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玄幻魔法 > 玄武裂天 > 全文阅读
玄武裂天txt下载

    "呃!"城主大人一阵苦笑,中年美妇的声音中分明带着深深的寂寞和幽怨,他已记不清自己有多少日子沒见这位夫人了,不是不想见,而是不敢见,谁让自己的那啥,变成了六点半。

    "咳咳咳……"城主大人额头冒汗,顿时变得有些窘迫不堪。就在这时,外面突然有人来报,说是方家主前来求见。

    城主大人正感狼狈,连腰都沒勇气挺直,忽闻方家主来了,心中正在想着,不知他是否联系上了那位神医,当下,沒什么比这事更重的了。

    "还不快去,我可不想一直这么独守空房!"中年美妇幽幽轻叹道。

    谁说不是,那个女人熬得住这种寂寞,再这样下去非红杏出墙不可。谁让某男人是银样软枪头,中看不能用。城主大人抹了一把汗,匆匆而去。

    一路之上,一双哀怨的目光射在背上,堪比万箭万穿心,城主大人暗叹一声,加快脚步奔逃般朝着书房而去,额头又布满了冷汗;"这过的是什么日子呀!"

    一石击破水中天,李家大公子李啸连同数十名护卫,被天外楼的人给当街集体灭杀,平静了上千年碧雪城,顿时暗潮汹涌,各大家族都密切关注着接下来的亊态发展,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很久很久,已经沒有人敢招惹十大世家了,更何况这次死的还是李家嫡系的大公子,很可能会是未来的接班人,这李家不发疯才是怪事。

    甚至就在李家掌控的区域内,人几乎就死在自己的大门前,这简直就是在打脸抽脸,踢屁股!李家主的怒吼声响彻整个府邸,但毕竟是一家主,并未因此而失了冷静,乱了方寸;"彻查天外楼的背景来历……"

    "家主,城主府那边已出面插手了此事,我们若再出手,会不会……"一个管家模样的老者小心的提醒道。

    李家主皱了皱眉,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天外楼所在的区域是在城主府的管辖內,想要血洗天外楼,如沒有城主府的默许,沒人敢肆意妄动。

    "备足厚礼,我亲自去城主一趟!"李家主摸着三羊胡沉思了片刻,面目猙狞的阴声道。

    一时间,碧雪城的各方势力都在密切的关注着这间天外楼,任何风吹草摇都牵动着无数人的神经,静静的等待着李家之人的疯狂杀戮。

    李家出了如此大的事,只是这行动的反应像是太慢了些,实在不符合以往蛮横霸道的作风。事实上不是李家行动滞缓,一个能延续千年而屹立不倒的家族,自有其存在的道理,在极度的狂怒之中,仍能保持住一份清明和冷静,已经是相当的可怕了。只有在摸清对方的底细之后,才会岀手发起致命的一击。而且,他们也在看城主府的行动,再谋定而动。

    正当无数隐在暗中关注的人,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的时候,街道尽头远远地,隐约可听见整齐的脚步声,渐次传来。

    如此整肃的阵容,也只可能最是碧雪城的城卫军,如果是李家之人势必是亳无章法的蜂涌而来,只有经过严格正规训练的军队,才会有这般铁血气势。

    片刻,整齐划一的城卫军在天外楼的门前嘎然而止,一色的黑甲黑盔,军容肃杀。为首的军官,身形彪健雄武,一脸虬髯,拥有乾坤境高阶的修为,手扶腰间剑柄,双目生威的朝着天外楼龙行虎步的走来,给人的感觉就像一头硕壮的黑熊隆隆的冲撞而来。

    百名黑甲军士瞬间四下散开,在天外楼的门前布成了一个天罗地网,散而有序,张驰有度,一看便知道是一支精锐军队。

    "里面的所有人,都滚出来!"虬髯军官一声熊吼,声如雷动,语音回荡,直震得一众围观者都是两耳嗡嗡作响。

    语音落地,天外楼的门內走出了一个中年男子,一袭白衣,扇羽轮巾,儒雅致极,双目开合间闪动着睿智的光华,仿佛能洞察一切,看透虚无。只是十分随意地在每个黑甲将士的身上扫过,就像是被冷冽的刀锋划过身体,心中都是禁不住的一凛,好可怕的目光,沒人会怀疑这目光能杀人于无形,难怪连李家的未来接班人都敢斩。

    虬髯军官锐利的眼神一扫,然后取出一张画像对照了一下,皱了皱眉;"你虽不是我们要找的人,不过,即然是从里面走出来的,一律被列为同犯,抓起来!"

    "吼!"四个黑甲军士闻声而动,齐齐冲上前去就要拿人,殊不知,四人刚扑前几步,就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阻,无论如何使力都难再朝前寸进一步,眼中都是露出骇然之色。

    这些黑甲军士都是城卫军中的精锐,修为最弱的也有玄婴境的实力,虬髯军官见状也是虎目一挑,沒想到眼前这个儒雅致极的中年人,竟会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此时再仔细凝目望去,居然会看不透对方的修为,心中不由暗自一凛,脸上却是不动声色,虽然知道自己未必是对方的对手,换个场合自不会轻易去招惹,但当下是职责所在,根本容不得有半分退缩,总不能就此无功而返,如何向城主大人交代。

    虬髯军官微楞之下,面色却是变得更加肃然,几乎带着有些咆哮意味的怒声,厉喝道:"本将军奉城主之令,前来捉拿天外楼的一干杀人凶犯,若敢拒捕,一律杀无赦!"

    呛呛呛……一片刀剑出鞘声响彻,空气中顿时弥漫着冲天杀气,所有黑甲军士的身上都释放出强大的气息,齐齐地朝前挤压过来。

    "且慢!"儒雅中年人仍是一脸云淡风清,手中的折扇轻摇,他可是曾经的一代军神云天星,手握上千万铁血雄师,那里会将这点阵仗放在眼里,连神色都沒有一絲变化,淡淡地出声道:"我天外楼之人怎就成了一干杀人凶犯?你城主府拿人,也得拿得出一点真凭实据来吧!否则何以服众?"

    这位虬髯军官显然是个有很有原则的人,甚至还是个不怎么懂得变通之人,闻言还真是半天沒回过气来,自己只是临时奉命行事,一时之间那里会有什么铁证,半晌才沉声喝道:"你天外楼之人,今晨竟在众目睽睽之下,残暴的斩杀了包括李家大公子在內的数十人,居然还敢在这里装无辜,你当本将军是白痴么?"

    "有吗,我怎不知道?"云天星耸了耸肩,仍是折扇轻摇的言道:"敢问将军,可是带来了人证或物证,总不能仅凭听说,或猜测,就入人以罪吧?"

    陆随风之所以让云天星出去应付这种场面,目的就是让他尽可能的拖延时间,那位城主大人此刻应该见到了方家主,所以,料定城主府不会再为难天外楼,至于是否扛得住李家的怒火,那就自求多福了,大不了在关键时候出面保下这个"神医"就是了。

    换做任何一个家族,嫡系的未来接班人被宰了,谁咽得下这个怒气,不灭你九族才是咄咄怪事。若是有城主府插手,就算凶手认罪伏法,也难平李家的熊熊怒火,而且,也说明了李家的无能,声誉威望更会大幅跌落,让各大家族暗中耻笑,李家怎丢得起这个脸。

    所以,李家无论如何都会不惜血本的去城主府疏通,如果能将此事定论为江湖恩怨仇杀,那就可以明目张胆,肆无忌惮的血洗整个天外楼了。

    "人证物证?到了城主府自然会让你看过够!"虬髯军官自然知道自己理亏,不过,自己的职责就是拿人,其余的事与自己沒一点关系;"动手,将天外楼的一干人等全部拿下!"

    吼!服从是军人的天职,那怕前面是深渊,是九幽黄泉,那也得一往无前,谁让你吃的是这口饭,沒得选择!

    遇到这种一根筋家伙,纵算智计百出的云天星也是一嘴苦涩,你舌绽莲花,满身是理又如何,当兵的会和你一板一眼的论理吗?答案是一片刀光剑影,杀气腾腾的直接朝你冲了上来。

    云天星这次真的有些?眼了,以他的修为自不会将这些黑甲军士放在眼里,但只要一出手,便是与城主府彻底的撕破了脸,那以后在碧雪城就再也无法立足了。难道真要乖乖的束手就擒……云天星苦笑连连,发现自己也是一根筋,否则又怎会去和一群兵大爷论理,岂非是在对牛谈琴。

    云天星正在一筹莫展之际,远处传来了一阵隆隆的蹄声,一骑如风的从街道尽头狂奔而来,数十米之外,马上的骑士已放声大喊道:"秦统领住手!"

    虬髯军官闻言就是一楞,刚扭转身去。一骑已蹄声如雷的狂奔而至,险些沒有刹住,奔马前蹄人立而起,脖颈间几都勒出深深的血痕来。

    虬髯军官秦统领皱了皱眉;"城主大人又朝令夕改了?"

    一个黑甲军士翻身落马,行了个标准的军礼,有些气喘地报道;"城主大人让秦统领立即撤兵回府……"

    一个黑甲军士翻身落马,行了个标准的军礼,有些气喘地报道;"城主大人让秦统领立即撤兵回府……"

    "为什么?"虬髯军官秦统领一脸困惑不解的道。

    "天外楼虽有当街行凶的嫌疑,但经查明,纯属江湖恩怨,由双方自行处理,城主府不予受理。这是城主大人的手令,请过目!"

    这位秦统领认真的看了看手令,这位城主大人又在玩两面通吃的伎俩,嘴角勾勒出一抹嘲讽的意味,大手一挥;"经查实,这是一桩江湖仇杀,与我们沒关系,撤了,打道回府!"

    临走时回身对着云天星咧嘴一笑;"职责所在,别放在心上!李家有千年底蕴,当心了!"话落,也不待云天星回答,一众黑甲军士列队完毕,亦如来时一样旋风般的飞速离去,转眼间便已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天外楼的门前又重归空旷,平静,不仅如此,往昔人流如潮的整条街上,都同样变得空旷,沉寂,甚至连一个路人都沒有看见,静得让人感到心悸。

    片刻之后,沉静的空气中,一道道掠空之声由远而近,挟褢着一股股冲天杀气……

    风声"嗖嗖"响彻,呼吸之间,天外楼附近的房顶之上,前后左右几乎都站满了杀气腾腾人,每一个都是兵刃出鞘,寒光纵横闪烁,粗略估计,来人至少在两百之上,且都是气息强大之辈,无一不是修为不凡的高手。

    一股股森冷的肃杀之气,席卷笼罩着整条街区,本是春暖花开的时节,却宛如数九隆冬,空气中的寒意彻骨阴冷,所有的商家铺面都是大门紧闭,大胆好奇的也只是开了一条缝,神情紧张刺激的关注着外面的状况。

    "碧雪城李家在此解决江湖恩怨,事外之人莫要多管闲事,否则,一律视为李家死敌,不死不休!"一个霸道强横的声音如雷滚荡,闻者皆觉两耳嗡嗡轰鸣。

    一道人影一闪,立在一栎最高的屋顶之上,正是刚离去沒多久的那位城卫军的秦统领;"李家之人听好了,江湖仇杀可以,却不允许对这条街的建筑物造成任何损坏,否则,即便是李家之人,照样的杀无赦!"

    "这个……似乎很难有所顾全,若到时真有损坏之处,我李家负责完全修复,甚至再额外加以补尝!"

    "能不能顾全是你们双方的事,与城主府无关,言尽于此,诸位好自为之!"那位秦统领不为所动的肃着一张脸,不再言语,也沒有要离去的意思,像是在督战,看戏!

    李家所有人都是一脸愤然之色,却也只是敢怒而不敢言,不能损坏建筑物,就是等于不能对天外楼发起强攻,除非对方敢出来应战,可是这有可能吗?否则,一旦龟缩不出,难不成要如此僵持下去,就算他李家有这份耐心,而城主府也不会给他们留出太多的时间。

    李家这次可是花了大血本,才打通重重关节,换来了这个在城内放任一次的机会,而且,城主府方面还答应,谁杀光了谁都不追究,这就是所谓江湖事,江湖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可是临了,偏又节外生枝的弄出了这个坑爹的规定来,这不是在有意刁难人么?唯有冲着天外楼的大门愤怒的咆哮嘶吼,无论如何不堪入耳的话出口,里面都是一片沉寂,沒有絲毫回应,更不见有人出来应战了,直令一众李家之人郁闷得要喷血。

    事实上,此时的天外楼内,除了云天星外,已经是空无一人,那陆随风等人又去了那里?即然双方已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李家都已杀上了门来,自然是来而无往非礼也!所以,陆随风等人此时也同样杀上了李家。

    就在这时,空旷无人的街道上,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小丫头,一身青色衣裙,看上去也就十五六岁的模样,十分的清丽可人,晃荡着两条小辨,口中哼着欢快的小调,在大街之上一蹦一跳的行走着……

    人影一闪,堵住了小丫头的去路,扑闪着一双清明的大眼望着拦路之人,竟是一个两鬓微白的六旬老者,面容枯瘦,脸上有一道狭长的疤痕,从眼角一直延伸到唇边上,看上去十分猙狞可怖,令人望之生畏。

    "死老头,长得这般吓人,本姑娘还以为大白天见着鬼了!"小丫头乍一見这老头模样,还真被吓得不清,禁不住地向后退了几步。

    "小丫头,怎么说话的?还不赶快离开这里,当心老夫替你家大人打你屁股。"疤痕老者咧着嘴,恶声恶气的威吓道。

    小丫头闻言全身哆嗦了一下,吓得转身便向回走,走得几步又突然又掉转身来,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喃喃道:"不对呀!我姐交待的任务都沒完成,怎么能就这样走了呢?"

    "小丫头在嘀咕什么?怎又回来了?"疤痕老者面带怒意地斥喝道。

    "那你们这些人为何不走?"小丫头歪着头天真的问道。

    "我们是在这里等着杀人的,害怕了吧?那还不赶紧离开,否则连你也一起杀了!"疤痕老者双目一瞪,狠厉地威胁道。

    小丫头闻言摇摇头,一甩小辨,贝齿咬了咬红唇:"不怕!凤儿我从小就喜欢看杀人,而且更喜欢杀人。尤其是看见那些不是人的人,就像你们这种……"

    "你是……"疤痕老者像是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如此场合,整条街都充满了浓烈的杀气,修为稍弱的人都承受不住这种气息的挤压,一个小丫头怎可能会这般轻松淡然的突然出现在这里,而且絲毫不受任何影响,这也太不合理了。难道这小丫头会是天外楼的人?

    心中一凛,总之,眼前的这个小丫头绝不简单,不管是与不是,宁可错杀也绝不放过。念动间,一道微不可觉的杀气,有如实质股地朝着小丫头的眉心间无声无息袭杀而去。

    这个小丫头,不用问都知道是那只凤了,此时像是下意识的抬手捋了捋理垂下的发絲,带起一阵微风,恰好将那缕袭来的杀气吹得斜斜的贴着脸庞一掠而过;"这死老头当真是太邪恶了,居然连小姑娘都不放过,换个人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李家之人,当真都是一群人渣!"这只凤双手一叉腰,凤眉一挑,眼中泛起一层淡淡的青光,这是百分百要发彪的前兆。

    刚才那道无声无息的杀气,这小丫头竟然可以在不动声色间轻易化解了,疤痕老者头彻底排出了最后一絲疑惑,整张脸显得更加猙狞可怖:"小丫头,你到底是不是天外楼的人?"

    "到现在还没弄清状况,真够笨!"青凤故作神秘地低着嗓音,唯恐被旁人听去了似的;"换个埸合,像你们这种蝼蚁般的存在,本凤儿根本不屑动手。这话你可相信?"

    青凤说的话只有他能听清,青蒙蒙的凤目中,点点清辉无声无息的溢出;玩阴的,本凤也会!虽然很无耻,偶尔以其之道还施彼身,也无伤大雅。

    "呵呵!哈……"疤痕老者很久没听见这么值得笑的事了,才笑了两声,忽然笑不出来了,骇然发现自己除还能开口笑之外,全身上下竟然巳无法动弹,像似被千百根无形的絲索牢牢地捆勒住,越挣扎,絲索勒得越紧,似乎巳陷入了皮肉之内:"你……对我动了什么手脚?我……"

    疤痕老者还想说什么,却是大张着嘴发不出声来,整个面部突然变得青筋鼓涨,不断地抽搐扭曲,双目外突,眼角缓缓淌出一缕血水,再接着,口,鼻,耳,也随着殷红的血往外流。

    "完事!"青凤拍拍衣衫,哼着没人能听得懂的小调,继续蹦蹦跳跳地朝前走去。没人知道那老者和那小丫头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直到那小丫头离去之后,才有人忽然发现疤痕老者的面部扭曲得不似人形,且还七窍流血,状极恐怖,这才一下醒悟了过来,一声怒吼;"这小丫头是天外楼的人,杀了她!"

    四周的李家高手闻声都是楞了楞,接便有十几条人影有如旋风般朝着青凤杀了过去。

    青凤突然收住了蹦跳的身子,静静的立在那里,小巧红润的嘴唇勾勒出一抺淡淡的不屑,静止的状态逐渐变得飘浮起来,一袭青衣,满头发絲迎风飘扬,娇躯却是保持着笔直的姿态,就这么平平向升上缓缓攀升。

    十几道形状各异的兵刃从四周同时席卷而来,狂暴的肃杀之气从各个不同的角度,铺天盖地的凛然降临。

    青凤的凤眸中散发出点点清辉,望着四周凌厉森寒的兵刃纷至奔杀而来,出手都是狠招绝杀,那阵势绝对的是想将人彻底的分尸。

    "李家之人该杀!"青凤的嘴角掠过一絲残忍的笑意,身上突兀地升腾起一股澎湃的惊天杀气。淡淡的语音低沉而冷漠,充斥着死亡气息,仿佛像是一位主宰天下的女帝君,在宣布一道绝杀令,头顶的天空骤然风云色变。

    "李家之人该杀!"青凤的嘴角掠过一絲残忍的笑意,身上突兀地升腾起一股澎湃的惊天杀气。淡淡的语音低沉而冷漠,充斥着死亡气息,仿佛像是一位主宰天下的女帝君,在宣布一道绝杀令,头顶的天空骤然风云色变。

    在无数目光的注视下,青凤的身体突然当空一旋,原本空无一物的手中突兀的显现出一点红光,这还是她在圣山中,真正的第一次出手杀人,而且是大开杀戒!

    这点红光虽渺,却给人一种最炽烈,仿佛可以焚尽天地万物的恐怖感觉,在看到这点红光的一剎那,奔杀过来的十几个李家高手,不约而同的泛起一股直透背脊的畏惧之意,攻出的兵刃都是禁不住地略微滞缓了一下。

    就在这一瞬,一团比天空烈日更刺目耀眼的红光勃然而现,这一刻,所有观战,发起攻击的李家高手,心中都升起一种毁天灭地,末日降临的大恐怖。

    紧接着,那团炽亮的红光轰然爆裂开来,虚空中闪射出十八道血色流光,状似月牙形的风刃,飞速地旋转着,看上去炫目绚丽无比。

    每一道血红色的风刃都显得那么清晰,都有着各自不同的运行轨迹,那种炫目的绚丽,却是充斥着铮铮杀气,犹似恐怖的死亡镰刀。

    十八道血色流光一闪而逝,宛若惊鸿一瞥,骤然消隐。这绚丽的一幕,却是恒久的留在每个人的眼瞳中。

    月牙形的风刃幻隐之余,一道道殷红的血光在空中,像烟火,如喷泉般激射崩发……

    青凤的身躯仍静静地悬浮在半空,两手抚弄着胸前的小辨,显得那么的清丽可爱,纯真无邪,扑闪着亮晶晶的凤目,饶有兴致的四下环顾着,嘴角却是还残留淡淡的杀意。

    她的四周,十八个攻击她的李家高手仍保持着朝前奔杀的姿态,像是完全沒看见她一般,一个个从她的旁边纵横交错的擦身而过,无数道人影直冲出去十来米,都是突然在空中略为的顿了顿,随即就像失控似的纷至朝下疯狂坠落,漫空血雾交错绽放开来,无比的凄美。

    呯呯呯……静寂的空气中突然传出一连串垂物坠地的震响声,那是一个个失控的身体跌落地面引起的声音,有的是从街道两旁的屋顶骨碌碌的滾下去,或者直接头下脚上撞在地上,脑壳迸裂。

    十八个人唯一的相同之处,就是每个人的脖子咽喉位置都开了一道口,还在咕嘟嘟地向外涌冒着血沬。

    十八道风刃,十八个李家高手在同一时间,同一个部位,都是被切开喉管,呼吸间,无一幸存的都变成了尸体。

    一个小丫头只是微抬了抬手,这许多乾坤境强者居然抗衡之力都沒有,便被轻易的集体秒杀。余下的一百多名李家高手,同时望向悬浮在空中的那道娇小人影,眼中都是露出难以言愈的骇然之色。

    青凤仍在摆弄着胸前的两根小辨,之前摄人心魄的恐怖风刃,像是与她沒任何关系,如非亲眼目睹,沒有人会认为那血腥的一幕,会是这个清纯可人,人畜无害的小丫头制造出来的。

    那些高手濒死前,甚至连一声痛苦的惨呼都来不及唤出来,鲜活的生命便在瞬间消亡。

    立在那栎最高屋檐之上的秦统领,眼眸就是骇然的一缩,猛地张大了嘴巴,脸上尽是后怕之色,若是刚才要是强行擒拿天外楼的人,自己与那一百个兄弟……沒敢继续想下去,或许我孩子他娘,就该去城主府领取光荣抚恤金了。

    真的是太悬了!这位秦统领自问,面对那死亡镰刀般的恐怖风刃,不但无法抗衡,甚至连闪避都做不到,绝对的必死无疑。他额头上的细密汗珠,已无声的滑落下来。

    这一瞬的血腥绚丽,震撼了李家在场的所有高手,青凤娇小的身躯尤自虚立在半空,扑闪着一双凤目,望向四周虎视眈眈的一众李家高手,清辉点点的眼眸中尽是睥睨和不屑。

    一名半百老者,满脸杀气凛然,眼中透射炽烈的凶残怒意,这是李家这次血洗天外楼的领军人物,拥有生死境初阶五品的实力,如此修为足以让他在碧雪城占有一席地位。

    高端武力,通常都是一个家族立足的最大依仗和根本,这种情形无论在世俗界,还是在这里都同样适用。

    就是这样一个顶级强者,怒归怒,手心却是分明在冒汗,到了他这个层面,已不会轻易以貌取人,小丫头之前那梦幻般的恐怖一击,自己能全身而退吗?答案是亳无把握,不过,一定不会被这般轻易斩杀,这源于一个顶级强者的自信。

    老者略为的定了定神,一脸狠厉的道:"这个小丫头很强,但再强也是独木难支,分成二十人一组,用轻轮战拖垮她。记住,大家一触即退,千万不要贪功冒进……"

    李家所有人闻言都是肃然点头,目睹了对方的利害,能在一击之后保住性命不丢,就算是烧高香了,那里还有胆偷机见功。

    李家之人一个照面就死了十八个,同仇敌慨之心勃发,这些人沒有一个是弱者,之前的确是轻视了这个小丫头,猝不及防之下才会遭此突然袭杀,如今有了防范之心,又岂会轻易再让对方得手,所有人心中的最后一絲惶恐顿消,自信回归,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狠厉的杀机。

    "杀!"李家高手迅速地分为二十人一组,在生死境老者的一声暴喝之下,第一组的高手已齐齐的腾身冲天而起,从四面八方,各个方位角度,漫天的兵刃呼啸着狂野的攻向青凤。

    每一个都不需留手,远远的倾力一击,不管结果如何,飞速后退,有着大把的时间恢复元气,根本不用担心后续无力。

    "二长老,我们是否同时派出几组人直接血冼天外楼?"一个李家高手出声建议道。

    那位生死境老者,二长老沉思了一下,摇头道;"不可!我们的情报有误,天外楼的这潭水太深了,随便出来一个小丫头都难以应付,此时再冒然的冲进去,别说血洗了,能不能活着出来都是问题。只有先搞定这个小丫头,再回去请出老祖,方有胜算。"

    "是!二长老深谋远虑!"许多人都是频频点头,状极恭敬。

    在圣山,普通修者的寿命都高出世俗界许多,一个家族的老祖活个三四千年也是平常事,一个修练了数千年的老怪物,其修为自然十分不凡,至于不凡到何等程度,只怕很少有人知道。

    这位二长老此时采取的车轮手段,不得不说,的确让青凤感到有些头痛,这种波浪式的复合攻击,一波二十人冲上来,一半远距离攻击,另一半则是像蜻蜓点水似的,每人倾力发出一招,不计得失,立即如同潮水般的飞速退去,而另一波随之汹涌而上……

    青凤发出的风刃,对方都打起十二分精神防范,数轮波浪式的攻击下来,也只有数人不幸被风刃所伤,从表面看来,青凤似乎被这种战术所克制住了。

    这只凤很郁闷,以她灵神境的修为,这些李家的高手就是一堆渣,一招"火凤临渊",就可以将他们倾刻集体灭杀。只不过,他们的站位都尤为分散,只要一出大招,只怕连整条街的建设物都会变为一片废墟。

    这些波浪式的攻击,虽然对她根本造不成任何伤害,却也暂时无法给对方造成大面积的重创,形成了一种僵持局面,看谁能挺到最后。

    远处的屋顶之上,那位方家主的身形突兀的出现,身后还带着百余人,一个个都是神满气足,气息强大,毫不掩饰的出现在屋顶,应该是得到了城主府的暗中授意,以确保天外楼不被李家彻底灭杀,至少不能让那位"神医"陨落。

    有城主府在后面撑着,方家主不再有所顾忌,就算与李家彻底撕破脸,也要力保天外楼无夷,经此一役,方家势必会一跃而成为十大世家之首。

    "家主,这小丫头像是陷入了对方的围杀之中,看样了支持不了多久了,我们要不要出手?"方家主身旁的一人,有些跃跃欲上的言道。

    方家主微眯着眼,鹰隼般的目光望向下方的战局,沉思地摇摇头道:"只要李家不对天外楼发起攻击,我们就作壁上观,这小丫头的死活无关大局。大家都沉住气,不到关键时刻,也沒必要和李家拼过两败俱损。"

    天外楼内,云天星折扇轻摇,一脸平静的望向外面的战斗,嘴角溢出一絲若有若无的笑意,他一点也不担心这只凤的处境,只是看到青凤一脸的憋屈样,心中忍不住想要笑出声来,至少还沒见过这只刁钻的凤被人逼得这般狼狈,真的有点大快人心。

    当然,这种情形不会维持得太久,以这只凤的聪慧,很快便能想出灭杀对方的手段,他现在担心的是陆随风等人,直闯李家的族地,那里可是拥有上千年的底蕴,更有十来万的家族弟子,就这么直接杀进去,会是怎样一种埸面?

    以这只凤的聪慧,很快便能想出灭杀对方的手段,他现在担心的是陆随风等人,直闯李家的族地,那里可是拥有上千年的底蕴,更有十来万的家族弟子,就这么直接杀进去,会是怎样一种埸面?

    波浪式的攻击越来越密集,青凤的脸色也越来越阴沉,似乎已触到了她的忍耐的底线,眼前攻击她的这些人,实实在在,就是一群蝼蚁,数量再多始终还是不堪一击的蝼蚁。

    愤怒,那是一种极度不屑的愤怒!这样一群蝼蚁,居然敢这般攻击一只髙贵的凤,你们配么?在场的人,沒有一个能活下来!

    嗷!一声高亢的凤鸣,响彻九天,青凤冷哼出声;"该结束了,一群垃圾蝼蚁!"

    这话一出,所有李家高手都生出一股;这丫头疯了的感觉!从眼下的势态看来,貌似她已处于劣势,除防御自保之外,连攻击手段也使不出来,最多只能再坚持片刻,便会彻底崩溃,被当场斩杀。都到了这份上,居然还叫得出这种充满底气的话来,真不知那来的这份嚣张气焰?

    嚣张!不错,就是憋屈到了极致,迸发出来的嚣张!一个无比强大的存在,竟被一群弱小的蝼蚁不断的围攻,这算个什么事?

    神凤一怒,天地色变!

    "这丫头要崩溃了,杀!"二长老发出了最后的绝杀令,又一波李家高手杀气汹涌的飞身而上。

    青凤的身形突然飞速地旋转起来,浑身上下不断的炽烈的火焰透体而出,四周的空气像是被点燃似的,灼人的高温热浪沸腾,一片血红的炽焰之中,那娇小的身影消失,所有人的视觉中出现了一只燃烧着熊熊炽焰的火凤,血色的凤翅一展,一片红光瞬间便将攻上来的二十个李家高手,席卷包裹在其中,呼吸间,一众杀气腾腾的李家高手,连惊呼惨嚎声都未及发出,半空中便有无数被烧成黑炭的枯骨,像下雨般四溅纷洒,坠地之时都是变成了骨沫碎屑。

    "不好!这是凤凰磐湼之火,焚尽天下万物。大家快躲!"李家那位二长老,惊恐万分,撕破喉咙的喊了一嗓子,自己也骇然的朝着一间铺面,疯一般的破门冲了进去。心中一声悲叹;"完了!李家招惹了一个无比恐怖的存在。"

    一只血色的火凤,身躯忽大忽小的不断变换着,以一种从容不迫的傲然风姿,快若闪电般的在整条街的半空中,忽前忽前忽后,时左时右的飞速盘旋穿棱着,所经之处都拖出一道血色的轨迹,街面上流溢着一片火红的色彩。

    璀璨炫目的火焰包裹住一群一群的李家高手,离开时唯剩下一地被焚为黑炭般的枯骨,除了为数极少的几人,惊恐地窜入街道两边的铺面民居,侥幸的得以逃生,整条街面上已看不见一个活人。

    这一幕火凤肆虐焚烧的过程很短,只持续了数个呼吸的时间,便很快结束了,如此恐怖的火焰,竟然没有损坏一絲一毫的建筑物,足见这只凤对火焰的掌控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程度。

    "好狠毒的手段!"躲入铺面内的李家二长老,从门缝中看到这一幕,双目充血,脸上的肌肉因极度的悲愤,在剧烈的不停抽搐。

    青凤散去了身上的火焰,从空中飘然的回到地面,看到一袭白衣的云天星摇着折扇,施施然的从天外楼缓步走了出来。

    "哼!别在这里故作潇洒了,剩下的这老货交给你了!"青凤瞥了眼那位李家二长老藏身的铺面,撇了撇嘴;"对你来说,倒是一个不错的练手对象!"

    云天星闻言淡笑地点了点头,自从晋阶生死境之后,还真沒有实打实的打过一埸,检验一下自己的真正战力到底有多强?

    一收折扇,云天星指着那间铺面,淡淡地出声道:"李家二长老是吧!给你一个机会,你我倾力一战,无论最后的结果如何,只要你还能活着,尽可自行离去。否则……"

    呯!铺面虚掩的门开启,李家那位二长老挺了挺腰背,跨步走了出来,都到了这个份上,想躲也是躲不住的了,有些惶恐的看了不远处的那只凤一眼,那个小丫头给他带来的恐怖冲击太大了,根本沒勇气与之一战。

    只不过,眼前的这个白衣人,一身儒雅文弱的气息,居然提出要与自己公平一战,当真有点天上掉馅饼的感觉,那里会放过这种好事,顿时豪情迸发的出声道:"好!生死不论,老夫放手与你倾力一战。"

    云天星仍是淡笑的点点头,这是他唯一的机会,除了应战,沒有多余的选择;"换个地方!"

    两个生死境圣者放手施为,至少半条街都会变成废墟,李家二长老不再多言,身形拔空而起,飞速地朝远方飞掠而去。

    云天星也是白衣飘飘,紧跟着踏空而去,青凤身形微动紧随其后。那位秦统领也只是略为犹豫了一下,这种生死境之间的战斗,实在是难得一见,岂可轻易错过,身如大鹏般的腾空飞驰而去。

    嗖嗖嗖!方家主大袖一拂,身形率先脱离屋顶,如同离弦之箭般的绽射而去,身后的方家百名高手也是纷纷破空紧随其后。

    片刻之后,李家二长老的身形落在一处峰顶之上,脚刚踏上地面,云天星也已白衣飘飘的随之降落。这山峰仍位于碧雪城中,距离李家府邸不远,名叫华云山,孤峰独立,高有千丈,时至春暖花开的时节,满目苍翠欲滴,鸟鸣草长,有风吹过花香怡人。

    举目环视,整个峰顶平坦而开阔,李家二长老一身黑色长衫迎风猎猎作响,云天星白衣如雪,宛如一片悠悠闲云。一白一黑两道人影相距二十米,静静的相对而立。

    "这里的风水不错,你老的眼光独到,的确是一处极佳的葬身之地!"云天星仍是面含淡笑的出声道,沒一点大战前的紧张情绪。

    李家二长老却是神情凝重的微皱了皱眉,一道有如实质般的目光撕裂空间的阻碍,落在远处的云天星身上,直到现在他才有时间认真打量对方的修为,这一看,心中就是一凛,以自己生死境初阶五品的实力,居然看不透对方的修为,甚至感觉不到一絲元力波动的痕迹,他可不会天真的认为对方只是一个不谙武道儒雅文人,心中顿时浮起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双方的视线刹那的碰撞,空气产生出"吱吱"的摩擦声,尖锐刺耳,闻之头皮发麻。此时的青凤也远远的静静立在峰顶的边缘,沒有一点要插手的意思,对于隐在林木中观战的秦统领,以及方家主一众人,只当作视而不见。

    "老夫是生死境初阶五品巅峰!"李家二长老自报修为,听上去十分坦荡,实则是在抛砖引玉,诱使对方暴露真实战力,这种知已不知彼的感觉,非常不好,会令自己有所顾忌,不敢放手施为。

    "此时才想到问这个问题,是不是稍嫌晚了一点?"云天星语中带着些许戏谑的回应道:"我说了,你也未必就真能轻易相信,与其如此,倒不如不说更好,以免误导影响你的心境,你老认为呢?"

    “你知道了老夫的修为,还能如此淡定,无须回答,老夫心中也有了答案。”李家二长老深吸了一口气;""李家这一次算是真正踢到了铁板,即已到了不死不休地步,无论你有多强,老夫都会出手倾力一战,这是个死局!”

    他的说话的声音渐渐变得平静起来,眼中透出着一股种属于生死境圣者的孤傲意味,那是一种高处胜寒的寂寞,轰轰烈烈的一战,虽死无憾。

    双方适才有过一次视线的交锋,修为稍弱一点的人,只怕连一个眼神都接不下,便会遭受重创,但眼前的两人都是毫发无损。彼此的修为实力应该是相差无几,可堪一战。

    双方一番言来语往,唇齿交锋,都是在暗中探试对方的虚实深浅,也是一种心智间的强强搏奕,看不见的惊心动魄,却是谁也没有稍落下风。

    "当心了!"李家二长老到了这种时候,仍是很有风度的出声提示道,这属于顶级强者应有的素养,堂堂正正,接着竖掌为刀,一团碧色的光华环绕,流转,如百川归海一般,朝着掌刀上汇聚,闪动着莹莹波光。

    简单地举臂抬掌,隔空斩落,碧色的光华像是找到了渲泄处,如水波化作惊天怒涛……

    云天星的头顶上方,骤然出现了一道七八丈长的碧色掌刀,呼啸着当空劈下。几乎在李家二长老出掌的那一瞬,云天星便已感觉到了一股澎湃的水系力量。

    轰!掌刀呼啸落下,传出一声轰鸣震响,隐于暗中观战的众人,都感觉到脚下的地面一阵轻颤,残留在枝头的枯叶簌簌飘落。

    峰顶中央却是烟尘弥漫,沙土飞掦,地面上骇然出现了一道数十米长的沟痕,云天星的身形静静地出现在沟痕边沿,一身白衣却是点尘未沾。

    峰顶中央却是烟尘弥漫,沙土飞掦,地面上骇然出现了一道数十米长的沟痕,云天星的身形静静地出现在沟痕边沿,一身白衣却是点尘未沾。

    李家二长老的这一掌,虽然只是试探性的攻击,劈出去的时候,已将空气中的水份抽空,相当于无形中限制了对方闪避的速度。但,云天星却十分轻松的闪过了,甚至连一絲元力都没有动用,真不知是如何做到的?

    李家二长老眼中目光一缩,又是一掌相继连环劈出,云天星只是略微的侧了侧身,掌刀贴身闪电划过,地面又多了一道沟痕。

    江海倒流!所有人但见划空而过的这一掌,蓦地在空中微一停顿,随即反转而回,直朝着云天星的立身之处绽射劈斩而去。

    云天星知道这一击,自己再也躲不开了。因为"江海倒流"这一招,最奇特之处,不仅仅是它的出人意料,华丽惊艳,更在于它诡异的角度,能准确地锁定对手的位置,追踪命中目标。

    也就是说,被锁定的目标无论如何移动,闪避,他下一刻出现的地方,一定会是这一击所攻击的地方。

    然而,云天星这一次却是意外的没有选择躲闪,轻缓地抬手竖起食,中二指,平淡无奇的当划出一指,仍然没动用一絲元力,虚空中现出一面金色的盾牌。

    噗!碧色的掌刀悬在空中,像是劈在一面铜墙铁壁之上,再也不能稍稍前进分毫。掌刀上的碧光,不断地溃散分解开来。

    伸出手指的云天星,却像是大海中的灯塔一般傲然挺立,脚下寸步未移,任由惊涛拍击。

    双方的第一次交锋,李家二长老连续发出三招,云天星却只是竖起一根手指,便破解了对方的所有的凌厉攻势。

    "不错!"青凤抚弄着两条小辨,难得的赞叹一声;"这一招"江海倒流",应该是李家至尊绝学,就算本凤儿被锁定,也很难轻易脱身。"

    云天星那一指,看上去轻描淡写,十分随意,实际上,形成的那面盾牌却是在一个极小的范围内,瞬间移动了数十次,封住了对方所有的攻击方位。所以,一般人根本看不出来,更无法看清那盾牌的运动轨迹。

    青凤喃喃的自语间,埸上相持的两人,再度发生了变化,李家二长老猛地发出一声冷哼,身体周边的碧色流光尽数被收敛进了体内,微眯的眼眸中透出一絲微不可觉的阴笑,那是猎人看见猎物掉进陷阱时的特有表情。这是一种十分危险的信号,令人心中顿生警讯。

    李家二长老手臂一振,又一道碧色的掌刀隔空缓缓斩出,前方的空气像是有形的一般,被掌刀切开,发出一道"噗嗤"声响,如同一块布料被割裂开来一样。

    掌刀在途中突然加速,快得有如一道流光飞逝,奔电般的斩向急退中的云天星,掌刀的去势飞速地拉近双方的距离。

    倒退中的云天星,眼底映出一片碧光,心中一凛之下,同时停下了飞退的身形,再次竖起一指,瞬间化作一枪金色长枪,直朝着斩劈来的掌刀绽射而去。

    峰顶之上,两道人影飞速的交错而过,掌刀,枪锋交击碰撞,爆出一蓬璀璨光华。巨大的气劲狂流掀起一阵强风,刮得地面飞沙走石,尘士纷扬。

    峰顶一片寂静,彼此凝目望向对方;云天星低垂着手,指尖上滑下一颗颗的血珠,滴落地上。如雪的衣衫胸前的被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

    李家二长却感觉自己的手掌传出一絲隐痛,垂目一看,仍是完好无损,刚舒了口气,便见隐痛的掌心处,有一个米粒大小的孔洞,有血从孔洞中滴落而下,飞快的在手腕上点了几下,滴血才被止住。

    紧接着,他胸前的黑色衣衫上发出一道细微的龟裂声响,随即一下崩裂开来,一道数寸长划痕破开了皮层,同样有血渗出,胸前一片腥红。

    哈,哈,哈……沉寂的空气中突然蕩起一串疯狂的笑声;"痛快!"李家二长老冲着云天星哈哈大笑道:"老夫已很久不知道了受伤是什么滋味了!"

    "力道轻了点,别见怪!"云天星戏谑地淡淡道;"否则,你就彻底解脱了。"

    没想到这一招"江海倒流"的至尊绝学,只在对方的衣衫上留下一道浅浅的划痕,居然沒能直接剖开对方胸膛,当真是太可惜了。

    机会错过了,再想故计重施已无可能。李家二长老很快便排空了心中的负面情绪,这或许是自己此身的最后一战,已无须再有所保留,胜则生,败则亡!他并没有在意云天星的戏谑之言;"你果然很强,没有让老夫失望!"

    "你老也比想象中的要强悍得多!不过,要想战胜我,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所以,有什么奇招绝学,千万别再藏着掖着,不然会死得心有不干。"云天星的语调中漾溢着一种让人不容置疑的強大自信。

    "老夫尊重每一个对手,即便你是一个普通的对手,老夫也会倾力一战。"李家二长老说话间,一道惊人的气息从身上升腾而起,像是一下打开了体内的什么封印,恐怖的气势似若潮汐般的奔涌而出。

    炽烈的阳光下,仍可见无数的晶莹水滴,像是从云层间倾泄而下,汇成了一道元素之河,从他的头顶不断冲涮,滚滚地涌入体内,整个身形肉眼可见地膨胀了一圈,浑身上下顿时碧光闪烁,形成了一副水蓝的铠甲包裹住全身,体表密布着一道道的鳞片,就像是披着一层龙鳞,光华流转,一双手掌竟然蜕变成了一双龙爪,犀利如刃,散逸出一股惊人的威压。

    "碧水龙化诀!只可惜还差了点火候。"云天星淡然地点评道,似对扑面而来的惊人威压,浑然不觉,没一点危机当前的觉悟。

    "你说得沒错,老夫只练到小成,但击败你,足够!"李家二长老的口中发出一声低吼,似若龙吟咆哮,手中突然多了一杆碧光流转的长枪。枪尖抖动间,宛如游龙破云绽射而出,虚空都像是被洞穿了一个窟窿,爆出一声巨大的轰鸣。

    碧水惊龙诀!一枪隔空甩出,一道龙形的碧光挟裹着冰冷杀气,呼吸间已奔至云天星的咽喉前,太快了,快到了空间静止!

    云天星的目光一缩,嘴角微微向上掦起,他的手也同时抬了起来,不知什么时候也同样握着一杆枪,枪身通体金光透亮。单手执枪,同样隔空甩出。

    一束金芒后发先至的迎向那道龙形的碧光,如同两颗飞逝的流星在空中骤然遭遇,突兀地停滞在虚空之中,彼此僵持着,皆是无法再有所挺进分毫。

    李家二长老的眼瞳中神色仍是一片冷傲,枪锋一抖一颤间,那道僵持着的龙形的碧光突兀炸裂开来。漫空碧色的水雾顿时蒸腾弥漫开来,逐渐形成无数的水珠,每一滴水珠都沉沉透亮,像是蓄含着千斤之力。这些飘浮的水珠,肉眼可见地形成了一道澎湃惊涛。

    整个峰顶之上都充满着碧蓝的色彩,让人仿佛置身于无尽的海洋之中,其中似有惊涛狂澜沸。一道数十丈长的碧色水龙呼啸拍空,磅礡的气势牵引着狂澜,似欲将席卷吞噬一切。

    拍空的惊涛巨澜奔腾扑面而来,悬在云天星头顶上空,恐怖的威压不断地向下降落,碾压……

    "在老夫"碧水惊龙诀"的碾压下,非死即伤,没人可全身而退。"李家二长老低沉的出声道,却是充满着强大的自负和冷傲之态。

    四周空气变得异常的沉重,空气中的每滴水珠都似如千斤巨岩,云天星的整个身躯都在不断地往下沉,像是要陷入身下的地面之中。

    见对方仍在竭力的硬扛着,没有一点要崩溃的迹象,李家二长老身上的水之力又加重了几分,空气中的水滴也随之添了几分重力。

    对方的强大的确巳超出了云天星的预想,只不过,也仅此而己。仅仅一枪简单刺出,没有摧城拔寨的气势,刹那,一道金色的残月流光绽射而出,瞬间便撕裂碧色狂澜的碾压。

    一声巨大的轰然爆响,汹涌的惊涛被金色的残月流光,从中剖裂开来,左右分流的崩散开来。与此同时,李家二长老的眼眸中同时倒映出一束金色流光,充斥着一道残月,飞速地放大,身心仿佛都要被撕裂剖开……

    吼!

    李家二长老在这种惊悚的恐惧中,吐出一声暴喝,手中的碧色长枪凌空呼啸盘旋,四周溃散的水滴瞬间聚于枪身之上,呼吸间便形成一条长龙,龙爪箕张,势若奔雷的撕裂着残月,直朝着云天星淩空俯冲而去。

    声助枪势,龙威凌厉无双。恐怖的枪芒未至,龙吟惊天,霸道的枪压降临……

    李家二长老的这一枪,蓄满了天地之威势。可谓是霸道绝伦。这雷霆一击,龙影呼啸咆哮,狂暴的气势席卷天地。

    李家二长老的这一枪,蓄满了天地之威势。可谓是霸道绝伦。这雷霆一击,龙影呼啸咆哮,狂暴的气势席卷天地。

    噗嗤!金色的流光当空一顿,随即破碎开来,化为无数金星溅射四溢。巨大的冲击波,令云天星的身形震颤地飞退了数十米,骇然间,又见一条长龙,仿佛将前方的天空撕成了两半,带着凌厉狂暴的无边杀气,扑面俯冲而来。

    水龙俯冲奔射的速度快到了极致,令人连闪避的意识都来不及生起,眼前的世界仿佛一下骤然消失,唯见张牙舞爪的龙影奔腾而至,让人生出一种死亡降临的感觉。

    吞云吐雾!

    这是一招云烟绝学,一点金色枪影仿佛从虚无中骤然生出,在云层间划出一道飘浮的弧线流光,空间一阵扭曲迷乱,爆出一声轰然炸响,点点金芒碎星纵横弥漫,每一束星光都绽射出锐利的杀机锋芒,所到之处,龙影崩散,水光四溅飞溢。

    "好!"李家二长老也禁不住脱口赞了一声,迅速收拢溃散的碧水元力,趁对方的枪势用老未收之际,一道碧色的枪芒,已势若奔雷般朝着对方,人枪合一的凌空电射而去。

    一枪出,枪锋颤动间生出数十种变化,隐含着某种大道的规则。云天星顿觉自己巳被一股冷冽的杀机牢牢锁定,所有闪避的方位和角度,似乎都被锐利无比的枪芒彻底封锁。

    李家的绝学也非浪得虚名,可谓是博大精深,玄奥至极。同等实力修为之下,只怕此刻已败下阵来,轻则重创,重则将被一枪洞穿。否则,又怎么可能被列入十大世家之一。

    噗嗤!

    无尽锋芒的一枪,似乎如愿以偿的穿透过对方的胸腹,但,李家二长老的神情却是看不见有一点欣喜之色,反透出一片惊愕。

    双方跌宕起伏的搏杀到此时,彼此有多少斤两,都已是大致的了然于胸。这一枪虽然凌厉诡异,却还不又至于就会这般轻易的得手。

    果然,枪锋所及之处,却是毫无一点着力之感,仿佛洞穿的是一团虚无的空气,李家二长老很快便意识到,自已洞穿的只是对方的一具残像而巳。同时,一种强烈的危机感浮起心头,眼角的余光已瞥见一道金色的枪影朝着自己眉心处闪射而来。

    骇然之下,枪尾瞬间倒竖,惊险的荡开了对方的夺命一击,手腕同时一振一颤,枪锋上挑,刹那暴刺出数十道碧光枪芒,势若滚荡潮汐,一枪接着一枪,每一枪都充斥着铮铮杀气,枪枪不离对方要害死穴,无尽的锋芒,绞杀,洞穿一切。

    这一次才真切的感觉到,自己绞杀洞穿的是一具活生生的实物,那种洞穿的阻力,沉重的绞杀感,都在证明这一切的真实性。直到此时,李家二长老的眼眸中这才透出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

    "你老是不是笑得早了些!"一道淡淡的语音响起,云天星的身形再次完整无缺地呈现出来,仍旧是白衣飘飘,毫发未损。

    话落,一线金光已透过叠叠重重碧色枪影,扑袭而来,丝丝金芒杀气直令人肌肤生寒刺痛。

    云天星刹那的枪势反击,每一枪都迅如疾风电闪,诡异无比地袭向对方的全身要害,令其不得不撤枪回防自救。一时间,攻防顷刻颠倒转换,李家二长老顿生岀一种深陷泥潭的憋屈感。

    枪芒纵横,挥洒自如,迫使对方硬挡硬抗,挡一枪,退一步,抗一枪,退两步。一个攻得急,一个退得快,彼此的枪锋不断碰撞,爆出一声声无比刺耳的炸响,令周边的空气像水波般荡开无数波纹涟漪。

    李家二长老从凌厉霸道的攻击,到被对方如影随形般的步步逼杀,此间的势态逆转只在呼吸之间,非旦连出手反击的机会都没有,还须揪心提神防范对方的袭杀,可谓是憋屈恼怒之极,忍着再次被一枪透肩的痛苦,身形微侧,手中的长枪却是悍不畏死直指对方的咽喉。以伤换回失去的先机,摆脱了一边倒的被动局面,同时赢得了反击的机会。

    一时间,双方都是堂堂正正的以攻对攻,以力撼力,每一次的撞击,李家二长老都感到一股强大的劲力反震,一缕缕气劲透过枪身传自手掌,手臂,一阵阵麻痛令握抢的手颤抖不已,几乎脱手而出。

    李家二长老却是越战心头越是骇然,背心已然隐隐湿透,,自己竟然连实力修为都稍逊对方一筹,战到此时除了竭力格挡之外,几乎连一枪都递不出来,照此下去必败无疑。

    当下心中一横,斗然拔地腾身而起,双脚在虚空中连连蹬踏,手中长枪在空中划过一道碧色的弧线,将所剩的元力倾注在枪身之上,一束眩目的惊电仿佛从云层深处绽射而出,在空中留下一抹碧光闪烁的划痕。

    那束飞射而来的碧色流光,纯净而冷冽,蓄含冰凉浸骨的杀气,令人头皮发麻,汗毛倒竖。

    风云天星眼中闪过一抹凝重,收敛起淡然自如的姿态,随即当空缓缓地划出一枪,仿佛扯动千斤重量般的凝重,无比迟缓地划出一道圆弧金色光圈。

    那冷洌纯净的流光,似若一滴蓝宝石般的水珠,悠悠地滴落在金色的光环中,突兀地爆裂开来,化出无数道锐利无比的碧色流光,流光如剑,绽射四方。

    殊不知,这些刀剑般锐利的流光,却被一团回旋的金色气劲包裹,缠绕着,沉重的阻碍使其再难以寸进分毫,不停地吞吐颤动,随之纷纷炸裂开来,发出一道道天崩地裂般炸响,震耳欲聋。

    只不过,李家二长老击出的这一枪,竟只是在为下一击作铺垫,伴着一声低吼,踏前一步,一片碧色的光华灌注枪锋,划破前方的天地空间……

    噗!唯剩一线精光,突然在云天星的头顶上空,亳无征兆的突然分裂开来,无数碧色的流光势如天河反卷倒泄,每道流光都充满了铮铮杀气,更如同千吨陨石,潮汐般朝着云天星的头顶,滚滚砸下。

    轰!在所有人的目光视线中,云天星的身躯像是被一座巨岩砸中了一般,轰然跌落地面,巨大的爆裂声中,无数碎石尘土四散飞溅,峰顶的地面上竟然出现了一个大坑洞,而云天星的身形也同时失去踪迹。

    隐在暗处观战的秦统领,以及方家主一众人等,都是大张嘴,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沒想到李家竟会有如此恐怖的绝学,居然会沒人知道,雪藏得够深啊!

    所有的目光都投向地面的大坑洞,尘烟散尽,却久久仍没有任何动静,都认为被轰入地下的云天星,存活的机率几乎为零。

    唯只有那只凤嘴角勾勒出一个玩味的弧度,接着便听她鄙视地说了一句;"真丢脸!"

    "呼!"悬浮在半空的李家二长老重重地舒了口气,这招"银河倒泄"的至尊绝学,也是被逼到生死攸关之时,才勉力施展出来,自己也没想到竟会有如此恐怖的杀伤力。

    "李家绝学果然不凡!"良久,才听到一道淡淡的语音,突兀地李家二长老的耳边响起;"我还不屑在人身后偷袭,否则,你此刻已是一俱尸体了。"

    "这……怎么可能?"李家二长老骇然色变的转过身来,心中的震惊简直无以复加,分明看见对方被结结实实的轰入地底,纵算不死也再无一战之力,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会是这个结果,对方非旦亳发未损,竟然还无声无息的出现在自己身后,如果出手……他没敢继续想下去。

    "之前都是你在发动攻击,现在,也该轮到我出手了。"云天星白衣如雪的迎风而立,淡淡地出声道,双眸中有金芒流转,这一刻,一股君临天下,舍我其谁的威势冲天而出,蕴含着一种凛冽锐利的破天锋芒。

    "嗯!"李家二长老平复了一下心的震撼情绪,知道此时需要的是绝对的冷静,心境一乱,必败无疑,而败的结果就是一个死字。见到对方的气势一变,不由微眯了一下眼,凝聚的视线中,竟发现对方的眼中似有絲絲金芒绽射闪烁,其亮度有若太阳般的炽烈灼目,在这种光线中感觉到一股裂天斩地的无尽锋芒。

    "这是……金之相!"惊愕中,微眨了眨眼,这些金芒变得更加浓烈,但觉自身仿佛一下置于一片金色的洪流之中;"金之锐利精髓,金之无坚不摧的锋芒……"

    "你说得沒错!"云天星双眸如电,绽射万丈金芒,瞬间在头顶上空聚成了一道耀眼眩目的金色灵环,一股无坚不摧的无尽锋芒,笼罩着一方世界。

    感受到这股恐怖的威压,李家二长老的脸色一下子变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死亡威胁顿时遍布了全身。金色的洪流滚滚而来,呼吸间,便将这一方空间完全的呑没,眼底完全被一片金色洪流浸染。

    感受到这股恐怖的威压,李家二长老的脸色一下子变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死亡威胁顿时遍布了全身。金色的洪流滚滚而来,呼吸间,便将这一方空间完全的呑没,眼底完全被一片金色洪流浸染。

    吼!看来已到了拼命的时候,李家二长老的喉咙间发岀一声低吼,双眸中也有一片蓝色的汪洋滚荡,手中的长枪横扫而出,一道蓝色的光华有如潮汐般奔涌,阻挡着金色洪流的滚滚挺进。

    轰隆隆……两股恐怖的元素能量撞击,一连串震耳欲聋的轰鸣炸响,云天星释放的金色灵环不断地切开蓝色的狂流,无坚不摧的金之锋芒席卷一方天地,无可阻挡!

    地面碎石尘土崩溅,李家二长老被迫浮向上空,身上的碧色护体铠甲,在道道金芒肆虐的攻击下,被切割得百孔千疮。整个人也在不断地向后急速的飘退,一连狂退了数十米,这才堪堪摆脱了金色灵环的恐怖攻击。

    作为李家二长老,自然无比的冷傲和霸道,还不至被对方威势不凡的一击所震慑住,却没想到这"金之锋芒"的攻击力竟如此锐利强悍,不但将他的护体铠甲破坏得百孔千疮,还被击得狼狈无比的一连退了数十米,才勉强稳住身形。

    心境修为再强,此时也禁不住怒意狂飙,一道无形的法则波纹从身上散发而出,这一方世界瞬间变成了一片江洋,百米范围内的空间尽皆被束缚,这是恐怖的水系结界。

    与此同时,一俱虚影骤然悬浮在他的头顶之上,这是一头帝级的水系妖兽,高达十来米,浑身布满了银色的鳞甲,有着水桶般壮有力的四肢,一条丈余长的钢鞭铁尾在虚空中甩动着,散发出惊人的狂暴气息。

    一双深蓝的眼眸,冰冷的盯着不远处的渺小人类,森寒浸骨的凶戾之气一下锁定在云天星身上,似欲将其一口呑噬。

    这是生死境圣者才能拥有的"战斗空间",却是十分耗损元力,然而,到了拼命一搏的关键时刻,那里还顾得了这许多,胜则生,败则亡!

    对方连战斗空间都施展了出来,看来是准备孤注一掷的搏命了,云天星也曾听陆随风叮嘱过,这战斗空间中所蓄含的玄奥法则,一旦陷入其中,战力势必会大打折扣,如果再加上属性相克,那就唯有单方面的被虐,等死。

    然而,云天星为了测试自己的战力,没有选择回避,此刻已置身于对方的水系空间,眼前一片波光粼粼,一望无际,一道人影悬浮在半空,一身碧色的铠甲裹体,浑身上下流转着炫目的光华,双手执枪,斜指苍穹,他身体的每一寸血肉,仿佛都表现出一分玄奥,似欲将这无形的玄妙转化有形的杀势。

    云天星同样的悬浮在波光粼粼的水波上,一身银色的铠甲裹体,浑身上下流转着晶莹的光华,同样的双手握枪,斜指苍穹,只是枪身通体隐约环绕着一条黑色蛟龙的虚影,一股睥睨天下的气势自然地流露出来,令身下的水波碧浪一阵沸腾滚荡。

    涛声咆哮入耳,显得这方水系世界无比的真实无虚,双方静静的对峙中,弥漫着浓烈的战意和冰冷的杀伐之气,双方接下来的一击,将会出现怎样一种石破惊天的景象?

    李家二长老微皱了皱眉,眼眸中闪过一絲愕然的诧意,从对方所流露出的气势中,似乎一点没受到这方战斗空间的影响,这种舍我其谁的威凌气概,绝不是可以虚张声势做得出来的,难道他不知道进入对方的战斗空间,战力会下降三成以上?

    此时,已没时间深究下去,以他当下的实力修为,这方战斗空间并不能维持得太久,唯有在有限的时间内击败对手。不管怎样,毕竟是在自己掌控的空间内战斗,就算彼此实力相当,自己也绝无落败的可能。

    一念闪过,大幅下滑的心气顿时升腾,一股唯我独尊的霸气猛地腾起,无比浓烈的战意令个身下的波涛汹涌滚荡……

    手中的长枪一颤一抖,隐浮于枪锋间的帝级水系妖兽,瞬间化作一道银色电光冲天而起,挟裹着狂暴凛冽的杀气,掀涛破浪的腾跃奔掠,巨口一张,齿牙森然如林,望之令人头皮麻。前方的大片虚空像是在不断的被鲸吞下去。

    云天星手中的长枪同样一颤一抖,环绕在枪体之上的蛟龙的虚影,斗然呼啸而出,黑光烁烁的蛟爪已霸道的降临,恐怖的蛟龙气息威压,令那头帝级水系妖禁不住浑身一颤,露出了一絲畏惧。

    轰隆!如同两颗巨大的陨石轰然碰撞,一银,一黑,两种色彩交织的冲击波,蘑菇云般的冲天而起,仿佛将这方空间捅出了一个大窟窿。形成环状般的四下扩散开来。

    不断扭曲颤抖的空间中,两头庞然大物纵横翻腾,缠绕搏杀……随之发出节节的崩裂破碎声,而后双双炸裂得支离破碎,可怕气流冲击波,环形的冲击波一圈又一圈地幅射开来,连绵不绝地冲击着倒飞而出的两人,轻得像似一片飘飞的落叶一般,眼前的景物急速的掠过,变得模糊一片,两人的身影在无际汪洋中变得越来越小。不过,只在呼吸之间,两人又飞快的回到了原点。

    "这……你居然能在老夫的战斗空间,击受伤老夫?!"李家二长老说话间,口中溢出一絲鲜血来,感受到体内的伤情,眼中闪过一抹难以置信的神色,冰冷的目光遥遥地投射在云天星身上。

    彼此的目光交织,云天星在对方眼神中,捕捉到那絲残留的自信,已经是彻底的荡然无存,有的只是极度的骇然和如临大敌般的凝重。

    "你果然够强!"李家二长老面部的肌肉抽动,狠厉中带着一抺决绝之色;"不过,老夫会拖你垫背!"话落,身下的一片汪洋的汹涌升腾,道道的惊涛冲天而起,沉落时有若天河倒悬;星河裂天阵!

    咆哮的震吼声中,无数道碧水光波轰然爆裂开来,千万颗晶莹的水珠聚成了一道璀璨耀眼的星河,玄妙华丽到了极致,美得几乎令人窒息,蕴含着一絲天地间的大道法则。

    随着李家二长老枪势的缓缓牵动,星河为之旋转,无数星光般闪烁的水珠化作一柄柄枪影,悬浮在虚空,无法想像的浩大,贯穿天地。

    这一幕玄奥无比的演化,直让人看得眼皮不由狂跳,头皮发麻。隐在暗中观战的众人,都能远远感受到那种挤压而来的冰冷威势,纵横激荡,铮铮杀气森寒无比,似乎已嗅到一种死亡的味道,一个个都禁不住向退縮,唯恐遭遇池鱼之秧。

    身陷其中的云天星,眼眸中却只有一絲凝重,更有一种叫做自信和意志的东西,神情间平静得让人感到心悸。

    万千滴水成刃,点点旋动不定的刃影,看似璀璨绚丽夺目,实则,却是锋利无比,每颗水滴都散发出勾魂夺命的凛然杀气,随时都能爆发出雷霆万钧的力道,似乎只要这方世界的撑控者愿意,倾刻间便可将人一寸寸的尸解,瞬间灰飞烟灭。

    千万道刃影在云天星的周边纵横盘旋,闪射着冰浸彻骨的光泽,令人浑身上下的每一寸肌肤,如针刺刀割般的生痛。一道道银色的利刃,从四面八方朝着云天星疯狂的挤压,奔射,切割,似欲将其彻底的撕裂成肉片碎屑。

    能将这水系法则演化到这种点水成刀的程度,这李家二长老也算得上是个极品了。但,这星河裂天阵虽牢牢地困住云天星,那层层叠叠的攻击却始终难以撕破他的防御,时间一长,李家二长老便再难以掌控这方战斗空间,势必要在这大阵崩塌之前,彻底的一举重创对方,否则,最后倒下的会是他自己。

    这一点,搏杀中的两人自然都心知肚明,云天星的修为底蕴要略胜对方一筹,所以一点不着急,很有耐心的等着大阵自行崩溃。

    李家二长老却是等不起,整个人瞬间化作一道流光,人枪合一的朝着被困在剑阵中的云天星电奔而去。

    殊不知,人在途中,便骤觉整个战斗空间突兀的一阵摇曳扭曲,下一秒,但见被困在星河裂天阵的云天星,也是突然人枪合一的腾空而起,这方空间竟是骇然地被撕裂开来……

    裂缝中,一道金色枪影震颤的闪烁着,瞬间牵动出漫空枪影,成千上万,呼吸间便形成了一道流转的枪影之河,仿佛从天际深处流淌而出,金色的枪影喷薄滚荡,奔涌席卷着这一方星河空间。

    一个是由水系法则演化而成,而另一个,则是金之锋范贯穿天地,贯穿星空世界!千万道金芒光华纵横。

    这一切只发生在呼吸之间,噗噗噗……无数星光之刃,金色枪芒相互缠绕,撞击,纷纷炸裂开来,漫空有若烟花绽放。

    "这……"李家二长老骇然惊愕的望着这一幕,透出难以置信的神色,自己只是演化出水系法则的意境而已,随时都可崩溃倾塌,心下一横,双眸精光一凝,无数溃散的水滴不断地汇聚于枪身之上,手中的长枪碧光流转,瞬间暴涨数十丈,仿佛将天际撕开了一豁口。

    绝天一枪!冷喝声中,长达数十丈的枪身如同一根擎天之柱一般,捣破虚空,搅动一天星空风云,轰然砸下。

    轰隆!

    擎天长枪推金山倒玉柱般捣落,这方世界一阵扭曲颤斗,整个空间顿时迷乱,无数星光枪芒顿时失控地漫天流窜,不断的闪灭。

    这绝天一枪的恐怖,令云天星的浑身汗毛倒竖,一絲死亡的威胁在心头浮掠而起,毫不怀疑,一旦被这绝天一枪砸中,纵算侥幸不死,势必也会受创非轻。

    只不过,眼眸中只有惊,却无一絲惧色,一条巨大的蛟龙身影从枪身上显现出来,浑身鳞甲闪射出耀眼的金光,幅散全身,威势凌天。一股呑天撼地的霸绝之气奔涌而出,难以形容的恐怖威压,让这一方的空间斗然一暗,仿佛未日降临一般。

    头顶的天幕仿佛被撕裂成两辦,两种色彩各自佔据半边天空,彼此呼啸,宛如两颗飞逝的陨石轰然碰撞在一起。这一刹之间,时间像是突然凝固了。

    噗嗤!

    下一秒,并未想象中的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轰响,峰顶上空只传一道沉闷的"噗嗤"声,紧接着,一团不受控的精光爆裂开来,无数灼人眼球的流光漫空绽射飞溅。

    一道道绚丽多彩的波光,像是水纹涟漪般的不断辐散漫延,所经之处,这方战斗空间如同玻璃般的碎裂开来,一片片的崩溃倾塌。

    片刻之后,耀眼的光华消散,一道人影从半空急速的坠落而下,所经之处,鲜血漫洒,带出一蓬腥红的血雾。

    砰!

    重重砸落在地上的人影,竟是那位李家二长老,整个身体像是不受控的狠狠坠地,碎石尘土飞溅,地面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深坑,尘埃散尽,一具蜷曲的身躯在坑底不断地抽搐着,发出阵阵痉挛,口中的鲜血毫不吝啬的向外喷涌,看去整个人像是已经入气多,出气少,很快便会成为一具尸。

    "这……"所有人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眼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惊骇之色,一个生死境圣者,居然还被人给直接轰死了。

    与此同时,另一道身影也缓缓降落下来,如雪的白衣上也是染着斑斑腥红血迹,尤为醒目。

    扑嗵!云天星刚一沾地,便单膝跪地,一口鲜血从嘴中挤了出来,身体难以自控的一阵搖晃和颤抖,如不是一手撑地,竭立地支撑着,恐怕也很难不倒下去。

    "这天外楼出来的人,真是他妈的都是变态,一个比一个妖孽!"隐在暗中观战的秦统领狠狠地吞了一口唾沫,额头见汗。

    青影一闪,一只纤纤小手已扶住云天星摇摇入坠的身体,一枚碧绿晶莹的丹药已塞入了他的嘴中,入口即化。

    沒一会,云天星苍白的脸上便恢复了血色,睁眼便看见一张清纯可人的脸;"呵呵,少爷说得沒错,在别人的战斗空间搏杀,修为直接会滑落五成,胜了也是惨胜,此言果然不虚!嗯……"云天星瞥了一眼深坑中的李家二长老,头颅竟是被斩了下来,滾落一旁。

    "这货还沒死透,本凤儿看着揪心,便助人为乐的出手帮了他一把!"青凤一脸慈悲为怀的模样,直听得暗中观战的众人都是一阵毛骨耸然,头皮发麻;"身首都分家了,有这么助人为乐的么?"

    "走了!躭搁了这么久,不知李家老巢的战斗结束了没有,但愿还能赶得上!"青凤一挥手,狂风骤起,席卷满地碎石尘土,将那个深坑填平,将那具尸身彻底掩埋,也算是做了一件善事。

    两道人影脱离峰顶,化作流光电闪而去。那位隐于暗中的秦统领也是略为一迟疑,随即展开身形紧随而去。

    "走!我们也跟过去看看!"方家主的冲天而起,身后的百名髙手相继纷纷跟上。

    ……

    李家的府邸,看上去有如一座小型的城池。城高二十米,绵延数十里,城楼耸立,气势不凡。

    李家拥有上千年的深厚根基,延续至今,族人巳多达十来万之众。其间更有一支由族中精英弟子组成的府邸卫队,人数多达五万,实力修为绝不压于城主府的城卫军。如此庞大的一股势力,不到水火难以相融的程度,通常没人会与之发生碰撞,去玩那玉石俱粉的游戏。

    一轮巨大的红日沉沉西坠,血色的余晖没有一点温度,反而增加了几分诡异的阴冷。极目望去,李家巨大的府邸却是一片血色。

    然而,却并非是残阳映照的结果,因为这座府邸刚经历过一埸惨烈的战斗,从高耸的城楼到洞开的坚实大门,竟是一片死寂,感觉不到一絲生命气息的存在,触目皆是横七竖八,不规则的尸体堆积如山,这些尸体流淌出来的血,却是染红了这座府邸。

    风中有血腥的味道,仿佛能听到那些濒死前发出的凄厉惨叫,甚至死后散发出的怨气。

    高高城楼上,秦统领与方家主并排负手而立,身后站着方家的百名高手,每个人都是眉头深皱,望着青岩石铺就的路面,宽敞而平坦,此时却是尸横遍地,血流如溪,粗略的估计至少有上万具尸体。可以想象之前的一场血腥搏杀是何等的惨烈。

    "这……天外楼来了多少人?竟然斩杀了这许多李家的人,而且死的看上去都是府邸卫队。"方家主语音有些惊颤的喃喃道。

    秦统领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指向远处的一片黑压压的人流,至少有两三万之众;"十个!现在应该是十二个!"

    "你怎么知道?"这状况,方家主自然也看到了,只是距离颇远,只能看见一片人流涌动,根本分不清彼此,在他的想象中,要想攻入高墙坚楼的李家府邸,至少也要数千顶级高手,而且还要出其不意,才有可能攻陷,至于是否能全身而退就真的难说了,只怕此时只剩下十来个人,还有这种可能。

    "切!真不知你这家主是如何当的,就连一点起码的目力都沒有,当真有眼如盲。"秦统领有些鄙视地瞥了他一眼,不再言语。

    "不会吧?天外楼真的只有十二人!"方家主被秦统领鄙视了一番,不由认真的凝目望去,那一片人流都是一色紧身黑衣,应该属于李家的府邸卫队,而相距五十米之外,却孤零零的立着十来个人影,不仔细看还真不容易发现。

    可是,两三万之众与十来人对峙,这埸面也显得太诡异了!难道这些人都是死在这十来人之手?这未免也太骇人听闻了!

    数万人聚集在一起,竟然一片沉静无声,整个李家府邸陷入一种落针可闻的死寂,像是一座空宅。

    突然,黑色的人群出现了一阵骚动,空气震荡,人流间骤然分裂出一条通道,上百位身着华服的人物从人流中间湧现出来。从这些人的姿态和气势看来,俱是些久居高层之人。而每个人的实力修为都在乾坤境高阶之上,显然属于李家的重要人物。

    "你等都是些什么人?竟敢私闯我李府,大开杀戒。如不给个交待,没人可以活着离开!"对方高层中有人厉声喝斥道。

    "天外楼!"陆随风青衫飘飘的朝前踏出一步,淡淡的话音响彻全场,一众李家高层闻言都是心中一凛,血洗天外楼的事这些人自然是知道的,沒想会有漏网之鱼敢胆大包天的杀上门来,这不是在找死么?

    "你李家即然敢血冼我天外楼,那就要做好反被血洗的准备!"陆随风语调森寒的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所以,并不想大开杀戒的屠尽你李家满门。不过,你们这些高层人物,却不在此例……"

    "一群漏网之鱼,还敢在此口出狂言,简直不知死活!"一个苍老的声音咆哮如雷:"一起出手,全部灭杀!"

    话音落下,上百道身影锦衣飘飘的腾空而起,一道道强大的气息杀机纵横狂暴,直朝着天外楼的一群人飞扑而去。

    上百个乾坤境的高阶强者同时一起出,可谓威势凌天,足可以荡平一片山岳,只是这恐怖的阵势,其威压就能将人碾压成肉泥碎沬。

    然而,迎来的却是一道道看"白痴"的眼神,紧接着便听到一道淡淡的语音响起;"无影,这些垃圾交给你了。"

    "是!少爷!"云无影轻轻的应了一声,不见作势,娇躯一动便已凌空飞了出去,人在途中长剑出鞘,一声娇喝;"风云剑势!"

    长剑虚空一点一颤,凭空突兀地生出一片云海雪浪,翻涌滾荡间,便将所有飞扑而来的上百乾坤境高阶强者席卷在其中……每个人都发现自己坠入了一片浩渺无际的云烟之中,触目皆是雪浪拍空,有眼如盲,难辨方向。

    "风云剑势!"罗惊鸿的长剑虚空一点一颤,凭空突兀地生出一片云海雪浪,翻涌滾荡间,便将所有飞扑而来的上百乾坤境高阶强者席卷在其中……每个人都发现自己坠入了一片浩渺无际的云烟之中,触目皆是雪浪拍空,有眼如盲,难辨方向。

    云舒云卷间,蕴含着无边浓烈的铮铮杀气,一道娇小的身影御剑而来,裙衫飘飘的穿梭在云层之间,但只见一道道闪亮的寒芒,从东到西,由南到北,不断的循环往复……

    几个呼吸的功夫,这道闪亮的寒芒,便在云烟滚荡的空中交织出了一张杀戮的天罗地网,纵横交错,却是疏而不漏。

    一个,两个,三个……一连五十多道人影纷至相继从空中跌落,"呯呯"之声连绵不绝,坠地之人都是一具气息全无的尸体,看上去都是一剑断魂,神态间只有惊,而沒有多少痛苦。

    而后面跌落下来的却都是残肢断臂,带着淋漓的鲜血如雨倾洒,无数哀嚎此起彼伏不绝于耳,直让所有李家弟子一个个面色苍白,汗出如浆。

    一个人面对上百乾坤境高阶强者,始终以一种游刃有余的姿态,在空中随意地收割了一个个鲜活的生命,曼妙身躯在空中轻灵的穿棱着,那优雅,飘逸,悠闲,不带絲毫烟火气。

    烟消云散,漫空都血雨飘洒,李家的上百高层强者,甚至连一场惊天动地的战斗都没开始,便在倾刻间就被全部灭杀,集体谢幕。

    此刻,在场的数万李家普通弟子,每一个人的眼中都是充满了极度的恐惧,就像是一群被猛虎狠狠盯上的羊,那是一种心胆俱裂的灵魂颤栗。什么家族,荣耀,骨气……都是统统抛于脑后,命都沒了,所有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无数人的精神状已经全面崩溃,有人口中更是发出尖厉的惊叫,呼喊着连自己都鄙夷不屑的话,癫狂的转身奔逃而去。一个,一群,一片,而后像潮汐般席卷全场……广旷的街面上只剩下残肢断臂,遍地横尸。

    突然,一道庞然浩大的恐怖威压,铺天盖地的弥漫开来,就连远在城头上的秦统领和方家主,心中不由也是一凛,感受到这两股庞大的威压令人窒息,可以肯定来人的修为远远不是自己能抗衡的,那些方家的高手,更是感觉到自己的灵魂都在颤抖,生出一种想要拔腿而逃的冲动。

    "这是李家的那位老祖!"方家主十分肯定的脱口轻呼道;"居然连沉寂数百年的老怪物都给惊动了出来,看来天外楼这次真的将事闹大了,唉,如无意外,应该是凶多吉少了。"

    "那也未必!"秦统领长期负责侦破各种案件,心思眼光自是要髙人一筹,若有所思的出声道:"我看天外楼这些人也不是省油的灯,否则,怎敢以区区这点人勇闯虎穴狼窝,若沒点强悍的实力,只怕早已被一个个分尸了,那里还会与数万人形成对峙之势。如我猜测不错的话,更像是在刻意等待对方的老祖出来……"

    "听你这一说,保不准还真有可能!"方家主有些豁然地道:"如果李家失去了老祖这个最高端的武力,那会怎么样?"

    "这还用问,彻底的崩溃,很快便会被你们这些大世家给彻底的瓜分了。"秦统领望着一脸兴奋的方家主,毫不隐讳的冷声道。

    "一群蝼蚁,也敢口出狂言,灭我李氏一族?"虚空中突然传岀一声惊天暴吼,一位长须及胸,白袍如雪的老者,衣衫飘飘的踏空而来,身上都涌动着无比强大威势,四周空气为之纷纷炸裂开来。

    那老者的身后却是紧跟着一个山羊胡的老头,正是李家的那位现任家主,远远望到一片积尸遍地,鲜血横流,且都是李家弟子,更令他惊颤震怒不已的是,家族的所有高层强者几乎都被屠戮一尽,如果知道这一切都只是一人所为,不知会是怎样一种心情?

    "完了,过了今日,就算将眼前的这群人全部灭杀,也再难以与各大世家爭锋抗衡,从此将会沦落到二流势力的行列。"李家主的心中掠过一抺冰凉,浑身杀气轰然暴涌而出,同时也感到老祖身上蒸腾出来的,山岳般庞的然恐怖杀意。

    "终于来了!"陆随风的眼瞳一缩,微微地掀动了一下嘴角;"生死境高阶八品,果然有些份量。惊鸿,交给你了!"

    "是!"罗惊鸿平静的应了一声,整个人就像箭一般的射了出去,直直的冲上了三十米的高空,身下方的两道人影,几乎擦着他脚底呼啸的闪掠而过,两道狂涛般劲力击在空处,爆出恐怖的轰鸣震响。

    好险!这两人像是有预谋的攻击,若不是罗惊鸿反应神速,提前半拍感知道到危险的降临,只怕战斗还沒开始,便已经结束了。

    这两道人影,自然是李家老祖和山羊胡家主,一个是生死境高阶八品,一个是生死境初阶九品,两大圣者的合力联手一击,连一座山峰都可以轰平,其威势有多可怕,可想而知!

    两道人影同时在空中一个折转,瞬间就出现在他的两侧,一左一右,手中都是握着一把秋水般清亮的长剑,闪烁着冷冽的寒光。

    罗惊鸿顿觉被两股凛冽彻骨的杀气锁定,似乎已嗅到了死亡的气息,自己虽然已达到了半步灵神境,但面对两大生死境突然夹击,也不由感到了巨大的威胁,一个不慎仍有性命之危。

    李家两位修为最高的老祖和家主,在空中盘旋飞舞,彼此相互频繁的交错挨位,紧密衔接,彻底的封住了罗惊鸿的各个闪避角度,剑芒闪动,像毒蛇般不断发出凌厉一击,形势险象环生。

    若想集中全力攻击两人中的任何一人,势必会遭致另一人疯狂绝杀。

    罗惊鸿凭仗着一套刚领悟出来的"惊鸿身法",在急速闪避的过程,还能间或还击,一时之间却仍是寻不到展开剑势的机会,这就是先机尽失的苦果,心中一阵憋屈不已。

    李家二老的联手攻击越来越默契,招式更加密集凌厉,随着对方逐渐的落入下风,两人的气势威压更是节节攀升,大有锐不可挡之势。

    "这小子的心神已乱,扛不住多久了!"那位老祖一剑闪电击出,在罗惊鸿的衣袖上穿了个洞,一脸冷漠的沉声道。

    地面上的陆随风等人,脸上的神情都是显得一片平静,望着罗惊鸿岌岌可危的势态,沒有人流露出絲毫紧张不安的情绪,更沒有出手救援的意思。开玩笑,想要轻易击杀一个半步灵神境,谈何容易!

    二老的凌厉攻势逐渐连成了天罗地网,已将罗惊鸿彻底笼罩在其中,闪避移动的空间在不断萎缩,几次反击,想要突出对方密集的箭网,都是功败垂成,无济于事。

    "惊鸿身上最大的弱点是什么?"陆随风突然淡淡出来道,众人闻言都是一楞,平时还真沒有注意过这些,想了想,一时间竟沒人能回答出来。

    "惜命!在危险关头,仍会有所保留的顾全自身的安危,所以狠不起来,少了些一往无前的必杀意志!"云天星仍是折扇轻摇的淡笑道,眼眸中却是闪烁着睿智毫芒。

    下方谈话的语音虽低,却是尽数飘入了罗惊鸿的耳中,这些话像是刻意冲着他说的一般,心中就是一凛;惜命?自己曾经厉过多少九死一生场面,何曾对死亡有过恐惧?但细细想来,自己在每次战斗中都沒有倾尽过全力,越是在紧要关头越是如此,这是出于一种与身俱来的谨慎,难道这就是自己最大的弱点?

    谨慎,有许多种解读,然而过度的谨慎,就变成了多疑,胆小,缺乏自信……而罗惊鸿的这种谨慎,是渗入灵魂的"惜命",而他自己也从未意识到,也只有云天星这种智者才能洞若观火的一语中的。

    吼!罗惊鸿一声无比暢快的大喝,像是挣脱了心中的某种牵绊,云天星的一席话宛如暮鼓晨钟震耳发聩,浑身上下的气势勃然一变,一股舍我其谁,一往无前的意志冲天而出,那种被对方压迫到极点的憋屈,顿时遭到了极限反弹,手中的紫电惊雷剑,这一刻终于得以出鞘。

    罗惊鸿的身心感觉到从未有过的轻松,似乎掙脱摆脱了某种束缚,剑出风云动,漫空紫电闪烁,惊雷轰鸣,轻而易举的便从对方结成的绝杀剑网中,破蚕而出。

    铿锵,铿锵!李家二老被对方突然迸发的气势震飞而去,两人手中的长剑是一轻,瞥目望去,竟只剩下了半截,剑尖部分已从空中坠落地面。

    李家二老的脸上,分明尽是一片骇然惊耸,更多的是一种功亏一篑的失落和沮丧,李家老祖可以感觉到对方的修为比自己略高一线,单打独斗绝对沒一点胜。但多了一个生死境的联手,那就大不一样了,直接就变成一边倒的围杀局面。

    一刀出,刀锋颤动间生出数十种变化,蕴含着某种玄妙的变化。云无涯顿觉自己被一股森冷的杀机牢牢锁定,所有闪避的方位和角度,似乎都被锐利无比的刀芒彻底封锁。

    紫薇峰的绝学果然是博大精深,玄奥至极。同等境界修为之下,只怕此刻已败下了阵来,轻则重创,重则将被一刀劈成两半。

    噗嗤!无尽锋芒的一刀,似乎如愿以偿的斩开了对方的身体,但,紫袍老者的神情却是看不到一点欣喜之色,反透出一片惊诧。

    双方跌宕起伏的战到此时,彼此有多少斤两,已是大致了然于胸,这一刀虽然凌厉霸道,却不又至于会这般轻易的得手。

    果然,刀锋所过之处,仿佛劈开的是一团虚不受力的空气,不用想都知劈开的只是对方的一具残像而巳。

    一种强烈的危机感顿时袭上心来,下一秒,紫袍老者的眼角余光,已瞥见一点紫光星芒朝着自己的面门闪射而来。

    另一只空着手臂不加思索的探出,金色的龙爪再现,惊险的揑碎了袭来的紫光星芒,手中大刀同时一振一颤,刹那暴斩出数十道金光刀芒,势若滚荡潮汐,一刀接着一刀,每一刀都充斥着铮铮杀气,刀刀开山裂石,无尽的锋芒,绞杀,斩裂一切。

    这一次才真切的感受到,自己绞杀的是一具实物,那种洞穿的阻力,沉重的绞杀感,都在证明这一切的真实性。直到此时,紫袍老者的嘴角这才勾勒出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

    "我那有那么不堪一击么!"一道淡淡的语音响起,云无涯的身形再次地缓缓呈现出来,看上去仍是毫发未损。

    "这怎么可能?"紫袍老者满脸都是不信之色,微惊之际,又见一线星光已透过叠叠重重刀影,扑而袭来,丝丝杀气直令皮肤生寒刺痛。

    云无涯的剑势反击,每一剑都迅如疾风电闪,飘浮不定地袭向对方的全身要害部位,令其不得不回刀自救。一时间,攻防之势顷刻颠倒转换,紫袍老者顿生岀一种深陷泥潭的憋屈感。

    剑气锋芒纵横,挥洒自如,迫使对方唯有硬挡硬扛,挡一剑,退一步,扛一剑,退两步。一个攻得急,一个退得快,彼此的刀光剑芒不断碰撞,爆出一声声无比刺耳的炸响,令周边的空气像水一般荡起无数涟漪波纹。

    紫袍老者从霸道凌厉的攻击,到被对方如影随形般的步步逼杀,此间的势态逆转只在呼吸之间,非旦连出手反击的机会都没有,还须揪心提神的防范对方的袭杀,可谓是憋屈恼怒到之极,一个高高在上的长老级人物,居然被一个不屑一顾的年轻人逼到这种程度,这是何等的耻辱!

    身形微侧,忍着再次被一剑透肩的痛苦,手中的大刀同时横斩向对方的咽喉部位。唯有厚着脸皮以这种以伤换命的手段,才能摆脱了这种一边倒的被动局面,同时赢得反击的机会。

    以快对快,以力撼力,每一次的撞击,紫袍老者都感到一股强大的反震力,一缕缕气劲透过刀身传自手掌,手臂,阵阵麻痛令握刀的手都是颤抖不已,险些脱手而出。

    此时的紫袍老者却是越战心头越是骇然,背心已然隐隐湿透,自己竟然连实力修为都稍逊对方一筹,当真是大大出乎了他的意外。战到此时除了竭力格挡,几乎连一刀都难递出去,照此下去必败无疑。

    心下一横,斗然拔地升空而起,双脚在虚空中连连蹬踏,手中大刀在空中划过一道金色的弧线,将所剩的金之力倾注在刀身之上,一束惊电仿佛从云层深处绽射而出,在空中留下一抹金光闪烁的划痕。

    那束金色的流光,纯净而冷冽,蓄含冰凉浸骨的锐利杀气,令人头皮发麻,汗毛倒竖。

    云无涯的眼中闪过一抹凝重之色,收敛起淡然自如的姿态,缓缓地当空划出一剑,仿佛扯动千斤重量般的凝重,无比迟缓地划出一道圆弧形的紫色光圈。

    那冷洌纯净的金色流光,悠悠地滴落在紫色的光圈之中,却是突然地炸裂开来,瞬间化作无数道锐利无比的金色细剑,绽射四方,似欲洞穿一切。

    殊不知,却被一团回旋的绵柔气劲包裹,缠绕着,令这些金色的细剑像是受到沉重的阻碍,再难有分毫寸进,都在不断地吞吐颤动着。

    然而,紫袍老者的这一刀,只不过是在为下一击作铺垫,伴随着口中的一声低吼;"金之陨石风暴!"

    一道金色的刀光划破前方的天地空间,突然在云无涯的头顶上空炸裂开来,化作无数金色流光,势如流星雨般倾泄而下,每道流光都充满了铮铮杀气,宛如无数千斤陨石天降,直朝着云无涯铺天盖地的砸落而去,避无可避。

    轰!在所有人的目光视线中,云无涯的身躯像是被一座巨岩砸中了一般,轰然跌落地面,巨大的轰鸣声中,无数碎石尘土四散飞溅,峰顶的地面上竟然出现了一个十来米深的巨大坑洞,而云无涯的身形也同时失去踪迹。

    所有的目光都投向地面的大深坑洞,尘烟散尽,却是久久仍没有任何动静,在这般恐怖的攻击下,都认为被轰入地下的云无涯,存活的机率微乎其微。

    "你的强大已远远超出了老夫的想象,如此妖孽,怎能让你继续成长下去!"悬浮在半空的紫袍老者,手中大刀斜指地面的深坑,狰狞的脸上满是冷漠残忍之色。

    "是么?"一道淡淡的语音,突兀地,在紫袍老者的耳边荡响;"不是我太强,而是你太弱了!"

    紫袍老者闻声色变,眼中闪过一抹骇然,这声音竟是来自在身后,自己居然毫无所觉,如果出手偷袭……他沒敢继续想下去,只觉后背心一阵发寒。

    "现在,我就让你看看大园满的金之意境有多强大。"云无涯淡淡地道,双眸中有金精光流转,这一刻,一股君临天下,舍我其谁的威势冲天而出,蕴含着一种凛冽的破天锋芒。

    "你居然掌握了金之意境,这怎么可能?"紫袍老者一脸都是不信之色,下意识的微眯了一下眼,禁不住的轻"咦"了一声,竟发现对方的眼中似有絲絲金芒绽射闪烁,其亮度有若太阳般的炽烈灼目,在这种光线中感觉到一股裂天斩地的锋芒透射。

    "这是金之相,金的锐利精髓,金之无坚不摧的无尽锋芒,这是……"

    "金之领域结界!"云无涯一声轻喝,双眸如电,绽射万丈金芒,瞬间在头顶上空聚成了一道耀眼眩目的金色灵环,一股无坚不摧的无尽锋芒,笼罩着一方天地世界。

    这是金之意境大成之后,才会出现的领域灵环,悬浮在半空的紫袍老者,感受到这股恐怖的裂骨威压,脸色一下子变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死亡威胁,顿时遍布全身。

    好看的言情小说

    一片金色的洪流从灵环中滚滚喷涌而出,呼吸间,便将这一方空间完全的呑没,眼底被一片金色洪流浸染。

    吼!紫袍老者的喉咙间发岀一道不甘势弱的低吼,双眸中也有一片金色滚荡,手中的大刀横扫而出,一道金色的光华如潮汐般奔涌而出。

    轰隆隆……两股金色洪流的滚滚挺进,无可避免撞击在一起,炸响一连串震耳欲聋的轰鸣,无坚不摧的金之锋芒席卷天地……

    作为长老级的人物,自然无比的冷傲和霸道,还不至被对方威势所震慑住,同样祭出金之意境阻挡抗衡。

    金之意境的强强踫撞,此进彼退,只是僵持了一会高下立判。紫袍老者不断地向后暴退,显然已被迫落下风,身上的龙灵铠甲,在道道金芒肆虐的攻击中,被切割得百孔千疮。每退一步,坚硬的地面都会碎石尘土崩溅击。

    原以为虽然稍弱一筹而已,还不至毫无抗衡之力,却没想到同为金之意境,彼此间竟会有如此大的差距,不但将他的龙灵铠甲破坏得百孔千疮,还狼狈无比的一连退了数十步,才堪堪稳住身形。

    紫袍老者须发飞扬,像是再也无法保持那份沉静的情绪,双眸中几欲喷出火来,一团灼热的火焰,轰的一下从体表升腾起来,四周的温度顿时提高了数十度,一股炽烈的热浪令人顿时让人感到口干舌燥。

    "裂焰斩王刀!"紫袍老者双手握刀,眼眸中散发出炽烈的杀意,一刀斩出,数十米之内的空气像是一下被点燃,瞬间变成了一片烈焰火海,虚空仿佛都燃烧得扭曲混乱起来。

    云无涯见状也是眉头凝起,火能融金,这一点常识众所皆知。生剋之道乃是自然法则,绝非人力可以逆转。云无涯自然不会有所例外,散去金之领域的同时,脚下随即一个滑步,便飞快地退出了火海的笼罩范围。

    "这么快就要动用压厢底的绝学了!"云无涯用一双古井无波的眼晴望着紫袍老者,就像是在看一头狼妄图撼动神龙之威一股,嘴角溢出淡淡的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