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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廷大臣都未曾上奏的事情,如今却被一个熊孩子当面揭破,不但弘治皇帝的脸面不好些朝中重臣的面子也都挂不住,明摆着他们这是选择性上报,属于报喜不报忧……刘大夏在宁夏镇节节胜利就上奏,沈溪说在宣府镇遭遇鞑靼主力就视而不见。. .

    “咳咳咳!”

    朱祐樘再次剧烈咳嗽起来。

    萧敬没敢再给朱祐樘轻抚后背,在这件事上,他也有过错,可以说是他和李东阳有意识地将此事隐瞒下来,才有了现在的尴尬状况出现。当然箫敬自己并不觉得如此做有什么错误,毕竟他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沈溪会在宣府镇遭遇鞑靼主力。

    刘健李东阳和马文升面如土色,他们都算得上知情不报,沈溪上奏这件事对君臣关系伤害很大。

    只有朱厚照在旁边瞪大眼睛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情,熊孩子这会儿心里想的是:“哎呀,这不对呀,难道我说的这些事,父皇不知道?”

    瞬间,熊孩子自信心爆棚,能比自己的老爹提前知道一些事,自己就好像有先见之明一样,而且他说完这些话后老爹也不训斥他了,就好像认为他所说的话有道理。

    朱祐樘在剧烈咳嗽好一阵子后,才招了招手,吩咐:“将沈卿家上奏,呈报到朕面前!”

    原本被压下去的奏本,注定会被留中不,但最后却从那堆积如山的奏本中找出来,送到朱祐樘面前。

    等谢迁将奏本呈递到龙榻前,朱祐樘亲自坐起,将奏本拿在手中,吃力地阅读起来……似乎连别人读他都不放心,想亲自查的内容。

    等确定沈溪上奏说在宣府遭遇鞑靼兵马,退守土木堡,而且沈溪在奏本中说,从方方面面情况分析,鞑靼人的进攻方向是张家口堡和宣府镇时,朱祐樘的脸色非常难br />

    为了不伤害君臣间的感情,朱祐樘说话极有分寸,摆手道:“几位卿家不是说尚且在调查此事么,可有结果?”

    谢迁等人面面相觑。

    之前谢迁说此事是因为没调查清楚才未上奏,是想给在场的大臣找台阶下,边关所有重要的战报照理说都应该呈递给朱祐樘知晓,沈溪这份奏报没有任何理由给压下来。

    既然已经压下,自然也就没人再去调查,如果没有朱厚照突然提出,朱祐樘也不会过问此事。

    “回陛下,暂且尚无消息传来。”

    谢迁作为始作俑者,说出的话得自己出来圆场。

    “暂无消息?也罢,也罢,宣府乃我京畿防备重中之重,宣府之事岂能连京城这边都不知情?快些去调查,朕不想让自家院门已在敌人铁蹄威胁下,尚且懵然未知,在事情未明之前,京师周边戒严万不可解除。”朱祐樘道。

    谢迁等人都没敢搭话,生怕在这节骨眼儿上说错什么。

    朱厚照则得意洋洋地说:“父皇,您不责罚儿臣了?那就是说儿臣所说都是对的咯?儿臣早就说了,这京师戒严万万不能解除,若不然出事了谁来负责?”

    朱祐樘之前责骂儿子,说要听听朱厚照奏报的事情,让谢迁站出来说话圆场,以便儿子能免于处罚。

    现在朱厚照的表现出朱祐樘的想象,但还是让他这个皇帝在大臣面前折损面子,态度不善:“回去用功读书,朕有时间会考校于你,切不可有任何差池,否则还是要板子伺候!”

    朱厚照闷闷不乐,暗忖:“我说的不对要责罚我,现在说得对,甚至帮你找出一个大问题,还是要罚我,是不是我这个当儿子的就一定是要被处罚你才乐意?”

    “不行不行,我要赶紧想办法独立,最好是能早点儿当皇帝。要是父皇能跟历史上一些皇帝那样,提早禅位就好了,这样我就可以试试当皇帝的滋味,如果不行,再让父皇继续当……哈,这主意挺好,但如果跟父皇说了,他一定会打我吧?”

    ……

    ……

    因为朱厚照的突然出现,之前商议的关于京师解除戒严之事,便不了了之。

    京师戒严会继续下去,一直到确定京畿彻底安全为止,谁人上奏此事都无疑是给自己找麻烦。

    几名重臣从乾清宫出来,每个人脸色都不好br />

    如果是别人出来揭破这一切,他们可以抓住那人的把柄,狠狠泄一通,但这次出来阻挠的是太子,那可是储君,未来的皇帝,再加上朱厚照原本就是个半大的孩子,这些文臣有什么气也不能跟孩子计较。

    “于乔,太子那边获得的情况,是你找人去转告的?”马文升见李东阳和刘健都有意相问,但不好意思出口,便大声问了一句。

    谢迁斜眼打量马文升,道:“马尚书认为小老儿是没事找事之人?”

    如果换别的时候别的事情,别人也不会相信谢迁会去找太子说这事,但眼下谢迁对沈溪的维护那是人所共知,似乎除了谢迁外,别人都没有“作案”的动机。

    如果没人跟太子说,太子断然不知如此机密之事,毕竟这事只有朝中极少数人知晓,甚至连部堂以下的官员都不知悉,事情从一开始就决定要隐瞒皇帝,岂能张扬到人所共知的地步?

    马文升长长地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李东阳道:“原本将奏本压下,是防止沈溪贪功心切,虚报战情,不曾想如今居然呈递到陛下面前。若继续追查下去,沈溪虚报军情之事属实,其罪责难逃,于乔兄可要做到心里有数!”

    这下谢迁更恼火了,心想:“现在都觉得是我把事情告诉太子,让太子出来检举揭,但此事我从来未对人提及,难道我想让沈溪小儿出事?”

    “你们这些家伙,平日好言好语让我分担你们的工作,但遇到事情时不但不帮忙,反而落井下石,真让人寒心。”

    谢迁板起脸来,冷声道:“老夫比谁都明白,用不着诸位提醒!”说完便快步往文渊阁方向去了。

    李东阳和刘健面色不虞,尤其是李东阳,非常清楚此番把皇帝气得够呛,也不知道几时才能弥补君臣关系,所以对于谢迁的“小动作”非常不满。

    不过今天无需二人轮值,所以不用到文渊阁坐班。两位内阁阁臣相视一眼,摇了摇头,便与马文升一起出宫,回家去了。

    ……

    ……

    “气死我了,真是气死我了!”谢迁回到寂寥的文渊阁,回到自己办公桌前坐下,生起了闷气。

    心烦意乱之下,谢迁不知道自己该做点儿什么才好,拿起奏本批阅时根本就静不下心,一个字的票拟都写不出来。

    想到沈溪之前对他所进的那些建议,谢迁总觉得沈溪有点儿太过神奇。但再溪之前所上关于宣府遭遇鞑靼主力的奏本,又觉得此事不可能。

    “如果没有刘时雍在宁夏镇与鞑靼主力交战的上奏,我或许信了你,请陛下派出兵马驰援未尝不可,但鞑靼舍近求远,居然出现在宣府?”

    “那为何太原镇大同镇等地未曾有鞑靼大队骑兵活动的奏报?还说什么两面夹击,既然鞑靼人有飞跃长城关隘南下的本事,作何还要打张家口堡和宣府镇城,直接杀来京师岂不是更加方便?”

    谢迁心中无比的窝火,觉得是沈溪的鲁莽上奏,影响到他跟天子还有同僚的关系。

    “不行,我要写信给这小子,让他收敛一点儿,且不可再胡作非为,没建树不可怕,但不能落人口实。你小子恐怕还不知道,如今你早就成为众矢之的,别人都盯着你的一举一动,真以为嘴巴在你身上想说什么都可以?殊不知想小子倒霉的人大有人在,朝中想儿折戟沉沙的人也不在少数!”

    谢迁拿起毛笔,决定给沈溪写封信。

    内臣跟在外领兵的大臣写信,本身属于禁忌,谢迁身为内阁大学士,自然知道不能这么做,更何况这种信就算写出来也难以送到沈溪手上,现在三边以及宣大驿路,大部分不通,很多公文都靠快马专递专送,至于民间普通信函早就断绝,谢迁要写信也只有走官方的急递铺,可谢迁不知道沈溪如今是否还在土木堡。

    “既然私信不行,那就写公函,总要提点这小子,在军中一定要保持低调,切不可再招惹是非!”

    谢迁终于拾起笔,洋洋洒洒写了近一千字,这才放下。

    谢迁意犹未尽,一篇文章意犹未足,整篇文章就一个观点,就是让沈溪老实点儿。

    谢迁怕沈溪不知道刘大夏在宁夏镇的情况才会错误奏报遭遇鞑靼主力,特意在公函中把事情点明,同时提点沈溪,正确处理好跟三边总督间的关系,让沈溪最好赶紧率军上路,等到延绥镇后尽量讨好刘大夏,获得刘大夏的信任和原谅,这样才有机会将畏敌如虎的过错化解。

    写完这封公函,谢迁觉得不稳妥,又赶紧写了一封公函给刘大夏。

    谢迁为了让沈溪获得刘大夏谅解,在公函中解释自己之前所犯错误,提出让刘大夏多多管教沈溪,以沈溪家长的身份将沈溪托付给刘大夏,言语之恳切,让谢迁一张老脸火辣辣地。

    “沈溪小儿,老夫为了你,连老脸都不要了,你要是再惹出什么事来,可别说老夫没帮你。”

    谢迁份公函,突然又是一叹,“老夫为你连公器私用这种事都做了,唉,早知道还是留着我的小君儿,何苦嫁给你这臭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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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土木堡内,一片兵荒马乱。. M

    这座处于宣府和居庸关之间的堡垒,曾经铭记明朝的耻辱,此时却成为沈溪用来抵挡鞑靼人的最后屏障。

    “大人,第一批派回京师的快马,已经出十多天了,此时怎么也该有回信了吧?可现在什么消息都没有,不会都半道被鞑子给劫了吧?”

    沈溪每天需要处理的事务很多,除了全军的吃喝拉撒外,还得时时刻刻警惕鞑靼人起攻城战,同时想方设法加大城池的防御力度,增加保命的本钱。可是,他手底下这些将领却不能让他省心,三个把总胡嵩跃刘序和朱烈,天天在他耳边吵吵嚷嚷,让他得不到片刻清闲。

    此时,城西指挥所大堂,沈溪正在被刘序等人骚扰。刘序等人之所以能安心留在土木堡,没有加入逃兵行列,正是因为沈溪说已将当前军情传递京师,只需京师派出人马驰援即可坐拥歼灭鞑靼四千骑俘获敌重要将领火绫的战功。

    沈溪之前的确是这么想的,因为沈溪实在想不出朝廷不派援军的理由。

    可是,当前几日沈溪接纳一名被鞑靼游骑追击的驿使进入土木堡躲避,从而知道刘大夏正在三边用兵,所有人都当鞑靼主力在宁夏镇时,沈溪就知道如今朝廷对他充满质疑,他的奏本能否呈递皇帝那里很难说。

    沈溪之前满心以为谢迁能在这件事上帮到他,可现在他已然信心全无,因为谢迁是个瞻前顾后的中庸朝臣,缺少对时局敏锐的判断力以及行事上的果敢。

    将手头案牍放下,沈溪抬起头堂内眼巴巴的几位……除了三名把总外,还有几名指挥,都是沈溪现在倚重之人。如果少了这些人辅佐,沈溪不用再考虑如何防守,他自己会先加入逃兵行列。

    沈溪道:“本官之前安排,在城内修筑堑壕等防御工事,可有遵命行事?”

    刘序本来是问沈溪朝廷援军之事,沈溪突然把话题转到防御工事上,有些纳闷。刘序回道:“大人,末将不懂,这防御工事不是应该在城外修吗,您在城内挖那么多沟壑是什么意思?难道您是防备城中士兵逃走?”

    胡嵩跃赶紧附和:“是啊,大人,士兵们虽然战意不高,但始终惦记着自己家中的妻儿老小,哪里敢轻易逃跑?您不能老是跟防贼一样防着您的兵啊!”

    朱烈道:“大人,俺一介粗人,不懂什么大道理,但老胡和老刘的话俺是赞成的,您不能不给将士们一个解释!”

    一时间,沈溪千夫所指,仿佛成为了全军公敌。只见监军张永冲出来,大声喝斥:“哎呀呀,你们这些人呐,都在瞎想些什么?难道你们来,鞑子随时会杀来吗?鞑子打过来,如果城墙守不住,必然是在城内开打。这些堑壕修好后,鞑靼骑兵便没了用武之地,不是挺好的吗?”

    胡嵩跃道:“张公公对于战局倒是了然于胸啊!”言语中带着几分讽刺,张永虽然心里不愤,但没直接喝斥,只是满脸不悦。

    沈溪没有说话,大堂中争吵不休,沈溪不是不想在这群将校面前树立威信,是他觉得没有必要。

    眼前这群将校,简直是孬种外加软蛋,如今能取得一点成绩,那是因为被逼上绝路,如果让他们再出城跟鞑靼人决一死战,保管战事刚开打就逃得一干二净。

    虽然沈溪说过在城内修防御工事不是为了对付自己人,但其实他还真有防止士兵当逃兵的打算,比如环绕城池一圈的堑壕,宽四米,深达三米,只需要守住几个主要通道,官兵就没办法从四处漏风的城墙逃走。

    土木堡是一座废弃的城塞,并非那种拥有完备防御体系的城塞。

    退一步说,即便土木堡防御措施齐全,诸如张家口堡或者是宣府,都未必能挡住鞑靼人的铁骑。

    土木堡不过是个方圆几里的小城,夸张点儿说在城西拉泡屎城东都能闻到臭味,这么小的地方,若没有坚固的防御体系作为后盾,那前景堪忧。

    土木堡城墙早已是千疮百孔,但就算城墙完整,鞑靼人攻打大明边关城塞已有经验,土木堡低矮的城墙并不能为防守添加太多助力,所以他准备把防守重点从城墙挪到城塞内外的防御工事上,这是一次大胆尝试。

    沈溪厉声喝斥:“本官如今身在土木堡内,与将士共同进退。朝廷援兵在望,城塞内修筑一些必要的防御工事,这样鞑靼人杀来时我们能坚持久一些,不是应该的吗?”

    “可是,大人……”

    胡嵩跃张开嘴还想说什么,却被沈溪抬手阻拦。

    沈溪道:“胡将军就算再有意见,也得等防御工事修筑好后再说。明日开始,不但城内要修筑工事,城墙外面也要逐步进行防御工事的修筑。除了留下可供两辆马车并行的道路外,其余地方均要挖掘与城内同样宽度和深度的堑壕。”

    “一两日内,我军必然与鞑靼人间有一场战事,如果不想葬身在此,就让将士们加把劲儿!”

    ……

    ……

    土木堡内一反常态修筑防御工事,而在城外的鞑靼军营中,同样在构筑工事,不同的是鞑靼人修建工事的目的是为了防止城内兵马逃窜。

    鞑靼人在距离土木堡五六里的地方,挖掘了不少壕沟和陷阱,还设下陷马坑绊马索等机关。

    这些陷阱能防备城内大明兵马逃走,但也给鞑靼人带来一些麻烦,那就是鞑靼骑兵想顺利杀到城下也会有麻烦。

    鞑靼人并不急着进攻,他们地清楚地知道沈溪对于驾驭佛郎机炮很有一套,明白沈溪统率的兵马不好对付。

    鞑靼人的想法,就是把沈溪死死地困在土木堡,不能驰援宣府和张家口堡,也无法退回居庸关即可。

    等到鞑靼后续兵马杀来,众寡悬殊之下,沈溪插翅难飞。

    “昭使,明军有火炮,我们也有,而且是明军之前用来轰击我们的火炮。明军在土木堡中的火炮只有六七十门,但我们却有上百门,还带来大量炮弹,没道理我们会输给他们。”

    土木堡城西五里,鞑靼人新设立的营帐前方不但挖掘陷阱,还用沙土垒砌起一座座高台,这些临时高台上,每一处都有一门到三门佛郎机炮。

    这些佛郎机炮是鞑靼人从明朝边军手上夺回来的,虽然朝廷派出专人帮助边军训练炮手,但边军将领多是勋贵或者世袭军官,高高在上,又不喜欢深入基层学习,对于佛郎机炮的性能并不了解,通常炮手训练完毕便转而负责其他工作,使得佛郎机炮的威力不能得到最大程度的体现,几年下来佛郎机炮在各城塞逐渐沦为鸡肋。

    鞑靼人攻破城池后,这些佛郎机炮便成为鞑靼人的战利品。

    鞑靼人与明朝边军截然相反,他们把火炮神圣,毕竟当初沈溪就是用佛郎机炮让他们尝到失败的滋味。

    可惜鞑靼人在运用这种先进火器上,资质更为低劣,他们根本就不懂什么射击诸元,不懂得装填标尺,只是简单地把火炮架起来,按照明军俘虏的指点,一板一眼开炮,结果往往目标与弹着点差距甚远,起不到一锤定音的作用。

    另外就是明朝边防各城塞内的佛郎机炮大多铸造完成已经一两年了,因为炮手被调作他用,火炮自然也得不到保养,使得炮管内的锈化程度很高,再加上炮手对于添加炮弹和火药数量不太了解,使得佛郎机炮炸膛的几率很高。

    鞑靼人最初得到这东西高兴得要命,可当他们现这东西威力没有想象那么大,搬运又不方便,还老是炸膛伤到自己人后,慢慢地就成为随军摆设。

    阿武禄作为鞑靼亦思马因部的监军,这次她主动请缨到土木堡当说客,进城探查一番后,出于对沈溪的忌惮,不敢再进城,免得被沈溪扣押为人质。

    “火炮是有很多,但有那么多人会开炮吗?”

    阿武禄在明火炮用于攻城战之后,便觉得平淡无奇,并不认为这种火炮能造成多大杀伤。

    “回昭使的话,这次东进我们的炮手来了不少,全都经过明军俘虏的指点,到时候我们集合所有火炮,对准城池方向一阵轰击,对方必然士气大降。土木堡内的明军们兵锋如此强盛,只能乖乖地龟缩城里,不敢动弹。至于那些零星的明军逃兵,完全不用理会!”

    “怎么可能置之不理?”

    阿武里大声喝斥:“你们可有想过,如果明朝延绥巡抚沈溪混在逃兵中离开当如何?此人是我草原生死大敌,务必除之而后快!”

    “我命令,从今日起,严禁再放城中逃兵离开,阻断土木堡跟外界的一切联系。若大明援军到来,而我们又不能立时攻克宣府,战事就会生诸多变化,一切以小心谨慎为上!”

    “是,昭使!”

    鞑靼将领恭敬地说道。

    “抽调人马,今晚我会再次进城,找明朝延绥巡抚谈判,商讨交换俘虏之事。如果我回不来,你们就带兵把城塞破了,提沈溪级向大汗禀报。不得有误!”阿武禄道。

    一众鞑靼将领俯听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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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土木堡内尚在一片闹腾,沈溪将城中官兵和民夫全部调动起来,所做之事不是加固城防,而是修筑工事,不但在地下修堑壕,还在地上堆砌碉堡和暗堡,大兴土木,简直要把土木堡翻过来一样。天籁小说Ww『W.⒉3TXT.COM

    城塞外的鞑靼人也在奇怪,他们现城头上明军数量明显减少,城池几乎处于不设防的状态,连城门口都没什么兵马驻守,给人一种沈溪要用空城计的感觉。

    可鞑靼人根本就不信这一套,若非上面有令不得攻打土木堡,换作以往时候,他们见到这么好的机会,绝对不会放过。

    现在他们只能看着空荡荡的城头没什么好办法。

    阿武禄的头脑比较灵活,她在查看前线的情况后得出一个结论:“明军分明是想挖地道逃走!”

    这结论一出,鞑靼将领着实紧张了一下,因为他们得到的军令是看住沈溪的人马,绝不能让沈溪率军向宣府进或者是逃回居庸关,不准出什么幺蛾子。

    既然对沈溪所部战力不清楚,那就尽量把局面转变得简单些,沈溪死守土木堡不出,鞑靼军队便将城塞团团围困,无论沈溪麾下有多少兵马,只要等到鞑靼主力杀到土木堡,这场战事便可以圆满地结束。

    沈溪在城里做什么,本不归城外驻守的鞑靼人来管,他们的目的只是防备沈溪逃跑。但若沈溪真的在城里挖掘地道,他们就要小心了,之前听说明朝人飞天遁地无所不能,现在他们很怕明朝士兵挖地道的本事强大,几天内便可挖出一条十几里甚至是几十里长的地道,要么逃走,要么从他们的背后起偷袭。

    但鞑靼人显然高估了明军的能力。

    现在可不是后世有挖掘机,一天挖掘个一两里的土坑跟玩似的。沈溪出塞时,军中只准备有部分铁锹和铁铲,用途是安营扎寨时使用。如今官兵挖掘堑壕等防御工事的锄头、钢钎、铁耙等器具,还是向城里的难民收购所得。

    难民逃难时家里但凡值点钱的东西都会带走,农具自然也不例外。结果一路逃到土木堡,难民现这些器具太过累赘,沈溪率军入驻土木堡后,为了挖掘水井,以每把农具一两银子的价格收购,难民纷纷把携带的农具出售,这样等将来战火平息返回故土,可以用便于携带的银子重新添置。即便回不去,也能用这笔钱在路上购买吃食,在这乱世活下去。

    但仅仅依靠手工作业,根本就不可能挖掘太远。何况就算能挖到鞑靼人身后,沈溪也没法带兵逃跑,关键一点,沈溪麾下基本都是步兵,而鞑靼人通常配备两匹马到三匹马,追赶起来非常容易。

    另外,地道即便能让人通过,马匹却过不去,沈溪存心想逃走的话,乔装打扮下在原野上昼伏夜出,回到关内反倒容易多了。

    城内大修工事,沈溪每天的工作不再是在城头观察鞑靼人的动向,因为他已经搞清楚一件事,那就是鞑靼人在中军抵达前,绝对不会主动起进攻。

    如果鞑靼人此时攻城,土木堡中的明军布下铁桶阵,或许有一线生机,可若是鞑靼人将城塞围住后来个打援,那沈溪就一点儿办法都没了。既然到了这个份儿上,沈溪想得非常简单,那就是利用手头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把城塞的防御力提升。

    但是,这种防御力的提升不是建立在城墙的稳固上,而在于城塞内的防御工事,要让鞑靼人明白,攻破城墙并没有什么用,只是破城走出第一步。

    因为土木堡已经陷入四面合围,城内官兵没了退路,也就不再胡思乱想。

    大多数人都不知道沈溪要做什么,只知道修筑工事很累,而且很麻烦,他们每天都在抱怨,但因为跟着沈溪获得功劳,沈溪还在军中散播援军即将到来的消息,士兵想的是坚持下去,跟着沈溪凯旋回京,把自己的战功折算为犒赏。

    许多士兵不是没想过当逃兵,但一方面在鞑靼游骑的威胁下,逃走后生存几率很低,同时还会牵连京师的家人,另外就是舍不得与火绫部交战中所得功勋。若当了逃兵,那之前的努力就等于白费。

    沈溪这边指挥士兵和民夫干得热火朝天,胡嵩跃、刘序和朱烈三个把总没事就在沈溪身后唱反调。

    胡嵩跃等人都不是什么英勇之辈,他们的目的就是活着回居庸关,为了自己的小命家国安危一概不顾。

    这天指挥所大堂,沈溪明确地说道:“诸位不想在城内驻守,敢问一句,如今这土木堡还出得去么?”

    刘序道:“大人之前不是说要与城外的鞑靼人一战?即便败了,那也是败得其所,总好过于在土木堡内当缩头乌龟!”

    沈溪笑着问道:“刘将军真乃吾辈楷模,却不知是在城塞内固守等候援军抵达更有效,还是出城送死来得更为痛快?”

    这么个问题让刘序等人无言以对。

    以沈溪假设的两种方式选择,他们自然更愿意死守城塞,等候援兵到来,只是他们没有士兵单纯,清楚地意识到援军到来的可能性不高,守在城中生还机会渺茫,但若从城内杀出去,战胜鞑靼人的可能性更低,而当逃兵活命的概率却还凑合。

    这群人从开始主张出击,目的就不是为了跟鞑靼人拼命,而是想把鞑靼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然后突然逃跑。

    沈溪明白这一点,就不再主张主动出击跟鞑靼人拼命,原本他的计划中,是要把城塞外的鞑靼骑兵逐渐蚕食消灭。

    张永贪生怕死,他的想法没刘序等人那么复杂,他知道自己即便杀出城也没力气骑马当逃兵,因为他的身子骨经不起折腾。

    所以张永主张留在土木堡内等候援军,当下跳出来喝斥:“瞎嚷嚷什么?沈大人的话,就是军令,谁不遵从,一律上报朝廷,交由陛下处置!”

    张永作为监军太监,本身并没有多少权威,他的任务在于吓唬军中这些将领,搬出朝廷和皇帝。

    但他显然忽略了一个问题,现在这群兵痞连当逃兵都不怕,更不怕当朝廷的罪人,里外都是死,早死晚死有什么区别?还不如当逃兵过上几天好日子!说不定隐姓埋名后朝廷不予追究了呢?又或者明朝被鞑靼灭了,新朝既往不咎?再或者他们落草为寇,过另一种人生呢?

    这会儿他们不是不想杀张永泄愤,是觉得没那个必要,因为沈溪在这群人心目中地位不低,之前沈溪跟火绫部交战,这群人没觉得沈溪最后会获胜,但现在已然获胜,那说不定下次还拥有创造奇迹的机会呢?

    沈溪跟鞑靼人交战时指挥若定,三军兵马从之前的一盘散沙变得调度有序,几乎都是沈溪以一人之力完成。

    他们宁愿相信,沈溪有办法带他们活着离开,此时心中想的是:“沈大人身份和地位可比我们高多了,那可是三元及第的状元公,正二品的封疆大吏,陛下眼中的红人……连沈大人自己都没逃,我们逃了有点儿说不过去,怎么也要坚持到最后的确没办法再说!”

    升帐议事,沈溪除了敷衍和搪塞麾下这群将领,就是安排城塞内防御工事怎么修筑。

    “……土木堡地域狭窄,资源有限,许多东西只能自行制造。土木堡城东和城北方向,暂时开几个砖窑,城内不是挖不出水但能挖出烂泥来吗?用这些烂泥,再加上挖堑壕掘出的泥土,烧制青砖,用青砖修筑防御工事。至于城内堑壕的修筑,必须根据本官所说的来!”

    沈溪为了把土木堡变成一座完备的防御堡垒,花费不少心血,绘制出图纸,亲自带人安排修筑。

    沈溪感觉自己成为一个工程师、建筑学家,他面前的土木堡不再只是一座两里见方的堡垒,而成为一座可以抵御千军万马侵袭的坚固城塞。

    “只能希望朝廷的援军能早一步到来!”

    防御工事再坚固,但如果双方兵力悬殊太大,终归免不了败亡,连沈溪自己心底也在期盼那遥不可及的朝廷援军。

    胡嵩跃道:“大人,挖那么多堑壕有什么用?就算沟能挡得住鞑靼人的骑兵,可鞑靼人下了马照样有战斗力,咱们在堑壕里与他们进行白刃战,未必有胜算啊!”

    “遇到困难,不是怨天尤人,而是要想办法努力克服。”

    沈溪厉声喝斥,“咱们带了那么多火药,完全可以自行建造枪弹,另外就是出去抢……这几天不是调查清楚,鞑靼营中有大量火炮吗?那些原本是我大明军中之物,现在却调转炮口对着我大明官兵,这真是巨大的讽刺!”

    “无论如何,我们大明自己创造的神兵利器,不能落入蛮夷之手。”

    胡嵩跃惊讶得合不拢嘴:“大人,您不会是想让我等……出城去送死吧?”

    沈溪哑然失笑:“本官自有安排,你以为夺炮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吗?先等几日吧,朝廷援军是否会到,本官不知,但相信居庸关援兵很快就会抵达土木堡,那时就是我们出城迎战之日……”

    “两面夹击之下,我们务必要让鞑靼人明白,我大明官军不单单会龟缩防守,进攻照样让他们防不胜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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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内大修防御工事,偏偏此时,鞑靼使节阿武禄,提出第二次进城商谈交换俘虏之事。.』.

    从道理上来说,沈溪不应该让阿武禄再度进城,毕竟阿武禄进城会刺探城中情报,可能会对防守带来消极影响。

    但经过几天修筑,城内防御工事已颇具规模,沈溪有自信可以用一些简单的“障眼法”,将防御工事隐藏起来。

    十月初四,清晨,阿武禄的车驾再次往土木堡城西而来。

    沈溪站在墙头,手持望远镜仔细观察,但他面对的方向,并不是城外马车来的地方,而是城内,他在观察对堑壕和掩体的遮拦情况。

    土木堡内烟雾缭绕,沈溪安排人在东南西北十多个地方燃起火堆,然后用一些潮湿的枯草和树叶盖了上去,产生大量烟雾,没过多久便将整座城池笼罩起来。

    城内战壕已挖掘得差不多了,上层用木条支撑,再铺上干草和树木枯枝,可以把所有官兵都隐藏于“地下”,至于地面上的建筑,碉堡和暗堡尚在修建中,但从外观个所以然来,再加上烟雾缭绕,并不担心会被人现端倪。

    这会儿沈溪即便拿着望远镜,从城墙上自上而下,只能四十米的距离,而且不真切。

    阿武禄的车驾尚未进城,就听到车厢里传来剧烈的咳嗽声,显然这位达延部可汗妃子呼吸道有问题,稍微受到刺激就控制不住。沈溪自己则没什么感觉,因为他站在上风口,可以呼吸新鲜空气。

    至于这会儿城内大多数官兵,正在进行一项特殊的“训练”,就是要在鞑靼使节阿武禄到来的这段时间,用布条蘸上水掩住口鼻,适应在这种烟雾缭绕环境下的生存,而这也是未来沈溪准备在城内开战的策略之一,那就是利用种种手段,限制鞑靼人的挥,包括这种极端恶劣的环境。

    至于最后是否会采用“烟攻”之计,沈溪尚在论证,但他知道若没有一些特殊的手段,想在敌强我弱的土木堡完成一场防御战非常困难。

    阿武禄从马车上下来,她本想查城里这几天到底在做什么,可此时她已经咳嗽得眼泪鼻涕一起流,倒是沈溪气定神闲,从城头下来,脸上连蒙住口鼻的湿布条都没有,冷声道:“使节请到衙所说话!“

    阿武禄恨不能立即就到招待宾客的地方,以为那里情况会舒适许多,可到了里面,她才知道这儿的情况并不比外面好,忍不住又是一阵剧烈咳嗽,在此期间,阿武禄悄悄观察沈溪,现沈溪似乎不害怕这种烟雾侵袭,好似能闭住呼吸一般。

    除了沈溪,大堂上就只有阿武禄,等阿武禄感觉屋子里太过安静时,已经咳嗽许久,她努力控制鼻息,抬起头来,喘着粗气溪,喝问:“沈大人每次的待客之道都有所不同!”

    沈溪摇摇头:“阿禄夫人每次来的身体状况也不相同,如今好像是染上风寒,居然咳嗽得如此厉害?”

    阿武禄有些恼火,你丫才风寒,你一家人都风寒,谁在这烟熏火燎的环境下不咳嗽?恐怕只有你这“怪胎”才能忍耐得了。不过话又说回来,如今这里呼吸如此困难,怎不见有人咳嗽?寂静得仿佛像个鬼城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沈大人,请问您一件事,这城中到底在干什么?难道非要闹到现在的地步……咳咳咳……”

    阿武禄原本感觉好了些,但恰好又一股浓烟飘了过来,咳嗽顿时加剧。

    沈溪却好似没事人一样,笑着说道:“夫人见谅,不凑巧今日乃是我大明的斋戒日,原本是想焚香沐浴,洗去我大明将士一身风尘,未曾想城**水不足,沐浴这一环便省去,不巧焚香时又引燃稻草,火势失控,如今城内正在组织救火。若非来面见夫人,本官如今还在救火第一线!”

    阿武禄为之气结,此时沈溪说的话她一个字都不相信,什么斋戒日焚香沐浴,着火后救火,说得跟真的一样,但其实就是谎言。

    阿武禄心想:“分明是想用障眼法,让我土木堡内的情况……不过,他大可不许我进城,或者将我扣下来不许我出城,现在却来这套,岂不是多此一举?他又是如何做到在如此浓烟中跟个没事人一样?”

    沈溪道:“阿禄夫人今日来的或许不是时候,不妨待明日,本官亲自派人去城外面见夫人,详细交谈一番,如何?”

    “你派人去?”

    阿武禄对沈溪的话嗤之以鼻。

    “如果夫人坚持让本官去,也不是不可以,但要明日是否有时间,若得闲的话,本官会亲自走一趟。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本官一直恪守这条原则,阿禄夫人应该也不会食言,对吧?”沈溪笑着问道。

    阿武禄绝对不相信沈溪会亲自出城到鞑靼军营,这跟沈溪说自己要送死没什么两样,沈溪去了鞑靼军营,无论如何也不会被放回来。

    阿武禄本不想跟沈溪如此插科打诨,但她实在忍受不了城中恶劣的环境,这会儿难得沈溪允许她离开,赶紧用手帕掩住口鼻,道:“好,希望沈大人不要食言,走!”

    一声招呼,阿武禄才意识到大帐内除了沈溪没别人,就算要招呼人离开也要出了这屋子再说。

    这会儿阿武禄已经被烟雾熏糊涂了,转身踏出门槛而去,她有心地站在屋外一会儿,想听听沈溪之前是否是强忍咳嗽,可当她出来后仍旧听不到里面有任何声响,连沈溪手底下的士兵似乎也对这烟雾都有很大的抗性,居然没有听到丝毫咳嗽声。

    “真是奇了怪了!”

    阿武禄来不及琢磨其中有何古怪,她只想早点儿出城。

    等车驾离开土木堡两三里后,城内烟雾逐渐消散,这个时候城内的官兵,终于结束抗御烟雾的训练,从躲着的战壕里钻了出来,把头顶的遮挡物除去后,继续干活。

    ……

    ……

    “大人,您真要出城?”

    沈溪送走阿武禄,马上升帐议事,召开军事会议,商讨关于之前答应阿武禄出城谈判之事。

    在胡嵩跃等人沈溪明显是活得不耐烦了,居然觉得能活着走出鞑靼人的军营。

    沈溪反问:“有何不可吗?”

    张永赶紧站出来劝说:“沈军门,您可别乱来,军中上下都等着您差遣,您去了鞑子营地,若能平安归来自然是好,若回不来……那就遭了。相信即便去了鞑子军营也不会商量出好的结果,于战事无补,所以沈军门还是坐镇城中为宜!”

    胡嵩跃等人之前对沈溪是有些意见,但这会儿听沈溪要主动出城去送死,赶紧出言相劝。

    他们不认为沈溪是准备逃跑,因为逃跑没有去鞑靼军营送死的道理,那里可是龙潭虎穴,进去就出不来了。

    沈溪轻叹:“你们以为本官没想过吗,只是这鞑靼军营,我非去不可,否则……土木堡内火炮和弹药物资粮草辎重等并不足以令我们坚持到援军到来,就当牺牲我一人,换取土木堡和大明江山社稷的稳固吧!”

    在场之人都急了,沈溪不说别的,居然说要牺牲自己,他们根本就无法接受,因为在他们沈溪绝对是他们最后的救命稻草。

    “沈大人三思而后行啊……”

    “沈军门可要考虑清楚……”

    “这土木堡可不能没有沈大人!”

    之前一群人对沈溪都是敷衍和嫌弃,现在终于知道沈溪的重要性了。

    胡嵩跃直接问道:“沈大人,你这是准备用自己去换取鞑靼人安放在外面的火炮……和炮弹?”

    沈溪眯了眯眼睛,点头:“本官正有此意!”

    “那沈大人不用亲自去啊,之前为何不跟鞑子谈条件,就说把人放了,但需要他们将火炮和炮弹送进城来,一进一出两不损,他们能跟他们的大汗交差,我们也有驻守所用的火炮和炮弹,岂不美哉?”胡嵩跃提出建议。

    沈溪一摆手:“不可,实不可取。”

    沈溪说完,半晌都没解释,在场之人不知道哪里不可取。但见沈溪拿出一份详尽的土木堡地图来,包括鞑靼人在城外的营寨分布以及一些防御措施都进行了标注,其中就包括鞑靼人火炮的情况。

    “沈大人,您这是何意?”胡嵩跃不解地问道。

    沈溪道:“这两天源源不断有兵马开进城外鞑靼营中,预计鞑靼兵马数量为六七千之数,预计后续还会有鞑子军队源源不断开来,而我城中守军仅为六千,其中一千三百为新兵,刚刚进行简单的队列和口令训练……”

    只是一个大概的数字,就让在场之人倒吸一口凉气。

    六千训练不足的步兵去跟骁勇善战的六七千鞑靼骑兵决一死战,简直是自取其辱,就算有城塞和城内防御工事,也完全不顶用。

    沈溪接着道:“鞑靼人无论兵马数量还是在单兵战力,都在我们之上,怎会轻易将火炮和炮弹拱手相让?必须要以他们认同交换的条件,才能换取鞑靼人的火炮和炮弹,为城内赢得更多的资源,到那时我们才有能力全力驻守,与鞑靼人决一死战!”

    张永哭笑不得:“听沈军门的意思,你不会是拿自己去交换吧?那时城内虽然有了您火炮和炮弹,可少了您的指挥,全军上下一盘散沙,等鞑子杀来将士们惊慌失措,只顾着逃命,就算有火炮和炮弹,又有何用?”

    “是啊,是啊!”

    胡嵩跃等人赶紧附和。

    张永继续苦着脸道:“沈军门不妨考虑再好好考虑,不如跟鞑子商量,放回去一些人,换几门火炮和炮弹回来意思一下,总算能说的过去吧?沈军门莫再提前往鞑靼军营之事!”

    沈溪摆摆手:“不可,外面那上百门火炮,本官要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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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溪提出用自己交换鞑靼军中所有火炮以及炮弹的设想,在张永胡嵩跃等人过疯狂,他们根本猜不透沈溪的真实想法,劝说半晌也不见效,只能选择默认,想溪到底要做什么。..

    沈溪让官兵为他准备一辆车驾,尽量按照大明正二品朝廷大员的派头,必须驷马而行,篷盖装饰帷幔颜色以及车轴车辕全都按照他的品阶来设计。

    在胡嵩跃等人眼里,沈溪是死要面子活受罪,都快被鞑靼人宰了,居然讲派头,简直是不把鞑靼人的杀心放在眼里。

    出的时间,定在十月初六清晨,初五这天沈溪没出门,一直在指挥所中捣鼓什么东西。

    ……

    ……

    “唉!”

    京城皇宫,撷芳殿,朱厚照刚上完一天课,精神萎顿地从撷芳殿后庑出来,一时间有些茫然,不知该选择点儿什么事来做,不过才是个虚岁十三的少年郎,就好似拥有一副老成的心态,学会每天唉声叹气。

    “太子殿下,您有心事?不妨对奴婢说说!”张苑见到有给朱厚照献殷勤的机会,赶紧上前表现一番。

    朱厚照来到撷芳殿偏殿坐下,顺手拿起一本线装《论语》。

    朱厚照奇怪,奇怪的是是武侠书,而是《四书》《五经》这样的教科书,这就有点儿稀奇了,但等张苑朱厚照把书拿反以后,便知道这熊孩子心中一定是有心事隐藏。

    “本宫前日跟父皇谈及西北之事,说沈先生所为乃是为国为民,父皇当时也赞同了本宫的观点,为何之后就对我不管不问了呢?”

    朱厚照满脸疑惑地问道。

    朱厚照长这么大,生平第一次在老爹面前就家国大事表自以为高明能改变朝局的言论,正是他需要得到肯定的时候,但朱祐樘因为这件事气得病上加病,甚至熊孩子之后两天去请安都见不到朱祐樘本人,只是在外面行礼问安后就被要求返回撷芳殿读书。

    这段时间,朱厚照连文华殿那边也有许久没去过了,每日所见除了身边的常侍太监,就是那些偶尔过来传话问话的宫女,又或者是詹事府讲官和侍从官。

    朱厚照的日子过得非常苦闷,他期待的波澜壮阔的生活,始终没个眉目。

    但现在朱厚照问出的是关系到皇帝态度的问题,张苑不太好回答,也不敢贸然作答,在太子这里说了什么话,很容易便会传出去,谁都知道东宫常侍是多么危险的工作,不知道多少人等着他犯错好补位。

    “太子殿下,或许是陛下肯定您的做法,之后就会派人前来说及!”

    张苑鼓足勇气,才对朱厚照说了这么一句,因为这涉及到九五之尊的皇帝,张苑说完之后觉得背心凉飕飕的。

    朱厚照一摆手:“行了,好听的话不用你来讲,现在问你件事,边关有什么新的消息没有?就是沈先生,还有刘尚书,以及那些乱七八糟的战事,挑新鲜点儿的给我说来听听!”

    张苑顿时傻眼了,他也一直在深宫中,听到的消息并不比朱厚照多,甚至朱厚照还知道很多他不知道的事情,现在朱厚照反而跑来问他,他能回答什么?

    再者说了,张苑对边关的战事不太关心,在他想来,似乎没什么比自己受宫刑在宫里当太监更悲惨,一直图谋在宫闱中崛起,现在张皇后那边正在坐月子,皇帝病情反复无常,至于熊孩子朱厚照一时间指望不上,张苑就想先把国舅张氏兄弟应付好,或许关键时刻能派上用场。

    至于沈溪,张苑只是想把沈溪当成利用的旗子,并未觉得沈溪能帮到他什么。

    “张公公,听到本宫的话没有?本宫想问你,边关到底有什么事情生?”朱厚照催促道。

    张苑斟酌了一下,谨慎回答:“回太子,边关平安无事,暂且无事生!”

    朱厚照想了想,道:“哦,没事啊,那就好,如果真有事可就麻烦了,不过有沈先生在,料想也出不了什么乱子,哦对了,回头把本宫的蹴鞠修好送过来,再跟你们踢一场球,好久没踢了,忽然有些怀念!”

    ……

    ……

    夕阳西下,谢迁忙完一天公事,带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中。

    连续在宫中值夜三宿,白天也得照常办公,谢迁已经累得有些虚脱。原本他想回到家中,找个有床板的地方倒下来就睡,可经过书房窗前时,晃眼见到里面有个人影,下意识觉得是沈溪来了。

    瞬间一个激灵,谢迁脑子没那么昏昏沉沉了,正要打招呼,猛然想到沈溪如今人在西北,不可能在京城自己家中。

    “谁在书房?”

    谢迁恼火地往书房门走过去,他平日从不许家里人随便进出他的书房。

    等谢迁走进去,才知道里面的人是他儿子谢丕。

    原来,徐夫人在后院与儿子絮叨家常时,说起谢迁当年多么用功,最后考中状元云云,谢丕一时心动,想到父亲的书房里找几本书或许对他参加下一届会试有所助益。

    当初谢丕经常在这里碰到沈溪,而沈溪最喜欢读书,谢丕难免会想,大约当状元的都喜欢他自己也想中状元,于是就来了。

    “父亲!”

    谢丕手上拿着本书,走到门口向谢迁恭敬行礼。

    谢迁老脸皱在了一起:“不是在内院备考么?这科举一刻都不能荒怠,你莫不是想一辈子只是个举人,或者以举人之身入官场,一辈子碌碌无为,不能显达于朝堂?”

    谢丕被老爹喝斥,心中有些羞惭,他不是没想过风风光光做官,只是觉得那离他太过遥远,他的目标仅仅是考取进士,先试着当官,官大官小无所谓,重要的是能完成谢迁对他的期望。

    谢丕解释道:“父亲,孩儿只是过来找几本书回去参读,待读完后会送回来!”

    谢迁脸色不善,此时他心中想的是,溪那孩子,再这没出息的儿子!

    谢迁这样在朝堂上圆滑世故,但在家里却总喜欢保持绝对权威之人,因为公事繁忙对子女教育不多,但他却秉承了一种教育理念,那就是棍棒底下出孝子。

    谢丕年少时挨过不少打,而且谢迁总是喜欢拿自家的孩子跟别人家进行比较,恰恰有个沈溪让他给抓了个正着,只要谢迁同时想到谢丕和沈溪,就会马上把谢丕归为“不学无术”的类型。

    这是严父对儿子的偏见。

    “为父的书,论述都是家国大事,是你能随意翻?回去用功读书,争取一榜中进士,若然不第,便老老实实准备收拾行囊去地方履任,好男儿志在四方,天天守在家中读死书死读书,一辈子不事桑田,连最基本的生存技能都没有!”

    谢迁对儿子管教非常严厉,甚至给谢丕定下当届不中进士便不让其再继续读书的威胁。

    此时才是弘治十六年十月,距离下一次会试开考还有一年多时间,谢丕觉得时间完全来得及,当即辩解:

    “父亲,孩儿近来研读不少科举文章,如今正缺少对朝堂时政的了解,所以才特地来父亲的书房找书!”谢丕诚恳说道。

    “要找书,去别处,在为父书房里成什么样子?书放下,须放回远处。”

    谢迁气得差点儿就要痛斥儿子,“为父自己都不知一些书放在哪里,这几个月未曾动过这些书,你倒好,直接把秩序打乱了,那回头沈溪小儿……”

    不知不觉间,谢迁就想说“沈溪小儿岂不是找不到”,因为沈溪总把他的书房当成自家的,几乎把这里的藏书翻遍。

    换作别人本书很快内容就忘记了,但沈溪却过目不忘之能,事后引经据典时会指出出处,甚至清楚知道摆放在书架上哪个位置。有时候谢迁觉得沈溪在自己家里读书很合理,沈溪书,对谢迁在内阁的工作帮助很大,这也是谢迁喜欢用沈溪老是把沈溪叫到家里来的根本原因。

    谢丕悻悻地将书放下,却不记得自己手上的书具体是从哪个书架上拿下来的了。

    谢迁一摆手:“去吧,为父有些话要跟你母亲说,你先回房温习功课!”

    谢丕毕竟已成婚生子,而且有功名在身,老爹如此不把他放在眼里,心情难免有些不悦,但他还是忍住了,因为自小他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成长。

    等谢丕灰头土脸走了,谢迁才把书拿起来……不算什么典籍,只是他收藏的一本元人的古书,他记得自己跟沈溪还探讨过这本书的内容。

    “唉,让沈溪小儿来倒是懂得去其糟粕取其精华,但换作丕儿的话……他懂什么呀?”

    谢迁顿时觉得跟儿子完全没共同语言,毕竟彼此学问相去甚远。但跟沈溪交谈时,沈溪言辞中表露出来的睿智和博学,可不是短时间的知识积累和人情历练所能形成。

    不多时,徐夫人来了。徐夫人知道儿子被骂,面子有些挂不住,毕竟是她让儿子来书房找书

    “老爷,可是边关……有什么祸事,让您如此烦忧?丕儿不过是想多,开开眼界,丰富阅历,总是对的吧?”徐夫人劝慰。

    “别的我不管,但的书,必须要先经过我的同意。至于边关,暂时平安,沈溪小儿……应该不会有麻烦吧!”

    谢迁叹了口气,幽幽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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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迁来到后院,还没等他回房躺下休息,知客匆匆来报,说是吏部尚书马文升前来拜访。请大家搜索(品%书¥¥网)!更新最快的小说

谢迁恼恨不已,睁着布满血丝的眼睛,转身往家门口去。

别人他可以不理会,但马文升毕竟是吏部天官,如今又兼管兵部,在朝中跟他的关系极为亲近,在涉及孙女婿沈溪的问题上,他始终要仰仗马文升。

不过谢迁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一边走一边骂骂咧咧:“我这府邸,以前没什么人稀罕,一两个月都不见一个人。现在倒好,不知如何竟成了香饽饽,每次回家都有人来,真是给老夫面子!”

但到了门口见到马文升,谢迁已收起脾气,好声好气跟马文升行礼问候。

马文升老态龙钟,已没有当初精神矍铄的模样,显得有几分苍老力竭,走进院子,他这才将自己来意说明:“于乔,我琢磨着该跟你说说沈溪的事……这几日公事繁忙,未曾有时间与你细谈!”

谢迁与马文升并肩而行,他本想问马文升谈什么事,但忍住了。

其实不用说,谁都知道马文升要谈及的事情跟西北战事有关,或者说是跟奉命领兵救援西北的沈溪有关。因为涉及别的什么事情,包括刘大夏在延绥镇以及宁夏镇行军打仗的情况,都不是谢迁想知道的。

现在谢迁就想弄明白一件事,马文升是否愿意在证实沈溪出错后帮助他。

谢迁道:“近来朝事繁忙,围绕之事无非是西北用兵,陛下屡次问询西北战情,就连头两个月的奏本都从通政司那边调过去,由司礼监重新查阅!”

奏本内容,通常先经过通政使司衙门,所以在通政使司会留下文本记录。朱祐樘调查之前的案宗,说明对内阁已经失去信任,主要是由于太子朱厚照揭破了沈溪在宣府遭遇鞑子军队主力这一秘密,令朱祐樘对目前边关的情况产生怀疑。

二人来到谢迁书房外,马文升侧过身:“西北用兵之弊端,在于其消息闭塞,连场战事之后,朝廷对三边以及宣大形势未有准备把控,以至于谣言满天飞。朝堂尚且如此,民间更是流言蜚语无数。”

“如此情形下,京师戒严反倒是好事,至少在外乱未平之前,不会有内乱产生!”

谢迁点头:“马尚书所提,确有道理,不过如此造成的京城百姓民生艰难的问题,当如何解决?”

一句话,又把问题归到根源上。眼下京城戒严,的确可以令京师周边安稳,但带来的恶果就是百姓困苦。

如今京师许多老百姓已到揭不开锅的地步,因为京师戒严意味着交通运输和市场贸易几乎断绝,区区两个时辰的开市以及补充货物的时间,根本就是杯水车薪。目前京师只有黑市供货充足,城中不法商贾都在趁机囤积居奇,谋取暴利,外戚张氏兄弟便是代表人物。

随着民生问题突显,百姓生活受到极大影响,城中治安状况并未达到以往京师戒严那么好,京城盗匪数量激增,甚至发生百姓聚集闹官府的事,虽然最终都被武力镇压,但也证明民怨沸腾,事情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

马文升对此一筹莫展,二人进到书房,不等谢迁邀请直接便坐下来,道:“此事暂且不提,有些事需要户部跟五军都督府沟通,请示陛下后再行定夺。单说沈溪之事,听闻沈溪这段时间无新的战报传来,陛下下令派快马去西北调查,不知结果如何?”

谢迁冷笑一下,反问:“此事不该由我来问马尚书吗?”

马文升心平气和地道:“调查之事,虽由兵部和五军都督府牵头,但调查结果,一律直接上奏陛下,并不会经过六部衙门,老夫从何而知?”

“于乔你身在阁部,对于这些事应该更加了解,我过来问询于你,也是怕……沈溪所奏之事属实!”

谢迁道:“马尚书之前不是也不采信吗?”

马文升叹了口气,不但是他不信,京城所有人都不信沈溪在宣府遇到鞑靼主力,因为每一个人都觉得鞑靼人不可能以宣府作为主攻目标,他们判断的依据,是宣府易守难攻,鞑靼兵马主力既然出现在三边,便不可能在攻占延绥镇后瞒天过海,穿过太原镇和大同镇出现在宣府侧翼。

沈溪所提这种战略既然不符合朝廷上下认知,那鞑靼人会攻打宣府在朝廷是无稽之谈。

既然是无稽之谈,那沈溪无论说什么都是徒劳。

就连之前对沈溪一向信任有加的谢迁,这次都没完全站在沈溪的立场上考虑问题,而是想着怎么帮沈溪圆场和转圜。

马文升道:“于乔,我只问你,沈溪奏报这些事情,可有问询于你?或者是你给过他这方面的压力或者是建议?”

谢迁先是一怔,随即明白什么,马文升似乎觉得在沈溪“虚妄上奏”这件事上,他谢迁才是幕后的操纵者。

谢迁火冒三丈,心想:“我身为大明忠臣,岂会让沈溪小儿做出如此荒唐的举动?”

谢迁面色略带羞恼:“我一心为朝廷,对于西北战事从未有所懈怠,即便沈溪小儿在宣府盘桓不前,我也从未与他私信来往……他是来过两封信,前后谈及西北之事,第一封出自他的预料,我未加采信,朝廷不也是没采信吗?”

“再就是自那以后,他上奏朝廷遇到鞑子主力,我也曾收到他的私信,他信誓旦旦说明此事为真,我在陛下面前据实以陈,何来给他压力或者建议?他要做什么,都是他自己的事情,与我无关!”

场面略微尴尬。

马文升和谢迁都是朝中老臣,因为沈溪的事,二人闹得不可开交,谢迁说这些话时不但是在为自己辩解,也是为自己得不到马文升的信任而感觉羞愤。

马文升倒是很谨慎:“沈溪做事素来一丝不苟,榆溪河一战,他居功至伟,照理说他是不敢对朝廷撒下如此弥天大谎的!但眼下宣府周边的确无战报传来,这么长时间断绝消息,显得颇为蹊跷。”

“于乔切莫动怒,不妨好好想想,是否沈溪中了北寇的障眼法,让他觉得北寇要从宣府南下?以沈溪对战局的判断,在考虑问题上,他或许会多考虑几层,反而会着了鞑靼人的道。”

谢迁没好气地道:“沈溪小儿自来聪慧得很,你怎知是他着了道,而不会是鞑子动向被他歪打正着准确预测了呢?”

马文升苦笑着摇头,意思好似在说,现在是讲证据的时候,西北没消息传来,那就是沈溪判断有误。如今沈溪不用因为战败而背负太大责任,能捡条命回来已经算是不错了,别为沈溪开脱。

到最后,连谢迁也没了继续为沈溪辩驳的底气,略带懊恼道:“既然都不信,那就不信到底,如若最后沈溪说的属实,那才是我大明朝廷闹出的一个天大笑话!”

谢迁自己也不信,但他心中又隐隐觉得不安,因为沈溪之前所说事情都太准确了,甚至让谢迁觉得沈溪的本事太神通广大到让他都自愧不如,只是在这件事上他没法接受沈溪的上奏而已。

马文升道:“于乔你且安心等候,沈溪回到京城后,老夫会跟朝廷言明,此战中他力抗北寇,出力甚多,若然有错,最多也只是被罢官免职,将来总会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他乃是东宫讲官,与太子年岁相仿,太子对他又多加推崇,难道少了他崛起朝堂的机会?”

这种话谢迁听了心里非常舒服,他要的就是马文升这个朝中数一数二的大臣站在他的立场上考虑问题。谢迁这次改换了神色,恭恭敬敬地道:“那就多谢马尚书为沈溪小儿多多美言!”

……

……

谢迁跟马文升商谈沈溪之事时,紫禁城乾清宫内,朱祐樘正在跟自己尚未坐完月子的妻子张皇后聊着话题。

朱祐樘提及西北战事,说了当日朱厚照擅闯乾清宫破坏他跟大臣间交谈的事。

“……朕所担心的,始终发生了啊!”朱祐樘颇为无奈地说。

张皇后不解:“皇上何出此言?”

朱祐樘轻叹道:“皇后,朕与你相濡以沫多年,未曾在大事小情上欺骗过你,朕觉得夫妻间贵乎坦诚,朕与你就这一个儿子,他将来要继承朕的皇位,成为九五之尊。但他的性格,仍需磨砺,若朕百年之后,他顽劣之心不改,你定要善加管教,若朕不在,唯一能镇得住他的人,便只有皇后你了!”

张皇后难过地说:“皇上,好端端的作何说这些?听着怪叫人难受的。”

“该早些说,就别拖着,皇儿的心始终定不下,并无忧患意识,他从出生开始就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不懂得克制和内敛。他很容易轻信于人,定要防备他身边有奸佞横生。他可信任依托之人,无非是宫中常侍,还有一众年迈老臣,至于阁臣和六部部堂,从这次的事情可以未必可尽信。”

“至于掌军之人,到时候要多加防备,让寿宁侯和建昌侯多照,自家人总算有贴己话,但你不可完全信任张氏一族,要有防备心理……皇位始终要留给皇儿皇孙的!”

朱祐樘说这些话时,人已经很疲惫。

“皇上,您说这些……臣妾哪里懂啊?”张皇后流着热泪道。

朱祐樘叹道:“总会懂的,你不懂,难道让朕去对皇儿说吗?皇儿现在还没长大,他心智尚不成熟。”

“还有就是领兵西北的沈溪,无论如何,不能让皇儿与沈溪走得太近,朕已对萧公公言及此事,皇后也要在心中谨记,但凡外臣,可用,但不可全力托付!切记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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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明到来,土木堡又迎来新的一天。

    十月初六,这已是沈溪据守土木堡的第十四天。

    在之前这半个月时间里,沈溪经历他人生中最惨烈的一场大战,比他在榆林城外以及榆溪河南岸遇到的境况还要凶险万分。

    但这次沈溪仍旧化险为夷,获得最后的胜利。

    随即就是在准备撤离土木堡时,鞑靼后续兵马赶到,粉碎了沈溪平安回到居庸关的梦想。到如今,他已不敢再想突围的问题,只是想该如何镇守土木堡,为大明援军到来赢得更多的时间。

    “大人,车驾已经准备好,请您示下!”

    胡嵩跃骑马到了土木堡西门,对着城头的沈溪喊了一句。

    沈溪要出城到鞑靼营中谈判,在场将领无法理解,在他们看来,沈溪前往敌营没有太大的意义,跟去送死一般。

    不过沈溪说要换取鞑靼人上百门火炮和无数炮弹,对于胡嵩跃等人来说未必不可接受。胡嵩跃等人所求仅仅是活命,至于沈溪的生死并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列,既然沈溪自己作死,以他们的身份和地位,根本劝不动,只能任由沈溪前往。

    沈溪带着胡嵩跃等人打了一场漂亮的胜仗,可惜这些人始终无法对沈溪归心,反倒不如在东南沿海时,荆越等人对沈溪那种推心置腹的信任。

    如果可以选择,沈溪宁愿带着荆越等人来打这场仗,胜算能提高不少,现在他就是带着一群专门给他扯后腿的人,跟鞑靼人进行周旋。

    城头上,沈溪仍旧拿着望远镜看着远处,喝问:“兵马准备好了么?”

    胡嵩跃大声回道:“大人,已准备妥当,按照您的吩咐,只待您出城后,兵马会按照指示调度!”

    “嗯。很好。”

    沈溪释然地点了点头,“一切按照预定计划行事,不过……本官可没说要亲自进入敌营!”

    一句话,就让在场之人有种大跌眼镜的错觉,沈溪居然说不进敌营,那之前说的算是欺瞒自己人?沈溪道:“将我大帐内扎的草人带出来,马匹会载着草人,自行前往鞑靼人军营!”

    胡嵩跃先是发呆,

    随即不解地问道:“大人,什么……草人?”

    沈溪怒斥:“真以为本官那么傻,会去敌营送死?本官已经从民夫中选出一位与我身材、相貌有六七分相似的人,只需要穿上本官的官服官帽,代表本官前往。”

    “马车车厢里,装了一口装满火药的木棺。随行的马队,全部放置披甲草人,草人中心位置放置炸药包。出发的时候点燃马车以及马匹的火药引信,昨天我已经测试过了,等马车抵达鞑靼军营时,差不多就要爆炸!”

    “大人?”

    胡嵩跃整个人傻了,昨天他还在为沈溪送死的行为惋惜不已,觉得沈溪为国尽忠,勇气可嘉,但到了今天,胡嵩跃便感觉自己被耍了……沈溪哪里是为国尽忠,根本就是个老狐狸,不但骗鞑靼人,连自己人都蒙在鼓里。

    但胡嵩跃心中总算放心一些,沈溪能不死,还将鞑靼人的火炮以及炮弹全抢回来,那这一战将会获得主动权。有沈溪镇守城池,总算能让三军将士安心。

    如今沈溪主心骨的作用愈发明显,尤其是在土木堡四面被围的情况下。

    ……

    ……

    大地一片朦胧,阿武禄起来得很早。

    阿武禄昨日前往土木堡,未曾探查到土木堡内的真实状况,但给她的感觉是城中基本没什么人了,她的理解是沈溪如今手头上已经没多少人手。

    “如果明朝兵马很多的话,沈溪完全没必要对我使用障眼法,第一次见到城里也就四五千人,他没做掩藏,那也就是说,现在城内的官兵数量很可能低于三千,甚至低于一千,毕竟头些日子城内逃跑的士兵实在太多!”

    阿武禄对于此战的前景非常看好,“什么少年督抚,封疆大吏,不过如此……不如我将所有兵马整顿好,亲自带兵杀进城去,我就不信当初满都海取得的成就,我就做不到。在战场上,永远是拿实力说话!”

    就在阿武禄出神时,一名鞑靼千夫长过来行礼:“昭使,土木堡中派出的车驾,正往这边而来。”

    “哦!?”

    阿武禄这才回过神,她站在营帐中临时修筑的高台上,打量远处的马车。

    跟她之前进城车驾前呼后拥不同,这次“沈溪”出城车驾显得很简单,远远地虽然看得不是很清楚,但似乎只有七八名骑兵护送。

    “真是不怕死,等人到了,直接将人扣押,绝对不能让他离开!”阿武禄脸上带着阴冷的笑容。

    千夫长道:“昭使,似乎那位明朝大官后面,还带着大批骑兵……是否要防备他们冲击我军大营?”

    阿武禄定睛一看,可不是,距离马车大约一百多步的距离,正有大批骑兵尾随,当即道:“该有的防备一概不能少,如果明朝兵马杀过来,岂能不管不问?但记住了,最好能活捉明朝大官,只有这样才能让城里的明军投降,那时我们不用花费一兵一卒便可立下大功。”

    “等眼前这路人马除去,从宣府到居庸关,再到明朝京师,将会畅通无阻!”

    千夫长本想纠正阿武禄,这一路过去,明朝驻守的兵马不少,比如近的便有怀来卫城、延庆州等城池,并不单只有沈溪这一路人马,但想到最具威胁的终归还是沈溪这路人马,他也就没有在阿武禄面前造次。

    “是!”

    鞑靼营中忙碌起来。

    由于宣府的援军今天才会全部到齐,加上夜晚寒冷,分别驻守土木堡四门的鞑靼军队,夜里都返回新设的营帐过夜,只留下少许游骑侦查明军动向。

    如今大营中仅仅有六千兵马,阿武禄便调动两千人用来“迎接”明朝使节,做好将沈溪活捉,带回达延汗巴图蒙克那里请功的打算。

    她期冀同时被她带回去的还有火绫和被俘的几百鞑靼骑兵,以及数千明朝战俘,这样她就可以证明自己有能力驾驭草原群雄,不希望别人一直将她当作女流之辈看待。

    ……

    ……

    沈溪的豪华车驾,一点点靠近土木堡城西五里的鞑靼人营帐。阿武禄没有回避,因为她想试试居高临下的感觉,她准备待会儿让人将沈溪拿下,押送到高台下,将沈溪双手反剪背后按倒在地上,她就可以品尝到身为人上人的感觉。

    因为前两次进城,沈溪都给了阿武禄难堪,让她感觉自己的尊严被人践踏,而她是个报复心很强的女人,所以这次她要试着让沈溪也感受屈辱。

    阿武禄进城,前呼后拥,马车车厢是封闭的。但这次“沈溪”出城,则没有丝毫掩藏的意思,干净利落地站在车辕上。他身下的驷马大车,车厢极为豪华,一看就气派不凡,阿武禄暗自嘲笑明朝人死要面子活受罪,这么好的东西等会儿就要落到自己手里。

    沈溪迎风而立,当马车逐步靠近鞑靼大营时,身影越来越清晰。

    “是明朝大官吗?”

    等马车距离鞑靼人阵营不到三里时,鞑靼军营这边开始有了动作,鞑靼人准备派出人马“迎接”。

    沈溪带来的护卫不多,只有八名骑兵而已,虽然后面远远地跟着大队人马,但这会儿鞑靼人的注意力全都放在站在马车车辕前的“沈溪”身上,没人留意其他东西。

    阿武禄瞪大眼睛,可惜她手中没有望远镜,所以一时不能确定马车上的人是否是沈溪。

    阿武禄为人谨慎,她一直觉得自己非常有头脑,而此时明朝人的土木堡西门一直没有关闭,让阿武禄觉得明军随时都可能杀出来,这让她更为谨慎。她一介女流,没有职位在身,越权调动人马来迎接一个明朝使节,已破坏鞑靼军规。

    “昭使,人快到了,您快确定一下是否是明朝大官!”

    千夫长眼见沈溪车驾已经距离他们两里左右,终于忍不住走上高台询问,此时前面已有小股骑兵上前去查探情况。

    终于,东方的天空染上一抹红霞,大地亮堂了许多,阿武禄终于看清楚马车上那人的脸,果然跟记忆中沈溪的相貌吻合时,脸上露出自信的微笑,一摆手道:“打开营门!”

    沉重的营门缓缓开启,后续更多骑兵,缓慢往沈溪车驾方向迎了过去。

    但见马车上的“沈溪”,好像被什么绊了一下,人直接从车辕上摔了下来,落在地上后,他直起身体,直接抓住旁边一匹空骑,翻身而上,调转马头一路往土木堡城西门方向狂奔而去。

    鞑靼全军上下,包括阿武禄在内,见到这一幕都傻眼了。

    沈溪主动提出到鞑靼军营谈判,如今亲自前来,带来的护卫不多,后续虽然跟着马队,但鞑靼人并不觉得能够给自己带来威胁,认为沈溪非常有诚意,压根儿就没想到他会突然逃跑。

    之前鞑靼人怕把沈溪给惊扰,出营寨迎接的骑兵数量不多,马匹步伐缓慢,谁知道转眼便遇到沈溪逃走这一幕。

    阿武禄站在高台上,大惑不解,她没想明白沈溪为什么要突然逃走。

    等她看到沈溪离开后,拉车的马匹和旁边骑兵突然加速往大营跑来,马屁股上似乎有火星传来,速度惊人,阿武禄这才意识到可能自己中计了。

    “诱饵,这是诱饵,快关闭营门!”

    鞑靼人的营门是专门从攻破的怀安卫城拉来,非常沉重,为了防备被明军骑兵袭击而准备,而当明朝车驾从靠近营门不到一里的地方开始发起冲击,鞑靼人不可能第一时间将营门关上。U看书( )

    “快拦住他们!”

    当阿武禄发现情况不对后,妄图指派之前出去迎接的人马,阻挡沈溪派出的自杀车阵。

    此时身处第一线的鞑靼骑兵已经看清楚了,原来那驷马大车旁护送的骑兵,只是披着战甲的草人。

    那草人身上似乎藏着什么东西,这会儿已经点燃,正冒出耀眼的火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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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也不想发生这种事情,天子仿佛又回到三年多前父亲去世那一刻,心情非常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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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鞑靼人怎么都没料到,沈溪居然又会用上老招数,用车马载着火药等爆炸物,冲向他们的营地。

    当“沈溪”驾马逃回土木堡时,阿武禄意识到了危险,可当她下令关闭营门时已来不及了。

    阿武禄感觉心头一阵发凉,她之前的美梦被无情的现实击碎,不但看不到沈溪在她脚底下颤抖求饶的模样,甚至她自己都要面对即将发生的危险,她已经有忍不住跳下高台火速撤离大营的冲动。

    驷马牵引着的豪华马车,转瞬间冲到了营地前方十几丈开外。

    马匹身上着火,马车车厢里有一口装满火药的封闭木棺,底部则是干草和桐油,非常的危险。

    “拦住!”

    阿武禄站在高台上,指着冲向营地大门的马车,大声喝斥。

    但此时她的声音早就淹没在营地内外的纷乱嘈杂中,四匹马横冲直撞,营门前有鞑靼勇士跳下战马,想冲上去阻拦,结果直接被马匹撞翻在地,然后就是一阵践踏,等马车过去,人已经奄奄一息,眼看不能活了。

    马车一往无前,直接通过营门冲进营地中。

    营地里一片惊呼,鞑靼人赶紧纵马避让,阿武禄也下意识地蹲了下来,双手捂住脑袋。

    就在这个时候,异变发生。

    “轰隆隆——”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传来。

    以四匹马和车厢为中心,爆发出一团巨大的火焰。

    紧挨着爆炸地点的二三十名鞑靼骑兵,已经和旁边那由一座座营帐分崩离析而成的燃烧木片和毛皮混杂在了一起,残肢断臂和烂肉块漫天飞舞,溅射得到处都是。

    方圆百米之内的鞑子骑兵和他们坐下的马匹,都在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七窍流血,摔倒在地,巨大的冲击波撞碎了漫天迷雾。

    高高腾起的浓烟带着炽热的烈焰,将整座营地照映成一片血红。

    阿武禄所在的高台也受到冲击波震荡,整个木架子簌簌晃动,她只觉得两耳嗡嗡作响,胸口一阵烦闷,

    有呕吐的冲动。

    强劲的冲击波,将燃烧的桐油抛射得到处都是,引燃一座座完好的营帐。

    阿武禄还没回过神来,后面跟着冲进来的几匹战马身上的草人又接踵发生爆炸。

    “轰轰——”

    每匹马爆炸波及的范围都不是很广,但也有七八丈左右,爆炸点周围全都被炸了个人仰马翻,原本想策马过去阻挡后续马匹冲击的鞑靼骑兵吓得转身就跑,生害怕自己步上那些倒霉鬼的覆辙。

    明摆着的事情,这些马匹不单是冲进营地横冲直撞搞破坏那么简单,没有人知道这些马匹驮着的草人几时会爆炸,这会儿都是带着“滋滋”燃烧的引线跑,一旦爆炸就是波及一大片。

    这时候土木堡城门大开,更多的牲畜被蒙上眼睛,驮着一个个炸药包,“奋不顾身”地冲向鞑子营地。

    这些炸药包里,掺杂大量铁片和铅丸,又用特殊手法进行压缩和封闭,只要被引爆,就会造成一次轰轰烈烈的爆炸。

    不用士兵驱赶,只要把这些牲畜的尾巴点着,或者是让它们感觉刺骨的疼痛,就会向前一直跑下去。

    鞑靼人的营地距离土木堡仅仅只有五里地,本来就不是什么远距离攻击,这些牲畜的体力足够把这一段路跑下来,即便跑偏也无关紧要,只要大致方向对了就行。

    这些牲畜通常都会一头撞上鞑靼人营地的木门或者木栅栏,发生爆炸后造成一阵人仰马翻,很快木栅栏就被炸开一道道豁口。

    “昭使,敌人城中远远不断有明军士兵冲出来!”

    “昭使,军中伤亡惨重!”

    “昭使,有一段栅栏被炸开个缺口!”

    阿武禄脑袋还晕晕乎乎,刚刚在高台上站直身体,便接连听到传令兵传来的噩耗,。

    大明官兵不用出击,只需要把城门打开,把一只只绑上炸药的牲畜赶出城,然后将其往鞑靼人营地驱赶,造成一次又一次的爆炸,将鞑靼营地破坏得七零八落。

    阿武禄精神好不容易恢复一些,赶紧从高台上下去,此时她心中非常慌张,因为她并无实战经验,现在营中缺少一个能镇得住场面的将领,她这个身份地位最高的大汗侧妃拿不出切实可行的方法。

    爆炸仍在继续,因为之前亦思马因下达过死命令,一定不能主动进攻土木堡,所以即便明军把城门打开,不断往外释放“移动爆炸物”,鞑靼人只能干瞪眼,到后面已经没有鞑靼骑兵敢于靠近这些冲过来的蒙着脑袋的牲畜,生怕爆炸后波及自己。

    士兵一旦有了这种心态,军中士气自然随之大跌。现在已经不是跟人之间的战斗,而是跟这些不讲道理的牲畜,这些牲畜本来就必死无疑,即便他们杀得兴起,对这些牲畜来说也没有什么作用。

    ……

    ……

    “轰!”

    “轰!”

    “轰!”

    爆炸声接踵传来,土木堡西门外的鞑子营地,完全就是在进行一场绚烂的烟火表演,沈溪站在城头,看得非常过瘾,脸上挂着满足的笑容。

    胡嵩跃和刘序等人不用领兵出城,伫立在沈溪身后,看着城外那些牲畜的“表演”,心中乐开花。

    之前他们还觉得跟鞑靼人无一战之力,但现在连士兵都不用派出去,就把鞑靼人炸得人仰马翻,他们看起来过足了瘾。

    沈溪忽然一摆手,“加把劲儿,之前不是俘获一批鞑靼人的战马吗?选一百头羸弱的,用同样的方法,把炸药包捆绑好后派出去。我这些……嗯,不管骡马还是战马,都是马,即便中间参杂一些驴,总归是四条腿的动物,就叫‘马雷’吧,嘿嘿,我这些‘马雷’可不是吃素的!”

    胡嵩跃笑道:“嘿嘿,马雷,这名字好听!”

    胡嵩跃没想那么多,直接下去安排,沈溪继续拿着望远镜看风景。

    刘序道:“大人,这开战有一段时间了,以末将观察,似乎……这些牲畜即便炸了好几轮,也无法对鞑子造成毁灭性的损伤。诚然,刚开始打击确实有效果,但现在鞑子学精明了,躲得很快,炸不到人可不行啊!”

    沈溪懒得回头看刘序,没好气地道:“谁说不行?现在外面的围栏基本炸光了,接下去鞑子的营地就会遭殃。再者说了,就算杀伤效果有限,给士兵们提升一下士气,也是很有必要的!”

    外面的爆炸持续不断,鞑靼人如今已是焦头烂额。

    “昭使,各处都有明军袭击,请您做出安排,到底该如何!”一名千户过来征求阿武禄的意见。

    阿武禄怒道:“我懂什么?你们以前怎么应对的,现在就照章办理。难道之前大汗和国师没有安排应急计划吗?”

    那千户一脸苦恼,他还真想说“没有”,这种事不但他没料到,就连巴图蒙克和亦思马因这样无比睿智的人也不可能料敌先机。

    沈溪这种攻击方式完全不按套路出牌,鬼才能猜到面临如此攻击时应该怎么应付。

    “轰!”

    有一头骡子驮着炸药包从洞开的豁口冲进营地,这次就在阿武禄身边十多丈外爆炸,她亲眼见到十几名鞑子骑兵连人带马被炸飞,其中一节血淋淋的断臂就落在她面前,心头恐惧顿时加剧,赶紧摆手:“撤出营地,向西急退十里,再行谋划!”

    正说话间,旁边又“轰”地一声爆炸,原来又一批驴子冲过了头,在几人身后十余丈的地方爆炸,这次又有十多个鞑子兵被炸得血肉模糊。

    如今摆在鞑靼人面前的有三条路。

    要么攻,要么守,要么撤。

    亦思马因特别强调过,在鞑靼主力抵达之前,不得主动与沈溪所部开战,因为谁都不知道沈溪会用出什么方式进行攻击和防守,但也不能丢失阵地,不能让沈溪逃走。

    但防守要付出的代价太大,而且士兵完全是在练习躲避危险的能力,那些“马雷”只要一过来,必然造成一次爆炸。

    这些个鞑靼士兵,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同伴被炸得四分五裂,对心理的冲击实在太大,已经陆续出现逃兵。

    “撤兵十里,退到西方的高地上!这个时候,以保存实力为第一要务!”阿武禄此时仍旧能保持大致冷静,她发出的指示非常具有针对性。

    眼下不能跟明军力敌,因为现在明军只是在用牲畜背负炸药进行远距离轰炸,等到明军冲杀出来,很容易趁着鞑靼军队伤亡惨重士气全无,而完成一次绝杀……这是阿武禄和鞑靼军队不想看到的结果。

    相反,只要鞑靼军队能够保持一定的实力,即便明军趁此机会出逃,也无法走出多远。没了这些自杀式牲畜的威胁,鞑靼骑兵能够应对一切突发状况。

    鞑靼人连帐篷和锅灶都来不及收拾,每个士兵最重视的还是自家的马匹,因为鞑靼人打仗可不是公家配备马匹和武器,需要自行准备,损失了别的那是汗部的损失,可损失马匹和兵器,就得自己承担。

    要撤兵,当然优先把自家的东西带上。

    阿武禄此时根本顾及不上别的,她只知道这地方太过危险,得赶紧离开,至于如何安排撤兵那是下面千户、百户的事情,U看书( uukanhuco )与她无关。

    鞑靼人从来没这么狼狈过,在没遇到明朝一兵一卒的情况下,已无法坚守营地,眼看土木堡内还有源源不断的“马雷”射出,他们在简单收拾后便夺路而逃,生怕自己垫后当了炮灰。

    鞑靼骑兵虽然保住一条命,但却顾不了营地里的家当,尤其是那些沉重一时无法运走的东西,而那些东西,正是沈溪一直想要得到的,也是他此战的主要目的。

    被鞑靼人劫走,炮口正对着土木堡的各种型号的佛郎机炮以及配属炮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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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章构思很久但写得较为匆忙,或许没有让大家爽够!不过天子已经努力了,再次拜求月票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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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月初六黎明起的这场战事,前后持续两个时辰,临近中午时,鞑靼兵马已经撤出十里左右,彻底将土木堡周边给让了出来。.『.

    此战沈溪的针对性很强,对杀伤鞑靼人并没有硬性追求,目的就是要让鞑靼人主动撤兵,以便他率军去鞑靼人营中将佛郎机炮炮弹以及辎重给抢夺回来。

    由于事前进行了周密安排,之后行事井井有条,官兵用城中剩下的马匹骡子和驴子套上马车,出城去抢运物资。

    沈溪并不担心鞑靼人折返回来。

    因为鞑靼人给自己找麻烦,围城期间,在距离土木堡五里到十里这段范围内布置大量陷阱和绊马索,防止明军向宣府进或者回撤居庸关,影响鞑靼整体战略,结果现在这些东西却让鞑靼人自己吃了不少苦头。

    在撤兵过程中,鞑靼人损失不少马匹,许多士兵从马上滚落下来摔得遍体鳞伤。

    不过好在这些东西也阻碍了沈溪布置的“马雷”袭击,即便后续沈溪加长了炸药包的引线,牲畜在撵着鞑靼人屁股起追击时,许多一头栽进陷阱,又或者是被绊马索绊倒,很快原地爆炸,使得鞑靼人顺利撤走。

    鞑靼人捡回一条命离开营地,一时半会儿根本顾不上后面生了什么。明军第一时间夺取鞑靼人的营地,先是调转炮口,严密警戒鞑靼人的动向,然后便开始搬运东西,只要完好无损的,即便是残破的帐篷布条都不放过。

    鞑子的物资仓库主要集中在营地西部,大多未受到此次爆破波及,里面存储有大量自榆林卫城米脂绥德州永宁州岚县偏头关以及怀安卫城等地夺取来的物资,包括粮食被服草料军械盐巴茶叶以及箭矢炮弹火药等武器,甚至包括一些炼钢炼铁的炉具。

    此外就是战场上作为“马雷”使用的骡马驴以及被炸死的鞑靼人的马匹,悉数被收集起来,运回城中制作腌肉。

    如今气温已经逼近冰点,倒也不怕这些肉类变质。

    士兵们把大批物资装上马车,马车不够用,便直接用布匹将东西包裹好,背在身上,其中最抢手的便是明军中少见的烈酒。

    原本沈溪严禁在军中饮酒,但眼下酒却是好东西,不但能解馋,还能御寒,更可以解渴,城中淡水正急剧减少,如今土木堡城南方鞑靼派出兵马不少,城中已经很难从城外补充水源。

    “大人……可喜可贺啊!”

    等到最后把鞑靼人的军营半空,佛朗机炮也一并运回城,沈溪率军回到城中,来到指挥所想喝口水松口气,之前那些对他百般挑剔的将领都跑来跟他贺喜。

    沈溪放下羊皮水袋,嵩跃刘序和朱烈三人,还有一众喜气洋洋的指挥,冷声道:“鞑靼不过撤兵十里,并未散去,何喜之有?不如好好想想如何在城塞周边修筑工事,加强防御!”

    刚取得一场大捷,大家伙儿还没来得及高兴,沈溪就这些将领头上泼冷水。

    城内防御工事基本修筑完毕,下一步就是围绕土木堡展开作业。

    土木堡方圆不过二里,靠这个小城驻守实在太过艰难,只能趁着鞑靼主力未至,将土木堡修筑得更加稳固,使得其成为一座可以跟鞑靼人周旋的要隘,而不单单只是一座破败的堡垒。

    胡嵩跃摇了摇头:“大人,战事刚结束,士兵们尚未喘口气,是否应该先清点战利品?”

    沈溪道:“什么喘口气,从头到尾就是搬东西,累着他们了?至于清点战利品,你们以为现在已到论功行赏的时候?”

    “本官倒是想马上给你们论功行赏,不过敢问诸位一句,如今鞑靼人尚未撤兵,朝廷是否会承认咱们的功绩,及时给予奖赏?如今我们身陷重围,这缴获的战利品是应该作为军需,让我们在城中坚持更长时间,还是下后让士兵各行其是,变成一团散沙?”

    “这个……”

    这问题让胡嵩跃刘序和朱烈哑口无言,谁都知道这个时候,即便把东西领到身上,一旦城塞被破,最后都会便宜鞑靼人。但是人都会有私心,只有分到手上才是自己的,要不然就是吃大锅饭,一点儿都不实在。

    刘序征询道:“大人,要不还是先分点儿?”

    沈溪冷笑不已:“诸位可真是我大明的栋梁,见到鞑靼人也未见诸位如此积极主动,请你们扪心自问,自己是否配得上这军功和犒赏?如果鞑靼人卷土重来,有几人肯为朝廷效死,与鞑靼人血战到底?”

    言辞无比的激烈!

    以前沈溪说这些事,将领们一个比一个不服气,但经过连续两场大胜后,个个都对沈溪佩服得五体投地,这会儿谁都不敢再质疑沈溪的战略,因为他们瞧出来了,眼前这位少年督抚简直是战神化身,每次都能化腐朽为神奇,他们跟在沈溪屁股后面吃香喝辣,将来回到京城少不得升官财。

    胡嵩跃表态:“大人说怎样便怎样。你们呢?”

    “一样一样,当然是大人说的对!”朱烈和刘序赶紧附和。

    这时候张永才姗姗来迟,原本他已经收拾好铺盖卷等着逃命,听说鞑靼人败了,还把鞑靼人的营地搬空,缴获上百门火炮和数万炮弹,他这才屁颠屁颠地到指挥所来询问具体情况。

    朱烈笑着说道:“张公公,战事已经结束,我们正在跟大人谈军功之事!”

    张永一听,眼睛瞪得溜圆:“军功?好说好说,诸位都是我大明脊梁,我必定为诸位上奏朝廷,请陛下和朝廷予以嘉奖……哦不对,是重重犒赏!幸好有诸位在,不然这鞑靼人杀去居庸关,指不定造成怎样的恶果!”

    因为打了胜仗,张永变成了好说话之人,谁叫这次他又死里逃生了呢?

    原本张永以为沈溪要去鞑靼营中送死,都不敢去城头上只等趁乱逃走,然后把责任归在沈溪指挥不力上。

    偏偏事情生逆转,张永现在不但不用逃,又打了一个大胜仗,这对他在宫中的地位提升有极大好处。只是这些功劳必须要回到京城才能兑现,不然就得跟现在一样,整天为自己的小命提心吊胆。

    ……

    ……

    土木堡城中一片和谐,官兵得到物资补充,士气大幅提升,土木堡虽是孤城,但突然之间便恢复了朝气与活力。

    反观曾在战场上占据绝对主动却不得不灰溜溜后撤的鞑靼人,此时每个人都灰头土脸,一身晦气。

    “昭使,此战我军折损兵马两千六百余人,差不多三个千户所完了。另有马匹粮草毛皮火炮箭矢等损失不计其数,如今很多部众无基本生活资料,请您下令,对军中物资重新进行分配,以令军心安稳不至产生哗变!”

    一名千户在阿武禄面前诉苦,让阿武禄听了非常不爽。

    阿武禄在军中没地位可言,但她是达延汗的偏妃,又是亦思马因部监军,身负到土木堡与沈溪谈判之责,使得她的地位比较稳固。

    当然,最重要的是她有儿子,是达延可汗的血脉,母凭子贵,将来她在汗部的地位不会低,所以别人都不敢得罪她。

    如今鞑靼军中将领恨不能把所有责任都归咎于阿武禄身上!

    原本大家在山上扎营扎得好好的,结果阿武禄一来就做主把营地挪到平地上,然后又中了沈溪的计谋,给予对方可趁之机,导致营地一片混乱,无法组织起有效的防御,最终一败涂地。

    阿武禄怒不可遏:“仅仅只是一点小小的挫败,至于产生哗变么?难道我苍狼与白鹿的子孙,竟还不如明朝人……土木堡内那些残兵败将吗?”

    阿武禄本想说两句气话,但想到之前巴图蒙克对她的交待,无论如何也不能侮辱军中将士,说得属实官兵自然是面红耳赤接受,知耻而后勇,但若说得不对,那就是自己找麻烦,鞑靼人最讲究脸面,甚至不惜拔刀相向。

    至于阿武禄说的鞑靼人不如明朝人,显然不对,除了沈溪这一路兵马外,别的明军都被鞑靼人摧枯拉朽杀得片甲不留。

    千户道:“昭使说的是,也不是。谁都未曾料想,那明朝大官会使出如此卑劣的手段。由于事情仓促,军中为之大乱。卑职麾下曾一度组织起来,用弓箭去射击对方的牲畜。可惜那些牲畜屁股着火,眼睛又被蒙住,度惊人不说,身上中了几箭依然狂奔不止,直到爆炸为止!实在可恨可恼!”

    “如今明军是取得胜利,不过我主力犹在,只要远远地监视,明军绝不敢撤出土木堡一步,请昭使放心!”

    “一步?我十步都不止了吧?我们驻留在此,到底先等到的是明朝的援军,还是我们自己的兵马?”阿武禄喝问。

    千户支支吾吾:“不知。”

    “什么都不知,要你们何用?大汗之前就说过要在军中施行精兵简政,你是想高升,还是想从此之后籍籍无名?”阿武禄突然放低声音问道。

    那千户答不上来,他显然热衷于“高升”,但他自己也不敢确定,阿武禄是否是在开玩笑。

    阿武禄怒道:“马上调集人马,重点是防守土木堡南方,一定不能让城中再补充水源,只要守住水源地,城中就算补充到的物资再多,也无法抵挡我草原铁骑!”

    阿武禄正在声嘶力竭大喊大叫,突然营帐门口出现传令兵的身影,进来后恭声道:“昭使,外面下雨了!”

    “下什么雨,早上起来不是艳阳高照?”

    阿武禄非常生气,觉得传令兵是在拿她寻开心。

    传令兵很冤枉,早上确实是艳阳高照,但都顾着躲避“马雷”,后面则狼狈逃命,谁有工夫留意几时变成阴天,再到现如今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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