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石室之中,不论老人用什么引诱石山,石山只是咬定了不愿拜师,理由也很简单,就是要好好读书。
“我家境贫寒,父母一直希望我能考上大学,为祖宗争光,所以不会拜师学什么法术的。”
说来说去,一下午的时间就过去了。显然石室的隔音很好,外面的动静一点都听不到。老者见说不动石山,便起身道:
“那你就先留在这里吧,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再出去。”
说完,双手连连摆动,似乎在布置什么,石山也看不明白。直到老人走后,石山试探着朝甬道口迈了一步,竟然如同撞到墙上一样,把自己给挡了回来。正当石山还要再次尝试的时候,身后传来一个清脆的童音:
“大哥哥不要再试了,那是老东西布下的鬼墙,如果没有法力,是冲不出去的。”
石山转头看了一眼角落里的鬼奴,知道是她在和自己说话,便走过去蹲下来,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给他们做鬼奴多久了?”
“大哥哥,我叫小茵,从三岁那年父母带我来下面的医院看病,不治而亡后,便被两个老东西拘来,到现在已经有十年了。”
“听说鬼奴在被祭炼之后,就会丧失心智,你好像并没有完全丧失啊?”
石山被小茵的表现震惊了一下,这完全颠覆了自己关于鬼奴的认知。
“小茵不想变成一个无知无觉的鬼奴,所以一直忍受着两个老东西的折磨,坚持了下来。”
想不到眼前的小女孩竟然如此坚决,虽然没有亲身尝试过被祭炼的滋味,石山还是能够想象,那绝不是一般人能够忍受得了的。
“那你打算怎么办?”
“大哥哥能救救我吗?”
石山看着眼前的脸色泛绿的小茵,以及一双幽暗的眼睛里流露出来的祈求,当时心头一软,就要点头答应。只是,转念一想,自己也被困在这里了,拿什么来救小茵啊?
“如果大哥哥能够脱困,一定会来救你的。”
不忍心让小茵失望,石山还是答应下来。心里想着,记得清德说过,别的法术不说,只要有五行雷护身,足以自保。也就是说,两个老人只能困住自己,应该伤不到自己。
“小茵,要是真的能救你出去,你打算去哪里?”
石山担心两位老人在外面偷听,始终不提清德两字,他心里清楚,要是能救走小茵,把她交给清德,师傅肯定有办法帮助小茵的。
“我也不知道。不过,两个老东西的阳寿快尽了,不然也不会逼着大哥哥拜师。一旦老东西找不到徒弟,临死时必定会把我一起除去。”
“不会吧?”
石山有些不大相信,既然小茵是两人辛辛苦苦祭炼出的鬼奴,就算是自己死了,也不可能忍心把小茵也除去的。
“会的,老东西知道我逃不了,所以说话从来不背着我。他们曾亲口当着我的面说过。”
“对了,你为什么不接机逃走呢,比如上次去瑞德拍卖行的时候?”
“逃不了的,他们在我身上做了手脚,只要离开一定的范围,就会生不如死,没有谁能忍受那种滋味的。”
听小茵的意思,似乎曾经尝试过,果然小茵接着说道:
“去年春天,曾有次机会到离开这座城市,到相邻的一座城市中,当时只有老妖婆跟着。到了之后,老妖婆住在旅馆中,我跟着雇主到了一所大房子外面,雇主让我进去偷一幅画。我以为那次可以趁机逃走,结果,仅仅逃到城边上,就痛不欲生,失去了知觉。再次醒来时,已经被老妖婆带了回来。”
后面不用说,石山也能猜到接下来小茵会遭受多少折磨。
“小茵对家里的父母还有印象吗?”
见小茵点点头,石山又问道:
“你家是哪里的?”
“象山城,文林镇,小河村。爹爹叫宋道春,娘叫翟丽丽。小茵还有个妹妹,叫小果果。”
石山惊奇得看着小茵,按刚才小茵所说,她被父母送来就医的时候,只不过三岁,又过去这么多年,还是在两位老人的日日祭炼下煎熬着,怎么可能记得如此清楚呢?
“大哥哥是不是不大相信小茵为什么会记得如此清楚?”
“是啊,小茵,当年你还那样小,又受了这么多折磨,怎么会记住的?”
“大哥哥,当时刚被老东西拘来时,小茵还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等知道了之后,为了能保持住心头的一丝灵智,全靠时时系念老家的地址,以及爹娘的名字,还有妹妹果果,小茵才能一直熬下来的。”
小茵的语气一直是幽幽的,就是说这段话时,也毫无一丝感情掺杂其中,可是听到石山耳朵里,却是让石山鼻头一酸,差点掉下泪来。这么小的孩子,当初只有三岁,真是让人难以想象能够做到这一步。
“小茵,大哥哥一定把你救出去。”
“我相信大哥哥的话。”
随即两人沉默了片刻,还是小茵先说话道:
“大哥哥,等救我出去后,能送我到老家看看吗,小茵就看一眼就好。”
三岁再也忍不住眼中的泪水,低下头去,看着自己的脚尖,用力点着头,哽咽着说道:
“小茵放心,大哥哥说什么都要送你回去看看。”
“小茵相信大哥哥。真想看看小果果现在长成什么样子了,算来也有十一岁了,该读初中了吧?”
虽然小茵的语气始终是冷冰冰的,石山还是从字面下,听出来小茵对于妹妹能够上学的羡慕和向往。
石山实在不敢再听小茵说她家里的事情了,赶忙岔开话题问道:
“小茵,等你出去后,大哥哥给小茵介绍一位老师可好?”
“什么样的老师,是读书,还是做别的?”
“小茵喜欢什么?”
“大哥哥,我最想读书了。”
“那好,大哥哥就给小茵介绍一位老师,教小茵读书吧。”
“谢谢大哥哥。”
石山本来是打算,等救出小茵后,把她介绍给清德,不想小茵只喜欢读书。便改了念头,想着从这里出去后,让她和宜欣姐,以及红玉她们在一起,就让六女教小茵读书好了。
“大哥哥是这城里人吗?”
“不是,大哥哥和小茵一样,也是来自乡下。是青山区,青山镇,青山村。”
“大哥哥的老家真好记。大哥哥去过小茵的老家象山城吗?”
“没去过,不过大哥哥知道在哪里。”
“那就好。”
虽然石山想把话题引到别处,只是小茵现在满心都是老家的爹娘,以及自己的小妹妹果果,说不上几句话,就自然而然再次把话题引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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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乔晓晓和徐京梅扶着老奶奶来到医院的急诊楼,挂了骨科的号,便来到二楼的骨科门诊。等医生仔细询问了事情的经过,又让老奶奶去做了X光片,认真看过之后,对三人说:
“没有损伤,回去静养两天就是了。”
医生连药都没给开。
三人来到医院门口,老奶奶嘴里咕哝着:
“这个死老头子,怎么到现在还没来呢?”
“老奶奶,我们还是先送你回去吧,说不定老爷爷已经到家了。”
看看天色,日头已经落到西山顶上,乔晓晓和徐京梅没想竟然来医院耽搁了这么久,心里也有些怀疑,怎么石山到现在都没来呢?不会是老爷爷真的还没回去吧?
扶着老奶奶来到小东山的平房处,见一位老爷爷正和一位六十来岁的老者坐在平房外面,一棵柏树的绿荫里乘凉。老奶奶老远就埋怨道:
“死老头子,不是让那位小伙子等着你,一回来就到医院找我吗?”
“我这不是刚回来,先麻烦那位小伙子去和你们说一声,刚坐下想喘口气再去医院找你。”
乔晓晓和徐京梅一听石山去医院了,相互看了一眼,怎么没在路上遇到呢?不过,两人都没问出来,而是对两位老人道别道:
“老爷爷回来就好了,老奶奶并没什么事,既然我们那位同学到医院去找我们了,我俩这就告辞吧,刚好回去也要经过医院。”
说完,两人转身要走,不想老奶奶拉着乔晓晓的手,对老爷爷说道:
“老头子快去拿一百块钱来,去医院一趟的花费都是这位小姑娘出的。”
老爷爷赶忙到屋里一趟,回来时手上拿着一百元钱,不管乔晓晓如何推拒,硬塞到乔晓晓手里,老奶奶才放两人离开。
乔晓晓和徐京梅走在去医院的路上,还说两位老人真是实在人。只是到医院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石山的影子,心想是不是来医院没有找到她们,又回到山上的平房去了?两人又转了回来,来到平房一问,说是也没看见石山。
这次乔晓晓和徐京梅心里就有些不大对味了。石山可不是这样的人,扔下她们独自回小楼的事情,石山从来没有做过。不过,既然医院没有,山上的平房这里也没有,两人也只有先回小楼看看再说。
回到小楼的院外,大门锁着,徐京梅取出钥匙打开,来到院子里,见小楼的门也锁着。
“晓晓,石山肯定没有回来。”
“那他能去哪里了?不会扔下我们,独自去三清观了吧?”
“怎么可能呢。”
乔晓晓也不过是顺口一说,她也不相信石山会那样做。
“小梅,我们还是不要找了,一个大小伙子还能丢了不成?就在这里等他好了,估计过会就回来吃晚饭了。”
乔晓晓和徐京梅打开房门来到客厅中,稍微休息一会,便开始忙活着做晚饭。一会晚饭好了之后,两人还是没看到石山的影子,徐京梅问乔晓晓说:
“晓晓,今晚住这里好吗?”
徐京梅是怕石山万一不回来,自己一个人住在小楼里,肯定会睡不着觉的。
“好吧,只是事先没告诉爸妈,明天回家少不了要挨骂了。”
乔晓晓也只能答应下来,关键是她越来越奇怪石山的行踪,到底干什么去了,一定要等石山回来问个清楚,不然就是回家,也肯定睡不好。
饭菜凉了热,热了凉,如此三遍之后,乔晓晓和徐京梅也不再等石山,给石山留了一些,两人吃过晚饭,便坐在客厅看电视,等着石山回来。直到半夜,两人实在有些困倦了,还是没等来石山,这次各回楼上的房间睡下。早晨一觉醒来,看看石山的房间还是空空如也,不由着急起来。
再次回到小东山的平房处问了一遍,老爷爷老奶奶都异口同声地回答,没有看见石山回来。离开小东山,乔晓晓和徐京梅心里开始担心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致使石山夜不归宿呢?
“晓晓,要不我们去三清观问问吧,或许石山真的去见清德道长了呢?”
“不可能。”
虽然心里认定石山不可能不说一声,就跑到三清观去,乔晓晓还是同意了徐京梅的建议。只是对徐京梅说:
“先绕一下路,我回家给爸妈留句话。”
两人先来到乔晓晓家,不想乔父和乔母都在,不等乔晓晓开口,乔母先生走过来怒气十足地问道:
“放了假也不回家,又去哪里疯了?!”
“妈,没去哪里,只是昨晚我们同学突然不见了,就陪小梅在小楼住了一夜。”
说完,看看沙发上的爸爸,又问道:
“爸爸,妈,今天又不是周末,怎么你们都没去上班?”
“一会你爷爷奶奶来,我们都请了假。你要是再不回来,你妈就要去找你了。”
“爷爷奶奶要来?”
乔晓晓惊讶地问了一句,爸爸老家可是江南,离这里有两千多里地,自己好像有四五年没见到爷爷奶奶了。
“是啊,你叔叔家的孩子放假了,爷爷奶奶便带他到这里来过个暑假。一会就不要再出门了,小梅也留下来一起吃午饭。”
乔晓晓看向徐京梅,徐京梅也刚好转头看着她。
“爸爸,妈,石山失踪了,我们要去三清观看看,一会就回来。”
“不许去。”
不问青红皂白,乔母果断拒绝了女儿的请求。
“你说什么,石山失踪了?”
“是啊,昨天下午我们一起到小东山溜达一会,碰到一位摔倒在地的老奶奶,我和小梅送老奶奶到一医院看了看,留石山在老奶奶家里等着外出的老爷爷。不想,我们从医院送老奶奶回去时,老爷爷说石山去医院找我们了。可是到医院没找到石山,回到下楼等了一夜,也没见石山的影子。我和小梅都担心,石山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那你们到三清观干什么?”
“石山有时候会到那里找清德道长。”
“石山认识清德道长。”
“认识。”
“你们怎么确定石山就是去了三清观?”
乔母的语气也软了下来,好奇地问了一句。
“就是因为不确定,所以才要去找找看。”
“去吧,快去快回。”
乔父首先答应了,他知道女儿和石山的关系,也比较喜欢石山这位出身乡下孩子。
“必须早点回来,不然这个月就别想再出门了。”
乔母虽然也答应了,却是给女儿立了个规矩。
乔晓晓和徐京梅急忙走下楼,骑车赶往南山。来到山下,把自行车寄放在一家小饭馆前,快步朝山上走去。只是来到三清观正门,和值守的看门道士说了半天,就是不放他们到后院去。最后,乔晓晓只得说道:
“我们是清德道长的弟子石山的同学,石山出事了,我们是来告诉清德道长一声的。”
值守弟子听到这里,才答应放两人到后院,不过是在他的引领下。乔晓晓和徐京梅跟着这位道长来到后院,见清德正悠闲地坐在一棵大树下乘凉,嘴里还哼哼唧唧哼着什么调调。乔晓晓和徐京梅不等领她们的道士开口,三两步跑过去,向清德问道:
“道长,石山在这里?”
“你们的石山,怎么跑这里来问我?”
知道清德的德行,乔晓晓和徐京梅也没介意,不过听清德的话意,石山并不在这里,心里咯噔一下,基本认定石山是真的出事了。
“道长,石山失踪了?”
“切,他会失踪?是长得帅被大姑娘抢了,还是身上有钱被人谋财害命了?又穷,又丑,还会失踪?”
清德虽然说了一大段话,却始终没有睁开眼睛,不过脸上却是流露出安闲自得的表情,甚至还有一丝不屑。
“道长是真的。”
徐京梅赶忙把昨天发生的事情,一一讲了出来。清德还是闭着眼睛,似乎根本就没听徐京梅在说什么。把两位少女急得直跺脚。
此时,那位领她们进来的值守道士,早已离开。乔晓晓和徐京梅见清德爱理不理的样子,心里又气又急,却有没有办法。正在这时,林宜欣六女,从清德房间的隔壁络绎走了出来。乔晓晓和徐京梅如同看见救星一样,迎着六女,把石山的事情又重复了一遍。六女听完,也都有些着急,不过还是林宜欣比较沉得住气,看了一眼闭目养神的清德,心中猜测,道长肯定是知道石山去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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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宜欣也知道清德道长性子跳脱,高兴的时候,和石山谈天说地,一点师傅的样子都没有,生气了,对石山连吼带叫,甚至会踹石山几脚。不过,林宜欣还是能看得出来,清德对于石山这位弟子,还是很在意,而且喜欢的。既然清德一副悠闲自得的表情,那说明石山肯定没什么大碍,便对乔晓晓和徐京梅连使眼色,意思是让两人再去求求道长。
俗话说关心则乱。乔晓晓和徐京梅也是蕙心兰质的两位女孩子,按理林宜欣能够想到的,她们也能想到。只是心中过于牵挂石山的安危了,所以一时间才乱了分寸。按照林宜欣的示意,两人再次来到清德跟前,乔晓晓大声说道:
“道长,石山可是你的徒弟?”
“我的徒弟怎么了?平时他心里只有你们,哪里有我这位师傅?”
这时候,清德才睁开眼睛,从乔晓晓和徐京梅身上,一直看到林宜欣六女,最后才收回目光,再次注视着乔晓晓。
“在哪里丢的,就去哪里找,跑我这里能找到什么?难不成石山是在这里丢的?”
什么意思?乔晓晓和徐京梅对视一眼,听清德的意思,难道石山还在小东山的平房里?
这时林宜欣凑上来,对二女说道:
“道长的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石山必定还在那处平房里。你们还是再回去找找吧。”
“宜欣姐,这不可能吧?我们都去过三次了,那两位老人家都是实在人,怎么可能骗我们呢?”
不等林宜欣解释什么,却听到旁边的清德长叹一声道:
“唉,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道长,石山真的还在那里?”
“你们说呢?”
见二女转身要走,清德对着二女的背影说道:
“现在太阳这么大,就不要再去晒太阳了。等晚上凉快点再去,也许就看见那个臭小子了。”
乔晓晓和徐京梅停下脚步,再次转回来,并没有去问清德,而是走到林宜欣面前,看着她。
“就听道长的话吧,错不了的。晚上我们陪你俩一起去。”
林宜欣已经从清德的话里,听出来些什么,石山应该是被那两位老人给留下,或者困住了。记得上次石山说的,在瑞德拍卖行遇到鬼奴的事情,说不定两位老人就是鬼奴的主人。
林宜欣把心中所想对乔晓晓和徐京梅说了一遍,只听的一边的清德连连点头,嘴里还啧啧有声:
“啧啧,看看人家,再看看自己,就知道差距有多大了。”
听清德又开始不着调了,乔晓晓和徐京梅担心石山的心才略微放了下来。也没理会清德,而是林宜欣说道:
“宜欣姐,今天我爷爷奶奶要来,刚才来的时候爸妈已经嘱咐过我们,要早点回去。既然石山暂时没事,那我们晚上一起去找他吧。晚饭后,我和小梅在山下等你们。”
说完,便告辞林宜欣六女,只是拿眼睛瞪了清德一眼,清德只当没看见,继续闭目养神起来。两人离开三清观,来到山下,骑上自行车往城里赶。
“晓晓,石山真的没事吗?”
“宜欣姐说的对,石山要是真有事的话,清德不会那么清闲的。我们应该是被那两位老人给骗了,还是先到我家,吃过午饭,晚上来等宜欣姐她们,一起到小东山要人吧。”
“晓晓,我就不去你家了吧,平白去添什么乱啊?”
“爸妈都说过了,要你一起吃午饭,别再客气了,不就是多双筷子吗?再说,我叔叔家的小弟长得可帅呢,比石山可强多了,说不定小梅一看就喜欢上了也说不定。”
“又乱嚼舌头。”
徐京梅不理会乔晓晓,用力蹬了两脚,赶到乔晓晓前面。不过,并没有回小楼,而是朝乔晓晓家所在的小区骑去。去就去吧,省的下午再来回跑,徐京梅心里想着。
等两人回到家,乔晓晓的爷爷奶奶,还有叔叔家的弟弟乔林已经到了,正坐在客厅喝茶。
“奶奶,爷爷,小林子。”
乔晓晓进门,先向三人打招呼,随即把身后的徐京梅介绍一遍。
“四年多没见,晓晓都长成大闺女了。爷爷奶奶不来看你,你也不知道回去看看,和你爸一样没良心。”
“看奶奶说的,不是学习紧张吗?等高中毕业了,就去奶奶家过上俩月。”
“那感情好,你叔叔和婶婶也一直念叨你。”
“小林子,读几年级了?”
“晓晓姐,你才比我大几天啊,一口一个小林子,好像比我大好几岁一样。”
小时候乔晓晓可没少在老家待,和这位堂弟整天在一块疯玩。乔晓晓和乔林是同一年生人,只是乔晓晓比乔林大两个月。
“怎么是大几天?六十多天好吧?”
“什么六十多天,不就六十一天半吗?”
“六十一天半就不是六十多天?”
“看看,看看,都是高中生了,一见面还和小时候一样,喜欢斗嘴。也不怕被这位同学笑话你们。”
“奶奶怎么会呢?我是没有叔叔,看晓晓多话。”
徐京梅说的是真心话,一进门就羡慕乔晓晓和爷爷奶奶的亲热劲,以及和这位堂弟的无拘无束。徐京梅很小的时候,奶奶就去世了,印象里几乎都想不起奶奶的样子了。虽然爷爷也很疼自己,关系却没有乔晓晓这般融洽。
“怎么样小梅,小林子还帅吧?”
徐京梅没想到乔晓晓会突然来这样一句,顿时被闹了个大红脸,乔林也被自己堂姐给说的不好意思起来。偷眼看了看徐京梅,眼睛不由一亮。自从堂姐进门,一直忙着和堂姐说话,并没有仔细去看堂姐身后的这位同学。现在一看,竟然不必堂姐逊色。要知道,堂姐在老家的时候,虽然只有十来岁,已经是那一带公认的美人坯子了。
“小林子出息了哈。”
乔晓晓显然看到了乔林偷看徐京梅的眼光,为了不让徐京梅过于难堪,便半含半露地说了一句。听了乔晓晓的话,乔林倒没什么,徐京梅却坐不住了,站起身来,走到厨房,帮着乔母准备午饭去了。
“小林子,我这位同学怎么样?”
“好看。”
乔林也不掩饰对徐京梅的欣赏。
“要不要姐姐帮你牵牵线?”
“晓晓,不待这样逗你弟弟的。要是乔林的学习成绩降下去了,看你叔叔和婶婶可饶得了你。”
乔晓晓奶奶笑呵呵地插了一句。
“对了姐姐,你们这次考试成绩怎么样?”
“什么我们,你是想问徐京梅吧?告诉你,她学习可厉害了,姐姐都赶不上。这次全市交叉出题,交叉监考,小梅可是考了个全级部地三十八名。”
“那么厉害?姐姐呢?”
“姐姐就差多了,刚刚考到四十七。”
“不是吧?”
乔林以怀疑的目光看了看乔晓晓,又转头向乔灿求证道:
“伯父,姐姐没有撒谎?”
“撒没撒谎伯父可不知道,昨天学校放假,你姐姐早晨才回家,到现在谁也没看到成绩单。”
“姐姐,什么时候学会夜不归宿了?”
乔晓晓装作生气的样子,拿指头点了一下乔林的脑门,转身去找自己的书包,取成绩单去了。一会,走出房间,把成绩单往乔林眼前一放。
“撒没撒谎,自己看吧。”
这时,刚好乔母从厨房出来,伸手就把成绩单抓到手里,仔仔细细看完后,嘴角才露出一丝笑意,把成绩单还给乔林,看了自己女儿一眼,说道:
“这还差不多,没白疼你。”
徐京梅和乔晓晓在家吃完午饭,爷爷奶奶习惯性回房间午休,因乔晓晓家只是三室两厅的房子,乔晓晓父母一间,爷爷奶奶住一间,如果乔晓晓住在家里,乔林就只能睡客厅的沙发。
“爸爸,妈,以后让小林子睡我的房间,我到小楼和小梅一起住吧。”
这时,乔母再想反对,也没有理由了,之是无奈地白了女儿一眼。
“好吧,那就去陪陪小梅。”
晚饭后,两人借故早点回小楼休息,便来到楼下骑车直奔南山脚下。到的时候,见林宜欣六女早已等在那里,八个人转身就朝小东山而去。
乔晓晓和徐京梅把自行车放到医院的车棚中,领着六女沿着昨天走过的小路,很快就来到两间平房处。见房间窗户里透出微弱的亮光,乔晓晓气呼呼地上前敲了敲门。只听里面传出一个陌生的声音,随着房门打开,走出来的是昨天下午扶老奶奶回来时,陪老爷爷坐在树下的,六十多岁的男人。
“你们找谁?”
“石山,快把石山放出来,不然休怪我们不客气。”
有林宜欣六女撑腰,乔晓晓心里并没有害怕。
“什么石山,我不认识。”
不论几个人怎么问,对方总是这一句话。也始终没有看到那对老夫妻,几个人不由推开老者,挤到屋子里,里外都找到了,就是没有老夫妻的身影,更不要说石山了。林宜欣心中确定,既然清德说了,那么石山肯定会在这里。于是再次返回里间,才发现后墙上一道不起眼的小门,随手打开小门,不想那位六十来岁的老者猛然跑过来,一屁股坐在了甬道口,死活不让几人进去。
不过,他能挡住乔晓晓和徐京梅,却挡不住是鬼身的林宜欣六女。六女虽然凝练出了身体,却不妨碍她们穿墙透壁。瞬间从老者身侧钻了进去。只是刚沿着甬道走了一半,就遇到老头子布下的鬼墙了。林宜欣六女可不会法术,自然无法穿过去。只好返回房间,对乔晓晓二人说道:
“甬道被一道看不见的强挡住了,石山肯定被困在里面。”
“那怎么办?”
红玉突然说道:
“还能怎么办,干脆把这房子拆了,看他们还敢不放石山哥出来。”
说到就做,不一会功夫,两间平房便被林宜欣六女给夷为平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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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林宜欣六女在外面拆毁两间平房的时候,躲在甬道尽头石室中的老夫妻,不是没有发现,也不是不想出来阻止她们,只是一时间无法脱身,只好眼睁睁看着赖以存身的房子,被一点点拆成平地。
自从昨天傍晚,哄走了再次返回寻找石山的乔晓晓和徐京梅后,两人匆匆吃了晚饭,让有些弱智的养子受在外面,还专门嘱咐道:
“记住,不要放任何人进来打扰我们。”
便来到石室之中,想让石山拜师。只是一天一夜过去,不论如何威逼利诱,石山就是不答应。渐渐失去耐心的老夫妻,最终还是老婆子没忍住心头怒火,对石山怒喝道: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不碰南墙不回头了。既然如此,老头子,咱们也不和他废话了,先给他点苦头吃,不怕他不答应。”
老头子还是有点不死心,又问了石山一句:
“你真的不愿拜我们为师?”
“说不拜就是不拜,拜师本是两厢情愿的事情,哪里有你们这样逼人拜师的?”
“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这样,你就尝尝鬼火的滋味。”
老婆子一怒,双手朝石山身前一推,只见一团碧森森的鬼火,瞬间就把石山围在了核心。淬不及防之下,石山只感觉业已近身的鬼火上传来一阵彻骨的寒气,紧接着就是皮肤被炙烤的感觉,带来钻心的疼痛。石山想要逃出鬼火的包围,只是他走到哪里,鬼火总是如影随形包围着自己,石室总共才多大点地方,又怕身上的鬼火碰到角落里的小茵,最后石山咬牙盘坐在地上。按照清德传授的法子,导引着体内法力,聚集在身体表面,抵抗鬼火的侵袭。
最初,石山总是照顾到前胸,却忘记了后背,照顾到后背,就又顾不上前胸,三番四次之后,石山逐渐找到了门道,用法力在身体表面形成一个法力罩,于是,老婆子的鬼火再也不能伤害到自己。
当老婆子刚放出鬼火时,躲在角落的小茵被吓了一跳,别人不知道鬼火的滋味,她可是整整被折磨过十年,心里对那种蚀骨之痛最清楚不过。不由瞪大了眼睛,紧张地看着被鬼火包围着,龇牙咧嘴的大哥哥。渐渐地,小茵发现大哥哥的表情越来越自然,最终,竟然神色自如地盘腿坐在地上,似乎那团鬼火根本就不存在一样。心中虽然好奇大哥哥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不过,见到自己唯一的救星竟然不怕鬼火,心里更加确定自己没有找错人。
老头子见石山不知道用什么法子抵挡住了老婆子的鬼火,心中隐隐猜测,眼前的小伙子肯定没讲实话,要没有高人指点,他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在鬼火中安然无事的。
“死老头子,你还在等什么?!”
正当老头子在猜测石山可能有师傅时,听到老妻对自己的怒骂声,只好暂时放下心中的猜疑,也放出一团鬼火,加入到包围石山的火团中。两人一起操控鬼火,想让石山在炙烤下,熬不过痛楚,而答应他们的要求。
随着老头子鬼火的加入,石山顿时感到身上的法力罩有些抵挡不住了。只坚持了两三个呼吸,鬼火再一次临身,蚀骨的疼痛再次让石山的表情扭曲起来。
“小伙子,识时务者为俊杰,如果现在答应,我们还能够好言相向,要是再执迷不悟,就只能费了你了。”
老头子苦口婆心地劝道。
石山并不答话,现在正处在紧要关头,正在努力操控着法力罩抵御鬼火,同时也在想着该用什么法子,加强法力罩的强度。不然的话,早晚会被两人的鬼火烧死的。
心里记得师傅说的有五行雷在身,自保绝不是问题的话,便默运口诀,顿时手中便聚起丝丝缕缕的五行元素。只是,还不等石山把五行元素聚成五行雷的强度,无意间握着五行元素的手碰了一下身前的鬼火,竟然一点痛楚也没感觉到。石山不由心中一喜,急忙导引从天地间吸收来的五行元素掺到法力罩中,很快,五行元素所到之处,鬼火便马上被排挤了出去。有门,石山心中大定。集中精力开始吸收更多的五行元素,并逐渐加入到法力罩中,由于过于专注,旁边两位老人劝告自己的话,竟然一个字也没听到。
直到法力罩四处都加入了五行元素,石山摆脱了鬼火的烤炙之苦,才朝两人看了一眼。随即又转头看了一眼小茵,丢给对方一个放心的眼神。
“你是如何做到的?!”
显然老婆子也看出事情的不对了。带着怒气,也带着一丝惶恐问石山。
“用你管?”
石山也没好气,哪里有这样强逼人拜师的?不答应就拿鬼火来烤自己,要不是自己有的本事,岂不是要被烧死吗?
“你到底拜过何人为师?”
老头子已经不再怀疑,眼前的小伙子肯定是拜过师的。
“为什么要告诉你?你们还有什么法子没有?要是有的话,我就告诉你们。”
石山这话明显是告诉两人,自己就这么点本事了,要是你们还有什么手段的话,自己只能搬出师门来了。
一对老夫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也为难起来。除了这个手段还算厉害点,其余也没什么厉害的法术能够让人屈服了。小伙子竟然能抵抗住两人的鬼火的炙烤,显然不是只是打开了阴阳眼的普通人。
“先报出师门,说不定看在你师门的情面上,还能放你一马。”
“呵呵,黔驴技穷了吧?有手段尽管使出来,我撑不住了,自然会告诉你师傅是谁。”
没有了其他手段,又不想半途而废,这对老夫妻顿时没了主意。本来心里打算,要是石山说出师门,也算是给自己一个借坡下驴的机会,没想到石山就是不说,反而还拿此事将了自己一军。这时,老婆子的眼珠子转了一下,伸手把墙角处的小茵拉过来。冷笑一声,对石山说;
“刚才看你们俩眉来眼去的样子,是不是很关心这个小东西?如果你不答应拜师,我现在就把她毁了,反正我们阳寿都要尽了,早晚是要把她毁去的。早一天晚一天,到也没什么妨碍。”
这可真是拿住了石山的痛楚。一时间看着用祈求的眼神望着自己的小茵,石山心彻底乱了。越乱,越是想不出办法来。
“无量寿佛,我老家的弟子,你两个老东西也敢觊觎?”
一听声音,石山的心顿时放了下来,朝外面喊道:
“师傅,不许他们伤害小茵。”
“清德,我们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你休要管我们夫妻的事情。”
“你们都欺负到我徒弟的身上了,还要我老人家袖手旁观不成?”
“我们怎么知道他是你徒弟,怎么问他都不开口。”
石山听老头子的话,已经是软了下来,看来自己这位师傅,还是有点道行的。
“清德,你要是敢插手,我就毁了这个小东西。”
“毁就毁了吧,大不了我再把她聚起来。”
老婆子本想拿小茵来危险清德,不料清德来了这么一句。清德的话,只有一对老夫妻能够明白,其余如石山,还有外面的林宜欣等都不明白什么是再聚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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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呢,你们要是好说好道,也不是没有转圜的余地,就看两位如何选择了。”
清德一副大咧咧的样子,悠悠然飘到石山中,对着石山身上碧森森的鬼火随手一抓,鬼火竟然被清德攥了手心中,只不过是鸡蛋大小的一团。石山随即脱困出来,弯腰向清德施了一礼,口中叫道:
“师傅。”
看见石山难得的规规矩矩一次,清德翘了翘嘴角,似乎想说什么,可是看到那对沉默着的老夫妻,又忍住了。转身看向两人说道:
“怎么样,想好了吗?”
“有什么可想的,反正我们也没几天活头了,就是把她放了,等王妈死了,她也一样会烟消云散。”
说着话,老婆子还是选择了屈服,随手把小茵放了。石山上前一步,把小茵护在身后。
“其实,你们俩也没什么大恶,不然我老人家也不会容忍到今天。要不是你们觊觎我的徒弟,我还是不会出手。”
清德凭空坐下来,翘着二郎腿,慢悠悠地说道。
“我们也没把你徒弟怎么样。”
“我要是不来呢?你们是不是要困死他啊?”
“好了,清德,你就不要再顾左右而言其他了。你心里比我们还清楚,我们就这点折磨人的道行,既然你徒弟都能扛过去,我们还能收什么法子对付他?”
老婆子显然比老头子要硬气得多。
“唉,都怪你们当初选错了人。那个邋遢老道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学的又是基部入流的旁门左道,能成什么气候?算了,我老人家也不和你们计较了。既然外面的两间平房都已被她们给拆了,你们也不要再住这里了,这间石室自然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说完,看了一眼石山,石山一时没明白清德的意思,刚要开口问,就听清德呵斥自己道:
“怎么,一间小小的石室也要我动手吗?”
石山这才明白,师傅是让自己毁了这间石室,当即握手成拳,瞬间放出一个五行神雷,只听轰隆一声,石室上面的岩石,以及四壁都消失不见,几个人已经坦露在满天星斗的夜幕之下。
一对老夫妻,看了看被夷为平地的平房,一起叹了口气,也没说话,站起身来,对清德微微躬了躬身子,带着那位弱智的样子,沿着山中小道朝城里走去。
“说说吧,可有什么收获?”
“师傅,开始的时候只是一个人的鬼火,靠法力罩还能对付,等两人的鬼火一起炙烤时,便力不从心了。无意间发现凝聚五行雷的五行元素可以抵御鬼火,便收集起来,加入法力罩当中,果然可以隔断鬼火。只是,师傅,为什么会这样呢?”
“真笨。”
这已经是清德的口头禅,几乎不论石山问什么,清德开口必然先说这两个字。
“构成法力罩法力也是有天地间的五行元,你把凝聚五行雷的五行元素加入其中,不就是等于加大了法力的强度吗?这么简单的问题都弄不明白,真是白教你了。”
石山心里那个冤枉啊,心说,你什么时候给我讲过这些?要不是被两人困住,自己到现在还不知道呢。
“我老人家累了,为了你这样一个不成器的徒弟,半夜三更的,连个囫囵觉都睡不成,唉。”
石山愣怔怔地看着清德,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此时,乔晓晓和徐京梅早已围了上来,还有红玉五女,只有林宜欣离得稍微远一些。清德看了几个女孩眼中对石山的关切,再次叹气道:
“唉,真是没出息,别的本事没有,找老婆的本事倒是可以,一下子弄了八个出来。”
不等话说完,空中早已没有了清德元神的影子。只是,八个女孩子,包括林宜欣在内,都被清德这句话给说了害羞起来。一时都低下头去,没有一个开口说话。石山尴尬地挠挠后脑勺,对众人说道:
“我们还是回小楼去吧,刚才的五行雷声音太大,说不定会有人来的。小茵,你跟我们一起走吧。”
小茵点点头,乖乖坐到石山肩头。
乔晓晓和徐京梅在前,林宜欣六女在后,石山紧跟着八个女孩,朝小楼的方向走去,一直回到小楼的客厅中,乔晓晓才想起一件事来,转头看着林宜欣问道:
“宜欣姐,你们不用回三清观了吗?”
“不用了,就是你们今天不去,我们也是要回来的。”
“为什么?”
徐京梅诧异地问道。石山也想知道原因。
“道长说一切都办妥了,只等开学的时候,和你们一起去报到就是了。”
“这么快?!”
石山有些不相信地喊了一声。
“具体我们也没见,不过道长既然如此说了,那肯定是都办好了。”
“那我师傅有没有说,开学的时候,你们是按新生报到,还是按转学生报到?”
“石山哥,道长说了,让我们按插班生报道,直接读高二。所以这个暑假,石山哥要给我们补课。”
石山自然是求之不得的,当时还担心,要是六女按新生报到,岂不是两年后,就要分别了吗?
“没问题,只是要多找几套课本才行。”
“这有什么,回头我把课本交给我爸爸,让他拿到厂里复印几份就是。”
乔晓晓的话,彻底打消了石山的顾虑。
“石山,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家?”
“要不就明天走吧,我也半年没回家了。”
听石山说明天就走,乔晓晓和徐京梅都有些不舍,不过也没办法,石山说的也是实话,从年初开学,石山一次都没回去过,想家是难免的。因为乔晓晓和徐京梅都看不到小茵,倒是林宜欣一直在注意石山肩头的小茵,众人说话的空当,小茵静静地坐在石山肩头,饶有兴味地听着。
“石山,小茵怎么办?”
“是啊,没想到师傅走的那么快。看来明天还走不了,还要带小茵去三清观问问师傅才行。”
乔晓晓和徐京梅早就听到那对夫妻说什么小东西之类的话,石山大声请求师傅说,不要两位老人伤害小茵的话,她们俩也听到了。现在听林宜欣再次提起来,都好奇的问石山道:
“小茵不就是那个鬼奴吗?”
“是啊。”
“她不是应该待在那对老夫妻身边吗?”
“没有,小茵很乖,也很命苦,我要求师傅救救她。”
石山当即把两人在石室中的对话,复述了一遍,听得乔晓晓和徐京梅,包括林宜欣六女无不落下泪来。反倒是小茵安慰大家说:
“各位姐姐不要伤心了,现在小茵不用再跟着老东西受罪了,以后就跟着大哥哥。大哥哥还答应送我回老家看看妹妹小果果呢。”
对于A城的人来说,这又是个奇怪的夜晚,漫天星斗的天空中没有一丝云彩,可是,小东山处却半夜传出一声震天的惊雷,接下来的几天,这便成了大街小巷众人热议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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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乔晓晓吃过早饭,便要回家陪爷爷奶奶,石山要带小茵到三清观找师傅去,于是两人结伴同行。先把乔晓晓送到家属楼门口,不想刚好看到乔林陪着爷爷奶奶来街上溜达。一眼看见乔晓晓身边还跟着位男生,乔林走过来就问:
“姐姐,他是谁?”
“是我同学石山。”
说完,又转头看着石山介绍道:
“石山,这是我堂弟乔林,那是我爷爷奶奶。”
石山上前,先是和乔林打声招呼。
“你好,我是石山。”
等乔晓晓的爷爷奶奶走进,石山恭恭敬敬地问候道:
“爷爷好,奶奶好。”
“晓晓,昨天听你爸妈说你同学失踪了,是不是他?”
乔晓晓奶奶一边应着石山的问候,一边问乔晓晓。
“是啊,不过只是不小心掉进了一个废弃的洞口中,昨天下午才找到。”
“小伙子,以后出门可要当心。没伤到哪里吧?”
“谢谢爷爷奶奶,没伤着。”
石山心里倒是佩服起乔晓晓机智来,这反应可不是一般的快。
“既然来了,怎么不领你同学到家里坐坐?”
“爷爷奶奶,我还有事,就不家去了,等下次吧。”
石山说完,便向几个人告辞,朝城南的南山方向走去。看见石山走远了,乔林凑得乔晓晓身边眨着眼睛问道:
“姐姐老实交代,你们什么关系?”
“不是告诉你了吗,是我同学。”
“我可是听伯父和伯母说过,前天你一天都没回来,早晨来家又紧张成那样。哼,怕不只是普通的同学关系吧?”
“小孩子不要问大人的事情。”
乔晓晓脸色微红,装出大人的口气,逗着乔林。
“装,接着装。”
“你们俩姐弟,从小就斗嘴,现在都多大了,还是改不了。”
乔晓晓爷爷奶奶看着孙子孙女顽皮的样子,笑眯眯地说道。
“爷爷奶奶,你们这是要到哪里去?”
“你爸妈都上班去了,在家里闷得慌,这不下来随便走走。”
“那你们等我一会,我放下自行车领你们去。”
石山一个人来到三清观,直奔后院而来。清德依然坐在树下乘凉,石山凑过去,直接问道:
“师傅,小茵怎么办?”
“什么小茵?”
清德连头都没抬,随意地问道。
“就是那个鬼奴。”
“对了,昨天还真把她给忘记了。带来了吗?”
石山取出阴魂袋,在清德眼前晃了晃。清德接过去,站起身来,对石山说:
“跟我来。”
两人来到清德的房间,关好门窗,甚至连窗帘都放下来,石山不知道小茵身上还有没有护身符,在没弄清楚前,是不敢让小茵见到阳光的。等放出小茵来,石山见师傅清德的双眉紧紧皱了起来。
“师傅,出什么事了?”
“两个老帮子,竟然摆了我老人家一道。”
“师傅,到底怎么了?”
石山焦急地问道。
“当时师傅也忘记让两人解除和鬼奴之间的契约,现在两个人已经离开这座城市,不知躲到哪里去了。”
“那怎么办?”
这点常识石山还是知道的,一旦建立认主的契约,主人的生死就关乎到鬼奴的生死。主人生,鬼奴生,主人死,鬼奴死。这和胡筝认石山无主还不一样,那不是生死契约。要是石山真的早胡筝出现意外,胡筝只不过损失一滴精血而已,并无大碍,两者之间的主仆关系会自动解除。
“办法倒是有,只是……”
“只是什么?”
“就只能送她去投胎了。”
石山看见自己的师傅难道如此郑重其事,知道所言非虚,心中有些不忍,低头看着地上正仰着头听他们谈话的小茵。
“大哥哥没事,投胎转世也比做鬼奴好。”
“大哥哥本答应你,帮你找师傅教你读书的。”
“转世后,不是一样能读书吗?”
“看看,还高中生呢,连个小孩子都比不上。”
被清德一打诨,石山的心情好了一点。弯腰对小茵说道:
“小茵放心,转世之前,大哥哥一定送你回老家看看妹妹。”
“谢谢大哥哥。”
“好了,你站到一边去。”
石山顺从地往房间的角落里站了站,只见清德先是把地上的小茵抱到桌子上,让小茵站好,并嘱咐道:
“一会可能有些疼,忍着点。”
石山对此倒是不担心,知道小茵在那对老夫妻手里吃了无数的苦,师傅说的这点疼痛小茵肯定能够忍受得了。只是石山忽略了一件事情,自己知道小茵做鬼奴遭罪,难道清德就不知道?既然清德如此说,那么一会的疼痛就绝不会比被鬼火炙烤时轻。只见清德对着小茵,打出一连串让石山眼花缭乱手印,随着清德手印的变化,小茵一直冷冰冰,没有变化的笑脸渐渐扭曲起来。到最后,几乎都看不出那是一张人脸了。不过,小茵始终紧咬着牙,没有喊一声疼。等清德施完法,小茵顿时瘫软在了桌子上。
只听清德难得真诚地夸赞了小茵一句:
“真是个坚强的孩子。”
石山并触摸不到小茵的身体,想要把她抱起来安慰一下,却做不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良久,小茵才渐渐恢复过来,看着石山和清德,脸上竟然流露出一丝笑意来。随即,小茵在桌子上跪下来,对着清德磕起头来。
“小茵,你感觉怎么样?”
“大哥哥,我好舒服,好开心啊。以前丢失的记忆都找回来了。”
“师傅?”
石山不解地看着清德。
“那两个老帮子法术没学到家,根本无法彻底消除鬼奴的记忆和灵智,只是暂时蒙蔽起来而已。当契约解除后,自然就恢复过来。”
“谢谢道长爷爷。”
“好了,你剩下的时日不多了,要想回家看看,就尽快。”
“师傅,还有多长时间?”
“最多十天。”
“不能多留两天吗?”
“屁话,我要留人,无常鬼敢说个‘不字’吗?只是她的能量块消耗尽了,再多留几天,连转世都不能够了。”
“哦。”
想起初中操场上的几个鬼魂,当时就是因为能量不足,连到泰山下通往阴曹地府的入口都做不到了,最后只能求助于自己的事情,石山心疼地看了看小茵,对她说道:
“小茵,我明天就送你回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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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山下午便带着小茵回到小楼,乔晓晓在家里陪爷爷奶奶还没有回来,只有徐京梅和林宜欣六女在。众女无不对命运坎坷的小茵怜爱有加,看到石山回来,都纷纷围拢了过来。
“石山,小茵怎么样?”
“因为那对老夫妻没有主动解去和小茵的主仆契约,而且两人不知躲到哪里去了,师傅只能强行破去小茵身上的契约。所以,小茵唯有选择投胎转世一途了。”
“怎么会这样?昨天不放那两人离开就好了。”
徐京梅喃喃地说道。
“石山,我们现在能看看小茵吗?”
林宜欣看了看石山,自从昨天夜里清德突然来那么一句,林宜欣明显有些难为情起来,不仅主动离石山远一点,一天来几乎没和石山说话,这还是从昨夜到现在和石山说的第一句话。
石山随即打开阴魂袋,放小茵出来。因为在三清观,清德知道石山要送小茵会老家看看,当时就给小茵身上布下护身符,短时间内是不怕阳光的。
众女中,初了徐京梅看不到小茵外,林宜欣和红玉六女看见小茵的脸色基本恢复正常,心中都替小茵高兴。不过,六女也同时看出来小茵魂魄的虚弱,知道其留在这里的时间肯定很短了。
“石山,小茵怕是不能在阳世久待吧?”
林宜欣关切的问话,打断了一旁,正偷偷观察几个女孩的石山。昨天夜里师傅清德的话,让石山心中也有了一丝悸动。这之前,石山可从没想过娶两个老婆的事情,更不要说八个了。可是,上次乔晓晓和徐京梅被徐涛带着同学堵在路上那次,师傅清德就说“你老婆有事了”。显然是把乔晓晓和徐京梅都当成了自己的老婆,石山当时并没有在意。可是,昨天晚上师傅竟然说自己“弄了八个老婆”的话,石山可是真的有些意动起来。
“啊,宜欣姐你说什么?哦,我明天就送小茵会老家看看。师傅说,十天之内,必须送小茵转世,不然就……”
不用石山说,林宜欣六女都知道会怎样。
“宜欣姐,会怎样?”
“小茵在那对夫妻手中受尽了折磨,魂魄的能量消耗很多,却难以得到补充。许是道长为她破去主仆契约,又不得不消耗一部分魂魄的能量,所以小茵现在很虚弱,必须尽快投胎转世,拖下去可能会烟消云散,不复存在了。”
见徐京梅不去问石山,反而来问自己,林宜欣有些奇怪,一边给徐京梅解释,一边看了看石山。石山感到林宜欣的目光时,不由自主迎了上去,两人的目光相遇之后,似乎是停顿了两三秒中,林宜欣脸色一红,马上躲了开去。林宜欣突然流露出的娇羞模样,让本就心里有鬼的石山,顿时心跳加速起来,下意识抬起左手捂住胸口。
“石山哥,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红玉几个的注意力都在小茵身上,根本没发现石山和林宜欣见的小动作,所以突然看见石山捂住胸口,还以为石山怎么了呢。
“我没事,挺好的。对了,红玉,小花,晴丽,珍灵,吕薇,道长让你们开学时报到,你们可想好上学用什么名字了吗?”
“石山哥,这还用说?名字刚进入三清观时就取好了,不然怎么去办理户口,以及去学校办转学手续呢?”
听小花快言快语地说了一遍,石山又问道:
“小花,那你们都叫什么名字?”
小花看看红玉几个,又特意看了一眼林宜欣,才对石山说:
“红玉姐还是叫原来的名字。”
石山当然知道,红玉原姓赵,那自然还是叫赵红玉了。
“晴丽姐叫周淑晴,珍灵姐叫宋珍,吕薇姐还叫吕薇。”
“你呢?”
“我叫安然。石山哥,好听吗?”
小花说完,目不转睛地看着石山,听石山夸赞道:
“好名字,是道长帮你取的吗?”
话一出口,石山自己先摇起头来,自言自语道:
“师傅是不可能想出这么好的名字来的。”
“是宜欣姐帮我取的。”
石山转头看了看林宜欣,见对方和徐京梅并排站在,却没有朝这边看,而是透过客厅的窗子,看着外面。只有徐京梅转过头来,说道:
“名字真不错。”
几个女孩子中,石山其实最喜欢看林宜欣,不知道为什么,林宜欣的一言一行都让石山感觉,是那么的自然贴切,给自己一种语言难以描述的舒畅。
“我准备明天就送小茵回老家看看,你们谁愿意跟我一起去?”
石山边说,目光边从几个女孩身上瞄过,最终留在了林宜欣的背影上。听到这句话,林宜欣才转过头来,快速看了一眼石山,随即盯着红玉问道:
“你们要不要去?”
“宜欣姐,我想去看看,不然开学后就没有时间出门了。”
小花几个也都表示愿意去。徐京梅也说道:
“反正象山也不远,就一起去好了。”
见众人都愿意去,虽然林宜欣没有说话,石山知道,既然其他人都去,自然没有林宜欣一个人留下来的借口,再次看一眼林宜欣,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石山,晓晓那里要不要通知一声?”
“还是算了吧,告诉她,她自然想去,可是她爷爷奶奶还在这里。”
“什么事情要瞒着我?”
众人刚才都背对着院子,在商量送小茵回去的事情,谁也没有留意乔晓晓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晓晓,你怎么来了,不是在家陪爷爷奶奶吗?”
“我来看看小茵,你们刚才说什么事情,还打算不告诉我?”
“我明天要送小茵会老家看看,回来后小茵就要投胎转世了。”
“为什么?”
乔晓晓也舍不得,石山只得把三清观里上午的事情再次说了一遍。
“我也想去。”
“你真想去的话,还是先回家商量一些吧。”
“好,你们等着,晚上我过来睡觉时,就有消息了。”
乔晓晓并没有在小楼待多久,不一会就回家去了。乔晓晓走后,众女一起做了晚饭,刚吃完,乔晓晓就到了。
“怎么样?”
石山赶忙问道。
“妈妈不同意。”
其实只看乔晓晓脸上的表情,石山就猜出来,不过还是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不过,爸爸同意,爷爷奶奶都同意。最后,妈妈要我带着乔林一起去。”
石山这才知道,刚才乔晓晓的一脸沮丧是骗自己的,不由瞪了乔晓晓一眼。乔晓晓习惯性地轻轻咬了一下下嘴唇,丢给石山一个白眼。
“谁让你要瞒着我的?”
象山城并不远,从A城坐车,只需不到三个小时的时间。一路上,最兴奋的莫过于红玉五女了。她们以魂魄的形式,在古墓中经历两千多年的漫长岁月,这是两千多年来,再一次以真真意义上人的身份,出现在世人面前。就是沉稳如林宜欣,也是一脸的笑容。也只有死过一次的人,才能真正体会到再度为人的喜悦。
另外一个就是乔林了。自从早晨在车站看见林宜欣六女,眼睛都看直了,瞅瞅这个,看看那个,再看看石山,对于早就认识了的徐京梅,也许是受乔晓晓打趣的影响,乔林一直没敢正眼看徐京梅。这些小动作,自然被乔晓晓看得一清二楚,抽个空低声对乔林说道:
“看看可以,不许有想法。”
一句话,登时把乔林闹了个大红脸。
由于早晨走的早,十点多一点,就来到象山城。再转车来到文林镇,从文林镇到小茵家所在的小河村却没有了公共汽车,好在不算远,十个人便选择了步行,下午两点钟前就来到小河村。众人先是在村口站了一会,偷偷问阴魂袋中的小茵,小茵告诉石山,她的家就在村子边上,沿着村口的小河,朝南去,第一个南北路口的拐角处就是。
只是,石山按照小茵的指示,找到小茵所说的地方,却发现小茵家的大门紧锁,看样子应该是好久都没有人住了。石山只得向旁边的人家打听,才知道,小茵一家三年前就搬到镇上去了。邻居告诉石山:
“宋家在镇子上开了个水果铺,两三年都没回来过了。”
等石山十人再次返回文林镇时,很容易就打听到宋道春的水果铺子。远远地站在铺子的对面,看见一个中年妇女,带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坐在铺子里,石山偷偷把小茵放出来。对她说:
“小茵,那就是你家的水果铺子,那是不是你妈和妹妹?”
小茵还能认出妈妈来,却认不出妹妹果果了,毕竟那时候果果才一岁多点。
“是我妈妈。那么那个小女孩,就应该是妹妹了。不知道爸爸去哪里了?”
大家都很好奇,因为并没有看出小茵看到妈妈和妹妹时,有想象中的激动,语气反而比较平淡。
“我们就在这里转转,想必你爸爸有事出去了,晚上肯定能回来。”
“嗯。”
十个人先是找了一家小旅馆住下来,等晚上再来看看,好满足小茵的意愿。到晚上,小茵如愿以偿见到父亲宋道春后,第二天一早就坐车返回A城。所有人都对于小茵表现的平淡疑惑不解,只有林宜欣约略明白一点,等回到下楼后,对众人解释道:
“人死之后,不过两个月之内心中还有亲情,之后就会越来越淡,直至完全消失。小茵不过是靠着最初心中的那份亲情,才熬过那对夫妻的折磨,保留了一丝灵智。其实,亲情对于小茵来说,已经变成心中的一份执念,已经不再是真正意义上的亲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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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回到小楼,吃过午饭,休息一会,就聚到客厅商量小茵的事情。林宜欣对大家说:
“既然小茵的时日无多,早一日强于晚一日,不如今天就送到三清观,请道长送小茵转世投胎去吧。”
虽然不舍,众人也明白林宜欣说得对,便一起来到三清观,到后院找到清德道长,石山把小茵放出来,对清德说明了来意。
“希望选择一家什么样的人家?”
清德难道露出慈祥的一面来,轻声问小茵。
“只要父母疼爱就好。另外,能读书。”
“好吧,如你所愿就是。”
眼看就要和小茵分别,众人都上前和小茵道别。唯独石山有些疑惑,便凑到清德跟前问道:
“师傅,投胎转世不是要先去阴曹地府吗?”
“难道你师傅连这点本事都没有?”
清德斜了石山一眼,脸色顿时一暗,石山下意识远离了清德一步,怕师傅习惯性地拿脚踹自己。
“师傅既然可以随意为小茵选择投生的人家,还请师傅让小茵就近投胎。”
说完,还对清德躬身一礼。清德并没有理会石山,而是转头去看正在和众人道别的小茵。石山见师傅不搭理自己,也只好讪讪地走到小茵面前,也如其他人一样,想和小茵道别。
看见石山走过来,小茵撇开众人,抬起头看着石山说道:
“大哥哥,你回去找我吗?”
石山没想到小茵突然问了这样一句,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不由抬头去看师傅清德。石山知道,人转世投胎后,就会丢失这一世的记忆,就算自己能找到小茵,那又能怎么样呢?刚要摇头,突然想起师傅说的话,小茵投胎转世并不需要到阴间去,也就是无需喝什么孟婆汤,那岂不是可以保留现在的记忆。
“师傅?”
石山看着清德,叫了一声。
“小茵,转世后,仍然还会记得现在的一切,不一定非要找个榆木疙瘩去找你啊,她们也可以去找你,甚至我老人家也可以去找你。”
清德的话,不仅让石山愣住了,就是乔晓晓,徐京梅,以及林宜欣几女都愣住了,清德的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看上小茵了,又起了收徒之意?
果然,清德接着问小茵:
“小茵,转世之后,可愿意拜我为师?”
小茵看看清德,又看看石山,直接跪倒在地,对清德磕起头来,嘴里叫着:
“师傅,小茵愿意。”
“呵呵,好,好,好。终于收了个让人满意的徒弟。将来你可要记住了,千万不要跟榆木疙瘩学,不然,师傅早晚会被你们给气死。”
清德故意用语重心长的语气说着,顿时把乔晓晓她们都说笑了,不过都不敢大声笑出来,特别是林宜欣几人,虽然没有拜清德为师,毕竟受了清德的大恩。所以,尽管心中好笑,却只能用力憋着。只有乔林不管不顾,哈哈笑了起来。被乔晓晓扭着耳朵,给拖到了一边。
小茵听清德如此说,有些不解地看看刚拜的师傅,又看看旁边正在挠后脑勺的石山,朝石山走了两步,再次跪倒在地,给石山磕起头来。小茵的动作,吓了石山一跳,想着伸手扶起小茵,不想却摸了个空。
“小茵给大哥哥磕头,以后大哥哥就是小茵的师哥了。”
“看看,看看,看看小茵多懂事,多聪明。都学了那么久的法术了,到现在连个鬼身都摸不到。三清观里应该不缺少南墙啊?”
清德说完,还故意拿眼四处看看,最后盯着后院南边的三清观后墙。
起初众人都没明白清德的后半句话是什么意思,还是乔林第一个反应过来,再次哈哈大笑起来。叫乔晓晓又要来扭耳朵,乔林一边躲着,一边嚷嚷道:
“道长是让那个笨得要死的人,找个南墙撞死得了。”
不是乔晓晓等女孩子不聪明,而是谁也没想到清德和石山这对师徒,竟然没大没小到这种地步,所以才让乔林这位局外人第一个明白过来。
这次,就连林宜欣都没忍住,转过头去,瞄了石山一眼,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小茵,大哥哥一定会去找你的。”
石山实在是有些尴尬,急忙把话题转到小茵身上。
“小茵相信大哥哥。”
说完,走到清德跟前,仰着脸请求道:
“师傅,等我出生后,就让大哥哥去找我好吗?”
“好吧,既然小茵一定要榆木疙瘩去找你,师傅答应就是。只是,师傅要在你身体上留下点记号,不然榆木疙瘩肯定会认错人的。”
清德边说,边伸手指在小茵前额轻轻点了一下,对小茵说道:
“师傅给小茵种下一颗美人痣,很好认的。另外,要等小茵出生三年后,才能去找你。小茵可不要着急啊?”
“师傅,小茵不着急。”
石山看着眼前的清德,心里在想,师傅要是去当演员一定会大红大紫,变脸简直比喘气都容易。
“小子,又在腹诽师傅吧?”
石山正在心中想着,突然耳中传来师傅清德的声音,抬眼一看,见师傅还是弯腰在对着小茵,再看看林宜欣等人,似乎都没有听到师傅说话。石山也装没听见,走到一边的树荫下,坐了下来。
“你给我过来。”
刚坐下,就听见清德的喊声,石山急忙站起来,小跑着来到清德和小茵跟前。
“替我送送小茵。”
“怎么送?”
石山心道,自己连摸一下小茵都做不到,让自己怎么送小茵?
“唉,说你笨还不承认。你是怎么弄出来法力罩的,又是如何增强法力罩能量的?怎么就不知道动动脑子想想呢?真该让你在老帮子手中多吃点苦头,那样兴许能长点记性。”
被师傅一句话点醒了的石山,挥手吸取了一部分天地间是五行元素,在手中形成一个网状,套在小茵身上,顿时就把小茵抱了起来。石山不仅没有在意清德说自己笨的话,反而咧嘴笑了起来。
“多谢师傅,弟子明白了。”
“抱牢小茵,师傅可要施法了。”
清德根本就不忌讳当着众人的面施展法术,哪怕就乔林在,清德偶不在意。只见清德双脚连动,似乎是按照某种固定的线路在走动。双手也断的变化着姿势,一刻钟之后,只听清德大喊一声:
“松手。”
石山应声放开手中抱着的小茵,只见在小茵身前出现一个篮球大小的光斑,随着清德双手前推,小茵的魂魄顿时被推入光斑中,瞬间消失不见。
“师傅。”
“道长。”
“好了,小茵已经投胎了,记得三年后去给我找回来就行了。”
看清德的样子,似乎也有些累,石山不敢再打扰他,领着众人转身走出三清观,回到小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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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石山回到家里,能够看到的已经只是爷爷火化后的骨灰盒了。爷爷的灵堂就摆在明间,石山一步跨进去,跪倒在地,边磕头,边失声痛哭起来。
来的路上,石山就料到了是这样的结果。老家的风俗,只要是夜里,或者上午故去的人,当天就要火化,要是坟墓都准备好了的,当天就会下葬。尤其是夏天,更是如此。因爷爷身体一直很好,连小病都不会生,家里都料不到爷爷会突然故去,所以并没有提前准备坟墓,所以石山还能够看到爷爷的骨灰盒。
最后还是娘把石山拉起来,哽咽着问道:
“表叔找到你了?”
“嗯。”
“不是没车了吗,你怎么回来的?还以为最快你明天上午才能回来呢。”
“我租车回来的。”
“那不是要很多钱?”
“娘放心,车钱我已经付了。”
因为家里还有不少相邻在,娘也没追着问石山是哪里来的钱。
“还没吃饭吧?”
“娘,我不饿。爷爷是什么时候走的?爷爷的身体一直很好,怎么说走就走了呢?”
“上午十点多钟。”
原来,今天早饭后,村里组织了十几个人到果园干活,到十点来钟的时候,爷爷给那些人烧好了开水,坐在屋子前的树荫下乘凉。不想,突然觉得身子有些懒懒的,便对几个喝水的人说道:
“我进去躺一会,吃饭的时候你们叫我一声。”
爷爷是十点多一点回屋子里躺下的,到十点半,干活的人都回到屋子前休息时,其中一人忘记带烟了,便想着进屋找石山爷爷要点烟叶。只是来到炕边叫了石山爷爷几声后,见石山爷爷没有反应,便伸手推了一把。还是没反应,那人不由有些好奇,嘴里还嘀咕着:
“这么大年纪了,睡觉还这么沉。”
再推,石山爷爷还是没醒,这才有些怀疑,伸手一试,才发现石山爷爷早已没了呼吸。便边喊,边朝外跑。
“你们来看看,三哥走了。”
外面的十几个人没有一个相信的,都以为他在开玩笑。
“老三,不带这样开玩笑的。”
“我没开玩笑,不信你们进去看看。”
众人将信将疑走进屋子,见石山爷爷脸色如常,静静地躺在炕上。其中一个人,还捅了一下刚才那人,嘴里说道:
“这不睡的好好的,你瞎说什么?”
“你试试三哥可还有呼吸。”
伸手一试,果然没了呼吸,这才慌忙派人到石山家送信。
听完娘的讲述,石山很是不解地问道:
“怎么会这样?爷爷从来都不生病的。”
这时屋子里,石山一位同族的大爷爷说道:
“三哥能这样走,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常人谁不是在炕上被折磨个三年五载的。就是少的,也有个一年半年,那就算是幸运了。哪里能够像三哥这样?”
语气中透满了羡慕。
“是啊,这方圆几十里内,还真没见过像三叔这样走的,不是前世修来的,还能怎么解释?”
另外一位和石山父亲同辈的,石山的叫大爷的人附和道。
就在众人说话的空当,顺爷爷来了。一眼看见石山,不由有些惊奇地问道:
“石山,下午我来的时候,你还没回来。你娘还找人给你捎信,就算是收到信,今天也应该没车了,你是怎么回来的?”
“顺爷爷,我是租车回来的。”
顺爷爷看了石山一眼,没有再问什么。而是对石山同族的大爷爷说道:
“想不到三哥说走就走了,我来陪他一晚。”
村里的风俗,如果当天没有下葬,是要有人守灵的。一般是同族的长辈,或者和逝者关系较近的晚辈。也有逝者平时为下的朋友等前来守灵,如顺爷爷就是。顺爷爷来了不大会功夫之后,耿爷爷,翟二叔,平时和石山爷爷走的近的人都陆续来了。
石山自从回到家里,就一直睁着阴阳眼,希望能看到爷爷的魂魄,只是石山找来找去,一丝踪迹都没发现。心中不由纳闷起来,按理说爷爷的魂魄不会这么快就转世投胎的。
石山从屋子里又来到院子里看了一圈,还是没发现爷爷的魂魄。心里真的想不明白了?不会是还留在果园里吧?想到这里,石山又摇摇头,要真是在果园里,恐怕林宜欣会回来告诉自己的。
没有找到爷爷的魂魄,石山再次回到屋里,陪着众人给爷爷守灵,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才坐在椅子上迷糊了一会。刚刚闭上眼睛,石山就看到爷爷出现在自己眼前。看情景还是果园里的样子,石山高兴地叫了一声:
“爷爷,我回来了。”
梦中的石山,早已忘记爷爷已经故去的事情。
“放暑假了吧?”
“是啊,爷爷。”
“这才考试考得怎么样?”
“级部第十名。”
石山不无得意地回了一句。
“不错,要保持住,争取考个好大学。自从我爷爷中举人之后,这个家里再没出息过人,现在只能看你的了。”
“爷爷放心好了。”
“石山,你是不是又遇到什么人了?”
石山爷爷仔细围着石山看了看,问道。
“是啊,爷爷,我拜三清观的清德道长为师了。”
“你说谁?清德道长?”
石山听出来爷爷话音里的惊讶,便把拜师的经过,以及跟清德道长都学了些什么法术讲了一遍,最后还对爷爷说:
“爷爷,师傅说他听说过你。”
“石山,你可知道清德道长是什么人吗?”
“什么人?当时还是刘伟秀爷爷推荐我去找的清德道长。”
“清德道长如今最少有一百五十岁了,爷爷的爷爷在世的时候,清德道长就在三清观清修。”
“爷爷,不是真的吧?”
石山记得,在小东山面对那对老夫妻时,清德一口一个“我老人家”,石山还以为是师傅说着玩的呢。今天听爷爷一说,如果清德道长真的已经一百五十多岁,那样对那对夫妻自称是一点都不为过。怪不得那对夫妻听师傅如此自称,一点反应都没有呢。
“怎么不是真的?没有人知道清德道长到底有多大年龄,是从哪里来的。你能有幸被他收为徒弟,是非常难得的事情。以后一定要好好孝敬师傅,记住了吗?”
“爷爷,我知道了。”
“石山,既然拜了清德道长为师,爷爷传给你的那些东西不学也罢。以后要学会照顾自己,你爹娘那里,如非必要,就不要让他们知道你的这些事情了。他们没有根基,就是知道了,也只是平白替你担心。”
石山并没听出爷爷话中的离别之意,只听爷爷接着说道:
“果园前面的山梁南坡处,有两块地,上面一块短而宽,下面一块窄而长。告诉你爹,就把爷爷送到下面那块地的中间,略高一点地方。”
“爷爷,你去那里做什么?”
“石山,爷爷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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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吃过晚饭,石山陪着父母在院子里乘凉到十点多,因昨夜几乎未睡,感到困意袭来,便回到西间想要睡觉。见六女都站在地下,石山这才有些犯难起来。
“要不你们也到床上来坐着吧,总站着也不是办法。”
石山脱掉鞋子,先爬到床上,靠墙躺下,腾出一大半面积来给林宜欣六女。只是六女都站在那里没动,石山也知道此时六女心中的顾虑。便起身,揭起身下的凉席,铺到地下,好在凉席下还有张苇席,石山穿衣躺再次躺到苇席上。六女这才盘腿坐到地上的凉席上。刚要迷迷糊糊睡着,突然传来胡筝的声音。石山睁开眼睛,对胡筝说道:
“你回城一趟,告诉晓晓和京梅,她们要是想来,后天上来就是。记得让她俩带上复印的课本。”
“是,少爷。”
胡筝转身又从窗口钻了出去,消失在夜色之中。
明天是上三日坟的日子,因为亲戚都来,包括村子里同族还没有出五服的族人也会有人来,不好让乔晓晓和徐京梅参加,所以石山吩咐胡筝,让乔晓晓和徐京梅后天上来。
第二天一觉醒来,天已大亮,见六女早已收起地上的凉席,都坐在床沿上,石山伸了个懒腰,起身洗漱去了。吃早饭的时候,石山才把取来的五千元钱交给父母。乍一看到这么多钱,石山的父母都有些吃惊,石山娘急忙问道:
“石山,哪里来这么多钱?”
“娘,爹,我年初的时候到城里的西山闲逛,无意间捡到一个簪子,经人鉴定竟然说是件古物,便拿到文物市场去,买了九千块钱。这五千给家里用,剩下的我当学费吧。以后家里也不用再给我寄学费了。”
虽然每个月家里给石山十五块钱,对于只靠种地的父母来说,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所以,石山早就编好了理由,想着给父母点钱,让他们也过几天好日子。
“今年在南山的沟里又种了甜瓜,今年种的比较早,前几天我去看的时候,已经有五六分熟的了,这两天就该上山看瓜了。”
石山父母还是相信了石山对于钱的来路的说词,收起五千块钱来,快吃完早饭时,石山的父亲如此说道。不用问,石山也明白,父亲这样说,怕是想让自己到南山看瓜。那年自己被那个妖魂的灯笼吓了回来,现在应该不怕他了。当即对父亲说:
“那等给爷爷上完头七,我去看吧。只是那屋子太小了点。”
“今年重新盖的,比往年大了不少,也装上了门。”
“这还差不多。”
早饭后不久,亲戚和相邻前来给爷爷上三日坟的人就陆续到了。石山村子里的风俗是,虽说是三日坟,其实都是提前一天的,也就是下葬的第二天就上三日坟。同样,后面每逢七天上次坟,也都是只隔六天,并不是七天。
晚上,胡筝就回来了,先是把委托乔父复印的课本带了回来。并告诉石山说:
“少爷,信已送给两位小姐。”
“辛苦你了。”
只是,第二天中午,石山到车站转了一圈,并没有看到乔晓晓和徐京梅的身影。石山知道,两人只要来,肯定会坐早晨的头班车,那么中午前必定就到了。若是现在还没来,那一定是今天来不了。如此又过了两天,也就是第二天就要给爷爷烧头七了,石山才在车站看到两人的身影。
原来,胡筝送信去后,乔晓晓马上就回家和爸妈商量,可是不管怎么商量,乔母就是不答应。最后,乔晓晓没办法,只好鼓动爷爷奶奶,缠着他们到青山城来看姑姑。爷爷奶奶也早就有那心思了,经乔晓晓一催,当即答应下来。只是日子定在了十一号,也就是昨天。徐京梅倒没什么,爸爸和爷爷那里打声招呼就是。
去年寒假乔晓晓的到来,就让整个小山村里的人议论了好久。说什么的都有,说的最多的是,石家的孩子,别看人长的不咋样,倒是蛮有女人缘,这才读半年高中,就领媳妇回来了。当然,这些都是娘私下对石山说的。石山也只是笑笑,村里人历来如此,只要是男孩子领个女孩子回来,必定会被人认为是搞对象了。
只是这次两个漂亮的女孩子同时来到石家,一时让那些喜欢看热闹的人没了主意,这算什么,找媳妇还有一起找两个的?等二天看到两个女孩一起去上石山爷爷的头七,就更摸不清情况了。都纷纷猜测,会不会是石家的亲戚。有些知道些根底的人,却说哪里是石家的亲戚,都是石家孩子的同学。
石山不关心这些,现在关心的是乔晓晓和徐京梅来了之后,原来是打算让两人睡西间,自己去和爷爷住果园的。只是爷爷故去后,果园已经换了看守的人,石山便没了去处。本来父亲是想让他到顺爷爷的葡萄园借宿的,石山没有同意,想着一两天便到南山看瓜了,就在院子里用树枝和麦秸打了个简易的窝棚,临时凑合凑合。本心里,乔晓晓和徐京梅也不愿石山外出借宿,毕竟在这里什么都不熟悉,万一夜里要起夜,两个女孩子还是有些怵头。
上完爷爷的头七,石山当天便来南山的瓜地,想看看父亲说的瓜屋是不是真的大了。乔晓晓和徐京梅也不说回去的话,也跟着石山来到南山沟里的瓜地。石山看到瓜屋果真是重新建了,不仅大了不少,而且按上了门窗。心道,今年再住在这里,要舒服多了。起码不会,不是头露在外面,就是脚伸到外面了。
“石山,你今年暑假真的就在这里看瓜?”
“是啊。”
乔晓晓看了看周边的风景,十分羡慕地说道:
“好想留下了住一段时间。”
刚说完,就听身边的徐京梅说道:
“还一段时间,要是三四天不回去,恐怕阿姨就找了上来。”
“唉,真是的,我都快是成年人了。”
乔晓晓轻叹一声。
“呵呵,什么成年人?法定年龄是十八岁,你现在十六岁都不到好不好?”
“哈,好像你到了一样。”
两个女孩子说笑了一会,突然乔晓晓对石山说道:
“石山,照家里的样子,在这里也扎一个窝棚吧。”
“干什么?”
“我要留下来住两天。”
“你不怕阿姨找来?”
“就住两天。”
石山看看徐京梅,看她的意思也是想留下来住两天,便点头道:
“好吧,回去吃完午饭,下午就运东西过来。明天就可以搬过来了。”
下午,石山运来麦秸,从山上砍了些树枝,打起个简易的窝棚。第二天便带着被褥蚊帐搬到瓜地里来。石山父母听说两个女孩子也要住到瓜地里,有些不放心地劝了几句,见两人坚持,只好叮嘱石山仔细照顾着。
这天是七月十三号,阴历的六月初五,太阳刚刚落山,一弯月牙就已经出现在东方的天际。因为有乔晓晓和徐京梅在,从家里带来的食物相对丰盛了不少。不仅带了食物,甚至还带来了一个炒菜的锅,以及少量的油盐。夏天的乡野中,到处都是能吃的东西。山坡上有野菜,小溪中有螃蟹和小虾米。石山让红玉几个去挖野菜,自己则沿着瓜地前的河谷一直走下去,来到流入村中的小溪中,捉了些螃蟹和小虾米,拿回来用油煎着吃。味道不能说多好,起码是两个女孩子很难吃到的。
吃完晚饭,坐在瓜屋前的空地上乘凉,石山早就睁开阴阳眼,想看看那年看到的妖魂还在不在。不过,并没有提前告诉乔晓晓和徐京梅,以及林宜欣六女。九点多,弯月已经偏到西方的天际时,先生林宜欣嘴里轻轻“咦”了一声,石山也马上发现了从沟底飘飘悠悠上来的暗黄色的灯笼。
“石山有人来了。”
乔晓晓刚好面对沟底,一眼看见那个灯笼,便指着对石山说道,徐京梅转过头去,有些惊讶地问道:
“这个时候,怎么会有人来?”
“你们听好了,那可不是人,是一只蛇妖死后留下的魂魄,也算是一个妖魂了。”
乔晓晓和徐京梅一听是蛇妖,女孩子天生都怕蛇,不由都藏到石山的身后,就连红玉几个,也往石山身后躲了躲,只有石山和林宜欣站在最前面。
“好像感觉不到生气一样。”
林宜欣的感觉还是很灵敏,轻声对石山说了一句。
“不错,这个妖魂,已经没有了自主的意识。你们都不用怕,它已经存在很多年了,不会伤人的。等我看看能不能把它收起来。”
石山说完,主动迎了上去。如同上次抱起小茵魂魄时一样,石山吸收来不少天地间的五行元素,聚而为绳,想要把那个妖魂束缚住。只是,石山刚把五行元素组成的绳子缠到妖魂身上,那个妖魂如同发了疯一样,猛然朝石山撞过来,石山侧身一躲,只见那红色的光管瞬间冲向屋子,把瓜屋都撞出一个拳头大小的洞来。
之后,光团来到石山面前,静静地停在空中。石山试着收紧妖魂身上五行元素的绳子,只是努力半天,竟然毫无效果。最后不得不选择放弃,一人一魂就那样僵持了有一刻钟,石山有心施放个五行雷,干脆把妖魂灭了得了,只是想起爷爷的话,此妖魂并没做什么害人的事情,便放弃了心中的打算。一刻钟之后,石山收回五行元素的绳子,没有了束缚的妖魂,再次沿着沟底飘飘悠悠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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