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玄幻魔法 > 玄武裂天 > 全文阅读
玄武裂天txt下载

    殷风月的这席话,有若杜鹃啼血,空气中充满了一片深有同感的悲叹声,在场的严赤火等人,包括风素素在內,无一不是各峰年轻辈中的领军人物,无一不是顶着光环走在钢丝索上,可谓是步步惊心,稍有不慎便会倾刻坠入万劫不覆的深渊。

    "陆楼主若是不弃,我愿意发下天道血誓,永远成为天外楼的一员,誓不背逆,若违此誓,身死道消!"严赤火率性耿直,当先单膝跪地抱拳,沒有絲毫犹豫的向陆随风宣誓效忠。

    接着便是刀无悔,冷千机,佰流风,纷纷咬破手指,誓血效忠,每个人的脸上都充满了一往无回的坚定之色。众人的此举并非是对陆随风的赠丹之恩施以还报,完全是出于对天外楼这个大家庭的向往,这些人个个都是心思通透之辈,不会因为一时的冲动而冒然的作出选择。

    "燕无双,如果我沒记错的话,你应该是紫薇峰的亲传弟子吧!"陆随风冷然的说道:"你不会不知道天处楼与紫薇峰之间仇怨,已到了水火难容地步,你确定还要加入吗?那可是不可绕恕的叛宗之罪!"

    "知道!"燕无双咬紧牙关,脸上的肌肉抽了抽;"我对紫薇峰从未有过归宿感,我所遭受的压迫和凌辱绝对的磬竹难书,准确的说,我对紫薇峰的怨恨,甚至比天外楼有过之而不及。或许在场的各位师兄弟也和我一样,那颗心大慨也早已叛出了宗门,否则,又怎会这般毅然决然的加入天外楼。"燕无双说完,一脸坚定咬破指尖,一抺血光冲天而上,天道血誓成立。

    "好!"陆随风大袖一挥,将六人下跪的身躯托起;"从此刻起,大家就是天外楼的兄弟,共同进退,生死与共,我会领着所有的兄弟姐妹闯出这圣山,走向全新的,更高的武道巅峰!"

    这一刻,众人心底的热血像是一下被点燃,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兴奋激昂之色。或许换个人说出这番话,会嘎之以鼻的当着笑谈。但从一位丹圣,更或是丹尊的口中说出来,那就绝对的不容质疑了。

    接下来,更是让人震撼得全身颤抖不已,因为每个人的手中此时都捧着一件魂器,那可是连想想都觉是种奢望的存在。在整个圣山,就算是峰主之上的大人物,也不是可以轻易拥有的,随便抛出一件,都可以顿时引发腥风血雨。

    像这种一次性的魂器大派发,简直太疯狂了!绝对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不让人震撼得头皮麻才是怪事。一个更疯狂的念头更是抑制不住的窜上脑门;器圣!否则,眼前的一切根本无法解释。太妖孽了!

    "切,不就是一件初阶魂器而已,就将你们一个个弄得泪流满面,简直丢尽了天外楼的脸。"青凤鄙视的撇了撇嘴道:"这可不是免费的,天外楼的每一件物品都是要用功勋积分来兑换,这只不过是提前预支而已,是需要用功勋积分偿还的。日后想要获更高级的丹药,魂器,那就不会这般容易了。"

    天下本就沒有免费的午餐,更不会平白无故的掉下馅饼来,没有付出,那来的收获?这个道理人尽皆知,严赤火,殷风月几人心中的那份忐忑这才释然,两手的拳头都是暗暗紧握,渴望着尽可能的去获取功勋积分。

    慕容轻水的目光一直停留在燕无双的身上,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嘴角渐渐勾勒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这种异样的目光神情,直看得燕无双全身汗毛倒竖,生出一种被人剝光衣服的感觉。

    "卧底,不错,就是卧底!"慕容轻水目中精光一闪,声音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但就是这微难所觉的声音,却让在场所有人都是心中一凛,一道道目光如刀锋般齐刷刷的落在燕无双身上。

    "不会吧?慕容师姐应该是误会了,燕师弟的情况我最了解,他绝对不是这种人,我敢以自己的性命担保!"严赤火拍着胸脯大声的说道,在这些人中,他与燕无双走得最近,因为两人各在一个不同的山峰,彼此间不存在任何利害关系,更非竞争对手,所以才能坦诚相交。

    "我知道!"慕容轻水展颜一笑,宛若春风化雨般柔和,众人这才重重的舒了口气,无论在什么地方,卧底都最令人痛恨,下场同样也很悲惨。

    "我是说做卧底,沒有谁比他更合适,更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了!"慕容轻水柔语轻声的说道:"据我所知,自从紫虚云那禽兽死后,饱受屈辱的燕无双才成紫薇峰这一代的领军人物。我沒说错吧?"

    "的确如此!"燕无双点头道:"不知这与做卧底有什么关系?慕容师姐有什么话尽快直说无妨,只要是天外楼的事,就算一去不回,也绝不会稍皱一下眉。"

    "紫薇峰与天外楼之间的仇怨,以你的身份应该能多少知道一些內幕。"慕容轻水见燕无双点点头,接着说道:"就在三日之前,也就是我们来参加茶道会之时,四名灵神境大能,五十名半步灵神境,突然袭击了天外楼,造成了一死,六女四男失踪,龙飞大哥也是在四名灵神境大能的围杀下侥幸得以生还。

    "你是说这是紫薇峰所为?难怪我来此之前,曾发现紫薇峰高层有所异动,沒想到真的再次对天外楼出手了,而且还派出了如此豪华的阵容。那些失踪的人去了那里,如今可有音讯?难道……"燕无双的脸色显得尤为阴沉,像是在压抑着心中的情绪,连面部的肌肉都在微微抽搐。

    在场之人都不是愚钝之人,在那种情形下只会出现两种可能,一种是集体被惨烈灭杀,想要突围出去的可能性几乎不存在,但现场只有一具尸体,那其余的人就属于第二种,那就是被对方全部擒获了。

    "不错!现场的那具尸体叫莲儿,是一个武侍,由于实力修为太弱,连参战的资格都没有,应该是被战斗的余波所秧及。"龙飞的话证实了众人心中的推断,同时开始纷纷的议论起来,都在猜想着对方此举的真实意图是什么?"

    "按理说,对方出动了如此大的阵容,本就准备来灭门的,为何会抓而不杀?"殷风月望了陆随风一眼,豁然道:"忌惮!"对方的这次突袭行动应该是蓄谋已久了,而且事前已对天外楼的情况作了全面的调查,因为发现天外楼中的灵神境大能数量,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这才迟迟没敢出手,直到……"

    "是啊!就算紫薇峰再强大,也不敢忽视六个灵神境大能的存在,一旦不顾一切的发起疯来,后果会非常可怕。"冷千机唏嘘道。

    "难怪对方才会这般只抓不杀,原来是在投鼠忌器,其目的是想将这些人质当作诱饵,然后,布下一个死亡杀局,想要一劳永逸的不留后患。"佰流风一脸原来如此的模样。

    "这手段果然够阴,够毒,就算知道对方在你的面挖了个坑,也让人沒有选择的要往下跳,简直就是一个无解的杀局。"严赤火愤愤然的怒骂出声。

    "关键是我们根本不知道人质被囚于何处,现在是否还活着还是个未知数?"刀无悔摇了摇头,情绪有些低落。

    "切!如果对方要杀人,又何必多此一举,你见过以死人来做诱饵的吗?"严赤火鄙视地道:""只要我们的没出现,人质就是安全的。"

    "其实不用想都知道,即然是紫薇峰出的手,人自然是被带回了山门,在那里设局,称之为天罗地网也不为过。"冷千机眼中闪过一抺精芒,狠狠的搓了搓手,;"看来是要硬闯紫薇峰了,想想都令人全身热血沸腾。"

    众人闻言都是皱头紧皱,在场之人虽然共有八位灵神境大能,五位刚才晋升的半步灵神境,这股力量放在任何一个势力都足以掀起惊涛骇浪,就算搅过天翻地覆也能全身而退,但要明目张胆的闯上紫微峰去救人,却是远远不够看,几乎与飞娥扑火沒什么区别。

    "在我看来,这种可能性并不大,对方若是真将人质带回紫薇峰,其性质就完全变了,已经由江湖仇怨演变成了囚禁圣山弟子,不仅碧雪峰会出面兴师问罪,还会惊动戒律殿和执法殿。所以,对方一开始就准备动用紫薇峰的力量,将整件事做成江湖中血杀纷争。"殷风月毕竟是个心机城府颇深的人,看问题的角度和深度都异于常人。否则,又怎可能在暗中算计天外楼,就连陆随风和云天星这样的高智商,都被其狠狠的阴了一把。

    "所以,我敢大胆断言,被抓去的人质一定是藏在紫薇城中的某个隐秘之处。"殷风月深吸了口气道:"对方现在就像是个武装到了牙齿的猎人,将我们视为被猎杀的对象,而人质就为诱饵,而且料定我们根本不需要任何暗示,都会凭着诱饵的气息主动寻来,一步步的坠入预设的死亡杀局中。"

    膝头渐直,腿上带着一截箭杆,毅然的站立了起来,狼狈之状顿时荡然无存,腰背坚挺,宛若一座不可撼动的伟岸山岳,霸绝天下。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奸谋都是笑话,蝼蚁永远是蝼蚁!"目光凝视着箭矢发出的方向,苍白的脸上一片漠然,有些颤抖的语音中带着明显的痛苦意味,但说出来的话,仍然充满了上位者的蔑视。

    因为腿部的箭伤,或许感之到对方的气息没有移动,前行的速度很缓慢,脚步依然十分稳定,气度仍是那么的宏大和霸气。

    风雪中的陆随风沒有再仓惶逃逸,望着逐渐靠近的守护者,恢复了以往的那份淡然,从容,这不是刻意装出来的,因为他不再畏惧这种状态下的人仙境,已拥有至少五成的把握,可以绝杀这位不可一世至尊存在。

    身上的符箭已经射完,所有可以暗算袭击对方的方法都已用尽,虽说依然沒有让对方倒下,甚至无法阻止对方不断走近的脚步。但已令其受了不少的伤,流了不少的血,已不复之前不可战胜的强大。尤其是腿上的箭伤,会让他应变移动的速度变缓,在接下来的生死对决中,绝对是一件十分不妙的事,甚至可以让他因此而惨遭重创,送命都有可能。

    所以,陆随风选择留下来,不再做被追杀的猎物,终于等到了生死一搏的战机。望着那个霸道十足的身影,喃喃的道:"你受了这么多伤,流了那么多血,实力掉了五成,凭什么死的会是我,而是不你?"

    冰面上,那位守护者的身躯微微一滞,像是在思索这个问题。此时的他仍是那个视众生为蝼蚁的上仙,这是源于来自骨子里的仙灵之气,即使在这种状态下,仍觉得自己为刀砧,对方为鱼肉,挥挥手,便能让眼前的这只蝼蚁灰飞烟灭。直到身体的许多地方都有锥心的痛传出,才发现自己不再是那么不可一世的强大,就像是一只病猫在面对被戏耍的老鼠。

    就在对方微滞的刹那,陆随风的手握住了剑柄,手指生出那种人剑相联的熟悉触觉,骤然一紧,随之呛然出鞘。

    剑很窄,只有两指宽,很薄,有如蝉翼,线条并不流暢美观,剑锋也不锃亮,一味的朴实,是一把实实在在用来杀人的剑。

    人,剑,风雪,融成了一体,顺着一道斜坡冰面俯冲下去,速度越来越快,视觉上只能看见一道白色的流光,身后拖着一条残影,那是剑的影子。

    不知道什么原因,陆随风一直坚持没有在这柄剑上刻符文,让其保持最原始的模样,尤为的简单光滑。或许因为他施展的剑法最简单,最简单的往往最强大,最致命!

    明明相距还有五十米,陆随风的剑势已提前出现在那位守护者的面前,迎面直刺,然后横掠,接着斜削,最后当头下斩。一气喝成,一点不拖泥带水。

    那位守护者没有霸气的硬接这蓄势已久的一剑,若在全盛时期,一声如雷暴喝,就能将陆随风这样的凡界修者直接震成白痴。

    然而,当下已沒有了这种狂傲的资本,反而十分忌惮这一剑的威势,身上的伤痛告他,硬撼的后果虽不致要命,却会遭到更大的重创,甚至失去一战的能力。但身为上界的人仙,骨子里的尊严不容他有所怯懦,所以,他最终沒有选择暂避锋芒。

    他的身前忽然立着一面血色的大旗,在风雪中显得尤为的醒目,那是护阵之旗。大旗展开,席卷天地,将纵横的剑光包裹在其中,传出一阵金属切割的刺耳声。

    空中洒落无数的血旗碎片,只剩下一根深深插入冰层的旗杆,不停的颤动摇摆,冰层的缝隙向四周蔓延,看上去像是一道蛛网。

    旗杆下的冰面破碎,冰屑四溅飞扬,旗杆从冰层中挣扎而出,呼啸冲起,向着陆随风的方向电掠而去。

    冲下斜坡的陆随风,眼中只有五十米外的那道人影,心头忽而升起一絲警兆,识海深处掠过一道光亮,给人一种十分危险的感觉。

    奔行中的身体在空中扭转,沒有一絲犹豫的倾刻变向,手中之剑同时舞出一片密不透风的剑网护住全身。

    飞掠的旗杆蛮横的破开风雪阻碍,锁定了陆随风闪移的身形,狠狠的戳进身前的剑网中,传出一声轰然巨响。

    一股无可抵御的力量顺着长剑传递致全身,人还在半空,突遭重击,直接被震飞出去,狠狠的砸落地上,冰雪四溅冲起老高。

    陆随风极度狼狈的从积雪中爬起身来,抺掉嘴角的溢血,望向对方此时握着的那根幽黑的旗杆,心头生出极其危险的感觉。

    血色军旗只剩下这光秃秃的旗杆,而这不起眼的旗杆就是最锋利的杀器;枪!

    这杆枪就是血旗的旗杆,所以特别的长,立在地上比他的身体高出一大截,手腕粗壮,看上去犹为沉重。枪身通体色呈幽黑,光泽黯淡,笔直得沒有絲毫弯曲,光滑无比,枪锋呈三棱形,泛着幽幽的寒光。

    旗破杆飞,五十米外的一击,便破开了陆随风布下的剑网,仅是余劲便将他轰得狼狈不堪,险些骨碎命丧,难以想象这杆枪里蕴含着多么恐怖的威力。这还是对方修为滑落了一半的力量,如果是全身时期,陆随风沒敢想下去。

    这根幽黑的长枪,竟被其当作飞剑来使用,人仙的精妙手段和雄厚的底蕴,又岂是凡俗的修者可以想象,当真是瘦死的骡驼比马大,陆随风顿时生出一种坐井观天的悲叹。

    单臂执枪斜指苍穹,毫不掩饰的散发出强大的霸气威势,堂堂正正的宣告自己的杀戮之意;"你有暗箭伤人,我有明枪杀人!"

    接下了那记霸道之极的明枪,陆随风的确受到了很大的冲击,气血翻涌,内脏明显受了不轻的震荡。对方看上去浑身是伤,虽流了不少血,却都是些皮肉之伤,并沒有伤及到内腑。相较而言,他应该趁此选择展开雷霆一击,抢在自己血流干之前,干掉对手。

    只不过,像是被对方阴怕了,心中生出了些许忌惮,于是谨慎。一个能将兵法运用到修者战斗中的对手,绝对的可怕。

    被对方数次阴毒的袭击,他开始选择示敌以弱,让对手看到自己疲惫不堪,修为大跌,才会现身正面对决。那面血旗铁枪已蓄势已久,捕捉的是那一刹的战机,力求一击毙敌。

    然而,对方扛下了这一击,仍还活着,虽狼狈了些,咳出了几口血,眼中的神光仍然充足,凛冽中有战意燃烧,让人充满了极度危险的感觉,再沒有弄清虚实之前,这种状态下的他,还真不敢轻易妄动。

    彼此相距二十米,在风雪中静静的对峙,都在等,显得很有耐心,等那惊鸿一瞥的战机。

    大片的雪打着旋,从眼前飘落而下,视线受到了刹那的干扰,就在陆随风眼睛稍一眨动的瞬间,那位守护者握枪的手臂动了,手臂上如絲缕般的布条瞬间化粉,刚才结茄的伤口迸裂,无数道血箭激射,手中握着的长枪同时破空而去,瞬间消失在风雪中。

    感之到那道磅礴霸气的枪势,陆随风连眼皮都没有抬起,脚下重踏冰面,身体已掠空而起,不避不退,反朝着对方飞速冲去。

    速度快得惊人,衣袂在风雪中猎猎作响。守护者见状眉头微挑,有些诧意,伸出一只右手虚空一握,破空的枪势调整了一下方位,加速绽射,因为与空气的摩擦太过剧烈,以致令幽黑的枪身泛起耀眼的光华,杀气凛然。

    枪锋裹着残雪迎面奔射而来,陆随风的双脚在空中连连蹬踏,身形再度向上拔高,尖锐的呼啸从脚底一闪而过。

    这绝不可能失手的第二枪,居然又被对方惊险的避过,这个结果让那位守护者漠然的脸上微微动容,将对方的危险级别再度提升。风雪中虚握的掌一紧,枪体向后一缩,瞬间倒弹而回,带着刺耳的尖啸,闪电刺向陆随风的背心。

    枪锋距离背部尚有三尺,尖啸声还沒有入耳,陆随风已提前做出了反应,身子在空中强行侧拧,手中长剑看都不看的狠狠斩向身后。

    一声金属的撞击响彻,伴着强劲的气流喷溅,从剑锋与枪尖之间向四周逸散开来,掀起一股龙卷风雪,呼啸咆哮。

    陆随风握剑手微微颤抖,虎口龟裂,有血渗出,此时却是毫无所觉,借着剑身传回的反震力,飘飞出去,闪电扑向守护者,速度竟比先前快上了一倍。

    那柄长枪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居然比陆随风提来到身前,回到虚握的手掌之中。陆随风长剑随即破空而至,闪着森寒光芒,迎面雷霆斩落。

    守护者的双眉一挑,长枪简单的递出,枪锋处斗然光芒爆闪。一声铿锵之后,陆随风如同受创的大鸟,闷哼倒飞而去,再次重重砸落在冰层之上。

    按照这种飞行速度,只须一日时间便可抵达紫薇城,只是中途还要折向去凌霄峰,将虎一他们一并接出来。如此一来,便整整多化了一倍的时间才能抵达了紫薇城。

    碧空如洗,千米云端之上,一束青光如流光飞逝,在云层间拖出一道长长的弧线,尤为壮观。

    "已经进入了紫薇峰的领域,应该朝什么方向飞?"滑翔中的青凤突然开口问道,音调仍是那么清丽,听上去没一点疲惫之意。

    "紫薇城在西南方向!"燕无双出声提示道,青凤为了辨识方向逐渐降低了飞行高度,山川河流巳隐隐可见。

    "前面应该就是紫薇城了?"青凤俯冲至百米高空,望着数十里外的一座城市,猜测地道。

    燕无双闻言从一个小窗口望出去,虽然看得不是很清楚,但从四围的山川地貌看去颇感熟悉;"应该不会错!"燕无双肯定地道。

    "即然如此,凤儿就降下吧!"陆随风言道,百米的庞然大物若被人看见,难免会惊世骇俗的受人关注。

    青凤择了一处人烟荒偏之地缓缓地降下了庞大的凤躯,陆随风将两间小屋分解开来收入蓄物戒中,日后可以继续留用。

    众人经过一日一夜的高空飞行,尤其是风素素,燕无双等人,还是第一次乘凤遨游天际,脚踏实地时,一个个只觉手脚酥软乏力,心神奂散,浑身都是飘浮浮的,一下很难适应,深深地吸了几口草木的芬芳之气,顿觉心旷神怡,人人都是一阵挥臂伸脚,这才觉得找回了自己。

    半个时辰之后,众人才从这种长时间的失重感中恢复过来。数十里的路途,有燕无双在前领道,自然不会走冤枉路,很快便看见一座庞大的城市。

    若说千竹城尽显王霸雄图之气,城墙傲然而立,四门角楼高塔嶙峋,俯视八方,震慑人心。那整个紫薇城就宛如一座沐浴在春色中的园林之城,最与众不同的是这座城竟然没有城墙,唯有一道护城河蜿蜒环绕而过,水流也并不汹涌湍急,清澈平和,缓缓流淌,各种造型别致的拱桥,大小错落,皆是出入城池的途径,至少有五六十处。

    按照这位世袭城主的说法;天下最坚固的城墙,并非金石所筑,而是人心。人心所在,固若金汤,人心若失,再高大厚实的坚城,也形同虚设,内外都会被轻易攻破。

    这话听上去虽有些沽名钓誉之嫌,却也有几分道理。但不得不在承认,这紫薇城的一亩三分地,还真被治理得昌盛繁荣,称之为路不遗失,也不为过。全不像其它城市,且不说平常之众,就连一些小家族也是战战兢兢的过日子。不得不说,这城主的确是个不简单的人物。

    然而,这座不设防的城市,并非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简单,陆随风的眼睛微眯成一线,在斜阳余辉的光照下,隐约看见一层薄薄的透明光罩,像轻纱薄雾般的笼罩着这座看似不设防的城市,就算灵神境初阶的大能,如不留心观察也难发现它的存在。

    只不过,这个惊人的发现,却不止陆随风一人,慕容轻水的口中突然传出一声轻哼;"好一座不设防的城市,简直堪比龙潭虎穴!"

    "好险!如不是我的神念感之到那种异常的灵力波动,还真不易发现这可怕的存在,到时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风素素直觉背心一阵寒,唏嘘不已的惊叹道。

    "你们说的是那个防护罩吗?"青凤撇了撇嘴,不屑的道:"就这破阵,也想困住我们?简直就是在做梦!"

    "的确如此!不过,首先必须提前知道它的存在,否则,到时连临时烧香抱佛脚的时间都沒有,还奢谈什么破阵?"陆随风遥指着城市的上方,目中精光绽射,虚空逐渐呈现出一道道纵横交错的灵纹涟漪。良久,嘴唇才泛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众人见状,都是长长的轻舒了一口气,知道这次行动已是再无后顾之忧。

    接下来,众人便开始三五成群的分批进入城中。入夜时分,已经是华灯初上,陆随风这才与紫燕,慕容轻水以及风素素三女,跚跚走入城区。

    整座城市的建筑风格,即不宏伟又不壮观,沿街的建筑都以亭台楼阁似的格局为主体,高低错落有致,显得尤为的玲珑精致,古朴,典雅。街道两旁绿树成荫,百步一林园,千米一拱桥,严然一派人在碧园丛中走,水从白玉环中过的意韵,小桥流水多人家,都在竹径通幽处。

    换作任何一个初来乍到人,都会流连往返的沉浸于其中。如不是陆随风连连催促,谁知道三女是不是会在这座园林之城中流连一夜?

    三女无比幽怨的憋了某人一眼,这才意犹未尽的悻悻而去。这里是燕无双的地盘,想要寻找一处较为隐秘的落脚之处,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

    那是靠近城东物流转运站的一个中高档客栈,背山临水,占地面积极广,无数楼阁庭院掩隐在郁郁葱葱的林木中,与其说是一个客桟,不如说是一个带有经营性质的庄园更为确切。往返其中的大多都是一些南来北往的商团,鱼龙混杂,以商团的身份入住其中,不容易引人注意。

    前面横着一条河,宽约二十来米,水流湍急。河面之上横架着一座拱形石,桥的对面便那座庄园式的客桟。

    陆随风领着三女信步走入门內,眼前一亮,触目一片林木苍翠,小桥流水,迴栏曲折,庭院深深,楼台亭阁错落有致,全然一派赏心悦目的林园景观。信步走在蜿蜒曲折的石径小道上,花香隐隐,归鸟轻啼,令人心旷神怡,很难将客桟二字与之联系在一起。

    林木掩映中呈现出一座楼阁,楼阁前的门匾上黑底红字;迎客轩。

    远远的,便从迎客轩内传出一阵激烈的争执声,门外的石阶下还聚集着不少围观者,从那些窃窃的议论中,大致可以听出一些端倪来。

    "那天字一号庭院,不正是燕无双给我们定下的住处吗?"风素素疑惑地道:"怎会有人强行想要我们退出,这未免也太霸道了!

    "还真是的,越是怕麻烦上身,这麻烦就偏偏自动找上门来。"慕容轻水轻叹了口气。

    "这四海商团来头应该不小,一年到头也只不过来住上几回,居然还财大气粗的包下了这天字一号庭院。说来也真是够巧,我们前脚刚住进来,他们偏偏在这个时候紧随而至……"陆随风也不由得露出一抺苦笑。

    "这燕无双做事也太不靠谱了,竟找了一个被人……"风素素正要数落燕无双几句,围观的人群突然分散开来,一个身着灰色长衫的中年人,看上去像是这里的管事,脸上带着愤然焦急的神色,快步的从门内走了出来,身后还紧跟几个锦衣华服的人。

    "你们怎可做出这种先斩后奏的事来!"那位中年管事几乎是用呐喊的声调,愤怒的指责道:"就算要退客,也该由我们出面好言协商,也轮不到你们强行逐客。"

    "哼!别给脸不要,你们违规操作已够无耻的了,我等只是在维护自己的权利……"

    一路上言来语往,双方都争得面红耳赤,怒气冲天。陆随风几人也随着看热闹的人群,朝着天字一号庭院行去。

    "不会闹出什么事来吧?"风素素有些担心地道,以她的身份,换着平时,自然不会怕将事闹大。只不过,当下的境况却是越低调越好,这种横生枝节的事最可能会打草惊蛇,引来有心人的关注。

    "有严赤火,刀无悔这些人在,你认为会沒事吗?"紫燕撇了撇嘴道:"不过,这本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谁的拳头大,谁就说了算。这里的环境挺不错,我喜欢!"

    "我也是!"慕容轻水盈盈笑道"素素,你喜欢吗?"

    "当然!丛林法则,规矩都是由强者制定的。"风素素挺了挺傲人的胸脯,另外两女也不甘势弱的提臀挺胸,直看得某人心神一荡,兽血沸腾。

    就在这时,清幽的庄园中忽然响起三道冷厉霸道的声音,一个紧挨着一个,竟像是一个人在说话似的,语音滚滚,有如雷动。

    "敢雀占鸠巢!"

    "滚出来!"

    "否则,断手断脚!"

    不知那来的蠢货,居然敢入住四海商团包下的庭院,简直就是在找死!众人加快脚步急行,生怕错过了精彩的桥段。

    很快,四条火红的人影便撞入了眼帘。一高三矮,一个光头,三顶斗笠,形成强烈的反差。

    四人并排立在一座庭院的门前,仿佛四柄钢刀横在那里,不算宽的石径小道因为他们的存在,竟似容不下多余的人。以至于让人难以留意到光头男子旁边树荫下,还立着一个青衣人。

    "隐于树荫下的那个青衣人,看见了吗?"风素素轻声的说道:"那是紫虚云曾经的铁杆跟班,名叫丘海。他怎会出现在这里,难道这么快就嗅到了什么?"

    "隐于树荫下的那个青衣人,看见了吗?"风素素轻声的说道:"那是紫虚云曾经的铁杆跟班,名叫丘海。他怎会出现在这里,难道这么快就嗅到了什么?"

    "这不太可能!或许他只是负责这片区域的监控,突然有生人出现,自然会引起他的注意。"紫燕冷静的分析道。

    "那这些四海商团的到来,并非是巧合了!"风素素本能的想到这种可能,美眸中杀机闪现。

    "据我观察,四海商团的人不会有假,因为他们的修为都有限,最强的也就是乾坤境中期而已。但这四人就不好说了!"慕容轻水若有所思的言道:"或许是紫薇城內某个势力帮会的人,是这个丘海特意找来试探的。"

    "那该如何应对?不如……"风素素有些急了,她的修为境界虽已站在了这片世界的巅峰,却是从未行走过江湖,对各种阴谋算计几乎就是一个雏,此时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人灭口!

    "有云无涯等人在,这种事,他知道该如何处理。我们就静静的等着看好戏吧!"陆随风安抚的在风素素香肩拍了拍,而后很无耻的喃喃道:"不知这里的床是否够宽?"

    "你说什么?"三女几乎同时出声娇斥道,接着便看见三只纤纤玉手同时伸向某人腰间软肉,再接着便看一张扭曲的脸。

    中年管事见到横立在庭院门前的四人,顿时止住了前行的步子,脸上的神情像是见了鬼一般的难看;"尹家四虎,你们居然……"

    中年管事嘴唇微颤的怒视着几个锦衣华服人,见到他们的脸色也很难看,满是无辜和无奈的耸耸肩,也不多作解释。但明眼一看便知,这四海商团的此举定是受人胁迫,不得已而为知,实非本愿。生意人本就讲的是和气生财,遇事绝不会以这种强势霸道的方式去解决。

    吱呀!庭院的门开了,一个身着淡蓝裙衫的女子,莲步轻摇的款款行了出来,裙衫飘飘,风姿清雅脱俗。展颜一笑,似若深谷幽兰绽放。

    "那是凤一,这下真的有好戏看了!"风素素兴奋的出声道,还想说些什么,看到四周无数目光望向自己,伸了伸香舌,顿时闭口收声。

    "如此清幽之夜,那家的狗沒关好,四处狂吠。"凤一轻轻的拂去裙摆上的一絲皱褶,幽幽地报怨道。

    "居然敢将我尹家四虎称之为狗,你这小妮子,果然有种!"光头男子名叫怒虎,人如其名,整个人看上去怒气蓬勃,身体高大彪悍,骨骼粗壮,整个光头在月色星光下放射着红光,看去有如一团燃烧的火球,望着眼前的凤一,心中顿时生出一股莫名的邪火。

    凤一扑闪着一对清亮的大眼,好奇地问道:"我一个女儿家自然沒种,难道连你也沒有?"凤一很认真的打量着这只怒虎,轻叹了一声:"还真像!"

    "好,很好!那就让你这小妮子见识一下我怒虎是否有种!"这声音就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话落,怒虎已一步朝前踏出,一只大手已朝着凤一那白晰粉嫩的玉颈扣去。

    怒虎来此目的就是想逼出对方的底细,不过此时又另外多了份心思,那就是要在这小妮子身上狠狠播种。反正有人在后面撑着,探出的手加了三分力道,眼中闪过一抺邪恶。

    事情发生得太快,怒虎出手毫无征兆,五指如钩,在空中划出一道残影,直接扣向凤一的粉颈。下一刻,怒虎的手已触到了某种实物,本能的发力一握。

    啊!一声凄厉致极的惨嚎,与四周围观人群的惊呼声交汇在一起,有些胆小者甚至直接闭上了眼,不忍看到这香消玉陨的一幕。

    噗通!怒虎高大彪悍的身躯,竟是突然屈膝跪倒在凤一的面前,嘴里不断的发出嘶声哀嚎。他的另一只手撑着地面,艰难的保持着光亮的头颅不触地,坚硬石径地面也被拍得碎石飞溅,可见其用力之巨。

    然而,他的那只伸出去的手,如果还能称之为手的话,也已被扭成了一条麻花,反绞在身后,被一只纤纤玉手高高提起,再狠狠的压下。

    啊!怒虎的口中再次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终于抵挡不住整条手臂仿佛要碎裂的痛苦,悲鸣着像狗一般的匍匐在地。

    唏嘘惊叹声四起,围观的人群如同炸了锅的油,一下沸腾了起来,看向这个弱不禁风的姑娘,目光都起了变化,由单纯同情,躭心和怜悯转为惊讶与敬畏,还有深深的迷惑不解。

    吼!沒等人们来得及思索,一声震耳的虎吼响彻,接下来的一幕再次吸引所有的目光。那怒虎竟是从凤一的手中挣脱了出来,确切的说,应该是凤一松开了对他的束缚。

    怒虎像是沒有这种觉悟,手中不知何时握着一根长鞭,想到刚才一时大意,差一点便栽在了这个小妮子身上,背脊不由一阵发寒,目光死死的盯在凤一身上,以自己乾坤境巅峰的实力,居然看不透对方的修为,难不成这小妮有什么掩饰修为的法宝?多半应该是这样!

    "不要奢望我再会怜香惜玉,即然敢对我出手,就要有被打残的觉悟!"怒虎狭长的双眼微微一眯,蛇一般冰冷的视线闪射着无比怨毒的光芒,

    "是么?看来你也不笨,居然连这都懂!"凤一说话的同时,目光却是仔细地望着对方手中的那条长鞭,约有一丈二尺长,看起来并沒什么特别之处,与普通的长鞭沒多大分别。然而,却是敏锐的察觉到一絲尤为怪异的气息,这条长鞭仿佛像是拥有生命一般,正在暗中冷冷的盯着她,那种冷冰阴寒的感觉,令人头皮为之一阵发麻。

    虽然感觉到对方这条长鞭有些古怪,想了想,还是没有取出兵刃来,面对一个乾坤境巅峰修者,还真不屑动用兵刃。

    见到对方如此托大,怒虎的心中更是升腾起一股被蔑视的怒气,看似高大彪悍的身躯已骤然微动,整个人一扭,"嗖"的一声便像是蛇一般窜了出去,手中的长鞭同时甩出,直朝着凤一的纤腰诡异的席卷而去。

    凤一的表面淡然托大,心中却是对这条长鞭存着戒心,并沒有出手硬挡,只是脚下滑步轻移,娇躯已像一片云一般的飘了开去,长鞭带着一道尖厉的呼啸,堪堪擦身而过。

    怒虎抽出的这一鞭,从招式上看来并沒有什么后续的变化,显得十分随意,其中却是暗藏着阴毒的杀机,对方如果敢硬挡硬接,只在这一击之下,恐怕战斗就已经结束了。

    凤一虽避开了这一击,却仍在长鞭攻击的范围內,怒虎一声阴笑出口,手中绵柔的长鞭轻微地一抖,突然像是蛇一般朝前直窜出去,长鞭在空中甩出一道波浪状的诡异攻击。

    凤一的身形再闪,飘渺飞云步展开,斜斜地飞掠开去,身边传出"啪"的一声刺耳爆响,可见这一鞭的速度快到了极致,连地面都被抽出了一个深坑。

    以这长鞭的灵动和速度,如果只是一味的闪避躲让,早晚都会被击中,唯有在闪避中出其不意的发出凌厉反击。

    长鞭又是呼啸抽出,封锁住四周闪避的空间,攻击力也同时分散了开来,对身经百战的凤一来说,可以轻易的捕捉到稍瞬即逝的战机,伸出一只如雪般的纤纤玉手,在重重的鞭影中突然地探了进去,,这只看似柔若无骨的玉手,骤然竖掌为刃,飘浮不定的斜斩而出。

    噗!掌刃犀利无比的斩出,鞭梢顿时被削去了一截。然而,一件诡异的事发生了,鞭梢的断口处竟然有一股殷红的鲜血飙射出来,而被斩断的那截鞭梢,像是有拥有生命般窜入了凤一凌裙摆之中,竟然像蛇一般的向上飞速游走,像是在寻幽探穴。

    "无耻之尤!"凤一心中就是一凛,万沒想到对方的长鞭竟会是一条活生生的蛇,纵是她已对这条长鞭生出了戒心,却也是所料未及。所幸有护体罡罩阻格,没让那冰凉的东西得逞。否则,凤一脸一红,没敢想下去,却已对这光头的无耻手段生出了杀心。

    "你……"怒虎见到那截鞭梢从对方的裙摆中抖落出来,脸上一阵抽搐,满是可惜肉痛之色。他手里的这条长鞭的确是一条蛇,名叫铁线淫蛇,浑身的皮层坚如精金玄铁,七品以下的兵刃也是难伤分亳,且含有足以致人死命的滛毒,数息之后便会全身麻痹,完全失去战斗力,如无解药,用不了多久男人便会脱精而死。至于女子嘛……

    怒虎就是凭着这阴人的手段,不知有多少人中招,至今还仍然被蒙在鼓中,不明所以。殊不知,这刀剑难伤铁血墨线蛇,居然被一只柔若无骨的娇嫩玉掌,就这么轻轻一斩,就像是斩瓜切豆般容易,这还是人的手么?简直堪比神兵利器!

    怒虎就是凭着这阴人的手段,不知有多少人中招,至今还仍然被蒙在鼓中,不明所以。殊不知,这刀剑难伤铁血墨线蛇,居然被一只柔若无骨的娇嫩玉掌,就这么轻轻一斩,就像是斩瓜切豆般容易,这还是人的手么?简直堪比神兵利器!

    沒了犀利无比的鞭梢,战力顿时大受影响,极度的惊怒之下,又见对方的掌刃连绵斩出,无声无息,沒有凌厉的劲气呼啸之声,怒虎却知道如被这掌刃劈中会是什么结果,那里还敢再次发起攻击,展开蛇一般的身法,险险躲过满天掌影的攻击范围,心中方自松了一口气,却发现自己的身体突然飞了起,尾脊处随之传来一阵骨节碎裂的声响,撕心的剧痛顿时遍布全身……

    呯!就像是一堆死物重重坠地的声音响彻,怒虎的口中狂喷出一口鲜血,翻了翻白眼就要晕死了过去。只不过,当他看见凤一那张平静得像一汪清泉的脸,浮现出的冷漠和残忍,就晕死了过去了。

    一只修长笔直的玉腿缓缓的抬起,然后落下,恰好踏在两袴之间那团物体上,重重的碾了几碾,传出了一道"噗嗤"之声。尾椎骨被踢碎,整个下半身本就彻底的失去了知觉,虽感觉不到任何痛苦,却知道那声响意味着什么!

    哇!怒虎狂叫一声,无尽的羞辱,悔恨,恐惧,仇恨和怨毒交织在一起,让他生生的大口喷血。他想不通自己怎会被一个小妮子摧残到如此程度,肢体残疾带来的后果,至少让他躺上过三年两载才有望恢复。最让人绝望的是那命根子被毁,做人还有何乐趣可言?

    这小妮子太狠了!右手臂被拧成了一团血肉模糊的麻花,左手掌完全被踩成了一张面皮,这样的伤势,要怎样的灵药圣丹才能治愈?对他来说,几乎已看不见未来,所以他恨,恨极而怨,怨极而叫,用生命来嚎叫。

    "小贱人,我要杀了你!不,是先奸后杀,灭你全族,我要……啊!"他已绝望,所以沒有求饶,也沒有向同伴呼救,他想以自己的命去换对方的命,就算死也要拉对方入土。

    然而,他很快才发现,原来自己要承受的却是远远沒有结束。什么比死更可能怕,这个小妮子用行动给他上了生动的一课。

    在众目睽睽之下,在三个斗笠同伴以及那青衣人静静的注视下,凤一的玉足又抬了起来,轻轻的点在他的膝盖上。

    咔嚓!似若铁锤落在一根秸秆上,于是,瘫软在地的怒虎再次暴出惨嚎。而后,凤一再出脚,点在另一只膝盖上;咔嚓!再而后,凤一抓住那只已成了麻花绞的手臂,提起,放下!

    嘭!怒虎努力的抬起光头,胸膛狠狠的接触地面,再次鲜血狂喷。

    "沒看出你还是一条硬汉,挺能撑的!"凤一幽幽的说道,声音柔柔的,很动听。可是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止,再抬起,再放下……

    嘭,嘭,嘭!鲜血不断的喷洒,染红了身下的石径地面,还在继续顺势蔓延。

    这个结果绝对的出人意料,所有人都是目瞪口呆,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一道道呆滞迷茫的目光随着凤一的节奏起伏,上下不停的移动。有不少人的脸色已经苍白如纸,浑身剧烈颤抖,怎么都抑制不住。

    "啊!饶了我……三虎快来救我!"随着光头最终与地面接触,怒虎的最后一絲男人的尊严骨气,荡然无存,发出了凄厉的呼救。

    "早这样多好!"凤一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取出了一方絲巾,轻柔地为他擦拭着嘴角的血,目光柔和的望着怒虎,轻声的道:"你是谁?为什么来找我们的麻烦?"

    "有点意思!"隐在树荫下的青衣喃喃地道,在他的身后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黑衣人,目光隐隐闪动,不知在想什么?

    "是我们要找的人吗?"黑衣人阴冷的说道。

    "不好说!至少情报中沒有这个女子的信息存在。"青衣人伸手拨开一根斜伸到面前的枝条,上面点缀着几颗粉红嫩白的花蕾,淡淡的道:"这个光头的确够蠢,不仅好色,还十分轻敌,更是过份依赖那条铁线淫蛇,蛇头一被斩落就沒了战斗力,活活被一脚踢残,而且还……太丢男人的脸了!"

    "这女子的年龄绝不会超过二十岁,看似心性柔和,出手却是狠辣残忍致极,看来也不是一个省油灯。"黑衣人如标枪一样挺立,脸上带着疑惑的神情。

    "如果有人要强暴你娘,你会怎样做?我只打个比方,这就是底线,一旦被触碰,神都会变成魔。"青衣人对自己的这个比方,露出了一个歉然的表情。

    黑衣人皱了皱眉,苦笑了一下,仍是心存质疑的道:"这些人出现的时间太过敏感,而且这女子的表现更是太淡定从容了,如此心性绝不是这个年龄段该具有的,所以……"

    "谨慎归谨慎,沒必要弄得草木皆兵。继续看下去,再下结论也不迟。"青衣人望着衣袖落下的一点皎洁,又抬头望了望天,之前的点点星光沒了,天空一片朦胧,竟是有片片晶白纷洒飘落,面前的枝条轻轻摆动,好似在舒展筋骨,斗一斗那象征着冷艳的晶白。

    紫薇城历来少雪,纵是隆冬数九,也很难见飞雪的踪影。眼下不过才深秋时节,怎会有雪降临?初时不过片片点点,转眼便是已是鹅白盘旋,仿佛变成了绵絮之海。

    雪继续飘落,带着轻柔的呼唤,带着冰冷与肃杀,掩埋一切。远远看去,庭院门前的石径小道上隆起了一个包,好似一座洁白的新坟。

    凤一的面色仍如一汪清泉般的宁静,自她将光头怒虎摧残成废人,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然而,那三个斗笠人同伴却是沒有任何动静,就这么看着,平静而冷漠的看着,连眼皮都沒眨一下,仿佛一切都与他们无关。

    "姑娘好手段,不知该如何称呼?"青衣人终于从树荫下走了出来,他的身形如山,气息悠远绵长,眼神锐利中带着一絲凛然。

    "你又是谁?为何要无端找我猎狼佣兵团的麻烦?"凤一面呈怒意的斥问道。

    青衣人想了想,摇摇头;"沒听说过,不会是姑娘临时编造出来的吧?"

    凤一的嘴角勾勒出一抺嘲讽的弧度;"江湖之大,又岂是池塘中的小鱼小虾可以窥视,有什么资格妄加断言?"

    "姑娘这是在说我等在坐井观天了,或许是吧!"青衣人冷冷的注视着凤一,凛然的说道:"这城东乃是我尹家的地盘,即然敢在这里击杀我尹家的人,不管你们来自何处,是什么人,都要付出代价。"

    "第一,这光头根本就不是人,是禽兽!第二,本姑娘并沒有击杀他,只是重创而已。第三,为了自己的清白不被玷污,属于正当防卫反击。"凤一义正词严,逐条的驳斥着青衣人的欲加之罪;"最重要的是,这城东不是尹家的城东!按照紫薇城的律令法规,不知本姑娘何错之有?"

    "换句话说,就算本姑娘有错,也轮不到你尹家来处置。"凤一平静的讲述着一个简单的事实;"貌似无辜上门找麻烦的应该是你尹家,即不能一手遮天,是不是该给我猎狼佣兵团一个交待?"

    这些话落在一众观者的耳中,无疑是对的,至少明面上占尽了理。然而,人人都明白,以尹家在城东的霸主地位,讲理本身就是笑谈,是一种幼稚单纯的表现。

    所以,在青衣人的脸上看不到一点不快和愤怒的表情,甚至用一种怜悯的眼光看着凤一,嘴角勾勒出一抺讥诮的意味。

    "算了!出门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几条沒栓好的狗而已,沒必要太过计较!"凤一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望向天空,像是在对着飘飞的雪片说话。

    青衣人的脸上终于有了变化,被人当作沒栓好的狗,想装淡定都难,就算已将对方的嫌疑排除,心中的一口郁气难舒。

    "很好!即然你想讲规矩,那就按规矩办!"青衣人缓步退回树荫下;"三虎,拿下她,就是你们的了!"

    三名斗笠人闻言,标杆似的身体同时在飞雪中闪动,呼吸间便将凤一品字型的围在中央。

    "小妞还是个雏!"

    "天生的尤物!"

    "兄弟同享!

    三张看不清面容的脸,三道一模一样的音调,几乎在同一时间说出,就像是从一个人的口中说出来,可以想象三人联手对敌,配合必定默契到了极致。

    随着包围之势形成,三道肃杀的气息顿时散发开来,并在雪雾中交汇,构成了一张无形的巨网。网中之鱼,就是那条待捕的活色生色的美人鱼。

    风一的秀目扫过三个斗笠人,已隐隐感受到那种那张网的存在,甚至逐渐变得粘稠有形起来,禁不住浅眉微皱的讥讽道:"三名乾坤境巅峰围攻一个小女子,这就是尹家的规矩,似乎太不公道了。"

    风一的秀目扫过三个斗笠人,已隐隐感受到那种那张网的存在,甚至逐渐变得粘稠有形起来,禁不住浅眉微皱的讥讽道:"三名乾坤境巅峰围攻一个小女子,这就是尹家的规矩,似乎太不公道了。"

    "公道?这世上有吗?"青衣人笑出声来,就这样的儍妞怎可能是他们要寻找的人。

    凤一歪着头想了想,认真的道:"说得也是!不过,他们在等什么,怎么还不动手?"

    "谁知道,大慨是怜香惜玉吧!"青衣人笑得有些猥琐,一双狭长的眼微眯着,泛着烁烁精光,肆虐无忌地落在凤一的身上,从上往下划过白晰的颈项,再到纤腰和两腿部,直至双脚,又重新往上移动视线,喉咙间发出一阵吞咽声。

    这一阵扫视,令凤一顿生出一种全身衣衫被慢慢剥光的感觉,脸颊不由一阵火热,秀眉微皱,眸中杀机一闪而逝。

    "顺便提醒你一声,这三人是一母同胞的孪生兄弟,天赋异禀,心性相同,联手合击可以越级战斗,姑娘可要当心了,猎物一旦落入他们手中,同样三人共享。"

    这尹家也太无耻了!围观的人群都是敢怒而不敢言,无数双目光投向凤一,有同情,担忧,怜悯……甚至有一位热血青年走了出来,眼里带着决然与愤怒,想要英雄求美。

    可是,他走不过去,一道无形之墙隔在中间,无论如何努力都不能越雷池半步。青年的身体仍挺得笔直,手中不知什么时候握着一根漆黑如墨的棍棒,看上去想要硬闯。三个斗笠人同时冷哼一声,交织的网变得更加紧密。

    青年身不由己的踉跄后退,面色涨得通红,眸中怒火更盛,羞愧的挣扎着……

    "多谢!"凤一转过身来冲着见义勇为的青年展颜一笑;"你手中的拎着的是什么?"

    "打狗棒!"青年兴奋的回应道。

    "可否借用一下?"凤一俏笑的问道,也不待青年回答,便对三个斗笠人说道:"你们不介意吧?"

    "当然!"

    "可以!"

    "请便!"三人连声应道,就像是一个人重复了三次,听上去十分诡异。

    青年楞了一下,随后将手中的棍棒抛出,沒有遇到任何阻碍,顺利的落在了凤一手中;"姑娘小心了!"青年鄙视的挨个暼了三个斗笠人一眼,这才一脸愤然的退了回去。

    凤一挥动了一下手中的棍棒,幻起一片黑光,四周的空气都泛起一层涟漪,蔓延数丈之后便被一张无形的网所阻隔。

    这张由气息构成网无迹可寻,因其无形才变得格外的稠密,被笼罩的区域竟是沒有一片雪花飘落。事实上,这三人联构筑的这张网不是简单的一层,而是整整的六层。

    六层由元力构成的网叠加在一起,就不仅仅是一张疏而不漏的网了,而是一堵坚不可摧的墙,一堵环绕四方八角的墙。无论朝那个方向移动,都只有一个结果,撞墙!

    三人心意相通,一人若动念,三人便会同时响应,这堵墙就会从各个方位向中央挤压,将其中的猎物生擒,或是灭杀,都在一念之间。

    雪依旧飘飘洒洒,凤一周边十丈內却沒有一片晶白的飞羽,她头顶上方有着无数盘旋的雪花,自动的向四周滑落,显示出那道墙的存在,那堵墙的霸道,将一切不相干的物事阻隔在外。

    三人尚未出手,已将凤一的所有手段彻底封杀,如果想要攻击到三人,前提是要先破开这堵无形无质,却又坚不可摧的墙。

    三兄弟都是环抱着双手,看不清斗笠下的面容,不用想都知道,绝对是一副猫戏鼠的表情。

    打狗棒,或许是那青年临时编造出来的名字,否则也太巧了。凤一紧了紧手中的漆黑如墨的棍棒,嘴角泛起一抺玩味的弧度。下一刻,裙衫飘飘闪动,脚下莲足连连踩出六步,宛如穿花蝴蝶般的一步穿越一层,六步走完,整个娇躯在墙外,并且出现在一名斗笠人的面前。

    打狗棒之当头棒喝,飘飞的雪雾中划过一道醒目黑线,木棒带着尖锐的呼啸砸下,压下的劲风将斗竖掀飞在空中,露出一张鼻口朝天,几乎沒有下巴的脸,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神色,一对白多黑少的眼中装满了太多的不解和迷惑,都化作了半声惊呼。

    呃!声音里沒有惊惧和惶恐,有的只是还未来得及出口的不解和疑问。可惜木棒已经临头,只是发出一声轻响,就像长辈教训孩子时,以指叩额,说不出亲昵,清脆,还带着些许埋怨。

    突兀的响声传出,那张其丑无比的脸上尤自带着问号,身体仍保持着双手环抱的姿态,除了头上少了一顶斗笠外,几乎看不出有任何异样。

    铜头铁骨,这是所有观者心中发出的惊叹。只不过,外表沒有变化,不等于他的身体完好无损。因为雪雾中很快就传出一连串炒豆时的炸响声,而这声音正是从那具身躯的体内响彻出来的。

    每一声脆响,都会令他的身体剧烈抖动一次,由于声音的节奏太过短促,身体的抖动频率更加密集,还带着某种特殊的韵律。

    一片雪花飘落,轻轻的粘贴在另一名头笠男的眉梢上,让他的心神一凛,这才转过头来看到了这一幕,微愣了愣,随后忽然意识到自己三兄弟构筑的那张网已经破了,鱼儿己破网而出。

    沒有时间去探讨原由,凭着多年养成的战斗本能,以及对危险的敏锐感之,第一反应就是自保,根本不用多想,抬手便画出了数道园弧,每一道都化作了元力盾牌,将自身牢牢的护在其中。

    场上的变化太过突然,迷蒙的飞雪中根本看不清具体的情形,兄弟三人虽然同心,一方有变余者皆有感应,只是阵法被破的震惊扰乱了心神,那一絲极度的危险信号,甚至让他忽略了心中的那点痛,本能采取了自保。

    自保,不等于退后躲避,那会彻底破坏三兄弟的战斗节奏,只是争取片刻的缓冲,弄清当下的状况,至少先要知道那脱困的猎物此刻身在何处?

    很快,不过只在一闪念间,他便看见一条娥娜蔓妙的身影,一张俏笑嫣然的面庞,同时也看到一根漆黑如墨的棒子,在一片飘飞的晶白中,显得尤为的醒目刺眼。

    打狗棒之迎头痛击!一声轻柔的语音荡响,悬在头顶的棒子破开一层又一层的元力盾牌,逐渐在他的眼底迅速放大。

    "小妞可恶!"他的眼中有惊无恐,双手如同琵琶轮指,一连弹射出数道指芒风刃,双臂同时交叉护住面门,身体选择了闪避飞退,这一连串的应变堪称完美神速。

    风刃是速度最快的杀器,其锋利可以切断钢筋甚至兵刃,然而,那数道风刃在与木棒接触时,竟像是挥刀斩下,却踫到了什么坚硬而湿滑的物体,一下失控的飘飞向两边,不知去向。

    接着便出现了令人乍舌的一幕,他那双以往坚不可摧的铁臂,在遇到那根不算粗,看上去很普通的棒子时,竟如同被巨锤狂砸的朽木,双臂传出了让人牙酸的骨骼碎裂声。

    只不过还是有效的赢得了闪避的机会,身体的后仰而躲过了当头一击,那支木棒在破除了手臂的阻碍,仿佛穿越千山万水后,最终狠狠的敲击在空门大开胸膛上。

    噗!一道闷声响起,那是胸骨塌陷破裂的声音,闻之让人头皮发麻。一片晶白的雪雾中一朵朵殷红的梅花绽放,上面还挂着絲絲缕缕血肉,还有修者的生机。

    不知是否该悲哀的赞一声,恭喜!你成功的引爆了那小妞附在木棒上的元力,而是像之前的那位一样,被元力直接透入体内,将五脏六俯搅成一团烂肉。

    一声凄厉的惨嚎声中,一条残破的身影在迷蒙的雪雾中抛飞而起,尚未坠地,叫声已经嘎然而止,人在空中已断绝生命的气息。

    整个上半身几乎己经完全消失,只剩一颗仍顶着斗笠的头颅,以及两条血淋淋的断臂,唯一还完整的下半身,也是几根断断续续的残骨肉筋,勉强的连接着两条粗壮的腿。惨不忍睹的一幕,引来了一片倒吸气的声响,以及此起彼伏的干呕声。

    "修为太烂,武技不精,反应迟钝!"凤一轻轻摇头,喃喃道:"留在家里看门还勉强,放出来狂吠,只会变成死狗。"

    这话落在青衣人的耳中,也是听得脸上肌肉一阵抽搐,却又不得不承认这妮子的说的是事实,只认为自己高估了这尹家三虎,不,此刻在他心里连狗都不如。或许是雪雾迷漫的关系,沒有看清过程,只见到了结果。

    事实上,仅是三兄弟布下的那个网,就算那青衣人亲自出手,也未必能轻易破解。所以不是尹家三虎太弱,而是这个看上去让人怜惜的女子,太过诡异。

    仅存的另一个斗笠男,像是感应到了另外两人的生命气息突然消失,一股悲愤欲狂的情绪毫不掩饰的喷薄而出,狂噪的脑子中只有两个字;报仇,不择手段的毁灭一切。

    事实上,仅是三兄弟布下的那个网,就算那青衣人亲自出手,也未必能轻易破解。所以不是尹家三虎太弱,而是这个看上去让人怜惜的女子,太过诡异。

    仅存的另一个斗笠男,像是感应到了另外两人的生命气息突然消失,一股悲愤欲狂的情绪毫不掩饰的喷薄而出,狂噪的脑子中只有两个字;报仇,不择手段的毁灭一切。

    布满血絲的目光透过迷蒙的雪雾,牢牢的锁定住那具娇小的身影,他知道自己的兄弟有多少斤两,沒有冲动的直接扑杀过去,而是冷静的摘下头上的斗笠,将浑身的元力催动到了极限,斗笠顿时化作数十道急速旋转的死亡魔轮,呼啸着有如寂灭的流星横扫八方。

    漫空飘落的洁白被呼肃的魔轮碾过,并未被绞碎,而是变成了一粒粒黑色的晶体铺天盖地的飞射四方。百米之內的观者都在这些黑色晶体的攻击范围,场面一阵混乱,所有人都伧促的祭出护体气罩,自保又或是掩护实力不济的人。唯有陆随风几人所在的这片区域,仍是一片洁白飘飞,沒有受到任何的波击。

    存了搏命之心的人,已经是毫无任何顾忌;"小母狗,我要你死无全尸!"发出这声音的人,已恨到了灵魂深处,没人发现这悲愤欲绝的狂吼声中,一条微不可觉的黑线飘忽而出,夹裹在呼啸的魔轮中,无声无息的奔射向那道娇的人影。

    这才是尹家三虎的真正水平,他的两位兄弟都拥有同样的实力,一旦联手对敌还真是不可小视。只可惜连施展的机会都有,或许是太过大意轻敌,实在沒将一个小女子放在眼里,总之,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败了就是败了。

    迷蒙的雪雾中,斗笠化作的魔轮宛如一团滚荡的黑云,呼吸间,便将那道娇小的人影淹没在无边的黑云中。黑云呼啸咆哮,如同一只狂暴的巨兽剧烈翻腾,空气中传出一连串炒爆豆的炸响,隐约还夹杂着道道低沉的撞击和闷哼响彻。

    黑云所过之处,沿途的石径小道片片龟裂,碎石土屑四射飙溅,周边的林木枝叶飞洒,宛如发生了天灾一般。

    围观的人群中尖叫怒吼声四起,无数人影惊惶躲闪四窜,有闪避不及者,被四散的黑云沾上后顿时发出凄厉的惨呼,转瞬间,身体便快速的腐烂,溶解成了一滩浓血。

    仅仅过了片刻,那团黑云突然像爆了气球一样高高弹起,笔直的冲上半空,随即飞速的重重轰然落下。

    黑云溃散,洁白的飘雪依然纷洒,凤一理了理纷乱的发絲,冷漠的望向雪堆中倦屈的一团人影,淡淡的道:"你败了,而且很快便会死去。"

    那团人影蠕动了一下,勉力的昂起头来,脸上带着一层黑气,眼中,鼻中,耳中,口中,都有血在往外渗出;青色的血。

    "呵……呵呵,那又如何?"人影大口的咳着血,脸上带着惨然而又尤为诡异的笑容,艰难的喘息道:"中了我的幽冥毒,你会慢慢腐烂,为我兄弟三人陪葬。"他的四肢尽废,连脊椎都被敲得纷碎,这样的伤势居然还沒死,还能谈笑,实在让人乍舌。

    幽冥毒有多可怕,知道的人很少,不过那些沾上了毒雾的人都已化成了一滩浓血,那种腐烂的过程让人绝望,连最后的挣扎也彻底放弃了。

    "解药在那里?快交出一来!"

    叫出这话的人,并不是凤一,而是那位青衣人,他所站的位置距战圈最近,但中毒的人却不是他,而是他身旁的那个黑衣人,关键时刻挺身为他挡住了飘来的一絲毒雾,此刻的脸上就仿佛被涂上了一层薄薄的青漆,正在向胸腹蔓延,如不是他的修为强大,用精纯元力抗衡着毒素,只怕已经开始腐烂。

    "解药?哈哈哈……"人影纵声狂笑,又有血喷出,青色的血流淌在身上,竟如活物一样的在蠕动,良久才逐渐静止,显得尤为可怖,望之让人头皮直发麻。

    人影的眼中露出悲愤之色,嘲讽的道:"你们当幽冥毒是什么?哈哈!"

    "是什么?"凤一的声仍然很平静,充满着一絲好奇的意味。

    "是……噬魂毒虫!咦!"人影大感奇怪的盯着凤一,惊讶地道:"你这小母狗竟然能支持这么长的时间?不过没用,别说毒虫入血,那怕沾上一絲毒雾,也绝无化解的可能。"

    他瞥了一眼正盘膝排毒的黑衣人,不屑的讥嘲道:"沒用的,它们会吸干你的血,吞掉你的生机,啃噬你的神魂,只要和生命有关的一切都不会放过,你就慢慢的享受这个过程吧?还有你这只可恶的小母狗,也绝不会有所例外!"

    "你妈,你妹,你全家女人才是母狗!"凤一涨红着脸怒骂出声,酥胸起伏,直被对方一口一个小母狗,心境修为再好,也禁不住邪火上脑的**粗言,只不过想想也是,你弄死了人家两个兄弟,骂你一句算什么?灭你全家都不解恨,如此一想也就郁气顿消,仍是冷冷的讥讽道:;"这般利害,就不能天下无敌,也能独霸一方,怎会混成了一条狗。"

    "唉!"人影悲叹了一声,黯淡的眼眸似在享受着生命的最后光荫,异常平静地道:"怎奈我的修为有限,只能将这些毒物培养到如此程度。否则,就算是生死境巅峰的修者,沾者必死无疑!嗯,你怎会没事?"

    "你这条疯狗,还不赶快交出解药来!"见到黑衣人的面色由青转黑,身上的元力也再急速的流失,青衣人愤怒的命令道。

    "呵呵!你认为一只将死的狗还会再受你的胁迫吗?害死了我的兄弟,自然要有人陪葬。"人影鄙视的冷笑道:"毒虫首先吞噬的是元力,然后是精血,再然后……"

    "你……"青衣人恶狠狠的怒视这只曾经被他呼来喝去狗,恨不得将其当即碎尸万段,然而看着那具流着青色毒血的身体,也是禁不住的背脊一阵发寒。更何况,面对一个将死之人,真不知这世上还有什么能威胁到他,让他屈服?

    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委实不是青衣人想要看到的场面,任谁都想不到,一个娇弱的小女子竟然能力敌三名乾坤境修者,更让人想不通的是,她是如何脱出那道连他也沒有把握突破的巨网,而且还……此刻不是揣摩的时候,现在要想的是怎样才能尽快拿到解药?

    "你要如何才肯交出解药?"青衣人放下了高高在上的姿态,用协商的口吻道。

    "想要解救你的同伴,只有一个方法。"人影怨毒无比的看向凤一,阴冷地道:"杀了她!否则,唯有陪我兄弟一起上路。"

    闻言,青衣人皱了皱眉,再看了看气息越来越衰弱的黑衣人,嘴角渐渐的勾勒出一个冷酷到了致极的弧度,这个要求听上去十分合理,异地而处,自己也会这样做,至于对方的话有多少可信度,宁可信其真,因为沒有选择。

    "如果你失言,我会灭了整个尹家!"青衣人的身形从树荫下走出来,融入迷茫的雪雾中,再出现时已距凤一不足十步。

    "你相信他的鬼话?"凤一的语音平静无波;"蝼蚁尚且惜命,他的伤虽然很重,却还不至要命,如果真有解药……"

    青衣人摆摆手,示意她不必再说下去,这么浅显的道理任谁都看得明白,但谁又敢保证他就真的沒有解药。换句话说,他的伤虽不致死,但对一个修者来说,数十年修为一朝化零,却是生不如死。但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他的两个兄弟死了,凶手怎可逍遥于世。

    "时不侍我,姑娘准备好了吗?"青衣人的眼眸逐渐变成了一片邪异的蓝色;"姑娘能死在我的"一帘春梦"神功下,也不枉在这世上走了一遭。"

    话落,青衣人缩在衣袖中的右手一下伸了出来,空荡荡的手掌,却是突然地响起一道"唰啦"声,一把形状尤为怪异的折扇出现在手中,通体呈粉红色,当空一展,随即像孔雀开屏一般的幅散出一片片扇影,在他的身体四周环绕,一双淡蓝的眼睛无限深情的望向扇面,嘴角溢出一抹心意相同的淡笑。

    凤一静静地望向空中,迷蒙的飞雪变成了一片粉红的色彩,仿佛无数的花瓣纷洒飘落,凄美到了极致,宛如一埸春梦。

    朦胧中,隐见四位风姿卓越的淑女,含着千娇百媚的淡笑,风情万种的簇拥着一位风神俊朗的翩翩浊世公子,手握折扇款款轻摇慢摆,极尽飘逸,说不出的缠绵风雅。任何一个女子见到这一幕,都会难以把持的心旗激荡,春梦无限……

    "万綠丛中一点红,莫待春去空惆怅!"青衣人手中扇面轻转,嘴唇蠕动,喃喃细语,四位淑女同时纤腰扭动,一个个宛如穿花粉蝶般的朝着凤一飘飞而去,似欲为其宽衣解带,共享风流幽梦。

    "这就是接引殿?怎么给人一种很破败的感觉!"陆随风皱了皱眉,大感诧意的道。

    林灵儿撇了撇嘴道:"这片区域在仙界属于人迹罕至的荒漠,却有着几条连接下界的通道,否则连这破败的接引殿都不会出现。"

    就在这时,一道极不耐烦的冷哼声响起;"嗨,你们两位看够了沒有?看够了就赶紧过来登记注册……知道规矩吧?"

    "规矩……"陆随风有些愕然的顺着声音望去,看见破败的大殿中央,一男一女坐在一张石桌前,漫不经心看着自己两人,男的穿黑,女的穿白,看上去都是三十出头的模样。

    陆随风刚才远远的扫过一眼,并沒有发现大殿中有人,此时却猛地冒出一男一女,心中也一惊,为了验证是否出现了幻觉,下意识的放出神识扫了过去。

    "大胆!""黑衣男子怒哼一声;"一个刚才飞升的雏,居然敢放出神识来窥探本仙,简直就是在找死!"话落,便蛮横的放出一道神识,狠狠的攻击向陆随风。

    一声闷哼,陆随风踉跄的倒退了一步,脸色顿时变得一片煞白,深吸了口气,这才鄙夷的出声道:"欺负一个初来乍到的飞升者,很威风,很有成就感吗?"

    "那又如何?这是本仙给你上的第一课,若不念你刚才飞升上来,已经变成了一个白痴!"黑衣男子不屑的撇了撇嘴道:"知道规矩不?"

    这不是废话,初来乍到那里会知道什么规矩?陆随风摇了摇头,一旁的林灵儿附过身来小声的道:"交纳一枚仙晶,然后报出自己的身份来历。"边说边将一枚仙晶塞到陆随风手中;"相见即是缘,别推辞,否则你连身份牌都拿不到。"

    陆随风并不是愚腐之人,只是略为犹豫了一下,便收了下来;"散修,来自天玄大陆!"

    "散修……"黑衣男子嘴角扯动了一下,眯着眼想了想,还是取岀了一块玉简来。

    对于飞升上来的散修,一向都是比较让人头痛的,虽然沒深厚的来历背景,而且一个比一个穷,但能修至飞升的散修,无不是有大恒心,大毅力,大智慧之辈,且都有着不同寻常的大气运,沒人敢轻易小视。

    但是同时,散修也是最桀骜不驯,沒有任何宗门和家族的牵联,我行我素,不受规矩的约束,一个人饱了全家不饿,行事作风更是毫无顾忌。

    黑衣男子翻看一阵玉简,瞳孔微微一缩,声音冰冷的道:"你确定,自己来自天玄大陆?"

    "当然,有什么问题吗?"陆随风皱了皱眉,见到对方一再刁难,脸色也沉了下来。

    "被封印了的位面,有三千年沒有飞升者了,估计传承都断光了,难怪什么都不懂!"白衣女子出声道,一脸的鄙视不屑之色。

    "师妹,不再职责范围內的事,闲事少管!"黑衣男子嘀咕了一声,手一挥,身边多出了一块石碑;"用仙元力全力击打这块碑!"

    噗!陆随风隔空一掌拍了出去,石碑的底部亮起一格,泛起灰白色的光晕。

    "人仙初期一品!"黑衣男子冷哼一声,继而面色一沉;"让你用仙元力,谁让你用掌击打了?貌视规矩,五枚仙晶,给你办个身份证明!"

    "切,你都知道我是从封印了三千年的位面来的,那里会有什么仙晶?"陆随风寒着脸道。

    "那是你的事,沒有身份玉牌,就是伪飞升者,黑戶,寸步难行!"黑衣男子漫不经心的提醒道。

    "笑话,我是光明正大的飞升者,凭什么不给我办身份玉牌,这分明是在勒索……"陆随风真的有些火了,发现自己来到仙界之后,心境就变得不再那么淡然平和,很容易被激怒。

    "你在说什么?当心祸从口出,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黑衣男子眼中的杀机一闪而逝,陆随风说得没错,就是勒索!长期呆在这鸟不拉屎的荒漠,飞升接引殿的工作更是枯燥无味,关键是一刻都不能离开,只能从这些飞升者身上刮点油了。

    他自然知道陆随风拿不出五枚仙晶,但能从封印的位面破界飞升上来,势必都是身俱大气运之人,身上的天材地宝应该有不少,沒有仙晶,那就用其它物品来抵吧!

    "威胁我,不妨试试!"陆随风双眼微眯,目中金芒闪动,毫不畏惧的盯着对方,同样的充满着威胁意味。

    黑衣男子何曾被一个飞升者这般挑衅过,浑身顿时杀机凛然,身旁的白衣女子轻咳了一声,略微的摇了摇头,像是在提示他,这里还有着专门监控的留影石存在。

    从这些飞升者身上刮点油,索取点好处算不得什么大问题,但无故欧打残害飞升者,其性质就严重了。所以,黑衣男子纵有满腔怒焰杀机,却也不敢轻易出手。

    就在这时,殿外又出现了三个人,为首的是位年轻的公子,高冠蓝衫,仪表儒雅不凡,手握一把折扇,看上去说不出的潇洒倜傥。

    "啧啧,这接引殿怎会如此破败?"高冠蓝衫公子微皱了皱眉,轻声的嘟囔了一声,而将手里的折扇"唰"的一展,轻摇慢摆了几下,这才缓缓的出声道:"天云界上官冷,携上官侍剑,上官抚琴飞升上界,登录吧!"

    嘶!两位接引闻言都是齐齐吸了口凉气,这位公子爷,一看就是来历不凡之辈,连飞升都带着跟班,这排场的确有些令人震撼。

    "你说什么?"黑衣男子一下立起身来,嘴唇有些颤抖的发问道:"南域上官家……那器尊上官鸿是……"

    "正是太家祖!"高冠蓝衫公子傲然的挺了挺腰背,而后摆了摆折扇,身侧的上官侍剑一抬手,一块晶剔透的物品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轻缓的落在石桌上,扬了扬下巴;"这是我家公子赏的!"

    "中品仙晶!"两位接引都是眼睛齐齐一亮,之前勒索陆随风的,不过只是区区五枚下品仙晶,而这块中品仙晶,抵得上百枚下品仙晶,让人不激动都难。

    "谢上官公子赏赐!"两人拱手称谢,接着立即着手登记,制作身份玉牌。

    "还望两位告知上官家族的最近联络处在那里?"上官侍剑大咧咧的发话道,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一点沒将两位接引放在眼里。

    "这个……好像在青羽城。不过,距此路途很远。"黑衣男子想了想,而后满脸堆笑的道:"为了安全考虑,我们可以为公子代请仙镖,价格你们当面协商。"

    "那就劳烦了!"上官侍剑傲慢的点点头。

    白衣女子取出一只纸鹤,在上面写了一些字,往空中一抛,纸鹤扇动了一下翅膀,唳的轻鸣了一声,轻灵的冲天而去。

    黑衣男子拿出一个酷似罗盘的东西,在高冠蓝衫公子三人的身上扫了一下,便出现了三块玉牌,然后双手捧着逐一送到三人手里;"这便是身份玉牌,千万不要遗失,补办起来相当麻烦。当然,这对上官家来说,也算不得什么!"

    陆随风在旁冷冷的看着,嘴角扯动了一下,不管在凡界还是仙界,有人的地方就会上演这种令人作呕的桥段。

    高冠蓝衫公子上官冷,接过身份玉牌,这才看见一旁的石碑,双眼顿时一亮,饶有兴趣的道:"这是测试碑……倒是该测试一下!"

    说完,手中折扇朝着石碑一拂,顿时传出一声"呯"的闷响,测试碑亮起了三格红光,那是最精纯的火系仙元力。

    "人仙高阶七品!"两位接引夸张的惊呼出声;"上官公子当真是天资卓越,才一飞升上界,便拥有了人仙高阶的境界,未来绝对不可限量!"

    "呵呵,还真沒让本公子失望!"上官冷微微一笑,眼中却看不到一点笑意,他在飞升之际,服食了大量的天材地宝,仍沒有能冲到地仙,还真是够丢人的了。

    陆随风见到后来的三人都办好了身份玉牌,于是走上前沉着脸道:"等了这许久,是不是该给我们办了?"

    黑衣男子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想要有心再刁难一下,又有这位上官公子看着,一旦知道勒索的事,那就真的太丢脸了。更何况,一个小小的接引,还真沒资格为难飞升者

    于是绷着一张苦瓜脸,为陆随风和林灵儿两人制作身份玉牌,沒好气扔给两人,冷哼道:"记住了,从今日起,每月都必须向所在地缴纳五枚税晶,若不能按时缴纳,就要被罚十日的仙役。听清楚了吗?"

    "这身份玉牌也要分等级?"陆随风看了看手上的身份玉牌,眼中顿时有怒意闪烁;"凭什么将我们两人划为三等仙民?"

    "切,真不知是从那个界面上来的白痴,连点基本常识都不懂,还在这狂吠!"上官剑侍不屑的冷哼道。

    "你算什么东西?"陆随风鄙视瞥了他一眼;"你家主子都沒发话,你跳出来咆哮什么?做狗也该有点做狗的觉悟,不是吗?"

    飘移中的凤一突然屈指一弹,带着惊雷之声,一束紫光奔电绽射,透过层层蝶影直接点击扇面之上,青衣人顿觉手腕一震,折扇险些脱手,连绵不绝的攻势顿时就像被截了流的河水,四下溃散开来。

    春梦无边!青衣人扇面一沉,边缘上瞬间弹射出一排薄如蝉翼的锐利锋刃,飞旋着切向凤一的小腹部位,又是一招无耻之极的下着招式。

    飘渺惊鸿!凤一何曾见过如此不堪入目的招式,脸庞也是一红,贝齿暗咬红唇,却是不再避让,纤臂一揚,手呈凤嘴之状,直接啄向对方握扇的脉腕。

    且不说这招"春梦无边"是否能切开对方小腹,却清楚若是被那凤嘴啄中,这只手腕绝对会被当场完全废掉。以青衣人的这种奸恶心性,又岂会轻易冒这种险。

    扇面倒竖而立,恰好挡住了凤嘴的啄点,身形微震间顿时虚化,仿佛化成一道淡淡的气流,一下便飘移到了凤一的身后,扇影复出,飞速地横划向对方的纤腰,折扇边缘的利刃狠狠的向内挺进,意欲穿透对方的护体气罩,将其拦腰切割成两段,眼眸中尽是残忍,毫无一絲怜悯之色。

    殊不知,却被一层青色的光华抵住,并被狠狠的反震了回来,竟是连折扇边缘的利刃也是断碎了几节。

    悬浮在半空的凤一同时感觉腰部传出絲絲隐痛感,脸上骤然色变,一抹潮红浮起,那是一种被激发杀机的状态。

    青衣人却是诡异的阴笑一声,另一只空着的手突然从衣?中探出,五指箕张如爪,指尖有黑色的光芒流转;幽暝鬼爪!

    五道如墨的利爪,如钩似刃,直朝着凤一的头顶隔空俯抓而去,无数爪影纵横交错,封锁住所有闪避路线。

    凤一娥娜的身形一挺,一头青絲无风飞掦,一双纤臂在空中舒展开来,气势顿时变得飘渺起来,娇小的身形穿棱在一道道纵横错乱的爪影之间,看上去惊险至及,如同惊涛中的一叶偏舟,随时都可能遭遇舟毁人亡的惨剧。

    然而,青衣人的一百零八爪却是尽数抓在空处,连对衣角都沒沾上一片,一张脸郁闷到了极致,对方诡异的身法竟能在自己的幽暝鬼爪间,像穿花蝴蝶般轻松游走,片爪不沾身,眼眸中更是异色连连,说不出的惊讶,同时也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

    飘渺星辰!凤一身形闪烁的瞬间,曲指弹出一抹星光流芒,呼吸间便已从纵横交错的爪影中绽射而出。

    墨黑的爪影覆盖住如幻的流星指芒,漫空爪影纵横成网,流星指芒却是飘浮不定,迷离闪烁,像是会瞬移一般,已无限接近青衣人的身体,攻击的目标竟是他的眉心部位。

    这种层面的战斗,若是想事先锁定攻击方位,几乎都不可能会成功。攻击何处都是在刹那的一念之间,这也是青衣人防御的薄弱环节,虽说狠了些,却也十分带有针对性的威胁,你若是敢不收式回防,这一指无疑绝对会无情的穿透你的脑门。

    果然,漫空爪影顿时消散,骇然中的青衣人身形微微后倾,整个人宛如游蛇扭身,流星指芒贴面划过,血光一闪,脸上多岀了一道血红的划痕,却是惊险万状避开了一指透脑之厄。

    追星逐月!凤一的反击尤为犀利,之前的一指,只是铺垫的障眼法,真正的致命一击,就在对方闪避的一瞬突发,五星连珠般的齐齐电射而出,杀机凛然。

    青衣人的应变也是足够敏锐,快速的挥扇护住全身要害部位,噗噗噗!堪堪挡住了四道流光指芒,却被最后一点星芒击中身体,胸口前的暗青色护体光膜出现了裂痕,无法弥补,第一次感受到什么是不可抵挡。

    周身的护体光膜颤抖,胸前骇然现出了一个米粒大小的血洞,距离心脏只有毫厘之差,青衣人的眼中透出一抺猙狞的光芒,伸出的幽暝鬼爪膨胀了一圈,猛地一爪捏向胸前的流光指芒。

    噗!流光指芒破碎,他的一只手掌却是鲜血淋淋,触目惊心。

    "可恶的小贱货!"青衣人怒骂一声,不顾流血的手掌,一掌拍向地面,一蓬粉色的光芒涌动如潮,化着一条血色巨蛇,毫无征兆的俯冲向凤一。

    凤一惊觉时正欲闪身飘移开去,蛇嘴突然微张,殷红的蛇杏吞吐,喷出一道血色光环,闪电般的狠狠地击中了她的身体。

    轰!凤一如遭重击般的倒飞出去,大意轻敌了,凤一暗自报怨了一句,人在空中一个倒翻,翩然落地。

    双方石火电光般的强强碰撞,惊心动魄的埸面更是险象环生,青衣人虽有几处见红,却没有多大的影响,明面上看去仍是一个势均力敌的格局。

    不管承不承认,青衣人的潜意识中,一开始就没将这个佣兵团的女子当作真正的对手,只是存着将其擒获,并没有用出压箱底的绝学,之前都是以普通的招式在战斗。

    然而,战至此时,他已深刻的意识到,若再有所保留,很可能真的会输掉这埸战斗。暗暗地摧动着体内的元力,在体外的三丈区域内形成了一圈虚无的幽冥力埸。而后收起折扇,取出一双银絲手套缓缓地戴上,一片银色光华流转闪耀。

    凤一见状,淡然的脸上浮起一抺凝重,手中同时也握着一把剑,剑身狭长,剑鞘尤为古朴,隐约雕刻有一副星痕图案,色泽湛青,深沉冷冽,通体充满着一种远古苍桑的飘渺气息,剑柄上刻有"飞星剑"三个字,这是陆随风为她量身打造的"灵器"。

    "嘶!居然会是"魂器",这么可能?"青衣人的眼中显出一絲惊色,继而充满了兴奋和贪婪的神情,相距二十米,仍能感觉到那把"飞星剑"中释放出的独特气息,充斥活勃勃灵动之气,绝不是普通剑器可以拥有的,那是"剑之魂"。

    人若无魂就如同一具行尸走肉,器若无魂则是一柄冰冷的杀器,两者之间就如同"生与死"的差别。一个名不见经的小小佣兵,怎可能会拥有如此珍稀的魂器?

    飘渺一剑!凤一平平剑刺出,空气如水沸腾,一道剑波涌动而出,看在青衣人的眼中神却是格外凝重,但觉前方的空间都在晃动。

    幽暝大手印!青衣人五指平伸微屈呈成爪状,迎向水纹剑波一爪怒抓而去,奔涌的剑势破碎开来,速度锐减。

    凤一见状,神色平静如水,脚下轻点地面,长剑以一个刁钻的轨迹切入对方的爪势之中,剑锋一颤,一点寒星直奔对方的面门而去。

    青衣人絲毫不敢小视这一点寒星,能够轻易穿透这幽冥力埸的阻碍,足见其蕴含的剑力异常锐利。双手结印,身前顿时便出现了一个黑焰构成的盾牌,坚实而厚重,上面刻有一只黑焰火狮的图案,不时有火星绽射而出。

    噗!蕴含着剑意的星芒被黑焰盾牌挡住,却是紧紧的贴附在盾牌表面,无惧黑焰的焚烧,如同一枚高度旋转的锋针,不断地向内钻透。

    "滚!"青衣人的喉咙间滾荡出一道低沉的怒喝,戴着银絲手套的手掌拍击在黑焰盾牌上,这一掌意在逆转幽冥力场,制造出强大的反斥力,将这一方空间的物体斥弹出去。

    凤一握剑的手十分稳定,与那股无处不在强大斥力抗衡着,寸毫不让。但只是僵持了片刻,最终都被这股反斥力弹射了出去。

    双方经过一番电光火石般碰撞,又回到了原点,表面看上去像是一个势均力敌的局面。凤一仍是一脸平静如水,青衣人又取出了折扇,举手投足间说不出的洒脱飘逸,每踏出一步都是那么的轻柔灵动,就像是踩在一片如絲如绵的云团上,视觉上给人一种脚未沾地的飘浮感觉。

    折扇轻摇慢摆间,空气中又弥漫出絲絲缕缕的纷红轻雾,隐约还散发出一股莫名的淡淡异香,只是略微的吸入一絲,凤一顿觉全身一阵燥热,白晰的面庞上浮起一抹霞红,柔美中带着几分妖娆,蔓妙的玲珑的曲线禁不住轻缓的扭动着,自然得宛如风中摇曳的拂柳,充满着煽诱惑,滑润的香舌不断轻?着充满了性感的红唇,浅笑之下,吐气如兰,足以令意志薄弱者心旗摇曳,神志迷乱。

    直令一众观者双眼发直,嘴角都有口水淌下来,尚不自知,此时就算有人用针扎一下屁股,只怕都不会知道疼痛,心智已被迷失。

    "一帘幽梦几时休,春红,太匆匆,红颜泪,留人醉,莫让花落空惆怅,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青衣人的语音温婉园润,说出来的每个字都如珠玉坠地,宛如幽泉潺潺,充满着无尽的缠绵,撩拨着心底的缕缕情絲……

    余音袅袅,浸心入魂。凤一的神情变得有些迷蒙,目光幽怨,眼眸中有两滴清泪滑落,红唇边溢出的絲絲若有若无的哀怜笑意,两只手紧揑着领口的衣扣,浅眉轻皱,像是在掙扎,一副欲想宽衣解带的横样,楚楚怜人,让人生出一种要想呵护之感,恨不得冲上前去将拥入怀中。

    余音袅袅,浸心入魂。凤一的神情变得有些迷蒙,目光幽怨,眼眸中有两滴清泪滑落,红唇边溢出的絲絲若有若无的哀怜笑意,两只手紧揑着领口的衣扣,浅眉轻皱,像是在掙扎,楚楚怜人,让人生出一种要想呵护之感。

    "哼!"陆随风的口中突然喷出一声冷哼,震得人心头都是一凛,一众观者都是骇然地面面相观。这淡淡的语音,让人生出无数春梦幻象,就连身边的紫燕三女,都一下心神失守的迷失在其中,两腮殷红如血。

    这一声冷哼,像是暮鼓晨钟,当头棒喝,让那些在中迷失的观者都是豁然清醒过来,想到之前生出的猥琐之心,直惊得浑身冷汗淋漓。

    凤一脸上的霞红退祛,迷离的眼神也一下变得清明,像是已从"一帘幽梦"的幻象中摆脱出来,想到自己险些当众宽衣解带,心中羞愤不已,目光冰冷如刀,仿佛连空气都能切碎。

    功亏一篑!青衣人暗叹一声可惜,脸上却带着春风和煦的笑容,手中折扇轻摇,语音淡淡地道:"姑娘道心坚韧异于常人,却不知芳华如水,红颜易逝,朝如青絲暮成雪,枉负了如花年华……"

    "无耻!"凤一知道自己若再不出手,难保心神又欲失守,一旦再次陷入一帘幽梦的幻象之中,只能轮为待宰羔羊,后果不堪设想。所以,不待对方继续施术,已屈指连连弹出数道剑气指芒,直朝着青衣人电射而去。

    "不解风情的小妞!"青衣人一声冷笑,手中的折扇一合一展,粉红色的轻雾再起,而青衣人的身形已然消失不见了。

    迷蒙的雪雾中,凤一展开神识,可以捕捉到周边十丈之內的每一粒尘埃,却就是发现不到青衣人的絲毫气息。

    噗噗噗!平滑坚硬的石径小道上,突然出现了数十粒碧色的种子,刚一沾地居然就生出了碧绿青翠的嫩芽,眨眼之间,嫩芽已飞速的变成了一条条綠色的藤蔓,以各种蔓妙的姿态,纷纷朝着凤一席卷缠绕而去。

    凤一神色微凝,不加思索弹出道道指芒剑气,殊不知,刚一接触那些藤蔓,便纷纷突然爆炸了开来,化作漫空的青絲碧线,形成了一个遮天巨网,瞬间便将凤一笼罩在了其中。

    咫尺之间,凤一惊愕的发现自己的眼前,不知何时突然出现了一个人,更让人骇然的是,这个人竟然会是她自己,已被数十道青絲纵横交错的深深扎入身体,鲜血像喷泉一般,从身体的各个部位飞溅出来,胸腔裂开,一颗桃形的心脏在呯然拨动,其状触目惊心,意志心性稍薄弱的人,见到自己这副惨不忍睹的模样,绝对会当场晕死过去。

    好可怕的幻术,就算是同等修为的人,一旦被陷入其中,也是难过自拔。但此刻的凤一,心智坚如磐石,眼睛虽看到这幕恐怖的景象,內心却是一片空明清澈,不为所动。

    "破!"凤一的口中吐出一声娇喝,声音不大,却是有若惊雷炸响,眼前的景象顿消,石径小道上仍是空荡一片。

    "星河倒泄!"凤一不再给对方施展幻术的时间,衣袖虚空一拂,头顶的天空像是裂开了一道缝隙,云雾翻涌中点点星光如雨倾泄而下。

    平常的雨滴总是轻柔的,即使落在身上也是略有感觉,绝不会有任何的疼痛感。然而,凤一召唤出来的星光雨滴,毎一滴都沉重无比,蓄含着千斤之力,密密麻麻的晶莹雨滴,将方园数十丈的空间完全笼罩,砸得整个地面簌簌震颤不已。

    "这是"银河落九天",千竹峰的奥义绝学!"风素素也是看得心中一凛,这门奥义绝学她也曾参悟了数年之久,其中所蕴含着玄奥,至今也只领悟了一鳞片爪,些许皮毛而已,根本无法施出来;"这凤一是怎么做到的?分明已达到了大乘境界,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不对吧?"慕容轻水有些讶异的说道:"这可是飘缈心经中的"星光化雨",我也修炼到了小乘阶段,怎就变成了千竹峰的奥义绝学?"

    "的确如此!我也早已将这"星光化雨"领悟到了大园满境界。"紫燕十分确定的点头道。

    "这怎么可能?"风素素闻言,并不认为两女在谎,根本就沒有这个必要,重要的是她的自信心真的被打击到了,心有些发慌,神色有些黯淡,只认为自己无论在那方面都直接被两女比了下去,毫无一絲优势可言,对未来的日子感到无比的揪心。并非为了争宠,她有这个觉悟,却不能处处落于人后,至少在修为方面。

    "少爷!"风素素像是受到了慕容轻水的影响,在不知不觉间,竟对陆随风改变了称谓。这对一个高高在上,俯瞰众生的天之嬌女来说,简直就一件不可思议的事。她却叫得如此自然,如此亲切,如此贴心贴肺。

    轻柔的挽着陆随风手臂,耳鬓厮磨般的附在他的耳畔,吐气如兰的轻语道:"素素今晚与你双修,接受少爷的传承。可好?"随即对着偷笑的两女,带幽怨的恳求目光;"两位姐姐……"

    "当然!"两女同时出声道:"不过,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风素素一脸欣喜地道,见两女神密的招招手,然后走到一边对她轻声的嘀咕着;"救火,救什么火?"风素素惊嘘道,旋即豁然地睁大眼,像是看怪物般的死死盯着陆随风,有些怯怯地道;"姐妹同心,义不容辞,我会的!"

    陆随风被三女弄得云里雾里,也难得过问计较,反正到时侯打几下屁屁,就什么都招了。

    青衣人虚幻的身影很快就被逼得现了形,像是幽灵般岀现在不远处的一株大树荫下,借着浓密的枝叶躲避着星光雨点的攻击。再诡异高深幻术,终究还是幻术,在这种"星光化雨"的净化下,根本无所遁形。

    宛如春风般和煦的笑容荡然无存,冷厉的脸上寒霜密布,一头长发无风飞扬,手中的折扇边缘弹射一排锋利的剑刃,寒芒吞吐,直指凤一;"还真是小看你了!接下来,不要奢望我会怜香惜玉,蝼蚁永远都是蝼蚁。"

    "是么?"凤一的嘴角勾勒出一个讥讽的弧度,带着淡淡的鄙视意味:"大象应有大象的觉悟,我怎沒在你的身上看出来?倒像是中看不中用绣花枕头,尚不自知!"

    "狂妄!"青衣人双眉一挑,水波般清亮的眼眸中,泛起一抺森冷狠厉的杀机,手中折扇轻颤,握扇的指拇一搓一揉,扇面开合间,宛如孔雀开屏般金光璀璨夺目。扇面在掌心轻灵地一旋,划出一圈圈剑芒隔空绽射而出,竟是在虚空中化作缕缕细若发絲般的剑罡,形成了一个大网,铺天盖地朝着凤一当头罩去。

    这是一套玄奥的扇法,叫做缠絲缚凤,絲絲剑罡柔若无物,却是犀利无比,沾身即见血,能够在无声无息之间,将对手切割成肉片碎屑。

    意识到了凤一的危险级别足以威胁到自己生死存亡,青衣人也放下了俯视的身份,不再保持风度,有所隐藏的抢先发招,且出手不留余地,缠絲剑罡像网一般的席卷而出,速度快得不可思议。

    青衣人的强大,已超出了在场所有观者的想象,无数的目光都直直盯着凤一,眼看这张缠絲剑网已避无可避的罩了下去,都在为其揑把汗。

    而凤一却仍是裙衫飘飘,一脸淡然,似对铺撒而来的缠絲剑网毫无所觉,有人都忍不住想要出声提醒。

    飘渺星云!但见凤一剑指苍穹,虚空中划出一道玄奥的光弧,刹那,一蓬星光爆闪,旋即演化一个星云图案,光华闪烁,璀璨夺目。

    见到这一幕,青衣人的脸上露一絲不屑之色;"我发出的缠絲剑网,虽然细如发絲,但,每一根都坚韧到极点,又岂是这些有形无质的虚招可以轻易破开的?嗯……"

    话音尚未落下,竟发现整张缠絲剑网居然被那团星云图案悬空的托住,缓缓地旋动着,直朝着虚空之中旋飞而去,眨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飘渺星云变!趁着青衣人惊愕之际,凤一左手捏诀,打出了一个玄奧的手印,星云图案一阵起伏变幻,一声高亢的凤鸣响彻,仿佛将天地元气聚于一处,虚空骤然呈现出一只由星云凝聚而成的虚凤身影。

    嗷!凤翅一展蔽日遮天,凤爪狂舞,凤嘴怒张,一声啸鸣暴吼,直朝青衣人的立身之处凌空俯冲而去。

    青衣人眼中的瞳孔凛然一缩;"一只元力所化的虚凤而已,看上去倒也有型有样,气势威猛不凡,霸道狂暴,不过也只是徒有其状,而无其神?"

    青衣人的嘴角勾勒出一絲冷笑,手中折扇当空一划,一道犀利的剑罡顿时便将扑面而来虚凤直接劈成了两半。殊不知,破碎的虚凤竟是化作无数星环,疯狂的旋动着,纷纷朝着青衣人奔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