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翔王国未来大统的继承人,终于在血腥惨烈的搏杀中尘埃落定。鹬蚌相争,两败俱伤。南宫杰顶着渔翁的名号,潇洒地荣登太子的宝座。这绝对是出人意料的爆炸性冷门。至此,王室内外的暗流隐退,惊涛平息。流云宗与桑家的博弈也就因此失去了意义,在同一时间十分默契地偃旗息鼓,坐在谈判桌上心平气和的进行磋商。
一辆刻着王室印记的豪华车辆,停放在陆府高大的府城前。有人看见素装简从的三公主南宫玉和新任太子南宫杰双双走进了陆府,消息不胫而走,迅速扩散开来。片刻之间,许多大势力已然获悉,开始商讨调整与陆府之间的关系。
陆府的议事大厅中,南宫杰朝着陆随风深深地躬身一拜,吓得陆随风嗖的一声掠开去。
“南宫太子别吓我,如再这样,你我之间的情分就此了结,永不相见。”陆随风一脸肃然地道。
“没有你的精心谋划,哪来我南宫杰今日的地位,此刻只怕仍在流亡他乡,四处避祸。所以,这一拜无论你躲到天涯海角也避不了的,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南宫太子诚恳而执着地道。
陆随见状十分无奈地苦笑一下:“南宫太子!你眼下的身份境遇已非往昔,思维模式也应该有所调整。作为一个未来的帝君,要学会如何隐藏自己的所思所想,让人捉摸不透你的下一步会怎样跨出。仁慈中藏着铁血,宽容中隐着严厉,谦和中含着威势。”
南宫太子凝神屏气地聆听着,眼中精光连连闪动,心中似有明悟,眼前仿佛呈现出一个新一代帝君风采。
“听君一席话,心智陡然敞亮,南宫杰定不负君之所望。”南宫太子一扫往昔的淡然与随意,气质一变,隐于体内的丝丝真龙之气透体而出。
“好了!在这里收起你的太子身份。无论发生什么,我们永远是一家人,好兄弟,好姐妹。”南宫玉笑意盈然地道,“风弟!你那玉华宫想如何处置。”
陆随风闻言,随即拿出大王子的契约递给南宫玉,淡笑道:“玉姐看着办!这东西烫手,拿了后患无穷。”
南宫玉接过契约,刷刷地撕了个粉碎,然后朝空中一抛,奇怪的一笑:“没了!不会怪姐吧!”
“身外之物,来来去去,一切随缘。更何况我从头至尾就没想将这东西据为己有,不过是权宜之计而已。”陆随风一脸淡然地道。
“姐可没你这种境界。”南宫玉手一扬,多出一张金卡,“这里面有五千亿金币,算是王室的赎金,不要白不要,是么?”
“玉姐做事一向心思细密,滴水不漏。我们沾光了。”陆随风哈哈一笑,接过金卡。红叶城未来的扩建急需大量的资金,这么大笔钱怎会轻易放弃。
众人又闲聊了一阵,南宫玉兴致勃勃地建议出去庆贺一番,众人皆无异议。只是王都城内经过两大势力的一阵血拼,以往的一些顶级消费场所都成了一片废墟,次一级的酒楼瞬间水涨船高。
“天星楼”楼高五层,气派而豪华,位于繁华街区。时近黄昏,正是酒楼的客流高峰,一至三楼已然人满为患。
四五层顶级包间由于价位高昂,寻常人等很难承受。陆随风一众人等直接走上五层的一个包间内,一个管事模样的中年男子,见这群人穿着打扮平平常常,连价格都不问,便不知天高地厚地跨进全楼最昂贵的一个包间,纵然不吃不喝也得要三千金币。
“各位客人!可知道这里的消费价位。”中年管事虽面带职业性的微笑,眼中却透出一种不屑的神情。
“不知道!这重要吗?你这双眼长得太势利了。记住,千万别以貌取人。”南宫玉寒着脸道。
“是是!小姐教训得是,受教了。不知各位需要些什么?”中年管事闻言,神色一变,热情洋溢地问道。
“最好的酒,还有这里的知名招牌菜肴,全套摆上。”南宫玉冷冷地道。
“各位稍候!”中年管事行了一礼,匆匆离去。
“哼!狗眼看人低。”云无影愤愤不平地道。
片刻之后,一席美味佳肴摆上。酒是顶级的“碧云天”,色泽深蓝,犹似雨后被洗净的碧空。
自来到这片世界,整日打打杀杀,心机算尽。难得有一份闲暇,一份轻松写意的好心情。兄弟姐妹汇聚一堂,xiazaimao,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住手!”陆随风一声轻喝,令沙哑嗓音之人如遭雷击般全身一震,停住正欲施暴的手脚。
“流云宗办事,闲杂人等休管闲事,以免惹祸上身。”流云宗的另一名壮汉寒声道。
“我是陆随风,这里的事交给我处理,你们下去料理一下伤势。”陆随风对躺在地下的人道。
“啊!是二公子!”躺在地上的人惊呼道,艰难地立起身来行了个礼,跌跌撞撞地离开了包间。
“你们流云宗看上了这间酒楼?”陆随风一片淡然道。
“废话!不然我等来干什么!识相的就乖乖拱手相让,否则,那几人就是你们的榜样。”壮汉寒声道。
“可以!不过,得让你们宗主亲自来与我磋商,你们这些小虾小蟹还没这个资格。”陆随风面色一冷,厉声道。
“你算老几,老子一根手指头都可捏死你,还想见我们宗”壮汉话未说完,一只手掌突然在眼前放大。啪!随着一声脆响,整个人便飞了起来,直向包间墙壁撞去,满面喷血。
紧接着,那位沙哑嗓音之人同时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嚎。咔擦,咔擦!手臂骨节处发出错位的轻响,两只手臂随即脱离了原位,在空中毫无着力的悬荡。
这突如其来,骤然发生的一幕,令流云宗其余几人大脑一阵发麻,满脸惊骇之色,连对方如何出手都没看见,己方之人便受重创。每个人似乎都被一股无比强大的杀机牢牢锁定,稍有异动便会瞬间被撕碎。
壮汉满脸鲜血地从墙角颤巍巍地爬了起来,一双血眼怒睁,面目狰狞,像是失去了常性。一声狂吼,朝着陆随风狂暴地猛扑过来。
啪!壮汉刚冲了几步,又被一巴掌击飞了出去,再次撞向墙壁,这回再也立不起来了,连声都没吭一下便昏死过去。
“还有谁想上来试试?”陆随风望着流云宗的其余几人,俱皆额头见汗,目露恐色。别说出手,只要动一下,只怕下一刻便成了一具尸体。
“你们流云宗是大宗门还是强盗门,竟连盗亦有道这样粗浅的道理都不明白,还敢妄称宗门。滚回去告诉你们宗主,我陆随风不日定会亲自上门讨个公道,新账旧账一起算清楚。记住!别忘了将这里的账结清。”陆随风说完便领着众人回到自己的包间。
这段时间,王都的许多高档豪华的消费场所也发生了无数起同样的事。另一大势力桑家自然不会落人之后,强取豪夺的手段更是肆无忌惮,比流云宗更有过之而无不及。弄得整个王都一片鸡飞狗跳,人心惶惶,各大势力纷纷叫苦不迭,却又是敢怒不敢言。大都抱着舍财避祸的姿态苟且面对。
“翠云湖”波涛万顷,位于王都的东南端。流云宗的宗门所在地便设在“翠云湖”中的一个硕大孤岛之上,堪称繁华都市中的世外桃源。岛上群山环抱,郁郁葱葱,楼台亭阁,高墙殿宇掩映其间。不入其内难以想象这孤岛之中竟然拥有一座林园之城,人口竟达百万之多。
陆随风言出必行,也到了五年血誓之约的时间,更加上流云宗如今都已爬到陆府头顶上来撒尿了,若再忍气吞声,一味低调,唯只有任其鱼肉份了。
陆随风一边叮嘱整个陆府全族进入临阵状态,谨防流云宗的大举进犯,一边思索着前往流云宗的各项事宜。
对于信息和情报的收集和分析,陆随风从来都习惯性的放在首位,知己知彼,方能做到胸有成竹。低调了这许多年,此次的流云宗之行,自然要上演震撼人心的华丽登场。将所有可能发生的状况在大脑中反复的演绎一遍,最后决定只带着龙凤虎亲卫,龙飞,申老,紫燕,以及云无影等人前往流云宗。这般阵容别说区区百万之众的流云宗,纵算整个王都也没任何力量能留下这群人。其中最弱的一人都拥有尊者三xiazaimao,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当当当!三声震天宏声响起。
大殿两旁骤然湧出三万名流云宗弟子,人人刀剑出鞘,杀气盈盈。几个呼吸间就将陆随风等人团团围住,上万刀剑齐齐直指着众人,杀气凛然。
流云宗占尽地理人和的大势,以众凌寡,以势慑人。区区数十人敢来闯山门,视流云宗为何物?如不将其全部留下,还有何颜称雄王都。
“区区数十人竟敢闯我流云宗山门,倒是令本宗刮目相看。胆气虽可叹,但无知就意味着无命。千百年来没人能闯到这里面还能喘着气走下阶梯,你等也绝无例外。”百十米开外,一位三缕长须及胸老者,虎视鹰目,整个一代枭雄的嘴脸。此人自称宗主,看这气势和狂傲之态应该不会有假。没想到刚闯过山门,这流云宗宗主便亲自出马。看来对方并未小视对手,而对五年血誓约定也相当的看重,似已做好了万全之备。
“你比南宫飞星如何?”陆随风对这位宗主的话充耳未闻,反客为主地问道。
“南宫飞星乃王国武道第一人,权倾天下。本宗与之相比稍显不足。这又如何?难道你比南宫飞星更强大吗?不自量力!”流云宗主鄙视道。
“南宫飞星在我眼中与蝼蚁无异,弹指间令他数百万大军土崩瓦解。那武道第一人之名已是陈年旧账,不堪一提。”陆随风波澜不惊地言道。
“嘶!”流云宗主吸了口冷气,有些恍然,“如此说来,你就是那位龙狮卫的陆统领了?”这廝是有意揣明白装糊涂,实事上这些日子来无时不在暗中关注这个危险人物。
“如假包换。同时也是陆府的弟子。”陆随风坦然从容地道。这厮连这都没弄清楚,还敢妄称王都第一大宗门。
流云宗主闻言略愣了愣;"你是陆府中人?"这是他妈谁提供的信息情报?此刻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彼此双方的脸面既已撕破,对方山门也已闯破了,一千弟子溅血横尸,如就这样轻易放过,流云宗的声誉将会一落千丈,日后也休想在王都重新再掦声名了。
“哼!那是战争,可以运用谋略战而胜之。但,在这里没有一点真才实学,一样要留下来做肥料。”流云宗主阴森地道。堂堂一宗之主绝不会因那些显赫的名头而惊慌失措,心生恐惧。
山峰上的风很大,吹得陆随风齐肩的长发飞扬,一袭蓝衫猎猎作响。流云宗主的话的确有几分道理,战场上千军万马的厮杀与江湖道上的强强对抗绝对是两种不同的战斗方式。
“不知宗主是在侮辱自己的智慧,还是认为我等奇蠢如猪。你可听说过,不是猛龙不过江在这句话,我等既敢凭着这区区数十人硬闯你王都第一大宗门,自然不会主动前来送死,定是有所凭仗。你那阶梯上的一千弟子连一招都接不下,不知这里的万人又接得下几招了?”陆随风说话声音不算大,但这山峰上的每个人都能清晰的听清楚,致使众人闻言顿觉有些毛骨悚然。
“你可知道我流云宗有多少人?”流云宗主知道对方所说并非虚言,但百万之众你杀得完么,敢杀么!
“百万蝼蚁而已,我等不想伤及无辜。此番前来闯山,一是了结五年的血誓约定,二是前来对你等强取豪夺的行径讨过说法。不如让你的这些弟子退下,尽选你宗内的顶级精英与我等一决高下。如果宗主届时也见猎心动,大可下来活动一下筋骨,我等高低上下一齐接下了。”陆随风豪气呑云,有意识的进一步刺激了对方。
流云宗主闻言略略沉思了一下,对方如此有恃无恐,莫不是在虚张声势。这群人看上去才多大,修为决不可能高到哪里去。倾我全宗高手,定可将其一举斩杀。
“好!本宗接受你们的挑战。”流云宗主随向一众围攻的弟子挥挥手,数万弟子立即像潮水般的退了下去。
“曹风!你先出战,只问结果,不论生死。”
一个中年大汉闻言挺身走了出来,神色倨傲,满脸皆是不屑之色。自已堂堂一个圣者七xiazaimao,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杀人不过头点地!如此也算对枉死的族人有所交待,在下面也可以安心瞑目了。"陆随风轻叹了一声,接着阴冷地笑了笑;"无影!下一埸由你上,这个王长老是当年的罪魁祸首,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在在暗里谋划操纵,对种穷凶极恶之辈,该怎么做,就不用我多说了!"
"少爷!无影明白,绝不会令少爷失望!"云无影秀眉一挑,面透杀机地道。
"王长老!该轮到你老上埸了,即有今日,何必当初。即然做了就要有担当,当年的血誓也是被你咄咄苦逼所迫,五年的约定时间巳到,伸头缩头都得面对,躲是躲不了的,千万别因你原故而毁了流云宗千年的清誉,令天下众口耻笑。"陆随风一字一句,如针穿心,迫使对方想要临阵退缩,藏着掖着都做不到。
哈哈哈……一阵苍劲浑厚的笑声从峰顶的大殿内透出,群山震荡,久久不息。
流云宗密集的人群闻声,自动让出一条通道,一位衣着鎏金长袍的枯瘦老者从大殿门内缓步行了出来,除了流云宗主和几位德高望众的长老外,几乎所有的流云中人都对这位枯瘦老者恭敬的执礼。可见此人在宗内的地位非同寻常。
"老夫闭关五年,刚一出关便有人点名叫板,来得可真是太巧了!"枯瘦老者走至流云宗主面前,微微叩首行了一礼。
"王长老突破了?"流云宗主在他身上打谅了一番;"玄尊境初xiazaimao,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电光火石般的碰撞,眨眨眼之间,一场惊心动魄的搏杀巳结束。一众观者只见王长老霸道威猛的剑势,雷霆霹雳般的惊天一击,却至始至终都没见云无影出过手,除了莫名的三千青絲倒竖,便只见如雪般的白云诡异的飘浮……
三寸剑尖就能干净利落割下一个人头?流云宗主的瞳孔在急剧的收缩,尽管如此,仍没看清云无影是如何破解那招"追云逐月"的剑势,又是如何无声无息的用对方断裂的兵刃轻易的割下对方的头颅?王长老并非普通的阿猫阿狗,五年闭关,巳挤身于尊者的行例,又岂是一小丫头可以轻易击杀的?但事实上的的确确的发生了,眼前一幕身首分离的埸景血淋淋的摆在那里,令人不容置疑。除非这小丫头也拥有尊者之上的修为,虽说有些不可思议,但却再难找到更合理的解释了。
云无影扔掉指间仍在滴血剑尖,伸手理了理散乱的发絲,莲步跚跚的回到陆随风身边,柔柔地道:"少爷!祸首巳经伏诛,只埸面弄得有些血腥。""算是便易了这老傢伙!换着我上埸,连手脚也让他一起分家才解气。"欧阳无忌舐了舐嘴唇,残忍地说。
"做得很好!"陆随风赞了一声,云无影的脸上顿时绽放出欣喜万分的笑容,能得少爷一声赞赏,实比登天还难。
"宗主!整个事件的当事人,只剩下贵宗的天之骄女白晓烟了。"陆随风冲着流云宗主朗声说道。
"白晓烟是本宗主的亲传弟子,也是未过门的儿媳,难道你还想在本宗的地面上赶紧杀绝?"流云宗无比震怒地喝斥道。
"此事因她而起,虽非祸首,却也责无旁贷。如果贵宗的天之骄女连站出来的勇气都没,一旦传掦出去,不知贵宗的千年声誉何存?"陆随风咄咄逼人地言道。
"陆随风!你休在这里得理不绕人!"一身白色劲装裹身的白晓烟突然排众而出,妖娆抚媚中透出一股英气,顾盼之间,柔媚的眼风湧动着一股掀动男**望的情潮,国色天香的容颜,一汪秋水涟漪轻荡的明眸,足令天下间无数男人暇思飞揚,迷醉癫狂。
"当年之事虽因我而起!但当年的你又是怎样的存在?身俱三阴绝脉之症,形同蝼蚁废物,朝不保夕,命悬一线。纵算我当年没入流云宗,也绝不甘心尚未过门,就巳成了一个终日被人不耻的寡妇。异地而处,你当会如何抉择?"白晓烟语带哽咽,闻之令人心碎,泪眼迷蒙,望之楚楚怜人。引得在埸的流云宗人一片沸腾,纷纷愤然声援。
陆随风闻言也不由发出一声轻叹;"你没有错!错在那一纸荒唐的婚约!但你错在不该携流云宗之威势,专横霸道的上门强行解除婚约,导至贵宗的长老不顾道义天良,暗里派人在途中袭杀于我,令我无辜族人血洒荒岭,命丧古道。还口口声声要灭我陆氏一族。当年的那一幕,你不会巳经彻底忘怀了吧?""我承认,当年的确不该借流云宗之势来威逼于你,这是我的错。但,那些伤天害理之事,我事前并不知情,心中也从未有过絲毫想要伤害你的心思。真没想到事情会弄到如此不可收拾的地步。错了就是错了,无论有多少天大的理由也无法更改。我这五年来,一直为此愧疚于心,今日终于可以做个彻底的了断了!"白晓烟言语悲切,神情坚毅地走到埸中央;"来吧!看你这五年来成长到了什么高度?"白晓烟秀眉一掦,腰间长剑呛然出鞘,英气凛然的遥指着陆随风。
"慢着!"流云宗的阵营中突然有人出声叫道,一个二十出头,身着鎏金长衫的年轻人随声排众而出,脚下行云流水,几息间便来到白晓烟身边;"你且退下,这一战,我代你接下了。"白晓烟凝目望着对方,眼中浮起一层水雾,心里湧起一份感动。
"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相信我!"年轻人轻抚了一下她的肩,淡笑着宽慰地道。
"阁下风神俊朗,傲气迫人,想必是宗内举足轻重的人物吧?"陆随风从两人的举止神态间也猜到了这个年轻人的身份;"给我一个挺身护花的理由?""我是她的未婚夫!不知这个理由是否够充足?"年轻人冷傲地道。
"有担当!像个男人!不过,你可知自己的此举将意味着什么?"陆随风提示地道,指了指地上的无头尸身;"你觉得自己还有信心承受这血腥的后果么?""人生在世,有所为,有所不为。如見自己的婚妻身处险景,而袖手旁观,无动于衷,避之唯恐不及,如此作为岂非猪狗不如。"年轻人正气凛然地道:"更何况,我也并非妄动之辈,如若面对的是你的这些属下,自认尚无一战之力。但,你若敢出埸与我一搏,我有足够的信心战而胜之。""哦?何以见得?"陆随风十分好奇地问。
"所谓知己知彼!你在药谷的藏经阁呆了十年,饱览天下精典秘籍,足可堪称之为理论大师,并能在短暂的时日内造就了一批顶尖高手,当真令人感佩不巳。但,就你本人而言,由于本身资质和许多其它原因,注定难以成为一个真正的高手。所以,总是藏在后面扇羽伦巾运筹帷幄,从不亲自上阵与敌生死相博。可谓是掦长避短,胜券在握。"年轻人侃侃而言,一脸胸有成竹的神态;"不知我之所言是否属实?你如能亲自上埸,我便与你一战。若是指派他人顶替,我会立即弃剑认输,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陆随风闻言,不置可否地一笑;"如我猜得不错的话,你应该就是那位少宗主吧?""正是!你我之间公平一战,与身份背景没任何关系。"少宗主肃然地朗声道。
"难怪你能动用大量的资源,潜心收集我的信息,可谓用心良苦了。"陆随风轻叹了一声;"你的那点聪明才智,险些让你枉送了性命。幸好你并非大奸大恶之辈,否则你此刻早巳成了一具尸体。""我知你善谋,且舌绽莲花,与你斗智无异自掘坟墓。不如堂堂正正的一搏,生死皆凭实力说话。"这位少宗主心机颇深,通过收集的信息情报,知道对方的软肋是什么。
事实上,从白晓烟心怀愧疚,主动认错,并且挺身而出的那一刻,陆随风巳决定放下了这段恩怨。首恶皆巳伏诛,某种程度上白晓烟也是这桩荒唐婚约的受害者。没想到忽然冒出一个英雄救美的少宗主,像是吃定了自己,反倒令他有些左右为难,啼笑不得。
一旁的紫燕见状,心思玲珑,随即莲步轻搖的行了出去……
紫燕的突然现身,令那位少宗主双眼倏地一亮,若说白晓烟国色天香,美艳有如桃李绽放,妖娆抚媚,诱人忍不住想一亲芳泽。那眼前这位紫衫姑娘则是倾国倾城,似若出谷幽兰,那么典雅清纯,冷傲得令人不敢心生暇想。
"你若执意要战,我来陪你一战如何?"紫燕面沉如水,出语若冰。
少宗主一阵目眩之余,晃然回过神来,有些语塞地吱唔道;"我说……过,除陆随风之……外,不接受任何……挑战。""你尚且能为未婚妻挺身而出,我何尚不能为未婚夫舍命挡灾?"紫燕语出掷地有声,铿锵撼人。
"你……你是他的未婚妻?"白晓烟震惊地捂住小口,眼中尽是不信之色。
"这种事能随意信口雌黄的么?"紫燕暮地展颜一笑;"这要多谢白姑娘当年的英明抉择了,否则又岂能成为我未来的夫君?不过,你俩一个金童,一个玉女,倒也十分般配。""我从未后悔当初的抉择,纵算回到过去,我也仍会做出这般选择。"白晓烟毅然决然地言道。
"你没有错!换作我也会如此抉择,只不过,你不该……算了!都是些陈年旧事,你也不必耿耿于怀。如今首恶巳然伏诛,所有的恩恩怨怨从此一笔勾消。白姑娘觉得呢?"紫燕善解人意,十分明白陆随风的心思,知道他此刻进退两难,自然要出面为他分忧解难了。"少宗主!陆随风所言非虚,你一个玄皇境八xiazaimao,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流云宗主见白晓烟和少宗主有惊无险,安然无恙地走了回来,不由暗暗舒了口气,手心微微见汗。倘若对方真想赶尽杀绝,只怕二人此时巳血溅当场。一个是他的亲传弟子,未来的儿媳,一个更是自已的亲生儿子,同时还是流云宗未来的撑控者,一旦有失,纵算倾全宗之力将这些人全部灭杀,也再无法挽回两人的性命。这种损失巳超出了承受的底线,想想都觉心惊肉跳。好在这一切都未曾发生,彼此双方都还有迥旋的余地,不致弄到鱼死网破的地步。
"多谢宗主深明大义,主持公道。才让我等能顺利的了结这段恩怨!"陆随风朝着流云宗主遥遥的拱拱手,以表谢意。在人家的地盘上,当作这许多人的面,毫无顾忌的肆意杀戮,完事之后还口口声声的向人家道谢,连半点歉意的表示都没有。这廝的厚黑学当真巳修至到绿火纯青的境界了。
"呵呵!他们本是有错在先,更有五年血誓约定,双方公平对决,败阵身亡只怨自己学艺不精。本宗纵有护短之心,也难厚颜出头,唯有自呑苦果了。"流云宗主表面哈哈道,三缕长须却无风自动,可见其内心的郁闷和愤怒,却又发泄不得。
"宗主胸襟博大,能容天下难容之事,实在令人感佩不已!"陆随风一脸恳切地道,听在流云宗主耳中,却像是无尽的讥讽和嘲弄,神色连连变换不定。"不过一码归一码,接下来,我该代表陆府向你流云宗欺凌掠夺我陆府一事,讨要一个说法了。""哼!这本就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怪只怪你陆府日渐衰落,势不如人,我不动手,自然也会有其它大势力动手,花落谁家?也只是早晚的事。"流云宗主振振有词地强辩道。
"言之有理!那就按宗主的意思,以实力论强弱,看看我陆府是否是你们砧上的鱼肉,可以任人随意宰割?"陆随风一脸冷峻的冷哼道。
"好!彼此尽可挑选精英放手一搏,只问结果,不论生死!"流云宗主似对宗内的顶尖高手很有信心,一副胜卷在握的姿态,似乎巳忘了王长老等人溅血的一幕。
"曹风!本宗之言你可听清了?""弟子明白!"一个中年大汉闻言挺身走了出来,神色倨傲,满脸俱是不屑之色。
陆随风望了对方一眼,扭头看了看云无影。
云无影心领神会的点点头"凤七出战!客随主便,就按对方划下的道……"云无影话未说完,凤七身形一闪,下一刻,便巳出现在那位大汉的面前,看上柔柔的,弱弱的,我见犹怜。
大汉曹风见状不由一愣:小丫头,满打满算也不会超过十七岁。这般娇小柔弱,这山风大一些,只怕都会将她吹走。疯了!这个世界真的疯了!
“这个这个能不能换一个?这也太侮辱”大汉曹风话未说完,但觉脸上一阵剧痛,伸手一摸,血!脸上不知何时被人划了一个口子。四周看了看,二十米内除了这小丫头外,并无任何人。
凤七楚楚可怜地淡笑着:“不要小看女人,尤其是我们小姑娘,自尊心都是好强好强的。”
大汉曹风幡然醒悟醒悟,知道自己被一个小丫头,扮小母猪给耍了。轰!圣者七xiazaimao,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单凭一个眼神的博弈,火药味便如此浓烈。接下来的战斗又将会如何?刚才的一幕让流云宗的一众精英高手集体动容,这种层面的战斗终其一生都难看到一次。人人的眼中都充满无尽的期待,一场龙争虎斗的搏杀,必然惊心动魄,地裂山崩。
陆随风一方的阵营,则是人人淡定自若,波澜不惊。这种场面早已司空见惯,有如家常便饭。人人皆是这个层面的高手,这种精神上的交锋,在平时只属于训练课目而已,众皆不以为然,习以为常“轰!”随着一声巨大的空气爆裂声,流云宗主的身躯猛的一震,整个身形略微晃了晃,随即便迅速稳定下来。
“你果然藏得够深,差点着了你的道。”流云宗主恼怒地言道,极力地掩饰着内心的震撼。对方的修为已大大地超越了他的预想,如此年轻便拥有与自己抗衡的实力。如让其发展下去,日后势必成流云宗永远的噩梦,强烈的杀机瞬间蔓延开来。
对方眼神的细微变化,又岂能逃过陆随风的眼睛。淡然一笑,视若未见。
“你认为自己有几成胜算?”
“你认为呢?”流云宗主不答反问,他不会给对方摸清自己底细的机会。
“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陆随风平心静气地问道,没一点大战前的紧张情绪,一脸从容淡定之色。
“这很重要吗?真与假都只是一句话,唯有打过才能见分晓。”流云宗理了一下长须,让自己的心境尽可能的平静下来,高手相搏最忌心浮气躁。
“如果我说你连一成胜机都没有,你可相信?”陆随风压根真没将对方放在眼里,若是他真认真起来,小小的尊者三xiazaimao,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流云宗主的瞳孔在收缩,全身的精气神和玄元力没有一丝一毫的泄露。握剑的手十分稳定,淡淡地汗雾蒸发在剑柄周边。
一阵山风吹过,长剑随之锵然出鞘,一道璀璨的精光划破空间,有如天外飞星瞬间跨过二十米的空间,骤然出现在陆随风的面前。
拔剑出剑,一气呵成,快若疾风电闪。夹着强劲的剑气,含着几分磅礴的剑意,同等修为之间,几乎没有人能躲过这迅猛的一击。因为这剑太快,快到只能看到一束剑芒,连整个剑身都消隐了。
陆随风的眼底闪过一抹精芒,流云宗主的剑道竟然已进入了剑意的境界,的确有些令人意外。单纯的速度,在同等级别的博弈中很难奏效。但剑中蕴含着剑意,就大不相同了。剑意会扰乱,迷惑对方的心神,让其神思紊乱,做出错误的预判。高手相搏瞬息万变,一个小小的疏忽都可能命丧当场。一个错误的判断,其结果不言而喻。
陆随风的眼中看到的不只是剑的速度,而是剑的运行轨迹,以及剑的攻击线路与方位。
流云宗主的出剑速度足以让他自傲,快到极限时,人剑之间已经很难以辨别清楚。可以让人看到的只是一抹一闪而逝的模糊影像。
令流云宗主感到无比震撼的是自己的剑直到距离对方不到一尺时,喷吐的剑芒几乎已可触及对方的肌肤,才看见一直两手空空的陆随风手中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多了一把剑:很窄,最多只有两指宽,很薄,有如蝉翼。没人看见他的剑是如何出鞘的,像是本来就一直握着剑一样。
闪着寒芒的剑锋及胸不足一尺的距离,陆随风的脸上仍是一片淡然。瞬间拔剑出剑,攻击,一气呵成,行云流水般的后发先至。
一抹刺目的寒星突然在流云宗主的眼前放大,猝不及防的惊变令其心下骇然,全身顿感一阵毛骨悚然。直觉告诉他此时如不收剑回撤,不等手中之剑伤及对方,自己已被对方的长剑透体洞穿。
没有多余的时间作出更多的判断,当机立断,骤然撤剑疾退,堪堪躲过一剑穿心的厄运。
陆随风虽然先机在握,并未趁势发起迅猛的攻击。手中之剑已然回鞘,负手静静地望着对方。
流云宗主脱身之后,飞速地拉开自己与对方的距离。脸色微微泛白,额头略见汗渍,眼中充满惊骇之色。
“你的剑慢了半分,如再快上一线,只怕我此刻已经躺下了。”陆随风淡淡地言说。
“呵呵!你果然对时机的把握妙到毫端。颠覆了我往昔的认知,使我对剑道有了更深刻的领悟。接下来,我会尽我所学,全力以赴。”流云宗主紧了紧手中之剑,迅速地重新凝聚玄元力,时刻准备再度出剑,适才只是一次试探性的攻击。
陆随风没想过主动发起攻击,一旦出手,对方只怕连一招都接不下来。他在等对方尽情展示一身最精湛的绝学,让他输得心服口服。
流云宗主终于将气势攀升到顶峰,再度出剑。这一剑似乎与上一剑有所不同,看似很慢,实则比上一剑有过之而无不及。人剑合一,视觉上只看到一道闪着寒光的轨迹。瞬间,一抹精光已闪电般射达陆随风的胸部,这次比上次距离更近,唯有三寸之遥。
锵!又听一声轻响,陆随风的剑又再次出鞘,流云宗主的眼前也再次出现一抹寒星,速度比他的剑芒更快。
流云宗主此番似早有准备,并未撤剑后退,手中剑锋一颤一抖,骤然爆射出上百道剑光,每道剑光都蕴含着强大的玄元力,并非虚招,道道锐利的锋芒皆能致人死地。
在人们的视线中似有上百只持剑的手在同时舞动,那是因为出剑的速度太快了,快到根本分不出前后顺序,有如同一时间刺出。
很快吗?陆随风的剑似乎更快,至少比对方的剑快上一倍,虚空中刹那间生出数百片白云,每片白云都散发出晶莹的光泽,后发先至地迎向流云宗主的百道剑光。
锵锵锵
空气中传出数百声尖锐刺耳的撞击声,不时还夹着一连串玄元力碰撞的炸裂轰鸣。
转眼间,慢天的剑光,白云同时破碎溃散,仅留下一抹青色的风刃直向流云宗主的咽喉飞掠而去。
退,唯有退,再次迅急的飞退!
青色的风刃有如索命的鬼魂,始终保持一尺的距离,紧追不舍。流云宗主几次欲想凌空拔起,摆脱这追魂索命的可怕风刃,怎奈这青色风刃似乎像是有思想一般,一点机会都没给留下。眼下只有一个选择,也是唯一能够逃出生天的选择:就地卧倒,然后再施展赖牛打滚的绝技,总好过被割断咽喉,血溅当场。
所谓尊严,荣誉,面子,这一刻都显得微不足道,命都没了,那些东西还有何用。宗主毕竟与众不同,杀伐果决,毅然决然的就地打滚,连眉都不皱一下。
流云宗的一众精英高手目睹这一幕,几乎同时倒吸了一口冷气,齐齐垂下了头。
青色的风刃突然烟消云散,流云宗主也在此时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跳起身来。一身灰土,满面尘埃,状极狼狈。
陆随风依然负手而立,静静地望着对方,眼中没有一点讥讽,鄙视和嘲笑,在他的认知中,逃入虚空与就地打滚没有本质上的差别,只要能躲过劫难就是高招。至于何种姿态出现,根本就不重要,有这么可笑吗?
待流云宗主掸掉身上的尘土,陆随风才悠悠地道:“你又输了一招,还要继续吗?”
“你的剑的确很快,至少比我快两倍。”流云宗主苦笑着道,“你说得没错,我的确该为快剑之名感到无尽的羞愧,但我之剑道不仅于此。”
“哦!宗主在剑道上的造诣可谓博大精深,所谓高手寂寞,见猎心喜,希望能与宗主战个痛快。”陆随风豪爽地朗笑道。
“我之剑道为霸剑,霸者睥睨天下,气吞山河。”流云宗主说话间,一股霸道至极的气息顿然升腾起来。双眼开合间,精芒爆闪,俯视天下。
一道有若实质般的神光霸气十足地射向陆随风,如换做常人势必当场崩溃。
陆随风却视若未觉,云淡风轻地笑道:“气势磅礴浩大,换做常人未战已败。我很期待,你尽可放手一搏。”
“好!”流云宗主一声暴喝,大步跨出,一脚踏下,手中长剑虚空一劈,空间一阵扭曲,霸道的气劲发出滚滚雷动之声,狂风咆哮,天地为之色变。
“我们宗主的霸剑果然非同凡响,如此震天撼地的威势,人在其中非被撕碎不可。”
“是呀!这么多年来,我还是头一回见宗主施展这种剑道。今日算是大开眼界了。”
“宗主已数十年未动过剑,因为还没人能让他动剑。”
流云宗的一众精英高手,被宗主的这股睥睨天下的狂霸气势所慑服,纷纷动容,一扫适才的沮丧之气。
流云宗主霸道的一剑,速度不算快,却蕴含着厚重的如山威势,劈开空间气流朝陆随风迎面劈斩,强大厚重的剑气令人感到窒息,有若巨岩压顶之势。
陆随风的剑再次出鞘,朝着狂劈而来的剑虚虚地挥出一剑,轻灵而漂浮。没有强劲的剑气,却无声无息地穿透对方厚重霸道的剑气,精确无比地点击在流云宗主的剑尖上。火星四溅间,流云宗主顿感手臂一阵酸麻,只觉一股绵柔的劲力顺着剑身不断地涌入手臂。心中一惊,剑势微顿,陆随风的剑巳趁势虚飘飘的刺来,没有任何线路轨迹,十分随意。剑尖不停地颤动,忽左忽右,根本无法预判他的剑下一刻会刺向何处。
情急之下,流云宗主凭着直觉回剑上挑,锵!两剑相撞,厚重的剑气崩开了陆随风的薄剑。心中一喜,正欲展开反击,一抹寒光又出现在他眼前,同样的漂浮不定,全身的要害部位似乎都在他的攻击范围之内。
陆随凤的剑看似随意挥洒,毫无章法,随心所欲地东刺一剑,西点一剑,忽而上挑,忽而下削。令人防不胜防,根本无法预测他的剑下一刻会指向全身的哪个部位。
每一剑都那么漂浮诡异,颤悠悠的剑锋时常从不可思议的角度刺出。对他而言似乎根本不存在任何死角。这是剑道的一种至高境界,无招无式,却包容了天下所有的剑式。意在剑先,意动剑至。
每出一剑都令流云宗主毛骨悚然,冷汗直冒,惊得左右狂跳。
流云宗主从霸气纵横的主动攻击,到气喘吁吁,左支右绌,一剑一剑笨拙的格挡,整个过程的转换只在几个呼吸之间。让那些刚从沮丧中走出来的一众流云宗精英高手们再次发出一片哀声,有些人甚至闭上眼,不忍再看下去。
哐当!一声清脆的长剑坠地声。流云宗主再也无法忍受这种徘徊在生命边缘的残酷折磨,那种胆颤心惊的恐惧彻底的摧毁了他坚韧的心神。如果对方愿意,他此刻只怕已死过七八十次了,什么是差距,差距有多大?天渊之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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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随风还剑回鞘,云淡风轻地理了理衣衫,静静的望着满脸汗渍的流云宗主。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巅峰之战,似乎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那副波澜不惊的神态,有如一个心境不错的旁观者。
“我输了!”流云宗主仰天一叹,“自出道以来,我从未输得如此狼狈,如此彻底,如此心悦诚服。你让我明白了什么才是真正的剑道,如今的我站在山脚,仰望着山巅上的你。”
“宗主言重了!一场切磋而已,我只是侥幸略胜一筹,宗主不必这般耿耿于怀。”陆随风十分理解对方此刻的心境,从云端跌入深谷的落差,不是每个人都能从容承受的。流云宗主的心境修为还算不错,很快便洒脱地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我会遵守承诺,陆府有你这样的存在,如再与之为敌,岂不是自寻死路么!哈哈!”流云宗主自嘲地哈哈道,就算没承诺,他流云宗也再不会再去招惹陆府。
“不瞒宗主,其实我们之中的任何一人,都可以像我一样轻松地击败宗主你,甚至瞬杀,都不觉得有多大难度!”陆随风压低嗓音,语出惊人的轻声言道。
嘶!流云宗主闻言如遭雷击,倒吸了一口冷气,望向独孤惊云身后的一干人:天呐!如对方所言不虚,这群人的修为就太可怕了。一旦大开杀戒,只怕流云宗内必然血流成河,没几个人能活下来。想想都冷汗涔涔,不寒而栗。
“我之所言并未虚张声势。而且,我等此番前来除了了结过往的恩怨,真心希望能与贵宗,一笑泯恩仇。我之良苦用心,不知宗主能明白多少?”陆随风语含玄机地道。
流云宗主闻言,一阵沉吟,神色有些迷茫,似懂非懂地望着陆随风:“本宗愚钝,可否稍作提示。”
陆随风淡淡地笑道:“如今的王都大势已定,四皇子南宫杰已稳稳地登上了太子宝座。而贵宗与桑家之前曾经竭力扶持过的二位王子,如今已成丧家之犬,再无翻身出头之日。不知贵宗对未来作何打算?”
“这个本宗一时间还真没好好想过。”流云宗主有些恍然地道,“这段日子只顾着与桑家全力血拼,弄得彼此都两败俱伤,实力大跌。情急之下才干出这种强取豪夺之举,借以挽回一些惨重的损失。至于下一步该如何走,真还没来得急谋划。闻你方才之言,似乎话中有话。你我既已化敌为友,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宗主难道不想再寻一座大山坚岩靠一靠?”陆随风出言暗示道。对人心的把握和认知,他可谓是颇有心得。会根据每个人的心性,背景,以及当下所处的境况综合的加以分析判断,很快就能判断对方此刻在想什么,最需要,最想获得的是什么。
“哦!不知你所说的大山是哪一座?”流云宗主颇感兴趣地问道,这的确也是他目前最想关注的事。
“宗主认为四皇子南宫杰这座山够不够大?”陆随风再度语出惊人地道。
“当今太子!嘶!够大,够坚实。”流云宗主震撼地睁大眼,不可思议地道,“这个诱惑几乎没人能抗拒。只是如无人竭力举荐,也只能是空中阁楼,望洋兴叹而已。”
“如宗主真有诚意,我可从中为你周旋,至少应该有九成的成功几率。不知宗主意下如何?”陆随风一步步地牵着流云宗主的鼻子,朝着自己构想的方向走去。
“你竟然与太子相识,交情如何,够不够深?”流云宗主欣喜若狂地问道,可真是困了有人送枕头啊!
“谈不上交情,但说得上话。”陆随风十分认真地道。
唉!流云宗主深叹了口气,刚湧起的一腔的激情,转瞬又泄到了谷底。
“我们是兄弟,不讲交情,只说感情。我认可的事几乎没什么悬念。”陆随风又炸出一雷,然后抬头望望天,伸手理了理被山风吹乱的长发。
“兄弟!”流云宗主突然拔高声调惊呼道,“什么兄弟?磕头兄弟,生死兄弟,还是”
“淡定!宗主注意身份形象,如此一惊一乍有伤大雅。实话实说,我与太子就如一家人一样。所以,只要宗主的诚意够足,日后定能成为太子殿下的左膀右臂。”陆随风见胃口吊足了,见好就收,一语定乾坤。
流云宗主闻言俯身朝陆随风行了一礼,肃然地道:“多谢陆统领大度成全!大恩不言谢,日后若有需要,我流云宗必定呼之即来,纵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宗主言重了!只要宗主能尽心辅佐太子殿下,就是最大的回报,不枉我一番良苦用心。”陆随风语重心长地道。
“陆统领尽管放宽心,本宗绝不会辜负你的期望。”流云宗主十分凝重地道,神情十分诚挚。
“我信你!”陆随风伸出手与流云宗主紧紧地握了握,默默地宣示着男人间的庄重承诺。
世事变幻常出人意料,前一刻还视若仇敌,刀剑相向。下一刻却依依握别,互道尊重。
流云宗主几番挽留众人在岛上多留几日,以尽地主之谊。皆被陆随婉言谢绝,领着众人匆匆离开流云宗山门,乘着来时的船,回到来时的码头。
“随风!你为南宫杰收编流云宗,是事先早有预谋,还是临时起意?”紫燕好奇地问道,她实在弄不明白这些男人的行事方法,明明是生死相搏的敌人,转眼间却谈笑风生,称兄道弟。谁说只有女人是秋天的云,男人就是地道的变色龙。
“猜猜看!”陆随风在她的琼鼻上轻刮了一下,“猜对了有奖励!”
“当真!奖什么?”紫燕双眼一亮,贴着他的耳根吐气如兰地问道。
“奖励是自然十分珍贵的一吻了。”陆随风闪电般的在她温润如玉的脸蛋偷袭了一下。
“打住!”欧阳明月一声轻喝,“当我们这许多人是瞎子,透明人呀!不会连‘羞’字都不认识吧!”
“不好意思!那是误伤,千万别说上梁不正下梁歪之类的话,我会很伤心的。”陆随风阴阴地笑道,说完拉着紫燕的手就跑。
“你!”欧阳明月满脸羞红地踏了踏脚,她当然明白陆随风话中的意思。这是女人的优势,特殊的领悟力。
欧阳无忌与云无涯在这方面就迟钝多了,一脸迷茫地望着欧阳明月,不知她为何说着说着,脸就变得这般红。
众人说说闹闹很快就回到了陆府,刚一走进府城的大门,就感觉气氛有些异常,空气中弥漫着强烈的杀气。难道有敌来犯?却未闻打斗之声,府内一片沉寂。大街上的商家店铺全关上了铺门,穿过了几条街道,前面的大型广场上布满了一片黑压压的人头,冲天的杀气就是从这里升腾而起。
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否则陆府中绝不会兴师动众的召集如此多族中弟子,人人的脸上都充满愤怒和杀气。
刚接近广场,便看见陆家主领着数百个长老迎面走了过来,每个人的神情都显得格外凝重。
“家主!这是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事?”陆随风加快脚步,迎上去问道。
“你们回来了!流云宗那边处理得怎么样?”陆家主关切地问道,“没人受伤吧?”
“没事!流云宗那边已经完全摆平,而且还冰释前嫌,化敌为友了。”陆随风没有具体讲解其中的过程,只说了结果。
“好!既然流云宗那边已经摆平,就无后顾之忧了。”陆家主深深地吐了一口气,“桑家实在是欺人太甚,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肆无忌惮地强取豪夺。一日之间,竟将我陆府在王都的十几处重要产业强行占为己有。不久前又出动大批人马强行抢占了‘天星楼’,还打伤了数十名族中弟子。是可忍孰不可忍,宁可玉碎,不为瓦全。经长老会一致决定,准备与桑家放手一搏。”
“是这样呀!果然不出流云宗主所言,陆府巳弱到成为各大势力砧上的鱼肉了。”陆随风听完事件的经过,非但没有一点愤怒,感慨了一番,忽然禁不住笑了起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陆家主沉下脸,厉声斥问道,“陆府遭此劫难,你为何不怒反笑?”
“家主息怒!我笑的是正愁找不着正当的理由收拾桑家,他这下反倒自己送上门来。趁此机会,要么不做,一旦出手就绝不姑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举收回我们失去的产业。然后再慢慢地陪他玩,玩死他,玩残他。”陆随风意味深的笑了笑,熟悉这笑的人都知道,桑家的日子难过了。
“原来你早就存了这心思,怎不早说!”陆家主哈哈笑道,“你说怎么干?这府中一切全由你调度,各位长老可有意见?”
“没问题!”一位长老代表众长老道,“我们之所以到现在都没采取行动,就是专门等你回来主持大局。你尽管放开手脚调兵遣将,我们这群老家伙也全听你的指挥。”家族中的一众长老对陆随风都是从心里由衷的钦佩。南宫飞星何其威势,强大,手掌五百万精兵良将,弹指间便在他的手中土崩瓦解,灰飞烟灭。一小小的桑家在他眼里又算得了什么,而陆府或能趁此良机一举崛起,成为整个王都的顶尖势力。
“承蒙各位长老的信任,我就暂掌府印全权调度。此乃非常时刻,但望全府上下一心,共创未来的辉煌。”陆随风声如洪钟,全场可闻。
吼吼吼!
全场数十万家族弟子热血沸腾,齐声同吼,士气如虹,声如雷动,滚滚不息。
“龙凤虎亲卫!”
“在!”众亲卫踏前一步齐声应道。
“你等每三人一组,各领一万家族弟子夺回陆府之产业,所有桑家之人,杀无赦!”陆随风沉吟了一下,从容的开始发号施令。
“遵命!”众亲卫迅速领命而去。
“龙飞,欧阳无忌,云无涯,欧阳明月,云无影,申老,你们等也各领一万人前往各处,夺回家族失去的产业,同样一句话,一个不留。”
“遵命!”众人领命离去。
“众长老留守府中,以防不测。”陆随风慎重地叮嘱,“我与家主以及紫燕自领一万人,亲自前往天星楼。”陆随风号令频出,指挥若定,气吞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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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月如勾,星光隐隐,华灯初上。
夜色中,一队队身着劲装的陆府家族弟子,悄无声息地开出陆府城门,朝着各个不同的方向飞速离去。
不远处,几个一直隐于幽暗中窥视的身影,见此情形正欲起身离开,忽觉脑后猛遭重击,心神一震顿时失去了知觉。这些暗探根本无需审问,一看便知是桑家派来监控陆府的眼线。陆随风是这方面的行家,怎允许有人在自己的眼皮下将消息情报轻松地传递出去。
今夜,繁华的王都,注定又将是个血腥的夜。血腥之后又将平添多少孤魂野鬼,孤儿寡母。这个残酷的世界,每一天每一刻都在发生这类血腥的故事,或许离你很远,可能离你很近,谁知道下一刻是否便会轮到你?
“天星楼”一如往常,已然灯红酒绿,人来客往,座无虚席。没人会关心这里的主人是否易位,无论谁当家做主,疯狂地消费之后,一样要得掏出大把的金币。
“还想看见明天太阳的人,滚!”一声大喝,声如雷动,语音环绕震荡,从一楼到五楼,人人但觉耳膜嗡嗡作响,心神狂跳。
喧闹的酒楼瞬间一片沉寂,几息之后,这些人像是从突然的震骇中猛然转醒。刹那间,随着几声尖叫惊呼,杯盘碗盏四溅,人流如潮,你推我挤拼命地朝着门外涌去,唯恐稍迟片刻,喋血当场。
片刻之间,酒楼灯火依旧,却已人去楼空。宽阔的大厅内杯盘狼藉,一派静寂。良久,沉闷的空气中,陆续传出阵阵脚步声。紧接着,一批一批的人影从楼上楼下,四面八方渐渐地涌现出来。乍一看去,至少有五六百人,个个气息凝重,人人手中刀剑出鞘三分,寒光闪烁。所有人的目光都射向大门前:二男一女,看似普普通通,毫无出彩之处,却将这满楼的客人吓得魂飞胆颤,奔逃一空。
人群中,一个华服青年越众而出,神情倨傲,举止张扬,手指门前二男一女,气势凛然地喝道:“你等何人?竟敢前来砸我桑家场子,谁借你们的胆,简直不知死活!”
“桑天云!几日不见,倒是长胆了,竟连陆府的产业也敢强取豪夺。是谁借了你桑家这个胆?”陆随风冷声笑道。熟人,才几日功夫又见面了,当真缘分不浅。
“你竟然是你”桑天云神色巨变,心神一震,脚下不由自主地小退一步,“你竟会是陆府中的人?!”
“很意外,很吃惊是吧!淡定一些,等会我会让你再长点见识,开开眼界,好好看看什么是积尸如山,血流成河。”陆随风阴森森地道。
“哼!就凭你三人?哈哈哈!”桑天云一扫适才的惊惧,满脸不屑地狂笑道,“我这里圣者巅峰强者三五十人,更有五六百桑家精英高手,你纵有三头六臂也必将你碎尸万段,已雪当日之耻。”
“好了伤疤忘了痛,想不到你仍然还是一如既往的狂妄无知,其蠢如猪。实在是无药可救。”陆随风深表痛惜地摇摇头。
“死到临头还敢口出狂言,不知我是猪,还是你是猪?竟敢以三人之力抗衡桑家的六百精英,难道你妈没教过你死字怎么写?”桑天云咳咳笑道。
“你说得没错,我娘走得早,还没来得及教。却不知你爹娘教过你没有?唉!我实在是为你爹娘感到不齿,寻欢作乐也不寻个好时间,一不小心便生下了一头猪。”陆随风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一旁的紫燕也禁不住笑出声来。
“大胆狂徒!竟敢辱骂我们家主,老夫定定要让你死无全尸!”人群中的一个老者暴怒地吼道,大步跨众而出,杀气盈盈地指着陆随风,“出来受死!”
“这老家伙让我来收拾!”陆家主战意凛然地说道。全身骨骼咔咔作响,身上的长袍无风自动,咧咧鼓荡。
“家主当心!对方修为应该是圣者巅峰,气息厚重如山,霸气十足,应是进攻型战者。”陆随风判测地对陆家主提示道。
陆家主闻言点点头,龙行虎步地跨了出去,相距十米便从对方身上感到一股沉重的压力,犹若奔腾江河滚滚汹涌地碾压过来。
冷冽一笑,同样厚重如山的气息狂涌,一股山崩地裂般的气劲席卷而出。
两种气势在空中碰撞,传出阵阵浓烈的轰响。一**无形的气浪汹涌澎湃地向四周冲出开来,无数桌椅盘碟翻飞四溅。令得桑天云一众人纷纷退避,下意识地抬手遮面,以防劲气侵袭。
“不错!有资格做老夫对手,仅此而已,这将是你此生的最后一战。我说过,定要你等死无全尸。”对方老者狂放地说,眼中散发出冷漠残忍的气息。
“先倒下的通常都是**说大话的人,你自然也不会例外。”陆家主朗声笑道,周边的空气也在无声震动。
对方老者再不搭腔,周身气势再度迸发,有如破堤的洪流狂暴涌动,手中的长刀也随之出鞘,刀芒闪烁,夹着奔腾的气势破开空气的阻碍,暴劈而出。
这一刀的气势磅礴,杀气浓烈强悍,势不可挡。
陆家主似乎很沉得住气,静静地凝视着迎面劈来的刀芒,纹丝未动。直到刀锋临近的刹那间,突然侧身拔剑出鞘,一抹剑光划空而出,飞速地击在刀身之上。锵的一声,长刀一颤往旁偏移,剑光再闪,快若流星般飞射对方要害之处。
对方老者脸色微变,手中长刀翻飞劲舞,刀风咆哮狂吼,将袭来的道道剑芒劈碎。
刀剑相搏,电光火石之间,双方一触即退,回到原点。刹那间的碰撞,惊险万分,瞬息交手数十招,看上去像似势均力敌。
“老夫小看你了。”对方老者呼出一口浊气,重新凝神聚元,气息凛然。
“我倒是高看你了。圣者巅峰不过如此,当心成为这里的第一个被碎尸的巅峰圣者。”陆随风气定神闲地刺激着对方。
“你想激怒老夫,嫩了点。”对方老者不为所激,继续提升气势,准备发动惊天一击,绞杀对手。
陆家主的实力修为在不久前刚跨入尊者初xiazaimao,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