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五回车行行假做轻狂夜沉沉歹意暗生
第二天,也就是年初五的早晨八点,一行三人准时来到火车站,登上了K33列车。
对于石山来说,别说是软卧了,即便是硬卧都从未坐过。所以来到软卧车厢的他,顿觉一切都那么新奇。
也多亏周桐有心,三张票是同一个软卧车厢不说,而且一张下铺和两张上铺。
自然,作为女孩子虽然也知道下铺方便,却也容易躺下时走光,所以宁小英和宁小燕姐俩占据了两张上铺,石山则坐到了下铺上。
就在列车即将启动时,车厢内又走进一个三十多岁,不到四十的中年人,一屁股坐到了石山对面剩下的那张铺上。
从宁小燕家所在县城到A城,即便是快车也要一天一夜,近二十四个小时的行程,如果准点的话,应该是初六早晨七点四十分到站。
因为单位是初七一早上班,所以宁小燕不得已提前向吴老请了三天假,毕竟跟着石山回家不可能不待上两天的。
石山因为从小是站山里长大,并不擅长与陌生人交流。而宁小燕和宁小英又都是女孩子,自然会有些矜持,也不可能主动与车厢多出来的陌生人打招呼。
而那位三十多岁的男人,看来也不是个喜欢随意搭讪的人,所以石山他们所在的软卧车厢内,气氛便显得有些尴尬。尤其是宁小燕姐俩都在上铺,与石山说气话来又略显不方便。
沉闷的气氛一直到广播里开始喊餐厅准备好了午餐,本就从家里带了许多吃食的宁小燕和宁小英本不想去餐车吃饭的,只是不想继续留在软卧车厢里,所以还是叫上石山,一起来到餐车点了两个菜,坐下来边等边聊天。
“姐姐,石山,我怎么觉得那人怪怪的。”
离开家之后,宁小英也不再称呼石山“姐夫”了。她也知道自己闹的有点过,担心被两人埋怨。
“不知是怪,身上还有一股味道,如果我的感觉没错的话,此人应该是为瘾君子。”
“什么?!姐姐是说他吸毒?”
“小声点。”
见四周并没有人注意他们,宁小燕才放下心来。
石山并没怎么关注那人,听宁小燕如此一说,十分信任宁小燕灵敏嗅觉的他,再次从宁小燕眼神里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不由慢悠悠地说:
“现在的人真是奇怪,为什么要吸毒呢?”
随着国家改革开放的力度加大,五花八门的犯罪方式正随着陌生的文化一起传入国内。吸贩毒的犯罪率正逐年上升,早已不是什么稀罕事了。
“据说吸毒后的感觉非常美妙,是不是啊,姐姐?”
“小英?!”
知道自己失言的宁小英急忙改口说:
“我也是在之前采访一个瘾君子时,从对方口中听来的。”
三个人吃过午饭,又在餐车坐了回,才回到软卧车厢想要小睡一会。
等宁小燕和宁小英拖鞋爬到上铺躺下后,石山也靠在车厢壁上微微闭上眼睛假寐。不过,自从听宁小燕说对方是位瘾君子,石山还是暗中多观察了他几眼。
只是,对方自从进入车厢便头枕着铺上的毛毯,似乎睡着了一样,始终没有动过。
正在石山真的打算睡一会的时候,脑海里突然传来胡筝的声音,好几天都没有联系自己的胡筝这个时候突然开口,肯定是有事情。所以石山也就没有着急追究他擅作主张泄露了救治周桐等人的行踪的事情。
“少爷,此人怪异。”
“怎么了?”
“身上有两个冤魂缠着,想必是冤死于此人之手。”
一听胡筝这话,石山下意识打开了阴阳眼,果然看到影影绰绰有两个模糊的影子躲在那人躺着的卧铺角落里。
本想把两个魂魄拘起来问问,只是看到那两个魂魄似乎非常害怕自己,想到纪冰的魂魄还在阴魂袋内,石山暂时放弃了打算,想等那人下车时再行动也不迟。
“胡筝,再给我一件首饰。”
听到石山的话,胡筝犹豫了一下,他不是猜不出来在宁小燕家拿出两支簪子让石山多少有些为难,所以现在反而不知道该取出什么样的首饰来合适了。
“别太好,差不多就行。”
胡筝这才放下心来,悄悄递给石山一支古朴的玉琮。
石山装作很随意的样子,从口袋里取出胡筝放进去的玉琮,一边拿着手里把玩,一边用眼睛的余光注意着对面铺上睡觉的那人。
吸毒是需要大量资金的,所以大部分瘾君子都会慢慢走上偷窃或者抢劫的犯罪道路,要不就是以贩养吸,从瘾君子变成贩毒分子,所以石山想用手里的古董吸引对方主动露出马脚来。
虽然没有发现对方有丝毫肢体上的动做,不过通过他那突然加快的呼吸声,石山已经确定,此人已经被自己手里的玉琮吸引。仅如此,显然对方在古董方面还是个行家。
“石山,你手里拿的什么?”
听到宁小英的声音,石山只是抬了抬眼皮,轻描淡写地回答说:
“他们说是一件玉琮,还说年代非常的久远,可我总觉得不像是真的。”
宁小燕虽然也探出头来看着石山手里的玉琮,却没有吱声。
她有些奇怪石山的动作,为什么要拿出一件古董来显摆,难道是为了下铺那个陌生人吗?
“石山,给我看看。”
当宁小英正要伸手过来的时候,石山却随手一扔,把玉琮直接扔到了宁小英的铺上。
石山这个看似随意的动作,却引来对面铺上的陌生人肩头突然一动,虽然幅度极小,却难以瞒过石山的眼睛。
上钩了,石山暗自在心里说了一句。
“石山,不会又是你家祖传的吧?”
“怎么,不行吗?”
“既然是祖传,怎么还不相信是真的呢?”
宁小燕知道石山有时候显得有些无赖,却绝不是那种年少轻狂之辈,所以在心里已经肯定石山此举必定是针对那位瘾君子的,所以也顺着石山和宁小英的对话插了一句。
“最初我并不认识这个东西,所以有一次拿给一个明白人看的时候,对方却说他也说不好,只知道是件古代祭祀用的玉琮,却难以断定真假。”
“早知道这样,怎么不在家里的时候问问爸爸?”
“姐姐,问问谁的爸爸?”
宁小英又故态复萌了。
“去,没你的事。”
石山闻言嘻嘻一笑,接着宁小燕的话说:
“一时没想起来,真该问问爸爸的。”
“咯咯,咯咯咯咯。”
“石山,你?!”
“我怎么了?对了小燕,明天到了我家,你打算怎么称呼我父母?”
“哼,要你管?!”
“好,我不管,而且保证一个字也不说。”
说说笑笑中时间过得很快,又到餐车吃过晚饭后,石山并没有收回那件玉琮,而是任由宁小英拿在手里把玩,反而从随身的行李中取出一本书有滋有味地读了起来。
列车上一般是十一点熄灯,不过软卧车厢的床头上却各自有一盏阅读灯,过了十一点见石山还在看书,宁小燕问石山:
“你不谁会吗?”
石山随手合上书本,答应了一声,便关掉了床头上的阅读灯。车厢内顿时陷入黑暗之中,只有当列车穿行在城区,或者经过小车站时,透过窗帘才会漏进一丝昏暗的光线。
石山都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有耐心,直到凌晨三点半之后,才起身出去了一趟,大概半小时之后,差不多是凌晨四点前后才再次返回来,又侧身躺倒在铺上。
能够夜视的石山,还是发现了对方一只睁着的眼睛,不断在自己,以及上铺的宁小燕身上瞄来瞄去。
至于陌生人上面的宁小英,不用看,仅凭平稳的呼吸声就知道,正在酣睡之中。
又过了二十来分钟,陌生人终于行动了。
悄悄站起身来,先是收拾了一下随身的行李。
黑暗中一直注意着对方的石山,感觉列车的速度正逐渐慢下来,猜想应该是要进站停靠了。也就是说,陌生人之所以选择这个时候准备动手,显然是想得手后,马上下车逃之夭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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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六回财迷心窍遭戏弄恼羞成怒竟报警
眼看火车就要进站,陌生人也知道,一旦进站,刹车时的振动,以及上下车乘客嘈杂的声音极易把熟睡中的三人惊醒,所以急忙踮起脚尖,伸手在上铺的宁小英铺上摸来摸去。
不论是毛毯下面,枕头下面,都没有发现玉琮,心想明明一直注意着,玉琮就在上铺的女孩子手里,怎么没有了呢?
他哪里知道,早就被石山暗中嘱咐胡筝收了起来,又如何能够摸到呢?
随着列车进站刹车的振动,宁小英果然翻了个身,似乎已经醒来。
陌生人急忙一低头,专做下车的样子,拎起行李就要朝包厢外走。
石山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他呢,暗中已是祭出一个元素绳绑在了他的脚腕上,刚一迈步,噗通一声便摔了个狗啃泥。
“谁?!”
刚刚醒来还在揉搓着惺忪睡眼的宁小英顿时高声喝问了一句。
“对不起。”
陌生人一边艰难地爬起来,一边道歉。这还是对方上车后说出的第一句话。
一听声音,石山就知道对方也是A城人,难道他真要在这里下车吗?
陌生人爬起来之后,盯着脚下铺着地毯的包厢地板看了足足有五秒钟,这才转身又回到铺上坐了下来。
石山也假装刚刚醒来的样子,随意嘀咕了一声:
“到哪了?”
上铺的宁小燕马上接了一句:
“好像是大吉城,下一站就是A城了。”
宁小英心里好笑,好好的竟然在包厢里也能摔倒?忍着笑意,来到下面穿好鞋子去了一趟洗手间,回来又接着倒头睡去。
陌生人显然不打算再下车了,黑暗中还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枕着铺上的毛毯,双手抱在胸前,再也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可是,那两个一直缠在他身上的阴魂,却早已被石山的阴阳眼惊动,似乎感觉到石山法力高强,所以一直躲在床铺的里侧没有动弹。
当列车缓缓驶出大吉城,再次钻入了黎明前的夜色之中,宁小英早就睡着了。而石山和宁小燕两人也渐渐发出了平稳而绵长的呼吸声,于是那人再次动起了心思。
知道再过半个多小时天就亮了,如果还不能得手,讲再也没有机会了。所话说人为财死,陌生人这次的动作更加肆无忌惮,甚至都伸手到宁小英的身上摸索开了。
当啷,突然,宁小燕摆放在小桌板上的茶杯竟然毫无征兆地掉落到地板上,即便是铺着一层地毯,不锈钢的杯子还是发出了较大的声响。
吓得陌生人急忙蹲下身子,顺势再次歪倒在铺上。
石山看得清清楚楚,竟然是那两个鬼魂搞的鬼。
显然那两个鬼魂是想借此惊醒身具法力的石山,以便借石山的手为自己报仇。
石山只当睡着了,连动都没动一下。
黑暗中,陌生人见三人都没有反应,悄悄伸手把地板上的不锈钢杯子捡起来,轻轻放到小桌板上,再次站起来继续在上铺寻找起那枚玉琮来。
当啷,不锈钢杯子竟然又一次掉了下来。
这一次陌生人警觉了,心想定然是对面铺上学生模样的小青年在捉弄自己。
既然已经被人发现,陌生人虽然停了手,却并没有流露出慌张的神色,直到火车驶入A城火车站,才歪在铺上掏出手机发了个短信。
毕竟是春运时间,整个火车站可谓是人山人海,当石山领着宁小燕与宁小英随着人流走出出站口,顿时被一帮出租车司机围了起来。一个个努力向前挤着,用热切的眼神和语气询问三人:
“去哪里?做我的车送你们过去。”
石山可不想现在就走,而是一直观察着那位一路同行的陌生人,见对方似乎也一直在观察自己一行三人,石山心想,不会还是不甘心吧?既然如此,就再给你一次机会好了。
给宁小燕递了个眼色,石山走在前面,姐妹俩挎着胳膊紧跟在石山身后。
十几步开外,便是那位背着一个双肩包的陌生人,不即不离地尾随着他们。
故意拐个弯选择了一条稍显僻静的街道,并没有朝回老家的汽车站方向走,石山还是想先到将军楼见见林宜欣六女,以及徐京梅。
约莫走了十来分钟的时间,突然被两辆疾驰而来的警车给挡住了去路。
这时,远远跟在身后的陌生人也快步走了过来。伸手指着石山三人对来的警察说:
“刘哥,就是他们,他们偷窃国家文物。”
“文物呢?交出来吧?”
刘哥?显然陌生的瘾君子和赶来的警察不仅认识,应该还很熟悉。
“什么文物?”
“不愿意承认是吧?有让你们承认的地方,走,到局里去说清楚。”
不由分说就要把石山三人拉上警车。
做过记者的宁小英哪里受得了这个,开口就诘问道:
“警察办案难道只听一面之词吗?!”
“废话少说,现在有人举报你们偷窃国家文物,怎么叫一面之词?有话留到局里再说,上车。”
宁小燕看看石山,见石山一脸淡淡的笑意,于是拉了一把宁小英的胳膊,悄悄趴在宁小英的耳边说了句什么,宁小英瞪了对面的警察一眼,跟在石山身后顺从地上了警车。
“赵磊,也麻烦你去做做笔录。”
“愿意配合。”
分乘两辆警车很快就来到了A城的站前分局。
石山知道,这些警察的举动多少有些违规,按理是应该交由辖区派出所处理,不想竟然直接把他们带进了分局。
见石山无意亮明身份,宁小燕也正愁着到了石山家该如何与石山父母相处呢,所以巴不能晚一点是一点,自然以石山马首是瞻,一副乖乖的女生表情。反倒把宁小英给弄糊涂了,自己的小燕姐姐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好说话了?
“姐姐,这么快就进入角色了吗?”
宁小英自然知道姐姐的工作单位,所以根本就没把预审室里正要给他们做笔录的警察放在眼里。
“瞎说什么呢?”
“放肆,也不看看这是哪里,谁让你们说话的?”
见姐姐宁小燕一脸淡然的样子,宁小英也不再开口了,以至于警察开始做笔录时,姐妹俩一个字都没有说。
“问你们呢,姓名,哪里人?文物在谁手上?”
“石山,本地人,……。”
“没问你。”
石山笑了笑,便也不再开口了,不论三名警察如何问,三人再也没有开口说过一个字。
倒是那位赵磊喋喋不休地复述了一遍在火车软卧包厢里看到的一切。
“他说的是不是事实?”
这次警察是问石山。
石山点点头。
“说话!”
“说什么?说赵磊吸毒的事吗?”
“胡说八道,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吸毒了?”
“你敢说身上没有毒品吗?”
见石山与赵磊争论了起来,那名被赵磊称作“刘哥”的警察竟然呵斥了石山一句:
“现在是办理你们私藏国家文物的案子,说自己的事情。”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们私藏文物了?”
宁小英心里的气早就憋不住了,所以呛了警察刘哥一句。
“吸毒人员的话也能做证据?难道不怀疑是对方吸毒后产生的幻觉吗?”
只要是普通人见了警察,尤其是被带进局里,是没有不小心翼翼的。哪里见过这样的人?
其中一名警察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递给另外一人一个眼色,转身走出了预审室。
连石山都奇怪,按理说做笔录是应该把他们都分开来做,怎么到这里一切都变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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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七回弄巧成拙牵命案无可奈何亮身份
离开预审室的那名警察很快就返身回来了,身后还跟着另外一位警察,看着石山问道:
“石山,一中毕业生,现在京城读大学,是吧?”
石山点点头。
“三年前花三万多买下了城东的将军楼,是吧?”
石山再次点头。
“能告诉我们买楼的钱款是哪里来的吗?”
显然,警察是把买楼的钱与赵磊举报身藏国家文物联系到了一起。
“公民有隐私权吗?”
“难道你还想对国家,对警察隐瞒什么吗?”
石山带着一脸玩味的笑容看着那名警察,心想还真不容易找到理由解释。
“念你年纪轻轻,又正在读名牌大学,可以说前途无量,所以还是把自己的事情说清楚的好。”
“将军楼的确是我买的,却不方便告诉你们钱是哪里来的。另外,我们身上根本没有什么国家文物,行李和人都在这里,可以搜搜看。”
见石山气定神闲的样子,那名警察不由抬头看了旁边报警的赵磊一眼。
“警察同志,夜里在火车上,他们分明拿着一枚玉琮,当时就在她身上。”
说着,指了指一脸怒气的宁小英。
“你肯定?”
这话是石山问的。
“我当然肯定。”
“那你偷偷翻找过两次后,是不是被你偷走了?”
“胡说八道。”
一听石山说这个赵磊竟然夜里在睡着的时候翻过自己的床铺,宁小英柳眉一竖,张口就说:
“小偷,流氓。”
“好了,不要争了,都把行李打开。”
石山这次非常配合,而且示意宁小燕和宁小英也配合着点。
当三人把行李打开后,并没有找到赵磊说的玉琮,石山笑着指了指赵磊的行李说:
“你怎么不打开呢?难道真被你偷走了?”
“我,我是报案人,不是嫌疑犯。”
“是吗?”
这时,那位被赵磊称作刘哥的警察对赵磊说:
“你也打开让他们看看就是了。”
“刘哥,是我报的警。”
石山和宁小燕对视一眼,都若无其事地看着脸色紧张的赵磊。不明就里的宁小英却不依不饶地说:
“我们手上果然有一件玉琮,睡觉前分明放到行李中了,现在却不见了,看来一定是被你偷走的。”
“打开行李。”
这是最后进来的那名警察说的,语气显然威严了许多。
赵磊还是迟迟不愿打开行李,这就更加惹人怀疑了。
“赵磊,难道王大队长的话也不好使了?”
刘哥显然对赵磊的迟疑很是不满。
不得已,赵磊只好打开了自己的双肩包,却不像石山他们三人一样把里面的东西都一股脑倒出来,而是一件件往外拿。到最后,一摁瘪瘪的背包说:
“就这些了。”
“还有。”
哪里能瞒过石山的眼睛,趁人不备石山迅速走过去,拎起赵磊的双肩包口朝下抖搂了两下,一小包白色粉末状的东西掉在桌面上。
“你,我……。”
一看包装,几名警察已是心中有数。又见赵磊始终吞吞吐吐的样子,就更加怀疑,所以暂时不再理会一脸看好戏表情的石山,而是厉声问赵磊:
“说,这是什么?”
“王队,刘哥,这真不是我的。肯定是他们偷偷放到我背包里的。”
见赵磊还在狡辩,石山突然问道:
“秦立伟是怎么回事?”
“啊,什么秦立伟?”
赵磊的脸登时就黄了。
石山早已暗中把赵磊身上的两个冤魂收了起来,并通过交流知道了两人的名字。一个叫秦立伟,一个叫秦立政,二人还是叔伯兄弟。
“说吧,你是怎么骗了秦立伟和秦立政兄弟俩,并偷偷在饮料中放入安眠药,待哥俩熟睡后杀害了他们的?”
随着石山的话音落地,整个预审室里,顿时变得雅雀无声。
半年前A城发生了一起人命案,死者正是石山口中的秦立伟和秦立政,只是至今警察也没有找到凶手。现在突然听到眼前的男学生突然指出是赵磊所为,四名警察难免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是怎么知道的?”
那位王大队长没有去询问赵磊,反而满怀疑虑地问起了石山。
“你怎么不问赵磊?!”
宁小燕眼看就憋不住心头的怒火了,好在石山急忙对她摆了摆手。
“是啊,你们应该先问问赵磊那天晚上与秦立政和秦立伟喝酒之后又做了什么。”
事情的发展谁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究竟谁是嫌犯?
“你满口胡言,我什么时候和秦立伟兄弟俩喝过酒?!”
“别以为你们是在职工宿舍里偷偷喝的酒就没人知道,厂门口的小卖部里的老头可是记得清清楚楚,是你出去买的酒菜。”
“你?!”
“还要我提醒你买的什么酒菜吗?”
“什么?”
早已被石山引导到半年前人命案中的王大队长顺嘴问了一句。
“两瓶烧刀子,一袋五香花生,一袋榨菜丝,一只真空包装的烧鸡。一盒大前门香烟,还有,好像还有一盒火柴。”
赵磊看着一样都没说错的石山,如同见了鬼一样,两只眼睛瞪的大大的,脸上已经有豆大的汗珠滚落。
“你要是想不起来偷偷放到秦家哥俩酒杯中的安眠药是从哪里弄来的,我也可以提醒你。”
“石山,你说。”
石山看了一眼刘哥,才慢悠悠地说:
“那还是秦立政陪着你到厂卫生室拿的吧?”
这件事除了秦立政与厂卫生室的李大夫外无人知晓,如今从石山嘴里轻易说出来,让赵磊顿时感觉毛骨悚然,伸手指着石山结结巴巴地说:
“你,你是人是鬼?”
“当然是鬼,还是秦立政和秦立伟哥俩的鬼魂,你要不要见见他们?”
到这时赵磊从猛然醒悟,一切都是眼前这个青年学生设计好的,不行,绝不能承认,一旦承认了,等待自己的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刘哥,王队长,明明是他杀害了秦家哥俩,不然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说着,石山随手拿起赵磊取出的行李中一个黑色的皮夹(钱包),举到赵磊眼前晃了晃说:
“要不要拿去给秦立伟的妻子看看?这可是她买给秦立伟的定情信物。别说是你自己的。”
“是,是我捡的。”
差不多了,石山双手抱胸往旁边一站,便不再开口了。
到这个地步,还有谁会怀疑半年前的人命案子不是赵磊所为呢?
于是,赵磊很快被戴上手铐押到了旁边一间询问室里。可是那位被赵磊称作刘哥的警察似乎还不想放过石山三人,依然不依不饶再追究那件玉琮的去向。
“你不会真的和赵磊暗中有什么关系吧?”
宁小燕显然不想再忍耐了,好在还算客气,没有直接说两人暗中勾结。
“你什么意思,对于半年前的人命案你们是怎么知道的如此清楚的?”
“你什么意思,是不是不想把那个命案破掉啊?”
王大队长此时也看出来了,眼前这三个人肯定不是寻常人,可是总要做笔录啊,尤其是,那位男生把赵磊与秦立伟哥俩的命案说的如此清晰,不把原因说出来,也的确无法交代。
“还希望三位配合一下,把你们是如何知道秦立伟哥俩的案子是赵磊做下的事实讲清楚。”
宁小燕也知道是应该讲清楚,可是她哪里知道石山是怎么知道的。见石山的样子,肯定是不想细说,所以不得不取出了随身带着的工作证,往桌子上一拍,低声,但又不失严肃地说:
“想知道细节去问五组。”
王大队长狐疑地拿起宁小燕拍在桌子上的蓝色小本子,翻开看了一眼就马上合上了,他可是知道国安局五组的鼎鼎大名。
“您,您真的是……?”
“上面有电话,自己查去。”
“不用,不用,对不住了,你们请便,请便。”
石山什么都没再说,收拾起行李掉头就朝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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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八回见怪物小英分心回山村小燕羞赧
直到离开站前分局老远,宁小燕还是余怒未消。
倒是宁小英被石山的神来一笔吸引,早已忘记了生气,不断地询问石山究竟是怎么知道赵磊与什么人命案有关的内情。
“石山,你就告诉我吧。”
“想知道?”
“嗯。”
“这好办,这几天乖乖地听话,等回到京城后,自然会告诉你。”
见石山死活不说,宁小英转而去求宁小燕。
“姐姐,他是怎么知道的?”
“你问我我问谁去?”
“姐姐?你怎么会不知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知道自己这位平时怎么都行,唯独在生气的时候不能随便招惹的姐姐,现在还是余气未消,所以宁小英决定先哄哄宁小燕。
“石山可真厉害。”
“那是。”
没听出来宁小燕是夸还是讥讽,宁小英又说:
“石山怎么什么都知道呢?”
“这有什么奇怪的,他若是有不知道的事情那才怪呢。”
显然宁小燕也有些生石山的气。先是在家里时,偷偷瞒着自己去人工湖解救纪冰,现在这件事也是有意把自己蒙在鼓里,还逼迫自己不得不亮明了身份。
没想到宁小英还真就凑到石山跟前,装作怯生生的样子问道:
“姐夫,有你不知道的事吗?”
这还是离开家之后,宁小英第一次叫石山姐夫。
石山闻言一乐,笑眯眯地说:
“还真的有。”
“什么?”
“生孩子。”
“呸!”
宁小英只当没有听见姐姐那声轻啐,一脸正经地走过去,问宁小燕:
“姐姐,姐夫真有不知道的事情。”
说说笑笑很快来到城东的将军楼门前,不等石山敲门,院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不是别人,正是一直留在院子里看守宅子的余文和古立。
“少爷。”
突然看到人脸狐狸身子,人脸蛇身的古立和余文,宁小燕还好点,宁小英马上发出了一声尖锐的惊叫。
顿时,一楼客厅里接连跑出八个女孩子。
当然是林宜欣、红玉、安然、周淑晴、宋珍、吕薇、乔晓晓和徐京梅了。
“小燕姐,小英姐。”
林宜欣与红玉五女是认识宁小燕和宁小英的,可是乔晓晓与徐京梅并不认识。
这时,胡筝与白洁、胡颖也跟在八女身后,上前拜见石山。并口称少爷,对于石山身后的宁小燕姐俩,三人也只能以“小姐”相称。
宁小英还没回过神来,紧紧抓住宁小燕的一只胳膊,两只眼睛不断在院子里众女身上瞄来瞄去,只是她再也没有找到刚才开门的两个怪人。
正在后悔忘记带相机出来的宁小英心想,若是能怕人刚才两个怪物的照片,那将是一条头条中的头条新闻。
随着众女来到一楼客厅,经过林宜欣的介绍宁小燕姐俩与徐京梅、乔晓晓认识之后,乔晓晓对石山说:
“大叔和大婶很是挂念你,原以为你会初二就回来的,所以你还是尽快回家看看吧。”
石山不是不想,关键是如何处理宁小燕和宁小英,想了想后,对宁小燕说:
“我现在就回家去,小燕姐和小英姐就留在这里玩两天吧。”
石山也知道宁小燕已经向吴老请了三天假,所以不好就赶两人回京。
不想宁小燕只是瞪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
接过林宜欣等人为石山早就准备好的回家礼物,转身就朝小院大门走去,不想宁小燕竟然寸步不离地跟着他。
石山不打算再去做公交车,准备干脆打车回家,见宁小燕一直跟着自己,也就明白了宁小燕的意思。不由脸上带着好笑的神情,低声对宁小燕说:
“真打算跟我回家见公婆吗?”
见宁小燕伸手就要拧自己的胳膊,石山急忙往旁边一闪,扭头问宁小英:
“你呢?”
“我不去,我要留下来。”
以宁小燕的意思,是希望妹妹和自己一起去的,那样会少一些尴尬。可是,她也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一定要跟石山回家。肯定不是因为年前的诺言,难道真的喜欢上这个有点无赖的大男孩了吗?尤其是简单林宜欣六女,以及徐京梅和乔晓晓后,宁小燕的心就更乱了。
宁小英不是不想去,实在是太想了解一下刚进门时看到的那两个怪物了。
两百多公里的路程,坐出租车不过两个半小时的时间就到了。
突然看到儿子石山不仅回来了,还领回来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孩子,石山的父母先是一愣,接着便是惊喜。
也难怪,虽然乔晓晓和徐京梅曾经来过多次,可大都是两人一起,石山的父母也不是没想过,其中应该有一个是石山的女朋友,可从未在石山的口中得到过证实,如今大过年的,突然单独领会一个女孩子,石山的父母自然会认为这才是将来的儿媳妇。所以,对宁小燕的热情就显得尤为明显。
尤其是宁小燕显然要比乔晓晓和徐京梅落落大方得多,而且看年龄也要比石山大一些,心里就更加肯定,也更加喜欢。
“叔叔好,婶子好。”
早就问过石山到家后该如何称呼二老,所以尽管恨不习惯,宁小燕还是红着脸恭恭敬敬地打了招呼。
“爹,娘,她叫宁小燕。”
尽管还是没听到石山介绍说是自己的女朋友,夫妻二人还是热情地让着宁小燕:
“快进屋,外面冷。”
石山娘转头就责问石山:
“怎么到现在才回来,还有,小燕第一次来家也不事先打个招呼。”
石山又领了一个漂亮女孩子回家的消息,顿时又在村子里传开了。
原来经常前来的两个城里女孩子,就已经让村子里的人羡慕的不得了,这突然又领回来一个,据说比先前两个还要漂亮,一时便成为青山村的头条新闻。
以至于石山家的远房堂婶又陆陆续续上门,要看看石山领回来的新媳妇。
这让原本大大方方的宁小燕终于后悔起自己有些冒失的决定了。
好在家里早就翻新了原来的旧屋,多盖出来一间,夜里石山就不用再外出借宿了。
只是,对于初次在山村里过夜的宁小燕来说,独自住在一间屋子里,时不时角落里还传来老鼠的动静,很是不适应,特别是山村的夜是那样寂静,寂静的让宁小燕都感觉有些不真实。
脑子里一会是认识石山后的点点滴滴,一会又是石山父母,以及左邻右舍众人的目光,还有留在A城那座小楼中的八个漂亮女孩子,宁小燕的一颗心乱到了极致。整夜几乎就没合过眼。
“石山,那座小楼是怎么回事?”
“哦,是我卖了一件首饰买下来的。”
又是首饰,宁小燕用怀疑的目光看了石山一眼,也就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吃过早饭后,见石山娘郑重其事地攥着一个红包,笑吟吟地塞到宁小燕的手里时,宁小燕竟然只是略坐推辞就收下了。这让石山感觉有些不解,到了这里就无需再装作是自己的女朋友了吧?
等眼前无人的时候,石山悄悄问宁小燕:
“里面是什么?”
“要你管?”
石山知道里面肯定是钱,而且也不会太多,顶多不过五六百。
“好像拿我们家的钱很是理直气壮的样子。”
宁小燕恨不得上前撕石山那张嘴,尤其是他脸上那典型的无赖神态。
“你还穿爸妈买的衣服了呢。”
宁小燕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冒出来这样一句,也过于小女儿态了吧?当即脸色一红,转身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刚好石山娘正要出门,急忙走上一步问:
“婶子,我也去。”
石山娘早就有心领着石山的女朋友出去显摆显摆了,只是不好意思开口,听到宁小燕主动要跟自己出门,当然高兴。
“那走吧,我正要去小商店买点东西呢。”
宁小燕纯粹是故意气石山,所以当已经离开篱笆门半个身体还,还特意牛回头,得意洋洋地看了石山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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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当做石山女朋友的感觉,对于宁小燕来说,是既新鲜又有些尴尬。特别是那颗连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芳心,让宁小燕连日失眠。
到初七夜里,宁小燕再次纠结起来。
和吴老总共请了三天假,若是早晨不早早动身,势必难以如期赶到单位,怎么办,走还是不走?看石山的意思,根本就没有要走的迹象。
直到天光大亮,宁小燕还是没有理出个头绪来,恍恍惚惚的,由于早晨的被窝感觉特别温暖,连续两夜没有睡好的她,竟然沉沉睡了过去。等被外间的声音惊醒,才猛然发现早已是日上三竿,即便现在动身也已经晚了。
慌慌张张起身,梳洗停当后,不由埋怨石山:
“你怎么不叫我,又不是不知道我只请了三天假?”
石山看了宁小燕一眼阴阳怪气地说:
“我以为你喜欢上我家了呢。”
实在是拿石山没有办法的宁小燕刚要拿出电话想联系一下吴老,却被石山拦住了。
“没有用,这东西在这里就是个废物,根本没有信号。”
抿着嘴唇,愣愣地盯着石山看了一会的宁小燕突然嫣然一笑,脸上竟然一点焦急的神色都没有了。
“怎么,不走了?”
“为什么要走?反正吴老也一直关心本姑娘的婚姻大事,回头再解释也不会有问题的。”
“你,你,你不会是当真了吧?!”
终于看见石山那张无赖的脸上流露出一丝为难的表情,宁小燕的心情好得不能再好了。干脆不再理石山,转身走了出去。
看到石山一直跟在自己身后,宁小燕只当什么都没发现。
“小燕姐,要不我给你叫辆出租车吧?”
没听到宁小燕的答复,石山接着说:
“大不了车费我出总行了吧?”
“俺有钱。”
宁小燕学着当地人的语气,还故意从口袋里取出石山娘送的那个红包,在石山眼前晃了晃。
“你在我家住了几天,我就在这里住几天,总要捞回本来不是吗?”
这次轮到石山为难了,自己已经有了徐京梅和乔晓晓,想要从两人之间选出一个来已经够头疼。虽然师傅清德多次说过,那八个女孩子都是自己的老婆,林宜欣与红玉五女还好说,毕竟无父无母,只要她们愿意是可以偷偷的来。可乔晓晓与徐京梅就不一样了。如今这个社会怎么可能让你同时娶两个女孩子做老婆呢?
要是宁小燕再掺和进来凑热闹,石山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小燕姐?”
宁小燕早已在心里乐开了花,她终于知道该如何对付这个平时一脸无赖样的大男孩了。
根本不理会身后讨好的石山,吃过早饭,客客气气地对石山父母说想出去走走,便信步走出村外,直接朝村东头的荒野里走去。
亦步亦趋的石山,突然对宁小燕说:
“要不我领你去见见我爷爷吧?”
“好啊,你还有爷爷呢?”
“谁没有爷爷?”
随着石山一路来到一座土坟前,宁小燕才知道又被石山骗了。
不过看到石山脸上流露出的悲戚表情,宁小燕也就不再和他计较。不仅如此,还随着石山跪倒在了坟前。
石山只是扭头看了跪在自己身侧的宁小燕一眼,就不吱声了。
良久之后,石山才站起来,拍打一下膝盖上的尘土,走到地边的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
“能讲讲爷爷的故事给我听吗?”
隐约从林宜欣那里听到过几次关于石山爷爷的点滴,所以宁小燕才有此一问。
本来以为石山不会讲给自己听的,不想自己的话音刚落,石山就说:
“稍等,还有件事没做呢。”
说着取出阴魂袋,随手把纪冰以及秦立伟和秦立政的魂魄放了出来。
“纪冰。”
“小燕。”
“石山,他们是谁?”
当石山说出两人的名字,宁小燕终于知道了在站前分局里,石山是如何揪出了赵磊涉嫌杀死了秦立伟和秦立政哥俩的案子。
见石山似乎在和两个陌生的魂魄交流,宁小燕却听不到内容,不由奇怪地问纪冰:
“纪冰,为什么你说话我能听到,却听不到他们俩说话呢?”
“小燕有所不知,我也是因为受益于城西人工湖里的怪物,不然你也不会听到我说话的。”
不大一会功夫,见石山身前的两个阴魂就消失不见了,不等宁小燕询问,石山解释说:
“两人冤魂不散只是想报复赵磊,如今赵磊已经被羁押起来,两人也就了了心愿,投胎转世去了。”
随即石山问纪冰道:
“纪冰,你怎么打算?”
是啊,宁小燕也很想知道纪冰的打算。
显然纪冰早已想好了,开口就对石山说:
“少爷,我想留下来。”
纪冰的选择完全超乎了石山的意料,按理她也应该选择投胎转世才对啊。
“我见过林宜欣她们之后,就有了这个决定,希望少爷能够成全。”
纪冰说着,竟然跪倒在地,向石山磕起头来。
“纪冰快起来,干嘛这样啊?”
本想拉起纪冰的宁小燕却伸手抓了个空。
“少爷,我只有留下来,学到林宜欣她们的一身法术才能为自己报仇。”
“那个怪物不是已经被石山处理掉了吗?”
“只是销毁了那个怪物凝聚的身体,却没有摧毁他的本体,那天还是让他逃走了。”
因为一直以来石山都没有提过,宁小燕也没有再问,只当是一切都结束了呢。
对于纪冰的要求,不论是留下来,还是选择投胎转世,石山都无所谓。既然纪冰选择了留下来,想了想后,也就点点头答应下来。
“留下来也可以,只是很长的时间内,你只能待在里面了。”
说着,指了指手里的阴魂袋。
“少爷,我愿意。”
显然纪冰是听到了胡筝对石山的称呼,所以也把自己归类于奴婢的身份了。
“无需这样称呼我,叫我石山即可。毕竟你和小燕是同学,而小燕又是我的,我的女朋友。”
本来看到石山在处理秦立政和秦立伟,以及后来纪冰的事情时,脸上早已不见了平时的无赖表情,让宁小燕都看得有些发呆,有些心动,不想,只不过转眼之间又恢复了正常,毕竟是当着自己同学纪冰的面,宁小燕的脸再次红了起来,下意识又轻啐了石山一口。
“少爷,虽然曾经和小燕是同学,可那都已经是上一世的事情了。只要最终能够亲手除去那个怪物,如今纪冰情愿做少爷的侍女。”
见纪冰坚持,石山也不想在这件事上徒费口舌,刚刚拿起手中的阴魂袋,纪冰乖巧地一头钻了进去。
“现在可以说了吧?”
“说什么?”
“石山?!”
石山笑笑说:
“好吧,就爷爷的故事是吧?”
“不行,连你小时候的故事我也要听,算是对你的惩罚好了。”
“没道理。”
“你……。”
“小燕啊,我小时候没什么故事,要说有也只不过两句话:不是吃不饱,就是穿不暖,有什么好讲的?”
“不行,必须讲。”
女孩子要是无理取闹起来,石山还真就束手无策,于是接下来的半天里,都是石山在讲自己的过往。特别是关于红玉五女,以及林宜欣的来历,更是让宁小燕听入了迷。
只是,越是听,宁小燕的心就越乱。
不论是红玉五女,还是林宜欣,显然已经早就把石山当做了自己的男人。而在小楼里看到的乔晓晓和徐京梅,也完全是以石山女朋友的身份自居。
这怎么可能?两个女孩子,或者说八个女孩子共侍一夫,这可能吗?
最关键的是,自己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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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回蛙鸣声起计划变赌气无意露心声
在家里待到初九,石山不想让父母误会宁小燕是自己的女朋友,所以想早一点离开,就对父母说:
“爹,娘,我要去见几个同学,等十四那天我再回来过十五。”
“一定要去吗,小燕来了还没住几天呢。”
这个时候宁小燕自然不方便开口,只能听石山安排。
到初十早晨,父母把石山与宁小燕亲自送到车站,还不忘叮嘱宁小燕:
“小燕,石山年龄小,以后遇到事情多提醒提醒他。”
又叮嘱了石山几句,最后说:
“十四回来的时候,记得带着小燕,不许欺负人家。”
坐到车上,因为有不少石山村里人,所以一路上两人都规规矩矩的。直到在A城车站下了车,宁小燕才问石山:
“你真的要等到学校开学才回去吗?”
“为什么不?”
“难道你不打算去吴老那里报到?”
“有的是时间,何必急于一时呢?”
石山知道宁小燕心里着急,若是等十六再回京,起码已经晚了十天,出去事先请的三天假,和中间一个星期天,也还差九天无法解释。
不想宁小燕听到这里,再也没说什么,随着石山又回到了将军楼中。
这一次徐京梅和乔晓晓没在,只有林宜欣与红玉五女陪着宁小英,而胡筝三人也不知去了哪里。
“姐姐,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啊?”
“石山家里怎么样,大叔大婶对你好吗?”
看着宁小英一脸促狭的神情,宁小燕干脆给了她一个后脑勺。
“石山,你是不是欺负我小燕了?”
“我敢吗?”
听到石山装出来的,略带委屈的话语,宁小燕没来由脸色一红,娇嗔地瞪了他一眼。
“小燕姐还习惯山村里的生活吧?”
“真好,特别是空气,还有夜里,那才叫宁静呢。”
“姐姐夜晚有没有害怕?”
“害怕什么?”
宁小英顿时流露出一脸的惊容,随即以难以置信的语气问道:
“姐姐,你们,你们不会住在一起了吧?”
“小英?!”
宁小燕一把拉住想要跑开的宁小英,伸手就去挠她的痒痒肉,直到宁小英笑的气都喘不上来,断断续续的求饶才放开了她。
不想宁小英转身来到石山身边,拉着石山的胳膊,撒娇似的说:
“姐夫,姐姐气氛我。”
只有林宜欣略知宁小英的习性,而红玉五女看到眼前的一幕,无不偷偷笑了起来。
哇,哇,哇哇哇——。
骤然响起的蛙鸣声,顿时让室内嬉笑的众女愣了会,随即便爆发出更大的笑声。
石山尴尬地取出他嘴里的废物手机,按下接听键后就听到了吴老的声音:
“石山,马上回京报到,局里有任务。还有,宁小燕是不是和你在一起?”
“好像是吧。”
“什么叫好像是?”
“吴老怎么不打她的电话?”
“少废话,找的就是你。让小燕接电话。”
石山随手把手里的电话递给一脸笑意的宁小燕。
“吴老。”
“嗯,石山父母对你的印象怎么样?”
“吴老?”
宁小燕不想吴老也会开自己的玩笑,显然吴老已经向自己家里打过电话了,不然不会知道自己跟随石山回家的消息。
“呵呵,要不是看到你老大不小的了,早就打电话催你回来了。三天之后,你们必须回到距离。”
“吴老,出什么事了?”
“回来再说。”
“我保证能够按时回去,石山我就说不准了。”
“把石山带回来也是五组交给你的任务,必须完成。”
吴老也知道,石山现在还是学生,尤其是接下来的任务势必要耽误石山的学习,更清楚石山的脾气,本就对加入五组不怎么感兴趣,所以一些事情不好勉强石山。
“吴老,别的什么都好说,就是这件事我完成不了。”
“小燕啊,你可要想清楚了,接下来的任务一旦完成后,对于石山来说可是大功一件,你明白这对石山的前程意味着什么吗?好了,不多说了,我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女孩子。”
说完,吴老就挂断了电话。
听到吴老竟然真的就把石山当做了自己的男朋友,还拿石山的前程来说是,宁小燕虽然脸红,却很想再分辨几句,不想吴老已经挂断了电话。
拿着电话,红着脸,盯着明显已经听到电话内容的石山看了一会,宁小燕干脆把电话往石山手里一塞,掉头坐到沙发上看起了电视。
那意思分明是在告诉石山:你看着办吧。
不仅是石山听到了电话内容,就是在场的林宜欣六女也都听的清清楚楚。唯独宁小英只是听到了个大概,正在疑惑之际,见林宜欣凑到石山身边,轻柔地问:
“石山,家里怎么说的?”
“说话要回家过十五的。”
“不是吧,石山,领导的命令也可以不听?”
石山看了一眼宁小英,关键时候,宁小英当然要站在姐姐一边了。
“什么领导,谁的领导?我还是个学生好不好?”
无赖,典型的无赖。
宁小燕的眼睛盯着电视屏幕,心里却恨不能扑上去咬石山一口。
“爹娘还指望我光宗耀祖呢?如此荒废学业要是让爹娘知道了,还不气死。”
越说越来劲了,宁小燕虽然被气得腮帮子鼓鼓的,却愣是一个字没说。
“姐夫,你看看把我姐都气成啥样了,还不快去哄哄?”
宁小英的脸变化起来那个快,见硬的不行马上就改用软的。伸手拉着石山的胳膊就往沙发上拽。
石山本来就是故意的,所以很顺从的就随着宁小英来到沙发上,一屁股坐到宁小燕的身边,却突然对着电视屏幕说:
“咦,什么时候又播放起《加里森敢死队》了,我的最爱啊。”
说完,真就一脸痴迷地看起了电视。
早就摸透了石山脾性的林宜欣笑意盈盈地对着宁小英摇了摇头,随即说道:
“今天是初十,十四到京的话,明天下午走来得及。这样吧,吃过午饭就去买票,然后回村里过一夜,第二天下午回来坐晚上的火车耽误不了。”
不知道是石山看电视看入了迷,还是装作没听见,反正没有对林宜欣的安排说一个字。
倒是红玉几个又偷笑起来,宁小英看看石山,又看看姐姐宁小燕突然高喊一声:
“你们不会真的在谈恋爱吧?!”
“谁,谁在谈恋爱?”
不想宁小英的话刚好被走进小院的乔晓晓和徐京梅听到耳朵里,走在前面的乔晓晓顺嘴就问了一句。
宁小燕却突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一张脸也变的红了起来。迎着乔晓晓和徐京梅走过来,十分客气地说:
“那天都忘记问你们了,什么时候开学?”
“小燕姐回来了?我们十四就地走,十六早晨开学。”
“那不是也不能在家里过十五了吗?”
“是啊,也不知学校是怎么想的。”
“石山,你呢?不去送送我们吗?”
看到走过来的乔晓晓和徐京梅,石山郁闷地说:
“去不了了,本来是打算送你们的,可是事情突然有变,明天就要回京了。”
早就从林宜欣口中得知了石山加入国安局的消息,所以,乔晓晓和徐京梅也没感觉惊讶。
“那怎么办,我们还打算去看看大叔大婶呢。”
对于乔晓晓和徐京梅来说,提起去石山家已经没有什么不好意思了。毕竟每年都要去两次,年前的时候还因为要去给石山送消息,联袂于腊月二十八去过一次呢。
“今天下午我就回去,要不你们跟我一块去?”
“好啊,一会我们去买礼物。”
“晓晓,怎么跟伯父伯母说?”
听到徐京梅的提醒,乔晓晓随口就说:
“说是住在这里不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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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一回接任务小楼重聚戏同仁石山辞行
当石山与宁小燕正月十六上午十点来到五组的时候,吴老办公室里已经有两个人在那里了。石山都认识,叶樉和孙嘉仁。
石山是第一次来到五组吴老的办公室,也是第一次与吴老见面,毕竟吴老年龄大了,即便石山再不情不愿也要打声招呼。
“吴老吧,过年好。”
一看石山脸上的表情就有些勉强,吴老笑笑点头说:
“这件事发生的过于突然不说,公安系统又束手无策,所以上面便交到我们手里了。考虑到当事人状如癫狂,别人都没有办法,这才不得不耽误一下你的学业。不过,我已经让叶樉和孙嘉仁到学校替你办理好了相关手续,学校也答应,如果石山需要,回头可以单独给你补课。”
宁小燕可是从未见吴老如此好脾气地对下属说话。
扭头去看叶樉和孙嘉仁时,见两人脸上难得地流露出一本正经的表情,再看看好不谦让,便一屁股做到沙发上的石山,宁小燕心里都有些不平衡了。
“小燕此行收获如何?”
宁小燕尽量保持脸上的平静,淡淡地说:
“吴老交代的工作基本完成了。”
说着,还特意看了一眼低头抠着手指甲的石山。
“不是那件事,我是问你去石山家里的情况怎么样?”
似乎叶樉和孙嘉仁刚刚听到这个消息,两人马上流露出一脸的惊容,尤其是孙嘉仁,竟然啧啧有声地嘀咕一句:
“这年头难道真的流行姐弟恋吗?”
“孙嘉仁?!”
“到!”
随着孙嘉仁腾一下站起来,并大声应到,叶樉哈的一声大笑起来。
“住嘴!”
吴老一发话,孙嘉仁噗通一声又做了回去,而正在大笑的叶樉好像把后面的笑声给吞进了肚子里一样,一下子就没了声息,而且脸上的表情眨眼间就恢复了原来的肃穆。
“真是活宝。”
随着吴老把事情的经过详细交代清楚,并告诉叶樉和孙嘉仁说:
“这次以石山和小燕为主,你们两个从旁协助,先去替石山和小燕办理好相关手续,以及合适的身份,去吧。”
叶樉和孙嘉仁马上站起来,面向吴老答应一声:
“是。”
只是,两人答应之后,却没有马上转身离开,而是转头一起去坐在沙发上还是在抠着手指甲的石山。
“怎么了?还不去办?”
“是,吴老。”
叶樉先是小心翼翼地抬了抬腿,轻轻朝前迈了一步,发现并无异常后,这才一拉孙嘉仁的胳膊,两人笑眯眯地对宁小燕点点头,不是不想和石山打招呼,只是石山根本没抬头看他们。
宁小燕也奇怪,难道石山不再计较那个好笑的蛙鸣铃声了吗?
刚想到这里,就听到外面的走廊里突然接连传来噗通噗通的声响,随即是叶樉和孙嘉仁压抑的痛呼声。
“都是你,让那小子记仇了。”
“怎么怪我,还不是你出的主意?”
噗嗤,宁小燕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而石山似乎也终于抠完了手指甲,抬头看看一脸无奈神色的吴老问道:
“不是说五组多得是能人异士吗?干嘛非要找我不可?”
“各有所长,各有所长,放心,若不是迫不得已,以后绝不会打扰你的学业。”
其实石山并不是真正担心自己的学业,实在是不想和林宜欣分开。再说,自从上次老道的事情发生后,一直不放心让林宜欣一人留在小楼里。虽然有宁小英陪着,毕竟宁小英根本帮不上忙。
“吴老,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先回去准备准备,等叶樉和孙嘉仁的消息,不出意外,傍晚时分两人就应该处理好了。明天就启程吧,不用再到这里来了。”
说完,还特意把两人送到了办公室门口。
“吴老,再见。”
“再见。”
石山也回头摆了摆手。
“一切小心,小燕多照顾一下石山。”
宁小燕只当没听见,跟在石山身后一起走到外面,见石山突然又站住脚步,宁小燕问:
“怎么了?”
“我这次的差旅费还没报呢?”
一句话差点把宁小燕给气笑了。
“你这次自己花过钱吗?”
“怎么没花?住店,做火车,买礼物,吃饭……。”
“停,火车票是周桐的好不好,吃饭是我家的好不好?”
见宁小燕一手已经伸到口袋里,石山没有再强调礼物的事,万一把宁小燕惹急了,再把那只玉簪取出来还给自己,就无法收场了。
“那也得报,毕竟是工作,何况还耽误了我的时间呢?”
“那你怎么不说……?”
“说什么,说白得了一个女朋友?”
“石山?!”
宁小燕本来就是想这样说的,不过听石山说出来,自己反而不好意思了。
“要不你告诉我去哪里报销,我自己去好了。”
没办法,见石山坚持,宁小燕只能带着他去办理了手续,又找吴老签了字,直到石山拿到钱,才咧嘴笑了起来。
“财迷,哼!”
“少来,你哪里知道过穷日子的滋味?这些钱要卖多少甜瓜才能赚回来啊?”
回到小楼时,林宜欣与宁小英早已准备好了午饭,四个人刚要坐下吃饭,就见叶樉和孙嘉仁前后脚走了进来。
“这么巧?又赶上午饭了。”
一点都不客气,便在餐桌旁坐了下来。而且,两人还都故意身上去摸了摸自己的膝盖,似乎在对石山说:还疼呢。
林宜欣是想不到还有人来,所以只是准备了四个人的饭菜,见又是那两个十分有趣的人,便一脸笑意地说:
“小燕姐,叶大哥,孙大哥,你们先吃着,我再去做两个菜。”
“好,好,麻烦你了,弟妹。”
说完,叶樉和孙嘉仁还故意扭头看看旁边的宁小燕。
“想不想吃了?”
两人急忙装作害怕的样子,低头就吃了起来。
宁小英实在是被叶樉和孙嘉仁逗的不行,捂着肚子就跑到厨房帮林宜欣去了。
嘻嘻哈哈吃完了饭,孙嘉仁也许是真被石山给摔怕了,主动凑到石山身前,说:
“石山兄弟,把那个废物手机拿出来让哥瞧瞧。”
“免了,就这样吧,我都喜欢上青蛙的叫声了。若是万一再变成了猫头鹰的叫声,岂不是还要再适应一段时间?”
宁小燕都没想到石山会决绝孙嘉仁帮他把铃声调回来,不过,当听到石山后半句话时,就知道石山还是没出完心里的气。不由幸灾乐祸地看着孙嘉仁那张尴尬的脸,放声大笑起来。
“小燕,帮哥说句好话吧,哥知道错了。”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对我说有屁用?!”
“小燕这话就不对了,不是已经上门拜见过公婆了吗?”
“就是啊,拜见过公婆就等于是石山兄弟的媳妇了。弟妹,我们怎么说都是多年的同事了不是?”
叶樉和孙嘉仁怎么能改得了早已养成的习惯,一时口快又取笑起宁小燕来。
“石山,那个声音真的很好听,不信你问宜欣妹妹。是吧,宜欣妹妹?”
一向不喜欢说笑的林宜欣,竟然真的点了点头。
“那好吧,就不换了。听你们的。”
午饭后,叶樉和孙嘉仁又出去了一趟,直到傍晚才赶在晚饭前重新回到小楼里,交给宁小燕和石山没人一只档案袋,并告诉二人说:
“这里面是护照,签证,机票,还有你们两人的新身份资料,一定要在到达目的地之前仔细记在心里,一旦出错可是性命攸关的大事。”
石山本不想让林宜欣知道自己工作的危险性,见叶樉和孙嘉仁毫不忌讳林宜欣和宁小英在场,石山不由瞪了他们一样。
也正因为叶樉两人道出了实情,以至于夜里的时候,林宜欣不顾宁小英和宁小燕姐俩也在小楼中,主动下楼走进了石山的房间。
当两人事后终于喘息着紧紧拥在一起时,林宜欣满怀担忧地一再嘱咐石山,直到天快要亮了,才依依不舍回到了楼上自己的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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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二回挪用巨款装癫狂杀人灭口丧天良
四人第一站先来到南方城市石头城,静止走入市公安局,当叶樉和孙嘉仁出示了工作证后,便顺利提出了嫌疑犯宋卫东。
在孙嘉仁和叶樉审问宋卫东时,石山和宁小燕则埋头于卷宗之间,虽然吴老详细介绍了案件的细节,两人还是从头读了一遍厚厚的卷宗。
嫌犯宋卫东,现年四十七岁,石头城国营企业——长江机械装备制造厂分管财务的副厂长,正处级干部。涉嫌挪用公款五百七十余万,却在案发后拒不交代五百七十万现金的去向,而且还装疯卖傻。
颠来倒去只有一句:
“钱是我去境外赌博赌输了。”
虽然注意力在手头的卷宗上,石山还是注意到了继续装疯卖傻的嫌犯宋卫东,甚至睁开阴阳眼看了他一眼。
明显看出此人是故意的,既然什么都不说,问也是白费功夫,所以石山从始至终都没说过一句话。
直到四人离开警局,石山才说:
“再去他单位看看吧,绝不可能是宋卫东一个人做下的。”
“当地警方也不是没有怀疑过厂里的财务人员,只是宋卫东不配合,一时也难以发现究竟谁才是同案犯。”
宁小燕没有说话,她清楚,别看石山平时看起来吊儿郎当一副无赖像,真要做起事来还是很认真的。而且,这么长时间以来,从未见石山无的放矢过。
一起来到长江机械装备制造厂,通过厂办公室再次把厂财务科相关人员带到会议室,还是由叶樉与孙嘉仁配合,逐一询问眼前的一男两女。
赵炳章,男,五十五岁,财务科科长。
方红,女,四十四岁,财务科会计。
尹伊,女,三十六岁,财务科出纳,主要负责跑银行办理转账汇款等相关手续。
已经在警局读过三人笔录的石山,半眯着眼睛,静静地听着三人的叙述。
当叶樉与孙嘉仁问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出声制止了两人继续问下去:
“好了,就到这里吧,方红留下,另外两人回去上班吧。”
对于突然出现的四个人,留下来的方红很是奇怪,这个案子不是一直由市公安局办理吗,这四个人是什么来头,尤其里面还有一个明显学生模样的青年。
“方红,是吧?”
见其他三人似乎还要听这位二十来岁学生模样请年的话,方红就更加纳闷了。
“是。为什么单独留下我,难道你们认为是我帮宋卫东挪用的公款?”
“有人这样说过吗?”
面对石山的反问,方红闭上嘴,不再说话了。
宁小燕和叶樉、孙嘉仁也有些纳闷石山究竟想要做什么,见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只好静下心来听两人的对话。
“方红,据你们上次在公安局的笔录上说,那笔五百七十多万元的货款是分四笔转走的?”
“是。”
“其中你办理了两笔,尹伊办理了两笔?”
“是。”
“是转入的同一个账号?”
“是。”
“当时负责与拥有那个账号的公司签合同的业务员叫什么名字?”
“钱胜利。”
“说说他的情况。”
“我并不是很熟悉,只是偶尔来财务科报销时见过一两次面。是个三十来岁的年轻人,看上去做事比较干练。”
“还有呢?”
“平时钱胜利与宋卫东走的比较近。”
“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钱胜利的报销单里经常出现违反财务制度的单据,但是宋卫东从未拒绝签字。而且在一次出现白条的时候,我去找宋卫东,宋卫东还替钱胜利解释说,那是业务需要不得不花的钱,因为没有发票,所以才出具了白条。”
“是不是就是指的商业贿赂,也叫回扣?”
“宋卫东当时就是那意思。”
“好了,你可以走了。”
当方红离开会议室后,宁小燕三人都一头雾水地看着石山。
“你们没有发觉,三人之中只有方红这次的讲述与公安局的笔录多少有些出路,而另外两人几乎就是按照笔录在被稿子一样?”
“你不会是说,赵炳章和尹伊就是宋卫东的帮凶吧?”
“什么可能都有,不过那两人的嫌疑比方红大。”
叶樉、孙嘉仁,以及宁小燕也不是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只是仅凭笔录与今天口述上的差别就下结论,肯定是过早了些。
“还是去见见死去的钱胜利的家人吧。”
“有必要吗?人都死了,他的家人能知道什么?”
叶樉不解地问道。
宁小燕却是知道石山的本事,恐怕不是想见钱胜利的家人,应该是想找到钱胜利的魂魄吧。只是已经过去这么多天,钱胜利说不定早就投胎去了。
石山也不是没想到这一点,只是,若能够找到钱胜利的魂魄,事情就变得极为简单了,所以才想去试试。
由于担心蔺老道再去小楼报复他们,为了林宜欣的安全,石山把胡筝与白洁留在了小楼里。不过,临行前还是带上了胡颖。等来到钱胜利家的时候,通过他的家人得知钱胜利的尸体早被火花埋葬了,于是暗中吩咐胡颖到钱胜利的坟墓,以及存放钱胜利医院太平间去看看。对于如今的胡颖来说,抓个普通人的鬼魂还是绰绰有余的。
只是几处都没有找到钱胜利的魂魄,知道应该是转世投胎去了,石山也只能另做打算。
晚上住在旅馆房间内,宁小燕轻轻敲门进来问石山:
“发现了吗?”
石山摇摇头。
“所有的现场都破坏了,不然以孙嘉仁的能耐,是能够找到杀死钱胜利的人的。”
一直以来,石山都不知道孙嘉仁和叶樉有什么特长,突然听宁小燕提起来,不由起了好奇之心。
“孙嘉仁能够根据一枚普通的脚印就能准确地找到脚印的主人,准确率基本上是百分之百。而叶樉却是有一双别人难及的耳朵,只要是他听过一次的声音,不论掺杂在怎样的喧闹中,也总能分毫不差地分辨出来。”
“这样啊。”
石山若有所思地有微微闭上了眼睛。
宁小燕知道石山正在思考,也不打扰他,而是静静地坐在了石山的床沿上,偶尔会看闭目思考的石山一眼。心想,要总是这副沉思的样子该多好。
“小燕。”
“嗯?”
“我想家了。”
“去。”
“唉,要是宜欣姐在就好了,夜里就不至于寂寞了。”
“石山?!”
气得宁小燕摔门就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石山却是在房间的床上露出了一脸得意的笑容。
等到夜里十一点多,留下胡颖照看着自己的肉身,石山遁出阴神再次返回了钱胜利的家。他是心存了一丝侥幸,万一钱胜利的魂魄只是白天躲了起来,夜里肯定会露头的。只是让石山失望的是,不论是钱胜利家里,还是坟墓上,抑或是医院太平间,根本没有发现钱胜利的魂魄。
飘在空中想了想,石山按照卷宗中记录的尹伊的家庭住址,来到一处小区,辨认了一下方向,便进入尹伊的家中,而且直接进入了尹伊的卧室。
尹伊在公安局的资料中写的是未婚独居,所以当石山看到床上的一男一女后,眼睛顿时一亮。
显然两人还没有睡觉,只是灭了灯在说悄悄话。
“今天又有四位陌生人到厂子里询问我们了。”
“陌生人,什么身份?”
“不知道,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不是原来负责这个案子的警察。”
“都问了些什么?”
“还是老一套,只是并没有问完,就被一个学生模样的年轻人打断,让我和赵科长回去工作了。”
“为什么单独留下方红?”
“方红回到办公室的时候,我也偷偷问过她,她也只是说并没有新东西,还是老问题。”
“这件事关键还在宋卫东身上,只要他那里没有问题,一切都不会有问题。”
“可是万一……。”
“没有可是,也没有万一。宋卫东更大的把柄在咱们手里,担心什么?”
说着,男人便爬到了尹伊的身上,随即便传来两人亲热的动静。
石山因为不认识床上的男人,便返回旅馆,直接喊醒了宁小燕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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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三回扮恋人出境查案处一室哪堪同床
那个时期的五百七十多万已经是笔巨款,若是放到现在,绝不会低于一个亿,而且还发生了人命案,不然也不会惊动高层,并交到五组手里。
当石山把睡梦中的三人喊醒后,拉着他们走出宾馆,直接来到尹伊居住的小区,静静等待在楼下。
不论不明所以的三人怎么问,石山就是不开口,直到天刚刚放亮,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从楼道里走出来,石山才在悄悄提醒他们:
“就是这个人在尹伊的房中过夜。”
四人悄悄尾随着眼前这个陌生人,竟然一路来到了郊外的一座工厂里。
记下厂名后,四人便回到城里,吃过早饭再次前往市局,一打听才知道,那个厂子正是长江机械装备制造厂的下属单位,也可以说是分厂。通过叶樉的描述,曾经事发后调查过那家厂子的警察说,那人应该就是厂长胡有为。而且,他还有另外一个身份,长江机械装备制造厂厂长李明亮的小舅子。
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了。
李明亮,胡有为,宋卫东,尹伊,赵炳章,死去的钱胜利。
石山总觉得还应该有个人,那就是当时长江机械装备制造厂签合同之前,考察的那家单位的领导。
据卷宗中描述,当时前去考察时,可是一行许多人,有厂里的主要分管领导,技术人员,甚至企管科,物价科都有人参与。如此兴师动众,绝不可能偷偷摸摸,也就是说必须要得到被考察厂子的配合才行。
可是公安局卷宗中的记录却是,事后调查时,那家被考察企业的领导却说:当时他们单位的确参与了竞标,所以对方前来考察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单位不可能不配合。至于后来以他们单位的名义签订合同,甚至办理银行账号,并打款等等,就一概不知了。
真的这么简单吗?
解开这一切的关键人物就是钱胜利和宋卫东,只是一个被灭口,一个装疯卖傻,事情变得异常的棘手。
由于那笔被挪走的巨款最终汇到了境外,而且宋卫东疯疯癫癫地说在赌场输光了,所以不得不尽快出境寻找线索。
四人商量了一下,由孙嘉仁留下来,在公安局配合下悄悄跟踪胡有为,并尝试在尹伊和赵炳章等人身上寻找新的突破口。而石山、宁小燕与叶樉则乘坐第二天的航班,前往宋卫东口中所说的赌城,也就是巨款汇出的目的地看看能不能找到巨款的下落。并沿着巨款的去向查找下去,看看能不能有新的发现。
休息一晚,第二天上午三人准时登上前往赌城的国际航班,石山知道,离开国境就要使用新身份了。
虽然还不知道宁小燕新身份中的姓名,可是自己那个名字,一看就知道是叶樉和孙嘉仁搞的鬼。石朗,猛一听和“石郎”一个读音,石山一边想着,一边转头去看透过飞机窗口观望外面云海的宁小燕。
感觉到石山的目光后,宁小燕回头对他一笑,仅是这个笑容就让石山心神一荡。
不得不承认,宁小燕不仅漂亮,而且还有一种身边所有女孩子身上都没有的英姿飒爽的味道。和宁小英虽然是孪生姊妹,可是宁小英身上的小女孩味却显得那么明显。
“是不是换了新身份就不认识我了?”
没想到此时的宁小燕竟然开起了玩笑,这可是极少有的事情。仔细想想,好像宁小燕自认识以来,还真没开过玩笑。
“是啊,不仅如此,我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
“宁靖,靖边的靖。”
“好名字。”
“真的好听吗,石郎?”
说着,宁小燕自己先笑了起来,随即脸色一红又扭过头去了。
“娘子,再叫一声,真好听。”
“哼,真是狗改不了……。”
坐在前排的叶樉这是扭过头,从靠椅后背处的缝隙里看着石山说:
“名字不错吧?这可是我和孙嘉仁苦思冥想半天才想到的一个拉风的名字,记得回头请我们吃饭哈。”
丛叶心想,饭是一定会请的,不过元素绳也一定不会落下。
两个多小时后,飞机缓缓降落,石山和宁小燕挎着胳膊走在前面,而叶樉则扮作了两人的手下,拎着行李慢悠悠跟在后面。
“叶波,走快点。”
虽然是假扮的,石山还是觉得特过瘾,尤其是叶樉脸上那副沮丧的表情。
打车来到一家宾馆门前,叶樉抢先走进去,很快就拿着两把房门钥匙,随手递给了石山一把,然后拎着行李走向电梯间。
“为什么是两把钥匙?”
宁小燕显然不想和石山独处一室。
“如果石朗愿意,我倒是希望能和他住在一起。”
叶樉一脸无所谓地,故意把“朗”字读成“郎”字回了一句。
毕竟只是一个有关职务犯罪的案子,虽然三人改变了身份,倒也不担心有人会暗中跟踪自己,所以一路上说话还是很随便的。
“哼,谁稀罕一样。”
不过,等出了电梯,宁小燕还是跟着石山进了房间。
“怎么是单人间?!”
宁小燕转身就朝外走,结果到叶樉的房间一看,也是只有一张双人床,只好一脸愤愤地走了回来。
由于已经在飞机上吃过午饭,所以三人随意梳洗了一下,略作休息就来到街上,打听了一下宋卫东口中所说的赌场位置,直接打车来到赌场外,并没有马上进去,而是在周边转了转,又到赌场对过的一家咖啡馆喝了杯咖啡,就又回到了宾馆。
一般夜里才是赌场最热闹的时候,所以三人决定晚饭后再进去看看。
坐过飞机的人都知道,坐飞机是很累人的一件事,所以宁小燕一回到房间就打算洗个澡,然后小睡一会。
等她翻找出替换的内衣,走到浴室门口时,抬眼瞪了一下坐在床上看电视的石山,那意思是警告石山不许偷窥。只是当她推开门,刚刚迈步进去,身后便传来石山阴阳怪气的声音:
“千万记得从里面把浴室门锁死啊。”
“哼。”
随即用力把浴室门给关上了。
只是,好半天石山都没有听到里面传出插门的声音,不过石山也没多想。等宁小燕洗好走出来,石山也想洗个澡的时候,才发现浴室门上根本就没有锁。
匆匆冲洗一下走出来,见宁小燕竟然躺在了大床的中央位置,显然是不想让自己也躺上去。石山可不管那么多,径直走过去,身子一歪就躺到了床边上。
宁小燕也不过是装装样子,哪里会不让石山上床呢,随即便故意翻了个身,给石山让出来半张床的位置。
她也明白,这次吴老安排自己做石山的恋人一起出镜,是存了要撮合自己和石山的意思。当然,也是看好了石山的奇异能力。不然随便安排一个女孩子就是,五组并不只宁小燕一人。
石山躺下后,却根本无法小睡。
虽然时常与林宜欣等女孩子搂搂抱抱,也熟悉了她们八人身上的味道,可是每个女孩子身上的味道都有所差别,何况宁小燕是位二十八九的大姑娘,身上成熟的味道更浓,尤其是刚刚洗过澡。
心猿意马的石山尽量不去闻来自大床另外一边的味道,可是,不是他不想闻就闻不到的。最终还是放弃了小睡,干脆下床打开了电视,把音量调到最小,坐在床头看起了电视。
宁小燕又哪里能睡得着?
从来还没有和男孩子共处一室呢,就不要说同睡一张床上了。
虽然闭着眼睛,却能感觉到石山的一举一动,甚至能听到石山的呼吸声,好像还有自己的心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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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四回灯红酒绿繁华地藏污纳垢龌龊场
吃过晚饭,石山和宁小燕两人便前往日间看过的那间赌场,而叶樉则留了下来,毕竟一对恋人进赌场是不方便带跟班的。
石山不仅是第一次坐飞机,第一次出镜,也是第一次到赌场这种地方来。扭头看看挎着自己胳膊的宁小燕,也是一脸的好奇,显然她应该也是第一次进这种地方。
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有欢天喜地的,有如家中死了爹娘一脸沮丧的。也有不动声色,聚精会神盯着赌桌的。不时有穿着露骨的妖冶女侍手托托盘,上面摆放着红酒,或者香槟,偶尔也有白开水和白酒的杯子。
赌场很大,人也很多,而且吵闹之声喧天,想要彼此说句话,也不得不凑到彼此耳朵边才能听清楚。尤其是当有人赢了钱时,那声音简直可以用歇斯底里形容了。
石山和宁小燕只是在各个赌桌之间来回观看,他们来此的目的是为了那笔巨款,想要证实宋卫东究竟有没有前来赌钱,就必须查看这里的视频录像。要想看到视频录像,就必须接触到赌城的老板。
这可不是件容易的是,所以石山悄悄对宁小燕说:
“我们也来试试手气吧。”
宁小燕瞪了她一眼,那意思公家的钱可不许你拿来赌。
石山也不理会宁小燕的警告,招手喊过一名侍应生,示意宁小燕拿钱出来换筹码,到这时候宁小燕也不能不照做。心想即便输了,石山不是还有首饰可以拍卖吗?
于是,大大方方换了五千块钱的筹码。
要知道,眼前赌桌上最大的押注也不过上千块,五千块钱的筹码足够两人玩上一会了。
石山并没有理会拿着筹码,又向自己投来警告眼神的宁小燕,直接走到猜大小的赌桌前。看了一眼庄家晃来晃去晃了半天的骰盅,对身边的宁小燕说:
“押大,两千。”
上来就是两千,宁小燕正想偷偷拧石山一把,不过还是乖乖地照做了。
随着石山的声音落地,庄家有意无意地看了石山一眼。
当所有人押注之后,庄家揭开骰盅,口里高唱一声:
“六八九,二十三点,大赢小输。”
宁小燕心中一喜,数了数赢来的骰子,竟然连本在内有四千多,顿时喜滋滋地就要把两千的本钱收起来。不想石山又说了一句:
“押小,五千。”
随着庄家缓缓揭开骰盅露出里面的三颗骰子,赫然是一三四七点。不用庄家高唱,宁小燕的心跳早已骤然加剧。这一把连本带利已经到了一万多,若是除去本钱,足足赢了接近八千了。
第三次石山更狠,干脆让宁小燕把所有的筹码都押到了小上。
果然,石山又押对了,看着手中已经是两万三千多的筹码,宁小燕偷偷问石山:
“还押吗?”
石山却摇了摇头。
当然不方便问为什么,挎着石山的胳膊,被石山带到麻将桌旁。
似乎早就有人注意到石山和宁小燕两人,两人刚刚走过来,就有一人起身给石山让出了位子。石山毫不客气地就坐了下来。
宁小燕好奇地看着一脸淡然的石山,她很想知道石山是什么时候学会打麻将的。
幸亏宁小燕没问,若是问出来,听到石山说“不会”,她肯定会揪着石山的耳朵,把他从座位上揪起来。
尽管没问,可是看到石山码牌时生涩的样子,宁小燕的一颗心还是紧紧揪了起来。
石山的确是不会打麻将,只是他并不觉得这东西难学,大不了现在开始学就是了。
果然,第一把石山输了,输的不多,一千不到。第二把又是石山输了,还是不到一千。石山已经看出来了,连输两把都是那一个人自摸赢的。
对于有阴阳眼的石山,不论是另外三家的牌,还是桌上扣着的牌,没有一张不是看的清清楚楚的。所以第三把的时候,石山就没有再让连赢两把的人自摸,而是干脆拆牌给下家碰了。
已经知道怎么胡牌的石山,第一把并没有赢多大,虽然他还不会算牌大牌小,不过还是能看出来,而且也多少听同学们说起过,什么清一色啊,一条龙啊,杠上开花等等。
所以石山在等待机会。
终于,输了两把,赢了一小把,又故意输了两把之后,石山终于摸到一把十二张万字的底牌。
之后,一边仔细关注能摸到什么牌,同时也不忘观察另外三家的牌,为了自己能凑成清一色的一条大龙,石山不断算计着即将摸到的牌,而不是拆牌给另外三家去碰。
堪堪只剩下没有多少牌的时候,石山终于凑成了一条清一色大龙,而且的卡当自摸。
随手推到身前的牌后,其他三家的眼都红了。
等旁边的服务生报出石山满贯的时候,石山才知道自己究竟赢了多少钱。
宁小燕脸上早就乐开花了,那些筹码已经拿不过来,好在有位服务生快速托着个托盘走了过来,随手赏给服务生一个五百的筹码,把所有赢来的筹码都放到了托盘里。服务生便紧紧站在石山身后,成为石山的专用服务生。
接下来又连赢两把,而且把把都是大胡,不是一条龙,就是七对,好在石山还没有弄过杠上开花。
只是,正在石山玩得兴起的时候,突然有人走过来拍拍石山的肩头说:
“先是,楼下都是小打小闹,还是请先生太太都楼上玩玩吧。”
石山当然愿意,已经有了十来万筹码的宁小燕也不再担心石山输钱,高高兴兴跟挎着石山的胳膊走到楼上,当她发现这里下注最小是一万的时候,顿生后悔之意。
虽然已经明白了石山的用意,可还是担心的要命,唯恐石山输大发了,回去不好交代。再说,他们这次出差也没带多少钱。
这次石山选择了玩梭哈。这个不仅简单,而且可以随便下注,没有上限。
石山也知道自己没多少钱,就是刚才赢回来的一点本钱,所以坐下之前,还是随手掏出了在火车上宁小燕见过的那枚玉琮,等服务生拿着玉琮出去一会,回来趴在石山耳边嘀咕了一句后,石山就彻底放心了。
上来一连弃牌,直到第五次开牌,石山才跟了一会,最终还是弃牌了事。
别小看一次次弃牌,仅是底钱石山就已经送出去四万多。
终于,到第八把的时候,石山不再弃牌了。一路跟下去,很快手中的筹码就全押上了,随即取出那枚玉琮放到台子上,并示意了一眼旁边的服务生,服务生马上开口说:
“经过专业人员鉴定,该枚玉琮价值三百八十万。”
到这时候,台面上已经只剩下石山,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和一位三十出头的妙龄少妇。
一遍遍下注,石山已经喊道一百二十万的时候,中年男人弃牌不跟了。
十万,石山轻声说道。
对方手里多得是筹码,随即跟了十万。
十万,石山又说了一句。
反正有旁边的服务生为石山计算总共出了多少,所以不用担心弄乱了。
对方再次跟上。
十万,石山一连叫了十二次十万,对方无一例外全部跟上了。
服务生突然轻声提醒石山:
“只剩五十万了?”
“五十万全部押上。”
少妇笑眯眯看了石山一眼,马上跟了五十万筹码。
本以为石山输光了,自然只能选择弃牌,不想石山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枚同样的玉琮,往台面上一放,转头去看服务生。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深沉的声音说道:
“不用再验证了,我可以保证都是真的。”
对面的妙龄少妇终于皱了皱眉头,和石山商量道:
“要不要开牌?”
“开不起。”
随即石山又押下去一百五十万。
少妇犹豫了一会,并没有再跟,而是选择了弃牌。
石山笑眯眯收起两枚玉琮,示意服务生把筹码换成现金,又赏给那名服务生一万块,这才带着宁小燕走出了赌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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