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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乔晓晓的意思,似乎是要告诉徐京梅关于林宜欣六女的事情,石山看了看乔晓晓,刚好乔晓晓也投过来问询的眼光,石山心里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所以,既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

    乔晓晓也觉得刚才的话说的有些冒失,只是话已出口,想收回来是不可能的了。心里合计着,是不是找个别的什么理由,搪塞过去呢?

    野炊之后,下午的阳刚显得格外炙热,同学们三三两两都躲到树林子里去了。有的班级,已经有同学陆续下山去了。

    “石山,要不我们也回去吧,太热了。”

    徐京梅也点点头。

    “好吧,只是,你们不跟班级一起走吗?”

    “好像老师也没要求,一会过去和老师打声招呼就是了。”

    石山是无所谓,向来独来独往习惯了。等乔晓晓和徐京梅回去和老师打过招呼后,石山也告诉了马西良一声,说自己先回城了。三个人一起来到山下,石山骑车带着乔晓晓,徐京梅跟在后面。进城后,乔晓晓问石山:

    “要不去我家坐回吧?”

    这时徐京梅赶上来说:

    “还是去我家吧,爸爸今天不在家。”

    “好吧,就去小梅家里。”

    乔晓晓决定了的事情,石山一般不会反对,三个人来到徐京梅家里。果然,家里静悄悄的。

    “石山,这次统考,你准备拿个第几名?”

    “这哪里是我说了算的?”

    对于徐京梅的问话,石山笑嘻嘻地回了一句。

    “石山,这次必须考进全级前五十名,让那些小破孩们看看。”

    “晓晓,让他们看看什么?”

    “自然是让他们看看我的眼光。”

    乔晓晓知道徐京梅是在故意难为自己,心想,在青龙山上,当着那么多同学的面,自己已经表明了和石山的关系,那就干脆也对徐京梅说明白得了。

    徐京梅听乔晓晓竟然真的当自己的面承认了,虽然心里不大是滋味,不过脸上并没有表露出来,还故意伸出一个手指头,刮了一下乔晓晓的鼻子。

    “不丢。”

    乔晓晓毕竟是十六七岁的少女,被徐京梅这样一闹,脸登时红了起来,拉着徐京梅的胳膊,两个人就笑闹到了一起。两人笑闹了一会,刚要商量接下来做什么时,一阵开门声,让三人都转头看着门口处。之间房门打开,徐京梅的爸爸从外面走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位三十四五岁的女人,女人手里牵着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

    “徐叔叔好。”

    石山和乔晓晓上前和徐父打招呼,徐京梅却盯着进来的女人,没有开口说话。

    “是石山和晓晓啊,小梅这是林阿姨,你妈妈单位的同事。”

    “林阿姨好。”

    徐京梅这时再不开口就不大合适了,一边问好,一边走过去把那个小女孩拉过来,轻声问道:

    “小妹妹叫什么名字?”

    “姐姐好,我叫孙丽颖。”

    石山和乔晓晓见徐京梅家来了客人,站起来就要告辞。

    “你们在家里玩就是,林阿姨也不是外人。”

    谢绝了徐父的挽留,乔晓晓和石山也和那位林阿姨打了声招呼,对徐京梅摆摆手,就下楼去了。石山照例把乔晓晓送到小区门口,才一个人返回学校。

    回到宿舍,石山见宿舍里静悄悄的,想着两天后就要考试了,既然乔晓晓说一定要考进级部前五十,那就努力试试吧。把六女从阴魂袋中放出来。林宜欣等自然也听到了乔晓晓的话,听石山想考好一点,几个人都开始出谋划策。因每门课程都有六女陪读,石山复习起来倒是事半功倍。石山和她们分别把各门课都拟出一个大纲,照着大纲,开始逐章逐节,认真学习起来。本来上课时,石山都认真听讲,加上石山的记忆力又好,对于接下来的统考,心里很是很有底气的。

    由于时间仓促,石山只是捋着大纲把所有的课程都回忆了一遍。尽管如此,三天考试结束后,成绩一公布,石山不仅完成了乔晓晓给定下的目标,甚至考进了级部前十。班级第二,仅次于那位只知道学习的班长,级部第九。因为是统考,学校把高一整个级部三百多学生的考试成绩,用大红纸在校门口东面的院墙上贴了出来。

    “石山。”

    乔晓晓看完榜单,第一时间找到石山,伸出两只手的大拇指,表示表扬。

    “还满意?”

    “满意,太满意了。看谁还敢说你是牛粪。”

    乔晓晓兴高采烈地和石山开起来玩笑。

    “晓晓也不错啊,进前一百了。”

    “还没有小梅考得好。”

    徐京梅这次,或许是受母亲去世的刺激,学习格外用功,入学时不过是班级二十来名的成绩,这次统考竟然考到班级第九名,级部第五十四。

    过了几天,听同学们传说,说学校有意在高一组织一个快班,加入快班的依据,便是这次统考成绩。石山对此,并不以为然。不论是保持现在的样子,还是进入快班,他的学习不会有什么变化。乔晓晓则不然,听同学们越传越觉得可能。回头再一想,要真是成立快班,那石山岂不是要和徐京梅到一个班级去了吗?

    “石山,不许你加入快班。”

    “为什么?”

    “不想你和小梅一个班级。”

    “呵呵,小心眼。现在还是没影的事情呢,瞎担心。”

    “反正就不许你和小梅一个班。”

    乔晓晓还是第一次在石山面前流露出如此小女儿态,躲着脚,对石山撒娇。石山看看周围有不少同学,只好点头答应下来。

    随着上次青龙山踏青,乔晓晓当众表明了和石山的关系,私下里,同学们总会议论两句。什么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什么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等等。不想,这次统考石山考到级部第九,让很多人都没有想到。上个学期的期终考试,石山虽然也考的不错,一家人以为那不过是一时的超水平发挥罢了。面对这次的成绩,却是再也无话可说。高一最漂亮的女孩之一,青睐一个来自农村,其貌不扬不说,每天看上去还吊儿郎当的穷小子,许多同学都不服气。

    不久,传言成立快班的消息,学校公布出来。不过,乔晓晓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本来一个班是五十四人,按照统考成绩,徐京梅刚好够线。只是这次组班,却插进来五名转校生。据说都是附近学校的学生,因家里有关系,硬塞进来的。徐京梅以及统考成绩的第五十三、五十二、五十一、五十名都没有进入快班。

    周六上午放学时,乔晓晓拉着徐京梅来给石山道贺。三人相约来到校外的一个小饭馆,吃饭期间,徐京梅对两人说道:

    “还记得上次在我家遇到的那位林阿姨吗?”

    石山和乔晓晓点点头。

    “林阿姨原来是我妈的同事,他爱人也在那个单位。只是他爱人去年生病死了,从此之后,家里就一直不安生。最近越来越厉害,她一个人都不敢带着孩子在家住了。”

    “怎么了?”

    “林阿姨那天说,房间每当夜里,总有些奇怪的声音。她家是一楼,开始的时候以为是进了老鼠什么的,可是,并没有发现老鼠的痕迹。最近,不仅夜里有动静,甚至家中的东西,都会平白无故地挪动地方。”

    “不会是闹鬼吧?”

    乔晓晓看了一眼石山,看着徐京梅问道。

    “林阿姨也怀疑,邻居也都这样说。”

    上次在青龙山上,被徐京梅无意听到乔晓晓说要石山替她谢谢林宜欣六女的话,乔晓晓曾经答应徐京梅,回头告诉她谢谢谁。只是,后来徐京梅再没提这件事,乔晓晓和石山也只当是忘记了。自然不会主动告诉徐京梅,关于红玉六位阴魂的事情。

    “没请人去看看吗?”

    “林阿姨说去三清观请过,只是道士来了之后,并没有看出什么来,做了法事后,只是安稳了三五天。”

    “林阿姨去你们家干什么?”

    听到乔晓晓的问话,徐京梅眼圈一红,低下头去。过了一会,吃抬头说:

    “因林阿姨不敢在家里住,就想找个人改嫁,经同事们介绍,想要撮合她和我爸爸。”

    徐京梅的声音很低,也有些伤感。乔晓晓和石山也能理解徐京梅的心情,毕竟徐母才去世没多久,总共算起来还不到两个月,的确是有些过急了些。

    “小梅,其实吧,你家里也需要有个女人,你爷爷年龄大了,你爸爸也要有人照顾。”

    “我知道,只是妈妈才去世不到两个月。”

    因为石山下午要到三清观去,三个人很快吃完饭,石山送她俩回家后,就直接去了青龙山。

    ;

    转眼一个月过去,到五月二十七号,这天又是周六,中午放学后,石山本想和乔晓晓打声招呼就去食堂吃饭,然后到三清观去习武。不想两个人正在操场边的路上说话时,徐京梅走过来,对两人说道:

    “我爸要结婚了。”

    “什么?!”

    乔晓晓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虽然上次徐京梅说过那位林阿姨着急要嫁出去,好不再在那个不安生的房子里住,乔晓晓却没想到会这么快。到现在也不过是徐母去世刚满三个月。

    “就是明天,晓晓我明天不想在家里,能到你家住两天吗?”

    因为徐京梅心情不好,乔晓晓建议中午一起吃饭,三个人一起来到校外的街上。

    “京梅今天想吃什么,我请客。”

    向来三个人吃饭,都是乔晓晓出钱,石山每次想掏钱都会让乔晓晓给拦回来。今天石山如此说,乔晓晓倒是没有反对。

    “我没有胃口,你们俩想吃什么,就要什么吧。”

    三人来到一家馄饨铺子里,要了三碗馄饨,五个烧饼。

    “小梅,要不以后你都住我家得了。”

    听乔晓晓如此说,徐京梅显然有些动心,不过转念一想,到考大学还有两年多呢,怎么好总住乔晓晓家呢?于是摇了摇头。

    “晓晓,我想过两天搬到林阿姨住的那个房子里去。”

    “那怎么行?你一个人住那里不害怕吗?”

    乔晓晓说完,似乎想到了什么,马上转头看着石山。

    “要不我们抽时间先到那房子里看看,要是能住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石山若有所思地说了一句。

    “那我现在就回家那钥匙,明天一起去看看好吗?”

    两个人都能理解徐京梅的心情,对视一眼后,就点点头答应了。饭后,石山送两个人到徐京梅家所在的小区,之后就到青龙山的三清观去了。

    第二天石山从青龙山下来,直接来到乔晓晓家的小区门口,见两个人已经在等着自己,于是三人骑车往林阿姨家走去。原来林阿姨家就住在东城边上,紧靠着城东的双山,是一个独门独户的小院子。小院子北、南、西三面都是古旧的红砖砌成的院墙,而东面却是劈开的双山,自然形成的崖壁。大门朝南,是两扇用钢筋铁板焊接的,刷着黑色油漆的门。

    小院中有一座二层小楼。徐京梅掏出钥匙打开房门,三个人一走进去,就闻到一股霉味,看来那个林阿姨因为害怕,已经很久没住在这里了。石山四处看了看,见一楼是客厅,厨房,储藏室,好像还有一间客房。石山顺着台阶来到二楼,有四个并排,坐北朝南的房间,三个卧室,最东面,靠近崖壁的一个房间是书房。

    石山一看,就喜欢上这所房子了。回身问徐京梅道:

    “那位林阿姨什么身份,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一所房子?”

    “是林阿姨的爱人留下的。听爸爸说,好像林阿姨爱人的父亲,战争年代立过大功,解放后,从部队上离休后,政府把这座小楼送给他居住,前几年去世后,就留给林阿姨的爱人了。”

    “那岂不是师长以上的级别吗?也算是高干了。”

    石山听乔晓晓如此说,不由问道:

    “晓晓怎么知道?”

    “别忘了,我爸妈所在单位是兵工厂,他们也是有军衔的。什么样的级别享受什么样的待遇,部队上是有严格规定的。”

    三个人楼上楼下都看了看,期间石山也曾偷偷打开阴阳眼,只是什么都没发现,见乔晓晓投过来询问的眼光,石山微微摇了摇头。

    “京梅,这房子好是好,就是大了点,要是你自己过来住,就算夜里没这没那的,怕是也不安全。”

    乔晓晓也赞同石山的说法。

    “是啊,小梅。这个地方刚好在城边,比较偏僻,一个女孩子住这里真的不合适。以后,你还是住我家好了。”

    “十天八天的,我过去住住行,哪能总麻烦晓晓呢?”

    过了一会,乔晓晓突然对两人说:

    “你们说,要是把房子租出去一部分怎么样?”

    “是个好主意,我赞成。”

    石山马上表态道。

    “听林阿姨说,以前也租过,只是租房子的人,没住上十天,就都跑了。”

    不用说,石山和乔晓晓也知道,房客为什么跑。

    “真有那么邪乎吗?”

    石山自言自语了一句。

    “要不今晚我在这里住一夜试试?”

    第二句话,却是对徐京梅和乔晓晓说的。

    “你自己?”

    乔晓晓有些不大放心,看看徐京梅之后,对两人说:

    “干脆,今晚我们都住这里得了。”

    “不好吧,万一晚上真的有惊悚的事情,你们两个我可照顾不过来。还是我自己在这住一夜吧,你们俩回晓晓家,周一听我的消息。”

    “石山!”

    “嗯?”

    “不许你一个人住这里,要住就三个人都住。”

    见石山和乔晓晓在争执,徐京梅试探着对石山说:

    “石山,你不是跟清德道长习武吗,要不请他来看看?”

    “就他,典型一个酒肉和尚,哦,是酒肉道士。”

    说到这里,石山突然心里一愣。通过这段时间的交往,石山的确发现清德一点都不遵守三清观的清规戒律,喝酒吃肉,甚至满口脏话。不过,石山突然想起上次清德送的香灰来,刘伟秀也说,那是经过清德祭炼过的。清德能够祭炼香灰,说明什么?说明清德的道行应该是很深的。难道清德留给众人的样子,是装出来的?

    “京梅,关于这座房子的事情,还有别的传言吗?”

    “有很多。不过,大家议论最多的是,说林阿姨的公公去世后,魂魄并没有转身投胎,而是因流连这里,所以留了下来。林阿姨也说,有时候挪动了房子里的东西,而忘记摆回原地时,第二天早晨,被挪动过的东西,就会自动出现在原来的位置上。”

    乔晓晓听徐京梅这样说,感觉有些瘆的慌,顺嘴问道:

    “不至于吧?”

    不过,想想石山身上还带着林宜欣六女的魂魄,也就不再觉得奇怪了。一想起林宜欣六女,乔晓晓胆子大了起来。

    “石山,你带着了吗?”

    “什么?哦,没有。”

    “你俩说什么呢?”

    “没什么,是石山的秘密,回头告诉你哈。上次在青龙山上,就想告诉你的,不想回来后忘记了。”

    听乔晓晓如此说,石山知道,乔晓晓已经决定对徐京梅透露红玉六女的事情了。也没有表示反对,只是对两人说:

    “今晚就住这里,不过,我要回学校一趟。你俩留下来收拾一下卫生吧,我回来时顺便买点吃食。”

    “石山,这里厨房里的东西都是现成的,不如你买青菜来,我们自己做饭吃吧。”

    “石山,晓晓,就是住这里也要回家说一声。石山要回学校,我们俩收拾一下卫生,回家说一声,青菜我俩买好了。”

    “也是,石山就会烧火,别的什么都不会做。”

    石山挠挠后脑勺,转身就走了。他不仅要回学校一趟,带上阴魂袋,还想去问问刘伟秀,有没有发现这里的异常。只是,当石山来到焚化厂时,却没看到刘伟秀,门卫室里是个陌生的老头。

    “他不在这里了,前两天回家去了。”

    “为什么?”

    “好像是病了。”

    “爷爷,你知道刘爷爷家的地址吗?”

    “只是听说住在乡下,离城很远,具体住哪里并不清楚。”

    石山边朝林阿姨那座小楼走,一边想着,去哪里问问刘伟秀家的住址呢?也好找机会去看看他。前段时间见他,不是还好好的吗?

    石山来到小楼时,徐京梅和乔晓晓已经在厨房忙活了。石山插不上手,便坐在客厅看电视。脑子里却在想刘伟秀的事情,不知道爷爷知不知道他家的住址?

    趁徐京梅在厨房忙活的时候,乔晓晓跑出来一趟。

    “石山,那事是你说,还是我说?”

    “谁说都一样。不过,不要吓着京梅。她可不像你,在爷爷的果园里已经见过些奇异的事情,再见到红玉几个,心里不会太吃惊。”

    “也是,回头我想想该这么告诉她。”

    ;

    三人吃过午饭,又一起收拾起卫生,傍晚时,收拾留下来,乔晓晓和徐京梅再次上街买菜,准备晚饭。

    这天是阴历四月十九,三人吃过晚饭后,坐在一楼客厅闲聊。主要是乔晓晓和石山在说话,徐京梅许是想着爸爸和林阿姨的婚事,表现的有些魂不守舍。

    “小梅,你相信这世上有鬼神吗?”

    乔晓晓突然话题一转,开口问徐京梅。

    “应该有吧,就像我前段时间做的梦一样,如果人真的有前世,那么就一定有鬼魂。还有这里发生的蹊跷事,都让人不得不相信有鬼神,虽然没有谁真正见过。”

    “也许有人真的见过鬼神,比如我。”

    “晓晓又再开玩笑了吧,你说你见过鬼神?”

    徐京梅并不相信乔晓晓的话。

    “京梅,还记得初中时,你半夜从医院跑到学校古墓的事情吗?”

    徐京梅点点头,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

    “你不觉得奇怪吗?”

    “是很奇怪,事后感觉太不可思议了,虽然能够记得当时发生的一切,可是,好像身体并不是自己的一样,所做的一切,都不是自己的本意。”

    “小梅难道当时没有怀疑过,那是被鬼魂附体了吗?”

    “妈妈曾经怀疑过。”

    提到徐母,徐京梅的眼圈又红了。

    “小梅,有个秘密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

    “是不是晓晓一直想告诉我的事情?”

    “是啊,只是担心小梅一时接受不了。”

    “不会是关于鬼神的事情吧?”

    “小梅真聪明。想不想见见真正的鬼魂?”

    “晓晓,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当然不是,不信你问石山。”

    徐京梅转头看着一旁的身上。

    “京梅,其实是真的有鬼神的。我和晓晓都见过,怕你害怕,所以一直没敢告诉你。”

    见石山说得认真,徐京梅想了想,问道:

    “你们真的见过?”

    “如果京梅愿意,也可以看到的。”

    “现在也能吗?”

    “能。”

    徐京梅看看石山,又看看乔晓晓,最后用力点了点头。乔晓晓给石山使了个眼色的同时,走过去,和徐京梅挤到一张椅子上,把徐京梅几乎拦到自己的怀里。石山并没有拿出阴魂袋,只是在脑海里,对林宜欣说道:

    “宜欣姐先出来吧。”

    当林宜欣突兀地出现在石山身边时,乔晓晓怀中的徐京梅瞬间便认了出来,张嘴惊呼道:

    “茶花女?!”

    同时,乔晓晓感觉到,徐京梅猛然抓住自己的胳膊,身子也使劲往自己怀里贴了贴。

    “小梅别怕。”

    茶花女落井而亡的事情,徐京梅差不多算是亲眼所见,如今看到其鬼魂竟然真真切切站在自己眼前,徐京梅心中的惊悚是可想而知的。过了一会,见茶花女站在那里,面带微笑地看着自己,徐京梅的心略微安定了些后,才有些抖颤地问道:

    “这是真的吗?”

    “是真的,我可以叫你小梅吗?”

    回答她的,是茶花女林宜欣。

    “小梅,这是林宜欣姐姐,三年来,宜欣姐一直待在石山身边。”

    “不是说鬼魂不敢见生人吗?”

    “那是普通的鬼魂,因害怕生人身上的阳气,所以不敢接近生人。宜欣姐可不是普通的鬼魂,而是修炼过的,其魂魄内已经有了一些真阳,自然也就不再害怕生人身上的阳气了。”

    对于乔晓晓的解释,徐京梅似懂非懂。

    “京梅,我这里还有学校古墓中的五位少女的魂魄,你都见见吧。”

    说着,身上让红玉、小花、珍玲、晴丽、吕薇,一时都现身出来。徐京梅只是盯着其中的红玉,目不转睛地看着。嘴里喃喃道:

    “我怎么觉得她好熟悉呢?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石山脑子里传来红玉的声音:

    “石山哥,要不要告诉她,生病以及夜闯古墓都是我做的?”

    “先不要说吧。”

    石山因乔晓晓在,怕红玉讲出实情来,徐京梅难为情。

    见乔晓晓和六位鬼魂有说有笑的,徐京梅也渐渐放下心中的不安,话也多了起来。自然,还是和林宜欣这位现代人聊得比较多一些,再就是她一直觉得十分熟悉的红玉。当知道红玉她们是东周庄襄王时代的人时,徐京梅并没有露出多么吃惊的表情。

    “我爷爷通过多方考察,也猜测过那应该是东周时期的古墓。”

    徐京梅见石山身边竟然有六位鬼魂陪伴,还是有些惊讶。只是惊讶归惊讶,却不好出口询问。

    “石山,既然有六位姐姐在,是不是就可以找到这所宅子不安生的原因了?”

    石山一直在暗中留意,时不时打开阴阳眼窥视一番,只是什么都没有发现。听到徐京梅如此问,不由看了看林宜欣。见林宜欣也微微摇头,并传话给自己说:

    “石山,房子里应该没有鬼魂。”

    “京梅,她们也没发现这里还有其他的鬼魂在。现在时间还早,我们再等等看吧。”

    俗话说:十七十八坐一等,十九月亮升三更。直到月亮升起来,依然没有听到任何动静。因第二天还要早起上学,三人就准备睡觉了。乔晓晓和徐京梅一个房间,石山则住在二女的隔壁房间里。

    “石山,你睡吧,我们帮你看着点。”

    见石山坐在床上,知道他还是想看看会不会发生什么,林宜欣轻声传音道。

    “好吧,那就辛苦你们了。”

    说罢,石山便脱衣躺下来,只是一时也没有多少睡意。在脑子里有一句没一句地和林宜欣六女闲聊着。直到月亮升到中天,已经是半夜子时前后,石山才略微有些困意,刚要迷迷糊糊睡着,突然脑子里听到林宜欣说:

    “石山,来了。”

    “在哪呢?”

    “一楼客厅。”

    “是什么?”

    石山没有马上打开阴阳眼,一是隔着楼板,就是睁开阴阳眼,也看不到一楼的情况,再者,石山担心睁开阴阳眼后被对方发觉。

    “不像是鬼魂,也不像是妖邪。”

    “它在干什么?”

    “在客厅中转来转去,像是在找什么东西一样,可是有不像,又似乎对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的样子。”

    不久,石山就听到一楼传来搬动物件的声音,担心隔壁的乔晓晓和徐京梅被惊醒后,发出声音惊走了下面的东西,石山让红玉到隔壁看着点,一旦儿女醒来,提醒她们不要出声。

    红玉穿墙而过,到隔壁后,石山蹑手蹑脚下床,轻轻推开房门,来到二楼的走廊上,转头看看身边的林宜欣,意思是问对方有没有反应,见林宜欣摇摇头,石山继续朝楼梯处走去。林宜欣五女则直接从二楼走廊,凭空朝一楼飘落下去。

    当石山来到楼梯口能够看到一楼客厅的地方,朝下一看,见一楼客厅中,幽幽的月光里,一个模糊的烟雾状的影子,在移来移去。此时,林宜欣五女已经飘在影子的上方,石山传音过去:

    “宜欣姐,一会它要是想跑,尽量拖住它。”

    石山这才打开阴阳眼,想看看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石山睁开阴阳眼后,并没有如石山想象的那样,会惊动客厅中的影子。那个模糊的影子,在石山的阴阳眼中,变得清晰起来。可是,让石山惊讶的是,竟然认不出来是个什么东西。

    身上有毛,长着一双人脚,却有一双类似狗爪的手,面部也有稀疏的毛发,眉眼都是人的眉眼,可是耳朵和嘴巴,却像极了狐狸,身后还拖着一条尾巴。

    “这是什么东西?”

    石山不认识,林宜欣等人也不认识。

    石山呆在楼梯口处,静静观察着。只见那个影子,在客厅中转悠半天后,似乎发现了下午石山等人打扫卫生时,挪动过的痕迹,便一一把那些被搬动的物件,又放回原处。收拾了一会,看那样子似乎是想要到楼上来,石山刚要起身离开,就听到身后有轻微的声音传来。猜测应该是乔晓晓和徐京梅被惊醒了,转回头看时,竟然发现楼上不知何时也出现了一个和楼下一模一样的东西。石山只是误会了,这只是楼下那只来到了楼上,石山没有注意罢了。

    石山回头时,不知何时那东西已经来到石山身后,石山的脸几乎就要碰到对方那张怪异的脸上。

    “啊呀!”

    石山本能地喊了一声,背后也觉得凉飕飕的,冷汗早就流了下来。而眼前的东西,也被石山突然的喊叫声吓的一愣,掉头就要朝楼下飘去,只是被从下面上来的林宜欣五女给拦在了半空。此时,乔晓晓和徐京梅也被石山的喊声惊醒,打开房门走了出来。同时顺手把二楼走廊里的灯,也打开了。

    石山见那东西对灯光并不惧怕,一直想从林宜欣五女的包围中冲出去,可是,似乎很害怕五女的样子,始终不敢和五女的魂魄接触。这让旁边观看的石山,感到分外奇怪。按理说,它就算害怕,也应该是怕自己啊,怎么会怕林宜欣等五位鬼魂呢?

    “石山,它应该很惧怕三清观那些香灰上面的法力。”

    经林宜欣提醒,石山这才明白是为什么。

    ;

    知道了眼前怪物惧怕的原因,石山随手把随身携带的香灰包取出来,因上面的法力已经经过自己炼化,石山刚要操控香灰包上的青光,把怪物笼罩在其中,突然听到一个声音由远而近地传来。

    “石山切莫动手。”

    “清德道长?”

    石山看着月光中渐渐踏虚而来的清德道长,两只眼睛睁的大大的,惊讶的嘴巴都张成了O型。

    当清德道长靠近那个怪物时,怪物反而安静下来,怔怔地看着清德道长,若有所思的样子。

    “石山,就把它交给我处理吧。”

    石山点点头,只是还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清德道长,嘴里呢喃道:

    “出元神?”

    石山记得爷爷曾经给自己讲过,当把爷爷传授的口诀习练到一定程度时,也是可以遁出元神的。所谓元神,其实就是自己的三魂六魄。出元神分为两个阶段,第一阶段称为阴神,只能是夜闻,不能见阳光。第二阶段为阳神,是可以在白日行走的。看着眼前清德道长的元神,仅是从凝实的程度看,石山知道,清德道长已经达到阳神阶段了。

    “呵呵,不用吃惊,也不要羡慕老道,将来你也可以做到的。”

    清德道长显然明白石山心中所想,又回头对那个怪物招招手说道:

    “执念,执念,这么多年了,也该放下了吧?”

    只见那怪物随着清德道长的手势,慢慢飘近清德道长身边,静静地匍匐在虚空中,一动不动。

    “道长,它是什么怪物?”

    “怪物?的确是个怪物。还是到下面,听我仔细讲给你听吧。”

    石山来到一楼客厅,乔晓晓和徐京梅也跟在身后,乔晓晓倒没什么,徐京梅此时还是一脸的惊容。虽说晚上已经见过林宜欣六女,此时见活生生的清德道长,竟然也能虚空飞行,这完全颠覆了徐京梅的世界观,不由她不惊讶。

    至于清德道长,以及那怪物,还有林宜欣六女,自然不用走楼梯,而是从二楼走廊外的虚空中,慢慢飘落到一楼的客厅。林宜欣六女主动站到石山身后,那怪物则是依然匍匐在清德道长脚边。

    “说它是怪物也对,这所宅子的原主人,石山估计已经听说了吧?”

    石山点头。

    “其实,眼前这怪物是个结合体。当时宅子的主人死亡后,因心中执念太多,并没有去投胎转世,而是留了下来。整日飘荡在房中,要么就到双山上游荡。不想,被山中一只修炼两百多年的狐狸遇到。狐狸本意是想吞噬这个鬼魂,只是,吞进去之后却发生了意外。两个魂魄竟然斗了个势均力敌,最终谁也消化不了谁,直至把狐狸的肉体都弄坏了,两个魂魄合二为一,才成为现在这个样子。”

    “他有什么放不下的?”

    “这话说来就长了,先说说你的事情,回头再讲有关赵真的事情。”

    至此,石山几人才知道林阿姨的公公,也就是这所宅子的原主人的姓名。

    “石山,知道我当时为什么会答应你到三清观习武吗?”

    要不是今天夜里见到清德道长竟然可以遁出阳神,石山一直以为清德道长是个酒肉道士,并没什么道行。尽管上次从刘伟秀口中得知香灰曾经清德道长祭炼过,石山对眼中清德道长的表现有所怀疑,不过,心里还是没觉得清德道长是位高人。

    石山摇摇头,并没有接话。

    “从你来到A城,我就注意到你了。不仅具有万中无一的阴阳眼,还随身携带着六位阴魂,要不是刘伟秀透露你是来自青山村,我当时还真想来见见你的。”

    “难道道长也认识我爷爷?”

    “虽未曾谋面,却是早有耳闻。”

    说到这里,石山突然想起刘伟秀因病回家的事情,说不定清德道长能知道刘伟秀家的住址。

    “道长,刘伟秀前段时间因病回家了,道长可知道他得的是何病,家在哪里?”

    “他呀,阳寿已尽,回家料理后事去了,你就不用再记挂了。”

    “怎么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有生自然就有死,有什么好奇怪的?再说,刘伟秀也算是得道之人,转世后还有一番大作为。”

    说到这里,清德道长显然不想透露刘伟秀太多秘密,马上转移话题道:

    “石山,你可愿意正式拜我为师?”

    “要石山出家当道士吗?”

    清德道长的话音刚落,乔晓晓马上就问了出来。

    “呵呵,不许担心,拜师后和现在一样,照样可以娶妻生子。”

    清德没遮没拦的一句话,把乔晓晓说得小脸彤红,深深低下头去,再也不敢吱声了。

    “道长,我不是早就拜你为师了?”

    “那算什么拜师,连个头都没给我磕?”

    清德有露出本来面目,按石山的心里话,就是一个少德行的酒肉道士。

    “道长,现在就给你磕头吗?”

    经过两个多月的接触,石山对清德道长并没有多少敬畏,也顺着清德的语气问了一句。

    “胡闹,这里怎么能磕头拜师?下周六到三清观,周日早晨举行拜师仪式。”

    按石山的意思是想问问爷爷再说,见清德道长说的如此武断,一时没了主意,转头看看身后的乔晓晓和徐京梅,乔晓晓还低着头,徐京梅倒是迎着石山的目光看了过来,石山只是从徐京梅眼中看出些许疑惑。再看看林宜欣和红玉她们,只有林宜欣似乎是微微点点头,表示同意。

    “怎么,看你的样子好像不大情愿似的?”

    “没有没有,就按道长说的办吧。”

    “好好,这才像是我的徒弟。”

    说着,清德道长站起身来,就要走。

    “道长,师傅,话还没说完呢。”

    “还有什么事情?”

    石山伸手指指清德道长脚边的怪物。

    “哦,差点把它给忘记了。”

    清德一拍自己的脑门,又坐回位子上。不过,虽然看见清德的动作,却没有如常人那样,拿手掌拍脑门会听到响声。

    “既然你们想听,我就讲讲吧,只是早晨上课打瞌睡,可不许赖我。”

    ;

    石山没想到清德道长看上去随随便便,说话也不怎能讲究,讲起故事来,却是井然有序,引人入胜。

    赵真出生于本城一个书香门第,宋明元清四朝,家里都有在朝为官的人。赵真也是自小就熟读四书五经,种过清末的举人,要不是清王朝被推翻,考个进士也是手到擒来的事情。赵真有个姑姑,嫁给了同城的宋毅,宋毅祖上是A城的富商,到宋毅父亲这辈,因为时局动荡,生意好做,不过,家境还是很殷实的。宋毅有个女儿,叫宋丽,和赵真是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是赵真出生的时辰比宋丽早了点,所以赵真为兄。

    赵真和宋丽自小一起长大,以后读书上学也都在一起。在两人十岁那年,家里就给两人订了亲,只等成年后举行婚礼。从赵真二十四岁这年起,先是发生了辛亥革命,紧接着便是军阀混战,之后是日本人入侵。

    赵真和赵丽是在他们二十五岁时举办的婚礼,原本赵真是想等时局稳定下来再结婚,因为看不惯当时的执政者,以及看不得相邻流离失所,血气方刚的赵真依然投笔从戎,成为一名军人。就在赵真从军前,家里人匆匆给两人举办了婚礼,赵真也理解父母的心情,毕竟赵家就他一个男孩子。一旦走上战场,生死的事情将变得十分寻常。

    婚后,赵真只在家住了一个月,便随军出征了。谁想,这一走,竟然是和妻子宋丽的永诀。

    赵真走后,宋丽留在A城,第二个月后,便发现自己坏了身孕。正当赵宋两家喜悦非常的时候,城里来了一帮被打散的散兵游勇,姿色清秀的宋丽,偶尔外出遇到这股盘踞在A城的散兵游勇,竟然被他们给糟蹋了。

    悲愤欲绝的宋丽,要不是因为怀着赵真的孩子,早就自寻短见了。腹中的孩子越来越大,宋丽的心情变得越来越糟糕,在这样的心情下,坚持到生下赵真的骨血,没出满月,宋丽就忧郁而亡。

    赵家给孩子取名赵立人,意思是期望这个未出生就多灾多难的孩子早日成人。谁想,这个孩子从一落生,就体弱多病,几乎是用药吊着性命。好不容易长到三四岁,赵立人的身体才算好了些。等赵真再次回到A城时,已经是部队上的团长,此时的赵立人也已经四岁,宋丽故去有四年了。

    一直在战场上舍生忘死的赵真,乍一听到宋丽的遭遇,当时几乎崩溃了。A城解放后,赵真重新修缮了宋丽的坟墓,把赵立人仍然留在家里,再次踏上征程。这一走又是一年多,才派人把赵立人接走。

    从宋丽亡故后,赵真一直没有再娶,离休后回到A城,政府给了他这座小院子。

    至于赵立人的爱人林霞,也是赵真收养的,自己牺牲战友留下的孤儿。在赵真的撮合下,赵立人和林霞结为夫妻,只是赵立人身体是从娘胎里就带下来的病,总是三好两歹的,和林霞结婚后,生下一个女儿,不到六年也一命呜呼了。反而死在了赵真前头,再次受到白发人送黑发人打击的赵真,没过多久也去世了。

    只是,赵真心中执念过甚,一是觉得对不起自己的妻子宋丽,二是对不起自己的儿子赵立人,以及赵立人留下的孤儿寡母,也让赵真放心不下。所以,赵真的魂魄一直游荡在这所房子周围,以及宋丽的坟墓处。

    当赵真发现宋丽的坟墓被一直修炼多年的狐狸占为巢穴后,自然十分气愤,只是赵真只是一个阴魂,却是对狐狸毫无办法,反而让狐狸把赵真的阴魂吞了下去,两相争竞,谁也消化不了谁,才出现如此一个怪物。

    这个一半赵真神魂,一半狐狸神魂的怪物,白天蜷缩在宋丽的坟墓中,夜晚受赵真魂魄的支配,则来到小楼中,半醒半迷糊的状态下,反而骚扰的林霞母女难以安稳。

    随着清德道长的讲述,石山,尤其是乔晓晓和徐京梅二女,无不同情宋丽的遭遇,又为赵真的执念感动。

    清德道长讲完,看看石山身后的林宜欣六女,点点头道:

    “是你爷爷替她们抵挡了天雷吧?不错,还能在她们魂魄中积聚一丝天雷的真阳。只是,拿到香灰也有些日子了,怎么魂魄的真阳没见壮大呢?”

    “每天都分一丝法力让她们吸收,只是缓慢了些。”

    “你们过来。”

    清德不理会石山的回答,招手让林宜欣六女来到跟前,突然从清德的阳神中升起一道暗红色的光芒,光芒把六女都笼罩在内。石山见红光中的六女都剧烈地抖颤着,顿时站了起来,虽然知道清德不会还她们,石山还是抑制不了心中的紧张。几个呼吸后,见六女神态恢复正常,而且脸上流露出十分享受的样子后,石山的心才放下来。

    “怎么,还信不过你师傅?”

    清德收起红光后,揶揄了石山一句。石山也有些不好意思,习惯性挠挠后脑勺,送给清德一个歉意的微笑。

    “见面就是缘分,既然给了六位阴魂好处,你们俩也过来。”

    清德这才却是对乔晓晓和徐京梅说的。等儿女走过来,清德先是在徐京梅前胸后背处,遥遥拍了两下,石山明白,这是清德在徐京梅身上布置护身符。之后,又见清德对二女说道:

    “伸出双手,掌心向上。”

    二女照做后,清德这才吐出来的不是暗红色的光芒,而是如同香灰上的光芒一样,是青色的。各对着二女的掌心吹了一口,才说道:

    “可以了。以后,除了我徒弟外,别人想要欺负你们,怕是不能了。”

    说完,还对石山眨眨眼睛。石山也急忙走过去,伸出自己的双山,那意思是在场的人都得到好处了,自己的呢?只是,清德好像根本没看见石山一样,起身带着脚边的怪物,凌空消失了。当乔晓晓和徐京梅的目光从清德消失的地方挪回来,看到石山还站在那里,伸着两只手,不由都捂嘴偷笑起来。

    石山被两人笑的不好意思起来,讪讪地笑了一声,转头去看林宜欣六女,这一看不要紧,却是实实在在吓了石山一条。竟然在林宜欣细腻的面部,隐约看到了肌肤下青黑色细小的血管。

    “宜欣姐?!”

    石山难以置信地指着林宜欣的脸,喊了一声。再去看红玉五个,虽然没林宜欣明显,却也各有不同程度的变化。石山知道,要是再这样修炼下去,怕是用不了多久,六女就真的要凝练出身体来了。

    想到这里,石山猛然想起一件事情:如果有一天六女都有了肉体,该如何处理?这个社会可是需要身份的,怎么办?似乎看出了石山的心思,林宜欣在石山脑海里轻声说道:

    “石山,先不要担心以后,现在我们怕是不能再回到阴魂袋中了。”

    “什么?!”

    石山接连两次一惊一乍的,让乔晓晓和徐京梅都疑惑起来,她们俩是看不到林宜欣六女的细微变化的,都用疑问的眼神看着石山。石山低头想了想,问徐京梅道:

    “京梅,林阿姨有没有说要卖掉这处房子?”

    “林阿姨当然想卖,只是对外出租都难,哪里会有人要呢?”

    “要不,改天京梅问问林阿姨想卖多少钱,我想买下来。”

    “石山?”

    二女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喊了一声。

    “是真的。”

    “你去哪里弄那么多钱?”

    乔晓晓不相信地反问道。

    “我自然有办法,不过却是需要乔叔叔帮忙。”

    “石山,别的事情好说,借钱怕是不能。”

    乔晓晓误以为石山说需要她爸爸帮忙,是想跟她爸爸借钱呢。

    “晓晓,你误会了。我不是借钱,我家里有几件祖传的首饰,也算是古董了,想请乔叔叔帮忙出面,拿到拍卖行拍卖了。”

    “石山,你为什么一定要买这所房子?”

    乔晓晓对于石山的突然决定,还是有些不理解。

    “为她们。”

    石山随手一指林宜欣六个。

    ;

    听石山说,买这所房子是为了林宜欣六女,乔晓晓和徐京梅就更疑惑了。不等两女再问,石山直接解释道:

    “晓晓,京梅,宜欣姐姐和红玉她们就要凝练出身体来了,已经无法再回到阴魂袋中,总要给她们一个栖身之处吧?这所房子位置僻静,又紧靠山林,非常适合宜欣姐姐她们居住。”

    “是这样啊。”

    “石山,你要知道,虽然这所房子的名声不好,可毕竟是别墅性质的,价钱定然不菲。你能确定靠几件首饰,就能凑够钱吗?”

    乔晓晓是比较理智的,再次提醒石山。

    “应该问题不大,先问问林阿姨打算卖多少钱吧。只是先不要说是我买。”

    “好吧,我现在就回家问问。”

    徐京梅答应一声,转身就走。

    “京梅等等,我和你一起去吧。”

    赶上正要出门的徐京梅,乔晓晓又回头嘱咐石山:

    “从京梅家我们直接回我家,问问爸爸关于拍卖行的事情,你的首饰要尽快拿来才好。”

    等两人离开后,石山想了想,首饰都埋在老家的西间地面下。自己贸然回去怕是会让父母生疑,还是让胡筝回去得了。转念再一想,估计胡筝也分不清到底哪种首饰比较值钱,想到这里,抬头看了看林宜欣,对她说:

    “宜欣姐,一会你和胡筝回老家一趟吧,夜里把那些首饰起出来,看看不是很惹眼的,又相对值钱的,那几件来吧。”

    “无须胡筝,天黑后,我自己回去就行。”

    “真的行吗?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不会的。”

    “别,我还是有些不放心,还是让胡筝陪着吧。”

    石山可不想林宜欣冒险,见石山坚持,林宜欣心中一暖,也就答应了。

    “那我现在就去通知胡筝吧,一会就回来了。”

    石山知道,从城东到城西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好吧,宜欣姐小心,快去快回啊。”

    林宜欣走后,石山和红玉五女聊了会,又带着她们再次收拾了一下小楼内的卫生,并整理了夜里被怪物弄乱的物件。林宜欣和胡筝回来的很快,前后不到一个小时。石山仔细叮嘱了胡筝一遍,石山倒不担心胡筝的安全,关键还是担心林宜欣。自从收了林宜欣等人后,除了留在爷爷那里一段时间外,石山从来都没和她们分开过。顶多就是前段时间每逢周六,林宜欣六女到西山胡筝的洞府,炼化吸收香灰上的法力时,暂时分开一天而已。

    “少爷是要老奴回老家取首饰吗?”

    说了半天,石山直到最后才把回去的目的告诉胡筝。

    “少爷何必那么麻烦?”

    “怎么?”

    “老奴那里还存了一些,不知道值不值钱。少爷还是先到西山看看再说吧。”

    石山倒是忘记了,胡筝住的是古墓,又专一喜欢钻古墓,手中肯定少不了好东西。当即对林宜欣说:

    “还是麻烦姐姐吧,我对那些不怎么懂。”

    的确,石山自小家里就穷的叮当响,别说金银首饰了,就是肚子都难以吃饱。

    等林宜欣和胡筝再次返回来,石山看着胡筝直笑。

    “少爷,老奴做错什么了吗?”

    “不是做错什么了,而是你做的太好了。”

    从胡筝处带来的首饰竟然有一大包,石山看看,有项链,有簪子,有手镯,这些首饰各种材质的都有。金子,银子,玛瑙的,翡翠的,玉石的。

    “石山,这不过是一小部分,是按你说的,看上去不怎么惹眼的,挑选了一些。”

    “胡筝,你到底盗了多少古墓?”

    “少爷,老奴虽然知道这些东西值钱,只是向来很少动的。自从上次在少爷老家,少爷让老奴去搜集古墓中值钱的东西,知道这些对少爷有用,都是最近从西山附近的古墓中找到的。”

    石山本以为是胡筝贪财,没想到是为了自己才搜集这些首饰的,不好意思抬手挠挠后脑勺。不巧,石山这个动作刚好被赶回来的徐京梅和乔晓晓看到了。还没走进来,乔晓晓就问道:

    “石山,是不是又做什么亏心事了?”

    边说边来到客厅中,猛然间看到包袱里的珠光宝气,徐京梅和乔晓晓都愣住了。好半天,在林宜欣的提醒下,二女才恢复过来,忘形地各自抓起一把首饰来,在胸前,手腕上比划着。

    石山只是看着她们,心里却想,真是奇怪了,怎么女孩子都喜欢这些花花绿绿,耀眼的玩意呢?

    “石山,这就是你说的你家祖传的几件首饰吗?”

    “是啊。”

    “这是几件吗?还总说自己家里穷,吃不饱饭。要是早点拿出一两件来卖掉,至于吃不饱,穿不暖吗?”

    乔晓晓似娇似嗔地说了一大句。

    “京梅,林阿姨怎么说?”

    石山不理乔晓晓,直接问徐京梅。

    “林阿姨说,这所房子最少要买三万元钱。”

    石山知道三万元意味着什么。那个年代,一个乡镇里,也未必有一个万元户。三万元户,差不多就是一个县里的首富了。

    “怎么要这么多钱?”

    “原本,林阿姨是没要这么多钱的。在和我爸爸结婚前,我就听她说起过,只要有买的,贵贱的都好说。只是,如今和我爸爸结了婚,有地方住了,心里就不再着急了。林阿姨也说了,这房子是赵家祖上留下来,要不是不干净,说什么也不会卖的。”

    “晓晓?”

    石山再转头去看看乔晓晓。

    “我爸爸倒是答应了,不过,从我爸爸的口气中,似乎对你家祖传的首饰没有多少信心。”

    “乔叔叔怎么说?”

    “我爸爸说,先把首饰拿去让他看看,要是合适的话,不用去拍卖行,我爸爸找几个人就给你要了。”

    说到这里,乔晓晓看着包袱里的首饰,捂着嘴笑了起来。

    “这要是都拿去,我爸爸还不吓傻了?”

    最后,在和林宜欣商量后,只是挑出来三件首饰,一件玛瑙的项链,一件金镶玉的龙凤簪,一直翡翠手镯。在石山带着首饰临去乔晓晓家时,林宜欣嘱咐道:

    “到了之后,不要都拿出来,先拿出那件玛瑙项链,如果不够,再拿出那只簪子。我估计,那只翡翠手镯应该很贵重,最好不要卖掉。”

    当然,林宜欣是在石山脑子里传话的,乔晓晓和徐京梅都没有听到。等快到乔晓晓家的时候,石山对二女说:

    “一会我不会把三件首饰都拿出来,不是信不过乔叔叔,这些东西毕竟过于的惹眼,能不让别人知道,就不要让人知道。你俩可别揭穿我啊。”

    乔晓晓和徐京梅也理解石山的顾虑,都点点头。

    当乔晓晓的爸爸看到石山拿出来的玛瑙项链时,还没怎么惊讶,只是看到那只金镶玉的龙凤簪时,两只眼睛都瞪大了。喃喃地说道:

    “好东西,真正的好东西,应该是来自古代皇宫内院的物件。”

    乔晓晓的爸爸也不再说找几个人买下石山的首饰,当即同意帮石山拿到拍卖行去。于是,石山也就没有再拿出那只翡翠手镯来。

    过了十天,乔晓晓通知石山说:

    “这个星期天上午,在瑞德拍卖行拍卖那两件石山,我爸爸给我们要了三个旁观的座位,到时候一起去吧。”

    到星期天上午八点半,石山和乔晓晓、徐京梅来到瑞德拍卖行,拍卖是整九点开始。三人都是第一次进入这种场合,觉得格外新奇。坐在位子上,不住地东张西望。对于拍卖行里突然来了三位少年少女,那些来参加拍卖的人,也很惊讶,尽管不知道三人的身份,但是,没有谁会猜测到,三人是来拍卖物件的。

    拍卖会开始并不怎么吸引人,都是些不值钱的小玩意。真正引起拍卖场所有人注意的第一件拍卖品,竟然是石山的玛瑙项链。

    “先生们,女士们,接下来要拍卖的,是一件玛瑙项链。各位不要以为是一串普通的玛瑙项链,经过我们的鉴定确认,这串玛瑙项链来自西汉时期。起拍价五千元人民币,每次加价不少于五百人民币,拍卖开始。”

    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一个工人的月工资,最高不超过一百元,也就是说,其一年的工资收入,不超过一千二百元,所以说,五千元,对于普通的工薪家庭来说,算是很大的数目了。所以说,拍卖行不是一般的工薪阶层可以进得来的。不过,什么时候都会有有钱人。

    很快,玛瑙项链的价格一路上涨,最终以八千五百元,被一位中年大叔收入囊中。接下来是一幅字画,听拍卖行的人介绍,竟然是扬州八怪之一的郑板桥的一幅竹子。起拍价就是两万元,每次加价一千元人民币。

    当起拍开始后,价格一路飙升,没几下,就喊到了三万三千元,报价的人逐渐少了下来。这时候出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在离石山三人不远处有一位年龄在六十多岁的老者,始终是最后一个报价,而且每次喊价,都是在拍卖主持者数到二的时候,开口报价。这还不是最奇怪的,最奇怪的是,这位老者始终低着头,从始至终都没有抬头朝台上看过。

    当画的价格涨到四万一千元时,仅剩下一位年轻妖冶的女人和那位奇怪的老者在喊价了。看那女人的意思,是对郑板桥这幅画势在必得。可是,每当拍卖主持者要落锤时,老者就会再喊上一千元。年轻女子几次回头看角落里的老者,从她的眼神里,甚至都能看出杀人的意味。

    石山开始的时候,只是觉得老者比较奇怪,到没有过多的想法。当石山出于好奇,一直盯着他时,心中隐隐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一样。直到画的价格涨到四万五千元时,许是感觉到石山的目光一直盯着自己,老者微微侧了一下头,看了石山一眼。就是这一眼,让石山发现了异常。老者双眼通红,目光显得有些呆滞。石山不由自主打开阴阳眼,朝老者望去。

    “鬼?!”

    石山心里惊呼一声。对方显然也感觉到了石山的阴阳眼,马上回瞪了石山一眼,石山赶紧收起阴阳眼,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看着拍卖台上。

    ;

    郑板桥的画,最终还是被那位女子以五万四千元的价格买走。石山并不关心这个,而是对于那位老者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刚才打开阴阳眼,石山看到的不是老者,而是老者肩头盘腿坐着的一个面色青紫的小鬼。显然,那是一个幼儿的鬼魂,生前也不过有三四岁的样子。

    从老者的呆滞的目光,以及拍卖郑板桥这幅画时的表现,石山唯一能得出的结论就是,老者是被肩头的小鬼操控着。让石山吃惊的不在这些,而是大白天的,那只小鬼何以敢现身。就是林宜欣六女凝练到如此地步,也不敢长时间待在阳光下的。何况,石山发现那只小鬼并没有修炼出阳神来。

    “石山,要拍卖我们的龙凤簪了。”

    见石山一直坐在那里发呆,乔晓晓悄悄捅了一下石山的隔壁,提醒道。

    “哦,开始了吗?”

    “你听。”

    “经过我们鉴定,这是一支来自西汉皇宫内院的金镶玉龙凤簪,是不可多得的,精美绝伦的,既是首饰,又是古董。起拍价一万元,每次加价不少于一千元,开始。”

    石山没有去注意自己龙凤簪的叫价,心里还在想着刚才的事情,同时又转头去看角落里的老者。只是,石山这次却看了个空。不知道何时,那位老者已经离开了。

    直到龙凤簪最终以三万六千元的价格成交后,石山和乔晓晓二女才离开拍卖行,返身回到小院中。剩下的事情不用石山操心,因是以乔晓晓爸爸的名义参加拍卖的,到时候只管拿钱就是了。

    回到小院里,乔晓晓见石山还是一愣一愣的,就问石山道:

    “石山,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跟丢了魂一样?”

    “你们没发现拍卖郑板桥那幅画的时候,坐在角落里的老者吗?”

    “注意到了,不就是一直没有抬头吗,虽说有些奇怪,也不至于让你这样啊?”

    “你们不知道,那老者肩头坐着一位小鬼。”

    “怎么可能?!”

    乔晓晓和徐京梅都露出不相信的神色。

    “石山,到底怎么回事?”

    显然石山的话也引起了林宜欣的注意,开口问了石山一句。

    石山当即把自己看到的事情,详详细细给她们讲述了一遍。

    “石山你可听说过鬼奴一说?”

    石山摇摇头,疑惑地看着林宜欣。

    “还记得那个梦吗?上次我给你提起过,如果那人不走,我是不可能有机会出来找你的。”

    石山不明白林宜欣想要说什么,只是静静地听着。

    “如果那人一直在,我就会成为他的鬼奴。如果那天你也落进井里,也会和我一样的。”

    听完林宜欣的话,让石山感觉后背凉飕飕的。乔晓晓和徐京梅是第一次听林宜欣提起关于梦的话,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至于林宜欣说石山要是落井的话,徐京梅是知道的。乔晓晓也曾听人提起过。

    “宜欣姐,什么梦啊,还有那个人是谁啊?”

    林宜欣只好给乔晓晓和徐京梅详细讲述一遍。

    “难道真的有鬼奴一说吗?”

    “是真的。”

    “是怎么成为鬼奴的,要鬼奴又有什么用?”

    乔晓晓和徐京梅的疑惑,也是石山想要知道的。林宜欣也不过是知道有鬼奴这么一说,具体如何,她也说不上来。倒是石山从今天老者的表现上看出来一丝端倪。

    “从今天发生的事情看来,鬼奴应该能替主人控制别人的意识。就像今天的老者,被鬼奴操控着,故意太高拍卖价格。”

    “那岂不是说,那副画的原主人就是鬼奴的主人吗?”

    “也不一定,说不定是被画的原主人请来帮忙的。”

    几个人议论一番,也没得出什么结论来,见天色不早,三人收拾一下,吃过晚饭,便不再想白天的事情,坐在一楼客厅开始温习功课。自从林宜欣等人无法再进入阴魂袋中,便不能再陪石山听课,这让石山很不习惯。学习起来,也没有以前轻松了。倒是乔晓晓和徐京梅知道后,心里感觉平衡了不少。

    “石山,怪不得你的学习成绩如同坐火箭一样,谁都赶不上,原来是宜欣姐她们在帮你。现在和我们一样了,小心被我和京梅超过你。”

    乔晓晓取笑石山道。

    “只要你们能考到前五十名,自然就超过我了。”

    “哈,真是自信。没有宜欣姐她们帮忙,你还能保持现在的名次吗?”

    乔晓晓知道,凭石山的智商,只要用功,保持现在的名次是肯定没有问题的,之所以若此说,一是和石山开玩笑,另外也有激将的成分在。哪个女孩子不希望自己看上的人出类拔萃呢?

    “想要宜欣姐她们继续帮忙,也不是不可以的。”

    “进不了阴魂袋,就进不了教室,还怎么帮你?”

    “进不了阴魂袋,不代表不可以藏到身上。”

    “这样也行?”

    徐京梅有点不相信地问道。

    “石山,她们可都是女的,而且……”

    乔晓晓本想说,林宜欣等人已经凝练出身体了。只是话到嘴边,又觉得有些不妥,便忍住了。

    “小心眼子。”

    石山自然听得出了乔晓晓想说什么,故意逗了她一句。

    “哼,不理你,学习了。”

    石山虽然嘴上那样说,可实际上并没有让林宜欣六女藏到身上,带去教室里。

    拍卖首饰的钱,到周二的时候,乔晓晓就给石山送来了。是一张存折,打开看看上面存了四万零五十元。乔晓晓解释道:

    “两件首饰共拍卖四万四千五百元,扣除拍卖行一成的抽成,就剩下这么多。”

    “晓晓,该如何谢谢叔叔?”

    石山收起存折,问乔晓晓道。

    “爸爸说了,不许谢她,只要以后你不欺负我就成。”

    乔晓晓说着,脸就红了。好在此时徐京梅并没在旁边,不然乔晓晓也不会说这话。

    “爸爸真是这样说的?”

    听石山也叫“爸爸”,乔晓晓娇羞地低下头,轻轻“嗯”了一声。石山看看林宜欣等都没在旁边,便把乔晓晓拥进怀里,轻轻吻上乔晓晓温润的唇瓣。两人好久没有如此亲热,都忘情地投入其中,就连徐京梅走进来,都没有发觉。

    徐京梅因为回家有点事情,所以没有和乔晓晓一起回来,等她来到小院,见整个院子都静悄悄的,便直接来到客厅中,只是刚一探头,就看到石山和乔晓晓紧紧拥抱在一起,忘情地亲吻着。徐京梅只觉得脸上腾的一下就热了起来,急忙退出来,悄无声息地贴墙站着。心里既羞涩,又有些酸楚。一时,就是徐京梅自己都说不上到底是什么滋味。过了一会,徐京梅想,要是两人出来看见自己站在这里,肯定能猜到刚才的一幕被自己看到了,正要悄悄退出小院时,突然听到客厅中传出咣啷一声响。

    原来是石山和乔晓晓忘情之下,不小心碰落了茶几上的茶杯。茶杯掉落打碎的声音,把两人惊醒后,才依依不舍地分开。乔晓晓有些不好意思看石山的眼睛,低着头快步走到外面,刚好看到正要退出去的徐京梅。

    一时间,两位美丽的少女四目相对,看着彼此红彤彤的脸颊,都愣在了原地。客厅里的石山,见乔晓晓走出去,也跟着出来,一眼看见徐京梅,下意识地开口问了一句:

    “京梅,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

    徐京梅不知道该说什么,看了看眼前的石山和乔晓晓,眼睛里竟然流出泪水来。低下头,捂着脸,徐京梅转身就要往外跑。不想,乔晓晓眼疾手快,一把把徐京梅拉住了。同时回头示意石山躲一躲,石山也知道这时候留在这里,会让徐京梅更加尴尬,急忙朝楼上走去。

    “小梅。”

    乔晓晓一边给徐京梅擦着脸上的泪水,一边说道:

    “我知道小梅心里也喜欢石山,而石山心里也有小梅。”

    听乔晓晓如此说,徐京梅慢慢抬起头,用十分复杂的眼神看着乔晓晓,似乎在等待乔晓晓后面的话。

    “要不我和小梅约定,现在我们谁也不和石山确定关系,就这样维持着,看将来石山的选择可好?”

    乔晓晓之所以这样说,并不是说乔晓晓如何大度,而是她心中自信,将来石山选择的一定是自己。而徐京梅听乔晓晓把话都说到这个地步,心中也安定了不少,起码自己还没有完全失去石山,只要石山和乔晓晓一天不正式确定关系,她就还有希望。

    ;

    安抚下徐京梅,乔晓晓来到二楼石山的房间内,并没有把和徐京梅的约定告诉石山,只是对石山说:

    “小梅都看到了,以后不许再这样不管不顾的。”

    石山本想说,怎能只怪我一人呢?知道女孩子脸嫩,便没说出口。

    “小梅心中也有你。”

    乔晓晓说着,故意紧盯着石山的眼睛,想看看石山的反应。

    “不会吧?”

    石山其实早就发现徐京梅看自己的眼神,和乔晓晓大同小异,不过,这个时候只能装糊涂。

    “你就装吧,你敢说你心里没有小梅?”

    “晓晓,你摸摸,这里早已被你装满了。”

    石山边说,边拉起乔晓晓的手,按到自己的胸口上。

    “就会哄女孩子开心,油嘴滑舌。”

    乔晓晓故意用力一甩石山的手,转身走了出去。

    有了钱,买房子的事情就提上议程了。一天晚饭时,三人一起来的徐京梅的家,找到林阿姨。徐京梅直接对林阿姨说,要买房子的是石山。这让林阿姨很吃惊,尤其是多少知道点石山底细的徐京梅的爸爸,更是惊讶。不过,当石山把存折放到二人面前时,两人不信也得信了。

    只是,看到真有人愿意买自己的房子,林阿姨又有些舍不得了。不过早就答应了人家,甚至价格都说好了,再反悔的话,怎么也说不过去。最终还是咬了咬牙,对石山说:

    “既然钱都凑齐了,我们明天就去把手续办了吧。”

    石山只能请半天假,由徐京梅的爸爸陪着林阿姨,三人一起到房管局过了户,房产证上写上石山的名字。石山,当即就把三万元钱交给林阿姨,并单独出了一千五百元的交易税。离开房产局,石山便怀揣着崭新的房产证,回到学校里。哪里还有心思听课,满心喜滋滋的,都是房产证,以及那座僻静的小院和小楼。

    中午,石山找到乔晓晓和徐京梅,请两人来到校外,找了一家小酒馆,破例点了四个菜一个汤,笑眯眯地对两人说:

    “今天中午请两位美丽的女士吃这个便饭,有三个含义。其一呢,是庆贺俺石山也是有产阶级了。”

    石山得意洋洋的样子,引得乔晓晓和徐京梅抿嘴直笑。

    “其二呢,多谢两位美丽的女士,多年来对俺这个穷小子的关照。”

    “去一边,你还穷小子。要是早知道你家里有那么多值钱的首饰,才不理你呢。”

    因乔晓晓和石山的关系更进一步,所以乔晓晓说话,就比徐京梅放得开。

    “其三呢,俺终于有钱还债了。”

    乔晓晓和徐京梅听石山这样说,都没想到石山是说还自己的钱,以为石山是欠着别人的钱,不由一起开口问道:

    “你什么时候还欠下别人的钱了?”

    “什么时候?好像是去年冬天吧。有两位美丽的女士可怜俺,借给了俺三十九块钱。”

    等两女听明白后,一起对石山瞪起眼睛来。

    “小梅,你当时借给他多少?”

    徐京梅看看一直对自己眨眼睛的乔晓晓,心领神会地说道:

    “具体多少,当时我也没数,好像有几万吧?”

    “是啊,当时我记得好像也是给了他两万多的样子。”

    石山并没有被两人的话吓住,还是面色不该,一脸笑意地看着她们。

    “两位,要不要再算上点利息?”

    “对,是该算利息的。”

    乔晓晓煞有介事的应道。

    “既然这样的话,两位美丽的女士请仔细算好了,再来告诉俺。现在开始吃饭。”

    说说笑笑,这一顿饭,三人吃的十分愉悦。直到结算完饭前,石山才从口袋里掏出两个纸包,一手一个递给乔晓晓和徐京梅。因看到饭馆的人比较多,石山阻止两女要打开纸包的手,提醒道:

    “现在就不要看了,等晚上躲在房间里再看吧。”

    说着,还故意扭头朝饭馆中其他人看了一眼。乔晓晓和徐京梅也隐隐猜到,石山送她们的应该是那些首饰中的物价,也知道不能当着外人的面打开。就依言收了起来,手牵着手,不再理身后的石山,交头接耳说着悄悄话,朝学校走去。

    让石山疑惑的是,两人竟然没有问自己上午去办房产证的事情,到底是忘记了,还是故意的?

    直到晚上,下了晚自习,回到已经属于自己的小楼中,乔晓晓和徐京梅才同时向石山伸出手去。

    “拿来吧。”

    石山看着眼前的一幕,顿时知道,之所以中午两人都没有开口问房子的事,显然是事先约好的。这个时候,两个人同时问自己要房产证,石山才没有那么笨。不论给谁,另外一个肯定要生气。干脆,石山掏出房产证,喊了一声:

    “宜欣姐。”

    瞬间,林宜欣和红玉六女就出现在石山身边,石山顺手把房产证放到林宜欣手中。

    “宜欣姐,这是房产证,还有那些首饰,以后都归宜欣姐保管好了。”

    “算你聪明。”

    乔晓晓娇嗔了一句,和徐京梅一起凑到林宜欣身边,八个女孩嘻嘻哈哈玩闹去了。

    转眼又是周六,石山自从上次按照清德的吩咐,到三清观正式拜清德为师后,今天是第二次去三清观。上次的拜师,不同于第一次,第一次的时候,只是清德一人在场,也算不得什么仪式。上次却是集合整个三清观的道士,在大殿中非常隆重的举行了石山拜清德为师的仪式。所以,石山从此也成了三清观的一员,来到三清观后,也无需通报,大摇大摆就通过正门,先到三清殿中上香磕头后,才来到后院清德的房间内。

    石山一进门,清德看了他两眼就说道:

    “看你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又做什么坏事了?”

    就算正式拜师了,清德在石山面前还是没有师长的样子。

    “师傅怎能这样说呢?怎么说我也是师傅老人家的徒弟,要是徒弟做了什么坏事,岂不是在师傅脸上抹黑吗?”

    “好来这一套,老实讲来。”

    石山便把买房子的事情讲了出来,尤其是着重讲了在拍卖行看到鬼奴的一幕,以及自己心中的疑惑。

    “算你乖,没有招惹他们。”

    石山心道,不是我没有招惹他们,是他们每给自己机会。听清德的意思,似乎知道鬼奴,以及鬼奴背后的事情,石山不由开口问道:

    “师傅,他们是谁,还厉害吗?”

    “怎么说呢?他们也算是道教的一个分支,算是旁门左道吧。”

    “那鬼奴是怎么回事?”

    “那帮人专一收集夭折婴儿的魂魄,选择极阴之地,极阴之时,再辅助以淫秽之物加以祭炼,久而久之就会炼成你所看到的鬼奴。”

    “可是,我看到的鬼奴的确是极阴之体,为什么能在大白天出现?”

    “那算什么,不过是在鬼奴身上贴上一张护身符就是了。”

    “原来是这样啊。师傅,那些人在哪里?”

    “就在城中。”

    “师傅既然知道,为何还允许他们存在?”

    “为什么不允许人家存在?他们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炼化夭折婴儿的魂魄,难道不算是伤天害理吗?”

    “你不是还收了六个女鬼吗?各个还都那么漂亮。”

    “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石山想了想,说道:

    “六女是求着我收的,而且,我收她们是为了帮助她们。而那些夭折婴儿的魂魄却是他们主动收集的。而且还用非常手段加以祭炼,能一样吗?”

    “按你所说,倒是有些道理。”

    “岂止是有些道理?我收的六位鬼魂,从来没让她们做过坏事。而那个鬼奴在拍卖行故意抬价,就已经是在做坏事了。”

    “你怎么肯定那是坏事?”

    清德这一反问,让石山愣了一下。

    “要是那个买画女人的钱来路不正,要是买画所得的钱拿去救济了穷人,难道还是坏事吗?”

    “师傅怎么知道的?”

    “我不知道,只是猜测而已。”

    石山怔怔地看着自己这位不像道士的道士师傅,一时没了话语。

    “哈哈,我这样说只是要告诉你,以后遇事要多动动脑子,不要以为亲眼看到就是真实的。”

    被石山的囧样逗笑了清德接着说:

    “那帮人不好惹,就是为师出面也未必稳操胜券。”

    自从石山进来,清德终于说了句正经话。

    “暂时不要惹他们,我是不想出手的。如果你愿意的话,师傅可以传授些法术给你,等你觉得可以打过他们的时候,就替天行道好了。成功了,也是阴功一件。”

    清德一会自称“我”,一会又自称“师傅”的说了一通。石山虽然很想跟清德学法术,不过听师傅只说了一半,急忙问道:

    “要是不成功呢?”

    “不成功的话,顶多也让他们把你炼成鬼奴就是了。”

    至此,石山对自己这位师傅是彻底无语了。

    “哈哈,你到底想不想学法术?”

    石山真想转身就走,不过,还是被清德口中的法术吸引住,点了点头。

    “看样子不是很情愿啊,好像是我在求你学一样。”

    石山都快被清德给气笑了,努力忍了忍,才认真地说:

    “弟子愿学。”

    “这还差不多。”

    ;

    别看清德道长和石山玩笑起来,显得没大没小,可是一旦传授起法术来,却是格外的认真和严厉。关于师傅的这个特点,在前段时间跟随师傅学习武术时,石山早已心知肚明。所以,为了不挨师傅的训斥,石山学习起来也是格外小心谨慎。

    石山来到三清观的这天是五月二十四号,阴历的四月十八。下午,在清德道长的房间内,先是交给石山一些口诀。等到晚课后,清德直接领石山到三清殿之后的空地上,检查了石山对口诀的理解,清德又逐字逐句讲解一边。

    石山发现,清德传授的口诀中,也有和爷爷传授相同的。比如掌心雷,只是名称不一样。爷爷叫掌心雷,清德叫五行雷。还有什么驱鬼术,炼鬼术,以及隔墙视物术,斩妖术,祭宝术等等。

    “师傅,这里的炼鬼术和那些人祭炼鬼奴的法术是不是一种?”

    “祭炼鬼奴的方法是脱胎于炼鬼术不假,不过,经过长久的演变,渐渐掺杂了功利的目的,早已变成旁门左道,已经登不上大雅之堂。徒弟记着,学法术的目的只有一个,说小了是为民除害,说大了是替天行道。一旦掺杂上功利的目的,便误入歧途了。”

    “是。只是,师傅,将来如果遇到旁门左道的那些人,该如何应付他们呢?”

    “旁门左道的人一般是不会主动招惹我们的。真要是遇到他们做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不得不出手干涉的时候,徒儿只需谨守本心,不被他们的法术迷惑,仅一个五行雷就足以御敌。”

    虽未亲见,石山去年冬天在果园里可是听见爷爷释放掌心雷时的威力的。就连修炼了几百年的胡筝,都被差点震死,石山对五行雷法还是相信的。

    “师傅,为什么爷爷也曾传授给我这些口诀,而我却无法使用呢?”

    “可曾读过《封神演义》?”

    “读过。”

    “里面的闻仲早年不是也躲在深山老林苦修法术,结果却是毫无用处,直到拜到碧游宫门下,才修炼有成。这里面是有个说法的。”

    石山也知道闻仲的那段故事,心里一直想知道是为什么,于是静静地听师傅的讲解。

    “学道之人有三个必备的条件,一是要有根基,佛家的说法是有慧根。二是,要有领路人,我们道家把领路人称为老师。三是,要修炼到天人合一,才能运用这些法术。”

    对于清德讲的前两个条件,石山都清楚,只是什么是天人合一,石山不清楚。

    “师傅,怎样才算修炼到天人合一了?”

    “你现在已经达到天人合一的境界了。”

    “什么?!师傅,好像我并没有修炼过?”

    “所谓天人合一是分几个阶段的。初期阶段,是能感应到周边的阴阳变化。如果你没有达到天人合一的初期,怎么可能在拍卖行感觉到那老者的异样?也就不会用阴阳眼去观察他,自然也就发现不了鬼奴了。”

    “那我是如何达到天人合一的初期阶段的?”

    “其实,很多人都已经达到你这个阶段,只是他们缺少引路人就是了。普通人中,大概没百个人里,差不多就有三四个对周边阴阳变化十分敏感的人。这和本人的体质有很重要的关系。有些人天生就十分敏感,这也就是修道之人的第二个条件,有根基。”

    石山还是不明白自己是如何达到天人合一初期阶段的。

    “你也不用疑惑,你本身具有根基,不然也不会无缘无故就打开了阴阳眼。又得到过你爷爷的传授,在你平时习练那些口诀时,其实就是在修炼,只是你自己不知道而已。你爷爷算是你的半个引路人,师傅算是另外一个。”

    “爷爷怎么只算是半个呢?”

    “你可知道,你爷爷他们信奉的天师教,多年来逐渐向旁门左道演化,已经介于正道和旁门之间了。要是再沿着现在的路子走下去,早晚一天会误入旁门,永远都不会修成正果的。所以说,你爷爷只能算是半个。”

    “那我岂不是有一个半引路人了?”

    “笨蛋。你爷爷是算半个,我是算一个,加起来还是一个,什么一个半?”

    石山被清德给骂笑了,清德也跟着笑起来。

    “你个混账小子,平时看你蛮机灵的,怎么一时糊涂起来了?这种账也是可以按照一加一等于二的法子计算的吗?早知道这样笨,才不收你为徒呢。”

    师徒二人,一会严肃,一会嬉闹,时间早已来到子时前后。万里无云的夜空中,明月西斜,群星闪烁。

    “现在传授你五雷正法。”

    突然,清德十分严肃地说了一句,石山也赶忙收拾好心神,仔细听着。原来,五雷正法之所以叫五行雷,是有金木水火土五种神雷组成的。是收集天地之中金木水火土的五行元素,靠法力聚成一团,通过意念点燃,从来发生剧烈的爆炸。

    “你爷爷他们使用的只能算是小五行雷。因为他们并不能靠自身法力聚齐天地间的五行元素,只是用画符的方式,画凝聚符于掌心,通过符箓收集五行元素,也是靠符箓来引燃的。威力不大不说,始终不会变化。”

    “师傅传授的五行雷是不是随着法力的增强,威力也会逐渐增强?”

    “不错。”

    清德点点头,随即对石山说道:

    “因为你爷爷只传授了你口诀,并没有传授你符箓,所以你使用不出来。”

    “爷爷是故意不传授给我符箓的吗?”

    “应该是。”

    “为什么?”

    “不到时候。”

    “为什么?”

    “哪里来那么多为什么?!给我好好看着。”

    石山对于清德的脾气实在是有些接受不了,本来说的好好的,说发火就发火。不等石山有反应,清德已经开始传授起五行雷的操作步骤。石山只好睁大眼睛仔细看着,生怕漏掉一丝一毫。只是看了半天,石山基本上看明白了,却见清德伸开紧紧攥着的手掌,随意摆动几下,根本没有传来石山期待的五行雷那震天的响声。

    “发什么呆,还不赶紧做一遍给我看看?”

    没法,石山比葫芦画瓢,当然也掺杂上一点自己的理解,很快就感觉到掌心中有五股气息在纠缠旋转。

    “注意,按照口诀束缚住五行元素,用意念引导它们聚成一团,越小威力越大。”

    清德在一边指导着石山。

    “师傅,快攥不住了。”

    “扔出去。”

    石山按照口诀中的描述,在心里默喊一声“爆”,随之把五行元素聚成的团朝身前扔了出去。

    “混账!”

    石山只来得及听到清德的骂声,便被五行雷的巨大威力给推了出去,一时趴在地上,爬不起来了。过了好半天,才艰难地站起身来,伸了伸胳膊腿,见没什么损伤,不由高兴地咧嘴“嘿嘿”笑了起来。

    “你还敢笑,你看看你把五行雷扔哪里了?”

    石山抬眼一看,猛然看到三清殿的后墙上出现了一个足球大小的黑洞。扭头疑惑地看着清德已经被气得发青的脸,才明白,刚才慌忙间竟然把五行雷扔到三清殿的后墙上去了。

    “师傅,当时心里一慌,没看清楚。”

    石山知道惹了祸,低下头,如同犯错的小学生一样。这让清德看着顺眼多了,心里的气也就消了大半。

    “不是告诉过你,要朝天上扔的吗?”

    石山心里那个委屈啊,师傅啊,你什么时候说过朝天上扔来着?只能装糊涂,低头不做声。

    “好了,就这一次,要是下次再犯,你自己来堵窟窿。”

    许是清德也想起来好像从没告诉过自己这个徒弟,该把五行雷往哪里扔的话,所以,很快就原谅了石山。

    不过,石山这个五行雷的动静实在是太大了一点,不仅把三清殿后墙炸出一个大窟窿,连同A城中熟睡的市民都惊醒了许多。无不伸头去看窗外,心里都十分疑惑:明明是大晴天,哪里来的震天的雷声啊?

    ;

    正当石山在三清观跟清德道长习练法术时,A城第一医院东院墙外的东山上,一座借着山势修建的平房里,一位六十来岁的老者正躺在床上酣睡。

    如果被石山看到的话,马上就能认出来,睡觉的老者,正是那天在瑞德拍卖行见到的那位低头抬价的老人。

    平房不大,只有两间,三十来平米的样子。只是老者睡觉的里面一间的后墙上,靠近山墙的位置,有一道不显眼的小门。小门后面是一条长长的通道,直通山里。通道尽头,则是一个在山中凿出的,十几平方的石室。此时正有两位八十多岁的老夫妻盘腿而坐,在两人中间是一团绿油油的鬼火,鬼火之中则是一个三四岁孩子的魂魄。

    两位老人不停地摆动着手势,嘴里还念念有词,鬼火中的魂魄正是那天在拍卖场,盘坐在外面熟睡的老者肩头的鬼奴。现在被绿油油的鬼火煅烧着,不时发出凄惨的叫声。只是这叫声,凡人是听不到的。只有鬼火边上的那对老年夫妻能够听到。每过小半个时辰,那位头发全白的老年妇女就会开口问一声:

    “快说,那天为什么早早立场?”

    原来婴孩的魂魄,正是这对耄耋夫妻经过多年祭炼出来的鬼奴。夫妻两个本就是土生土长的A城人,年轻时遇到一位生病的道士,夫妻两个出于好心,救了道士,道士临走前,为了报答夫妻二人的救命之恩,便教给他们夫妻几个小法术,其中就包括祭炼鬼奴的方法。等道士走后,便搬到医院旁边这所平房中来住,为的就是在这里收集夭折婴孩的魂魄更容易些。历经多年,费了不少功夫才祭炼成这一位鬼奴。夫妻两个便以租借鬼奴为生,比如像上次那样,故意帮人哄抬价格,或者被人租去参赌,骗些钱财。

    一对夫妻无子无女,三十年前收养了外面睡觉的,天生有些憨痴的老者,平时租借鬼奴的雇主不愿出面时,就由外面床上的那位带着鬼奴出面。

    只是上次被人雇去瑞德拍卖行,却没有完成雇主的交代,而早早立场,导致老年夫妻没能如数拿到租金,所以就一直拷问鬼奴当时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他们很清楚,要是不发生意外,鬼奴是不可能半途离场的。可是,让老夫妻郁闷的是,一向言听计从的鬼奴,这次却一反常态,死活不开口说话。到现在,差不多已经在阴火中,祭炼了鬼奴小半个月了,鬼奴还是一个字都没说。至于外面那位,老夫妻连问都懒得问,知道就算问了,也如同没问。

    “老婆子,我看还是算了吧。都快半个月了,要是再这样问下去,万一弄死了,岂不是白费一场功夫?”

    “也不知是怎么了?怎么这次出去回来就不一样了呢?”

    老妇人显然也十分沮丧,也不想一直这样下去,把费了无数心血才祭炼成的鬼奴给烧死了。只得叹气道:

    “这次就饶你一次吧,如果再发生类似的事情,就是再舍不得,也要烧死你。”

    两人刚刚收起鬼火,突然就听到一声震天的雷声,虽说躲在山洞里,雷声还是阵的两人耳朵生疼,毕竟这里离三清观太近了。

    “老头子,刚才进来的时候好像是晴天。”

    “是晴天,你没听出来雷声是来自三清观吗?肯定又是清德那个老东西闲不住了。”

    “清德早已到了对五行雷收发由心的地步,怎么可能弄出这么大的响声?”

    “那是怎么回事?三清观除了清德,可没别人会这些法术了。”

    “不会清德那老家伙收了什么徒弟吧?”

    “极有可能。”

    老头沉思了片刻,猜测道。

    “这些年来,因清德那老家伙,我们也不敢做什么大事,他也一直没有插手。要是他教出来一个愣头青,说不定哪天就会找到我们门上来。”

    “瞎操心,我们都这把年纪了,还能活几天?等他那徒弟成事了,我们早转生去了。”

    “老头子,难道我们真要把这些法术带到棺材里不成?”

    “你怎么还不死心,都多少年了,不是没有找过,可是一个有根基的人都没发现。”

    “唉,真是难闭眼啊。”

    一对夫妻自顾自说着,也不理会躲到墙角的鬼奴。鬼奴是很少产生理智的,尤其是祭炼自三四岁婴孩魂魄的鬼奴更是如此。所以,夫妻二人说话,从来不避讳她。

    “小茵,这是唯一一次啊,你可给我记好了。”

    临出石室时,老妇人还不忘回头再叮嘱鬼奴一句。只是,老夫妻谁都没有注意到,墙角处鬼奴听到这句话后,虽然紧闭着眼睛,却还是下意识撇了一下嘴角的动作。

    等老夫妻离开石室后,名叫小茵的鬼奴慢慢站起身来,经过近半个月阴火的熬炼,也已十分虚弱,艰难地在石室中活动了几下,便飘在空中,慢慢想着心事。

    差不多有十年了吧,这十年到底在两个老东西手中吃了多少苦,小茵都说不清楚了。她还隐约记得,当年自己病重,乡下的父母辗转来到这所医院求医,最终自己还是没能好起来,就死在了这里。虽然父母把自己的肉身带走了,可是魂魄却被两个老东西给收了起来。接下来就是生不如死的日子,一天天熬着。小茵不是没想过,干脆消散掉魂魄了事,只是并不是自己能说了算的。

    随着被不断的祭炼,心中的灵智在一点点消失,小茵实在不甘心做一个无知无觉的鬼奴,虽然有灵智就会知道痛苦,可是没有了灵智那算是什么?所以,拼命也要留下一丝灵智。就这样,保有了一丝灵智的小茵,每天都过着外人难以想象的日子。

    直到那天在拍卖行中遇到那位有阴阳眼的大哥哥,小茵看到了希望。

    因为老夫妻说话从来不避讳她,所以小茵早就知道,世上有一种根基最好的人,会具有能够看到阴魂的阴阳眼。那天在拍卖行,那位大哥哥显然是看到了自己。小茵当时很想过去和那位大哥哥说,请他救救自己。只是,怕被老东西知道了,定然不会放过自己,所以犹豫半天还是没敢。

    “唉,不知道还能不能再碰上那位大哥哥。”

    小茵很后悔当时没有鼓起勇气上前,不然也不会回来遭到这十几天的阴火烤炙了,小茵越想越恨那对老夫妻。今天又听他们提到清德,从两人的口中,小茵猜到,清德一定是位得道的道长,只是自己无法独自离开这里。只要走出石山,就会被两个老东西发觉,那接下来说不定又会对自己施用什么酷刑。

    小茵很是无奈。知道两人寿命应该不会长久了,只要两人在临死前找不到徒弟,那么势必会先把自己除去。真要到了那天,岂不是白白受了这十来年的苦楚吗?小茵不仅无奈,而且不甘心。

    “要是能见到清德道长,或者再遇到那位大哥哥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