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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月二十二,就在土木堡即将生惨烈战事时,紫荆关告急文书送到京城。..

    几乎是没有任何征兆,鞑靼达延部主力,在达延可汗巴图蒙克以及达延部大将苏苏哈的率领下,奇袭紫荆关。

    谢迁当日轮值,他原本以为鞑靼人当日不会有什么动向,当他急文书时,简直以为自己是。

    “为什么不是居庸关,而是紫荆关?”

    这是谢迁心头冒出的第一个想法。

    在此之前,鞑靼人完全就是按照宣府镇城——保安卫城——土木堡城——怀来卫——居庸关——京师的线路进军,此后鞑靼人出现在居庸关外也印证了朝廷的判断,但现在突然现,敌军的主攻方向居然是紫荆关?

    随即,由内阁大学士等七人组成的顾问团成员全都进宫,这次商议事情的地点不是在文华殿,而是在内阁所在的文渊阁。

    李东阳等人到来,先将告急文书在确定鞑靼人对紫荆关展开猛攻后,啧啧称奇,熊绣随口说了一句:“己巳年之变,瓦剌人也是由紫荆关为内关之攻破城塞……”

    一语点醒梦中人!

    李东阳谢迁这些人,虽然一再强调加强长城内关防御,但主要还是加强居庸关防守。

    因为紫荆关实际上是在大同府广昌县境内,北面还有蔚州与宣府相连,在与保安州接壤的地方,尚有个坚固的关隘美峪所,因此所有人都存在个思维的误区,认为鞑靼人肯定会走居庸关这条路。

    在这种情况下,一众朝官对于沈溪抽调隆庆卫的兵力耿耿于怀,却忽略了一个现实……居庸关在防守力度上要比紫荆关强许多,而前往紫荆关沿途的关隘和城池,对于鞑靼中军主力来说,根本不值一提,鞑靼人如果要破开内长城攻打京师,走紫荆关一路显然更轻松些。

    最关键的是,随着广昌也就是后世的涞源县城失守,向南沿走马驿镇便可到倒马关,从倒马关可到保定府唐县,照样可以深入华北平原。紫荆关遇险,意味着倒马关也不再安全,可以说长城内关防御已经到了危在旦夕的地步。

    刘健一拍桌子:“北寇欺人太甚!”

    虽然在场之人都同意刘健的说法,但却没有表达赞同之意……明摆着两国交战,战场上那是凭真本事说话,各逞奇谋,鞑靼人现在避开居庸关,突然攻打紫荆关,就是要让明朝人反应不及。

    李东阳问道:“紫荆关告急,是几时生的事情?”

    谢迁最先急文书,回道:“昨日!”

    “一日一夜,如果连同传令的时间,或再需一日,此时征调兵马往援,可还来得及?”李东阳再问。

    刘健之前只是在对鞑靼人入侵之事表达愤慨,而李东阳则是务实地问询防备之事,但这并不能证明李东阳比起刘健有更好的应对策略,主要在于刘健年老体衰,很多事已不像之前那样能做出果决的判断。

    谢迁在旁边回道:“怕是来不及了!”

    这会儿谢迁,虽然在担心紫荆关的战事,但他同时在想土木堡的事情。

    如今紫荆关遇到危险,基本能确定土木堡已然失守,因为此番鞑靼人入侵采取的是一个钉子一个铆的战略,先把沿途所有危险拔除,再循序东进。谢迁为土木堡的事而感怀,心中难免惴惴不安。

    刘健道:“此事需立时上奏陛下,请陛下定夺!”

    萧敬一脸为难之色:“几位大人,你们这不是给陛下添堵吗?紫荆关……失守就失守了吧,要是增援紫荆关,而倒马关又失守,因此导致京城防备空虚,实在是得不偿失。现在重要的是要守住京师,己巳之变时,京师那会儿是如何守住的?”

    一句话就表明他的态度,京师外的所有城塞和关口都可以放弃,最重要的是保住大明国都的安全。

    鞑靼人有多少兵马已无关紧要,紫荆关是否失守也不打紧,现在最重要的是保住京师这最后的防线,所有的防御都只能以确保京师的安全来规划。

    在场一众大臣,包括张懋和张鹤龄,都面面相觑,很显然萧敬的话出了他们能够接受的范围。

    长城内关已到了非常危险的时刻,如果连紫荆关都不能严加防守,听之任之,那京师防备再好,但也到了兵临城下的地步,周边那么多城池和村落,岂不是任由鞑靼人鱼肉?以京师作为防御的第一线,并不是什么上上之策。

    李东阳迟疑了一下,问道:“萧公公,陛下如今……完全不能打理朝政吗?”

    萧敬抹着眼泪,道:“陛下这几日龙体欠安,别说是打理朝政了,即便说几句话也很困难。诸位大人,京畿战事就多多仰仗诸位了!”

    谢迁老脸横皱:“如此紧要之事,皇室该有人出来打理了……如今最好是让陛下委任监国,统筹全局。”

    李东阳忍不住色变,提醒道:“于乔,有些话可不是为人臣者应该说出来的!”

    谢迁正要反驳,旁边刘健抬手阻止道:“于乔的话并非是无的放矢,太子如今年岁渐长,已经能知道一些事情了,在陛下不能亲自打理朝政的时候,由太子来监国也未尝不可……”

    说着,刘健还给李东阳使了个眼色,隐隐有警告之意……这个节骨眼儿上,你不让太子出来主持大局,是想自己一个人做乾纲独断?这样如果最后结果是好的,那自然皆大欢喜,但如果遭遇兵败,甚至京师失守,你我能担负得起这个责任?

    身为大臣,别的本事不一定强,但踢皮球的本事绝对是一流。

    谁都不想承担战败乃至京师沦陷这个责任,或者说在一些朝事上很多人都不想出来做拍板之人,在战略方针的制定上,决策者一定只能是皇帝,又或者是储君。

    李东阳在场之人,很显然在场大多数人都跟刘健和谢迁抱有同样的想法,就是在这种事上必须要有人出来拍板,这个人还不应该是臣子,李东阳终于肯:“那我等立时前往乾清宫,向陛下请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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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厚照几乎是在睡梦中被人叫起来的,然后浑浑噩噩被带到了文华殿,坐在原本属于他老爹的龙椅上,场一干大臣,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情。┡』. M

    “诸位……先生,你们找我有事吗?”

    朱厚照面对这群人,实在没什么底气,他不敢自称本宫,因为他知道在场这些大臣,随便拉出一个他都得罪不起。

    相对而言,他觉得最好欺负的反而是他的舅舅张鹤龄,但这会儿张鹤龄站的位置有些偏外面,而且目光闪烁,不敢与他对视。

    谢迁能言会道,此番依然由他上前解释:“太子殿下,陛下罹患恶疾,当前战事紧急,需要有人主持大局,臣等特地请旨陛下,委任太子为监国,诏书天明之后便会下,今后朝事还请太子殿下参详谋划!”

    朱厚照听得有些迷糊,不过有件事他大概明白了,自己居然获得了参政议政的权力,一双眼睛顿时眯了起来,高兴地问道:

    “谢先生,我听的不是很明白,您能再跟我说一次吗?是父皇生病不能处理朝事,让我来干,是吧?”

    谢迁原本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但他见到太子眉开眼笑的模样,心里顿时犯起了嘀咕……太子这是哪根筋不对,你皇帝老爹病入膏肓无法打理朝政,你居然能笑得出来?

    在场除了朱厚照之外,别人都愁眉苦脸,心情异常沉重和压抑,所以现在熊孩子的笑分外引人瞩目。

    最后,谢迁还是放下杂念,恭敬行礼:“回殿下,确实如此!”

    “那好啊,当前战事到底如何了,你们快给本宫好好说道说道,沈先生……沈溪在土木堡,可是打赢了?他一定率军把鞑靼人杀得片甲不留,对吧?”

    朱厚照对于什么紫荆关和居庸关防御根本就不感兴趣,他关注的对象只有土木堡,因为他崇拜的沈溪正在土木堡跟鞑靼人交战,此时俨然把沈溪当作了自己的替身,代入感十足。

    朱厚照的问题,就好像撞到了铁板上,在场的大臣没一个敢随便回答。

    土木堡已许久没有消息传来,这会儿三边以及宣大一线的战报原本就少,紫荆关居庸关和倒马关已经成为内长城防御的焦点,情报基本是从这三个关口传递回京城,关口以外的情报极少。

    谢迁回道:“殿下,土木堡……并无任何消息传来!”

    朱厚照一听不乐意了,耷拉着脸问道:“没消息?这怎么可能呢?谢阁老,我知道土木堡可是你孙女婿沈溪领兵去的地方,沈溪手头有几万兵马,跟鞑靼人交战,以他的才能一定可以力挽狂澜……哦对了,你们派了多少援军过去?”

    在场的大臣很是为难。

    原本请个小娃娃出来当监国,是做样子货专门负责盖章,以便把所有责任扛下来。谁知道太子并不甘心当傀儡,上来就问东问西,问的问题还都是在场一干大臣不想回答或者是没法回答的。

    单就一个沈溪,就让朝廷上下颜面无存。

    别人都没预料到战事进展,唯独沈溪提前就判断出来了,消灭四千鞑靼铁骑立下大功的结果,就是把他扔在土木堡不管不问。

    这事怎么听,都是朝廷不靠谱。

    能够跟朱厚照产生一定共鸣的,在场一干大臣中也只有谢迁。

    谢迁老怀感慨,摇了摇头,有些郁郁寡欢地说道:“回殿下,朝廷并未派出兵马增援土木堡!”

    “你们……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朱厚照指了指在场众大臣,气愤地甩了一圈衣袖,道,“沈先生哪里得罪你们了?竟然连援军都不派……沈先生说过鞑靼人会攻打宣府,怎么样?宣府失守了吧?沈先生说紫荆关会遇险,现在紫荆关也快要被鞑靼攻破了吧?”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朱厚照这一开口,就把在场之人吓了一大跳。

    所有大臣均面面相觑,那目光好似在说,谁把紫荆关告急的消息告诉了太子?

    朱厚照一来就很是嚣张地质问一番,提到了紫荆关被攻打之事,但此时并未有任何人跟太子说及此事。

    所有人都迁,似乎在场人等中只有谢迁最有可能跟太子说这些事情,因为谢迁比其余顾问大臣都更早见到战报,有“作案”的时间。

    但有些事情却经不起推敲,因为谢迁轮值文渊阁,根本就无闲暇去东宫。

    马上又有人想,难道是萧敬把消息透露了出去?

    朱厚照环视一圈,有些不满地抗议:“一个个宫作何?我问你们话呢,现在紫荆关是不是被鞑靼兵马攻打?”

    谢迁脸上满是为难之色:“……确实如此。但不知太子殿下是从何得知?”

    朱厚照愤愤然道:“我就知道,先生说的没错,如果外番要攻打我大明京城,要过内长城一线,一定是走紫荆关,因为紫荆关在长城内三关中,地势相对没有那么险要,这些年来朝廷只注重外长城修筑,紫荆关年久失修,越不堪一击……这就叫做柿子专挑软的捏,靼人也不傻嘛!”

    这话说出来,在场很多大臣都面色无光。

    鞑靼人不傻,太子也不傻,沈溪更不傻,只有在场这些大臣却在犯傻,被鞑靼人杀到紫荆关前,才意识到鞑靼人主攻的并不是居庸关。

    明朝君臣天真地以为,能靠居庸关的险要镇守前往京城的最后一道防线,殊不知这居庸关只是空架的摆设,鞑子虚晃一枪,便调头去了紫荆关。

    朱厚照闷闷不乐了好一会儿,再次出言问道:“那紫荆关失守了吗?”

    谢迁的回答相对轻松些,道:“未曾失守!”

    “没失守啊?那算算应该快了,鞑靼人连张家口堡和宣府都能在短时间内攻陷,那证明其攻城器械齐备,紫荆关失守应该就是这两天的事情,下一步鞑靼人应该跟几十年前的瓦剌一样,内外夹击居庸关,同时进兵京城。”

    “当然,鞑靼人也有可能避开京城先不打,让京城军民全都陷入极大的恐慌中,他反而回兵去攻打大同以及太原,拿下山西再图谋京城或者中原,重演当初蒙元入侵金国的一幕……”

    朱厚照侃侃而谈。

    一个十三岁的熊孩子话说得溜顺,而且头头是道,那些个倾听的大臣,个个面露惊愕的神色。

    在这些大臣眼中,太子只是个小娃娃,根本就没指望他出来监国能有什么见地,谁知道朱厚照这一亮相,就表现出非凡的见识,由不得众大臣对他有任何轻视。

    但也有大臣在想,不会是皇帝为了彰显太子的威信,背地里找人教太子说这些话,其实太子原本什么都不懂吧?

    之前这些个顾问大臣还准备对太子奏禀紫荆关的事情,然后假模假样询问太子的意见,只等太子点头便可以用太子的名义布命令,但现在朱厚照似乎什么都知道,倒也省事解释一番,但该问的还是要问。

    谢迁便试探着说道:“那太子殿下……对紫荆关防备,有何”

    朱厚照之前对答如流,甚至还能拿出自己的见解,听起来都是合情合理,让众大臣对他刮目相这会儿朱厚照听到问题后,却皱起了眉头,似乎在思考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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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朱厚照半天答不出话来,在场大臣均不由暗暗松了口气。. .

    李东阳等人都在想:“太子始终是个少年,对于当前战局不甚了解,估摸是有人教他说了之前一番话,于乔这问题他没准备过,所以就不知该如何回答。”

    想到这里,李东阳马上进言说出自己的以便让太子据此做出决定,然后实施办理。

    李东阳出列道:“太子殿下……”

    “我想到了!”

    朱厚照突然大喊了一声,打断了李东阳的话,“我认为,紫荆关不应该成为我大明防守的重点,必须加强京师防备,同时调集各路勤王兵马往援京师,就好像几十年前于尚书做的那样,诸位先生……我说的可有道理?”

    李东阳直接被熊孩子给呛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应答,谢迁已然恭维一句:“太子高见!”

    这会儿张懋和马文升都在打量谢迁,那神色好似在说,你没来由去拍太子的马屁作何?要是让这熊孩子蹬鼻子上脸,那事情可就复杂化了……之前太子擅闯乾清宫寝殿的事情难道你忘记了?

    朱厚照被谢迁夸赞,果然受到极大的鼓舞,精神振奋地说:“哦对了,还有土木堡,想打赢这一仗,必须派出援军前往土木堡,将沈先生营救出来,若是他能够领兵回来,京城就有救了!”

    刘健李东阳等人都在给萧敬使眼色,很明显,太子似乎知道得太多了。

    这些老臣,从心底里瞧不起十来岁的朱厚照,虽然从面子上他们要把太子奉为监国,处处听从吩咐,但其实他们只是把太子拉出来当个摆设,以便出了事情好有人顶缸。

    所以朱厚照在这儿表见地,在他们异于一个顽劣童子在他们面前班门弄斧,根本便是大放厥词,压根儿就不想仔细倾听。

    萧敬赶紧劝诫:“太子殿下,这几位大臣的学问……都是举世闻名的,太子为何不听听他们的意见呢?”

    朱厚照道:“我是在听啊,几位先生,有什么话尽管说就是了,我们可以坐下来慢慢研究一下!”

    不知者无畏,这是在场几名大臣心中最真实的想法。

    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郎,居然说要坐下来跟六七十岁的鸿儒研究一下战场上的事情,简直狂妄到了极点,他们不自觉就想到了沈溪……虽然沈溪没有朱厚照这么嚣张,但每次提出来的观点,最后都被证实真实可信,这已经让他们很没有面子了,谁知道现在太子又跳出来表现了。

    刘健相对忠直一些,提醒道:“殿下,土木堡尚在长城内关以西,如今内关关口已然告急,无法出兵往援!”

    “唉!”

    朱厚照幽幽叹了口气,显然是不认同刘健的“怎么会不行呢?你们也不想想,鞑靼人从南边的紫荆关一路杀了过来,那北边居庸关外,就一定只是疑兵,又或者兵力严重不足。”

    “这个时候我们只要派五十万大军从居庸关一口气杀出去,必能将鞑靼人杀得屁滚尿流。到那时,攻打紫荆关的鞑靼人一不对,还不乖乖地夹着尾巴逃走?这就叫做围魏救赵!”

    这话虽然听起来像是那么回事,但张懋等人却是汗毛直竖,这都哪儿跟哪儿的事情啊?

    如今朝廷没有五十万大军,甚至连五万大军的援军都未必拼凑得出来,至于什么围魏救赵,更属于无稽之谈,杀出居庸关跟鞑靼人的骑兵在平原地带作战,那跟派出军队去送死没多少区别。

    张懋皱了皱眉:“殿下,很多事不是想象的那么简单……此事还是从长计议为好。”

    朱厚照嘟起了嘴:“什么从长计议从短计议,我提的意见多好?这可是我研究了很多天兵法的成果,我早就了,鞑靼人其实就是纸老虎,只要我们比他们的人马更多,这场仗就不会输,如果你们怕死,可以让我亲自来,我御驾亲征……”

    “咳咳!”

    谢迁听到这儿,赶紧连声咳嗽打断朱厚照的话。

    这小子还没当上皇帝呢,就已经在想“御驾”亲征,这换了别的朝代,就算这小子是皇储,那也是“大不敬”。

    可惜事情就是那么富有戏剧性,朱厚照没人跟他竞争太子的位置,难得皇后分娩,可惜诞下的是个公主,朱厚照的皇位那是铁打不动,要是他不愿意继承皇位,大明朝才容易出现混乱。

    谢迁赶紧打圆场,道:“殿下的提议自然是极好的,但京师周边之地,兵马粮草尚且不足,更谈何出兵往援?况且出兵需要多方协调,费时日久,不若组织京师防备,或者增援兵马往紫荆关……”

    朱厚照不满地说道:“谢先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怎么出兵往援土木堡需要多方协调,还说什么费时费力,难道去增援紫荆关就不费事了吗?”

    “这个……”

    谢迁没想到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语病,就被熊孩子敏锐地抓住了,而且还准确地出言攻击他。

    朱厚照又接着说道:“再者说了,三边以及宣大之地,好像不止沈溪沈卿家一人吧?刘尚书的兵马也在,你们就算不考虑出兵援救土木堡,也该考虑一下刘尚书的兵马如何回京才不被鞑靼兵马所趁。”

    “其实你们放弃出兵,就等于是失去了跟刘尚书带回的兵马前后夹击鞑靼人的机会,这是哪门子的用兵之道?”

    这话说出来,虽然只是些浅显的道理,但至少在场这么多大臣都没想到。

    七名顾问大臣均未想到朱厚照的话这么多,而且怎么听都不像是有人提前编排,似乎每句话都是由朱厚照自己用脑子想出来的。

    众大臣心里都在琢磨:“太子这是从哪里学来的东西?虽说有几分幼稚,但很多话都是掷地有声!”

    他们不知道,朱厚照在学习《四书》《五经》上自然是稀里糊涂,但对于兵法韬略上却是用功至极,通常来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喜好,而太子就好这口,沈溪教给他的那些兵法又浅显易懂,而且非常实用,以至于朱厚照不自觉就学会一些实用的策略。

    谢迁回头健等人,大概重复了一下朱厚照的话,当作强调:“……太子殿下认为从居庸关出兵……”

    李东阳打量谢迁一眼,好似在说,我们听到了,不用你来提点。

    刘健问道:“此事万万不可,在刘尚书兵马回师京城之前,还是少与北寇兵马正面交战为宜,加强京畿防备才是当务之急!”

    “喂,诸位先生,你们有点儿胆略好不好?难怪沈先生当初告诉我,我们大明在战场上最缺的不是人马,也不是资源,而是一种魄力,总是想着防守防守再防守,就没想过我们打出去,同样可以赢,还可以让鞑靼人知道我们大明的厉害?”朱厚照不满地抗议。

    谢迁无奈地开解:“太子殿下,您……如今尚且年幼,许多事……不甚明了。战场之事,更多的需要从长计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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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厚照别提有多气了,我跟你们聊战略,跟你们聊行事的魄力,你们却说我年岁小什么都不懂。』』. .

    我会不懂?

    我还没我懂呢!

    朱厚照打从心眼儿里不服气,他认为自己了解得很多很透彻,甚至在行军打仗上,他觉得自己仅次于沈溪,在大明算是“二号人物”,他自以为刚才对战场上行军打仗的一番论述很到位。

    朱厚照道:“谢先生,我平日敬重您,因为您是沈先生的长辈。我所说的,都是我苦思所得,我觉得这个时候就应该主动出击,才能捕捉到战机,一味龟缩防守,不但把主动权拱手让人,还会让京城外的老百姓遭殃……难道诸位先生就忍心灵涂炭吗?”

    谢迁脸色不太好子说敬重他,他本应开心才是,但之后朱厚照说出理由,仅仅只是因为他是沈溪的长辈。

    这让谢迁感觉老脸挂不住。

    谢迁东阳一眼,意思是,还是你来说吧……你的脸比我黑,说话更容易被太子接受。

    就连谢迁自己,也知道这时候不适合主动跳出来唱黑脸,因为他没法在太子面前狠下心来,相反李东阳更容易给人一种铁面无私的感觉。

    李东阳出列行礼:“太子,当前防务的重点在于确保京畿安全。百姓安居乐业是建立在大明国祚稳固基础上,在蒙元统治下倒是不打仗,但百姓何来安稳可言?太子切勿主次不分!”

    朱厚照嚷嚷道:“谁说我主次不分?我想大明将士拿出铁血男儿的气度,跟鞑靼人拼死一战,这有错吗?倒是李先生的话,我不能苟同,为守住京师,就让鞑靼人在京城外肆虐,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到头来酿成靖康耻……哼哼!”

    跟吵架一样,朱厚照顾不上眼前这些人都是他老爹敬重的大臣,其中大多数都算是他的先生,说话未免难听了些。

    李东阳等人听到太子提及“靖康耻”,脸色都不好题在于这话题太过沉重,朱厚照说了一个所有大臣都不愿听到的名词。

    这也是之前很多大臣担心过的问题,就是鞑靼人的南侵,或许会重演北宋末年那段屈辱的历史,令大明成为历史上新的笑柄。

    身为人臣,很多事就算担心也不能明言,可作为太子就没那么多顾虑了,熊孩子把话说出口后,现场鸦雀无声,都在等那种说话有份量的人出来接茬。

    朱厚照位大臣都不话,还以为自己在辩论中占据了制高点,立即蹬鼻子上脸,道:

    “诸位先生,我学识浅薄,可既然父皇让我听政,我就可以随意表意见,即便你们觉得这事不妥,那也应该听听我的意见,对吧?”

    刘健张懋马文升等人略微有些尴尬。

    从道理上来说确实如此,朱厚照完全可以参与军机大事的讨论,甚至还应该拥有拍板定案的权限,毕竟他是监国,但在场老臣可不打算听这么一个毛头小子的号令。

    如果朱厚照是皇帝也就罢了,但如今朱厚照只是太子,在场老臣个个觉得自己资历丰富,如果听任一个熊孩子瞎胡闹,那是对大明江山社稷的不负责任。

    作为辅,刘健主动站出来表明态度:“太子有何等意见,只管提出便是!”

    “既然让我提,那我就不客气了。本宫认为,沈卿家在西北之战中居功至伟,他能提前预料鞑靼人走向,但朝中没人信任他,以至于让他被困土木堡,这是朝廷的过失,是你们这些大臣的过失。”

    “俗语云有错能改善莫大焉,父皇如今病卧在榻,朝事由我而决,那我现在认为,必须出兵驰援沈卿家,只有将沈卿家救出来,让他领兵攻打鞑靼人,这样我大明才有机会转败为胜!”

    朱厚照语不惊人死不休,他的意见总结起来就两条:一是出兵将沈溪营救出来,二是让沈溪率兵跟鞑靼人作战。

    李东阳张懋等人,都在给刘健打眼色,意思很明显,我们把太子请来监国,不是让这小子指手画脚,只是让他当傀儡,现在他不按套路出牌,那此举意义何在?听任这小子胡说八道?

    谢迁位大臣的意思,当下摇了摇头,出列道:“太子,您所提意见,对于此战的确有很多帮助,殿下虽年少,但雄韬武略,将来或为明主……”

    这话出口,在场之人对谢迁纷纷报以鄙视,这种拍马屁的话对皇帝说说也就罢了,对太子接二连三说算几个意思?

    朱厚照可不懂什么忠言逆耳,也不懂什么是谗言,这种话被谢迁这样的老臣说出来,让他的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

    谢迁顺着话茬道:“太子既然说出如此有建设性的话,不妨先回寝宫休息,臣等将此事再行斟酌后,与太子商议,不知可好?”

    别的大臣这才明白谢迁拍马屁的用意何在,感情是为了让熊孩子早点儿走,免得在这里碍手碍脚。

    朱厚照打了个哈欠,努力睁大眼睛道:“本宫还不困,完全可以留下来多提出一些参考意见!”

    张懋笑呵呵道:“太子殿下,您的意见我们自然会详细考虑,但明日还有朝事商议,届时您也要出席,若不尽早休息,明日朝会岂会有精神?”

    朱厚照听说自己有资格参加和主持朝议,按捺不住心中的兴奋,小脸憋得通红,虽然还是有些不舍,但却点头道:

    “既然如此,那本宫先回去休息了,明日朝议时,本宫再出来跟诸位先生一同商讨……哎呀,不说没觉得,我还真有点儿困了呢,走了走了!”

    说完这话,朱厚照起身,在一众常侍的相随下出了文华殿。

    等太子离开,殿内几人面面相觑,他们都有相同的感觉,这找来的不是什么傀儡,而是个有话痨毛病的小祖宗。

    之前想来,太子有点儿不识深浅,可当熊孩子走了,在场之人再琢磨他说过的话,又觉得获益良多。

    朱厚照远没有外表那么简单,话粗理不粗,一些见地更是引起张懋谢迁等人的重视,就比如朱厚照能提前判断鞑靼人在内长城一线主攻的是紫荆关而非居庸关,这件事其实朝廷早就该想到,毕竟有土木堡之变时瓦剌人从紫荆关作为突破口这一历史教训。

    朱厚照离开后,众大臣归位,张懋问道:“诸位同僚,太子之言,大家意下如何啊?”

    李东阳道:“太子对军政之事不甚了解,他的话,岂能作为参考?如今若不能保证京师的安全,则大明危哉。此时理应调集京师周边人马,屯驻京师,以待各地勤王兵马抵达,再与鞑靼人一战!”

    谢迁道:“那就任由北寇围城打援?”

    李东阳不满地道:“于乔,你这是什么话?长贼人志气,灭我大明威风?”

    李东阳和谢迁以前可以说是挚友,但因为李东阳对沈溪不欣赏,而谢迁则将沈溪当成自家人,后来二人在政见上就有诸多不合,但也保持面子上的相互礼重,现在涉及到具体用兵,二人竟丝毫不让。

    李东阳有刘健撑腰,谢迁则有马文升站在一边,两派在政见上不合,很容易形成无解的僵局。

    “就事论事而已。”

    谢迁一甩袖,道,“固守京师,那京城周边之地尽丧,如若北寇兵马陈兵京师之外,各地勤王兵马到来,岂不成了添油战术,任由对方逐一吃掉?京城始终有防御上的破绽,一旦被北寇所趁,则大明江山社稷危矣!”

    “反倒不若采纳太子所言,主动出兵与北寇一战,或许有转机!”

    谢迁说完,打量马文升张懋和熊绣,在他自己不需要去打动刘健和李东阳,只需让另外几人站在他这边就可以。

    马文升语重心长:“于乔,主动出兵,始终是要冒风险的……”

    一句话,就代表马文升在这件事上并不支持谢迁。

    谢迁先是一愣,他不明白为什么马文升会反水,但随即想明白一件事:“马尚书突然临阵倒戈,不会是觉得我提倡出兵,是为了去救沈溪小儿吧?”

    一直不说话的张鹤龄突然站出来:“不主动出兵,京畿防备就没有风险了吗?”

    从朝中地位来说,马文升作为吏部尚书,属于部堂之,他说话,就必须要有等量级的人出来质疑,内阁大学士又或者是领五军都督府的张懋都可以。

    张鹤龄作为外戚大臣,本无太多话语权,可在此时,他出来说话,别人也不能说什么,因为张鹤龄毕竟是侯爷,爵位在身,而且领京营兵马,深得弘治皇帝器重,算是半个皇室的人。

    谢迁没料到张鹤龄会站在他这边,脸色涨得通红——他不太习惯跟外戚持同一立场。

    “出兵之议,暂缓吧!”

    刘健作为内阁辅,下了定论,“京畿防备,建立在九城稳固的基础上,若出兵,重外而轻内,京畿防备必然显现诸多弊端,反倒不如固守待援。”

    “三边刘尚书统辖兵马,北直隶卫所兵马,还有各地勤王兵马,短则数日,长则一月,都可从各地征调往京师,京城之固重于一切,懈怠不得!”

    熊绣提醒道:“那紫荆关……”

    李东阳补充:“顾不上了,紫荆关若能坚守自然是好,即便失守,尚且有居庸关可做防备,大同太原两镇仍旧有数万兵马可调动东进,京师可安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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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月二十三日,清晨,当黎明的第一缕阳光升起时,土木堡这座坚守了近一个月的城塞,仍旧在大明军队控制下。?≠

    土木堡西门城头上,大明的日月旗迎风招展,作为扛起大旗的人物,沈溪在城头站了一晚,尽管北风凛冽,后半夜还下了一场小雪,沈溪身体带着病痛,但他仍旧没有下火线,顶着寒风坚持了一晚上。

    鞑靼人攻城一夜,上半夜是同时四个城门的佯攻,目的在于打击明军的斗志,让明军倦怠。到了后半夜,鞑靼人开始动猛烈的攻城。

    鞑靼人主攻的方向是城西和城北,动用的兵马大约是三万。

    最初,鞑靼人采用老办法,那就是先扔沙袋和原木,准备从无到有搭建出一条路,结果城里城外火炮其鸣,城外第二道、第三道堑壕里,射出无数的火铳子弹和弓弩箭雨,把鞑靼人掀翻一片。

    鞑靼人付出巨大的伤亡,但堑壕加深加宽后,耗费的沙袋和原木数量倍增,死伤也显著增加。

    在这种情况下,鞑靼人简化了进攻步骤,直接在堑壕上并排搭上三排云梯,然后再在云梯上搭建木板,如此便形成简易的“浮桥”,然后鞑靼兵马快渡过堑壕,向前挤压。

    但这个时候,堑壕的作用就体现出来了。

    如论鞑靼人在哪个方向“强渡”堑壕,其左右两翼都会出现明军官兵的身影,基本上不用特意瞄准,只需要对着“浮桥”的方位射击,鞑靼人是来多少死多少。

    鞑靼人一看情况不对,只得采用第三条方案,冲锋的时候直接跳下明军构筑的战壕,沿着战壕向明军前沿阵地突击。

    但结果依然可悲!

    沿途除了遭到明军三段式射击的阻击外,堑壕里到处都埋设有陷阱和地雷,陷阱通常只有一米多深,底部埋有大量竖立的铁钉,人一掉进去脚掌就被穿透,随处可以听到瘆人的惨叫。

    最可怕的还是地雷,由于坑道里地形受到限制,最大程度地挥了地雷爆炸的威力,虽然只是黑火药地雷,但威力一点儿也不小,通常是一炸一大片。

    鞑靼兵原本信心满满,可当总攻起已经过了一个时辰,他们依然处在完全抓瞎的状态下。

    战场上到处都可以看到明军士兵,随处都能听到炮声,无时无刻不传来同伴的惨叫,箭矢不停地“嗖嗖”掠过头顶,那是双方的弩箭在空中交错,唯一的区别是鞑靼人的弓箭不知道射到哪儿去了,而明军的弓箭却有固定的方向,取得的效果不可同日而语。

    鞑靼人悲惨的现,他们每往前走一步都异常的艰难,身边不时有人倒下。

    经过三四个时辰的惨烈战事,鞑靼人取得“阶段性胜利”,那就是在第二天黎明前,他们全面攻占了大明核心堑壕区的前四道坑道,但代价也是无比巨大,足足葬送了六千多鞑靼兵。

    就在鞑靼人自以为很快就可以攻破明军防线时,天终于亮了,鞑靼人放眼望去,距离土木堡城头仍有一里之遥,而且最近一道战壕就在前方距离不到五十步的地方,这会儿明军设置在土木堡城头的火炮基本不需要挪动地方,只需调整射角,就可以继续将他们笼罩在炮火中。

    身处一线的鞑靼人,想死的心都有了。

    苦战大半夜,结果仅仅只是向前推进了一里,要是冲到城墙下,估计还得付出双倍的牺牲,更不要说后续还有城里的巷战。

    天明后,敌我双方的优劣势一目了然,这个时候,亦思马因原本指望能守住占领的战壕,然后等喘息一下,再起更猛烈的进攻。

    结果,明军这几天制作的六门松木炮威了,在“砰砰”的闷响中,每门松木炮均抛射出磨盘大的炮弹,然后这包裹着铁砂、碎石和瓦砾残片的火药包划出条完美的弧线,在鞑靼人密集的堑壕上空爆炸。

    “轰轰”的爆炸声接踵响起,堑壕下的鞑靼人顿时淹没在巨大的烈焰中。

    数以百计的鞑靼兵尚未来得及做出反应,就和分崩离析、漫天飞舞的爆炸破片混杂在了一起。

    每个火药包方圆十丈之内,所有鞑子都在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七窍流血,摔倒在地,巨大的冲击波撞碎漫天迷雾。

    只是一轮打击,鞑靼人就再次送掉六七百人的生命,大惊失色之下,亦思马因只能选择放弃。

    苦战一夜下来,明军将士也是精疲力尽,只能目送鞑靼人顺着战壕撤去,城头的火炮不时响起,继续收割鞑靼人的生命。

    到上午巳时二刻,鞑靼人已经撤回始营地,但很快,鞑靼人便开始撤除营寨,向更远的地方退去。

    到这个时候,明军上下才出阵阵欢呼,确信自己又打赢了关键一仗,很快便在各级军官率领下,前出堑壕收割鞑靼人的人头,获取军功。

    一战功成万古枯!

    沈溪在走下城头后,终于理解了这句话的意思。

    尽管大明的防御措施做得极为完善,战前也制定了精密计划,但还是有五六百官兵在夜战中牺牲。

    作为镇守西路的胡嵩跃,在这一夜承受的压力无疑是最大的,夜色下不仅鞑靼人会犯错,明军也是一样,因此有很多次鞑靼兵撵上了撤退的明军的屁股,胡嵩跃便硬着头皮带人迎战,利用手里的砍刀和长枪,为火铳兵和弓弩兵撤退争取时间,仅仅这一夜胡嵩跃就亲手杀死七名鞑靼兵。

    等天亮后,见到鞑靼人撤兵,胡嵩跃整个人倚在厚厚的坑道壁上,“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然后就看到沈溪带着亲随到前沿阵地来视察。

    “沈……沈大人?”

    胡嵩跃见到沈溪,神色中带着些许茫然。

    他本以为沈溪不会出现在这么危险的位置,可当见到沈溪一脸肃容而来,他还是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可惜因为昨夜一宿都在紧张状态下,这刚松弛,连站都站不稳。

    “坐着回话!”沈溪道,“昨夜的战况如何?火将总结呈报上来!”

    “啊?”

    胡嵩跃整个人都被问懵住了,对于昨夜的战事,他所知甚少,只知道哪里出现险情他就往哪里赶,整晚打下来身体都虚脱了。

    如今战事结束,连战场都没来得及打扫,胡嵩跃连手底下折损多少弟兄都不知道,更别说是计算鞑靼人死了多少。

    胡嵩跃无从回答,沈溪也不勉强,用力拍了拍胡嵩跃肩膀,道:“老胡,辛苦了,先歇着吧,本官继续往前视察!”

    胡嵩跃本来想起来陪同,但他的情况确实不好,旁边七颗被砍下的鞑靼士兵脑袋看起来也很寒碜人,于是又瘫坐回去。

    旁边有士兵给胡嵩跃递过来一碗热水,他这才知道原来土木堡后勤补给这么强大,战事刚结束就能供应上热水,这还是在前沿阵地。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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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溪进入前线阵地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被6续送进城进行紧急救治的伤病员,至于将士的尸体会在后续被抬回城中。..

    虽已经是寒冬,但不管是大明官军还是鞑靼人的尸体,都必须择地寻找地方掩埋,远离贮藏水和粮食的地方,否则可能会引起疫病。

    城里卫生状况非常差,因为极度缺水,在这种境况下,更需要保持城中最基本的饮用水和食品安全。

    此次出城视察,沈溪都是很不好的光景。

    士兵们结束一宿战事,虽然很多人连根鞑靼人的毛都没但这会儿他们依然疲惫不堪,光是心理上的折磨已让他们苦不堪言,再加上天气严寒和一宿没睡,每个士兵几乎都在打瞌睡。

    以前沈溪巡查,士兵不管怎样都会起身笑脸相迎,但这次即便有些士兵,也仅仅只是点了点头,无力起来,因为身体太过疲倦。

    “别睡别睡,把周围的人都叫醒,要睡回城到营房睡,在这里眯一会儿,很可能起不来了!都把身边的人叫醒!”

    沈溪必须不断提醒周围的人,甚至让人去军中传令,不能让士兵在阵地上睡眠,即便要睡,也要等换岗后回到有遮掩的工事和建筑物中睡。

    士兵们一坐下,很难从地上爬起来,每个人都是有气无力,就算有人搀扶也行动极为困难。

    沈溪巡查半天阵地,深深感觉到战事的残酷,这极端恶劣的环境下,不但是在折腾大明士兵,相信鞑靼人那边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

    好在今天早上雨雪停歇,天上有了太阳,在金黄光辉笼罩下,天气跟着暖和许多,否则沈溪实在不知道会有多少士兵因为这极度的严寒而冻死在战场上。

    云柳之前出去传递消息,此时此刻回到沈溪身边,奏禀道:“大人,该传的消息都传递出去了,还派出斥候带着您的手书前往居庸关。如果一切顺利,两日内快马就会将土木堡的战报送到京师。您不必太过担心!”

    沈溪凄苦一笑:“不担心?朝廷明显是将我们放弃了,算算日子,居庸关应该还在大明的控制中,紫荆关那边应该是朝不虑夕了。”

    “不出意外,京城现在全力在做的不是加强居庸关和紫荆关一线的防备,而是着重于京畿防备……京城那些大臣的想法,就是循规蹈矩,一切依照成功的案例行事,没有谁会下令主动出击!现在倒是可以把希望寄托在刘尚书回撤的兵马上!”

    云柳脸上许希望,连忙问道:“沈大人,是否派人去通知刘尚书?”

    “不必了!”

    沈溪摇摇头道,“刘尚书此番回京勤王,走的必然是南路灵丘广昌到紫荆关或者倒马关一线,不可能会走北路,即便派人前去,收效也甚微。”

    云柳原本激出来的希望,瞬间就被沈溪的分析给破灭。

    云柳对于沈溪的判断深信不疑,因为她明白只有沈溪能创造奇迹,现在大明与其指望刘大夏,还不如期待沈溪能创造奇迹……她对沈溪抱有盲目的信心。

    沈溪又道:“不过倒是可以利用刘尚书回兵这件事,来给围困土木堡的鞑靼人制造恐慌。马上传我的命令,派人往城外鞑靼营地中送战书,就说本官准备在下午派兵出城,与鞑靼人决一死战!”

    云柳以为自己听错了。

    夜战才刚结束,军中上下均疲惫不堪,沈溪马上就要提出下一轮战事,还是主动出击下山一战?

    “沈大人,这是干什么?”云柳不解地问道。

    “按照我的吩咐行事便是,鞑靼人接到这份战书后,必然会做出反应,到那个时候,我们就有机会了!”

    沈溪没有出言解释,此时他自己也很疲倦,想找到高床软枕好好睡上一觉,可惜即便是准备有火盆的指挥所里也不是那么温暖,更没有柔软的床榻,他只能随便找个地方闭上眼凑合着睡一觉。

    云柳领命:“是,沈大人,卑职这就去传令!”

    云柳离开后,沈溪带人回到土木堡,直接回到城西的指挥所准备休息。

    土木堡内一片忙碌,沈溪简单地将堆积在桌案上的一些公文整理一下,宽解下身上已经冻得冰硬的软甲,没有热水可供洗把脸,甚至脸上还因为刺骨的雪风而疼得厉害。

    回到后面的寝室,虽然屋子里升起了火盆,但温度依然很低,北风也被土墙挡在了外面,他将外衣解下来,却始终不敢除去里面的内衣,勉强在铺了层茅草的木板床上躺下,盖上被子,不多时便睡了过去。

    就在沈溪感觉到寒气一股接着一股侵袭脖颈以及身体,全身颤抖个不停时,半梦半醒中,突然有一个温暖好似火炉的东西到了他的被窝里,他抱着这暖暖的“火炉”,心中便感觉到一股安适与温馨,似乎连身上的病痛也跟着减轻。

    ……

    ……

    午时二刻,城外鞑靼大营中军大帐中,亦思马因正面无表情地事地图。

    之前一战,已经是他出兵围攻土木堡后遭遇的第三场大败,这还不算之前火绫和阿武禄主导的两次兵败。

    在此番入寇大明的系列战事中,鞑靼兵马除了火筛部在宁夏镇输给刘大夏,东路主力也仅有在土木堡接连遭遇挫折,亦思马因感觉自己肩头上承担的巨大压力。

    “国师,城里的明军,居然派人送来战书!”

    乌力查气急败坏地出现在亦思马因身前,怒不可遏,“那沈溪,居然提出今天下午出兵与我们决一死战!”

    “什么?”

    亦思马因宽大的额头上现出几条皱纹,在力查递过来的战书之后,他先是以为沈溪患上了失心疯,随即他意识到什么,当即问道:“除此之外,城里还送来其他什么东西没有?”

    乌力查一怔,问道:“国师,明军准备出击了,这是最好歼灭对手的机会,无论他们送来什么,都不会影响这一战我军的胜利!”

    亦思马因冷笑不已:“你以为沈溪真的会派兵杀出来吗?这只是诈兵之计,目的在于让我军人马结成防御阵型,白白消耗体力,以便让他的兵马可以在城中得到休息喘息的机会,阻止我军连日起猛攻!”

    乌力查一脸的费解:“国师,末将不明白您的意思。”

    “不需要你明白,你只管带人到营地前方守着,一旦城塞内有人出来,你前去迎接,将人带到我面前便可以了!”

    亦思马因说完,心里又出现几分躁动,他已经预感到沈溪下一步会走什么棋。

    等乌力查领命而去,亦思马因才若有所思道:“难道昨日一战,真的是我军在土木堡外的最后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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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土木堡内,沈溪难得睡了个好觉,等他从睡梦中醒来,感觉精神有所恢复时,便意识到有哪里不对。.』.

    尽管意识依然昏昏沉沉,但他还是睁开眼来,面对的是让他感觉意乱情迷的颜色,随即眼前的视线变得清晰起来,原来怀中抱着的“火炉”,根本是一个人,而且是个软玉温香的女人,正是这几日一直帮他东奔西走不辞辛苦的云柳。

    “嗯?咳咳……”

    沈溪想说点儿什么,但当他想清清嗓子时,一股冷气灌入口中,却不由剧烈咳嗽起来。

    他所患风寒非常重,要不是一口气支撑着,不可能一直坚持到现在。

    云柳并没有睡过去,当听到声音时,她抬起头来,便溪在撕心裂肺地咳嗽,她赶紧伸手去帮沈溪扶正身体,随即她现什么,赶紧将自己前襟的衣服稍微整理一下,但还是难掩可以令女儿家娇羞的地方。

    当她坐起身时,身前的亵衣已基本整理好,到底还是盖住了诱人的所在。

    “大人!”

    云柳此时的声音没有之前那么干脆简练,而显得有几分妩媚多情,沈溪听在耳中,心中自然而然多了几分柔情。

    沈溪咳嗽几声,定睛去,只见云柳含羞坐在那里,露在外面的肌肤现出红白相间的颜色,他没有侧头边,因为他也并非是不谙世事的少年郎,对于眼前的事情他早就见怪不怪了。

    沈溪问道:“做什么?”

    云柳这才赶紧离开床榻,将外衣随便披在身上,稍作整理,道:“大人连日奔波,又身染风寒,如今城中缺少必要的药材和条件,奴婢……便想用自己的身子为大人暖身,唐突了大人,罪该万死!”

    说着,云柳也不顾身上衣服单薄,直接跪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沈溪赶紧伸出手,道:“起来说话吧……咳咳,我不想自己病了,也让身边的人病倒!”

    “是,大人。”

    云柳惴惴不安,她不明白沈溪的态度,所以此时她只能寄希望于沈溪不埋怨她,她没奢求自己“主动献身”的举动能换来沈溪的垂怜。

    沈溪挣扎着坐了起来,稍微整理衣服,但仍旧咳嗽不止。

    沈溪一手掩住嘴咳嗽,另一手对云柳示意一下,让云柳给他拿水过来,当羊皮水袋呈递到沈溪面前,沈溪凑过嘴吸吮,才现里面盛着的居然是热水。

    “大人……您慢些喝!”

    云柳在旁望着沈溪,目光中满是柔情。

    沈溪喝过水,用衣袖随便擦了擦嘴,道:“这土木堡内,的确不适合你们这些女眷居住,辛苦你们了!”

    “大人,不辛苦!”云柳听到沈溪关切的话语,感觉心中暖洋洋的,此时就算是再累再辛苦,她也觉得值得。

    沈溪转头,问道:“熙儿呢?”

    云柳回道:“熙儿正在为大人烧水,这滚开水,便是她为大人准备的,大人起来时……才有热水擦擦脸,甚至可以清洁下身体。大人不用太过节省,您刚才睡下的时候,外面天色骤变,随着北风呼啸,天空乌云密布,很快又下起了大雪!”

    沈溪听到这话非但没有高兴,反而有些着急,他不顾身上没有穿太多衣服,直接下得地来,到了寝室门口,随着他将房间的木门打开,一股凛冽的寒风猛烈地灌了进来,他并没有关注那彻骨的寒冷,眼前是一片白雪皑皑,到处都是凌乱飘落的雪花,呈现一幅冰雪世界的景象。

    “唉!”

    沈溪关上屋门,长长地叹口气,道,“本以为上午见了太阳,今天能消停些,谁知道又是一场大雪,将士们的日子不好过啊。”

    “吩咐下去,将城内所有木料和草料整理一下,再把缴获的布匹以及从死去的鞑靼人身上剥下来用开水消过毒的羊皮袄和袍子敞开向官兵供应,一定要保证官兵的保暖需求,同时能吃上热汤饭!”

    之前沈溪担心的是城中水源和饮食供应问题,但此时他更担心柴禾不够。

    这一年隆冬比往常年来得早许多,沈溪没料到会是这般局面,城中饮水问题暂时不用愁,但随之而来的就是城中柴禾数量不多,以前还有部分用在修造工事上,此时沈溪很怕没有足够的木柴来生火开灶。

    “是,大人,卑职这就去吩咐!”

    云柳不顾辛苦,赶紧整理好衣衫,将之前的男装拿起来套在身上,他正准备出门,却被沈溪一把抓住手。

    云柳身体好像突然僵住一样,手足无措,人更是不知道该说点儿什么。

    沈溪笑了笑,道:“云柳,真是辛苦你了,如果能回到京城,我不会负了你和熙儿!”

    “谢……大人!”

    云柳听到沈溪作出的承诺,心头百感交集,这是她这一生最希望听到的一句话,也是她听到之后感觉最温暖幸福的一句。

    “咳咳!”

    沈溪仍旧咳嗽个不停,他不得不松手,回到床榻前坐下,云柳过来将他的衣服整理好,二人才一前一后出了寝室。

    来到指挥所大院前面的大厅,张永一个人显得异常焦急,他虽然知道昨晚明军又获得一场胜利,但他清楚这会儿鞑靼人并未撤兵,从方方面面的情况分析,顶多是打退鞑靼人一次攻城。

    张永见到沈溪进来,立即上前拦住沈溪,劈头盖脸问道:“沈大人,这一战到底怎么样了?”

    沈溪咳嗽着在坐下来,勉强回答:“凑合吧!”

    张永又气又恼,说道:“什么叫凑合,沈大人,这赢就是赢了,输就是输了,您打完仗就回去歇着,还不许人过去打搅,而那些个将官又全都在城外不露面,咱家连究竟是何等状况都不知晓,您说这给朝廷的奏报中如何说及?”

    沈溪半眯着眼打量张永,问道:“张公公,如今你很在意给朝廷的奏报吗?”

    张永被问得哑口无言,此时此刻土木堡相当于是一座孤岛,他自身难保,哪里还顾得上去给朝廷写战报?

    即便写了,也是送不出去的。

    张永支支吾吾地说道:“回头……总还是需要的!”

    沈溪侧过头,道:“等有需要再说吧。张公公先回去歇着,本官今日很忙,无暇跟你细说!”

    “仗都打完了,沈大人还有什么可忙的?难道跟咱家说说都不行?”

    张永有些着急,打完一场仗,连战果都不知道的滋味实在不好受,而他又不敢亲自上城头查被鞑靼人的弩箭射下来。

    沈溪道:“本官要准备今日决战之事,这回答,张公公可满意?”

    张永迟疑了一下,随即摇头。

    沈溪拿出这样的借口来,他只当沈溪心烦不想跟他废话,识相地站到一边去了。

    他现在只清楚一件事,如今的沈溪可是惹不起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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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溪只是到指挥所查是否有新的奏报。..

    但土木堡内部情报的传递,多半是靠口口相传,沈溪没来,胡嵩跃等人也不敢随便将战果上呈,也是怕不合沈溪的心意而被张永知晓。

    那些武将都在防备张永,将张永当成是朝廷的眼线,将张永摆在了对立面。

    沈溪从指挥所出来,直接去城中见一位特殊的“客人”,便是之前出使土木堡而被扣押,到现在还未离去的达延部汗妃阿武禄。

    “……沈大人,你们明人都这么不讲原则?两军交战不斩来使,这可是最基本的原则!”

    阿武禄似乎对于自己的自由并不太关心,她并非是贪生怕死之人,脾气很硬,虽然是明朝的女人却有着草原女人的独立和倔强。

    沈溪瞥了阿武禄一眼,然后无精打采地打了个哈欠:“本官并无意扣押夫人,只是战时的临时举措,夫人见谅。本官这就让夫人下山回营!”

    阿武禄原本无所畏惧,但听到这话,她下意识地后退两步,打量沈溪一番,问道:“你要杀我?”

    “咳咳!”

    沈溪咳嗽两声,道,“连夫人自己也说了,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本官一向遵守规矩。夫人在山上停留几日,想来也厌倦了这里的生活,你是达延汗的王妃,不是山大王的压寨夫人,所以还是早些归去为好!”

    阿武禄冷笑一声,那意思好似在说,你也知道自己是山大王?

    沈溪补充道:“夫人下山时,顺便帮本官带一封信,同时帮我捎几句话。如果夫人能做到,那本官会恭送出堡……若不然,夫人可能就要往黄泉路上走一遭了!”

    阿武禄之前还觉得沈溪识相,听到这话她瞪着沈溪,喝问:“你在威胁我?”

    沈溪耸耸肩:“夫人在本官眼中,算得上有胆有识的女人,本官无比钦佩。本官草原理应跟中原王朝相安无事,边境开放贸易,互通有无,草原上生任何争端,中原王朝都不会干涉。若两邦交好,则我大明边民可获得安宁,连草原各部族也可安居乐业!”

    阿武禄厉声喝问:“沈大人说这些话有用吗?如果大明开放与我草原贸易,何至于我草原人屡屡南下犯境?今年这一战,也是你们皇帝一意孤行要攻打草原,我们只是被逼反击。说到底,根源在你们大明!”

    这些话虽然有攻讦之意,但沈溪却意外地点了点头,显然是赞同阿武禄的沈溪道:“夫人说的话,本官大抵认可,只是夫人有的说辞却有欠妥当。即便我们大明全面开放边境贸易,就能制止草原各部族南下犯边吗?事实并非如此吧!”

    阿武禄道:“大明开放边疆贸易的时候,我们草原人似乎并未屡次犯边吧?”

    “没有吗?那这几十年来,大明九边民生展缓慢是什么原因?还不是因为蒙古各部族纷纷在春秋两季在我大明边境打草谷所致?”

    沈溪摇了摇头,随后又道:“计较这个毫无意义,此番本官身陷险地,身边只有数万将士相随,本官目的是早日回到京城,希望夫人跟亦思马因国师带去本官的问候,本官愿意跟他和谈,让他有机会在草原称雄!”

    阿武禄不屑地笑道:“沈大人是在说梦话吧?沈大人怎知攻城的是我们鞑靼国师?”

    两人目光对视,阿武禄原本以为自己气势足够强大,但她很快现,沈溪这个单纯的少年,目光深邃,连亦思马因都没法跟沈溪相比。

    沈溪道:“这事儿有撒谎的必要吗?夫人曾为大明人,后为胡虏所掳,成为达延汗的偏妃,此番跟随亦思马因所部出征,不过是担任监军,监视亦思马因军中的情况,随时向可汗奏报。”

    “但是,夫人有野心,希望能为自己子女争争取应有的权力,让他们有机会染指汗位,但夫人是汉人,你的子女无论是不是达延汗的亲生子,都无法成为黄金家族的合格继承人,而且达延汗对满都海感情甚笃,即便满都海身故,她的儿子仍旧会继承可汗之位……”

    沈溪的话在阿武禄心中激起一片波澜。

    阿武禄之所以屡屡对亦思马因示好,就是为换得亦思马因的支持,让亦思马因出面帮她的子女争取地位。

    “这又如何?”

    阿武禄道,“我们草原上的事情,跟你无关!”

    沈溪道:“夫人没有否认,那就是实情,本官想为夫人做一点事,所以才说出肺腑之言。本官夫人跟亦思马因国师暗中来往,不但帮不到夫人,甚至会引火烧身,因为达延汗早有一统草原之心,亦思马因部势大,早已成为达延汗的眼中钉肉中刺,迟早被灭,夫人跟他走得近,你觉得达延汗会容许身边有二心的女人?”

    阿武禄神色变得严峻,问道:“沈大人又是从何知晓此中内情?”

    沈溪轻蔑地笑道:“我当然知晓,因为这根本不是秘密,无论是亦思马因,还是其余部族领,都应该意识到这点,这也是为何达延部兵马东进攻打紫荆关和京城的同时,亦思马因部要留下攻打土木堡的原因。”

    “亦思马因部迟早跟火筛部一样,落得身死族灭的下场!到那时,夫人你如何能保住自己在草原上的地位?”

    阿武禄之前还跟沈溪声色俱厉说话,此时她的身体微微颤抖,因为沈溪所说都是实情。

    沈溪道:“现在,夫人回去后可以帮本官跟国师说一声,愿意继续攻打土木堡,自损兵马与我斗得两败俱伤,到最后被达延可汗所灭?还是及早撤回草原,成就霸业,与夫人共同谋划将来草原大汗之位?”

    阿武禄已不言语,蹙眉揣度这件事的可行性。

    亦思马因没有黄金家族血脉,所以他没有在草原当大汗的资格,但阿武禄的儿子却拥有这种传承,只要将阿武禄是大明人的真相掩饰便可,知道这件事的人很少,因为达延汗巴图蒙克也不希望别人知道他娶了一个汉女为妃。

    阿武禄道:“沈大人觉得,凭你手下这点儿兵马,也可将国师所部击败?哼,即便有这本事,我也会成为草原的罪人!”

    沈溪笑了笑,道:“夫人是愿意当罪人,还是死人?全你的选择!至少本官夫人应该成为草原的女主人,把握自己的命运,那才是最好的结果!”

    阿武禄又陷入长时间的思考,在她心中,沈溪所提条件,有很大吸引力,只是她不相信沈溪罢了。

    沈溪毕竟只是大明一个官员,而不是皇帝,如果大明皇帝给予她如此承诺,她更容易接受。

    阿武禄道:“沈大人自身难保,如今跟我,以及亦思马因国师谈条件,不过是为了自身脱险,即便将来你们明人获胜,我又怎知你们明人以及沈大人是否会背信弃义,趁我草原之危,出兵攻打草原?”

    “哈哈!”

    沈溪大笑,“本官虽非掌握国祚之人,但也能势,大明经历此劫难,至少需要三五年时间休养生息,整顿边军,修复城塞,哪里有精力攻打草原?难道这三五年工夫还不够夫人和国师肃清草原上的反对势力?”

    “到那个时候,有本官在朝中为草原人说话,不时进言几句,如今我朝皇帝罹患重病,太子这两年内就会登基,在下以太子之师的身份,难道还不足以帮到你们?”

    沈溪很清楚,要想让阿武禄和亦思马因接受自己的条件,先要在战场上将二人打怕,再让他们明白自己在明朝的地位。

    沈溪以少年之身获得弘治皇帝赏识,而且作为东宫讲官,若少太子登基,他更是会乘势崛起。如今沈溪已是正二品的封疆大吏,如果更进一步,沈溪入阁基本没有太大问题。

    土木堡之固,让亦思马因无从下手,以其一贯的狡猾和见识,显然能料到达延汗留他在土木堡就是为了将他丢在后面,流血又流汗,分功劳时却没他的事。

    亦思马因不是傻子,他当然知道自己早就成为达延汗巴图蒙克的目标,即便能攻下大明,他也很可能会落得兔死狗烹的下场。

    亦思马因没有不计伤亡攻城就证明这点,因为他要保存部族的有生力量,而不是把所有部族勇士葬送在土木堡下。

    亦思马因面对一座拥有严密防御措施的堡垒时,攻,难以攻克!

    似乎只有围而不打,等土木堡内水尽粮绝。

    沈溪却给了他第三条路。

    撤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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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武禄带着沈溪的交待,离开了寂静的土木堡。.』.

    她被蒙上了双眼,和婢女一起乘坐马车,在大明官兵押解下,越过七拐八弯的壕沟,来到距离土木堡五里的堑壕区外围的一个缓丘下。

    等大明官兵撤去,阿武禄跳下马车,在婢女侍候下解开眼罩,一种逃出生天的感觉油然而生。

    回向山顶的土木堡望去,眼前密密麻麻都是堑壕,残破不堪的土木堡依然巍然矗立。再与堑壕之间,有不对称的简易桥梁相连,想必马车便是由这些桥梁上通过的。若战事生,所有桥梁都会被明军拆去,那一道道堑壕将会成为吞噬鞑靼人性命的洪水猛兽。

    阿武禄这段时间一个人独处的时候,也在反思自己。

    之前还是太小了,这个大明的状元郎,用了一个多月时间,修筑起一座大明最稳固的城池。土木堡的防御力度简直堪比大明京师,亏自己以前还觉得很好拿下,一再碰壁后她才现这种堑壕的妙用,但悔之晚矣。

    阿武禄带着负责的心情,乘车返回鞑靼人在土木堡城西的大营,径直来到亦思马因的中军大帐。

    经过昨日一战,鞑靼人损兵折将,营中随处可见伤兵,呈现一片萧瑟的景象,情况并不比土木堡中好多少。

    鞑靼兵异常的郁闷,他们善于在马背上作战,现在却让他们下马当步兵,连滚带爬向明军坚守的山头起猛攻,面前是一道又一道难以跨越的壕沟,头顶流矢和炮弹飞舞,那种生死一线的感觉,让他们感觉像是置身地狱。

    这正是亦思马因选择夜战的原因,如果是白昼作战,士兵见到同伴不断在身边倒下,或者是被炸得血肉横飞,精气神恐怕更会早早地就被打击得荡然无存。

    但即便这样,面对一座几乎不可能攻克的城池时,鞑靼人也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

    到底是继续攻打,还是围而不打当龟孙子?

    亦思马因听说阿武禄出使回来,亲自在中军大帐接见。

    阿武禄心急火燎进到帐内,开口第一句话便是:“国师,妾身有话与您细谈!”

    阿武禄说的是汉人的话语,在场的鞑靼将领都听不懂,亦思马因眯了眯眼睛,之前他就预料到沈溪下那份战书的意图。

    可以说阿武禄归来,完全是在亦思马因的预料中。

    “昭使有什么话,等升帐议事之后再说……刚刚得到的战报,明朝兵部尚书刘大夏,已亲率大军从宁夏镇撤兵,如今兵马过了黄河,即将抵达大同镇!”

    亦思马因面前摆放着一张军事地图,上面画着一条线,正是刘大夏自西北撤兵的路线。

    刘大夏不愧为大明名臣,是承载弘治和正德两朝交接的重要历史人物,虽然他在领兵作战上的能力上多有不足,但行事的魄力却没得说,撤兵度比起鞑靼人想象中快了许多。

    刘大夏的撤兵路线,走的是长城内的驿道,由榆林卫城直趋府谷河曲,再由偏头关老营堡到大同镇,然后汇合太原大同两镇兵马,攻击宣府,达到围魏救赵的目的,再返回京师。

    此时达延汗部在后方布置兵马,主要集中在蔚州至广昌一线,宣府的张家口至保安卫城土木堡再到居庸关这一路,只有零散的部族武装镇守城池,此外就是亦思马因率领的本部族四万余兵马,但随着昨晚攻城损失惨重,如今亦思马因也仅仅只拥兵三万五千余众。

    鞑靼人升帐议事,议论的重点,在于如何抵御刘大夏这路号称二十万,实际也就五六万左右的兵马。

    阿武禄在旁听了好一会儿,心头震惊莫名:“为何连刘大夏的撤兵路线,沈溪都能预料到?他跟我交待之事,已在6续应验,莫非我真要听从他的吩咐,跟亦思马因沆瀣一气,狼狈为奸,将汗部人马弃之不顾,而早早出关图谋草原大汗的地位?”

    接连损失兵马,而且折损的还是自己部族的主力,这个时候亦思马因并不愿领兵抵御刘大夏部,因为那只会两败俱伤。

    升帐议事结束,亦思马因屏退众将,大帐之中仅剩下他和阿武禄二人。

    “昭使平安归来,可喜可贺,此番土木堡一行,辛苦异常,请先到寝帐歇息,之后本国师再为昭使接风洗尘!”

    亦思马因猜到阿武禄可能是作为沈溪的说客而来,也大概猜到沈溪要对他说什么,其实亦思马因预感到,要攻破土木堡难度太大,最好的结果反而是等到城内水尽粮绝,但他又怕沈溪会领兵突围。

    沈溪单纯一个防守,就能玩出这么多花样,将一座漏洞百出的土木堡构筑成大明最坚固的堡垒,他很惧怕沈溪在突围战中也用出什么令他预料不到的战术,让他在这一战中再次折戟沉沙。

    阿武禄道:“国师难道不问妾身这几日在土木堡内,得到何等情报?”

    亦思马因笑了笑,他心想,你所一定是沈溪愿意让你知道的,以沈溪的狡猾,如果被你调查到有用的情报,岂能会让你平安无事归来?他摇摇头道:“昭使先不必说,待休息之后再行商议!来人,为昭使准备沐浴的香汤,任何人不得打搅!”

    “慢着!”

    阿武禄突然抬起手道。

    亦思马因皱了皱眉头,问道:“昭使还有事?”

    阿武禄冷声道:“国师这么急着让妾身去休息,是否怕妾身说出什么话来,让国师处境难堪?”

    亦思马因道:“昭使多心了,土木堡久攻不破,乃是城中守军将领沈溪狡猾多端,责任不在昭使,而在于我不能洞悉其阴谋,以至于造成如今土木堡坚固难攻。”

    “但土木堡四面被困,虽然有大雪可补充水源,但粮草迟早会枯竭,待城中军心散去,再攻城,一战可破!”

    阿武禄冷笑不已:“国师此话,在妾身听来真是熟悉无比,我记得国师曾经说过一夜之间可破此堡,声犹在耳,到如今却要等到城中粮草枯竭,国师行事是否太窝囊了一些?”

    亦思马因轻叹,他也料到阿武禄回来后必然会质问他,会让他面子上难堪,他并不想就这个问题跟阿武禄辩解。

    “昭使还有什么交待,一并说来!”亦思马因道。

    阿武禄道:“城中守军将领沈大人,命妾身送来一封信函,请国师查阅!”

    说完,阿武禄将一封信函从怀里拿出来,呈递给亦思马因。

    亦思马因本不想打开信函阅览,但他也想知道沈溪说的是什么。

    他回到帅案后面,拆开信封拿出信纸仔细来,觉信函中的内容有些隐晦难懂,溪也怕信函会落到有心人手上,会拿着信件向朝廷检举,说他里通外藩……在这件事上,沈溪的确有跟鞑靼人暗中商议的意思,但沈溪的目的主要是为保全己身,再者是利用所部有生力量,回援京师。

    亦思马因很快便将信冷声道:“沈溪……还让昭使转达什么话?”

    阿武禄道:“有些话,妾身不想在这里说,今夜请国师到妾身的寝帐,妾身自会对国师言明!到时妾身会煮酒一壶,与国师畅饮!”

    这话说得同样隐晦,但用意明显。

    阿武禄不会轻易相信旁人,连对亦思马因,她也保持足够的警惕。

    而她要跟亦思马因谈事的场合,则是在她自己的寝帐内,煮酒款待亦思马因为假,跟亦思马因狼狈为奸为真。

    亦思马因依稀能猜出阿武禄的目的,他对阿武禄的为人很了解,也猜到阿武禄想收拢他,甚至在此之前,阿武禄曾开出“自荐枕席”的条件,他居然昏头转向动对土木堡的一战,结果却铩羽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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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武禄故技重施,亦思马因的心不争气地跳动几下。. .

    阿武禄神色中带着一抹傲然,就好像一只高傲的凤凰,走到亦思马因身前,伸出玉手为亦思马因整理了一下衣襟,深情款款地说道:

    “国师英雄盖世,我草原部族可以一扫数年阴霾,战胜明军,逐鹿中原,全仗国师之功,但大汗对国师多有猜忌,如今让国师负责殿后,攻打土木堡,阻击刘大夏部,是大汗对国师的怠慢。”

    “国师乃真英豪,岂能为这小小的土木堡左右?”

    二人的脸相距只在一息间,阿武禄吐气如兰,让久在战场不近女色的亦思马因感觉到一丝旖旎。

    阿武禄再道:“今夜妾身在寝帐内备下水酒,国师早些来与妾身共饮……”

    亦思马因嘴角露出志得意满的笑容,一时间豪情万丈,道:“不必等到入夜,我这就与夫人入寝帐!”

    说完,也不等阿武禄给出任何回馈,亦思马因直接伸出双臂将阿武禄横抱起来,阿武禄早有思想准备,在亦思马因面前无任何的扭捏,就好像文弱的女人遇到倾慕的英雄一样,对于亦思马因的任何态度都采取默许和欣赏。

    亦思马因直接抱着阿武禄,从大帐正门出去,门口的侍卫见到此景,不由一阵惊讶,但他们都是亦思马因部落的勇士,自然不敢非议自己的族长。

    此时天色尚未黄昏,亦思马因抱着阿武禄进到寝帐,进去之前,他先对值守的部将做出交待,命令任何人不得打扰。

    芙蓉帐暖。

    亦思马因自问并不好女色,但他对阿武禄却有种难以抗拒的欲求。

    因为亦思马因从阿武禄身上山权柄,其实早在草原内乱的时候,他就意识到达延部的威胁,好在大明主动跳了出来,成为草原各部族的活靶子,成功把矛盾转移。谁知道对大明的作战才持续一半,达延汗对他的忌惮已经是昭然若揭,亦思马因苦思破局之策。

    亦思马因并非是黄金家族的血脉传承,他要获得权柄,必须要跟拥有黄金家族血脉的人合作,阿武禄是最好的人选。

    阿武禄是汉人,又是达延汗妃子,她的子女没有王位的继承权,只能依赖他这个鞑靼第二大部族的领的辅佐来获得权力。

    二人间互相欣赏,当然并非是倾慕对方的人品德行和美貌,而是方能带给自己的巨大利益。

    亦思马因身材并非魁梧伟岸的类型,甚至跟普通草原部族领不同,更像是一个文弱的老儒生,属于深谋远虑的军师型人才。亦思马因的智计远比达延汗高,但在阿武禄面前,他却将男人的本色挥出来,让阿武禄感觉到征服感。

    一直持续到夜幕降临,寝帐内昏暗一片。

    亦思马因仍旧在跟阿武禄作抵死缠绵,也是二人都憋了许久,此时又有政治利益上的纠葛,明白对方对自己的作用有多大,此时将寝帐外的事情暂时遗忘。

    过了不知道多久,亦思马因才从床榻上下来,不紧不慢地穿衣。

    阿武禄则将身子委在暖被中,等烛光亮起,她用娇媚慵懒的神色望向亦思马因,目光中呈现钦佩和眷恋,就好像一个温柔多情的小女人,让亦思马因感觉一阵意气风。

    亦思马因终于知道为什么草原上那么多女人,达延汗最后还是选择留下一个汉女在身边,并封为王妃,因为阿武禄的确拥有让男人疯狂的魅力。

    “将军……”

    阿武禄不顾天寒,直接掀开暖被下得床来,帮助亦思马因整理衣衫,贤惠得如同一个刚过门的小娇妻。

    亦思马因本想搂住她,但大手接触到她手臂的肌肤时,阿武禄不自觉颤抖一下,让敏感的亦思马因马上缩回手去。

    阿武禄感觉自己身体对亦思马因有着本能的排斥,心中暗叫“不妥”,当即用妩媚的声音辩解一句:“冷!”

    只是一句,便让亦思马因脸上升起的抑郁之色得以舒展。

    “昭使不是说,要为我煮酒?与我畅饮么?”亦思马因笑着说道,“这等天气,若是能喝上一壶热酒,的确是人生一大快事!”

    阿武禄抿嘴一笑,道:“将军心中就只有美酒,而无其他?”

    “这……”

    亦思马因惭愧一笑,扶着阿武禄坐下,又为她披上被子,道,“昭使有什么话,直说为好。”

    阿武禄摇了摇头,道:“妾身眼中只有将军,而无他事!”

    亦思马因微微一笑,道:“难道昭使就未曾想过,让自己的孩子继承汗位,为夫人赢得无上荣光?”

    阿武禄道:“妾身有将军垂怜,何须虑及其他?将军若让妾身有此际遇,那是妾身的荣幸,若将军不允,那是将军有着更深远的谋划,妾身不敢有违。今后妾身当依存于将军,不敢有违!”

    尽管亦思马因知道阿武禄是虚情假意,但他还是被这种强烈的征服感迷惑,心想:“能得如此美人垂怜,此生无憾!”

    阿武禄和亦思马因做了露水夫妻,关系变得紧密后,终于可以坐下来坦诚相告了。

    阿武禄将沈溪教给她的话,用自己的语言组织说了出来,道:“将军,如若是为汗廷拼死攻城,不知道土木堡拿下来后,您部族的人马能残余几人?既然不能兵不血刃攻占眼前的坚城,为何不折兵前往宣府镇城,转而与大明兵部尚书马文升所率兵马一战?”

    亦思马因心想:“这可不是大汗妃子应该说出来的话,也只有她,既是汉女又为汗妃,期冀能掌握权柄,才会有如此野心!”当下微微摇了摇头,苦笑:“大汗的命令,并非如此,要我如何决断?”

    阿武禄道:“将军乃是为草原万千牧民而战,妾身可为将军证明,请将军下令调动兵马,主动迎战刘大夏。随着我军撤离,土木堡中的明军肯定会狼狈逃窜,没了坚城防守,将军可从容调兵将沈溪击败,成就将军不败之美名!”

    之前阿武禄说出来的话,是根据沈溪教的说,鼓动亦思马因调兵前往宣府镇城,抵挡刘大夏回援的兵马,但后一部分则是阿武禄为了得到亦思马因的信任而主动提出,她对沈溪可没无丝毫信任可言,她所要做的就是利用亦思马因的力量,执掌草原权柄。

    在阿武禄沈溪始终是汉人,而且在大明朝廷中地位不算绝顶,而亦思马因则在草原中属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角色,有能力匡扶她和儿子。

    亦思马因迟疑良久,仍旧不能决定撤兵与否。

    阿武禄推波助澜,道:“将军,明朝三边以及宣大一线的兵马,都是您的手下败将,再次将其击败也并非难事……即便放沈溪兵马回到居庸关,能有多大影响?何况居庸关外不是还有亦不剌将军的兵马?”

    亦思马因直言:“昭使之意,是让我领兵撤回草原,放任大汗在明朝疆土内置之不理吧?”

    因为被毫无遮掩的质问,阿武禄面带羞愧之色,她虽为汉人,但自认已经在草原扎下根基,有着草原人的荣辱观,她对自己这种背主的行为同样感觉可耻,她在厚厚的地毯上跪下来,恭敬地给亦思马因磕头。

    亦思马因上前搀扶起她,安慰道:“昭使,你这是干什么?请起来吧,与我一同领兵往宣府镇城,土木堡我就此撒手不管,谁愿意攻打谁来攻打!”

    阿武禄抬起头,目光中满是憧憬和感激之色,道:“多谢将军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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