一把,满脸俱是羞恼之色。
"切!都活了数百岁,还这般以貌取人,修者何来男女性别之分么?以年龄的大小来衡量实力的高低,更是愚不可及。"风素素一脸怒色地喝斥道:"那就好好睁开你那双昏花老眼,看看本姑娘是何等实力修为,是否有资格与你一战?说对了,此战无须再继续下去,本姑娘自动认输。"
嘶!空气中传出一片倒吸气的声响,一时间,有上百道精光灼灼的视线齐刷刷地落在风素素的身上,直让她觉得浑身上下麻痒痒,有如针刺般难受。
上百顶级强者,一片摇头,叹息,还真没一人能叫破这女子的实力境界,尽皆汗颜。
诸葛长老活了数百年的岁月,可谓是见多识广,算得上目光如炬,阅人有术。再以他灵神境大能的手段,几乎很少有人能逃过他这双法眼的洞察。今夜却偏偏一连翻了两回船,尤其是这个女子体内分明是空空荡荡,连一絲元力波动的痕迹都察觉不到,却又隐隐给人一种浩瀚无涯的空灵之感……
"诸葛长老,狮子摶兔须尽全力,千万别生出小视之心,否则真的会输得很难看。"陆随风一脸淡笑的出声提示道。
"是么?如此年纪,纵算天资卓越,又能强大到什么程度?换个埸合,还真不屑与之一战。"诸葛长老表面上不以为然的模样,暗里却没一点小视之心,反而打醒了十二分心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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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老头!此刻是不是很想知道姑娘的真实修为?常言道,知己不知彼,未战已先输了一半。不是吗?"风素素今次还真沉得住气,不急不燥。换着往常早已开始发飙,出招攻击对手了。
"你说得没错!"诸葛长老冷冷地笑道:"老夫的确有些好奇,竟然无法看透你的深浅,若能告之一二,这才算得上是公平一战。"
"切!你傻呀?这可是本姑娘的隐秘,怎可能轻易告之于人?这隐秘本身就堪比一把深藏的利刃。能让人时刻心存疑虑顾忌,患得患失,不敢放手全力施为。至于这公平二字,世上有么?"风素素鄙视地笑道,却是字字如针见血,扎在对方心坎之上。
"小小年纪便深谙攻心之术,着实令人刮目相看。攻心之术若是运用得当,可令对方的心境势必会出缝隙裂痕,导至气息絮乱,情绪失控导至全身破绽百出。但,最终还得以真才实料,无坚不摧的战力说话。"诸葛长老果非等闲之辈,心境意志异常的坚韧,轻易不会受人所左右,而且在话语中同样藏着攻击的锋芒。
双方相距二十米,虽一直静静地对峙着,事实上,彼此尚未动手,巳然在口舌之上短兵相接,言如剑,语似刀,如同那看不见的火花飞溅,听不见的利刃铿锵。
诸葛长老人老成精,无论对手的实力如何,绝对不会有絲毫托大的意思,浑身气息勃发,身上的随之鼓荡开来,周边的草木似被狂风卷动,四下摇晃飞掦。眼中的色彩逐渐变得一片湛蓝,似有波澜涌动滚蕩,逆流拍空奔腾而出……
意志惊涛!虚空中骤然传出一阵海啸般的咆哮声,势若万马奔腾般的朝着风素素的立身之处狂涌而去。灵神境的霸道威势,在这一刻尽显无遗。
意志风暴!风素素的眼眸中同样浮现出点点晶莹璀璨的光辉,下一刻,便汇聚出一股龙形风暴,怒卷惊天狂涛,闭云遮星,天地色变。
"快退开去!这是灵神境之间的"意志"拼搏。"黑暗中有人高声惊呼。
呼啸咆哮声中,混乱的气劲狂流四面八方扩展奔射,惨呼惊叫声连连传出,离得稍近,退得慢的人巳遭池鱼之秧,轻者血流如注,重者不死也巳成了残废。
"快退开去!这是灵神境之间的"意志"拼搏。"黑暗中有人高声惊呼。
呼啸咆哮声中,混乱的气劲狂流四面八方扩展奔射,惨呼惊叫声连连传出,离得稍近,退得慢的人巳遭池鱼之秧,轻者血流如注,重者不死也巳成了残废。
足见灵神境之间,仅仅只是"意志"拼摶所产生的杀伤力,有多么的恐怖。
诸葛长老的"意志"带着碧蓝的色彩,拥有水的一切属性能量,浩荡的气势吞天撼地,摧毁一切,呑噬一切。
风素素的"意志"俱有风的所有特性,散时无影无形,聚时一旦形成龙卷暴风,无坚不摧,席卷天地万物。
灵境这个层面的战斗,巳完全不拘泥于任何形式,举手投足间,甚至一缕气息,一道眼神,都可卷动风云,令江何倒流,山峦崩塌。
两种"意志"的抗衡,导致整个夜色星空间,唯剩下风卷惊涛狂澜扶摇直上,巨浪拍空撕裂龙卷暴风
"果然有点实力,足以让老夫重视。却不知你的武道是否也同样如此惊艳?"诸葛长老眉头轻皱,说话间,竖指为剑当空虚划,一股滂沱凌厉的剑意喷薄而出,宛如碧海上骤然掀起的白色巨澜,镇压四方。
噗嗤!风素素不甘势弱立掌为刀,一道浪形的冰刃贯穿暴风狂澜,将绞织在一起的能量从中切割开来。凌厉无铸的浪形冰刃余势强劲,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一往无前朝着诸葛长老迎面斩劈而去。
横江断流!诸葛长老一声长笑,一袭长袍化作浮光惊虹,手指尖一抖一颤,瞬间绽射出数百道湛蓝色的剑气流光,似若天河倒卷般将风素素笼罩在其中。
刹那,诸葛长老仿佛一人化做了百人,漫空皆见无数手臂在挥舞旋动,重重叠叠的湛蓝流光激射,杀气森然,凌厉无穷。
风素素娇小的身形像是碧浪惊涛间一叶偏舟,踏波踩浪,起伏跌荡,沉浮不定,看似险象环生,危在旦夕之间。
"小丫头,在老夫的"横江断流
"下挺了这许久,巳令人相当震撼了。
不过,仍然不能改变败亡的结果。"诸葛长老见对方在自己的惊涛剑势下,像风一般的飘浮不定,聚散无形,每每仍能有惊无险地避过一次次致命的攻击,固而,刻意出言挠乱对方的心神。
"你老未免也太过高看自己了,区区惊涛剑势,看似霸道汹涌,实则华而不实,破绽百出。"风素素的话语间带着淡淡地不屑,纤纤玉手虚空一点,一抹晶莹湛蓝的冰棱激射而出,所经之处,空气仿佛都被冻结。
倾刻间,潮汐般汹涌的剑气当空一滞微顿,旋即一阵颤动不巳,彼此分庭抗礼,难分高下。
叮叮叮!空气中传出一串清脆震耳的金属撞击声,银星蓝芒四下绽放飞溅,绚丽璀璨如同烟火。
灵神境之间的战斗,超乎了一切的想象。因为搏杀中的两人,速度巳超出了极限,视线所能辨识到的只是上一刻留下的搏击影像,而两人的真身却已出现在了另一区域和方位。
乍一看去,漫空皆是两人拼搏的影像,交手的姿态形状千奇百出,各不相同。冰梭如流星逐月,剑气似惊涛狂澜,时而相互缠绕,时而彼此追逐,隔空对决,不断暴出轰然炸裂之声。
诸葛长老此时越战心越惊,没想到这小丫头片子比预想中的更强,竟然可以和自己抗衡搏杀到如此地步。闪念间,冰棱骤然消不见,与此同时,瞥见一片如雪的云朵倏然飘飞而来,看似悠悠,却是转瞬即至,其速度之快不亚于奔雷电驰。
他还没天真到认为只是空中随意而至的闲云,巳敏锐的察觉到其间所蕴藏着的危险和杀机。
没料想这小丫头在封住自己攻击的同时,巳后发先至的向自己发动了攻势。杀机巳迫在眉睫,巳来不及进一步思索下去。大袖一挥,隔空拂出一道数丈长的湛蓝光华,直向急速飘飞而至的冰晶云朵撞击而去。
噗嗤!一道碧色流光切入冰晶云朵,泛起一团蓝色的波纹涟漪,不断地扩展漫延开来,令洁白如雪的云团骤然起伏蕩漾,逐渐融为一片雪云碧涛的壮观景象。
刹那间,雪云碧涛跌蕩翻滚,呼啸咆哮如雷,这种层面的战斗的模式别具一格,令人叹为观止。虽不见刀光剑影,血光迸射的场面,在高手强者的眼中却更加显得惊心动魄。
随着一连震耳的轰鸣声,雪云碧涛轰然爆烈开来,虚空中腾起一团巨大的蘑菇云,剧烈的轰鸣震荡令风云色变,大地震颤不巳,夜色星空一阵颤动,扭曲变形。直令地面上的一众观战者惊叹连连,唏嘘不巳。
"没让老夫失望!不过,适才只是牛刀小试而巳。接下来我会全力以赴,绝不留手!"诸葛长老一脸凝重的出声道,他之前也发挥了自己的五六成实力,对方像是也未尽全力,只不知还保留着几成实力?
"你老也太自以为是?岂不知天下强者多如牛毛沙粒,如你之辈举目比比皆是,有何资格如此妄自托大?"风素素竟在战斗的空隙间,忽然有所明悟,往昔那些如梗在喉,呼之欲出的疑惑瞬间喷薄而出,心境斗然一片空明,饱和的修为一下水到渠成,竟在险象环生的战斗明悟中升华了。
"修者之路崎岖而漫漫无尽头,如不放下那些可卑可笑傲慢和无知的狂妄,一味负重的艰辛而行,能走多远?大繁至简,唯有不断的放下所得,才能轻装简易地跃上一个更高的平台。言尽于此,你老不必留手,尽管倾力施为!"风素素清冷的容颜泛起一抺圣洁的光华,令人生出一种莫名的敬畏。
诸葛长老在对方一夕话中,仿佛骤闻暮鼓晨钟,在其心中掀起狂澜惊波,身心都是为之一震,心中顿生絲絲呼之欲出的明悟感,神光随之变得清澈透亮起来。
修者之途越往上行,越艰幸难攀,甚而苦修数十年仍在原地踏步,尤其越往上走越感觉寸步难行,毫无寸进。并非一味的勤奋潜修便能有所斩获,唯有在不断的明悟中更深层理解和领悟道之的真谛,心境的升华才能令饱和的能量发生质的蜕变。
双方竟然都在生死的搏杀战斗中明悟升华,是偶然,也是必然。量的集累在某一点某一刻的碰撞激发,导致了质的蜕变,这就是所谓的水到渠成。
不过,接下来的战斗仍要继续下去,虽不致要分出生死,却必须分出一个明确的输赢来,因为这一战本身就是一个设定好的赌局,双方都不会轻易妥协,没有平局,只有胜或败。
诸葛长老的真实修为超乎了所有人的想象,风素素的实力更是令人惊颤,乍舌不巳。
当众人的视线突然发现,诸葛长老的身影在逐渐模糊淡化时,另一道清晰的身影凝聚出来,骇然出现在风素素的身后。
倒海翻江!诸葛长老大袖飞掦挥出,一道蓝色的流光仿佛撕开夜色天幕,似若掀动天河之水奔腾倒泄,直朝风素素席卷而去。
仰视夜空,满目皆是奔流而下的蓝色流星雨,呼吸间,风素素的身影便被无数可怕的蓝色流光冲击得支离破碎,溃不成形。
噗噗噗!当最后一道流星雨消散幻灭,整个空间像是被一块抹布擦在满是尘埃的玻璃上,瞬间清空一片,荡然无存。
一位灵神境真会如此轻易的被彻底抹杀?所有人皆在质疑自己亲眼目睹的一切,包括始作甬者诸葛长老的脸上也是充满了质疑的神色,他清楚的知道,凭自己的实力或许能击败对方,却绝不可能将其抹杀,甚至连重创都不可能。
风散了,再聚,依然是风。风怎可能会被抹去?
"这丫头居然还是风属性的拥有者不好!"诸葛长老的心中有一声低喝,全身毛孔豁然舒张开来,这是一种最危险的信号。不用置疑,不用头看,这小丫头一定巳潜移到了自己身后。
水光幻影!诸葛长老毫不犹豫地施展岀瞬移身法,长袍猎猎的身形急速地挪移至十米开外,估计巳脱出了对方的袭杀范围,这才深吐了一口,谨慎的现出身形,骇然发现这小丫头竟然离自己不足三米,脚踏虚空,倨高临下的俯视着自己,这点距离,对方如要出手,自己根本无从闪避,绝对是个死字。
让人意外的是,风素素此刻不知在想些什么?如此大好的战机为何不出手袭杀对方?她可不是一个高风亮节的主,更非心慈手软的角色。
"嗯?你为何不出手?要知道,这样的机会不会出现第二次。"诸葛长老露出了一脸不思议的神色,若换成自己,绝不会留手,此战只怕巳经结束了。
"你的这招"倒海翻江",虽然气势浩荡磅礴,但攻击的范围越大,则代表破绽越多。所以,在别人眼中看来强大到不可思议,但在本姑娘眼里却只是一堆泡沫,乏善可陈。"风素素地点评道,美目中透出淡淡地不屑之色;"本娘娘可不是什么善良之辈,若真能一击袭杀你这个神灵境,你认为我会客气吗?"
"天外楼,是刻意营造出来钓鱼的,还是真有这份底蕴?"风三娘大感兴趣的出声询问道。
"两者皆有!"云天星从一具尸体上取下一枚蓄物戒,抹弃了上面的印记,然后递到了风三娘的手中,淡淡地笑道:"这里面有从天外楼抢掠来的货,不知是否入得你这位天凤阁主的眼?"
风三娘闻言,也不作态,神识便探入了蓄物戒内,脸上微微动容,里面的东西的确都是上品货,絲亳不容置疑,略为沉吟了一下,神色十分认真地道:"这应该只是摆在明面上的货,似乎与对联上所表达的涵意,有着不小的出入。"风三娘的眼眸中,闪过一抺狡黠的意味。
"天兵利刃不是梦,演化魂器玄奥!神丹灵药非虚幻,窥视乾坤法则!"风三娘狡黠地抿唇一笑,语带玩味的接着说道:"可否让本阁主见识一下魂器玄奥,神丹灵药?"
风三娘突然自称本阁主,已完全站在天凤阁立场上来与天外楼进行对话,尽管存着一份报恩的心,但前提是要对方上得了这个平台,这是起码原则和底线。
这其包含的意思已是十分明确,无须说得太直白,如此一来,倒是省去了云天星的不少心机和口舌,之前想好的一系列铺垫还沒来得展开,对方已是亳不遮掩的直奔主题,这位风三娘倒是位外柔內烈的女子,行事的风格果断大气,亳不拖泥带水,果然有一阁之主的气度风笵。
对方已爽快的抛出了橄榄枝,那些沒水份的客套性虚言,说出来的话就算堆成一座山,也难取信于人,云天星是何等人,自然知道如何该应对这种场面,只是淡淡一笑,衣袖轻轻一挥,面前便浮起一杆长枪,枪身一碧如水,长七尺有余,通体碧光环绕流转,空气中顿时散发出一股冰凉如水的气息。
"好枪!"风三娘的两道月牙形的秀眉微微一挑,口中禁不住的惊叹出声,莲步朝前轻移数步,伸出纤纤玉手小心地握住悬浮在半空长枪,屈指在枪身上轻弹了一下,顿时发出一声低沉的龙吟之声,回荡大厅,震荡心神,枪体一阵微颤,清晰可见一道龙形虚影浮现,枪音有若惊涛拍岸,汹涌滚荡,时而又似涓涓细流淌过石缝青草地,润物无声,却又杀气内敛;"这魂枪,可以断定此枪的魂器等级至少在中品之上……"
"此枪名叫"碧水龙魂枪",不知可入得了阁主的法眼?"云天星负手而立,沒一点想要炫耀的意思,神色间显得尤为的淡然。
风三娘的眼眸中闪过一絲欣赏的意味,经她之手的珍稀奇物,魂器圣药灵丹不知几许,但,这中品之上的魂器却还真是第一次见识到,就算圣山七峰之主的手中,据闻,也只拥有中品的魂器而已,而这龙魂枪的品级却是绝对在中品之上。,
身为天凤阁主,她对自己的专业鉴别能力有着无比的自信,不过,心中却是对这些人的身份来历产生了极度的好奇和兴趣,能拥有中品魂器的人,又岂会是等闲之辈。
心中的震撼让她沉默了许久,这才强压制住沸腾的情绪,音调仍带着些许颤动地道:"凭生仅见!幸好本阁主的心脏尚算坚韧,否则,当真要重新躺回棺材里去了。"风三娘自嘲的轻笑出声,像是在极力的掩饰自己之前失态表现。
一旁的紫燕见状,也是婉而一笑,能让心高气傲的天凤阁主震撼到失态,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这龙魂枪也不过是堪堪达到灵器初品而已,陆随风还准备闲下来时再将它提升一个品级,却不知自己身上的这柄星云剑,在这位天凤阁主的眼中又会是什么魂器品级?
风三娘轻抚了一下手中的龙魂枪,有些不舍递还到云天星的手中,眼眸中带着一抹思索,红唇微启,却是欲言又止。
什么时候,自己说话时需要认真的整理思路,谨慎地斟字酌句了,不就是一件中品之上的魂器,至于么?禁不住地在心里鄙视了自己一把,深吸了口气,挺了挺身子,月牙形的秀眉刚舒展开来,却看见紫燕的手中不知什么时间握着一柄剑,正用一块如雪的絲绸轻轻地擦拭着,吐气如兰的轻吹了一口气,剑鞘上流过一道如水光华,波光中有点点金辉闪烁。
"这是我夫君为我量身打造的剑器,名叫做,星云飞凤剑,却不知是何种品级,阁主见识不凡,慧眼如炬,可否为我鉴别一下?"紫燕柔柔地说道:"男人最善长的本事,就是忽悠我们女人。"
风三娘的纤纤玉手却是捂着大张着的红唇,波光鱗鳞的眼眸中涌动着难以掩饰的惊色;"忽悠?……"风三娘有种要煽人耳光的冲动,无尽鄙视地白了紫燕一眼;"当本阁主是白痴呀!装,尽管装!"
剑身狭长,剑鞘尤为古朴,隐约雕刻有一副星云飞凤图案,色泽湛青,看上去深沉而冷冽,通体充满着一种远古苍桑飘渺的气息,剑柄上刻有"星云飞凤"几个字。剑尚在鞘中,已发出一阵轻微的颤鸣声。
一剑出鞘,凤吟之声顿时回荡大厅,一点紫光划空而出,灿若星辰,风三娘眼前的空间一阵迷离扭曲,天地间在这一瞬,仿佛唯剩下一人一剑,再无其它。人剑合一,融入一片星云飘渺的意境之中,浑然一体。
风三娘只觉模糊的视线中唯见一片云海滾荡,满目尽是星辰闪烁,一只金凤的虚影划破天际,凤翅一展,遮天蔽日般的直朝着自己俯冲而来,恐怖的气势威压幅散开来,笼罩着一方天地世界,令人生出一种避无可避,末日降临的绝望感,直吓得风三娘花容失色,娇颜一片惨白如纸,绝望的垂下眼廉,第一次感觉到死亡的气息,那么冷浸彻骨,全身的血液在这一刻仿佛都凝结了。
良久,风三娘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脏还在呯然拨动,那冷浸彻骨的气息己是荡然无存,她何曾经历过这般生死之间的大恐怖,一种劫后余生的狂喜由然而生,活着真的很好!
禁不住深深的吸了口气,空气中隐隐逸散出淡淡香汗气味,这才发现自己贴身的衣衫湿漉漉的,脸上顿时浮起了一抺潮红,嘴角满是苦涩幽怨的意味。
云天星望之,心中莫名地浮起一种我见犹怜的情怀,有些自嘲地撇了撇嘴,自己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多愁善感了。
只不过是在试剑而已,这神态也太夸张了,好歹也是一个乾坤境中阶的修者,至于么?紫燕的嘴角也勾勒出一个玩味的弧度。陆随风却看出对方并非是在作秀,她虽有不俗的修为,却从未与人交过手,甚至连切磋都沒有发生过一次,在星云飞凤的意境中,不被给吓到才是咄咄怪事。
"拜托紫姑娘,以后千万别对着人试剑,这可是上品魂器呀!"风三娘郁闷无比地说;"仅凭这剑魂营造出来的恐怖意境,都足以将普通修者扼杀当场,本阁主都险些被你这一剑给无辜了,想想都会惊出一身汗来。"
"有这么严重?"紫燕琼鼻轻嗅了嗅,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汗香味,那是一种只有在处女体內才会散发出的特殊味道,就连汗渍中也蕴含着这种体香。沒想到这风三娘都三十出头了,常年周旋于上流圈子,仍还能守身如玉,保持着完璧之身,当真是实属不易。
望向紫燕微带戏谑的浅笑,风三娘的脸庞上顿时又染上了一片彩霞,垂首轻咳了两声,抬手理了理鬓角的发絲,又恢复了之前的端庄淡雅,想到自己所见到和经手的天地灵宝,奇珍异物可谓数不胜数,早已练就了一颗无比坚韧的心脏,纵算天崩于前也能保持波澜不惊的心境。
殊不知,今夜却是连连遭雷劈,一件龙魂枪就几乎突破了心底的承受极限,虽震撼到了极致,却还能咬牙挺住,而这柄星云飞凤剑,却险些让她魂飞魄散,最后一絲防线也彻底的被颠覆崩塌了。
据她所知,整个圣山上千年来,从未曾听说到有一件上品魂器出现过,就算中品魂器也属凤毛鳞角,珍稀无比,在她天凤阁经手拍卖的大多都是半魂器,都是拍出令人乍舌的惊人天价,至于中品魂器,记忆中只出现过两次,那埸面让人终生难以忘怀,因为这两次的拍卖大厅最后都变成了一片废墟,人间修罗场。
然而,上天似乎还要进一步锤炼她的精神意志,她的眼前无声无息地突然悬浮着一个玉盒,就像是凭空生出来的一般,通体泛着紫金色光华,充斥一股庞大的神圣气息,风三娘明眸惊颤的一缩,贝齿轻咬红唇,从牙缝艰难的挤出四个字;"极品圣丹!"
"风阁主果然慧眼识珠!"一道淡淡的语音在她耳边响起;"不错!正是极品龙凤圣丹!"
"风阁主果然慧眼识珠!"一道淡淡的语音在她耳边响起;"不错!正是极品龙凤圣丹!"
风三娘顺着声音传出的方向凝眸望去,正是那位一直端坐着的青衫年轻人,第一次出声就如落雷惊电,娇躯禁不住地微晃了晃,她天凤阁自问世以来,也只拍卖过一枚圣丹,而且还是初品,已出现了血肉横飞的埸面,而悬浮在面前的紫金玉盒中却盛着是极品龙凤圣丹,即称之为龙凤,那就是一龙一凤两枚了。
苍天,大地!这也太逆天了,这极品龙凤圣丹一旦出现在拍卖场上,可以百分百的确定,又会掀起惊天风暴,甚至连整个天凤阁都会再次化为一片废墟。
风三娘伸出纤纤玉手,小心異異地托起悬在面前的紫金玉盒,深吸了口气,而后才缓缓地掀开一条缝,凑近琼鼻之上轻轻嗅了嗅,似欲以香味分辨一下丹药的品质;"嗯!怎会连一絲药香都嗅不到?"
一道上品优质的菜肴,通常都十分讲究色香味俱全,一枚上品的丹药更讲究色香味的存在。这色香味并非是刻意为之,而是丹药品质优劣好坏的一种体现,各种药材的香味融为一体,形成一种独特的丹香,也是炼丹者丹术的一种体现。
以风三娘多年来积累的认知,只有一种解释,也就是说这枚丹药,巳将所有的丹香一絲不泄地完全收敛到了丹丸之中。这种至高的存在,也只在丹典中有过详细的记载。
风三娘月牙形的眉梢掀动了一下,带着一絲抑制不住的期待,轻缓地打开玉盒;一金一紫,两枚丹丸有若明珠般地呈现在眼前,闪射着晶莹惕透的光华。
眸中精光一凝,眼中的瞳孔随即收缩成一线,投射在如雪般晶莹的丹丸上,忽远忽近,从各个不同的角度反复地探视着,脸上的神色越来越惊讶;"光滑若珠玉,色泽园润,晶莹如雪,且丹香内敛而不散一絲一毫,丹纹如絲,匀称而有序……"
"果然是极品圣丹!"风三娘吐气如兰的惊叹出声,赶紧合上紫金玉盒,唯恐这圣丹的药力肆意的散逸,那绝对是在暴敛圣物呀!
"这是……"紫金玉盒凭空消失的同时,眼前又突兀的浮现另一个玉盒,通体呈翡翠色,隐透出五色光华,光线相互交错,折射出彩虹般的绚丽霞光,如梦如幻,美到了极致。
风三娘彻底的动容,这已完全超出了她对丹药的认识程度,尽管如此,仍能隐约从这些折射而出的霞光中,感受到木,土,水,金,火,五种属性的气息,充斥着絲絲大道规则的玄奥,一股无形天道威压,令人生出一种难以抗拒的臣服感,为之窒息。
"这是五行灵神丹!"陆随风淡淡的语音再次响起,落在风三娘的耳中宛若惊雷炸顶,让人大感意外的是,她这一刻的神情却是显得异常的平静,可以用无悲无喜,古井无波来形容,如不是她那双明眸中还闪烁着鳞鳞波光,直疑是一尊精美到了极致的雕像。
经历了一连串的惊电雷劈,已完全麻木到了全身僵硬的程度,所有的情绪都难以从面部之上表现出来,想要动容都变成了一种奢望,被震撼到如此程度,至少是前无古人了。
尽管紫燕也曾吞服过一枚五行灵神丹,巩固了晋升灵神境时不稳的修为,但此时再次见到这一幕,仍是美目放光,心神如痴如醉,一旁的云天星更是大张着嘴,连眼球都从眼眶中突了出来,直疑会不会掉落在地上。
他也曾听陆随风提及过这五行灵神丹,也曾激动得稀里哗啦,所谓的儒雅风度仪态顿时都成了一堆渣。只可惜他现在的修为只是生死境九品巅峰,还未达到大园满的境界,服食之后虽然也能强行突破到灵神境的层面,却仍有些拔苗助长之嫌,会对日后的修行产生诸多互面影响。所以,也唯有望洋兴叹了。
"心境的修为,当真要比身体修为难得太多得!"陆随风感慨地轻叹了一声,神念一动,浮在空中的翡翠玉盒徐徐地开启,一蓬璀璨的光华冲天而起,顿时将整个大厅映照五彩斑斓,浓郁的药香弥漫开来,充斥了每个角落,絲絲缕缕的灵气宛如纷洒的细雨,渗入肌肤骨骼,浸润经脉腑脏,令人心神空明如镜,每个毛孔仿佛都在欢欣雀跃,舒泰无比。
大量的彩色光雾从上空像轻纱般的飘落,柔软无比地包裹住悬浮在半空中的翡翠玉盒,一枚拇指大小的丹丸静静地置于玉盒中,一束束五彩霞光不断地闪烁幻灭,美仑美奂。
风三娘眼中的波光映射出一片霞光,梦幻般的凝注在那枚彩光莹绕的丹丸上,久久都挪移不开去,红唇微颤地蠕动着,喃喃细语道:"这已完全超岀了我的认知范围,难道会是传说中的灵神丹?"
她也是偶然在灵药殿的丹师口中得知,这灵神丹的存在,原以为只是一个传说,因为灵药殿的顶级灵药师,天韵丹圣,也只能勉强的炼制出初品的圣级丹药,为此也耗费了足足一年半的时间,准确的说,只等算是半步圣丹,或伪圣丹。
为了证实心中的疯狂猜想,风三娘狠狠地深吸了口气,顿觉有一絲絲灵气涌入了鼻腔,飞速地在体內蔓延开来,经脉中的沉寂的元力,顿时有若长江大河般的沸腾起来,仅仅是散逸出的药香中,就蕴含着如此浓郁的灵气,难以想象完整的吞服了这枚丹药,将会是怎样一番景况?
风三娘有些骇然的沒敢想下去,将目光移到陆随风身上,带兴奋而狂热的神采;"是灵神丹?"
她的脸庞一片红光闪耀,说话音调却是小得唯有她自己才能听得见,然而,就是这细若游絲的声音,落在陆随风的耳中,也是无比的清晰,坦然的点了点头。
风三娘已从这无声的动作中,得到了十分确定答案,整个身体顿时一阵摇晃,如不是紫燕伸手将她即时的扶住,只怕已站立不住的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风阁主,沒事吧?"紫燕的神情中带着明显我理解的意义,沒有人面对一枚举世罕见的灵神丹,可以无动于衷,淡然自若,风三娘的表现已算是相当不错了。
"有事!而且是大事!"风三娘脸上的红潮逐渐隐退,一阁之主的气度风韵又显露无遗,嘴角溢出一抺云淡风清的微笑,充满着带有磁性的亲和力,这一笑,那么舒缓坦然,漾溢着满满的诚意,足以让人放下心中的最后一絲戒心,松开紧捂着钱袋的手。这种如沐春风解冻般的笑意,比之那种职业性的皮笑肉不笑的嘴脸,绝对的不可同日而语。
紫燕的心中也莫名地涌动出一股姐妹情深的感觉,只不过,这种感觉也只是一闪而逝,背心却是渗出了些许汗来,什么叫做笑里藏乾坤,隐机锋?这一刻算是真心的领教了。
这天凤阁之所以能攀上灵药殿和魂器殿这两尊庞然大物,自然与风三娘这可以融化冰山雪岭的倾心一笑脱不了干系,当然,或许还有更多不为人知的手段。
风三娘波光闪闪的眼眸,重新在三人的身上认真的打谅了一番,最后定格在了陆随风的身上,再次展颜一笑,吐语如珠的轻声言道:"陆公子,三娘有一事不明,可否为我解惑?"
风三娘突然放下了阁主的姿态,显然是想要对方坦然的对话,她清楚的知道眼前的几人,绝非等之辈,更不是耍心机和用手段,可以轻易忽悠的。以他们所展现出来的能力,无论是本身修为,还是所拥有的一切,都远远凌驾于两大殿之上,一个小小天凤阁那里还有摆谱的资格。所以,唯有先表示出自己的真心诚意,才有得谈。
"我知道风阁主想要问的是什么?只不过,你心中已有了答案。"陆随风淡然地笑了笑;"之所以有此一问,只是在找一个自然的切入点而已。我可有说错?"
风三娘不置可否掀了掀嘴角,接着轻声言道:"公子睿智,三娘汗颜!"以她的聪慧,一点不怀疑对方已洞察出了自己的心思,却也算不得什么机谋,正如陆随风所言,那是一个自然的切入点,这也属于一种巧妙的沟通艺术,让自己不至落入下层,做到游刃有余。
至于这个切入点,无疑就是躺在棺材的五女中,为何唯独只唤醒自己一人,而其余的四女直到现在仍处于昏迷中。从之前的谈里得知,对方早已知道了自己是天凤阁主的身份,其目的和用意,分明就想与天凤阁建立某种关系,之后又不惜暴露自身的惊世之秘,以莸得天凤阁的认可。
事实上,之前或是对方有求于人,而到了现在,却是风三娘急切地想要与对方达成某种关系,但这种愿望却不能表现得太过明显,至少不让天凤阁首先提岀来,所以,这一问,可以让对方将这个球先抛出来,至于接不接的主动权,却是完全掌握在自己手里,才能做到进退自如,以免受制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