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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场及时雨来得正是时候。『. .

    此时正是土木堡内水源告急之时,因为城中要修筑防御工事,在和泥上需要用到大量水,原本城中淡水就不够,导致用水紧张。

    此时一场大雨下来,沈溪最担心的问题随之解决。

    城中火炮数量已经有两百门,炮弹更是不计其数,此外还缴获鞑靼人部分马匹和武器装备。

    这些缴获的战马大多是震晕过去,又或者是马蹄马腿等受了伤不良于行,只需要经过一段时间恢复,即可再次派上用场。

    此消彼长之下,沈溪觉得驻守土木堡并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

    沈溪正在指挥所里场突如其来的大雨,胡嵩跃顶着雨一路小跑过来,到了屋子里,抹了一把脑袋上的雨水,笑呵呵地道:

    “嘿,大人,下雨了,这雨下的还不小!”

    沈溪没好气地回道:“本官眼睛又不瞎,怎么可能?还等什么,快组织人接水,难得下场雨,这种事难道还用我教你们?”

    “城里之前不是挖了许多水窖么,许多都进行过防渗水处理,这会儿把雨水都往那些专门整治过的水窖里引,完了在上面搭建遮挡的棚子,一定要把宝贵的饮水妥善储存起来!此外,其余战壕里也尽量多储存水,稍后修筑防御工事时用得着!”

    “是,是!”

    胡嵩跃屁颠屁颠去安排了。

    在这之前,沈溪就准备得非常充分,按照土木堡的地形地貌,在城区各处规划了四十口水窖。

    这年头没有水泥,只能用特殊的方法,将一些泥地经过烈火煅烧后,将缝隙尽量堵上,反复夯实之后,形成的水窖才能投入使用。

    沈溪从来不打没有把握的仗,他知道小冰河期的十月天已经很冷了,如果在第一场大雪到来前不能有一场雨,那之后水源问题将会分外突出。

    好在天随人愿,大雨终于来临。

    这一天先是一场辉煌的大捷,赚回火炮和无数的战争物资,又将鞑靼人逼退十里之外,令土木堡周边几里悉数纳入明军控制之下,现在又是一场豪雨下来,似乎没什么比今天生这一切更完美了。

    “大人,我们自鞑靼营中,抓回来一些俘虏!”

    这次是刘序顶着个斗笠进入指挥所,他是在清理完战利品过后才过来禀告,主要目的是想和沈溪说说“俘虏”的问题。

    沈溪面带疑色,皱着眉头问道:“俘虏?什么俘虏?”

    刘序神色有些尴尬,凑到沈溪跟前,小声道:“大人,这俘虏……多数都是大明百姓,而且是……女眷!”

    沈溪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原来鞑靼人沿途劫掠人畜,将部分大明妇女劫持军中凌虐,之前鞑靼人忙着逃走,根本没工夫带上这些“累赘”,使得营中妇女尽数被明军搭救。

    沈溪之前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佛郎机炮上,对于其他事务没怎么关注,此刻听到这个消息,立即没好气地喝斥:

    “既是我大明百姓,岂能称之为俘虏?暂且……将人安顿在城东那片空置出来的屋舍里,任何人不得骚扰!”

    刘序本来还想说点儿什么,但见沈溪态度坚决,只能点头:“大人说的是,末将这就去安排!”

    序吞吞吐吐欲言又止,沈溪大概明白他想要说什么,刘序分明想将这些女人当作俘虏对待,如此一来就可以做一些畜生不如的事情。

    在这个时代,无论哪路兵马,骚扰百姓的事都不少做。

    当兵的觉得他们朝不保夕,为国捐躯的时候能够得到一点儿应有的“赏赐”,那是应该的。

    沈溪可以容忍军中一些潜规则存在,但决不允许士兵骚扰百姓,这是他为人处世的原则,什么时候都不会改变。

    所以,即便沈溪觉得这么做可能会让全军的士气提升到一个新的高度,也绝不会触碰自己的底线。

    而且谁碰了,他就要斩谁的头,不会有丝毫容忍。

    ……

    ……

    入驻土木堡以来的第二场战事结束,适逢大雨,明朝士兵抓紧时间休息,只等雨一停,便会立即开始下一阶段计划,在土木堡外大规模修筑防御工事。

    城外鞑靼兵马,撤出十里左右后,在土木堡以西的太平沟重新扎营。这里以前是边军的一个屯田点,用几十栋屋舍,同时周边修筑有三四米高的城垣,可以抵御一般土匪侵袭。虽然现在整个堡垒已经破旧不堪,但勉强可以躲雨。

    考虑到明军“马雷”的可怕,驻扎得太近,一旦土木堡城中开始往外放“马雷”,营地必然会遭受到打击。

    第二天上午辰时,雨水渐渐停止,明军纷纷从土木堡中出来,开始环绕城池修筑防御工事,周边游走的鞑靼骑兵,只是远远地并没有冲上去打搅。

    上头的命令是围城不打,只要城内明朝兵马没逃走,那他们就没必要画蛇添足,多此一举。

    如今,即便明军就站在城门外让他们去杀,他们也不会上,经过连续两场惨败,鞑靼人愈感觉到明军的可怕。不是眼前这群明朝士兵战斗力有多强,或者说在战场上的配合有多好,而是城内有个变态的主帅,使用出的战法匪夷所思,谁也不知道下一步沈溪会采用怎样的战术。

    阿武禄站在高台上,军在城塞外活动,心头涌起一抹深深的怨恨:“早就听闻大明的状元郎沈溪绝顶聪明,十三岁时就能让国师丢面子,之后更是令我草原部族在榆林地区遭受巨大损失……我本以为能轻松将他制服,现在才知道自己是多么幼稚可笑。”

    “不行,一定不能让大汗和国师对我失去信心,只要能坚守到大汗和国师的人马到来,我的任务便算是完成!”

    阿武禄并不打算离开,她准备留下来继续监视土木堡中的明军,甚至在合适的时候再进城去跟沈溪谈判。

    鞑靼兵马之前士气很高,但此时偃旗息鼓,从将领到士兵都感觉一种巨大的挫败,想到当日那些“马雷”进入营地横冲直撞把自己袍泽炸成碎末的惨况,这些人都感觉全身上下冷汗直冒。

    之前一战已经给这些鞑靼人留下巨大的心理阴影,他们终于明白为何骁勇善战的火绫会在土木堡兵败被擒了。

    ……

    ……

    十月初六,当沈溪完成土木堡一场无关大局但可说是扭转城内官兵士气的一场胜仗时,北方的张家口堡,同样经历了血与火的考验。

    从初四下午一直到三天后临近中午,一场无比惨烈的战事才宣告结束,鞑靼人顶着明军的猛火油坠石狼牙拍金火罐和佛郎机炮的打击,在折损八千余兵马后,终于攻克宣府镇北关最重要的防守要隘张家口堡。

    到了这一步,大明外长城一线终于宣告失守,大明北部边陲被鞑靼人撕开了一道大口子。

    作为鞑靼人负责长城内线作战的主帅,国师亦思马因在战后并未立即去觐见达延汗巴图蒙克,而是派人去搜集整理张家口堡内的所有明军情报和战报,他要知道此时明朝到底有了怎样的防备,以确定下一步战略。

    十月初六,下午。

    鞑靼兵马自张家口堡出,马不停蹄往宣府方向挺进,这是巴图蒙克亲自下达的命令,必须趁着明军回过神来之前,一举将宣府攻克。

    鞑靼人认为明军已经有了防备,毕竟自九月十七绕道宣府侧翼,向怀安卫城起进攻至今,宣府镇战事已经持续了二十天。

    在鞑靼人的想法中,明军情报系统再落后,也不可能到现在还没得到鞑靼入侵的消息。

    可惜正如鞑靼人料想的那样,二十天足以让宣府镇的消息传回京城,可惜到如今也只有沈溪的一份战报顺利传到朝堂,而且还未被人采纳。

    即便是明朝那些老成持重的大臣,也都不相信沈溪的奏报,在他们鞑靼人的主力分明在三边的宁夏镇,怎么可能会出现在宣府?

    在选择相信刘大夏或者沈溪这件事上,所有人都无条件相信刘大夏。

    毕竟刘大夏的资历摆在那儿,所有人都把弘治十三年那场对鞑靼人的大捷记在刘大夏的头上,即便弘治皇帝肯定了沈溪在那一战中的功劳,也只是认为沈溪辅佐有功。

    ……

    ……

    夜幕降临,一场大雨袭击了鞑靼人南下的马队,亦思马因刚不得不领兵就地驻扎,还未等他休息,从土木堡传回来自第一线的战报。

    亦思马因最怕的就是已经处于瓮中之鳖状态的沈溪部闹出什么乱子来,等他报的内容后,气得将战报一把摔到了地上,满脸愠怒,浑身上下透露出的浓重杀机,让在场的将领感觉极为难受。

    “无能,废物,将明军围困起来,还让对方如此肆无忌惮!难道我们草原上连个独当一面的英雄豪杰都没有了吗?”

    亦思马因愤怒到极点,所以说出一些颇为打击人的话语。在场的鞑靼将领听到后个个不服气,他们自诩天不怕地不怕的英雄豪杰,草原上只有英雄才能成为将领,他们可受不了亦思马因这样的“侮辱”。

    “国师,可是宣府生变故?”有将领问道。

    亦思马因指了指战报,喝问:“你不会自己”

    那将领面红耳赤,因为他根本不识字,亦思马因也知道他不识字,明显是在嘲讽他不懂还在这儿瞎说。

    亦思马因道:“马上去信大汗,告诉土木堡生的情况……土木堡距离宣府不过一日马程,若被土木堡明朝守军杀出来,袭击我侧翼,宣府可能无法在短时间内攻克。若明朝在居庸关和紫荆关加强戒备,之前的计划也会付诸东流!”

    在场将领,让他们去沙场拼命还行,让他们听这些战略方面的东西就有些太难为人了,他们脑子几乎都是一根筋,上面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根本就不会思考。

    所有鞑靼将领均起身领命,亦思马因抬起手道:“就算现在天上在下雨,我们也必须即刻拔寨起行,马不停蹄赶往宣府。若三日内无法攻下宣府,所有将领一律按懈怠治罪!”

    在场将领听着外面“沙沙”的雨水声,面面相觑,好一会儿才无奈地低下头,行礼:“遵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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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闷死了,六点半快写完第二章的时候,邻居修他们家的保险,居然把天子家的电闸给拉了,导致近3ooo字的章节报销,不得不重新写这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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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北战场烽烟四起。』. .

    宁夏镇,刘大夏率兵节节胜利,在连续收复失地的同时,也振奋了大明上下的军心和民心。

    然而在京畿眼皮底下的宣府镇,情况刚好相反,鞑靼人在大明全不知情的情况下,攻破张家口堡,兵马往宣府进。

    至于不起眼的土木堡,早就被明朝皇帝和重臣遗忘,这里曾经是大明背负耻辱的地方,早已荒弃,没人认为这里有防守的价值。

    此时此刻,领兵往三边增援的沈溪,在土木堡内外修筑防御工事,土木堡已隐隐成为大明抵御鞑靼人东进的最后阵地。

    但沈溪手头兵马始终不多,六千官兵加上二千五百多民夫,即便算上可以作为苦力的鞑靼战俘,也只有不到一万人。

    好在城中多了一些平常百姓家的妇女,这些女人进城后可以作为生火造饭医护救治的生力军,可以节省大批人手。

    沈溪几乎把手头所有能调动的资源全部动起来。

    亦思马因在土木堡战事结束后六个时辰就得到具体战报,而同一时间大明京城仍旧没有任何西北传来的战报,就连宁夏镇那边的战事,也因为相距京城山长水远,暂时无更多消息传回。

    夜深人静,整个京城处于休眠状态,城西金城坊靠近城隍庙的地方,一辆马车穿过街道上的哨卡,在一处民宅外停了下来。

    赶车的是一名身着男装的女子,马车车厢里则是一名少女,二人下车后,直接上前敲门,门很快“吱嘎”一声从里面打开,门内站着的正是厂卫情报头目曾走南闯北为朝廷立下汗马功劳的玉娘。

    这两名前来拜访的女子,正是她的义女,熙儿和云柳。

    “进来!”

    玉娘吩咐了一句,让二人进入院中。

    院子里空空荡荡,二女跟随玉娘进了正厅,只见正厅内供奉着一个灵牌,香火袅袅。二人知道这是玉娘的一处私宅,玉娘每年都会过来祭拜,由于涉及玉娘的往事,她们不敢过多询问。

    玉娘上完香,并未让二女靠近祭台,随即她才走回来,示意到偏厅说话。

    进入偏厅,玉娘将头上扎着的白布取下来,问道:“西北战事,你们调查得如何了?”

    玉娘供职的是东厂,东厂之职责在于秘密缉捕和查案,无论是可以拿到明面上来说的,还是那种见不得人的事情,东厂都可以管辖。

    东厂在大明各地都有一些情报组织,负责人称之为“档头”,而下面的差役则称之为“番子”。这些游走在黑暗中的人,虽然不会得到朝廷的承认,但却可以从朝廷那里支取开支,或者通过朝廷为他们找到生计,立下功劳后调回京城谋取官职。

    玉娘在汀州府时,只是一名番子,她立下的功劳原本可以让她成为一名**品的官员,但因为她是女子,到现在她仍旧只是一名“档头”,手下能调动的人不过六七十人,但她在东厂的地位与日俱增,她获得的情报以及负责的差事,几乎是东厂份量最重的。

    皇帝当日在乾清宫,因为太子的突然奏禀而雷霆大怒,之后派遣人手前去边关打探消息,除了明面上派遣的兵部和五军都督府的官员外,暗地里东厂和锦衣卫也奉命前往调查,玉娘便是其中一路人马的主管。

    云柳道:“干娘,我与熙儿出了京城,一路往西北而去,靠近居庸关时,听路人言宣府似有战事生,但无法确定。不时有流离失所的百姓通过小道逃入居庸关,其中部分精壮在百姓相互指证查明身份后编入隆庆卫,其余老弱则任其入关南下。”

    “那些逃难的百姓讲,宣府地界鞑靼兵马众多,官道悉数被鞑子骑兵封锁,沿途死伤难民无数。至于沈大人的消息……我们未曾听闻!”

    玉娘随即儿。

    熙儿显得有些紧张,她先柳一眼,然后肯定地点了点头,意思是云柳说的话也是她亲身所见所闻。

    玉娘谨慎地说道:“西北战事,的不像朝廷获悉的情况那么简单。但兵部和五军都督府前往调查的官员刚传回来消息,说居庸关以西暂且太平,只有小股鞑靼流寇作乱。如若真如沈大人所奏,宣府已成为鞑靼主攻方向,宣府地界异常的凶险啊!”

    玉娘说完这话便陷入沉思,她在想之后如何跟东厂的上司奏禀。

    如今暂时执领东厂的是司礼监掌印太监萧敬,但玉娘知道萧敬不会领这差事太长时间,因为东厂厂公通常是以司礼监秉笔太监中位居第二第三者担任,为的是防止掌印太监权力过大,影响到皇权稳定。

    但如今弘治皇帝重病在身,萧敬身兼两大重要职务,属于权宜之计,因为皇宫那么多太监中,皇帝最信任的只有萧敬,萧敬素来对皇室忠心耿耿,为人虽然憨厚和迂腐了些,但做事能力上还是颇得皇帝肯定。

    熙儿道:“干娘,现在所有消息都只是道听途说,从正途已经无法出入居庸关,除非有朝廷手令,不然我们只能到居庸关为止。探查多日不得要领,于是我们赶紧回来跟您奏禀,如果沈大人真有麻烦,他不会只上奏一次就不再提了吧?”

    “熙儿!”

    云柳不满地说,“不知道的话就别乱讲。若如今宣府真的成为鞑靼主攻之处,兵马数量将过十万,沈大人对外号称有五万兵马,其实不过只有数千京营兵,连骑兵数量都很少,此时恐怕得找寻堡垒驻守。”

    “鞑靼人恨沈大人当初在榆林卫前后两次挫败他们,此刻必然调集兵马与沈大人为难,沈大人若陷入重围,如何能将后续战报传往京城?”

    玉娘抬起头瞪了云柳一眼,若有所思道:“你倒是什么都知道!”

    云柳赶紧申辩:“女儿只是随便猜测,干娘切勿介怀!”

    玉娘幽幽一叹:“你分析的很对,我作何要介怀?沈大人之前上奏在宣府遭遇鞑靼主力,内阁和司礼监不加采纳,甚至未将此事上报陛下。虽然满朝文武都认为沈大人可能是虚报军情,但之后沈大人便断了消息,这显然于情理不合。”

    “沈大人怎会明知自己奏报不妥,而无后续奏报?”

    熙儿连忙道:“干娘的意思,是不是说沈大人既然撒了一个谎,为什么不继续编理由下去?”

    这下不但是云柳,连玉娘也在瞪熙儿,熙儿只能老老实实待在一旁不说话了。

    云柳相对有头脑些,考虑问题比熙儿全面,只是她资历不高,很多事情不能往更深层次考虑,听到玉娘的话,她的思路变得明确许多:

    “干娘的意思,应该是说沈大人遇到了麻烦……种种迹象跟沈大人的奏报非常吻合。加之近来宣府镇消息闭塞,太原镇和大同镇的消息基本都是从紫荆关传入京城的,事情颇有蹊跷!”

    “嗯。”

    玉娘点点头,道,“你们二人,明早出城,带上信物,直接往居庸关去找隆庆卫指挥使李频,宣府有无爆战事别人不清楚,李频不可能对此全不知情。若得到准确消息,立时传递消息回来。”

    “若沈大人真的遇到了麻烦,你二人务必想办法,将朝中情况传递给沈大人知道,让沈大人拖住鞑靼主力,等待援军到达!”

    熙儿和云柳顿时变得紧张起来。

    听玉娘的意思,她们意识到沈溪奏报的事,有很大概率属实,那之前朝廷所得到的所有“大获全胜”的战报都可能会被推翻。

    宣府镇一旦失守,京城必然会遭遇危险,即便熙儿这样对于战局不清楚之人,也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

    云柳表态:“干娘放心,我二人必将此事办好,不辜负干娘的信任!”

    ……

    ……

    京城建昌侯府大门外,江栎唯刚参加完酒宴,出来后,酒兴未消,脸上一片得意之色。

    建昌侯府内,江栎唯获悉沈溪在西北遇到了大麻烦,倒不是说沈溪被鞑靼人围困,而是听说沈溪一路怯战,到如今刘大夏即将收复所有失地,但现在沈溪连大同镇都还没抵达,已成为朝廷上下的笑柄。

    “沈溪这厮往西北,若是立下大功,回来必定与我为难。好在如今我投靠了建昌侯,又有美人在他身边为我进言……这回一定要将这厮拉下马来,哼哼,只要两位国舅爷就沈溪的问题在陛下面前多说两句,救那臭小子!”

    江栎唯满脸是笑,仿佛已经溪被抄家灭族的场景。

    就在江栎唯即将上马车时,后面有建昌侯府的家仆过来,递上一封信,道:“江大人,这是我家夫人给您的信,里面有她对您的交待,请您收好!”

    建昌侯府的夫人,说的自然是江栎唯进献给张延龄的美人,这美人对沈溪的仇恨甚至比江栎唯都更深,当初江栎唯也是查明这仇恨基本不可消除后,才选择跟这女子合作……两个人属于一拍即合。

    江栎唯不敢让张延龄知道二人间有私信来往,赶紧将信收好,上了马车。

    等马车走出两条街,江栎唯才让车夫停车,下车后掏出信,让家仆打灯笼过来,借助微弱的灯光将上面的文字大致,心头也就定了下来。

    “沈溪估摸这回是跑不掉了!”

    江栎唯将信直接投进灯罩中,将家仆吓了一大跳。

    “嘭——”

    灯笼落地,烛火迅将灯罩点燃,家仆想要伸出腿去将火焰踩灭,被江栎唯一把抓住:“没事,由它烧吧,回去后准备些银两,送去建昌侯府,过些天咱们就搬府宅,跟以往熟悉的人不再联系!”

    家仆一头雾水,但还是恭敬行礼:“是,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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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评说天子总是遇到各种事情,听谎话都快听到耳朵起茧子了!

    天子先汗一个,这里说明一下,作者也是人,并不是机器,生活中有喜怒哀乐,会遭遇各种突状况。比如昨天表叔去世,昨天和今天其实天子都有去帮忙治丧,明天中午还得去吃餐白宴,又比如今天遭遇停电,导致一章几近3ooo字没有了,这都是事实,连续凑一块儿确实不可思议,但事情就是这么巧!

    天子自从上传以来,基本没断过更,不到一年已经更新了37o万字,也就是说基本每天都是万字以上的更新,自觉算是比较勤奋的作者,如果这样还要指责天子偷懒,有些说不过去吧!

    表完功,天子现咱们的书又被挤到分类月票榜第三位了,虽然这次是被好基友香蕉搞了下来,但也让人极为沮丧,大家有票就投给《寒门状元》吧,拜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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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月初七,沈明钧夫妇在历尽千辛万苦后终于回到京城。Ω.』M

    京城虽然仍旧在戒严,但官眷进城的限制已没有战事之初那么严格,沈明钧夫妇进城后,沈家这边才得到消息,谢韵儿准备得很不充分,赶紧让云伯过去给自己的公公婆婆收拾院子。

    吃过晚饭后周氏急匆匆过来,好似要兴师问罪。

    “憨娃儿,我家憨娃儿呢?”

    周氏进了沈家大院,直接开始嚷嚷,她一路上都在惦记沈溪,回到京城后没见到儿子亲自相迎,再也忍不住了,于是不请自来。

    这也是因为周氏不满自己跟丈夫进京城后,被安顿在谢府老宅内。

    谢韵儿本已准备回房休息,未曾想自己的婆婆突然杀来,赶紧让人叫来林黛和谢恒奴,她率先迎出,便见到朱山正拦着周氏,不让她跨入正堂。

    “你是谁家的丫头,怎这么不懂事?以后还想嫁人吗?”周氏对着朱山嚷嚷,显然是因为朱山不明白谁才是一家之主,居然把她这个“正主”挡驾在外,伤透了心。

    朱山是那种爱憎分明之人,她不喜欢周氏,于是就形之于色。尽管她知道眼前这位是“老夫人”,但在朱山心目中,一切来沈家找麻烦的都是敌人,即便是曾经的“老夫人”周氏也不行。

    朱山现在完全把自己当成沈溪和谢韵儿的跟班,有些不把周氏放在眼里了。

    “娘,您怎么来了?是儿媳做的不好,跟小山没关系,相公不在家,未曾跟您详细说明,便让人过去安顿您和爹的起居。娘有什么话进来说,小山,还不让开?”谢韵儿赶紧对朱山使眼色。

    朱山虽然爱憎分明,但她还算懂礼,在6家和沈家这么久,她不再是个鲁莽的女孩,很多道理她也明白,只是头脑一热就容易做错事。

    周氏在谢韵儿搀扶下,气呼呼进入正堂,来到当的位置坐下,摆起了臭脸色:“我不不敢当啊,这是京城沈大人的府邸,我只是他老娘,都说娶了媳妇忘了娘,以前我还不信,现在算是明白了,他连我这个娘也可以不认!臭小子人呢?”

    说话间,林黛和谢恒奴才刚到正堂前面。

    谢恒奴挺着个大肚子过来,还没等进门就听到自己的婆婆在那儿嚷嚷,小姑娘家不懂什么勾心斗角,在谢恒奴眼中,周氏一向很好说话,从来就没见过周氏如此凶巴巴的模样。

    谢恒奴悚然一惊,人突然停住,险些被门槛绊着,好在身后的林黛及时伸出手扶住了她。

    周氏侧目着个大肚子的谢恒奴,高兴不已,之前的阴霾尽去,起身两步蹿到谢恒奴跟前,抓着她的手道:

    “哎呀,好儿媳,你这有孕在身,作何还出来?走路小心些,不像那些身子骨不金贵的……她没碰着你吧?”

    林黛原本是出手搀扶的那个,现在反倒成了她的不是,这让林黛感觉非常的冤枉。

    林黛早就猜想婆婆来了自己会有麻烦,这才见第一面,就先被数落上了,林黛心中别提有多不痛快了,她低着头没说话,谢韵儿走过来,道:“娘,妹妹怀孕快九个月了,再过月余估摸着就要诞子,还是让她多休息吧!”

    周氏又把火气转到谢韵儿身上,数落道:“你这做姐姐的也是,既然知道妹妹的身子不好,就该多照顾一些……对了,憨娃儿呢,让他出来见我,别总拿朝事繁忙这种借口糊弄人,我就不信他再忙,爹娘来了他都不见?”

    一句话,就让原本已经僵持的场面,变得更加尴尬和寂静。谢韵儿提了一句:“相公往西北去了,这会儿还没甚消息!”

    周氏原本正在瞎嚷嚷,听到这话身子不稳,人就要往地上跌坐下去,林黛反应还算及时,拉了周氏一把,但随即想到婆婆之前对自己的教训,马上又缩回手,反倒是谢恒奴和谢韵儿及时扶着周氏,让周氏坐回椅子上。

    周氏突然就在抹眼泪,很伤感,半晌后她都没从伤心中平复过来,一把鼻涕一把泪道:

    “我那苦命的憨娃儿啊,一辈子就没过什么好日子,以前跟着我在乡下吃糠咽菜,也就不知道怎么了,他就开了天眼,一下子考中秀才,一下子又考中举人,再一下子就考中状元了。”

    “完了,完了,这下老天爷要来罚他了,都说那有本事的人不长命,我算是见识了,一路上都听说西北在打仗,他只是个小屁娃娃,去了西北能做什么?估摸我们娘儿俩只有下辈子才能见面了!”

    周氏嚎啕大哭,谢韵儿不由跟着抹起了眼泪,连谢恒奴也记挂和担心起来,擦拭眼泪,只有林黛皱着鼻子道:“相公不是在西北好好的吗?谁说见不着面了?娘说这些话,不是想咒相公早点儿死吧?”

    周氏喝斥:“你这不孝的儿媳,说什么?再给老娘说一遍?”

    林黛可不傻,让她说她也不说了,她婆生气了,再说一遍不但要挨骂,很可能还要挨打挨罚,她赶紧躲到谢韵儿身后,拉着谢韵儿的袖子,意思是让谢韵儿帮她撑腰做主。

    谢韵儿赶紧说和:“娘,您别太担心,相公在西北不会有事,等过些日子就会回来。听说西北的战事已经基本结束,若是相公立下功劳,指不定又要升官了呢!”

    “还升,升什么?都已经正三品了,再升的话不是让他升到天上去?一点数都没有!”听到儿子可能会升官,周氏脸色好转了一些。

    谢韵儿提醒道:“娘,相公这会儿已经是正二品的右都御史了。”

    “什么?正二品?我走的时候不还是正三品吗?这么快就正二品了?那他回来……不是正一品?”

    周氏以为自己听错了,但她又知道自己的儿媳妇不敢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反正儿子升官跟坐火箭一样,她早就习惯了。以前听到这种话她还不信,现在已经被锻炼得心也大了,就算说儿子当了正一品的大官,她也会信。

    连儿子中状元这种事都能生,还有什么她接受不了的?

    谢韵儿解释道:“娘,相公在西北打仗,是临时加的正二品官阶,领的是延绥巡抚的差事,不过延绥这会儿被鞑子占了,相公领兵过去,至于结果如何,现在不好说,但以相公的能力,凯旋指日可待。”

    “据悉战事差不多快要结束了,娘就等着相公回来便可!”

    周氏闹腾了一会儿,听到这话,又接连问询半晌,这才放下心来。

    “那个谁,黛儿,你快扶你君儿妹妹进房休息。君儿,别念叨你相公了,你相公很快就回来。韵儿,你跟娘多说说话,今天娘不想回去了,好些日子没见到你,娘准备跟你多叙叙旧,还有你爹娘让我给你带的话,我也一并跟你说……”

    ……

    ……

    沈家因为周氏的到来闹腾许久,巍峨的紫禁城中,此时却是一片寂静。

    文渊阁内,灯影绰绰,谢迁正在值夜,本来李东阳说好天黑就来接他的班,可一直到入夜也没见到人。

    “几更天了?”

    谢迁起身来到门口,询问迎上前来的太监。

    太监恭敬回道:“阁老,已是三更了!”

    谢迁皱了皱眉:“这都三更了,李阁老还没来?这是要让我在宫中过夜?”他很恼火,被李东阳放鸽子不是一次两次,这让他有些厌烦,每次说好了有人来替班,到最后都是他一个人守夜,以至于他每天都起早贪黑。

    谢迁刚转身回文渊阁内院,便听到外面有脚步声传来。脚步声琐碎而轻盈,谢迁没多想,以为是李东阳来了。

    谢迁再次来到门口,才现来人不是李东阳,而是司礼监掌印太监萧敬。

    “萧公公?”

    谢迁打量萧敬一眼,好奇为何他会半夜来访。

    萧敬行礼:“谢阁老,别见怪,是陛下说心神不宁,怕是西北那边有紧急状况生,这才命我前来问问,若无事的话,就当我没来过就是!”

    谢迁这才知道萧敬为何会深夜来访,赶紧道:“陛下多虑了,西北如今太平的很,未曾有紧急战报传来,下一步……或许就是西北大捷的消息!”

    “那样最好不过。”

    萧敬听到这话,心里微微松了口气,“谢阁老,有些话我知道不中听,但却不得不说出来……陛下这些日子寝食难安,就是听到沈溪沈大人那一番上奏。陛下心中担心,如果沈大人所奏之事属实,该当如何?”

    谢迁心想:“原来不但是我担心,马尚书担心,连陛下都担心,都觉得沈溪小儿为人还算靠谱。这小子以前立下的功劳不少,得到陛下赏识,如果陛下不信他,委派他去西北做何?”

    谢迁想了想,建议道:“萧公公回去通禀陛下,无论沈溪小儿所奏是否属实,总算宣府之内还有内长城关口可守,只要居庸关和紫荆关在手,北寇想进犯京师,就不是容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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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溪亲自带人修筑防御工事。. .

    鞑靼人主力到来之前,他必须要把土木堡经营成一座坚不可摧的钢铁防线,而不是一座堆砌在沙粒上的纸糊堡垒,弹指即破,然后闭目等死。

    为了让土木堡变成理想中的状态,沈溪将手底下所有人都调动起来。他把一些识字又或者接触过火炮和火铳的二千人抽调出来,作为机动兵马,另有五百有一定手艺的民夫,用来制造和修复武器装备,同时实现沈溪脑海中的一些构想。

    其余四千官兵和两千民夫,分成了四班,各负责一个方向进行土木作业。

    沈溪知道修筑防御工事的重点,在于破坏鞑靼骑兵的机动性,充分挥手头的火炮和火铳的火力优势。

    因此,以土木堡为中心,前后将修筑八道战壕。每道战壕均深四米宽三米,前低后高,战壕与战壕之间约莫有二百多米的平地。

    所有的战壕都通过坑道连接起来,这些战壕和坑道在转弯处,变得极为狭窄,仅容两人并行,战时只需在这些弯道处派出一队火统兵,即可做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与城外连接的道路,变成了弯弯曲曲的“之”字形路线,如此一来,敌人在冲锋的时候,除了跳入战壕,剩下的就只能绕路。而在绕路的时候,城头的火炮以及埋伏在两翼坑道里的火铳兵,即可给予鞑子兵最大的杀伤。

    被人土木堡,战便全歼火绫部,次战又以绝对优势获胜,这让土木堡内的明军重新存的希望,现在他们已经不求能在与鞑靼人的交战中获得多少功劳,只想活着回到关内,留条命回去见婆娘和孩子。

    为了这个目标,城外修筑工事的官兵和民夫干得如火如荼。

    冬季白天很短,总共大约有六到七个时辰可以干活,早上天色刚蒙蒙亮就上工,等到天几乎完全黑下来才撤回城中休息,这中间只是吃饭时休息一下,然后一直干下去,所以效率很高,仅仅两天第一道防线就构筑起来了,此后就是按照沈溪的规划,优先构筑外面那道战壕以及连接两道战壕的交通壕。

    土木堡拥有的两百门火炮中,有半数架上城头,其余的则利用挖掘战壕时堆积的土堆,构筑炮台,威慑敌军。

    由于之前从鞑靼营中搬回大量炮弹和火铳子弹,以及十多万斤火药,短期内弹药消耗不用愁,每天炮兵除了在沈溪指导下保养佛郎机炮外,每名炮手副炮手还各有一次实弹练习的机会。

    每当城头的火炮向远处沈溪指定的目标进行炮击,隆隆的炮声都会把远远观察的鞑靼骑兵吓得远遁而去,生害怕自己成为牺牲品。

    此外,集中进行训练的一千五百名火铳兵,每天也都有实战打靶的机会。

    这些火铳兵中,有九百人装备最新式的佛郎机火铳,另六百人则装备了老式的双眼铳。火铳兵共分为五队,每队三百人,以军阵出战时排成三排,进行三段式射击,打防御战时,则躲在战壕里交叉开火,务必确保火力全程覆盖。

    如今土木堡再也不担心会出现逃兵了,因为随着南门被堵死,城塞周围已没有任何逃跑的路线,鞑靼人抓到明朝的逃兵,基本是见一个杀一个。

    鞑靼人并非不想利用心理战来打击守军的士气,只是之前沈溪用“马雷”打得鞑靼人肝胆俱裂,亲眼见到袍泽在身边炸成粉末,尸骨无存,那种伤痛刻骨铭心。这会儿朝士兵,如同见到生死仇人,一个都不愿意放过。

    鞑靼人残杀俘虏后,还将其头颅挂在旗杆上耀武扬威,这使得城中官兵基本上断了逃跑的念想,而且如今军中都在流传朝廷援军即将到来的消息,放着到手的功劳不要去当逃兵,还无路可跑,抓住后两边都是个死,士兵们最后死心了,只能安心听命行事。

    “大人,鞑子主力眼来了,还这么没头没脑地修下去,恐怕无济于事啊!”

    十月初九这天下午,沈溪正在地图前研究土木堡周边地形,胡嵩跃又跑来诉苦,“士兵们每天都去修,这都接连修了好几天了,也不过挖了最里面和最外面两道战壕,其中外面那条战壕还只是初具雏形,距离最终的八条遥遥无期。”

    “大人,这么挖下去恐怕还没等咱修完,鞑子兵马就冲进来了!”

    沈溪抬起头来,瞪着眼问道:“谁冲?就凭外面这些鞑靼人?我告诉你,鞑靼中军抵达之前,这些人绝对不会越雷池一步,我们还有时间来完善我们的防线。”

    胡嵩跃紧张地问道:“那请问沈大人,咱修这些玩意儿,能坚守多久?三五天,还是十天半个月?”

    沈溪知道,这些人说来说去无非是试探他的口风,一个是想试探援军几时能够抵达,一个是试探此战持续时间会是多久。

    “三五天是必然能守住的,只要鞑靼人不是日以继夜起进攻,我们可以坚持更长时间!”沈溪道。

    胡嵩跃咋舌:“大人莫开玩笑,这土木堡,不过就是个废弃的城塞,这些年都未曾有过修缮,光靠城外那些沟沟壑壑,别说三五天,我个时辰都够呛。如果鞑子再来个三五万人马……沈大人,我即刻突围更为妥当,此时鞑子对我们心存忌惮,咱们且战且退,说不一定可以平安返回居庸关。”

    沈溪很想破口大骂,退你娘的大头鬼。

    这两天土木堡外鞑靼营中又6续来了兵马,估摸又恢复六七千之数,再加上其随时可以向宣府求援,到时候可能面对的就是数万兵马,还是清一色的骑兵。城内真正的军队不过六千,想在这种情况下突围,跟送死没多少区别。

    沈溪厉声喝道:“我现在就下达一条军令:轻言退兵者,斩!如今我不能给你更多的保证,你只需要明白,要想保命,就得继续老老实实给我修筑防御工事。”

    胡嵩跃满脸为难,但溪态度坚决,只能怏怏不乐地出了指挥使大堂。他也知道沈溪每每能化腐朽为神奇,既然沈溪不愿意说也没办法勉强,现在只能祈祷这些战壕和沈溪那些举措,关键时候能挥作用了。

    ……

    ……

    张家口堡的失守,意味着大明北部边陲洞开,这比榆林卫城失守来得更为凶险。大明内关长城一线居庸关和紫荆关,已处于鞑靼铁蹄直接威胁下,北方鞑靼兵马可以源源不断进入大明疆土内,北方防线全面吃紧。

    在这种情况下,刘大夏却依然领兵在宁夏镇,“收复失地”,尚且不知宣府所遭遇的危难。

    宣府一战,于十月初七上午大雨停歇后开启。

    这一战鞑靼投入八万余人马,攻城器械齐备,城内城外火炮连天,不但城内有新式的佛郎机炮,鞑靼人也有,两边对轰中,鞑靼兵马利用攻城塔和冲撞车,对宣府城墙和城门展开攻击。

    当天下午,宣府北城门便有失守的迹象,但被城中守军艰难地守住了。

    趁着入夜后战事停顿空暇,城内再次派出兵马,往城外求救战报,可惜此时城塞已被鞑靼兵马团团围住,就连宣府周边城塞也均被鞑靼袭扰,根本就没有援军往援。

    而求救的战报中途便被鞑靼人截获,宣府处于孤立无援的状态。

    三边以及宣大各处情报网络滞后,由于鞑靼游骑控制东西交通,军报无法及时传递,宣府不知大同太原两镇情况,大同太原也不知宣府境况。

    就是在这种消息封闭中,宣府经历鞑靼兵马彻夜攻击。

    亦思马因为了挽回之前因为分兵土木堡而浪费的时间,对宣府的进攻一浪高过一浪。

    在宣府遭遇猛攻时,大同镇和太原镇仍旧太平无事,报平安的战报一封封通过紫荆关传回京城,这一刻,大明情报网络似乎完全失效。

    就连宣府镇长达半个月未有消息传回京城,也未引起足够的警觉……关键在于所有人都不信鞑靼人会从宣府进攻大明,这是对宣府镇各大关口的一种信任,还有便是对三边总督刘大夏的信任。

    所有人都不相信,鞑靼人有能力切断大明的情报网,让大明在完全抓瞎的情况下任由宣府这样的坚城沦陷。

    但偏偏这种事正在生,而且不可逆转,即便朝廷此时得到消息,有了动作,但远水解不了近渴,唯独能驰援宣府的沈溪部,此时也被鞑靼人派出的兵马重重围困。

    沈溪此时已经没有别的任何想法,一心防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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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月初八,云柳和熙儿骑快马抵达居庸关。『. .

    此时西北尚未有更多消息传回,不过在居庸关之地,关于宣府的情况进一步明朗:

    源源不断的难民,已将宣府正在被大批鞑靼兵马围困的事说了出来,可偏偏朝廷派往居庸关收集情报的兵部和五军都督府的官员不相信这个,他们始终在等候从宣府和张家口堡传回的确切军报。

    可宣府军报已有半个月以上未再有过传递,即便如此,自皇帝往下,整个朝廷都将鞑靼入侵宣府当作一个笑话

    云柳和熙儿都是一袭男装,她们带的东厂腰牌,进入关城后,直接往卫指挥使衙门方向而去,却在官衙门口被卫兵拦下:“军事重地,闲人不得进入!”

    居庸关近来经常会出入一些朝廷使节,问询的基本都是西北战事,因为隆庆卫未得到更多确切的消息,使得这些信使基本都无功而返。

    这次云柳和熙儿来,卫兵并非是故意摆谱,而是隆庆卫指挥使李频想让人知道他是个忠于职守的将领,任何人来他都能保持“公私分明”。

    “这是什么字吗?”

    熙儿火冒三丈,她二人奉玉娘的指示来见李频,没想到被几个兵丁给拦了下来,一时间怒形于色。

    “管你写的什么字,你等自行将拜帖送上,若我家将军肯赐见,自然会去驿馆通传!”卫兵毫不客气。

    熙儿还想争辩几句,被云柳拉住,随后二人只能先回官驿等候。

    二人都是女流之辈,身上并无官品,也无通关文牒和官印,唯一的信物就是玉娘交给她们的令牌,她们对于歇宿官驿都有些不太自信,怕会有有什么人上门诘难。

    进到房间内,云柳提醒道:“熙儿,一切以完成玉娘交待的差事为重,切不可意气用事,此乃边关重地,容不得我等放肆!”

    说话间,二人正在收拾床铺,便见后院有火光传来。

    二人顿时提高了警惕,来到窗前,只见一名身着戎装的将领,带着十几名侍卫进到后院,紧接着往后堂方向去了。

    熙儿和云柳相识一眼,熙儿疑惑地问道:“难道是李频?”

    云柳板起脸:“不得无礼,稍后下去见过便知晓!”

    二人都没见过李频,自然不认识,等她们下楼来到后堂,上前行礼过后,那将领自报家门,正是隆庆卫指挥使李频。

    “两位可是东厂使节?幸会幸会……末将乃隆庆卫指挥使李频,如今西北战事波谲云诡,消息闭塞,以下官所知宣府之地定然有战事生,连我关前都不太平,屡屡有零星鞑靼骑兵掠过!”

    李频在熙儿和云柳面前显得很谦卑,不是他有意如此,而是居庸关地处京师北隘,随便来个人都有身份和背景,根本就得罪不起,久而久之,整个人也就变得很好说话了。虽然熙儿和云柳身份不入流,但她们持有东厂腰牌,而东厂权力犹在锦衣卫之上,只对皇帝负责,不经三法司批准可随意监督缉拿大臣和将领,由不得他不慎重对待。

    熙儿和云柳没料到还未等她们开口,李频便将大致内容说出来,之前她们从未有过在官员面前耀武扬威的体验。

    就在熙儿不知该如何作答时,云柳已经开口问道:“沈大人……情况究竟如何?”

    她二人接到的差事,最重要便是探听沈溪的情况,在二人件事非常着紧,毕竟玉娘将她们送给沈溪,虽然沈溪屡屡不接受,但她们似乎也没别的出路,只有获得沈溪的认可,她们以后才可以过上梦寐以求的安定生活。

    李频被问得一愣,随即想到什么,道:“沈大人率军往宣府去,之前曾传书回朝廷,说是……在土木堡附近遭遇鞑靼主力,朝廷难道对此毫不知情?”

    李频对沈溪完全信任,他自己也非常奇怪,为什么沈溪的战报回京城到现在已经有十多天,到现在都没有任何动静,而他为了配合朝廷出兵,不仅以总兵官的身份,招来附近县城和卫所的军队,更是将难民中的青壮直接拉壮丁,编入军中,并做出大军出塞的假象,以达到迷惑鞑靼人的目的。

    但是直到现在,朝廷没有任何定论。

    李频的说法,跟熙儿和云柳所得到的情报基本吻合。

    显然,沈溪已将紧急军情传回京城,到如今弘治皇帝也得知了,可偏偏皇帝就是不听从沈溪的建议出兵,而是先调查此事真伪,一来一回耽误大量时间不说,还因为情报的滞后,让朝廷被更多的假消息所迷惑。

    以至于到现在朝廷都无法确定宣府的情况,兵部和五军都督府不断派人出居庸关,可一去就不见踪迹,而从其他方面得到的情报又前后矛盾,关于沈溪的情况众说纷纭,土木堡宣府和张家口成为大明情报系统的黑洞。

    “李将军,我二人前来只是问询宣府以及沈大人的情况,您亲自到来,实在太多礼了。今夜我等便会离去,请在通关上给予方便!”

    云柳用官方的口吻说道。

    “快给两位上差准备上好的茶点,再换间上房,明日一早送二位上差出城!”

    李频说到这儿,摇摇头道,“两位上差请见谅,城中入夜之后戒严,所有车马一律不得通行,请天明之后再行出关!”

    云柳行礼:“换房就不必了,之前我们住的那间不错,谢过将军的好意!”

    ……

    ……

    送走李频,云柳和熙儿回到房中。

    烛火跳动,她们了无睡意,一个坐在椅子上,另一人坐在床沿,等候天明。

    “姐姐先去休息吧,守夜的事情我来做就好!”熙儿对云柳非常关切,她知道自己头脑不够聪明,很多事情得仰仗云柳。

    云柳摇头,面带忧色:“我们对沈大人在关外的情况一无所知,心中焦躁难安,岂能睡得下去?”

    熙儿不以为然:“他的情况,与我等何干?反正他又没打算要我们,别说是明媒正娶了,恐怕连纳我们进门的意思都没有,甚至连我们不顾廉耻地央求他做他的外宅,都不合他心意……”

    云柳道:“妹妹有些事说错了,我们跟沈大人相识于微末,沈大人对你我还算有几分怜惜,只是你我的身份跟他差距太大,沈大人不可能会收下我们这样的青楼女子在府中,于他声名大大有损。”

    “而沈大人又不希望养外宅,影响家中和睦,这才迟迟未将我二人纳在身边。但若你我可以为沈大人多做一些事,让沈大人知道我们的作用,那沈大人或许便会直接跟干娘将我们讨在身边,将来不必再做那走南闯北日夜辛劳的勾当。”

    “姐姐太过想当然了……”

    熙儿一脸不信之色,“姐姐,我是别抱太大的希望,沈大人自己不也说了吗,他现在在土木堡周边地区遭遇鞑靼主力,虽然不知道他撤到哪儿去了,但若沈大人就此死在居庸关外,那我们不是尚未过门就要当寡妇?”

    云柳喝斥道:“熙儿,你怎能说出如此忤逆的话来?你要编排数落谁都可以,偏偏沈大人你没这资格,当初他可是拯救过你我的性命。”

    “无论如何,这次我们都要帮助沈大人,哪怕拼尽全力后什么事都没做成,但只要让沈大人们的决心和努力便无怨无悔!”

    “我们该想的是如何与沈大人同生共死,而不能对沈大人有任何的怨言和不敬,明白吗?”

    熙儿撅着嘴,不以为然,但她还是老老实实点头:“知道了,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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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柳和熙儿等到第二天天亮,本以为可出关城回京向玉娘复命,未曾想还未等她们走出官驿大门,李频再次来访。.『.

    李频满脸焦急,请二人到官驿后堂坐下后,立即拿出一封信函来,道:“这是沈大人昨夜送到居庸关内请调兵马信函,两位上差请示下!”

    云柳见到这状况,不由谨慎起来,拿起信来一不是兵部正式调兵手令,而是沈溪自己书写的一封调令。

    沈溪以延绥巡抚名义,让李频调兵两千往援土木堡,同时携带一批兵器和作战物资前往。

    沈溪身为延绥巡抚,本无调动居庸关周边兵马权限,但在朝廷安排的西北战事将帅序列中,三边总督是一把手,已经不是简单地节调三边的问题,刘大夏身为兵部尚书,可以调动整个北关防线。

    至于刘大夏名义上的副手,并不是宣大总督,而是延绥巡抚。按照常理来说,刘大夏主管出兵事宜,而沈溪则负责粮草和后勤补给,所以沈溪算是主导此次西北战事的第二人。

    现在沈溪和刘大夏一个在东,一个在西,二人又各自带着兵马,互相间不能形成呼应,已经算是各自为战。

    沈溪以延绥巡抚的身份调动居庸关的兵马往援,站在李频的角度,他可以有三种选择。

    第一个选择也是最常规的选择,那就是不遵从,因为沈溪并无直接调遣居庸关兵马的权力,一旦调兵后生不可预估的事情,李频也会承担一定的责任;

    第二个选择便是遵从。

    沈溪毕竟是朝中正二品文官,又是西北战事“副帅”,“副帅”以宣府有危险为由调兵,又非将隆庆卫兵马抽空,沈溪此举合情合理,如果李频拒不接受,出了事,那李频依然需要担责;

    第三个选择则最稳妥但也显得最窝囊,那就是请示朝廷,但来回需要几天时间,非常容易错过战机,导致前线局势整体崩坏,但好处是基本不用背负责任。

    从李频一向的小心谨慎来说,他更愿意选择第三种方案,那就是请示朝廷,不过他有些拿不定主意,送信回京城除了白白浪费时间外,还会让朝廷觉得他昏聩无能,所以他便来请示东厂派来的使者,反正在李频只要有人能够背黑锅就行。

    云柳兵手令后,神色紧张,因为沈溪并未提及更多战事细节。

    沈溪为什么只调兵而不说清楚当前形势,不但李频想不通,连云柳也琢磨不透,云柳只能认为宣府战局已经恶化到一定程度,才会让沈溪觉得没必要把具体形势说出来,或者沈溪自己尚不清楚,原来朝廷到现在还对宣府生的变故一无所知。

    真实原因是沈溪并非不想写,而是沈溪怕写明当前形势后,李频就不肯调兵帮忙了,无论谁知道土木堡现如今的状况都不会出兵援救,再明显不过的事情,随着张家口堡失守,宣府即将被破,土木堡已经失去之前的战略支撑作用。

    只要居庸关和紫荆关稳固,土木堡完全可以放弃。

    沈溪相信,就算朱祐樘得知他的处境,也会选择性将他忽略。

    云柳有些局促不安:“李将军是否准备遵从沈大人的调令?”

    李频脸上满是为难之色,他云柳,又儿,微微摇头道:“此事还是尽快上奏朝廷为好,沈大人未将宣府之事详加说明,我若是贸然派兵往援,恐会令居庸关陷入困境……”

    熙儿低声骂了一句:“贪生怕死!”

    虽然熙儿的声音很小,但她原本心里就藏不住事,这话不可避免被李频和云柳听到。李频没有跟她计较,毕竟这是东厂的人,李频虽然觉得这两个男人有些娘气,但也没想过其实是女子,只当她们是宫里的太监。

    男人没有了那话儿,显得娘娘腔些也算是正常。正因为如此,李频不敢得罪云柳和熙儿。

    如果换作血气方刚的男子,李频怎么都不会如此轻易采信,主要是云柳和熙儿的娘声娘气无法伪装。

    云柳赶紧接过话头:“李将军,宣府或许真有北寇主力进犯,若不能及时出兵,于沈大人的战略部署有所违背,事后这责任您可承担得起?”

    李频皱眉:“但若是子虚乌有呢……”

    云柳道:“在下并不知此事是否为杜撰,只是在下相信沈大人的为人。沈大人作为大明最年轻的状元,短短数年间,便成为正二品封疆大吏,如今在朝中呼风唤雨,陛下信任有加……敢问沈大人有何道理要拿自己的前途命运开玩笑,口出虚言?”

    “若李将军觉得沈大人调兵是要图谋不轨,那就更不可能了,沈大人年方几何?敢问李将军,沈大人可是到了能觊觎朝堂权柄的地步?”

    本来李频正想说沈溪图谋不轨的假设,但听到云柳的分析后,不禁犹豫了。

    云柳分析得头头是道,将一些关键点说明。

    沈溪现在是朝中的红人,谁都知道沈溪升官跟坐火箭一样,朝中文臣或许满腹嫉妒和不解,但西北的将领可是一清二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沈溪光是在榆溪河立下的战功,在很多将领可以封侯,只是因为这是大明而不是大汉,很多事要讲论资排辈而不是讲功勋。

    但沈溪的官职提升,在李频非是皇帝宠幸奸佞的结果,反而李频对沈溪的能力非常佩服,沈溪口出虚言的可能性不高。

    至于说沈溪调兵的目的是要图谋不轨,大概意思就是沈溪要造反,这假设更是荒诞不羁。

    要说沈溪提升得快可能会滋生野心,李频倒也相信,但若说沈溪自己想当皇帝,那就太不靠谱了,沈溪一个十七岁的少年郎,再大的野心也不过便是位极人臣,想当皇帝天下人也没有服他。

    李频之前跟沈溪有过彻谈,甚至有投靠沈溪听从调遣的意思,现在沈溪遇到麻烦,要动用居庸关的人马,李频一时间犹豫不决。如果不是沈溪出的调令,他根本就不用犹豫,直接来个拒不遵行便完事。

    李频道:“两位上差的意思,末将要出兵协助沈大人?”

    云柳知道自己不该说出这种话,因为按照她的身份,只能调查一些情报,没资格对武将指手画脚做出调兵的指令,甚至连参谋和建议也是一种僭越。但为了帮到沈溪,同时为了让自己能为沈溪接受,云柳点头:“在下正是此意!”

    李频听到这话,稍微松了口气。

    之前他想过对此事不管不问,让沈溪自己去解决,或者请奏朝廷,让朝廷来给他下达军令,毕竟决定权不在他身上。

    但问题是现在他真心想帮助沈溪建立功劳,顺利沾点光,而云柳和熙儿作为东厂派来的使节,既然也赞同这观点,他信心足了许多。

    云柳见李频半晌不说话,问道:“李将军是否已有决定?”

    李频犹豫之后,道:“末将出兵,本无不可,毕竟沈大人乃是延绥巡抚,前方战事有变,临时征调兵马本无不可,但……末将并无领兵之合适人选,派出个千户统兵往援,总归不妥!”

    李频答应调兵,但没答应说调动麾下隆庆卫的人马,他打算把从白羊口所和渤海所调来的兵马,合编为一个千户,然后再调动昌平怀柔顺义等抽调来的巡检司人马,凑够两千之数,给沈溪那边派去便可。

    即便要巴结沈溪,但不能置自己的安慰于不顾,李频同样知道居庸关在京畿防备中的重要性。

    云柳道:“李将军只管派人马出塞增援沈大人,我二人,会随军同行,可为出兵尽一份心力!”

    李频心中的想法正是如此。

    如果能让这两个东厂“太监”随军充当监军,那出兵就名正言顺许多,至不济也可以为他证明,的确是沈溪调兵在先,他考虑大局不得不依令行事,出了问题找沈溪去,跟他无关。至于沈溪打了胜仗立下大功,自然有他的一份。

    “两位上差,有劳了,至于你们要回禀京城的信函,写好后,末将自会派人送回朝廷!”李频脸上满是开怀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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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月初八,宁夏前卫。. .

    刘大夏率部抵达宁夏后卫卫城所在的花马池后,前后派出四拨人马,总共八千精骑,相继在长城关高平堡天池寨清水营等地将鞑靼人“中军”击败,鞑靼“大军”落荒而逃,刘大夏趁机收复失地,三边失陷国土基本回归大明治下。

    就在这好消息于四天后用八百里加急传到京城时,朱祐樘正拖着病躯在乾清宫寝殿内召见内阁大学士和六部堂官。

    因为所问都是秋粮入库和民生的事情,朱祐樘语缓慢,回答的人不敢把话说得太死,免得被皇帝怪责。

    就在此时,萧敬从后堂走了出来,恭恭敬敬地来到弘治皇帝跟前,附耳说了一句,皇帝听到后马上坐起来,让在场大臣无比的惊讶。

    朱祐樘咳嗽两声,略微有些疲惫,摆了摆手,道:“萧公公,将此事告知诸位臣僚知晓吧!”

    “是!”

    萧敬白净的脸上笑容展现,就跟花儿一样灿烂,让站在刘健和李东阳身后的谢迁心中一沉。

    “大捷,刘尚书亲率大军,收复三边失地,如今正在收拾残局,逐步恢复被鞑靼人破坏的长城各大关隘!”

    萧敬难掩兴奋之情,几乎是喊着说出这番话的。

    在场大臣都是一片欢欣鼓舞,唯独谢迁心中有些不舒服:

    “坏了坏了,既然刘大夏那边获得胜利,那就证明鞑靼兵马确实都在宁夏镇,那宣府这边的鞑靼中军说明是子虚乌有。”

    “沈溪小儿这回有麻烦了,希望刘时雍大人不计小人过,放沈溪一马,否则真不知道这臭小子丢人要丢到什么程度!”

    朱祐樘愁容尽去,哈哈一笑:“朕等了许久,终于迎来了这天大的好消息!三年了,三年前我三军将士可以击败鞑靼,令鞑靼在榆溪河畔折戟沉沙,如今又是刘尚书,再次为我大明立下汗马功劳,传朕的口谕,刘尚书……加太子少保,班师回朝后另有重赏!”

    ……

    ……

    西北大捷,对于死气沉沉的京城乃至大明各州府而言,是一件鼓舞人心的大喜事,满朝文武欢呼雀跃,百姓们也是奔走相告,简直要到普天同庆的地步。

    由内阁牵头,礼部和兵部开始拟定一份初步人员受赏名册。

    这是为迎合皇帝对功臣嘉奖的心意而做出的安排,朱佑樘如今在病榻上无法亲自主持这项工作,自然需要臣子将事情做好后,交上去由皇帝审核定夺便可。

    一干重臣从乾清宫出来,相约来到文渊阁,商议如何为西北将士请功。

    谢迁脸色一直很难人要领功受赏,沈溪则要接受惩罚,正可谓别人家欢喜自家愁。

    谢迁感受到肩头沉甸甸的压力,虽说任用沈溪为延绥巡抚是由弘治皇帝亲自拍板做出的决定,但若是真要追究沈溪领兵中的消极怠战之责,皇帝肯定不会自罚,那谢迁必然要为此担责。

    “沈溪小儿,你害苦我也!”

    谢迁无心跟刘健李东阳以及六部官员周旋,借口身体不适,直接离开皇宫,打道回府。

    以前谢迁是内阁的中流砥柱,不能擅离,但如今适逢西北大捷,很多事都可以暂时缓缓,一些朝事也就没那么赶着办理。

    别人都清楚谢迁此时心情不佳,干脆让他回去休息,刘健和李东阳自然会替谢迁将事情处理好。

    如今西北大捷,朝中这些大臣都觉得自己该做点儿事情来赢得皇帝的器重,否则对不起头上的乌纱帽。

    回到家中,谢迁一个人坐在书房里,不声不响,谢府上下竟然不知道他回来了。

    谢迁闷闷不乐,心中所想就是骂沈溪一顿,他倒不是觉得沈溪胆小怕事,而是怪沈溪在战局上判断出现致命错误。

    谢迁轻叹:“沈溪啊沈溪,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以为鞑靼人会根据你的想法来行兵打仗,就未曾想过以鞑靼人的头脑,哪里来那么多阴谋诡诈?”

    “说到底,鞑靼人不过是纸糊的老虎,三年前鞑靼已经战败过一次,这次就算被他们侥幸占得先机,到头来还是要夹着尾巴逃走。你这倒好,不但把自己搭进去,连我也无法向朝廷交待,你这事做得太让人恼火!”

    就在此时,谢丕的声音传来:“父亲,可是沈先生在西北有信传来?”

    谢迁被人打搅清静,怒喝:“孽子,不好好在房里温书,到这儿来干什么?对了,以后不得再对沈溪小儿以先生称呼,否则你自己也将仕途艰难!”

    谢丕一怔,他没想到自己的父亲会在这时候让他主动撇清跟沈溪的关系。

    以前谢丕见到朋友,但凡提及自己曾跟沈溪学习心学以及时文等学问,都带有一种自豪的心理。

    沈溪虽然年少,但毕竟是翰林官,这几年在朝中风生水起,谢丕并不因为自认是一个少年郎的学生而感觉羞愧。

    可现在,谢迁明显是让他跟沈溪划清界限。

    “父亲,沈先生毕竟是君儿的相公,跟我们谢家是一体的……”谢丕强调道。

    谢迁更是恼火:“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沈溪小儿如今惹出祸端,难道你想让谢家跟着遭殃?莫忘了,君儿只是为父送给沈溪小儿的妾侍,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更何况君儿还不是明媒正娶的夫人,只是滕妾……”

    谢丕脸色极为难想:“父亲以前最不想听的就是他嫁孙女给沈溪当妾侍的事情,现在倒好,为了自保他竟然不顾自己脸面,主动把此事拿出来说。”

    谢迁道:“为父平日不在家,你母亲生性随和,若是沈家来人求情,想让为父为沈溪说话,一律不得进门,礼物也不得收下。”

    “即便是君儿回来,也无用,除非沈溪小儿亲自上门负荆请罪……唉,他请罪也不该到我谢府来,自己去皇宫门口请罪,或许陛下还会宽恕他!”

    这话说得很绝情很伤人,就好像谢家要跟沈家彻底划清关系一样。

    谢丕很想问事情要不要闹得这么僵,但他自小对父亲有种深深的忌惮,谢迁在家里是个严父,谢丕很早就被过继出去,对父亲又敬又怕,一时间不敢多言。

    谢迁接着说道:“自己回去读书,让你母亲出来,为父要跟她交待几句……以后你一定要谨小慎微,在下一届会试开考之前,少出去走动,更莫提我谢家与沈溪小儿的关系!”

    “是,父亲。”

    谢丕唯唯诺诺,只能先行回内院,去跟生母徐夫人知会一声,让徐夫人出来见谢迁,顺便打听一下朝中到底出了何等事情,让谢迁如此进退失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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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迁没有在书房多作停留,徐夫人没出来他便出府去了……他急着去见一个人。『. .

    马文升!

    以前马文升都是亲自上谢府来问话,但此一时彼一时,谢迁明白现如今自己的处境!

    沈溪一旦出事,他这个内阁大学士也要受到牵连,那些老友,包括刘健李东阳等人,是会替他说话,但却不会在皇帝面前死保他。

    这就是相识遍天下知己无一人,感觉异常的糟糕!

    谢迁要保住沈溪,保住自己在朝中的地位,必须要借助两个人,一个是马文升,另一个就是刘大夏,因为这二人是六部堂官中声望和地位最高者,加上刘大夏此番立下大功,成为大明的功臣,谢迁就算是觍着脸也要往刘大夏的冷屁股上贴。

    谢迁乘轿到了马文升府邸。

    马文升刚从皇宫回来,屁股尚未坐热,得知“谢小友”前来拜访,他没有端架子,亲自出来迎接,与谢迁进到正堂内。

    “于乔,坐下说话吧,奉茶!”

    马文升对于谢迁的来访稍稍感觉有些意外。

    虽然谢迁能言善辩,但却是京城最少与人交际的大臣。

    马文升以前不理解谢迁这种心态,但现在却大概明白了,谢迁这是刻意避嫌,让皇帝认为他从来不结党营私。

    谢迁恭谨地道:“马尚书客气了,在下前来,只是说及一些西北之事,若有说的不中听之处,请马尚书多多海涵!”

    马文升微笑着点头,做出了“请”的手势。

    谢迁坐下来,马文升先开口:“于乔尽管直言,不过我先猜一下,得对不对,你来……是为沈溪的事情吧?”

    “正是。”

    谢迁摇头苦笑道,“沈溪小儿虽然在西北之战中,表现……不佳,甚至有失陛下之厚望,但总算一心为大明江山社稷着想,几番向朝廷奏报宣府的重要性,其心可勉,若就此治罪,恐人心不服。”

    “再者,就算陛下网开一面,能留住他一条小命,将来或许就此与仕途无缘,在我终非善举,不若……”

    马文升抬手阻止谢迁的话,轻叹道:“于乔说的话,老朽也曾仔细考虑过。沈溪从治国和治学来说,都是人才,而且是旷世奇才,放眼整个大明也难有人与之比肩!”

    谢迁听马文升对沈溪评价如此高,虽然有些诧异,但却点头不迭,连声附和:“是,是,这沈溪小儿虽然平日行事鲁莽,但也不失为可造之才!”

    “但……”

    马文升话锋一转,道,“就如同沈溪参加科举以来的遭遇一样,他未曾遇到任何挫折,但凡大灾小难,都能化险为夷,屡屡绝处逢生。之前若说是有贵人相助,那这个人必定就是于乔你。”

    “沈溪在这几年间,一跃而成为朝堂中流砥柱,陛下信任有加,太子更是推崇,将来造诣必定不浅。但若不能令其修心养性,放任继续如此锋芒毕露,恐不利于他在朝堂上有所建树。”

    谢迁听到这话,长叹了口气,道:“在下之前也并非没考虑到这些,准备挫一挫他的锐气,所以派到东南沿海为官,剿灭匪寇,没想到他完成得异常出色……这小子生平太过顺利,小小的教训自无不可,若经此一事而令他一蹶不振,恐怕……”

    马文升微微颔:“于乔的担心,老朽自然明白。若将沈溪抄家问罪,那他将来即便有心为朝廷做事,也无从报效朝廷;若然将他罢官革职,从此之后他也会心灰意冷。”

    “我暂且将他外调地方为官,先从七品知县做起,让他更多地去了解民生,治国先从治理一方百姓开始。”

    “于乔不必担心沈溪成就有限,毕竟他有太子之师的身份,将来必定会有人向太子提及,将他征调回朝堂予以重用,到那时,他才能真正独当一面,成为大明的脊梁!”

    谢迁听到这话,心中不由感到几分振奋。

    虽然马文升提出的建议未必尽合他的心意,但如此能让沈溪从地方官员做起,也很符合他之前的价值观取向……谢迁一直觉得沈溪必须要受到一些挫折,才能为将来的崛起作出更好的铺垫。

    谢迁眉头才舒展了一会儿,便又涌现一抹忧色,道:“此事,还得劳烦马尚书在陛下面前提及,在下去提……始终不妥!”

    马文升笑道:“于乔,你当我没考虑到吗?老早我便去信西北,跟时雍讨了一份‘免罪状’,也是为了让你能安心。”

    “沈溪此番虽有过错,但他意识到宣府之地对我大明的重要性,确保京畿安全,也不算错得厉害。”

    “之后你让他尽快进兵到延绥,协助时雍经营好边关要塞,就算是完成陛下交待的差事,将功抵过。”

    “等回到京城,我们想办法将他外调地方,未必便需要从知县做起,可以从地方藩司或者臬司做起也可,他的性格,始终需要几年时间来磨砺沉淀。”

    “于乔不必太过舐犊,我总觉得你对沈溪的信赖有些过火!”

    谢迁面带感激之色,他没料到马文升会考虑得如此周祥,能提前帮他跟刘大夏提及沈溪的事。

    由刘大夏这个功臣来为沈溪说话,弘治皇帝多半会高举轻放,适当将沈溪罚奉降职便可,这也是谢迁最希望结果。

    至于马文升说的,他对沈溪的信赖,谢迁心道:“不是我非要倚重沈溪,只是这小子办事能力太强,随着我年纪越大精力越来越不济,事情朝事无法解决,不信他不行啊!”

    谢迁心头郁结解开,认为这是为沈溪找到的最好的出路,甚至把沈溪将来的道路都铺垫好了。

    让沈溪降职去地方,多磨练几年,回头再通过太子,将沈溪征调回京,做几年清贵的翰林官,在自己退休致仕的时候争取将沈溪征调进内阁,这样谢迁自己就可以颐养天年,他在内阁的衣钵也会延续下去。

    如此一来,既觉得对得起沈溪,又对得起大明皇帝,自己做忠臣,沈溪也能得到好归宿,可谓皆大欢喜。

    ……

    ……

    就在谢迁为沈溪规划前途和未来时,京城寿宁侯府,张延龄板着一张脸,坐在书房里,手里拿着本精美的插画版《金瓶梅》,但他一点儿都去,不时站起身来凑到窗户前打望。

    因为刘大夏西北大捷,京城戒严应该会在短时间内解除,张延龄好不容易得来的财门路就此断绝,好日子要到头了。

    张延龄来寿宁侯府,是想跟兄长提及此事,希望张鹤龄通过张氏一门在朝中的影响力,让弘治皇帝主动提出来继续戒严,直到大军凯旋,如此他又可以多两个月的横财。

    可是,张延龄在寿宁侯府等了一个多时辰,都没见到张鹤龄。

    虽然管家早已告之,张鹤龄前去五军都督府商议军机大事,张延龄就是觉得不爽,认为不管是弘治皇帝还是英国公张懋都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什么重要事情都不和自己商议,而哥哥也总把自己当做小孩子,什么事情都不叫上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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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黄昏时依然不断有马车运来礼物,全都摆到了药铺后院。惠娘把礼物一一检查过,每样是谁送的,价值几何,以后怎么回礼,都会标注好。

    等马车走光,惠娘突然想起什么,向周氏问道:“姐姐,谢家妹妹那边你可送了年货过去?”

    “什么年货?”

    周氏脸上带着不解。

    “唉,答应好的,年底除了给谢家妹妹把这几天工钱结了,还要送点儿年货过去,也怪我没跟姐姐你说明。秀儿,快过来,带一些年货送到谢家,你一个人路上不安全,让宁儿和绿儿陪着你,路上别耽搁,尽量天黑前回来。”

    秀儿大大咧咧地道:“奶奶放心,路上不会耽误的,俺还想早点儿回来吃年饭呢。”

    惠娘亲自从后院库房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年货出来,有布匹、腊肉、鱼和新鲜的猪肉、羊肉,还有瓜果点心,惠娘待人以诚,她把谢韵儿当妹妹看,对于谢家人她没有一点吝啬。

    惠娘数了一遍,还怕有疏漏的地方,让周氏帮忙想想。

    周氏没什么见地,倒是沈溪叫道:“姨,我看有了这些年货,谢姐姐家过年都不用准备别的了。”

    惠娘埋怨道:“又叫姐姐,跟你说多少次了,要叫谢姨。”

    沈溪吐吐舌头,就当没听到。

    “快去快回!”

    等把秀儿三个丫鬟送出门,惠娘回来准备年夜饭,当她把围裙围起准备亲自上阵时,红儿赶紧劝阻:“奶奶,您每天那么忙,让奴婢们做就行了。”

    “都是一家人,不打紧……今天有些东西离开我不行,今年咱到了府城,过年什么都添置齐全了,往年家里从来没包过饺子,这是北方人最喜欢吃的食物,你们不会包也不知道怎么煮,我来教你们。”

    惠娘祖籍江西,家乡的文化风俗与汀州府周边的客家人大不相同,除了做生意惠娘有本事,在见识上也是家里丫鬟甚至周氏钦佩不已的。

    厨房里热热闹闹地准备年夜饭,沈溪则跟陆曦儿和林黛在院子里玩,就在天色快全黑的时候,天空中飘起了雪花,正好映衬除夕之夜的氛围。

    “可惜雪下得不大,若大一些的话,就能堆雪人玩了。”沈溪抬头看着天空,感慨小冰河期的寒冷,后世闽西一带很难下雪,没想到自己到这个时代已经遇到过好几次下雪天了。

    陆曦儿学着沈溪的样子,小脸对着天空,瑶鼻冻得通红,嘴里问道:“沈溪哥哥,什么是雪人?”

    林黛得意地说:“没见过雪人吧?以前我跟我爹堆过……”话说了一半就说不下去了,也是沈溪勾起她童年的回忆,平时林黛对自己以前的事情向来都守口如瓶。

    沈溪把陆曦儿拉到近前,用手比划了一下,道:“雪人就是用积雪堆砌而成的人形雪堆,堆好后可以用纽扣、胡萝卜、红线给它们做成眼睛、鼻子和嘴巴,然后用扫帚做手,若是加上帽子和围巾,看起来就像是个娃娃。这两年雪下得不大,看来没什么机会堆,以后我们若能去北方,每年冬天都会碰到大雪,到时候就可以堆雪人、打雪仗了。”

    陆曦儿咧嘴笑道:“那我们明天打雪仗吧,这个我玩过,我打得可准了。”

    沈溪笑着捏了捏陆曦儿的小脸蛋,因为天凉受冻的缘故,小妮子的脸蛋绷得紧紧的,捏上去很有弹性。

    林黛在旁边见了有些吃味,沈溪对陆曦儿越疼惜,她就越不开心,但她跟陆曦儿的感情很好,主要是陆曦儿天真无邪,对她千依百顺,想想又觉得其实也没什么好生气的。

    “下雪了,天凉,到家里来烤火。”

    惠娘围着围裙出来,招呼院子里三个小的,“顺带去门口那边看看,秀儿她们回来记得开门。”

    天色完全黑了下来,随着外面不时响起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春节终于到了。

    往往这时候最容易勾起沈溪的愁思。过了年他就九岁了,来到这世界两年多,从最初两眼一抹黑感觉死了再投胎也比苟延残喘强,到后面逐渐适应。到如今,他对这世界多了几分眷恋,感觉留在这里,能陪伴心中记挂的人,也是件幸福快乐的事情。

    ……

    ……

    这个除夕对于两家人来说意义非凡。

    这一年发生了很多事,先是在宁化开印刷作坊,后来又通过入股杨氏药铺,把生意做到府城,惠娘也成为整个汀州府商会的会长,初来乍到就有了崇高的威望。

    惠娘是个感恩图报的女人,她对身边人很好,尤其到了年底,不但给周氏准备了礼物,给丫鬟们的红包也都不小。

    之前五个丫鬟就期待今天惠娘会发多少红包钱,等到秀儿三个回家,一大家子欢聚一堂,惠娘挨个把红包派发下去,依然是每个人数目都不一样,但每个丫鬟打开后脸上都带着欢喜,连平日里不苟言笑的玉儿也难得展露笑颜。

    “都收好了,丢了或者被人偷了可别赖我,我能尽到的心意就这么多。咱现在只经营一家药铺,按理本应轻省些,但现在成药生意好起来了,反倒比以前更忙碌。你们可不能有丝毫懈怠,每次配好药后都要仔细检查,让病人吃出问题来,我可饶不了你们。”

    惠娘恩威并济,发红包的同时不忘训诫几个丫鬟。

    丫鬟们恭恭敬敬应了,这时候沈溪跳出来,兴奋地问道:“姨,我的呢?”

    “臭小子,没你的份儿。”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惠娘这声“臭小子”叫得多了几分亲昵,“回头跟你娘要去,快回家吧,你爹在家,好好吃个团圆饭。”

    沈溪笑嘻嘻道:“等发了红包我再走……真不给?唉,姨,你也太抠门了吧?”

    惠娘笑骂:“敢消遣你姨,信不信我打你?”

    说着做出一副准备揍人的架势,沈溪腿脚利索,立马拖着林黛出了院门,往后巷自己家跑去。

    陆曦儿眼巴巴地看着沈溪和林黛的背影,委屈地说:“娘,为什么大姨和沈溪哥哥他们不过来一起过年?”

    “因为人家才是一家人啊……放心吧,你大姨和沈溪哥哥,还有黛儿姐姐,一会儿吃过饭就过来,那时就可以陪你玩了。”

    陆曦儿这才释然,不过从门口往回走时,依然三步一回头,看上去行单影孤,楚楚可怜。

    沈家一家四口吃过年夜饭,沈明钧就动身前往印刷作坊守夜。

    临走前,周氏有诸多交待和不舍。

    虽说晚上她已经跟惠娘商量好一起睡,但到底眼前的是丈夫,现在沈明钧做事辛苦,她又不能把在印刷作坊有股份的事坦诚相告,总觉得心里有愧。

    当心里歉疚的时候,无形中对丈夫就多了几分体贴,有时候连她自己都觉察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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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寿宁侯府书房。

    张延龄坐立不安,到后来估计等不及了,暴躁之下不时把手里的书拍到桌案上,发出“啪啪”的响声。

    张鹤龄的管家实在看不过眼了,鼓起勇气走进书房,劝说道:“二侯爷,您要是等不及,可以先回您府上,等老爷回来后我会转告他,到时候您再过来便可!”

    张延龄怒不可遏,一把将手里的《金瓶梅》砸了过去:“兄长是这府里的老爷,本侯就不是了?告诉你,今天若是兄长不回来,本候就不走了,快去准备晚宴,上最好的美酒,后院的房间也收拾好!”

    管家被厚厚的线装书砸中额头,红了一大片。不过他连呼痛都不敢,抱头鼠窜而去。

    张延龄的霸道,让寿宁侯府上下极为愤慨。

    这里分明是寿宁侯府,却被张延龄当成自己家里一样,连睡觉都不睡厢房而要睡后院。虽说张延龄平日在哥哥家里还算检点,但怎么说寿宁侯夫人和妾侍年岁都不大,被小叔子闯入后院,即便不在一个房间内,传出去名声也不好听。

    寿宁侯府夫人听闻管家急报,再也坐不住了,赶紧派人去通知张鹤龄,自家二老爷正在府里耍威风,而且似乎受了什么刺激,根本就无法心平气和说话。

    一直到夜幕降临,张鹤龄才急匆匆回到寿宁侯府。

    进入正堂,张鹤龄神色不善地望着自己的弟弟,张延龄这会儿也有一肚子的怒火,兄弟二人便冷冷地对视起来。

    张鹤龄出言质问道:“我且问你,京城戒严这些日子,你在京城,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

    张延龄霍然站起,不满地反诘:“大哥,你这是什么话?民脂民膏?我只是赚了一点儿小钱而已!”

    “之前我已经孝敬您几千两银子,还帮皇上征调六万两银子的军费,您当这些钱都是大风刮来的?还是说那些京城的商贾都愿意平白无故破财免灾?说白了,还不是弟弟我想方设法弄来的?”

    张延龄知道有些事不可能一直隐瞒下去。

    之前张鹤龄并不是完全没察觉,不过那时候事情并没有闹大,张鹤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但现在张鹤龄明显有压力在身,这压力很可能来自于朝廷,而焦点则在于五军都督府。

    以前西北战事没个结果,即便勋贵知道张氏兄弟捞银子了,也不太敢声张,因为皇帝处于焦躁不安的状态,很可能事情闹到御前,不仅起不到作用,反而会把自己赔进去。

    但现在刘大夏在边关打了胜仗,弘治皇帝恢复了理性,就要顾忌民生问题,担心舆论影响。这些勋贵眼红张氏兄弟在戒严上赚得盆满钵满,想通过施加压力,让兄弟二人乖乖就范,如果张氏兄弟不破财,就把事情闹开,到最后看看谁倒霉!

    “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我张氏一门,集陛下隆宠于一身,有吃有喝还有封地,在朝中地位与日俱增,你倒好,为了银子连大义都不顾!你可知道为兄在五军都督府被人逼问,是多么的狼狈吗?你怎么不懂得替为兄着想!”

    张鹤龄胸中也充满怒火,上来就对弟弟一阵嚷嚷。

    本来张延龄来找兄长,商议的是如何延长京师戒严时间,方便他继续利用手头的权力来谋取暴利,现在张鹤龄如此气愤,张延龄便知道再想把这生意做下去有些困难了。

    张延龄解释道:“兄长可想过一件事,九城戒严,早晚各开一个时辰,城外的粮食和日用品能运进来多少?那些不法商贩趁机囤积居奇,要等百姓吃不起粮的时候再将手头的粮食变卖,原本几文钱一斤的米粮,到后面价格飞涨到几十文。”

    “但是有了我们的渠道,城外的粮食可以源源不断运进城来,受新粮冲击,那些奸商只能乖乖地降低价格销售,许多人为此亏得血本无归……我这是在为皇上和朝廷做事,而不是跟您说的那样搜刮民脂民膏。”

    “现在你去问问城中的百姓,如果不是我从城外调粮进城,现在不知道有多少百姓要饿死,我到底是罪臣,还是功臣?”

    张延龄考虑问题,会总先想对自己有利的一面,在走私这件事上,张延龄觉得自己没做错,也说出了一定的理由。

    “兄长如果觉得不对,那我问一句,兄长可知道如今城中米粮价格几何?或者说五军都督府质问兄长的那些人可知道这些?他们吃着干饭,连民生都不了解,却用什么家国大义来为难我兄弟二人!”

    “殊不知我们这是在帮助城中百姓,而不只是为了谋取私利。京师戒严,那是陛下做出的决定,西北有战事发生,陛下身体不好,京师戒严有助于民心安定,有助于在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情况下,朝廷可以顺利完成交接……”

    “我运粮食进城,除了让城中百姓吃到更低价格的米粮之外,带来什么恶果没有?难道京师的安全受到了威胁?还是说有人图谋不轨,想篡夺朝政?”

    “其实说起来,不过是那些公侯觉得我兄弟二人年轻资历浅,又是外戚从军,他们对我兄弟二人不服。其实他们自己又何尝不是世袭罔替出身,论功劳,那也是他们祖宗立下的,包括张懋那老匹夫在内,这些年他可做过什么为朝廷建功立业的事情?”

    张延龄越说越觉得自己行事大有道理,此番被人攻击诘责,简直是蒙冤受辱,一时间情绪悲切,几近失控。

    张鹤龄思考半晌后,觉得自己弟弟做的,似乎并没有太大过错。

    张氏兄弟在考虑问题上都只往对自己有利的方向想,张鹤龄听张延龄分析得头头是道,想斥责,居然连句重话都说不出口。

    张鹤龄转变话题,问道:“那你……老实交待,这两三个月时间,搜刮了多少银子?”

    这个问题问到了点子上,张延龄神色间有些回避,犹豫半晌后才回道:“不多,也就……几万两银子吧!”

    “几万两银子?恐怕要多十倍吧!如果你只是得了几万两银子,会舍得拿出六万两银子出来,为陛下筹措军费?京城百姓对朝廷怨声载道,恐怕也与你巧取豪夺不无关系,你说那些不法奸商囤积居奇,我看那些奸商都是你在纵容!”

    张鹤龄越说火气越大,指着张延龄说道:“现在我不问你别的,马上写一份请罪状,我现在就带进宫面圣,请陛下宽宥。否则……连为兄也保不住你!”

    张延龄一听就不乐意了,昂着脖子道:“大哥,我们是兄弟,你这是准备不帮我说话咯?见皇上可以,但要把话说明白了,我们兄弟二人现在是在同一条船上,别人可不认为大哥在这件事上没收受好处……”

    “包括嫂子在内,我可都是进献了礼物的,大哥这几月日子过得和舒坦吧,府里花销用度的八千多两银子基本是我帮忙垫付的,此外还有五万两银子的进项,那是兄弟我孝敬你的,您真的准备撒手不管?”

    “你!?”

    张鹤龄这才发觉,自己上了弟弟的贼船下不来了,“你……你到底想怎样?”

    张鹤龄想到之前在五军都督府发生的事情,很显然别人都把他们兄弟当成穿同一条裤子,没有单独说他寿宁侯或者建昌侯怎样,都是把二人合在一起说事,因为他们本来就是一家人,同为张皇后的弟弟。

    张延龄此时有了气势,理直气壮地道:“要说错,也有错,错就错在鞑靼人犯边,京师戒严给我们带来了便利,我们只是利用规则行事。现在京师戒严尚未解除,我兄弟二人仍旧可以继续赚银子。”

    “如果那些人把事情捅到皇上那里,皇上一定会考虑到我们兄弟的辛苦,不会追究,即便追究我们也能拿出银子来献给皇上,充作军费或者犒赏,皇上高兴还来不及,哪里会责罚我们?”

    “现在皇上身体不好,连姐姐也刚生产完,身子骨不济,朝廷能指望刘老头、李痔疮那些老匹夫来打理?京师戒严,对皇上来说是无比英明的决定,我们一定要力挺!”

    张鹤龄怒道:“你……你怎么还主张戒严?西北战事已经结束了!”

    “根本没有结束!”

    张延龄不以为意地说道,“兄长,既如此,那有些事我也不隐瞒你了……其实沈溪那小子曾多次上奏朝廷,在宣府遭遇鞑靼人的主力,还有监军张永,他也曾发过几封密报,称在土木堡与鞑子发生激战,获得歼敌四千的佳绩!”

    “两人的军报都被我想办法扣了下来,信使也想办法打发了……我主要是觉得,这事情太不靠谱了,京营兵是什么货色,沈溪又带了多少人马,靠那群乌合之众,怎么可能歼灭四千鞑子军队?肯定是撒谎了!”

    “为了核实事情的真相,我派京营兵马去查过,可惜回来报告的人不多,都说在出居庸关后不久,就遭遇鞑子游骑袭击,不得不狼狈逃回关来。因此我判断,沈溪和张永虽然有虚报的成分,但宣府如今的确不太平。”

    “按照我的估量,宣府起码有数千到数万鞑靼兵马不等,这些人目前就在京城眼皮底下,随时可能进犯京畿。”

    “头几天,太子曾在皇上面前进言此事,皇上无比窝火,此时正值刘大夏那老匹夫宣扬的宁夏大捷沸反盈天,若旁人不提此事,京师戒严解除后,鞑靼骑兵随时会长驱直入,犯我京师,若城门失守,那我们兄弟岂不成了大明的罪人?”

    张鹤龄大惊失色,问道:“什么,你私自扣下了沈溪和张永上奏朝廷的军报?如果被陛下得知,那该如何是好?”

    张延龄冷笑不已:“把守四门的都是我们的心腹,那些信使也都妥善解决掉了,信件也被我烧掉了,此事并无他人知晓。其实刚开始我是希望沈溪那小子在西北死无葬身之地,可现在再一想,宣府安危涉及我大明安危,还是如实奏禀陛下好。”

    “不过,我们最好还是假借别人之口来说,我们只主张京师继续戒严,这样既有利于朝堂的稳定,又能让我们兄弟多赚银子,捞取足够的政治资本。”

    “即便如今皇上不需要银子,可太子登基以后呢?做什么事情不需要钱?我们只管做该做之事,何乐而不为?”

    听了张延龄的话,张鹤龄一阵沉默,反复斟酌事情的可行性,最后无奈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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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冬天早上实在爬不起来,每天第一更都这么晚,抱歉啊!不过请大家放心,今天天子依然会小小的爆发,让大家看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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