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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猎猎,银面煌煌,六道天主帝凌天降临司天台,再掀席卷天下的诡谲风浪。
在场众人惊愕,愤怒,猜疑,表情不一,但藏在表情之下的,却皆是同样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清岳掌门见众人因一人的到来而失色,眉头一皱沉声道:“六道天主当真好胆,不知来此所为何事?”
帝凌天立身碑上,睥睨全场道:“今日司天台开宗立派之日,也是缔结同盟,共抗六道之时,贵方既是双喜临门,吾便当送上两份大礼!”
慕紫轩从容道:“天道主自出鬼界后,便入了南荒之地寻畜生道道众,自此销声匿迹,再寻不得,没想到今日孤身一人为我等道贺,在下倍感荣幸!”
慕紫轩重音点明“孤身一人”四字,众人这才回过神来,暗为方才的露怯惭愧,帝凌天虽有绝顶修为,但却看周遭并无其他六道道众同来,而在场可是数不尽的高手,便是一人拍一掌也够帝凌天死十次了,何需怕了他。
见正道之人眼神渐厉,帝凌天凛然不惧,笑道:“慕台主对吾的行踪倒是关切,吾不胜惶恐!”
“司天台监司天下邪修,天道主这般惊天动地的人物,司天台自当倾力关注,不过就算如此,手下人仍是断了阁下的行踪,好在今日,阁下亲自登门造访,那慕某定是要将天道主——留下了!”说至最后三字,慕紫轩已是杀意涌动!
帝凌天却满不在意的道:“先收下礼物,再留客不迟啊,第一礼,借花献佛送清岳掌门,贺你等乌合之众缔约结盟!”说话间,帝凌天足下一夹一转,硕大石碑被他石龟背上生生扭下,同时再出一脚,将石碑踢得旋转飞出,直撞向清岳掌门。
旋转的石碑带着千钧之势倾压而来,令清岳身后凌霄剑宗之人面色齐变,已感压迫,但清岳却双足稳立,双手迎上石碑,如抱钟,如揽月,一环一环的气劲套上石碑,待及身之际,双手一虚按,并未触碰到石碑,却似有双无形巨手将石碑按在地上。闷实一声,石碑稳稳落地,这身刚柔并济的功力惹得众人齐声道好。
但再看向碑石之际,众人面色却同时一变,碑石最上头,本该清岳掌门留印的地方不知何时多了几行文字,最上写着“送命契”三个大字,下面则是“自寻死路,妄阻天威,蚍蜉撼树,死无怨尤。”四句。
配合下面的道道掌印,倒真像他人在这《送命契》上签字画押一般。
此时帝凌天哈哈大笑道:“这《送命契》便是赠你们的结盟之礼,你们既已立下字据,画押签印,吾今日便来收你性命,而你们的死因,便是妄图抗衡天威!”
众人大怒欲动手,慕紫轩止住众人,带着狐疑之色冷道:“天道主一人,就想取我们这些人的性命,未免高看自己了!”
帝凌天道:“谁道本座只是一人?”
慕紫轩冷声道:“这通玄谷方圆十里,都有司天台的岗哨,天道主能瞒过他们耳目来到此处,六道道主等高手也能,但一般道众能吗?天道主是虚张声势,还是真觉得带着几个高手就能动摇形势?”
“哈哈,帝凌天你不用废话了,还藏着几个人都叫出来吧!”
“没错,今日老子便看六道恶灭有多少人送死!”
“大家并肩子齐上,对六道邪徒不必留情!”
帝凌天突来给正道中人带来的意外惊惧已平息,众人胆气渐壮,思虑也明晰了,若是六道恶灭大举攻来,不可能像现在这般毫无迹象。若不是,则少数几人也难敌在场正道精英,纷纷叫嚷着。
帝凌天理也不理叫嚣众人,继续与慕紫轩道:“如何瞒过岗哨耳目,这便要说我的第二个礼物,送司天台开派立基之礼了!”
“不知天道主送来何礼?若是送你项上人头,不劳相送,慕某自取便可!”
帝凌天道:“我将司天台送给司天台,这份礼物如何?”
莫名其妙一句,众人还在琢磨话中意味,突然,便听一阵稀里哗啦,两侧和身后殿宇房室开启,一道道身影破开门,破开屋顶冲出,环伺而来。
“那是……修罗道的四大修罗王,他们都来了!”
“北天三邪也来了,听闻这三个败类投靠了人间道,果然是真的!”
“那是人间道七情六欲十三使……”
“血千秋!血千秋你果然也来了,还我师兄命来!”
修罗道和人间道的高手竟从司天台的屋舍中纷纷现身,众人惊讶之际,慕紫轩面色一变,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是灯下黑!”
帝凌天道:“不错,你可曾想过,你这司天台是我六道恶灭之人帮你建的?这算不算送你的最好礼物。”
一身红袍的血千秋横戟立于屋脊之上,得意接续道:“慕紫轩,司天台这半年来如狗一般,追我修罗道追得甚紧,可曾想过我等顺势化整为零,混入建设司天台的工匠之中?”
这么一说,众人亦同时明白,司天台乃当今皇帝下旨主建,不过数月,就从一片废墟中拔地而起,进度如此神速,所招募的工匠必然不在少数,而人数一多,难免鱼龙混杂,六道之人想混入工匠中便是轻而易举。谁又会想到,被司天台追缉的六道道众,便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替司天台造房子呢。
而建造房屋同时,自然也少不了偷挖密道、建密室来供他们躲藏其中,潜藏多时,而这一切,为的,便是今日!
意外的布置,使众人开始慌乱,却闻清岳掌门沉声一喝道:“众人莫慌,准备迎敌!”
一声如雷霆叱咤,惊得众人警醒,清岳站在众人身前,稳如山岳道:“天道、人间道、修罗道三道齐聚又如何?我方亦是各门各派精锐集结,诸位同修,结盟缔约本就为了此时,六道邪徒主动送到门前,那,何惧一战!”
慷慨激昂的一段话,说得众人热血上涌,高喝:“要战便战,有何可惧!”
“说得好!”慕紫轩立身清岳掌门身侧,袖袍一卷,方才那块碑石翻卷而出,再度插在帝凌天眼前。“你们所赠的碑石,送你们当作墓碑,你们所挖的密室,给你们当作墓穴,今日各派精锐,便将你们葬送在司天台中!”
“那诸位‘各派精锐’中还有多少擅长阵法的?”帝凌天轻轻一语,又另众人心头一凉。
“若无,那便可惜了,六道轮回大阵虽摆不成,但这上三道轮回阵,同样能让你们增长见识!”帝凌天目光一亮,身上真气化作气柱冲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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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上三道轮回阵”,便是清岳掌门也面色一沉。
六道恶灭中每一道都有独擅的阵法,分别是“天道坏灭”、“人间如梦”、“修罗戮杀”“地狱陷空”“饿鬼吞罪”“畜生造业”六阵,昔年道门中伏,误入了“人间如梦”、“地狱陷空”二阵,才会被擒沦为鬼界囚徒,只以此观之,阵法威力就可见一斑。
而若六阵齐施展,便可合为六道轮回大阵,更是包覆天地,囊括轮回,夺尽造化的奇阵。
鸣钟宝刹受困此阵一日,僧众连带参佛信徒八百人凭空消失,好似不从来不曾存在过。
道德殿受困此阵三日,殿中之人皆如入魔般狂歌纵舞,不停不休,最后生生力竭而亡。
书函学院受困十四日,孔圣门徒皆成饿鬼,彼此相食,儒修势力自此大衰,只余华章儒府一脉。
三教与六道相争千年,在六道轮回大阵下覆灭的门派不知凡几,其威力已如梦魇一般,不需多余赘述。
如今饿鬼道彻底覆灭,不见宗脉传承,六道轮回大阵已然断绝于世,但六道分天道、人间道、修罗道这上三道,以及地狱道、饿鬼道、畜生道这下三道。各又可拆分组合出“上三道轮回阵”和“下三道轮回阵”两个小阵,虽不及完整的六道大阵,但威力也绝不容小觑。
六道之人既然潜伏在司天台多时,连司天台的建筑都有他们出力建造,那布阵所需的符咒、法器之类定是早已备好。
但见帝凌天气一提,一股气柱冲天,血千秋亦站定方位催动真元,身上亦燃起一道血红气柱。而晚了数息,后殿之处同有一道气柱升起。浩浩荡荡,苍苍莽莽,宛若三只鼎天之足直上云霄。
“不好,快点冲出去!”众人见状欲逃离阵法范围,但为时已晚。
地面腾动,阵纹从三个方向蔓延开来,图案时如日月风云、仙殿神阙,时如人间百态,红尘种种,时如刀山剑海,血腥战场,断断瞬间千变万化,最后汇成人间城池之上,天众和阿修罗互相征伐的图腾。
转眼,众人已陷阵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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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早片刻。
应飞扬突受袭击,长枪如龙,将门板震散,却见门后是一条熟悉身影。
袭击者身着红色武服,绑臂束腰,打扮异常干练,面膛颇见为英气,只是双目赤红,桀骜凶戾,让人望而生畏,正是修罗道道主血万戮。
“是你,寻你不得,却在这遇上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血万戮露出白牙,森森笑道。
“哈,血道主果然从鬼界成功脱身了,可惜在下尚有要事,先告辞了!”应飞扬起脚连环飞踢,将散开的木板踢向血万戮,同时足一点门板借力,向外飞纵而去。
应飞扬曾在鬼界摆了血万戮一道,如今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血万戮哪容得他走脱。
“哪里走,给我留下吧!”血万戮气运周身,不闪不躲,将砸来的门板撞成碎末,同时掠身而起,长枪化作道道血芒,雨点般洒落,意图困锁应飞扬。
卫无双身染五衰之气,生死不明,血万戮又出现在司天台,应飞扬心知情况不妙,急欲赶回殿前通知众人,哪有心思与他纠缠。
“血道主又不是什么妙龄佳人,与我痴缠作甚,我可消受不起!”应飞扬说话间,“星罗奇步”和“花间游”并用,身影穿梭在枪影之中,不敢丝毫停留。
“不过半年未见,他竟然精进这么多!”血万戮见他身形飘逸,步法从容,远比初见时利落,心中惊疑,但却也不容他走脱。
修罗战气饱提,使出一招“罗侯覆障”,罗侯乃传说中四大阿修罗王的名号,梵语为覆障,因其能以巨手遮覆日月星光因此得名,此招一出,枪势虽成一线,劲力却是铺天盖地压来,逼得应飞扬无法靠身法逃遁。
心知根基差距,应飞扬知晓逃脱不易,时间紧迫,怎能不放手相搏?但见他停步顿足,不丁不八站立,方才还如流水不定,此时已如山岳常衡。
而同时剑一指天直刺,简单质朴的招式,却有一股祥和佛力沛然而出。
“叮”枪尖剑尖撞到一处,交击声却如晨钟暮鼓,修罗道功法已煞气战意催动,但听闻此声,血万戮竟也心神突得清宁,招式也敛弱三分。
此招正是达摩神剑的“佛问伽蓝”,与天女凌心交流后,应飞扬对达摩神剑的理解已然透彻,这半年间的修炼使他足以更为轻松圆融的施展此招。
佛问伽蓝之招除了剑招浑实,还能以音波做佛声震慑人心,虽硬碰硬接血万戮一击令他气血翻涌,虎口开裂,但血万戮的弥天气劲出现一丝裂隙,应飞扬足一点,拼命要从裂隙中脱出。
眼看生死当关,就看应飞扬先脱出还是重创于枪下,却见血万戮忽得一收枪势,应飞扬已然跃出十步之外。
血万戮不容他逃走,紧追不舍,应飞扬脚步不停,却在心中回味,血万戮枪虽狠,却少一分杀气,似是欲擒不欲杀,否则方才那招,未必能让他安然脱身。
应飞扬且战且退,你追我赶间,剑气枪影纵横,越是交手,越是察觉自己判断无误,虽不知血万戮为何留手,但也胆气越壮,搏命之招越使越是肆无忌惮,一时间,血万戮竟再难制住他。
却在此时,前头又见煞星拦路,三个身着红衣的修罗道之人横挡在前。
“拦住他,莫让他出了阵局范围!”血万戮高声喝道。三人应声同时出招,势重力沉,每一个都是难缠的高手,三人联手,应飞扬更是难再进半步。而血万戮从背后而至,收枪不发,而是趁着应飞扬露出空门一掌击在他背心。
应飞扬一个踉跄,已被两人锁住肩头,擒住臂膀,腕间再被一扭,星纪剑登时脱手而出,被人当场制住。
另一人正欲再补上胸前一击,却见应飞扬轻喝一声,心催剑动,星纪剑霍霍腾空,一化十十化百,冷然剑气纷落,竟是将自己也纳入攻击范围内。
“好奸猾的小子!”修罗道人骂着,却不得不撤开手,还要替应飞扬挡招,应飞扬趁机意欲再逃,忽而,见前头不远两道气柱冲霄,浩荡之势直贯云天。
而应飞扬体内真气竟受到影响,跃跃欲试一般,没由的一时浮动,使他脚步不由一滞。
而真气一时浮动,时机已稍纵即逝,便见修罗道三人露出决死之意,二人不顾招式,直接死死抱住他,一人则一掌击在他丹田之处。
修罗战气入侵丹田之中,应飞扬只觉丹田内气息涌动,一股力量破茧而出一般,肆意奔腾,身遭三人身上顿时笼了一股死寂黑气。而一股气柱如困龙升天,从他身上爆发而出,直上云霄!(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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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春料峭,山风正寒,通玄谷侧旁山峰上梅香暗递,寒梅掩映下隐隐有一条山路直通山顶,身着锦裘的白眉青年拔开压头梅枝,寻路上前,身后青衣青年无声无息跟随,眉宇间却隐隐有怒气待发。
登至山顶,白眉青年却是眉头一挑,山顶之上,但见梅树伴着一个凉亭,亭中一方石桌,几个石凳,桌上摆着一局残棋,皇世星天还在时,此处倒是门中之人观景的好去处,如今纵然衰废多时,依然颇见雅致,只是,却有一人捷足先登。
但山巅处,一人背亭而立,远看山下,一身黑色文士服在山风下鼓荡飞扬,翩然若飞,而孤立的身姿却比周遭梅树更高洁冷漠。
“寻幽访景,也能恰逢同好,当真有缘。”说话间,胡离步入亭中。
黑衣青年侧身瞥了一眼,道:“青丘狐族胡二公子寻幽访景,竟访到通天道腹地,当真好雅兴。”
此人语调生硬冰冷,似是从冰层深处传出一般,却一语夺人,道破来人身份,来者正是胡族现任家主胡离以及排行老九的胡宇。
胡宇双眼碧光一闪,露出戒备之色,身形挡在胡离身前,而胡离脚步顿了半瞬,示意胡宇退开,又泰然的再度踏步前行,道:“胡某自忖记性不差,却想不起在何处见过阁下,不知可否提点一二?”
“虽未谋面,却闻名已久,胡二公子身上特征鲜明,在有心人看来,自是一眼分明。”
“哈哈。”胡离轻笑一声对胡宇道:“小九,下次再出门,记得提醒我先用墨汁染了眉毛。”
口不能言的胡宇没好气的还了他一记白眼。
“不过依阁下方才言语,既一眼认出我的身份,阁下也是有心人。”胡离走到那人身边,与他并肩而立,说话同时趁机看向他,却见此人竟是意外的年轻。
看年岁应也就在二十上下,面容白皙的近乎透明,五官却平平无奇算不上抢眼,眉关紧锁,双目深沉,似有无尽的问题在思索。开口说话间,面目也没一点波澜变化,“前任万妖殿智流座胡不归身死之后,万妖殿事务却依然有条不紊的进行,可见北龙天身边还有其他智囊。而青丘胡族中,声名狼藉的浪荡公子继任家主,全族上下却无不服膺。二者结合思衡,若还不知关注胡二公子,不够有心,便是无脑了。”
胡离眉头再一挑,“可胡某现在所受关注依然寥寥,如此说来,天下人岂不多数皆是无脑之辈。”
“你我皆知之事,何需多言。”张狂之语,黑衣人却说得冷淡至极,好似只是陈述一个简单事实。
“哈!”胡离轻轻一笑,不予否认,随后拱手道:“阁下已知我名号,也该告诉我阁下尊姓大名,或可做个朋友。”
黑衣人道:“君在明,我在暗,才侥幸占得先手,方才我道出胡二公子名号,已是让你一先,再让,岂不是轻敌?”
胡离叹道“轻敌?唉,我欲交阁下为友,阁下却视我为敌,当真令人寒心啊。”
“胡二公子只重利益,不重敌友,是敌是友也无甚区别。”黑衣人目光下投,视野注目之处,正是司天台中的一抹紫影,“传闻二公子至亲胡不归便在司天台主慕紫轩的算计下身亡,二公子却不思报仇,至亲尚且如此,何况友人,这才是令人寒心,你说不是吗?九公子?”
黑衣人说着,侧头看向胡宇,胡宇口不能言,但双目恨火炽盛,狠盯着山下慕紫轩,倒算是给出了回答。
胡离拍了下胡宇道:“小九,叔父的仇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你且先将火熄了。”
黑衣人道:“非是所有人都需像你一般谋定后动,快意恩仇才是人之常情,心中的火憋得久了,当心烧了自己,也烧了身边人。”
胡离声音冷了几分,道:“阁下这般撺掇我九弟行险,看来这朋友真是无缘相交了。”
胡宇却突得拽着胡离朝司天台方向指着,胡离口中道:“喂喂,小九你不是真这么简单被他挑唆了吧……”
胡宇干着急的瞎比划,胡离生疑,凝眼看去,他的眼力比不上生来就有“碧瞳邪眼”的胡宇,双眼盯视片刻,才认出胡宇所指之人。“帝凌天?”
黑衣人眸光一闪,道:“胡二公子不是来观景的么?朋友虽交不成,山下之景却是罕见,先一起静观此景吧。”
山下帝凌天出现,正是大戏上演,胡离不再谈笑,目不转睛的注视战局,黑衣人却坐回亭中,目光同样盯向山下,手却拈着棋子,不向棋盘上看一眼,但却落子如飞,棋盘上黑白交替,已是杀机暗藏。
但只一会,忽见三道气柱冲霄,林鸟惊飞,黑衣人手一凝,拈子不落,胡离眸中精光一敛,叹着气摇摇头,回身道:“可惜胜景不长,没得赏了。”
山下上三道轮回阵开启,司天台被一层奇异雾气笼罩,缥缈玄奥、变化莫测,纵然胡宇开启邪眼,也看不透那层迷雾,胡离便更不必说。
黑衣青年语无波澜:“眼虽看不见,心却看得分明,便如同看一叶,有人是一叶蔽目,不见泰山,而胡二公子却是见一叶而知秋,其间差距不知凡几。”
胡离轻笑道:“自见阁下起,阁下每一句话都带有目的,这么突然捧我,又是什么缘由。”
黑衣青年拈着棋子道:“先前让了二公子一先,不知二公子可否投桃报李,替我解析此局?”
“唉,便知阁下想让,定有所求。”胡离扫了眼眼前所摆棋局,道:“不知阁下所指是那一处局?是山下?还是眼前?”
“有区别吗?”黑衣青年又落一子,玄机暗藏的棋局在这一子落定后,如图穷匕见,锋芒尽露。
“确实,并无区别。”胡离白眉一挑,在他对面落座,亦拈一子,但一子在手,胡离气质陡变,身上懒散气质全消,好似手上不是棋子,而是千军万马,而落子之处不是棋盘,而是天下山河。
“白子困守西南一隅,处处受制,而黑子却来势汹汹,势如长龙,如今黑子对白子的围势已成,局面岌岌可危!”
黑衣青年道:“岌岌可危,不知二公子指得哪一方?”
“自然是——”胡离落子,玉石交击,发出一声悦耳清脆。“黑子了!”
ps:今天这一章装逼戏,属于金光布袋戏风格的智者嘴炮,其精髓就是不说人话,要么漫天无际,云里雾里的扯,要么“你知道我要说什么,我也知道你的答复,所以咱们都不用说了散会吧。”,来给观者带来一种不明觉厉的感觉。
比如,黑衣青年所说的“道出胡离名姓,等于让胡离一先”,意思是指,他一语道破胡离身份,是提醒胡离,胡离已经成了他关注的目标,而他展露出得眼光和判断力,也值得胡离的关注。
否则装作认不出胡离,继续躲在暗处,日后若对上胡离,以有心算无心更有优势。而黑衣人让了这一先,目的则是显示智慧,来促成与胡离合作,共同分析局势,交换情报。一句话间,隐藏许多信息
总之写这种对话时,感觉自己变得聪明了好多,所以为了多体验这种感觉一时没刹住,一不留神就是一章,又是自嗨结果影响读者观看体验了。
然后,我都拿出一章给新人装逼用了,该知道这新人也是重要人物了吧。截止到他登场,写了一百三十万字,终于,想写的重要人物要么露过面了,要么也被提及过了,感动的我热泪盈眶。(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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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目瞟去,发现右侧和后方又有四个阿修罗从战火中踏出,其中一个战刀上还滴着血滴,显然屠杀白水真人是出自他的手笔。
地面破碎,地缝中涌出的瘴气和地火交织成墙,好似一个个牢室将修者彼此分隔成开来,凌霄剑宗其余之人皆不知在何处,只谢灵烟与傅清名、张毅之受困守此地,独对五只虎视眈眈的阿修罗。
一滴冷汗从傅清名面颊滑落,未及落地便被灼热之气蒸发,而下一瞬,劲风临头,五只阿修罗夹攻而来。却见傅清名剑一引,数道碧绿剑气迸射而出直击阿修罗,口中道:“谢师妹,我来挡住他们,你有冰属功体,护着张师弟找机会一起冲过火墙,与掌门真人和商师叔他们会合!”
“不成,你一个怎么挡得住他们?”谢灵烟道
“少废话,我是师兄,如今长辈不在,便该听我的。”
“我连长辈的话都不听,何况是你?”谢灵烟秀眉一挑,长剑插地,数道冰笋般自地面窜出。
而张毅之重剑横斩,与一名阿修罗的战斧交碰一处,火星四溅,锵然交击声也掩不住他斩铁截钉的话语,“你不走,我不走。”
“你们……”傅清名气结,谢灵烟笑着打断道:“咱们三个又聚在一起遇险,倒有些似曾相识呢,那时咱们是怎么做得来着?”
谢灵烟与这二人交情本就极好,初出茅庐时又曾共经生死,这两年虽聚首不多,但背心相抵瞬间,默契自生。
张毅之心领神会,对傅清名道:“不只他们会阵法,咱们凌霄剑宗亦有剑阵。”
傅清名见二人毫无退意,咬咬牙道:“罢了,两仪三光剑阵,结阵!”
一声令下,三人各战日月星之位,霎时太阴会太阳,两仪并三光,剑气喷涌而出。正是凌霄剑宗三人同使的剑阵两仪三光阵。
昔时对上蜀地近百妖众,三人结阵尚能抵御一时,如今各自修为都大有提升,阵势更是远胜当年。
五只阿修罗皆被剑气逼退,再上前时,剑气已结成密不透风的剑网,令他们难以接近,阿修罗怒吼着挥动兵器,数道血红气刃打入剑网中,却如泥牛入海,尽数被化消。
“这阿修罗到底是真是假,怎有这么大的力气?”谢灵烟虽有剑阵化力,但接招之际仍觉手腕挫痛,心中暗惊。
五只阿修罗力战凌霄剑宗三人,刀兵交击声不绝于耳,攻者攻得凌厉霸道,守者守得滴水不漏,一时僵持,但三人力保阵势不破,但也无法突围,更遑论伤敌,越是纠缠越是不利,而阿修罗越战越是兴起,打起来越发有攻无守,纵然身上已受了剑伤,却是见血更狂。
此时又听闻两声奚落传来。
“修罗道的兄弟怎收拾三个晚辈也要花这么多功夫?”
“若是你们不济,可需我们人间道的相助?”
谢灵烟三人心头一冷,却见火墙后又走出一高一矮两道身影,看着打扮显然是人间道道众。
一个阿修罗哼道:“修罗道的战斗,轮不到你们插手!”
高个人间道道众笑着道:“修罗道出来的果然个个好战。”矮个子的借口道:“可惜我们人间道最爱的就是坏人兴致!”
说话间,二人同时出手,高个驱使一面宝镜,镜面一道炫光照向谢灵烟,镜上七彩炫光照得她头脑发昏。矮个的则对傅清名挥了一个铃铛,傅清名登时觉得真气一滞。三人本就只是勉力抵抗,如今这人间道二人到来,恰成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便见三人剑势一乱,剑网化作一把把利剑四面八方射出,两仪三光阵被破!
“谁让你们多事!”阿修罗连连怒吼,为防猎物被夺,顶着散射而来的剑流齐挥兵刃,欲先将三人斩杀。
四面八方都是刀光剑影,生死临头之际,谢灵烟一时恍惚,“好像上一次结阵,也是没撑多久就被破了,那一次,我是怎么得救的呢……”
晃得她头晕得炫光好似斑驳多彩的梦,在她记忆中织成迎风招展的一件七色法袍,华丽,高贵,夺尽世间光彩。
“是了,上一次,是他救了我啊……”谢灵烟抬着头,看着炫光痴痴的想着。
可那本如幻梦般的七色法袍却是越来越明晰,越来越接近,最后竟是化为实体!
“本公子便说,遇上凌霄剑宗的人准没好事!”随着天外一声,一道身影傲然而降,携带万钧之势狠狠砸落在地上。
而落地瞬间,支离破碎的地面难承雄力,激起的层层土浪扩散,竟如钱塘江潮一般汹涌肆虐,身高九尺的阿修罗在劲力之下顿显渺小,临头刀兵被这气劲掀飞,身躯更是被得倒飞。
而谢灵烟三人中心,赫然显出一道身影,眉眼上挑,睥睨傲世之姿,正是公子翎。
“孔雀公子?”纵然无惧无畏的阿修罗,此时也面带惊惧之色,人间道二人亦是面色大变道:“孔雀公子,这般正道之人与你何干,公子何故多管闲事?”
“本公子要做便做,何需向你们解释,莫在这碍眼,滚吧!”公子翎不耐道。
公子翎突然到来,阿修罗、人间道几人皆是面带迟疑,却无人动弹,公子翎见状,冷哼道:“数到三,三声后你们还在,便再走不了了,一!”
“公子有令,我等哪敢不从?”人间道二人不再犹豫转身就退。
而阿修罗愤然怒视公子翎,却终是不敢发作,在公子翎第二声喊出之前也离身而去。
“多谢孔雀公子相救!”傅清名和张毅之二人死里脱生,心魂甫定的喘出口气,齐向公子翎拜道。
公子翎看也不看他们道:“闪开。”随后伸出一只手,递向谢灵烟道:“小丫头,你那师傅托我来寻你,把手给我,本公子带你过去。”
看着公子翎递出的手掌,谢灵烟垂下头,紧张的捏了捏裙角,一副扭捏姿态。
公子翎面露不耐,伸手抓向谢灵烟的腕子,却在这时,便见寒光一闪,如月射寒江,谢灵烟竟是运使漱雪剑一剑刺向公子翎,双目清冷寒澈,哪有半分羞涩之态?(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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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机四伏的阵中,还会有更多人死去,而生者连收敛他们遗骸的时间也没有,因为,现实往往比虚幻更残酷。
谢灵烟将泪水冻结在眼眶中,带着一身彻骨寒意一言不发的转身而去,清冷的背影渐行渐远,此处温度却似又低了几分,方才还火焰炽热之地竟飞起了雪花,晶莹剔透的六角冰晶飘扬而下,覆盖在张毅之尸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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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人间城郭中,宿沫峰首座陆真吾一剑洞穿最后一个阿修罗,可这阿修罗却如雾一般转眼消散。
“又是假的!”一腔怒火击在空处,陆真吾狠声骂着,一屁股坐在城跺上喘着粗气:“这慕紫轩倒真是个灾星,我便说受他邀请总没好事!他逞能得罪六道恶灭,却平白把凌霄剑宗卷入麻烦之中。”
一旁季明霞一边将臂上绷带扎紧,一边正色道:“师叔祖,此处非比宗门之内,望你谨言慎行。”
“怎么,你都教训起师长来了!”
“晚辈不敢!”
陆真吾嘲道:“哼,你有什么不敢,莫以为贫道不知你们的事,自打你来到司天台见了慕紫轩,就跟失了魂似得直勾勾的看着他,旧情人未死让你心里乐开了花,迫不及待的要投怀送抱了吧,难怪不将师长放在眼中,莫不是打定心思背出师门投入司天台,寻你旧情人重温旧好?”
季明霞面色不变,眼睛环扫四周示意道:“师叔祖,你只顾逞一时口舌,却不想想,我们好不容易聚集这么些人,你声音若是再大些被他们听去,他们岂不是当我们凌霄剑宗胆小怕事?坏了我派名声都是小,若乱了众人军心,恐怕真要全军覆没于此了!”
城郭上除了十三个凌霄剑宗的教习和弟子,尚有二十余个其他门派修者,算是聚集了不小的一波,但此时依然疲于奔命,损伤惨重。
只因为敌人的攻击一波接一波,但令人气恼的是,人间道与修罗道阵法结合,攻来的阿修罗总是虚多实少,众人谨慎对待,却往往对上的只是一堆幻影,最后徒耗真气。此时可谓个个心里不痛快。
陆真吾自知方才确实急怒失智,却嘴硬道:“贫道自有分寸,方才也压低了声音,不用你这小辈来教!”
季明霞不卑不亢道:“那便好,还有方才师叔祖无中生有,编排晚辈的话语,也请万莫再说,否则,脱离此劫后,晚辈便是拼着冒犯师长,告到掌门面前,也要替自己讨个公道!”说罢,起身巡视另一方。
“你!”陆真吾大怒,却也只得压下火气,却未听见季明霞回身时自嘲一笑,“旧情人?若真有旧情,那也好啊……”
“师叔祖,不好了,又有一大批阿修罗从西边打来了!”宿沫峰弟子邢飞跑到陆真吾身边道。
“还没辨出真假,就慌慌张张,成何体统!”陆真吾将火气尽数发在他身上。
邢飞嗫嚅道:“可是,就算是假的也不好办,对方摆明就是想耗死我们,耗到我们无力再……”
“那便与他们耗!”陆真吾没好气打断,“若能一举将我们拿下,你觉得他们乐意跟我们耗?”
邢飞不解其意,不由一愣,品味着他的话意。
陆真吾见他茫然模样,不由心中一叹,“为何优秀的弟子总不是出在我宿沫峰。”
随后解释道:“六道恶灭突袭而来,人员自是贵精不贵多,我方则集结天下各派高手,数量上仍略占优势,如今六道恶灭用这种方法消耗我们,正是代表他们兵力不足,但我方却还有援兵未到……”
陆真吾看向涌来的阿修罗,面目森然道:“时间对我们有利,耗下去,谁胜谁负犹未可知!管你们是谁?贫道都耗了近百年光阴,还怕耗不过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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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回阵中,正道被分割开来,各自为战,近百场战斗在各处上演,却属眼前这场战斗最值得瞩目。
战火燃天,焦土遍地,杀伐战场中,一尊四臂阿修罗巨像静静伫立,巨像面目狰狞,雕工粗犷,却散发着原始的野性。一手举月轮,一手举日轮,相争遮蔽日月的大神通,另有两手做托天状。
而雕像上空,却有一青一红两道光影交错撞击,一如青虹经天,一如赤星贯日,你追我赶,此起彼落,绚烂灰沉的天空。却是两个高手在此交手,只因交手太过迅速,所以只能捕捉到两排模糊残影。
但二人速度虽快,劲力却更是雄浑,两道光影转眼对接千百击,每交换一击,交击之声都恍若晴空霹雳,震撼人心,而交击的劲风之下,便是巨大修罗雕像也被震得轻颤,好似这传说中战无不胜的修罗王也在二人深沉修为下畏惧的颤抖。
“啪!”又是一声轰然交击,两道人影分散,却是暂息雷霆攻势,各自落下,雕像托天的双手上多出两道挺立人影。
一者渊渟岳峙,不怒自威,虽是立身雕像掌上,但却显得比雕像更巍峨高大,正是凌霄剑宗掌门清岳真人。“本以为寻上贫道的该是帝凌天,想不到却是你,该说贫道是被轻视了吗?”
对面之人血衣飞舞,长戟斜指,乃是修罗道副座血千秋,对清岳掌门的挑衅之语,血千秋不以为意道:“兵对兵,将对将,王见王,天道主另有他人要对付,无暇分心,而清岳掌门与在下对擂,也是相称得紧。”
见挑衅无用,清岳掌门审视血千秋道:“都说修罗道之人个个疯狂,没想到血副座倒是沉稳,究竟因为你是个异类,还是因为你将疯狂藏在了骨子中?”
血千秋笑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总是会出几个异类,就像凌霄剑宗掌门竟不用剑法。若非亲眼所见,在下也不愿相信。”
“或许只是你没能耐逼我用剑!”清岳掌门冷然道。
“确实,上三道轮回阵中,在下算得了地利,却仍难胜过清岳掌门,掌门功力之深,确实是在下生平罕见,不过拖住清岳掌门,却也不难。清岳掌门经受得住这阵法,不知其他人经不经受的住?”
“是吗,那也得看是谁拖住了谁?”清岳掌门哼了一声,道:“地狱道冲击青城山封印,引得我等分出近一半精擅阵法的人员支援青城山,而人间道和修罗道在突然而出,将司天台剩余不擅阵法的之人困于上三道轮回阵中,你们打得一手好算盘,但算算时间,被调去支援青城山的那批人,现在也该回援了!”(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天才壹秒記住『xiazaimao qu 】算上李含光调查状况,弄清虚实和往回折返的时间,约莫,也就只留了一个时辰的时间!”慕紫轩掌劲一吐,震开帝凌天的手掌,连人带座子向后滑了丈许,却依旧保持双腿交叠的坐姿。
“一个时辰内,六道恶灭若不能重创正道之人,待正道之人回援,以众击寡,前后夹击,那六道恶灭今日来攻,便是——”慕紫轩一拍座椅把手,座椅陷地三寸,止住退势,双眼寒芒闪现道:“自取灭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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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离一子落定,黑衣青年再观棋局,局势果然立生变化,两处白子如张开的钳子一般左右夹击,而黑子则成为一尾被钳制住的困龙!
“一子落,胜负易,胡二公子果然是善奕之人。”黑衣青年赞道,语气倒是由衷,只是声音仍嫌冷淡。
“过奖,但凡能消磨时间的玩意,胡某多少都有涉猎,娱性而已,难入方家之眼。”
黑衣青年淡淡道:“棋道之上,我便是‘方家’。胡二公子这一手,值得入眼。”
胡离笑道:“哈,阁下夸人的方式,倒真是与众不同。”
黑衣青年正色道:“那接下来才是正题,既敢在同一棋盘对弈,黑子是真孤军深入,还是另有后着?或者换个问法,白棋有机会胜负易转,黑棋是否也有一子,能可扭转乾坤?”
“难啊……”一旁护卫的胡言也被棋盘吸引,他的棋艺也算不差,一眼便看出,胡离方才那白子落得精妙,将黑子的“势”尽数截断,心中揣度了数种棋路,却无一种能翻盘。
胡言仍盯着棋局思索之际,胡离却闭上眼睛,默不作声,场内一时静默,只余山风忽紧,呼啸着吹过黑白交锋的棋盘,竟似沾染刀兵寒气,传出杀伐之声。
却间胡离猛然一睁眼,双目亮得吓人,同时斩铁截钉道:“有!”
“请指教!”黑衣青年请道。
胡离却是直接从棋盘上拈起一枚白子,在手指灵活的绕动几圈,翻了个面,之后重重落子,“啪”得清脆一声,此棋子已被按回原来的位置。
而一股浓重如墨的黑色真气在胡离手指尖晕散开来,转眼,原本洁白无瑕的白子已被染成夜色般的漆黑……
而棋局,因这一子的转白为黑又变得混沌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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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内,正道之人便会回援?”帝凌天银面倒映出整片星空,更显深沉难测,“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慕紫轩接续道:“我们的合作能否顺利,这一个时辰了内便见分晓!”(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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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慕紫轩亦同时转身,双掌快如疾风骤雨,紧攻晏世元。
二人只在方寸之地挪移,手法却皆是迅捷无匹,妙至颠毫,招来招往虽是密集如雨,但劲力拿捏精准,竟是一丝风声都没激起,白衣仍不受干扰的飘飘扬扬落下。
白衣落下在二人中间之际,胜负已分,慕紫轩觑准空隙,猿臂一舒展,穿入衣袖中,顺势屈肘挡下晏世元追击一掌。
同时借力化退,旋身而回,旋身间,已是将衣衫穿好,落于座上,而手一侧伸,掷于空中的银面落回,恰落入慕紫轩掌中。
双方虽皆是未出全力的试探,但从结果观来,确实是慕紫轩小胜半招。
慕紫轩将银色假面竖在指尖上转动,“晏道主的阎浮提手依旧灵转自如,变化莫测,看来是已适应了畜生道所赠的新手。”
晏世元不动声色的将新接的手臂负在身后,道:“虽听主上夸赞过慕台主修为,但我仍是亲自印证后才能放心,现在看来,慕台主确实有本事穿这身衣服,而且不露丝毫破绽。”
“哈,还好只是试探,晏道主出手便攻,我还以为处置了黑水道人那几个潜伏的暗子,惹怒晏道主了呢。”
晏世元轻描淡写道:“我既然将他们的身份告诉慕台主,借慕台主调遣,那慕台主如何‘使用’他们皆悉听尊便,能成就慕台主的声名,也算物尽其用。”
“哈,与虎谋皮,果然需得小心虎噬身!他们的下场,该说是我的借鉴吗?”慕紫轩摆出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晏世元笑道:“黑水道人等本就是老虎嘴边肉,何时吃,怎么吃,不过一个念头而已,哪算得上与虎谋皮,想虎谋皮,首先要有的,就是足以令猛虎忌惮的实力。”
随后止住闲谈,告辞道:“时间不多,我们也该各自行动,慕台主,既然与六道恶灭,那待会可要让我见识一下,皇世星天一脉,到底隐藏什么样的实力啊。”
说罢,晏世元涉阶而下。
“晏道主。”慕紫轩突又一声喊住他,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道:“冒昧一问,上三道轮回阵需天道、人间道,修罗道三道之人同时以真气催动才能开启,天道主既然不在此处,那方才以天人五衰功催动阵势的,又是何人?”
晏世元停步,却不回答,而是反问道:“慕台主与地狱道新任道主幽凝,乃至九子鬼母有何关系?为何连天道主命令都不听从的地狱道,却能受慕台主差遣?”
慕紫轩默然不语,晏世元则轻笑一声,继续前行道:“所以说,彼此留有秘密,合作才能更加长久!”
“长久?”看着晏世元远去的身影,慕紫轩不禁冷笑一声,随后吸一口气,发号施令道:“贪狼,你领三成人员,哪些人可以争取到我们这边,通过结盟缔约时的观察,你心中应该已经有数,把他们救下,再送次人情给他们,他们,便也该识时务了。”
话音方落,幻阵星空上,贪狼星位一黯,而从慕紫轩座椅后踏出一个消瘦阴沉的男子,道:“谨遵门主之令。”
“破军,剩下的人员交你,七杀在凌霄剑宗潜伏的时间够长了,你与七杀里应外合,配合六道恶灭的攻势,这次,就要让凌霄剑宗伤筋动骨。”
天空上,破军星化作流星,自天而降,砸落慕紫轩座前,却化成一道人影,身材高大,气质凌冽,却遮住面目,装扮成人间道道众的样子。但听闻“凌霄剑宗”四字,眼中却是遮掩不住的恨火,沉声道:“属下定不负门主托付。”
慕紫轩见状,又叮嘱一句:“皇世星天遗脉虽有这二十多年休养生息,但家底子依然薄,对付凌霄剑宗时,仍要注意保全自家人马,你替我约束一下他们,以命换命的赔本买卖千万莫干!至于我——”
慕紫轩自座上起身,轻轻将银色假面覆在脸上,掩住本来面目,面具后的声音顿时变得缥缈冷酷。
“要去有怨报怨,有仇报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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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飞扬渐渐恢复意识,却觉恍如沉睡了百年那般漫长,脑中一片空白,恍了恍神后,便开始竭力翻找在脑海中自己的记忆。
我是谁?从哪来?要做什么?起初想起自己名字都觉困难,但抓住一个线头后,记忆就如扯线团一般越扯越多,最后庞大的信息如潮水一般汹涌而来。
前来司天台参礼……
被纪凤鸣叫去问话……
卫无双在自己眼前被天人五衰之气侵染……
应飞扬越想越觉形势严峻,好似已有一张大网向他张开,但最后的记忆,便是他被血万戮和其他几个修罗道人制住!
“不妙!”应飞扬觉察自己可能受制于人,急欲检查自身状况,但随即发现——
他不见了!(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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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飞检查自身状况,但随即发现——
他不见了!
他想审视自己的身体,却发现他并没有可以用来审视的眼睛,也没有可以被审视的**!
好似**散于世间,只剩下一个意识,一个精神。
他不复存在,却又好似无处不在,甚至说,他的本身就变成了“存在”。
这实在是一种难以言喻的体验,应飞扬最先动得念头就是他已经死了,可这种与天地同化,无处不在的感觉冲散了死亡的恐惧,甚至让他觉得,如果这便是死亡,那死亡倒是一件令人向往的事。
但很快又否定了他已死了这个猜测,死时至少仍要依托魂体,但现在的他却是无拘无束,无所凭依。
他可以是一个战场中的任何一人。
可以是幻境中飞过的鸟雀。
可以是清岳掌门和血千秋脚下伫立的修罗雕像。
可以是商影兵刃迸射而出的一缕剑气。
可以是晏世元咏唱出的一段法咒。
可以是慕紫轩脑海中闪烁的一个念头。
万物都在他感知中,他也等同万物。只动一个念头,前因后果,乃至场上的所有战况他就都了然于心,但当他以为他是无所不能的神明时,现实又将他打回原形。
随着念动,他感受到故友张毅之的危险,觉察到张毅之将在修罗道围攻下丧命,于是他有了行动。但是……
他想化为张毅之躲开攻击。
想化为修罗道手上兵刃斜走三分。
想化为慈悲的念头让修罗道道众手软不忍下手。
想化为时间将取命一刻停滞。
但最后却发现他什么也做不了,任何的尝试都是徒劳无功,他好像是一个观众,翻看着一本写好了的传奇故事,他能从故事中读出一切,但故事的本事却是早已写好,无论他做什么都阻止不了张毅之的丧命。
他什么都是,同时也什么都不是。
“嘭!”一个阿修罗在同伴掩护下侵身张毅之身侧,一掌震碎他的心脉,张毅之跪倒在地,垂下头颅。
应飞扬甚至能感受到张毅之心脏如何从跳动变为停滞,熟悉的生命在他眼前丧失,令他生出一种失落感,
而随后滋生出一股**,想要吞噬些什么,来填补失落的空缺。这种**一起,便好像一团火在骨髓里燃烧,催得他一刻,一分也不等不了!
所有一切都被抛在脑后,而他很快知晓了,他想要吞噬的是什么,濒临死亡时对生的“贪恋”。面对仇敌时焚烧心头的“嗔火”,对眼前境遇茫然不解的“痴愚”,目空一切,视敌人如无物的“傲慢”,身在幻境难辨真假时的“疑惑”。
“贪”、“嗔”、“痴”、“慢”、“疑”。人心五毒,皆是他渴求的食粮。
此时的应飞扬自是不知,“上三道轮回阵”由“天道坏灭”、“人间如梦”、“修罗征伐”三阵组成,而他此时的状态就是“天道坏灭”所导致。
上三道轮回阵阵法一成,阵法范围内,变成了一方虚实结合的幻境。而以天人五衰之气催动阵法的人,不单是此阵的阵主,还将成为这个幻界的“天道”,也就是这方世界的本我、真理、规律、意志、境界……
任何世界,都是按着“成——住——坏——空”的规律循环发展。也就是世界的诞生,持续,崩坏,和不存。阵法中虽只是一个小小幻界,但也逃不出“成住坏空”的规律。
而作为这方世界的天道,可通过吸取幻境之人的五毒欲念,使得天道受到欲念侵染,进而沉沦,腐朽,恶化,加速此方世界往坏空的方向发展。
这便是此阵法真正的可怕之处,化身“天道”之人虽无法直接干预阵中战局,但吸收足够欲念后,便可引动坏空之力,举世沉沦,众生有罪,使得所有陷入阵中之人虽同这方幻界一同坏灭,不存于世!
因人间道、修罗道之人此时在阵中,引动坏空之力的法门自然不会让应飞扬知晓,但应飞扬依然可凭借本能,吸收着人心欲念。
征战中的人心中都不断滋生着五毒,源源不断的供给他食粮,应飞扬如饿了三天的老饕,如饥似渴的吞噬,可应飞扬吞噬的再多,始终填补不了他的欲壑,直到他感应到了一个人。
一个念头,应飞扬就成了慕紫轩面前吹过的风,肆无忌惮的审视他的食粮,一片星空下,慕紫轩倚坐王座之上,似是等待什么,而应飞扬却被他所觉察到的景致震撼。
在应飞扬的感知下,常人心中皆寄生着五毒,黄色的贪,红色的嗔。粉色的迷,蓝色的慢,绿色的疑,将人心染得五彩斑斓,不复通透。哪一种欲念多,哪一种欲念的颜色便重,在场之人或多或少心头都沾染异彩,一尘不染的无垢之心他倒未曾发现过。
而坐在那里的慕紫轩非但五毒俱全,浓重的色彩将本心染得一层一层,不见本来模样,甚至五毒之心还化成狰狞的怪兽,盘踞在他周身。首尾相连,不断吞噬尾巴的蛇绕在他颈部。双目赤红,燃着焚烧自身的狼伏踞在他座下。茫然乱飞的无头鸽子绕着他身边盘旋。而身后还有带着两人高的帽子,脖子已不堪重负却依然不愿低下头的猴子。长着三个脑袋,共有一个躯体,三个脑袋彼此猜疑的猫。
与其说他心中寄生着五毒,不如说他寄生在五毒之上,整个人便是一个欲念的化身。应飞扬也不禁起疑,到底是怎样的经历,使慕紫轩变得如此?
但疑问很快化作食欲,**的本身就包含**的成因,将**的怪兽吞噬了,自然能了解这一切。
五只怪兽好像能觉察到他一般,竟朝着并不存在的他撕咬,应飞扬吞噬的同时,种种欲念也在他心念中滋生,自身的意识越来越稀薄,一时间,竟分不清是他吞噬了欲念,还是欲念反将他吞噬。
吞与被吞,循环往复,茫茫然不知过了多久,应飞扬的自我意识,分不清自己究竟是谁,周遭也变成一片黑暗。
忽而黑暗尽头,好像有人在呼唤他的名字。
便仿若失航的船依循灯塔指引一般,应飞扬循着那个声音,终于在黑暗尽头发现一条裂隙。
而他的心念从裂隙中穿过,便又是一阵耀眼白光,他开始伸手挡住这白光,慢慢睁开眼睛,连他自己也未察觉,现在的他又恢复了形体。
而眼前露出一张十分熟悉的少女娇颜,少女见他睁眼,才道:“子慕,你可真能睡,叫你半天你都没反应,当你睡死过去了呢?”
“宁……悠悠?”
“呦,傻了不成,当然是我了,还是你的伤还没好,仍在发烧?”少女将一手抚额,一手则搭向他的额头。
而随着额间传来的温暖,应飞扬的脑海中开了闸一般,又是一股庞大的信息流涌来,一幕一幕,陌生而又熟悉的画面如浪潮一般,冲刷他的意识、心念,和本我。
“你才傻了呢,只是觉得方才,做了个很长的梦!”应飞扬,不对,现在该说是子慕,子慕一把将少女的手打开,没好气道。
ps:这章是不是既玄乎又有点意识流的范,反正是我的抽风之作,下一章开始转入外传内容,破解局势的契机藏在“真主角”的过去中。
本来想来个高难度炫技,本传和外传同时写,最后情节汇流,并成一个彼此相扣的环,但起点的更新提示系统实在很让人蛋疼,完全不给我施展的机会,只是将更新顺序弄得乱七八糟,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使用这种切台的方法了。
下一章更新的是外传第五章,前四章若是遗忘了……嗯,那就遗忘吧,反正不是什么重要的内容……(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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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十二星相欲以人命试吴起墓中机关,子慕和纪凤鸣心中都各自惊怒,纪凤鸣面色阴沉,意欲动手,却被子慕拉住,用眼色示意他不要妄动,纪凤鸣随即自省,压住心头火气,继续沉潜不动。
而十二星相对这提议却视之为理所当然。虎君道:“好,如此也算物尽其用了。鼠老哥,墓里的瘴气还得多久能散尽”。
那鼠人瞥了眼被捆在一旁的猎户、过客们道:“瘴气对咱们不算个事,不过这些累赘下去怕受不了,还得再通上一刻钟的风。”
虎君道:“正好,四妹,趁这时间以你‘房日赤瞳’将这些人神魂制住,省得他们下了墓后吓破了胆,不听号令,误碰了阵里机关。”
“这个简单!”兔耳红眼的少妇一口应下,唤醒一个猎户后,在猎户大喊之前,一双杏眼泛着魅惑赤光凝视着猎户。
猎户叫声未出口,面上便泛出色授神予之态,与少妇对视的双眼逐渐迷茫,整个人如失了神魂一般呆愣着,已然遭受控制。
兔耳少妇依法炮制,将剩余人一一神控,轮到方才那书生时,才出了些波折,书生被揪着领子与少妇对视,却一边闪着她的目光一边说着什么“非礼勿视,授受不亲。”全然无视她的美色,少妇气得咬牙,直接用手将书生的头按住,眼皮撑起,才将他控制住。
进行此事同时,虎君继续与龙君商谈,道:“龙君,其余计划不变,还是由你领鼠老哥和猪老弟守在墓穴外替我们把守策应。这次为替我取那吴起的虎符,劳烦众兄弟了。”
龙君不以为意道:“自家兄弟,说什么劳烦,你若实力能有增进,对十二星相,对畜生道都是好事。”
那猪头人却不满道:“虎哥,为什么将俺留在外面,你可是嫌俺身形粗笨,在墓中碰了不该碰的?”
猴脸男当即笑道:“你这呆子倒是有几分自知之明,救你这身形的,碰到机关都是小事,只怕直接卡在甬道中进退不得,堵了我们的路。”
余人纷纷大笑,虎君亦止不住笑意道:“你又取笑他作甚?”
随后对猪头人道:“莫听那猴子瞎说,我是将你当做精兵,论力气,兄弟里属你和老牛力气最大,若墓里出了差池,我们被困内中,到时除了鼠老大掘穴挖洞的本事外,就得仰仗你的大力神通,将我们给救出来!”
猪头人立马大受鼓舞,拍拍身上的肥膘道:“兄弟们放心,你们若被活埋在里头,俺肯定一耙子一耙子的把你们挖上来,保证活见人死见尸!”说完,不顾众人尴尬的面色自顾自笑起来。
在听完他们分工安排后,子慕悄悄扯了下纪凤鸣衣袖,示意他跟来。二人走离一段距离后,纪凤鸣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方才我确实差点冲动了。若真动了手,怕是要波及那些被虏获来的百姓。”
子慕道:“与你说话就是省力,所以,若要保全无辜性命,咱们需得智取,方才他们话语中透露一个重要信息,不知你注意了没?”
纪凤鸣点头道:“你是指开门的令钥中,还藏了墓中的机关图?”
纪凤鸣说着,将令钥掏出,他虽从已死的蛇、马、鸡三星相身上取得开启吴起墓的令钥,但一直未曾细看,如今得知内中另有乾坤,才细心审视令钥。
令钥乃长形不规则的一个熟铜块,上面有着雕刻着鸿雁展翅般的纹路,本以为只是用来开启墓门所用,但此时细看才注意,令钥并非浑然一个整体,雕刻的纹路实则是被分割开来的许多小铜块,被镶嵌在令钥之上。
纪凤鸣想沿着纹路的裂隙将令钥掰开,却是纹丝不动,他不敢使用蛮力,又来回看了几下,发现令钥上有处不起眼的机括,一扣机括,几声机关脆响,再搓动纹路,发现小铜块已经可以移动了,显然打开令钥的关键便在于移动铜块。
子慕道:“若是能得到这机关图,我们便可混入他们中下了墓穴,利用墓中的机关,或许就能将其他人毫发无损的救出,不过这毫无头绪的,要在一刻钟时间破解这令钥,真是……”
子慕还在愁恼,纪凤鸣已眼睛一亮,道:“是雁形阵,上头的纹路是雁形阵!”
随即一边手上飞快拨弄铜块调整它们位置,一边自语道:“雁形阵,如雁斜行,弓弩者在侧翼,即可发挥射击能力,也可包围敌军,但是锐气不足,如遇到锥形阵突破中军,则全军大乱。”
纪凤鸣十指如飞,挪移着铜块方位,竟将原本鸿雁形的纹路拼凑成了一个锥形,之后便闻一声机括声,应是令钥内某个机括弹起。
纪凤鸣知晓找对了方向,再次移动铜块,口中道:“锥形阵,前锋如锥,前锋尖锐迅速,两翼坚强有力,前锋正面攻击突破、割裂敌人的阵型,两翼扩大战果,非强兵猛将不可使,但若遇鱼鳞阵,层层叠叠,消其锐气,诱其破绽,则锥形阵可破!”话音毕,铜块纹路已被拼成鱼鳞形,而又闻一声机括声弹起。
子慕赞叹道:“原来如此,吴起身为兵家始祖,自是以军阵相克之理设置谜题,只是纪兄你竟连兵法军阵也有涉及,当真了不得!”
纪凤鸣手上不停,口中则自谦道:“军阵和法阵皆为阵势,本就有相通之处,师尊过往曾指点过我一些,但我所学不深,也不过是纸上谈兵罢了,没想到今日竟派上用场。”
同时,盘蛇阵,鹤翼阵,偃月阵……铜块方位不断变化,一个个阵法依照相克之理在他手中变化,最后听得“啪”一声,令钥从中间打开,分摊开来。
而内中夹着一方帛书,密封千年后再见天日,帛书上所画依然清晰如新,赫然是一张机关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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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有机关图!”纪凤鸣眼睛一亮,迫不及待的摊开图来审视,其中?31??关布置,破解方法在内中都写得分明,令他不由道:“此图在手,墓中机关皆为我们所用,可说胜了一半!”
子慕道:“剩下的便是将那些猎户路人救出,省得他们碍手碍脚!他们既然兵分两路,那我们也分头行动,我在内,你在外。”
纪凤鸣皱皱眉,墓外只龙君领着两人驻守,其余人皆要下墓内,显然子慕的那头更加危险,却只道声,“好,小心,莫被那长耳女人的‘危日赤瞳’迷了心智。”
同行虽不过几日,但二人意气相投,对彼此修为更是了然于心,纪凤鸣知晓子慕是依据他们两人功法特性做下的最佳判断,何需多余矫情。
子慕自信道:“那半老徐娘,可不合我的胃口,区区几个媚眼,动摇不了我半分。”
纪凤鸣见他自信,也不再多说,二人皆是聪明绝顶之辈,先很快就将机关图都记下,又商讨一番计划后,便分头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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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了半刻钟,虎君估摸着墓中死气也该散尽,便欲领其他五人下墓,忽而又听闻一阵歌声朝这方向走来
“……天下都游半日功,不须跨凤与乘龙。偶因博戏飞神剑,摧却终南第一峰。
朝游北越暮苍梧,袖里青蛇胆气粗。三入岳阳人不识,朗吟飞过洞庭湖……”
此歌乃纯阳真人吕洞宾所作,诗句中既道出剑仙出尘之姿,又有飞剑杀人,取敌首千里外的仙侠豪气,全诗朗朗上口,流传甚广,十二星相听闻,只当是道门高人到来,当即戒备起来。
但见树丛中走来的,却不过是一个十七八岁,面庞由带几分稚气的少年道士。
而少年正唱到“先生先生貌狞恶,拔剑当空气云错。连喝三回急急去,欻然空里人头落。”这几句,陡然看到这群凶神恶煞,霎时眼睛圆睁,面色发白的呆愣住,口中喃喃的继续唱着,只原本豪气干云的诗句被他唱得结结巴巴,还带着几分颤音,而此少年正是子慕。
众恶人见他这般年轻,又尽是一副窝囊相,才觉虚惊一场,却见子慕回过神一般,强声道:“何……何方妖人,敢……出现在本道尊面前,速速退去,否则……否则本道尊将尔等……永镇泰山之下!”
子慕正说着,被人拍了下肩膀,回身一看,猴君正倒吊在树上,朝他龇牙咧嘴做了个鬼脸,子慕心头有数,顺势尖叫着坐倒在地,挪着后退到虎君身旁。
虎君犹带几分戒备,将他提起沉声喝道:“你这小道胡吹大气,是何方人士。”
子慕似是见虎君有几分人样,面上惧意稍减,道:“小道?笑话,本道尊哪岭南搬山派子慕真人,如今仙寿一千八百岁,谅尔等无知,只需你们乖乖让开路,本道尊……”
子慕犹在胡扯,虎君则卡住他脖子,把他剩余的话堵住,转头疑问道,“搬山派?道门之中有这个门派吗?”
其他人摇头不语,兔耳少妇却咯咯笑道:“道门中没有,下九门中倒是有一个。跟咱们要做的事一比对,他倒是算个同行!”
“哈,原来是个掘墓的搬山道人!”猴子怪笑着从树枝上跳下,拎起棒子跃跃欲试道:“打猎的,经商的,赶考的,现在又来掘墓的,咱们呆在这几天,怎么遇上这么些人,还一个比一个话多,罢罢罢,让俺一棒打杀,落个清净得了!”
“此处本来离官道就不远,许你过还不许人家过吗?”兔耳少妇朝猴子翻了翻眼,对虎君道:“杀了多浪费,反正试机关的人不嫌多,就将他也留下吧。”
虎君犹然有些不放心,以真气试探子慕,子慕艺高人胆大,将自身真气散于百骸,只留一些护住心脉,防止虎君突下杀手。
虎君试探一番,觉察不到他的真气,这才点点头,道:“既送上门,便也一起带上吧。四妹,把他交你了”
听闻此言,猴子只得讪讪放下棒子,对兔耳少妇笑嘻嘻道:“四姐你倒是难得求情,莫不是看着小道士生得俊俏想把他收了做面首?嘿嘿,你总说老蛇性淫,其实你也不遑多让……偏生又和老蛇他淫不到一个地方去。”
兔耳少妇又没好气道:“边玩去,只小姑娘才喜欢这等兔儿相公,看着油头粉面,实则是银杆蜡枪头,中看不中用,那条蛇受得跟竹竿似的,也是一样,老娘还是喜欢精壮些的。”
说着,捏起子慕下巴,一双赤眼正视着他,眼波盈盈魅惑道:“小哥儿,瞧姐姐美不美?”
子慕心中正气,“这骚娘儿,竟瞧不起老子,老子还看不上你呢。”
口中则痴痴道:“美,美,阿婶美得紧,若无眼角细纹,比十七八岁的姑娘也不差……”
“阿婶!阿婶!”猴子登时笑得前仰后合,少妇俊脸一寒,恨不得一掌将他打杀,猴子却阻道:“阿婶,方才可是你自己说的要留他性命,你可不能恼羞成怒啊,哈哈哈。”
少妇只得狠声道:“死小子不知死活,待会下去,第一个让你试机关!”却不知子慕出言挑衅,本就意在如此,此话正顺了他心意。
而少妇也没好气的扳过他头,重新施展“房日赤瞳”。霎时子慕只觉神识一片赤红。
然而,这种迷神瞳术本就是精神力的比斗,子慕一则早有提防,二则自身修为比少妇更高深,三则身为剑修,自幼以剑砺心,对自己精神力颇有自信。所以先前才会不将她的“房日赤瞳”当回事。
可正欲之相抗时,突然一片赤红的脑海中冒出了一个少女形象,面容俏丽,艳若桃花,眨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调皮的朝他吐了个舌头,形象正是前几日遇到的那个神神叨叨的少女宁悠悠。
“这又是怎么回事,该不会觉得我喜欢这款年轻的,才变成这样?”子慕看着巧笑倩兮的少女,面上亦不禁露出一丝痴迷,但随即稳住了心神。
而少妇见他这痴迷之相绝非作伪,便也收了神通,道:“虎君,这边准备好了。”
虎君点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咱们这就下墓。”
鼠君所挖的洞洞口较小,众人只得一个个下去,得罪了兔少妇的子慕自是被派去打头阵。
在她命令下,子慕叼着火把下了墓室,墓中空气干燥,只一丝淡淡泥土陈腐之气,显然墓室封存极好,子慕趁机打量周遭,辨识自己方位。
如今正在一条向下的甬道中,往上看去,依稀可见墓门,墓门紧闭,门上有一个凹槽,看形状正可将令钥放入其中。但既然鼠君已绕开墓门令开了个洞,这令钥便也无用武之地了。
确定墓门就在身后,子慕很快知晓自己所在方位,心中回想机关图,墓中场景便都了然于胸。
而其他人也都下了墓穴,一声令下,众平民在前,十二星相在后,一行人列成队顺着甬道下行。
下行了几百米,甬道尽头,便见一个石碑,碑上两排斗大的字暗红,似是血染而成,一股兵凶之气扑面而来,而石碑下方,一条石沟划成一线,横挡在前,碑上文字却太过古旧,子慕辨认不出。
“老羊倌?这碑上写得什么?我怎一个不认得。”猴君搂着羊君的肩头道。
羊君头生双角,看面相也就中年,道却生了一把白胡子,未老先衰之相,是他看起来倒像是饱学的鸿儒。
而他也确实对得起他的形貌,捋着胡子看着碑文道:“这是战国时楚国的文字,那时始皇都尚未一统文字,你自然认不出。上面写的是,‘碑分阴阳,线立生死,前路不归,兵凶将险,误入者止步,寻物者回头!”
羊君指着血字一字字念出,饶是众凶都是大胆之人,也觉心头一寒,毕竟春秋战国时期不同于如今,那时是百家争鸣的盛世,武道也还未没落,兵家之人既是将领,也多半是武道上的万人敌,而墓主乃兵家始祖,战无不胜的那个吴起,怎能不让人忌惮,众凶竟不约而同的看看脚下,生怕踩过了线,但虎君随即冷嗤道:“回个什么头,死了千年的人,岂轮得到他吓唬我们。”
众凶回过神来,想着有一干凡人顶在前头,自也不再害怕,兔少妇掩唇笑道:“是了,这吴起倒是装神弄鬼,咱们这便去掀了他的棺材。”
说罢,驱使子慕等人开路在前。走没几步,便见甬道不在向下倾斜,而是向着正前,甬道两排却多了两行青铜人俑,人俑持剑披甲,面容肃穆,栩栩如生,一股精悍之气犹然而生,手上剑却斜举交并,成了一道道“门”,若走要过此路,便需从剑刃下经过。
时隔千年,剑刃依然寒光凛然,只接近便觉锐气逼人,众凶见状皆觉不凡,停下脚步示意,而兔少妇心领神会,眼神一晃,令子慕上前试探。
子慕却心中了然,此阵试验的是“为将五德”中的“勇”,这些人俑依人心性而动,若来人无畏无惧,它们便只是列队欢迎主帅回归的军士,而若来人有一丝动摇,这些人俑便会挥剑而落,取了来者性命。
既已知晓,子慕自是无畏,大步向前走去,还偷偷瞥了几眼头顶兵刃,暗自研究战国时期的制剑工艺,若非情况不允许,或许早掰下一柄剑赏玩了。
平平安安过了甬道便是一间石室,子慕不动声色的屈指一弹,弹向侧壁一块砖石,石头下陷三分,便证明他已经关闭了此处机关。
而众凶见他无事,犹不放心,让其他人陆续通过机关,这些百姓神智虽迷,本能仍在,刀刃临头心中自生怯意,若非子慕已将机关关闭,怕是在此就死尽。子慕见状不禁心中暗道:“吴起不愧兵家始祖,深谙人心,应是早想到歹人们用他人性命试验机关这一招,受胁迫的人定是时刻处于畏惧之中,只这第一关,就断绝了这招。若非我提前得了阵图,怕也不能轻易过了此关。”
待百姓们都平安无事的过了此关,众凶才哈哈大笑,口中笑道:“原来是有惊无险,咱们倒是自己吓自己了。”
说罢,六个凶徒也一并踏进甬道,正所谓无知者无惧,十二星相们因认定这些人俑只是摆设,也不再将它们当回事,一路说笑加品赏,倒像是观光一般,心中不惧,这些人俑自也不动。
却在他们行至中途时,听闻惊骇一声,“小心头顶!”
声音突然传来,在甬道中来回回荡,无端一声令六人心头一颤,露了怯意,本能的依着言语抬头看去。
却见道道剑刃带着凌冽寒光,人俑个个活转过来一般,手举着剑刃当头直劈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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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昨天的订阅迷之低迷啊,果然本传和外传来回更就有读者适应不过来,没找到我的更新吗(>﹏<。)~呜呜呜……这都是起点的锅,这次一口气把外传更完再说。(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