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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年已至,锣鼓喧鸣。一场同样的对话在凌霄剑宗正殿凌霄阁展开。

    “二月二,龙抬头之日,你们要重建皇世星天!”清岳掌门双目爆闪精芒,对面之人轻轻一语,对他的震动已不啻于山外远远传来的喧嚣锣鼓。

    “清岳掌门听差了,我说的分明是在皇世星天遗址上建立司天台,而非重建皇世星天。”在凌霄剑宗掌门逼视下,策天机依然不紧不慢道。

    “哼,司天台、皇世星天、不过一丘之貉,有何区别!”殿中除清岳掌门和策天机外还有第三人,此时说话者乃宿沫峰首座陆真吾,此人是派中耆老,论辈分比清岳掌门仍大上一辈,此时一脸敌意道。

    策天机摇头道:“区别大了,若重建的是皇世星天,那或许会向贵派一讨当年灭门之仇,但如今建立的是司天台,奉的呢,是皇帝的旨意就意味着我们仍有合作的空间。”

    陆真吾嗤道:“哦,司天台与皇世星天过往虽为仇寇,但终归出于一源,如今也归于同流,而领导者恰是我们凌霄剑宗的背门弃徒慕紫轩,我倒看不出与一背门逆徒有什么合作空间?”

    “背门弃徒?哈哈哈!”策天机大笑道:“陆首座,咱们说话可要将良心,当初究竟我家门主背叛了师门,还是师门背叛了我家门主?你难道不知!”

    “在百婴血祭下诞生的紫薇帝子,被凌霄剑宗抚养长大,却不听教诲,反为皇室星天余孽妖女所迷惑,做下毒害师长之举,自然是慕紫轩这逆徒背弃门派。”陆真吾怒道,随后冷笑道:“对了,贫道一直纳闷,慕紫轩如何能做了司天台的首脑,不知当今皇帝若知晓他的身世,能不能容得手下有一个改朝换代命格的紫薇帝子!”

    策天机道:“那本仙也想问,不知今上若听闻清岳掌门自封道皇,以凌霄剑宗风水镇压大唐龙脉,窃取皇朝帝气,今上又当作何反应?”

    陆真吾勃然大怒:“信口开河,凌霄剑宗何曾做过此事!”

    “没错,现在确实是我信口开河。不过若是本仙回去写在司天台奏章之上,再扣上司天台的印玺,那便不是信口开河了,而是我们司天台精心调查后得到的线报。”

    陆真吾道:“好贼子,无凭无据,想要污蔑我凌霄剑宗!”

    策天机笑道:“二十多年过去了,人事两非,你们说我门主是紫薇帝子,又还剩什么证据?以前还有一本你们看不懂的《太易玄经》,但如今,连那本书也被你们凌霄剑宗的贺孤穷和应飞扬不远千里送到门主手中,被门主销毁,同样无凭无据,你猜当今皇帝最后是会听凌霄剑宗的,还是听司天台的?”

    “好,你想写奏章,也得先等你回得去再说!”陆真吾愤然起座,作势拔剑,欲杀策天机。

    “陆首座!够了!”久未发言的清岳掌门一拍桌案,陆真吾狠狠瞪了策天机一眼,愤然做下。

    策天机瞥了陆真吾一眼道:“还是清岳掌门沉稳,陆首座,你可知你方才差点为凌霄剑宗谋逆之事添了条实证?”

    “策道友也是,皇世星天昔时扰乱天命,倒行逆施,我派灭皇世星天乃为天下苍生,而非一家一姓。如今我派没兴致打些小报告,你也莫拿天家压我们,莫忘了,我派可是以‘凌霄’为名!”清岳掌门肃然一指,直指殿前匾额,上书“剑气凌霄”四字。

    笔走龙蛇,一股凌人傲意透字而出,清岳掌门的话意已显露无余。皇族们虽自称天家,但凌霄剑宗却犹要凌驾天之上,非同上清观、天师派那般需借皇权传教的来聚拢众生愿力的派门,也不比一些小门小派,更不像依附皇权的司天台,凌霄剑宗是遗世而立的派门,数一数二的道门大宗,对皇权虽有尊重,却无畏惧。

    “说得好,好一句为天下苍生,而非一家一姓!”策天机赞了一声,道:“既然同是为天下苍生,那咱们就有合作空间。如今六道祸乱天下,此次相邀不光是请诸派来参加司天台建立之礼,更是以此契机,统合正道派门,结盟共同应对六道恶灭!凌霄剑宗作为道门大派,为了天下苍生,岂可缺席此会?”

    “结盟?”清岳掌门目中闪光一抹深沉光芒。

    而陆真吾则道:“笑话,六道邪徒人人得而株之,但对付他们也未必就要参加你们的会盟,莫非离了司天台,我凌霄剑宗就奈何不得六道恶灭了?”

    策天机道:“哈,那本仙倒要请问,贵派这半年来可曾为消弭六道之祸做出什么贡献?是打杀了帝凌天?还是重创了修罗道、畜生道、人间道、地狱道?甚至击杀六道中的小兵小卒也可算上,贵派可有半分建树?”

    陆真吾一时语塞,随即强辩道:“六道恶灭潜匿不出,我等……我等又有何办法,只能先按兵不动,只需他们敢露头,定要他们见识我派的利剑!”

    “好,有陆首座这句便够。敌人潜藏不出,只有痴愚者才会养虎为患,放任敌人壮大。”策天机说此句时,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陆真吾,结合陆真吾方才言语,分明意味着他便是痴愚者。

    正待陆真吾要发作,策天机又道:“而聪慧者会选择引蛇出洞,让奸邪再藏匿不住,清岳掌门,你若是要参会,可一定带足人手,因为,帝凌天可能会——一同到场!”

    大殿门被吹开,正月初一的冷风载着锣鼓声破门而入,似是为策天机的话加注重音,陆真吾无由的打了个冷颤。

    “我知晓了。”而清岳掌门将拿在手中的请柬,不动声色的拢入袖子中。

    一个简单动作,表明清岳掌门回复,策天机起身道:“风吹开门,看来天也不想留客,话已带到,那本仙也就不多呆了,清岳掌门,陆首座,咱们二月二再见!”

    说罢,在寒风中扬长而去,风灌起一身方士袍子,远去的身影飘然若仙。

    直到确认已在凌霄剑宗之人视线外,策天机才裹紧袍子打着寒颤道:“真他娘冷诶,门主你躲在山下吃菜喝酒,让本仙来这替你逞嘴皮子,真拿我当纵横捭阖的辩士用啊……”

    而殿中,陆真吾积怒爆发,一掌将坐案震成齑粉,道:“没想到慕紫轩这小崽子竟这般命大,跌入‘沉沦深渊’竟还能再活着爬上来,掌门,当时是我们逼他坠崖,凌霄剑宗他最恨的便是顾师侄和我们,只怕宴无好宴,咱们何必去?”

    清岳掌门叹了声道:“策天机方才说了会盟,蛇无头不行,但凡会盟,总要有个盟主,咱们若不去,你说这盟主会落在谁头上?”

    陆真吾愣了愣,推论道:“若在往日,除了曾诛杀帝凌天的卫无双不做第二人之想,但卫无双坐镇青城山,稳固阴阳封禁,无暇分身。优昙净宗宗主素妙音亦是个人选,但如今佛道相争,飞赴寺的嫌疑尚未撇清,素妙音为此在飞赴寺建立防线,以防六道恶灭从山下攻上,应也不会参会。圣佛尊依然和北龙天保持敌不动我不动的僵持,也不会到来。越苍穹么,春秋剑阙历来和皇帝关系极差,也未必会卖司天台面子……十大派门的其余几派,根底都不在通天道内,离得太远太偏,对付六道时使不上太大劲,咱们若不去……”

    陆真吾身形一震,若有所悟,但随即猛然摇头道:“不可能,他才多大年岁!就算他是主导者,就算有皇帝在他背后撑腰,也难让天下修者信服!”

    “道门双秀声名鹊起时,比他也还要小上几岁呢!承认吧,陆首座,那孩子是咱们看着长大的,你该知道,他和咱们不是一类人,而是与他师傅一样,皆非常理可估之人……”清岳掌门叹了声,继续道:“从去年开始他就崭露头角,借着职务之便卖了不少人情,在散修那便颇有人望。如今又恰有些小道消息方传起,说是胡不归之死,是有他在背后布计促成的。胡不归已死两年,早不传晚不传,偏偏在现在传起这消息,焉知不是替他造势?我若参会,凭我的声名十有**可以压住他,但我若不去,恐怕盟主之位真要落入他手中!”

    “那便让他做,什么盟主,出力不讨好,何必稀罕!”

    清岳掌门摇头道:“对咱们来说是出力不讨好,对他?未必!因为门户之隔,咱们可无法吸纳散修入门派。但他不同,司天台本就不同于我们这种靠师徒传承的门派,而是以吸纳外力为主,只要正道出身,司天台都来者不拒。而且人皇既然在通天道再建一处司天台,必也存了扩大司天台实力的念头。慕紫轩若对上六道恶灭时赢下几场漂亮仗,再拿朝廷提供的资源做招揽,那些受过他恩惠的散修还不一一入他司天台,等他势力膨胀后再向凌霄剑宗报复,咱们如何再制得住他?”

    思索一番,陆真吾下定决心,“那便拼了!管他是不是鸿门宴,咱们这一次定不能让他得逞!”

    “好,那具体细节明日再商议,今天太晚了,陆首座也去休息吧,唉,过年喽,还想舒缓几天呢,终究是不得安生……”清岳掌门起身步出大殿,却又在门前驻足远望,星辉与远天的孔明灯交辉,映照在他苍白头发上。

    清岳又开口,传来倦怠之声,“陆师叔,你说,咱们七年前,不对,现在是八年了,八年前那么逼他,是不是真的错了……以他的修为和才干,如果还在门中,如果……”说到一半,突然停下自嘲一笑道:“哈,事情都发生了,还说什么如果?果然是老了……”

    说罢,摇着头走开。

    陆真吾恍然察觉,修道之人寿命绵长,他仍是满头黑发之际,但这个年岁比他还小上一些的掌门师侄,不知不觉间已是发鬓霜白……(未完待续。)

    二月二,龙抬头,通天道中将再起一座司天台,邀天下修者共往参礼。自新年开始,短短一月时间,这一消息就传遍三教百家,如一块石头投入塘中,使修界刚平息下来的局势又起波澜。而消息扩散同时,一座座高阁楼宇在皇世星天遗址,裂玄谷中拔地而起,似是为了提醒过往高高在上的修者什么才是天下间第一伟力,唐皇调人调物,大兴土木,一个月间,皇世星天遗址上,新的司天台已经巍然成形!而但凡有些见识者,皆知晓这则消息背后意义,时隔数百年后,终于又有俗世皇权试图将手伸入通天道中。去年七月十五中元节,佛道双方在洛阳城洛水滨、天子脚下大打出手,周遭桥体,民房乃至前往阻拦的禁军皆受波及,自那日起,就有风声传出,震怒的唐皇欲对修界敲打一番。青城山常道观一夕被灭,又给皇权的介入提供了最佳的契机。六道恶灭为祸,佛道间争执却不休,难以同心共力,需要有派门居中调应,所以,司天台就这么顺利成章的建立了,而建立后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集合众力共商如何对付六道恶灭。当然,也不是所有派门都买司天台的账,比如——

    “你说送达请帖时,越苍穹正在与门人烤着鹿肉,赏雪论剑。接过请柬时,顺手救把它丢在炉中做了炭火?”慕紫轩拄着一个三尺长的长木礼匣立身在方建立的司天台正殿星象殿中,一边用手指无意识的敲击着木匣子,一边听策天机的汇报,指击礼匣,发出长短不一的“笃笃”之声,显露慕紫轩思绪变化,后日便是二月二,期待已久之日,他需确保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没错,他还说‘剑皇何需听从人皇号令?’,这般直白倒也罕见……”策天机道

    慕紫轩笑道:“春秋剑阙起源于诸子百家,皆曾受过皇权罢黜逼杀,对代表俗世皇权的司天台自无几分好感,本也多半不会来。不过能让剑皇说出几乎撕破的话语,可见咱们传讯的弟子可是豁出命得挑衅,策师叔,替我好好嘉奖他一番。”

    “可不是么,听从门主吩咐,他在剑皇面前摆出替皇帝传旨那种高高在上的架势,结果回来之后便躺在床上大病一场,也算难为他了,但总算不辱使命。”

    “明着是请,暗着是把剑皇往门外推,剑皇不来参会,我们总算隔除一个变数。”慕紫轩一记拍击拍在木匣上,敲锤定音下了结论。

    禀报完此事,策天机看着慕紫轩手上匣子,问道:“门主手上的是?”

    “这啊,这是另一个变数……”慕紫轩摇摇头,随后一挥手,匣子打着旋飞入策天机手中。

    “贺慕兄得偿所望,弟胡离薄礼谨奉……”策天机慢慢读出礼匣上的贺字,惊道:“这是胡离送来的贺礼!他在何处?”

    “这里是通天道,他哪敢堂而皇之的出现,礼物混在其他贺礼之中了而已。”

    策天机随即打开匣子,想一观胡离所送何物,却见内中空空如也,“礼物呢?怎什么都没有?”

    “大礼,他不是早已送到了吗?而且这礼物难接的紧啊……”慕紫轩叹了口气。

    策天机苦着脸道:“门主,别绕来绕去了,你就直说了吧。”

    慕紫轩笑了笑,道:“自我们开始向各门各派传递请柬时,另一个消息也同时甚嚣尘上,现在江湖皆有传闻——胡不归当年是因我布计而死。”

    “这消息不是门主放出的吗?”

    “瞧吧,这恰到好处的时机,莫说是你,有时连我自己都怀疑这消息是我丢出去的了,可惜,还真不是!”

    “不是门主……”策天机一惊,叫道:“那便是胡离!”

    “除了他,我想不出还有别人,连自己死了两年的叔父都能在拉出来利用一番,倒还真像他的风格。”慕紫轩笑了笑,道:“他知晓我此时求名,所以便将用这份大礼引诱我,胡不归是正道的大敌,昔年不知多少人死于他算计之下。我若默认曾计杀胡不归,那声望必然大涨,对笼络众修助益极大。相反,若我否认的话,世人皆会以为这消息是我故弄玄虚,自抬身价的把戏,倒是我受人唾弃,计划也必然有损。”

    策天机恍然大悟,接续道:“可门主若是承认,便是给了北龙天一个借题发挥的理由,后患亦是不少!这一边是蜜里掺毒,一边是毒里掺蜜,无论选哪一边,都不好下咽。”

    慕紫轩道:“还不止,我若承认了,还将引来一个从西边来的变数!”

    “变数?”策天机沉吟一下,随即心领神会道:“如此说来,门主是要否认了?”

    “别人送礼上门,哪有推脱的道理?”,但见他目光渐寒,一回身。望向殿外壮阔辽远的天地道:“他们以为我不敢收,我的胃口可远比他们预想大的多,便是把整个天下包来送我,我也照样吞得下去!”

    “门主有此雄心,我便放心了,如今万事俱备,时间也差不多了,只待门主大显身手了。”

    “那其他诸多杂事,就有劳师叔了,我也该行动了!”慕紫轩笑着向外,走到殿前,忽又顿足指着头顶牌匾道:“唉,只可惜这司天台的牌子还是有些碍眼。策师叔,我昔年应允你们重建皇世星天,如今为了借势,不得不继续沿用司天台的名号,若要换下这块匾,怕还得再过几年……”

    “无妨,我们这些皇世星天残存之人有了归依之处,名字是叫司天台还是叫皇世星天也不重要。况且——”策天机躬身下拜,市侩面容露出前所未有的坚定,“你是要扫荡天下的紫薇帝子,怎会被一个名号拘泥了眼界,等紫薇星芒映照世间,天下都归你所有,司天台,和皇世星天,又有何分别?”

    “哈,那便借师叔美言了!”慕紫轩轻笑一声,大步向前迈过门槛,踏出了紫薇辉耀天下至关重要的一步!

    ps:前今天因全勤奖的要求没到达导致泡汤,但月更10万字的半年奖任务已经达成,所以,这既没有更新压力,也没更新动力了啊,恰巧等了多时的游戏又发行,我一不留神又陷进去了……又到月初,再为全勤挣扎着试试,晚上打算放篇外传试试效果……(未完待续。)

    ps:沉迷游戏+卡文,正篇剧情不知道怎么推进,写外传换换脑子,说是外传,其实第六卷主线关系极大,因在主线中展开困难,所以单拎出来写。

    风吹云动,月影婆娑,一座荒废的道院静静伫立在幽夜中,斑驳的门漆,密结的蛛网,揭示着它已被遗忘了不知多少岁月。

    忽而,一阵急促脚步打乱月夜沉寂,月光下,三道“人”影匆惶而行,如被什么凶兽追杀一般,直到到了道观,推开歪斜欲倒的门板躲在其中后,才稍作**。

    方才形容他们为人影,着实有些勉强,待月光从破塌的屋顶渗下来映照他们身上,才看清他们形貌距离人似乎有很大区别。

    左边一个头戴红冠,嘴如长喙,手提两个勾爪,身长脚短,活像一只人形的公鸡。

    右边一个身材高大,肌肉虬结,脖子修长,一张马脸比脖子更长,连头发亦被梳成马鬃形,像是立直了身子的一匹马。

    第三个则更无人形,一身密布暗绿湿滑的鳞甲,不时从口腔中吐出的蛇信子,再加上阴冷暗黄的一对眼瞳,分明便是一条长了四肢的蛇。而这蛇人臂下还夹着一个身形窈窕的女子,长发低垂,也不知是死是活。

    三个中的任何一个,拉出去都是可以让小儿夜啼的怪物,但现在却也只能仓皇逃窜,只因追赶他们的比怪物更怪物!

    “到底是从哪冒出的小怪物!这才多大就有这般修为,咱们堂堂畜生道十二星宿,竟被个初出茅庐的小子追着打,传出去还怎么见人!”鸡冠头喘足一口气后。

    “嘶——见什么人……自打天道主死后,咱们哪一天不是东躲**,你就知足吧,嘶,听闻在道中排名比咱们更高的‘恶火六兽’最近碰上‘物盛当杀’贺孤穷,结果嘶,死了个干干净净,你该庆幸,至少咱们遇上的是那小子而不是贺孤穷,还能留条命给你逃!”蛇形人吐着蛇信子道,连说话时夹杂着“嘶嘶”声。

    “说起逃命,蛇君你能不能把那傻娘们扔了,老子用疾足神通带你们逃出也就算了,还捎带着这傻娘们是怎么回事?”

    蛇人一舔蛇信子****一笑,拽起那女子头发露出她小脸道:“这次损失惨重,总得让我捞回点本吧,这小娘们傻归傻,这模样可俊俏着呢,而且傻了也别有一番风味,寻常婆娘见了我多是吓得屎尿齐流,昏厥到地,让人没了兴致,这小娘们不哭不闹,不喊不叫的,倒还称意!”

    看那姑娘,年不过十七八岁,正是春花初绽,最娇嫩可人的年岁,雪白的肌肤,乌黑的眼睛,虽称不上绝美,但却也是个********的俏佳人。只是在这些凶神恶煞寰伺下依旧木然,好似木头人一般。

    “蛇性本**倒真没错,难怪你《兽元诀》修成了蛇相,留下她也可以,但我可先说好,留她是为了威胁那追来的小子用的,若那小子不吃这一套,这小娘们便毫无用处,你可别指望我再带她逃一次。”马脸人郑重其事的警告道。

    “行行行,我知晓了,马老哥你也是多虑,凭你的脚程,既然撇开他了,他便多半难再追上,况且一路上我想了想,那小子这么厉害,是因为他为了杀我们提前布下了阵势,得了天时地利。如今反过来,看我在这道观里提前布置一番,天时地利便归了我们,他不追来还好,若敢追来,嘿嘿,来而不往非礼也,让他也见识见识大爷的蛇毒!”蛇君一脸阴险道。

    马脸叹了口气,道:“罢,先随你折腾吧。”

    蛇君阴笑两声,开始布置,折腾了好一阵,才得意道:“好,那小子若追上,有我这连环三毒阵,定然要了他性命!”

    “嘘,有人来了!”鸡冠男此时突得道。

    “嗯?那小子还真追来了吗?都安静了。”三人不敢大意,屏住呼吸各自埋伏。

    “哒——哒——”缓慢却沉稳的脚步声一声声传来,不紧不慢,却似踩在三人心头,令他们不禁冒起冷汗。

    “嗯?就是此处了吗?”一道年青清朗的男音从门外传来,随后“吱——”的一声大门开启,一个少年人影从门外迈入。

    却在开门同时,忽然一块巨大黑布从门梁盖下,雪白的药粉从黑布中抖落,如雪飘洒,而门框中又冒出两个竹管,喷洒出带着腥臭的浓浓毒烟,少年惊呼一声,身形急速后掠,去势如飞鸟投林,迅捷灵动。

    但倒退出门,却不知门外何时倒了一地黏糊液体,滑不留手。少年足下一晃,看着就要跌倒,却猛一沉腰如青竹扎地般稳住了下盘。

    但这一瞬滞碍,毒烟已侵逼而来,少年不经意吸入了些许毒烟,正欲再退,而此时,蛇男一挥手,两道腥臭细针****而出,直打那少年面门。

    便闻少年惨嚎一声,捂面倒在地上,不知死活。

    “哈,小子身法倒也利落,差点破了大爷的连环三毒阵,可惜爷爷我就是第四道毒阵,最后还不是栽了跟头,你们两个都出来吧,这小子已经被我摆平了!”蛇君得意道。

    那二人却不见喜色,对视一眼各自摇头,鸡冠男叹道:“你真不该把你那对招子换成蛇眼,你也瞧瞧清楚,这根本不是追杀我们的那小子!”

    “不是?”蛇男愣了愣,他的这双蛇眼有着极佳的动态视力,但对色彩辨识上就差了许多。

    “虽然都是道袍,但这人是水蓝道袍,那人是纯白道袍,嗯,说颜色你也分不清楚,但这人身上背着剑,追杀我们的却是用得术法,这你总分辨的请了吧!”

    蛇君细细认了下,随后赧笑道:“好像还真不是一人,罢,杀错就杀错吧,这又从哪冒出的小子,大半夜的来这荒山野观的找死!还坏了大爷的陷阱!”

    说罢,啐了一口痰道:“你们两个帮把手,把他拖一边,大爷用化骨水把他化去,再重新布置一番!”

    正欲动身,就在此时,一道清呖凤鸣传来,三人齐齐身形一震,“糟,是他追来了!”

    说话间,便见房瓦倾塌,一尾火凤自天而降!(未完待续。)

    伴随一声清呖凤鸣,一道火凤自天而降落于道观之中,甫一落地,火凤身上火羽如箭,向蛇鸡马三人倾泻而去。

    三人大惊失色,各自挡招,却被击得同时退身,再抬眼,火焰开裂,内中现出一条少年身影。

    少年最多也就十七八岁,干净的面容犹带几分稚气,气质却是超乎年龄的沉稳,纵然此时双目怒气炽烈,几能喷出火来,身形依然如渊渟岳峙,口中道:“找到你们了,看你们再往哪跑!”

    “是他!他追来了!”鸡冠头惊慌道,不用说,这少年就是先前追杀他们之人。

    “怂样!”马脸男扯了把鸡冠头,示意他保持沉稳,同时拱手道:“小兄弟,冤家宜解不宜结,不知我们十二星相与你有何仇怨,你说个明白,若是我们兄弟错了,这便给你陪个不是。”

    少年干脆道:“无仇无怨”

    马脸男道:“无仇无怨,你这还般逼杀我们千里!”

    少年一震衣袖,凛然道:“吴氏一村,村中三十七口不也与你们无仇无怨,你们不也照样断送全村性命!”

    “不过几个凡人,你要为他们得罪十二星相。”

    “不过是几个邪人,我便一并将十二星相铲除!”

    马脸还欲再说,蛇男吐着蛇信子打断道:“老马,别费劲了,这种初出茅庐,专门打抱不平的愣头青,与他说再多也没用,只有把他打疼,打得再不敢乱管闲事才行,兀那小子,上一次是你提前布阵,抢得了天时地利,再加上爷爷们见你年小一时大意,才让你侥幸占了上风,现在让你见识下大爷们的真本事。”

    “先前你们大意了?”少年冷笑一声,手腕一翻化出一把折扇,“我也一样,未想到对付你们还需请出师傅所赠法器,否则,你们岂有脱身之机!”

    伴随少年话语,折扇张开,扇面上是浩瀚山河图,青山碧水,壮阔非常,但还未看清,扇上图案又变成弯月悬空,淡星几点的寒星冷月图,之后是白鸟朝凤图,锦鲤跃水图……短短瞬间,扇面图案就变化了不知凡几,好似天下万物都在这折扇中。

    “这是乾坤扇!你是……”三人同时惊呼道。

    “你是一象万生的徒儿,那个纪凤鸣?”三人话说一半,此时第四个声音从三人侧旁突兀传来。

    三人侧目一看,便见观门处,那个先前中了蛇君毒针倒在地上,理应是个死人的背剑少年竟不知何时爬了起来,浑若无事道。

    “中了我的蛇牙针……竟还没死?怎么可能!”蛇君吓了一跳。

    “前提是我中了。”那少年手一挥,两枚淬着幽幽绿光的毒针从他指缝挥出,没入地面深处,同时又打量着那三人,啧啧称奇道:“你们便是十二星相?早听闻畜生道分为御兽,化兽两派,其中化兽一派内修兽王诀,外则改造肉身,将自己变得比妖还妖,比兽更兽,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

    “你是何人?打算做什么?”鸡冠头戒备道。

    “做什么?我没招谁没惹谁,大半夜的好不容易找到了门派名下的道观,正想入内歇息,结果你们却在门口布下陷阱,若不是我反应快差点平白断送了性命,你说我接下来要做什么?”少年说话间,从背后缓缓抽出一剑,月映剑辉,折射出一片凄寒,剑未发,观中气温便已陡降。“那边的,是纪凤鸣纪道友没错吧,打个商量,这三个交给我解决如何?”

    “正是在下。”纪凤鸣口上应道,但心里却对这持剑少年同样戒备,荒郊野外,来历不明,焉知这少年不是与畜生道之人一伙故意演戏的,故道:“在下已在吴氏一族惨死乡亲面前起过誓,要亲手诛杀这三名邪徒,所以恕在下不能应允。”

    “哈,这样啊,那便看谁快了!”锵然一声,少年拔剑出鞘,顷刻间湛蓝色幽光迸射而出,仿若月华飞散,直刺马面人。

    “好快!”马面这念头方起,剑光却比念头更快的递到眼前,剑上寒意逼得他无暇思索,足下一点身形疾退。可剑光却依然如影随形,紧锁他胸前三寸。

    马面嘶叫一声,身形后仰以手撑地,双足却是连踢,腿部紧绷的肌肉崩碎了裤料和靴子,赫然现出马腿和马蹄,月牙形的脚掌下每一脚都是足以开碑裂石,畜生道之人化身为兽,换来的是比兽更凶暴百倍的力量。

    马蹄又疾又沉,但那少年的剑却是以疾对疾,以沉对沉,短短你一瞬就过了不知多少招,马面已觉力屈,但那少年剑招却是如潮浪般无止无歇,似还有提升的无尽空间。

    马面心头一凛,他们十二星相在畜生道中也是排得上名号的,能这般恶名昭著,自然非是弱者,在当年随帝凌天征战时,它一双足踢死得正道之人不在少数。如今竟是被一个少年轻易挡下。

    “他娘的,追杀我们的那个小杂碎是卫无双的徒弟,难怪这般难缠,但这小子又是从哪蹦出来的,现在年轻人都这样吗?”马面心中呼嚎着,却已有决断。

    但见他饱提兽元诀功法,双手撑地为圆心,身子急旋一周,借着旋力双足同起发出最强一击,霎时两个蹄子如堵墙压来,周遭空气都在这一击下发出爆鸣声。

    “来得好!”少年赞了一声,改作双手持剑,宛若真武荡魔一般,自上而下荡除一个霸道刚猛的弧线,狠狠迎面砸向踢来的双蹄。

    一声金铁交击声,气流已交击处为中心爆发,少年身形向后略退半步。但马面却是借着剑身反震之力往门外爆冲。

    马面非像蛇君那般自信,知晓一个纪凤鸣那样的小怪物已经另他们难以应付,如今又来了一个年纪轻轻,剑术却同样难以测度的小怪物,与这两个小怪物纠缠哪还有生机?是以他不假思索催动神行的神通。

    妖族中少数幸运者化形以来便自动觉醒本命神通。畜生道与之类似,通过对兽元诀的修炼同样能觉醒神通,而且不依赖运气,只要修为到了,每人都能炼出神通。马面的神通便是赛过千里神驹的脚力。一蹬足,身形已破门而出,远遁在百米之外。至于两个同伴,只能让他们自求多福了。

    “老蛇、老鸡,非是我不顾念情义,只是我若救你们的话,结果多半是谁也走不了,待我留命通告龙虎双君,他们定会为你们报仇……”马面人一边想着,一边看着自己的身体向前撒足疾奔。

    “等等?我为什么能看到我的身体?我的身体又为什么没有头?”

    想着这些,马面人的头从空坠落,滚了几滚朝向观中方向,看到那少年抖落剑上残血,缓缓收剑的景象。

    “好快的剑,真是小怪物……”马面眼前渐黑,最后所见之景在他脑中永远定格。

    少年收剑回身同时,却见纪凤鸣那边战斗同样结束,鸡冠男手持两个鸡爪性的勾镰,爪尖已递到纪凤鸣的鼻前但却难再进一步,因为他的整个身躯已结上了一层寒冰,成了一个动弹不得巨大冰雕。

    纪凤鸣折扇一敲冰雕,伴随清脆一声敲击,裂纹蛛网般在冰雕上扩散,随后“咔——嗤——”几声脆响,冰雕破裂成块,鸡冠男就这么散碎一地。

    纪凤鸣不再看鸡冠男一眼,折扇一指蛇君,道:“只剩你了!”

    蛇君被他一指,立时遍体生寒,他未料到两名同伴败得如此之快,以至于还未来得及支援,便只剩自己孤家寡人。身形止不住的后退一步,突得扯过被他擒获的女子,恶狠狠道:“你们别过来,否则我便杀了她!”

    蛇君扣住少女纤细白皙的脖子,给人感觉便如一条蛇缠上了白天鹅,而那少女不言不语,真如痴了一般。

    “你认识她?”持剑少年看向纪凤鸣。

    纪凤鸣缓缓摇头,“不认识,但是无辜之人。”

    “哈,还好我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我说前面那条蛇,你拿着个我们都不认识的女人是想威胁谁啊?”持剑少年以手按剑,满不在乎的向前,每走一步,身上剑意便强上一分。

    “是吗?那留她也没必要了!”蛇君眼一厉,带着鳞片的手掌印向女子头颅。

    却闻两声呼喝,“住手!”持剑少年停步,与纪凤鸣同时喝道。

    蛇君凌厉一掌已到女子天灵,却是陡然一收。咧开嘴角,露出森森蛇牙,得意道:“果然,我就说这小妞这么水灵,哪个不爱?你们这些年轻人,怎么可能没有英雄救美的心思。辣手摧花我也不想,想救她性命,你们就让我离开。”

    纪凤鸣和持剑少年互视一眼,交换意见,纪凤鸣冷哼一声,道:“把人留下,你走吧!”

    蛇君面露喜色,正欲逃走,蛇形瞳孔却一缩露出阴险之意,道:“不急,本大爷可不傻,把护身符丢了你们两个再追上来怎么办?”

    “那你要如何?”持剑少年问道。

    “你们两个互击对方一掌,都使出全力,不许抵挡,之后谁能站得稳,我便把这妞儿赏给谁?”

    “让我们自相残杀,想得倒好!”纪凤鸣冷声道。

    蛇君嘶嘶怪笑道:“算不算自相残杀,你们就算互击一掌,也不至于送了性命,只是给大爷我个保障而已,不然大爷怎么敢安心放人。”

    “我们又怎知你会不会趁我们受伤把我们一网打尽?”持剑少年道。

    “嘶嘶,大爷只想逃命,才不多招惹是非,你们两个伤者联起手来能不能对付得了本大爷,本大爷一点也不想知晓,好了,莫想拖延时间,快点互击一掌!”

    两名少年却皆是立身不动。蛇君催促道:“快些动手,我说到十,你们再不出手这小娘可就香消玉殒了。”

    “一”

    “二”

    “三”

    ……

    蛇君拖着长腔,没一声都似催促,二人面上皆露迟疑之色,握剑的手和持扇的手捏了又松,却谁也没动手。

    “九!”蛇君渐露不耐之意,手已再度高举,作势欲落。

    “十!”一声落定,蛇君毫不留情的击向少女

    “停!”二人又齐声一呼,蛇君手掌不由一滞,慢了几分,便见二个少年同时动手,却不是攻向对方,持剑少年运剑如风,身形却比风更快,一阵飓风狂飙,剑已携带狂风之势刺向蛇君。

    而纪凤鸣掌一前推,掌心符文闪耀,一道璀璨电光从掌心呼啸而出,正是道门秘式“掌心雷”!

    随他人起舞,最后只会任他人摆布,两个少年做出决断,赌注一招。

    “拼了!”蛇君也生出狠劲,便是死也要拖一个人上路,掌劲再催要断送女子性命。

    快剑,疾电,凶掌,一人性命,三方相争,便看谁能快上一分!而最后结果却是——

    “时间到!”

    伴随清脆一声,一只白生生的小手,捏着一根算命用的算签自下而上猛然一刺!

    沉稳,干脆,利落,木制的算签如同索命的匕首,从蛇君布满鳞甲的下颚刺入,毫不留情的直扎进他的脑干,蛇君气力顿失,手掌软软从少女身侧划过。

    而与此同时,剑刃和雷电同时而至,已失去生机的蛇君再受重击,被击得鲜血四溅,瘦长身子狠狠砸向了道观的侧墙。半个身子都砸进墙中。

    赤红血花飞溅,银白月光流泻,少女沐浴在血水和月光下,竟是同时显露出邪魅和圣洁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

    而她却是抬头看天,灵动黑亮的眸光中哪有半分痴色?双目透过破了洞的屋顶看向中天之月。小手合十,一拍夹在掌心的算签,沾着血的俏脸露出欢愉之色道:“刚好过了子时,一天过去了,嘻嘻,今天果然有惊无险,一切都在本小姐的推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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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外传主要人物露脸,他们都是谁应该并不难猜吧。(未完待续。)

    短短瞬间,局面翻转,方才还如蛇口中的黄鹂鸟般弱小无力的少女转眼变成食蛇的迦楼罗,干净利落的将蛇君杀死,而少女却似犹有余怒未消,此时提起裙子来到蛇君半个身子扎进墙里的尸体前,小蛮靴狠狠踢踏着蛇君裆部。一脚接一脚,“臭流氓,想占本小姐便宜,活该去死啦你!”

    两名少年只看着蛇君渐渐变得血肉模糊的裆部,便同样觉得肉疼,心中皆泛起一念,“这姑娘,邪性得紧……”

    纪凤鸣轻轻咳一声后少女才停下来,回身对二人甜甜一笑,抱拳道:“是了,还未道谢呢,小女子宁悠悠,多谢二位出手相助!”

    纪凤鸣面待戒备道:“不必,以姑娘修为来看,我们出手倒是多此一举了,只不知姑娘故意隐瞒修为是何缘故?”

    那自称宁悠悠的少女转了转乌溜溜的眼珠,眼睛灵动,哪还有先前痴态?“故意隐瞒?我哪有?我有说过我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吗?没有吧!你们又没问过我有没有修为在身,那我怎么能算得上隐瞒?”

    “这样也行啊?”持剑少年不由赞了声。

    纪凤鸣皱皱眉追问道:“那姑娘先前不做抵抗的被他们掳走,又是什么用意!”

    “没什么用意啊,只是今日……哦,子时已过,应该说是昨日了,昨日我算了一卦,卦象为否,否乃凶卦,刀兵不祥,妄动干戈变化加重杀气,酿生血灾,但若静而待变,便能得他人相助,否极泰来……嘿嘿,看来我算得丝毫没错!卦象告诫我不能动手,我便任他们掳去了,果然有你们相助,有惊无险的过了一天。”

    “原来是个女神棍啊……”听她滔滔不绝的讲着卦辞,持剑少年似懂非懂,不由嘀咕道。

    “呸呸呸,你才神棍呢!”宁悠悠听了竖起柳眉气鼓鼓道:“推星测命、周易卦卜本小姐都是专门的,岂能跟那些江湖骗子混为一谈!”

    “有什么区别……”那少年又忍不住小声道。

    “区别大了!算了,虽然那条死蛇最后是我解决的,但若不是你们我也拖不到子时,这样吧,我给你们一人算上一卦当做答谢,尤其是你。”话不投机,宁悠悠朝持剑少年扬扬下巴,摆出一副“便宜你了”的样子道:“让你见识一下本小姐的本事,你便知我与江湖骗子的天壤之别。”

    “算了吧,我不信命……”持剑少年却是兴致寥寥。

    “你!”宁悠悠跺了下脚,道:“那是你以前没遇上本小姐给你算怪,遇上我,你便信命了!快把你生辰八字报出来!我给你测个吉凶!”

    那少年推辞几下,却也耐不住纠缠,最后只得乖乖道:“我是开元元年四月初三辰时三刻出生的,随你算吧。”

    宁悠悠听完后,闭上眼睛开始掐指推算命宫,嘴里念念有词,但手指一直不停掐算,半天也不见睁眼,光洁额头上还隐隐浮现出汗珠。

    “喂,你还算不算得出来!”少年不耐道。

    却见少女猛一睁眼,身子晃了两晃,虚弱得站不稳一般,喘了口后面露怒容道:“你这人,我好心与你算卦,你不信便不信,报上假生辰消遣我作甚。”

    “哪个消遣你了了?”

    “对不上!命宫、生辰、面相全然对不上!你生辰绝对不是这个!”宁悠悠一口咬定道。

    “我可没虚报生辰,是你学艺不精吧……”少年讪讪道。

    “呸,你若不是虚报,便是你家里人记错了你出生的日子,总之本小姐是不可能错!”

    纪凤鸣则略带讶异道:“姑娘方才使得是先天易数?”

    “有眼光!到底是‘道扇’高徒,与其他见识浅薄的人就是不一样”说着,狠狠白了那“其他人”一眼,又笑嘻嘻对纪凤鸣道:“纪道兄也会先天易数?”

    纪凤鸣摇摇头,道:“我只是识得,还谈不上会。但家师对推命算卜亦有涉猎,曾言算卦一学龙蛇混杂,下至走街串巷的江湖术士,上到洞察天机的得道仙士都能卜上一卦,但其间优劣差如云泥。算学流传最广的是《四柱推命法》,其法过于粗陋,颇不足论,高深一些的是《紫微斗数》,但虽入先天之道,却仍未脱后天桎梏。能入他眼界的唯有最高深的《先天易数》,只是这法门流传最少,精通者更是寥寥,没想到姑娘年纪轻轻,就能使《先天易数》,当真了得。”

    宁悠悠颇为受用,得意得向持剑少年扬扬眉毛道:“听到了吧,本小姐再给你一次机会,这次你将你姓名告知我,我用你的姓名来倒推命宫。”

    “还真是不放弃啊……”持剑少年颇为无语,道:“就叫我子慕吧。”

    “子慕?这算是哪门子的名号?”宁悠悠一听面色又变。

    “我的道号,不可以吗?”

    “自然不行,我要的是你本名!”宁悠悠气恼道。

    “本名啊,还不能给你,我打算等干成一件衬得上我名号的大壮举时才报出我的本名,所以现在就先使用道号。”自称子慕的少年郑重其事道。

    “这……这是个什么用意?”这次换宁悠悠不解。

    子慕解释道:“这不很明白吗,先拿道号应付着,若是做成一件大壮举,便报上本名算我正式的出道之战,若是失败了,换个道号重新来过呗,总之出道第一战一定要做得漂亮,一举打响名头!”

    “感情出道战对你来说是这个意思……什么时候打赢什么时候赢得漂亮才算第一战,太那个点了吧。”宁悠悠硬生生把送至嘴边的“无耻”二字吞了回去。

    “不然呢,你以为哪有这么多刚一出道就一举成名的人,他们成名之前不知换了多少名号。总之现在只能给你道号,你能凑合着用不?”子慕丝毫不以为耻道。

    “啊啊啊!”宁悠悠气得抓头发,道:“你没机会了,纪道兄换你,你报上生辰,我与你算上个吉凶。”

    纪凤鸣摇头道:“吉凶不必,我若寻人,不知宁姑娘可有办法算出欲寻之人所在方位?”

    宁悠悠道:“嗯……这倒有些麻烦,不知纪道兄欲寻何人?”

    “便寻这十二星相吧。”纪凤鸣指着蛇君尸身道:“屠村灭族,天理难容,这三人已经偿命,剩余九人,我便也一并除去吧。可惜方才因……出手过急,未留活口,不知其他人又在何处?”

    宁悠悠笑嘻嘻道:“这倒不必算卦,他们在何处本小姐知晓。”

    “哦?宁姑娘如何得知?”

    “方才他们抓着我,还当我被吓傻了呢,所以一路上该说什么便说什么,并无顾忌,你可知他们屠了那个村庄是为了什么?”

    纪凤鸣摇头道:“似是杀人夺物,但所夺为何在下并不知。”

    “他们夺得……嗯,应该在那匹马身上!”宁悠悠快步走到马面尸身旁,翻找一番后,摸索出一块令钥,“诺,就是这个咯。”

    但见宁悠悠手上拿着一个沾血的令钥,似是由青铜打造,造型颇为古朴。

    “这是何物?”纪凤鸣问道。

    宁悠悠将手上沾得血往马面衣襟上擦了几下,道:“那个吴氏一村看着普通,其实有一个了不得的先人,而这令钥正是打开他们先人墓室的关键,他们的那个先人呢,名号唤作吴起,你们应该都知道。”

    “吴起?”子慕和纪凤鸣同时肃然,“就是那个与孙武齐名,百战百胜的兵家先祖吴起?”

    “对,就是那个贪利好色,杀妻求将的吴起!”宁悠悠不屑的啐了口,继续道,“吴起变法失败,本是死在万箭穿心之下,死后尸身遭车裂,亲族亦被夷灭,但却有一些兵家弟子侥幸逃过一劫,便取了他旧时衣冠,在朝邑大费周章的替他修了个衣冠冢,将不少兵家典籍器物一并陪葬,而开启墓室的令钥也由定居在墓室周遭的守墓弟子保管,久而久之便成了一个村落,只是后来年代久了,村庄又逢战乱屡屡迁徙,从北方一直迁到江南,而村中之人也早忘了村庄建立,只把这令钥当做传村之宝供奉,却不知是用来做什么,却不想被十二星相盯上,传村之宝成了毁村的关键!”

    “莫非十二星相要盗了吴起墓,夺了兵家典籍?”子慕惊异道。吴起与孙武齐名,并称“孙吴”,皆为兵家代表人物,但孙武有《孙子兵法》传世,而吴起所著的《吴子兵法》四十三篇至今却只余六篇,若能让这些兵法现世,意义定是非凡。

    宁悠悠摇头笑道:“那帮禽兽不学无术,要兵书作甚?他们要的是吴起的虎符。”

    “那要虎符作甚,还能拿战国时得虎符号令大唐兵马不成?”子慕反问道。

    宁悠悠解释道:“这虎符不同一般,根据现有史书考据的话,它可能是天下间最早诞生的虎符,而它材质也非金非铁,而是由异虎精血浇筑凝练而成,再加上诞生后就随吴起这兵家始祖调兵遣将,征伐天下所沾染的绝世兵凶之气,可说是一件异宝。畜生道以人化兽,这虎符若是被十二星相的虎君得到,吸取了其中的虎煞精血,那他的修为肯定会再上一个台阶。你们应该不用我提醒吧,比起倒在这的三具尸体,十二星相中的龙虎双君要强上何止一星半点,甚至可以说十二星相的名号完全是靠龙虎双君打下的。纪道兄,你得了这令钥便已是毁了他们的计划,还是莫再要犯险的好,小心逼虎伤人。”

    纪凤鸣却隐含杀气的笑了声道:“逼虎伤人?不逼它,它便不伤人了吗?多谢宁姑娘指点,朝邑是吗?在下知晓了,恕我先行一步,告辞。”

    纪凤鸣转身欲离,子慕却道:“纪兄等待,也算我一个吧!虽未亲眼所见,但屠村之事确实难以饶恕,再加上龙虎双君名头听响,也适合作为出道第一战的垫脚石!”

    纪凤鸣见子慕虽隐藏姓名,但所使剑法正大堂皇,显然出自名门,而且方才,在蛇君以人质相胁迫的紧张情况下,他之所为依旧不偏正道,比起眼前这带着几分邪乎的宁悠悠倒是更值得信赖,

    而子慕亦对宁悠悠道:“那丫头,你都差点被这十二星相拐了,不想同去报复他们一下吗?”

    “哈,想拖本小姐下水?”宁悠悠哈哈一笑,“可惜本小姐一非侠义之人,二非贪命之辈,最重要的是胸襟还宽广的很,他们已经付出三条性命作为冒犯本小姐的代价了,本小姐大人有大量,便饶过他们这一次了,你们既然都不用我测吉凶,那便祝你们一路顺风。”说罢冲他们摆了摆手。

    纪凤鸣点头道:“既然如此,宁姑娘咱们后会有期,子慕道兄,事不宜迟,迟则生变,咱们这便出发吧。”

    子慕伸了个懒腰道:“唉,想来这观里睡个觉呢,结果又睡不成了,罢,先让十二星相除名,再补一觉不迟,小神婆,我先走了。”

    “去死啦你!”宁悠悠吐着舌头道。

    待二人都走远,又撅起嘴巴自语,“半夜三更,野外荒观,留我一个娇弱的姑娘家和三个死人,唉,男人啊……”

    宁悠悠不满的踢了下马面的尸体,却忽然神色一动,弯下腰捡起一物。便见捡起的是一个晶润玉牌,玉牌系着金带,牌上书写着龙飞凤舞般的二字——“凌霄”。

    宁悠悠回神一想,便知此物是子慕初入观中,躲闪蛇君设下陷阱时不慎掉落的,眸中闪过一丝亮彩道:“玉牌金带,原来是凌霄剑宗的亲传弟子,难怪剑上有此造诣。”

    随后沉吟片刻,又掏出六枚铜钱,凌空一抛。

    铜钱落地,宁悠悠细观卦象,“哦?复卦,出入无疾,朋来无咎,反复其道,七日来复,利有攸往。卦辞是说我利于有所前进,也罢,那我便走这一遭吧。”宁悠悠拍拍裙子,起身下山。(未完待续。)

    纪凤鸣和子慕皆抱持********之心,欲将其余十二星相一并除去。是以辞了宁悠悠便往吴起墓方向而行。

    因路途遥远,又需保存真气体力应对敌人,所以二人便在山脚置购了马匹,策马而行。

    纪凤鸣有心结交,策马赶路时也免不了与子慕闲谈,哪知越谈便越是投契。纪凤鸣作随是性情宽和,但因天资才能过于出类拔萃,使周遭之人往往自惭形秽,再加上是万象天宫的大师兄,一言一行在同龄之人眼中皆有大师兄的威严,使得一干师弟皆或敬或畏,能与他平等交陪的倒也没有几个。

    子慕亦是同样,过往在门中总有曲高和寡之感,只觉同龄之人无有能与自己匹敌者,如今见识这“道扇”首徒,才知天下能人辈出,暗暗较劲之余,亦生相见恨晚之情。

    快马加鞭两日,已到吴起墓所在的朝邑。二人寻了个酒铺,一方面歇脚,一方面向当地人查探一下十二星相的踪迹。

    店家上来酒食之时,子慕打了个响指,问道:“店家,敢问一下,近来可有什么形迹可疑之人路经此地。”

    风韵犹存的卖酒娘子从上到下扫了二人一眼,道:“二位爷莫非是官家人?”

    “你看我们这打扮,向官家人吗?”子慕指着二人道袍打趣道。

    “不是官家人却打听这些,若说可疑,二位爷便够可疑了。”

    纪凤鸣正色道:“店家,我等确有要事,还请不吝相告。”

    店家道:“这南来北往的人这么多,我也记不太清,不过既然没印象,应是也没什么值得注意的可疑人吧。”

    这个答案倒是早已预料,想那十二星相这般奇形怪状,多半也不可能堂而皇之的在人前现身,于是子慕换了个方向旁敲侧击道:“那不知这里有什么名胜古迹,可供人游览一番?”

    卖酒娘子浅浅一笑,道:“这朝邑县是兵凶险地,哪来什么名胜古迹,死人骨头倒有一堆,指不准便是哪朝王公,哪朝将帅的,二位爷也有兴趣?”

    子慕眼神一亮,道:“哦?若有名人坟冢也好,我等也可祭拜一番,凭吊先贤,这里可有什么名人之墓?”

    哪知店家娘子面一冷,道:“二位爷看着也是年纪轻轻,一表人才,做些什么营生不好,非得做些损阴德的事!”

    纪凤鸣愣了愣,道:“店家此言何意?”

    “还装蒜呢,看你们这道人打扮,在你们那行当里,你们这一派叫什么来着?嗯……搬山道人是吧?哼,名头倒响亮,还不是些起人坟冢的勾当。”

    一听搬山道人,纪凤鸣当即明了,盗墓者分四大流派,搬山道人便是其中之一,随即解释道:“店家误会了,我等非是盗墓,实在是有关乎人命的大事!”

    店家翻翻眼皮道:“得了吧,你们这些搬山道人都是这般,总喜欢说别人的坟墓是坏了风水地气,自己起了死人坟,救得是活人的命,净给自己脸上贴金!罢,反正我一妇道人家说话也不顶用,二位爷爱打听,便去别处打听吧。”随后扭身就走,摆出一副老娘不伺候了的样子,留下二人面面相觑。

    店家走没几步,又顿足道:“唉,也是我心软,见不得你们年轻轻就送了性命,再叮嘱你们一句,往前山路闹大虫,你们干坏事时可注意着点,莫被大虫叼去下了肚。”

    二人闻言一凛,纪凤鸣拱手问道:“还请店家详说!”

    店家又瞥瞥纪凤鸣道:“这孩子礼数倒是不少,看着也像大户人家的子弟,怎就……罢,我便与你们说一说,也打消你们的心思。也就这几日,村中便有三个砍柴之人去后山砍柴一去不回,后来其中一个的尸体在河边发现,找猎户一看,尸身上明显是老虎的爪痕,才知闹了大虫,至于剩下两人,两尸首都找不到,怕是已被囫囵吞下了肚。之后又听说有两个路过的外乡人也是在后山失了踪影,咱们看着没法,便凑了钱,把十里八乡叫得出名号的猎户都请来了,一并上山搜索大虫,也不知结果如何,你们啊,听我声劝,就莫上山了。”

    话音未落,突围村口有喧闹之声传来,两个乡民架着一个血淋淋的人往村内,那人穿着虎皮带着弓箭,倒是猎户打扮,只是此时不知死活。

    “快,快去叫李大夫过来,要死人喽。”村民一边抬人一边喊道。

    “李大夫!李大夫?人呢?”众人虽急,却一时找不到人。

    纪凤鸣见状上前,“在下亦粗通歧黄之术,让我一观。”

    待到前头,便见那人腹部被一道狰狞爪痕洞穿,半个腹腔血肉模糊,肠子都散落一地,惨不忍睹。纪凤鸣一探脉息,却是摇了摇头道:“晚了,他已没了生气……”

    此语一出,众人皆是叹息声,便闻一声嚎啕大哭,“我的儿啊!”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当即坐倒在地,撕心裂肺的嚎着,“你说你逞什么能喔!为娘不让你去,你偏要去,结果自己送了性命,让为娘我白发人送黑发人了喽!”

    “五婶,您老节哀啊,柱子是为乡亲才牺牲的,咱按先前说的,以后您老就有我们村里养老。”

    “二郎,我家二郎呢,二郎跟柱子一起上山的,怎就不见他回来。”

    “我家侄儿也去了,现在怎么样了?”

    群情激动中,纪凤鸣面色铁青的缓缓起身,沉沉吐了口气,才恢复过往神色,手一扬,几枚铜钱远远飞到卖酒店家案台上,淡淡道:“子慕兄,咱们走吧。”

    子慕叹了声,亦起身而去,走了几步又如想起来一般,信手一虚抓,剩下的半坛酒飞入他手中,见此情景,店家一愣神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眼睛,随后如梦初醒的问道:“喂,你们两个是要去哪?”

    子慕将剩下半坛酒一口气灌下,抹嘴道:“店家这酒劲头倒是足,三分酒意催七分豪胆,自是趁着酒劲,打虎去了!”随后手一抛,酒坛划出一道抛物线,稳稳的落在桌子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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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何,是他们做得吗?”子慕加快脚步,追上前头的纪凤鸣。

    “爪痕确实是老虎的爪痕,但创口下深上浅,是自下而上的上捅造成的,老虎可做不出这等动作,除非是那曾披着人皮的畜生所为。”

    “十二星相?你们这次过线了……”子慕捏了捏剑柄,紧随纪凤鸣脚步,二人循着血迹,一路前行,最后来到一血汪之边。

    血汪之旁足迹杂乱,草木狼藉,应是最初猎户队遇袭的场所,此时风一吹,轻微的说话声随风而来。

    “虎君,通了,我打通了,确实是连着坟冢!”一尖细雀跃声传来

    “莫这般大声嚷嚷!”虽这般说,但这声却如虎吼,比方才那声还大上一些。

    二人对望一眼,施展轻身功夫轻飘飘的接近,屏息凝神,隐藏行迹。却见几道人不人,兽不兽的身影站在一个小小孔洞之前,不消说,自是十二星相的其余几人。

    而一个身材高大,气魄雄浑的壮汉正问一个獐头鼠目的矮子,“鼠老哥,内中是吴起墓吗?”

    那獐头鼠目的矮子道:“是的没错,里面碑文写着呢,不过我担心内中机关不敢深探,咱们是不是还得等老马他们将藏着机关布置图的令钥拿来再进去?”

    壮汉眉头一皱,在头顶拧出了一道“王”字皱纹,道:“以老马的脚程,应早在三天前就回来了才对,至今不归,莫不是动作太大被正道之人盯上了?”

    “哼!许是被那条**蛇拖去玩乐,乐不思蜀了呢!”一个身材窈窕,面容姣好,却生着一对兔耳,一双红睛的少妇冷嗤道。

    壮汉摇头道:“老蛇虽好色些,却非是不知轻重,估计是生了变数。咱们这边也一样,料理了几个看到咱们形貌的柴夫,再把尸体丢出,伪装成一副闹虎灾的样子,本以为能将山下那帮凡夫俗子吓得不敢上山,免坏了咱们的事,可那帮蠢货竟这么快就组了一队猎户上山,真是麻烦!”

    一个毛脸猴腮,看着铁棍的猴男躁动的抓着脖子道:“麻烦什么?我早说了,虎哥你要找东西,便该把山下那碍事的人都杀干净,一了百了,还有什么麻烦!”说着铁棒轮转,似是饥渴难耐。

    “你这猴子,跟你说再多也没用,你以为这还是帝凌天在世时,可供你随意作乱?如今帝凌天死了,咱们六道人人喊打,那帮自诩正道的杂碎巴不得你惹出些事来,他们再杀了你除害,好能跟神仙似得受人供奉!”壮汉气骂道。

    “那你说该怎么办?”猴子气恼道。

    “龙君,你看呢?”壮汉朝着另一个盘坐树下闭目养神的锦衣男子,锦衣男子隆鼻深目,轮廓分明,颇为英挺俊朗道。

    “这壮汉和这锦衣男子便是龙虎双君了吧,比之其他人的怪形怪状,他们二人倒是还有人模样!”子慕心中暗忖道。他也知晓,这是兽元诀修到一定程度,才能有的兽形内敛之相,只此观之,便知晓龙虎双君修为比其他十二星相又高出不少。

    众人皆看向龙君,却在此时,龙君双目突得一睁,精芒爆闪道:“有人!”

    子慕和纪凤鸣只道被发现了,皆是暗赞龙君修为,正欲有所动作。却见虎君神色同时一凝,探出大手朝侧旁虚抓,霎时腥风乍起,自生一股吸力,一道人影从侧旁山林飞入他掌中。

    “哎呦喂,好大的山风!”却见虎君手中多出一个身形瘦小的书生。

    子慕和纪凤鸣这才知龙君发现的并不是他们,再度稳住身形,再看那书生,书生相貌也算文秀,只面色蜡黄,一副病怏怏的样子,被壮硕的虎君提在手里就跟拎小鸡似得、

    “竟差点被风吹倒……这位兄台,多谢搀扶,可以把我放下来了。”书生理了理衣冠对虎君道。

    “嘿,竟是个没用的呆书生!”猴子呲嘴道。

    “这位兄台说未免有辱斯文,我辈读书人,学圣贤之说,思万民福祉,宣天子教化,怎么能说没……妈呀,妖怪!”书生话说一半,突然看清猴子的脸,再看着其他奇形怪状的十二星相,当即一声惨叫。

    但叫归叫,书生叫完一声,就惊呼甫定似得喘着气,稳定这呼吸。既不晕倒,也不喊闹,更不吓得屎尿气流。

    “呦呵呵,这书生看着文弱,倒也有几分胆气,别人见了我们,丈八高的汉子都得吓得腿软,他倒镇静的紧~”兔女掩唇笑道。

    书生被提在虎君手上,却依然拱手朝兔女行了个礼,“这位夫人,所谓子不语怪力乱神,鬼神之说,先贤因未亲睹鬼神,所以敬而远之,而如今眼见为实,小生能睹先贤未睹之景,也算幸甚,早听说万物有灵,今日小生才得以证实,所谓朝闻道,夕可死……”

    “罗里吧嗦。”听闻他满口之乎者也,虎君不耐,随手把他扔在地上,不再理他道:“龙君,我方才问你意见,你还未答呢?”

    龙君道:“你说得有理,等不到他们三人带着令钥回来,那便不等了吧,令钥本是做开门之用,但如今鼠老兄已挖出一条通往墓室的通道,令钥作用就不大了,至于内中机关,虽缺了机关图,但这几日抓了不少碍事的柴夫、猎户、过路旅人,留着他们性命不就为了留作此用吗,便让他们替我们试验机关,开出道路吧!”随后一指书生,道:“对了,这傻书生也可以带上!”(未完待续。)

    二月二,龙抬头,神龙飞升之日。

    昔日皇室星天遗址,如今楼阁巍峨。

    裂玄谷薄雾轻绕,一如往日,为新拔地而起的司天台更添缥缈玄妙之气,虽只是初具雏形,但五阁六楼一星台的规格已将大多数小门小派比下去,因工期太短,建筑仍缺精细雕饰,但反而有一种大巧不工,质朴无华的厚重感,让人不得不慨叹有皇家撑腰,到底是不同。

    而今日,不时有光芒划过天际,五湖四海的修者的到来,为自皇世星天衰败后就寂静百年的裂玄谷增添不少喧闹之意。

    策天机立身刻有“司天台”大字的门楼前,意气风发,迎纳四方来客。

    便见一道祥云飘下,策天机见状,眼神一亮,道:“李含光李道长,许久未见,没想到连你也请动了,真令我司天台增辉不少!”

    李含光身着麻衣道袍,除此之外再无其他装饰,不再像煊赫荣耀一时的上清派掌教,反颇有洗尽铅华,妙合自然之意,此时轻拈美髯道:“策道兄何必客气,慕公子对我上清派有大恩,贫道岂有岂不来之理。”

    策天机哈哈一笑,引李含光入内。

    看着慕紫轩与李含光谈得热乎,几个抱着看热闹心态来此的散修犯了嘀咕,正好见着玲珑珍阁的掌柜张惯晴在席上,便去与他打招呼。

    “呦,张掌柜,您这般日进斗金的,竟然也能抽空过来。”

    张惯晴说是修者,不如说是八方来财的生意人,自也交游广阔,自也认得这几人,笑道:“嘿,几位可别折煞我了,我就一替人管店办事的,便是日进万金,也到不了我账上,这不我的乾坤赌船开在洛阳,过往与慕老弟抬头不见低头见,怎么能不来捧场?”

    “看来张掌柜与这慕紫轩交情不错,不知可否指点一番,这慕紫轩年轻轻的,到底是哪冒出的人物?上清派李含光掌教自接位以来,便迁居茅山,鲜少再出,贫道前几个月邀他观我神兵出炉他都未来,今日怎为这年轻人下了茅山?”

    张惯晴做惊讶状,笑着打诨道:“几位莫不是修道快修成仙了,这一年来风头最劲的年轻人便非慕紫轩莫属了,你们竟也不知。他方崭露头角时,便以一己之力,生生止住了上清派和白马寺的一场撕斗,免去两边伤亡。”

    随后又压低嗓子道:“听闻小道消息,国师司马承祯的死另有蹊跷,也是靠他查明的,白马寺和上清派都欠了他大人情呢,喏,那不,白马寺罗汉院的首座也来了道贺了”

    “嗯?还不止,那不是渺道人么?他一介散修,怎也与慕紫轩打上交道了?”

    张惯晴继续道:“那是自然,去年地狱道之乱你们都清楚吧,许多散修陷身鬼界之中,也是司天台出了大力营救,慕紫轩更是先配合纪凤鸣在阳界开启盘古开天法阵,之后更挡下帝凌天一击,免却法阵被破坏,事先地狱道的道门人士能得救,除了剑皇和纪凤鸣,便属他功劳最大,你以为这里所有人都是卖皇帝面子才来的?其实不然,还有不少都是受了他恩惠,专门来捧他场的!”

    “此事当真?”修者难以置信道。

    “这还不止,最近还有则消息甚嚣尘上,说北龙天手下三尊、‘智流座’胡不归当年就是因他而死,而慕台主似也有默认之意。”

    一修者哑然失笑道:“张掌柜说笑了,谁人不知胡不归是死在孔雀公子手上!”

    张惯晴道:“虽是仰赖公子翎出手,但听闻是由慕台主布计,才诛了这只妖狐。”

    几个散修面面相觑,同时大笑道:“张掌柜莫不是他请来的托,这么替他造势,他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论武能挡下帝凌天,论智能算计到胡不归,若真有这等人物,我们这些老家伙,还不臊得一头钻进坟里。”

    张惯晴佯怒道:“好啊,我说你又不信,那咱们便赌上一局,若我所说是假,我乾坤赌船的宝贝任你们挑一物,若所说是真,你们又该如何?”

    “张掌柜你这行业毛病又犯了,贫道可不陪你个开赌场的对赌。”一散修笑道。

    却有另一散修正色道:“我师尊亡于胡不归计策之下,若他真算计死了胡不归,便是于我有恩,我就加入他司天台,听他差遣。”

    又一散修也道:‘不错,我伯父也被胡不归害死,若是他替我报得仇,我也入了司天台!”

    胡不归是正道大敌,北龙天头号智囊,过往不知多少人曾死在他算计之下,众人对他深恶痛绝却又无能为力,如今有人带头,又有许多人纷纷做出相同表示。

    “好!这可是你们说得!这赌局成立了!”张惯晴半开玩笑的大笑道,心里却道:“慕老弟,哥哥可只能帮你到这了!以后洛阳的生意,你们司天台可少找哥哥些麻烦……”

    然而有捧场的,自然也有拆台的,另一群修者则聚在另一处冷嘲热讽。

    “嘿,皇帝小儿手伸得未免太长了,放着好好人间九五不做,非得将手伸到通天道?”

    “可不是,区区凡人想管住老道,莫说他李隆基,便是李世民复生,对老道我也得客客气气!”

    “你们听说了没,这皇帝竟还给司天台派一个不过二十余岁的年轻人为首,真是笑话,待会便看他出什么洋相……”

    “哼,何必待会。”一名黑髯修者提高嗓音,高声喝道:“那什么叫慕紫轩的小子怎还不来?莫不是仗了皇帝的势?就不将我们放在眼中!”

    黑髯修者有心卖弄,这一句以真气喊出,霎时声音传遍全场。

    本正与李含光交谈的策天机面露尴尬,上前拱手道:“这位道兄,莫见怪,我们司天台之主另有要事,请再稍等片刻。”

    “哈哈,另有要事?他邀我等来观礼,却将我们冷置一旁,还有什么事比这更重要?罢了,诸位道友,人家攀附上皇帝,不拿咱们当回事,咱们何必附合他们,不如一道走了吧!”

    黑髯修者这一吆喝,其他人也跟着起哄,不少已做愤然离席状,此时却听闻一声:“中条山黑炎道君,他们走得,但你既已自投罗网,还以为走得脱吗?”

    黑髯修者面色一变,却见一道紫影如鬼似魅从他头顶一晃而过,直落在门楼之下,而手中正提着两个血淋淋人头,但见他面带亲善笑容,提着人头拱了个四方揖。

    “多谢诸位远道而来,在下慕紫轩,有礼了!”

    ps:我知道,最近更新的慢了,你们肯定有意见,想要把我批判一番,但我还是要说,黑我的人,你们知道我有多努力吗!

    你们欢度国庆假期时,你知不知道我在干什么,我告诉你们!在你们尽情休息享乐时,我没有片刻清闲,为了这本书,每天,每个边边角角的时间,我都充分利用起来,专心致志,心无旁骛的努力——打游戏!!

    你们不会知道,哪怕熬到夜里两三点、困得眼皮打架我依然不去睡。哪怕电脑前一坐就是一整天,坐得腰酸背痛我也无暇起来运动一下筋骨,哪怕手指长期按鼠标键盘按得发麻,哪怕每天睡眠时间只有五六个小时,哪怕我九分女友哭着喊着要我出去跟她约会……我依然未曾放弃,舍弃诱惑,不辞劳苦,依然默默得、坚定得,不动不摇得打着游戏

    我这么努力,为得是什么?还不就是为了赶在放假在家,一口气把游戏通关,然后早点回复写作状态!这一切都是为了写作啊!!!!!

    经历这么多辛苦,连我都被自己感动了,可为什么你们却不能理解,反而要指责我拖更呢?就算坚强如我,遇到这种误解,也不禁流下了两行男儿泪……

    经过我坚持不懈的努力,终于赶在十一结束前将游戏完美通关,今天开始恢复正传更新,更新速度回复正常,外传存点稿当奖励放出。

    好了,我知道大家一定被我的精神感动了,误解我的人也不要过分自责,继续订阅支持就好。(未完待续。)

    “他便是慕紫轩?”在场许多人是初见慕紫轩,见他年纪俊朗,气宇轩昂,但举手投足间,已有渊渟岳峙的宗师气度,无不称奇。

    但看到他手上所提头颅,又是大惊失色。

    黑炎道君更是面色一变,脱口惊叫出:“是忘尘谷莫奇老人和武夷山的鱼龙真人,是你杀了这两位道友!”

    慕紫轩丝毫不否认,拱手道:“没错,都说开门见红,所以我便取他二人头颅,讨个彩头。但无三不成礼之说,便请黑炎道君奉上头颅,贺我司天台立基开宗。”

    此语一出,四座喧然,黑炎道君面色大变,道:“你,你竟然残害同道,好大胆子,难道是摆下鸿门宴,是皇帝要你对我们修者之人下手!”

    听闻此语,在场之人更是议论纷纷,不少人已露出戒备之色。慕紫轩却是哈哈大笑:“残害同道?哈哈哈!人间道邪徒在道门所留的暗桩,几时也配称为我的同道了!”

    黑炎道君面容一僵,李含光上前问道:“慕道友之语似乎有所指,不知所言何意?”

    身后门人早备下了锦盒,慕紫轩扬手将两个头颅放入盒中,道:“李掌教,半年前道门之人被地狱道和人间道伏击暗算,带至鬼界,死伤惨重,当时我便怀疑,六道邪徒能这么清楚了解道门行迹,轻易将之一网打尽,必是人间道用了惯用手段,在道门中安插内应通风报信所致,这半年来我司天台明察暗访,总算找到证据,忘尘谷莫奇老人和武夷山的鱼龙真人皆是人间道的内应,我本欲以观礼之名将他们请来司天台,再将他们当场擒获,但他们做贼心虚不肯前来,我只得动身前往忘尘谷和武夷山,来个千里取命了,总算赶在一天内来回,未晚了开台大典。”

    慕紫轩说得轻描淡写,众人却听得震撼,黑炎道君咬牙道:“你,你说他二人是人间道的内应,有何证据!”

    慕紫轩冷笑道:“错了,非是两人,我是说你、莫奇老人,鱼龙真人,你们三个皆是人间道的内应!指认他们的证据暂放一边,指认你黑炎道君的证据我却有的是!”

    话音方落,便见几个司天台服饰的人押着一名弟子跪倒,那弟子看着慕紫轩,怯声怯气的叫了声:“师傅……我……”

    黑炎道君见这弟子,气势又馁了几分,慕紫轩手戟指他道:“黑炎道人,你五年前你师兄黑淼真人得了贵派门主之位,你便心生不满,而人间道道主晏世元便是那时找上了觊觎门主之位你,一番勾结后,人间道邪徒替你杀了你师兄,扶持你上位,作为代价,这些年来你便替他们做了许多见不得光的事,出卖只是道门之人其一,今日,你也是奉了他们密令而来,为的,就是阻我司天台开派立基,是也不是!”

    黑炎道君黑着脸震袖道:“哼!一派胡言!贫道与你有何仇怨,你竟这般编排贫道!”

    “哦,是吗?可你这亲信弟子不是这么说得啊?”慕紫轩拍了拍那弟子肩膀道。“他可是将这些年你做过的事都交待清楚了。”

    黑炎道君冷哼道:“贫道这弟子不肖,前些时日贫道教训他几句,他或是怀恨在心了,再加上落入你们手中,还不是你要他说什么,他就说什么!”

    慕紫轩又掏出又一翠绿的玉简道:“那这玲珑玉简,道长又作何解释?这从你房中取出的玉简,内中可有你与人间道邪徒相互传递信息的记录啊!”

    众人皆知这传讯玉简是玲珑珍阁出产的一项法宝,玉简分作一对,书写传序时子母虫尾部的荧光涂制而成,借助子母虫的相互感应,一只玉简上写了字,另一只玉简就会显示出相同字迹。待慕紫轩将玉简展开,众人定睛一看,便见玉简上写着许多蝇头小字。

    “今夜子时,黑淼途径观云亭,借机下手。”

    “灵隐寺红枫上人得鲛珠两枚,不日将转手赠与白马寺,,若要动手,事不宜迟。”

    “莫奇老人被我说动,欲与道主一会,请道主协定时间!”

    ……

    在场之人见状无不色变,纷纷怒视黑炎道君,七嘴八舌嚷道:“黑炎道君,此事是真是假!”

    “没错,这字迹可与你一致,你可得好好解释一番!”

    “我道灵隐寺的鲛珠怎么会被夺走,原来是有你通风报信!”

    面对众人指责,黑炎道君哈哈一笑道:“不过是些嫁祸手段,这玉简他们说是我的,便是我的吗?若是改天有人再将一份玉简塞进你们房间,再装模作样搜它出来,你们岂不也成了勾结人间道的邪徒!至于字迹,更是笑话,凡人都有手段可模仿他人字迹,我仙家手段更是多得去,只看字迹像我,便能定我之罪吗!你们说我与人间道勾结,又焉知这不是人间道的离间之计!”

    看他这般咬紧牙关不肯认,慕紫轩也不禁道:“黑炎道君倒是嘴硬的紧啊!”

    “不敢,清者自清,贫道未做伤天害理之事,自也容不得其他人随意编排!”

    慕紫轩笑道:“撇得倒是干净,可我若无万全把握,怎敢当众指证你,身外的证据你能撇尽,身上的证据看你如何再辩解,你在半年前出卖道门之人情报时,换取了人间道的功法《阎浮提手》作为报酬,当我不知么!”

    黑炎道君面色当即一白,额上浮汗,慕紫轩继续道:“《阎浮提手》乃人间道绝学,若是练成威力自是不凡,但未练到第三重前,手臂到肩部的筋脉会变得凸起,并因血气涌动而成赤红色,这项特征绝无仅有,黑炎道君,脱下你的道袍,露出的的肩臂,答案自然分晓!”

    说到最后几字,慕紫轩指向黑炎道君,已是声色俱厉,凛然生畏,便是离黑炎道君近些的人亦被他气势所夺,都在他一语之下感觉心绪浮荡震颤,不由暗道:“这年轻人,倒是好威风!”

    黑炎道君更是心神一乱,随即道:“这大庭广众,让贫道脱衣,慕紫轩,你是在羞辱贫道么!”

    慕紫轩笑道:“依道君先前所言,大庭广众才能证你清白,若不让大家都看见,怕又成了我们司天台编排你的手段了!”

    “这便是司天台的待客之道?你若好言相说,贫道为证清白或许也便依你意思做了,但你这般咄咄逼人,恕贫道不奉陪!诸位若对贫道有疑,过了今日,可推选几个德高望重之人来中条山做公信,贫道倒是定将臂膀亮出给公信之人看个清楚,至于今日,恶主欺客,哼!贫道告辞!!”

    黑炎道君转身就走,慕紫轩却身形一晃,身子蓦地从门楼下消散,一眨眼间,已横挡在黑炎道君面前,冷笑道:“缓兵之计,是想回去废去《阎浮提手》的修为么?这可由不得你!”

    “滚开!”,前路被堵,黑炎道君不再多言,一掌愤然而出,黑炎道君以黑炎为名,修得自是五行炎火之功,掌劲一催,八方炎动,沸腾的真气化作汹涌黑炎,携带灼人气息袭向慕紫轩。

    炽热黑炎逼得周遭之人纷纷避闪,只这一掌便见不凡功力,慕紫轩却是稳立不动,口中淡然道:“远来是客,便先让你三招!”

    黑炎道君只见慕紫轩手轻轻探出,看似随性而为,毫无章法,但一晃神间手就已搭在他腕上,令他不由大骇,若一招便被他扣住脉门,这还了得?黑炎道君忙加催真气,霎时整只手上都是黑炎缭绕,欲逼得慕紫轩无法轻易拿住他脉门。但慕紫轩却只一引一拨,自是一股莫测玄力,澎湃火力尽被引向长阶前头立着的火盆中。霎时火盆大火燃起,滋滋的冒着黑烟。

    “这是第一招,天还未黑,道君此时点火,未免太心急。”慕紫轩从容道。

    黑炎道君怒火中烧,退身半步躲开慕紫轩的牵引,见他并不追击,便袖袍一摆,一把杀气腾腾的黑炎之刀霎时化现而出,黑炎道君持刀一扬,炎气翻腾,一时间一刀化万千,无数车**小的黑色刀气漫空飞舞,以撕天裂地的势头斩向慕紫轩。

    “好刀!”慕紫轩赞了一声,催动所创紫薇七变中的“黑墟湮”,传闻便如大海有唤做“归墟”的海眼,吸纳天下水流一般,天空之上也有叫“黑墟”的暗星,天上的星辰,银河,乃至光线经过黑墟也尽被它吞噬,这招“黑墟湮”便以此而创。但见慕紫轩手掌探前化圆,天地元气随之受到牵引,好似被他虽是化成一汪深不可测的深潭,无数刀气呼啸而至,却如泥牛入海,消湮无形。

    黑炎道人未曾见过这等奇招,劲力一空之际,身子已在惯性下前倾,将刀送至慕紫轩手中。

    慕紫轩一手托住黑炎道君的手腕,一手拍击刀柄底端,“蹭!”得一声,黑炎道君之刀竟是拿捏不稳脱手而出。如黑电一般飞跃众修者头顶,倒插门楼之前。

    “道君既然奉上此刀做为贺礼,那在下却之不恭,在此谢过!道君还剩一招机会!”

    武器被夺,黑炎道君面目因愤怒而现扭曲,厉声一喝,丈许黑炎从周身腾身而起,整个人包裹其中,宛若一头巨大凶兽,毫无章法却凶横霸道的朝慕紫轩直撞而来。

    眼见来势汹汹,慕紫轩不慌不忙,简单利落的一拳击出,拳风好似打出一条真空通道,火兽正中瞬间被洞穿了水桶粗细的一个大洞,被扯成两半。

    但炎火却顺势分散,一半扩散如毯席卷慕紫轩,另一半则现出黑炎道君的身影,从慕紫轩身边飞纵而去。

    “流炎火影!黑炎道君竟会这等身法!”周遭之人见状,不由叫出声,眼见黑炎道君离去,却不知是否要去阻他。

    而一拳击空,慕紫轩不见丝毫意外,随手一挥将席卷而来的黑炎抹平,却也不做追击,只负手而立,勾起一丝从容笑意道:“第三招!”

    黑炎道君从慕紫轩身边脱身,心中却大为惊惶,自己以为无人察觉之事,竟被他抖得干净利落,而引以为傲的火炎功法,竟也被他轻描淡写的化解,如今只存一念,逃!

    但身子前冲之际,却有一道人影迎面而来,恰挡在自己路上,黑炎道君急于脱身,不假思索,一掌向前开路。

    这一掌匪合前冲余力,威势更是浩瀚,一掌狠狠击在来人胸膛!

    本以为能把拦路之人击飞,却不想这雄浑一掌,竟如击在山岳之上,来人竟是巍然不动,威不可犯。

    下一瞬便如山洪爆发,一股排山倒海的反震之力倒涌而来。黑炎道君只觉腕上挫痛,竟是被反震得如纸鸢般倒飞。

    飞到慕紫轩身边时,慕紫轩却如早料到一般,信手往上一抓一拽,黑炎道君已被他从空中扯下,跪倒在地,经脉被封动弹不得,而慕紫轩一回身,朝来人抱拳一礼。

    “晚辈慕紫轩,拜见凌霄剑宗掌门,清岳真人!”(未完待续。)

    “原来是凌霄剑宗的清岳掌门!”

    来人狮鼻阔口,霜发虬髯,面容虽显老态,但两目精光熠熠,不怒自威,高大的身材,威严肃穆的长相,看起来不像是道门之人,倒像征战沙场的将军,正是凌霄剑宗掌门清岳真人。

    也难怪黑炎道君一掌击在他身上反被震退,清岳真人虽不在当世十大顶峰之列,但凌霄剑宗乃当世大宗,即便在十大门派中都位属前列,清岳真人能稳坐凌霄剑宗掌门之位,一身修为岂是黑炎道君可以撼动?

    “还不止,宿沫峰陆真吾陆首座,丹霞峰商影商首座也来了!”清岳掌门身后之人时,众人更是讶异,一个面容消瘦,发色乌亮,看起来比清岳掌门还年轻些的道人,实际上是清岳掌门的师叔,凌霄剑宗耆老陆真吾。另一气质温婉的道姑,则是名头颇盛的女修中的高手商影。后面还跟着一干弟子,只看形貌,便觉个个根骨清奇,神俊非凡。令人不得不赞佩到底是大宗门,带出的弟子都不一样。

    一些却看出端倪,凌霄剑宗五峰首座除了谢康乐和久不现世的‘剑冠’顾剑声外,其他三个皆已到场,连弟子也浩浩荡荡带了一大批,看起来目的怎么也不单纯。

    甚至知晓因由的人已抱起了看热闹的心思。想那开国之时,袁天罡从皇世星天背门而出自立一脉创建司天台,辅佐李世民荣登九五,而选择了李建成为帝星的皇世星天却因此覆灭。而听说二十余年前皇世星天余孽在明州暗中搞些邪法,结果邪法未成便又被凌霄剑宗剿灭。

    如今两个都曾覆灭过皇世星天的门派在皇世星天遗址对上,将会发生什么倒是引人遐思。

    “嘿,凌霄剑宗看上去来意不善,莫不是要打起来?”一旁张惯晴看热闹不嫌事大。

    “会吗?司天台和凌霄剑宗素无瓜葛,有都有皇世星天作为的敌人,怎么会起争执?”

    张惯晴道:“谁说有共同的敌人就是同伴了,那皇世星天虽因司天台覆灭,但实则是意气之争失控带来的意外恶果,袁天罡晚年可是悔得不得了。司天台再怎么跟皇世星天再怎么闹,根也还是在皇世星天,可凌霄剑宗直接把人家根给断了,这搁谁谁也不舒服啊。”

    闷了口酒又续道:“再加上凌霄剑宗代表通天道遗世修行的本土势力,哪会容得下代表皇权的司天台在通天道横插一杠、指手画脚?瞧着吧,两派之间必有争执。”

    身边几人皆觉有理,正欲附合几声“张掌柜高见”

    却见慕紫轩忽得改持弟子礼,对清岳等人恭谨一拜道:“先前是作为司天台之主拜见凌霄剑宗掌门,现在,凌霄剑宗故徒慕紫轩,拜见掌门师伯,拜见陆师叔祖,拜见商师姑!”

    此语一出,四座皆惊,几人问道:“张掌柜,这慕紫轩曾是凌霄剑宗弟子?你怎没与我说过?”

    张惯晴也是一脸迷茫,“这我也不知,好个慕紫轩,藏得够深!”

    心里却盘算着:“这慕紫轩曾是凌霄剑宗的弟子,莫不是皇帝经由他与凌霄剑宗搭上了线,这倒也有可能,司天台想在通天道中站稳脚跟,少不得本土宗派扶持帮助,对凌霄剑宗来说,也可借机提高自身影响力,嗯……这两派联手,确实大有可为。”

    外人如何想暂且不说,凌霄剑宗之人却是各自震撼,尤其是清岳掌门和陆真吾,当年慕紫轩坠入深渊前怨毒话语犹然回荡在耳,如今重逢,便是慕紫轩突然摔杯下令与凌霄剑宗开战他们也做了准备,却不料再见时,慕紫轩竟已将姿态放得这么低,不由让他们心头生疑。

    却又听慕紫轩将凌霄剑宗人马扫视一遍,最后停在一少年身上,问道:“师尊呢,没随你们一同来吗?”

    “你怎么会指望一个连买酒都懒得出门的人能大老远的来参加你这开台大典?”应飞扬没好气的反问道。

    “也是,罢,不来……也好。”慕紫轩说话间回身,按住黑炎道君肩膀。

    “有赖清岳掌门出手相助,现在也该让众人瞧个清楚明白了!”,慕紫轩真气一吐,黑炎道君两袖化作飞灰,露出臂膀。但见他肩臂部位筋脉贲张,宛若一道道血红的蚯蚓,狰狞可怖。

    “这……这确实是修炼《阎浮提手》的特征!”

    “黑炎道君,没想到你真是人间道的内应!贫道看错你了!”

    “我派红枫上人的死,果然与你有关!”

    众人义愤填膺,纷纷叫嚷,慕紫轩沉声问道:“黑炎道君,你还有何话说?”

    黑炎道君已是面如死灰,惨笑道:“还有什么好说的,只求给我个明白,修炼《阎浮提手》之事我自诩做得天衣无缝,连亲信弟子皆无一知晓,你是怎么知道的?”

    “人间道道主晏世元亲口告诉我的,你信吗?”慕紫轩随口道。

    “你!”黑炎道君见他敷衍,当即怒气上涌,但随后泄了气般摇头道:“罢,你不愿说,便当贫道没问,还等什么动手吧……”

    慕紫轩向清岳掌门拱手道:“清岳掌门,人是靠您才擒住的,您说该拿他怎么办?”

    “有什么好说,自是杀了他!”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在场之人对六道恶灭皆深恶痛绝,如何能容忍黑炎道君活命,千万个声音汇成杀意腾腾的三个字“杀了他!”

    群意如此,清岳掌门也不曾在意过黑炎道君的死生,便随口道:“正道叛徒,死有余辜,你要杀便杀,何必问我。”

    此语一出,却又忽觉不对,司天台在两京之地,天子脚下,若有人修道之人违背天道行奸邪之事,只要证据确凿司天台有权将作奸犯科之人处决,这是司天台与诸派约定成俗之事。如今自己的言语,岂不是相当于默认司天台将判生定死的特权带到了远离京都之地的通天道。

    正想着,却见慕紫轩手一探,黑炎道君的刀倒飞如他手中,“好!人皆言开门大吉忌刀兵,但我辈既匡扶正道,便该百无禁忌,今日便以你黑炎道君之血,祭冤死六道邪徒手下的亡灵!”

    伴随义正言辞话语,慕紫轩手起刀落,伴随一道锐利刀光,黑炎道君头颅飞旋而起,落入门人早已备好的锦盒之中,而颈血冲天,给扎在门楼上的喜庆的红绣团又添几分鲜红。众人看着无不心惊,又赞叹这司天台之主的果决,

    随后慕紫轩一手驻着血淋淋屠刀,一手引导凌霄剑宗之人向前,道:“清岳掌门、陆首座、商首座,辛苦远道而来,请里面上座!”

    慕紫轩却是一副亲和模样,清岳掌门无所畏惧,大步迈入,而陆真吾经过他身边时,却不禁打了个寒颤。心中暗想,刀正利,血未干,请君入瓮,下一刀将挥到谁的头上……

    待门人将黑炎道君尸体收走,血水冲洗,已至正午,吉时已到。

    慕紫轩问身边策天机,“师叔,可还有谁没来?”

    策天机翻着礼册道:“凡是接了请柬并允诺将到场的,嗯……除了儒门公子许听弦奉上礼物便走了,其他人都已在场。”

    “哦?便是那个二十之龄便贯通六艺,儒门的琴剑公子许听弦?无缘一会,倒是可惜!”

    策天机道:“送了礼物便走,不失情面,又不多交往,看来儒门这次依旧打算置身事外。吉时已到,客人也到齐,门主,是不是该……”

    却见慕紫轩双眼看着天上流云,锐利目光似要将云层洞穿,“该来的都来了,那剩下的,就是不速之客了!”

    裂玄谷侧旁山峰,居高临下,司天台之景便可一览无余,一名披着霜裘的白眉青年行至半山腰便已累得气喘吁吁,不得不坐在山石之上暂歇,接过同伴送来的水袋痛饮一番后,却忽得动作一滞,抬起头来看着缥缈天云,抹了抹嘴,笑道:“慕兄,我的另一份礼也已送到了,便看你如何接了!”

    几乎同时,司天台内在场所有高手都抬头望天,应飞扬昂着头,按着剑,如临大敌。谢灵烟边顺着应飞扬的视线看天,边问道:“应师弟,你们都在看什么啊?”

    但未待回答,谢灵烟便眼睛一亮,发出一声带着颤音的惊呼,“是他,他来了!”

    正阳悬天,天际却是云霞争变,仿佛一双大手将时序拨至黄昏一般,分明是中午,天上云彩却好似被霞光浸染,一瞬间披上七彩虹霓,炫目非常。

    “孔雀公子大驾光临,慕紫轩有失远迎,还请恕罪!”慕紫轩洪亮却不聒耳的声音响起,无远弗届,船上天空。

    如雷贯耳的名字,使得在场之人面色大变,而云霞之上,一声高亢狂傲的声音响彻云霄,将慕紫轩的声音尽数压下。

    “听闻司天台开宗立基,本公子特有大礼奉上,不知司天台上下,哪个敢接?”(未完待续。)

    “听闻司天台开宗立基,本公子特有大礼奉上,不知你们司天台上下,哪个敢接?”

    云染七彩,压顶摧城,而云霞之上,云气凝成一个长座,一个身着七彩法袍的不羁身影斜倚座上,以手撑颐,居高临下,意态虽是从容,但狭长双目却尽显睥睨之态,轻盈云朵因为他的立身,而有了泰山雄沉之势,狠狠压在在场众人心头,来者正是孔雀公子公子翎。

    而左右各有一个美貌女子随侍,一者身着淡黄,恬静柔美,一者绛服束腰,干练利落,如春兰秋菊,各擅胜场,便是风雅颂三姝中的楚颂和秦风。

    向来特立独行的公子翎突然造访,众人皆感讶异,慕紫轩早预料到一般,拱手遥拜道:“公子客气了,先前在下布局诛杀碧眼邪狐胡不归,多亏公子出手相助,才使得胡不归纳命身死,公子恩情尚未报答,如今又怎好再收公子贺礼。”

    公子翎狭目寒光一闪,沉吟道:“错了,本公子的礼物,接得下,才是赠你的贺礼。若接不下……”

    “接不下又如何?”

    孔雀公子冷笑道:“那,便是赠下一任司天台之主的贺礼!”

    “如此,那在下倒是非接不可了,公子请!”一声请,慕紫轩饱提紫薇真气,周身荧荧光点环绕,宛若点点星煌。

    公子翎七色法袍亦是无风自动,滔天无匹压力覆压而下,山雨欲来的氛围压逼全场,正当众人屏息凝神之际,却闻公子翎轻笑一声,霎时雨过天晴一般,众人心头一轻,压逼感烟消云散,“哈,佳人在前,本公子岂好占先?”便见公子翎侧目向下,笑道:“许久不见,公孙大家的风采却是更胜往昔了。”

    “公子说笑了,暮去朝来催人老,年老色衰之人又有何风采可言?”

    一声略显沙哑却带有磁性吸引力的声音传来,顺着公子翎的目光看去,便见长阶尽头走来三道人影。

    为首者是一宫装美妇,也是方才发声之人,她虽口称年华已逝,但岁月不曾在她面上留下半分痕迹,面若桃李,颦笑嫣嫣,丝毫不输二八佳人,只在她如潭水般深邃的眼眸中积淀了几许不同少女的成熟风情,虽只是款款走来,但每一步都如跳舞一般曼妙,便是当世唯一以舞入道的公孙大娘公孙兰。

    公孙兰身边还跟着一个老仆和一名少女,公子翎再看向老仆时,又换做另一副冷脸,奚落道:“还有你这老剑奴,许久不见,怎还跟在公孙大家身边纠缠?”

    众人又是一惊,跟在公孙大娘身边,又能令眼高于顶的公子翎主动打招呼的仆人,除了宇文锋,当世不做第二人之想,而宇文锋生硬又老实的答道:“她身上,有我追求的。”

    众人闻言,纵然知晓他是当世剑神,亦忍不住低笑,而公子翎更是摇头笑道:“说你痴,你偏有不痴,公孙大家,这般贴心体己之话,你听着可还习惯?”

    “他若真学得如公子这般,奴家才不习惯的……”公孙大娘亦是惯经风月之人,美眸闪过一丝黯然,却是轻轻一笑将此话题揭过,转而看着慕紫轩道:“我等有一物需向这位慕台主寻讨,孔雀公子既然让奴家先来,那奴家便不客气了。”

    面对公孙大娘审视目光,慕紫轩泰然自若道:“公孙大家若是想一讨瑶玉之仇,那大可不必,瑶玉虽因我而死,但也是她之所为偏颇在前,于公于私,我都无愧于心,若公孙大家因她入了红阁十二坊便一味护短的话,我倒不介意将她图谋之事说出,让在场之人做个评鉴!”

    “好个于公于私都无愧于心,那,于情呢?你可也是半点无悔?”公孙大娘纤眉一挑,词锋如刀,慕紫轩竟也不由一阵恍惚,脑中又浮现那抹与天争命,凌越千芳的孤红影,心头没由得一痛。

    “瑶玉虽是红阁之人,但如你所言,她之身死乃她自己招致,不在红阁十二坊报复范围内,所以今日并不是来向你讨瑶玉之仇。”公孙大娘又让过身子,露出藏在她身后的那道纤细的少女身影,“而向你寻讨的,也不是我……”,

    一个是红阁十二坊之主,深不可测的入道舞者公孙兰,一个是曾剑挑天道修者,傲立顶峰的绝代剑神,二人齐来,足以吸引在场所有人目光,纵然与他们同来的少女亦是姿容明艳绝伦,却也无人有余暇把目光投放在她身上,直到少女从公孙大娘身后走出,众人才开始注意到她的存在。

    唯有一人除外……

    自她方出现的那一瞬间,什么公孙大娘,什么孔雀公子,什么宇文锋,所有人都被抛诸脑后,应飞扬的世界中便只她一人。

    半年未见,她更美了,也更冷了,清丽脱俗的玉容上,仿佛笼罩着一抹淡淡的,难以形容的哀愁,但长睫弯弯,黑白分明凤眼却是冷厉如刀!

    应飞扬看着她走至慕紫轩面前,强压着恨意,伸出羊脂玉般的手掌冷冷道:“刀是阿姐赠我的,你不配保管,还来!”

    慕紫轩长叹一声,手一挥,一把如白练堆雪的晶莹雪白的精美长刀化现而出。

    刀以玉为名,名曰璇瑛,与另一把以月为名,名唤碧凝的青刀本是一对,是天香谷前任谷主姬无悔赠予两个女儿的,后因姬瑶月惯使双刀,其姐便将属于她的白刀璇瑛转赠姬瑶月。

    后因中元之夜的变故,“璇瑛”被姬瑶月遗落,再入其姐姬瑶玉之手,姬瑶玉凭此刀倾情一舞,之后香消玉殒,只余此刀留存。

    慕紫轩不知自己出于什么动机将此刀留存,甚至为了此刀能常伴身边,不惜大费周章的将其炼化,但如今,姬瑶月索刀而来,他也不再强留,不动声色的将自己留存的神识印记抹去,抵还此刀。

    刀离手,慕紫轩却有一种怅然若失的失落感,姬瑶月接过此刀,轻抚着刀刃,双目隐含泪光,却旋即被恨火烧干。狠狠凝视慕紫轩声:“他日,定以此刀取你性命。”说罢,转身而去。

    “月儿……”慕紫轩突又不由自主的叫住姬瑶月,“在尚做不到之时,这种话便该留在心里。除却惹人戒备,并无半分益处,瑶玉她,便不会犯这等错误。”

    姬瑶月脚步一凝,忽得转身,行了个过往总行不标准的仕女礼。

    “月儿都记下了,多谢指点~”

    “姐夫~”

    礼毕,再不回头的回到公孙大娘身后。而人群中的应飞扬,自始至终,没有机会与她目光相交。

    ps:这章短点,白天还有一章,话说这章写着真累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