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羽一时哑口,秦国富强之后,四处征战劫略。←頂點小說,商鞅变法之后,秦国虽然强大了,但是各国的战争,民众的伤亡,却远比之前要多得多。
但这也是一个无解的结,国力如果弱小,早晚也会被其它国家灭掉,中山国与宋国,便是如此,这也迫使各国不断变法图强,变法的结果,就是加剧土地与人口资源的争夺,战争也接踵而至了。
“不变法,则灭亡,难道荀兄有什么办法吗?”常羽问道。
荀卿神色诡异,说道,“唯一的办法,就是实施帝王之术,统一天下,只有如此,才是真正治世安邦的方法!”
荀卿竟然有如此远见!
但春秋战国前前后后,从上百个国家,打到只剩七个国家,再被秦始皇实现天下大一统,整整经历了五百多年的时间。
常羽当然知道整个历史的趋势是大一统,可是,由秦始皇来统一六国,还有几十年的时间,谈何容易!
“各国互有所长,相互制衡,可不是短期可以实现统一的。”常羽提醒道。
荀卿点头同意道,“这是自然!但荀某以为,天下局势已变,统一天下的时机,已经来了!”
“而且,就算我没有等到那个时候,我就将帝王之术,传给我的弟子,由我的弟子们,来协助完成天下一统的大业!”荀卿激昂道。
常羽心中一动。
荀卿确实有一位弟子,协助秦始皇完成了天下一统的大业,那就是李斯。
但这话自然开不了口,总不至于提醒荀卿,赶紧去找一名叫李斯的人,早点收来当徒弟吧。
而且,虽然常羽并不想百姓因战争而受苦,但天下越是在此时趋于一统,留给自己的舞台,也就越小。
除非,统一天下,就是自己,而非秦始皇!
常羽脑中电闪而过,浮现出这个念头,连自己都有些吃惊。
但转念一想,荀卿之所以与自己不同,正是因为,荀卿心中的目标是十分坚定的,并且笃步而行,直线朝着目标前进的人,当然更能够达到终点!
而常羽自己,只是有一个模糊的方向而已,自然比不上荀卿的心志。
常羽感兴趣地问道,“不知荀兄所说的帝王之术,究竟是指什么?”
“帝王之术,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无非是指一位王者,首先有成为帝王的志向,再有辅助其左右的贤臣良士,还需要有骁勇擅战的军队,最后才是控制前面这三者的技巧。帝王之志、帝王之士、帝王之师、帝王之术,这四者,重要性自高而低,缺一不可。虽名为帝王之术,其实术只是其中自然而然的一环。”荀卿侃侃说道,阳光打在其刚毅的脸上,棱角分明。
帝王之志、帝王之士、帝王之师、帝王之术。常羽心中将这四者默默念了一遍,心中暗赞,这其中的每一个,都大有文章,想必荀卿也有一套完整的方法论。
“难道小卫国内,就无法实施帝王之术吗?”常羽又问道。
荀卿冷笑一声,断然道,“想要观察一个国家,先观民,后观君。我虽是昨天才到殿下府上,但却已经到卫国探察了近月余了。卫国上下,下民耽于**乐,上层疲于内斗,就连众人赞誉有加的子南阳,依我看来,也不过是沽名钓誉,盯着蝇头之利的人,其余人等,更不必说,如今的卫国,已经再难出现朝歌城时期的盛况了!”
常羽没想到,荀卿竟然已经在卫国待了这么久的时间,不过,想来也是,像荀卿这种立志于完成统一天下大业的人,最为关键的一点,就是找到一个能够完成这件事的人和国家,对于国家的考察上,当然需要花许多功夫。
按荀卿的考察结果看来,他已经放弃了卫国与子南阳。
子南阳虽然确实有荀卿所说的一些毛病,但毕竟对常羽而言,是在卫国内投靠的最优选择。
只可惜,目前的常羽,并没有什么势力,更别说带领荀卿统一天下了,不然,倒想把这位大才之人,揽到自己麾下。
常羽心中暗暗可惜时,荀卿拍了拍常羽肩膀,说道,“好了,时候也不早了,我本想在离开之时,找你道别,如今相见,正好免了这些,我还要再去城中见一位老友,你我就此分别吧!”
荀卿直是真性之人,向来也不多说废话,常羽想不到什么好挽留的借口,也只能向荀卿作了一揖,说了几句惜别的话。
荀卿哈哈一笑,大步流星地朝门口走去。
就在荀卿快要跨出门去时,荀卿突然身形一顿,转过身来,望着常羽说道,“对了,昨晚席上有一人,常兄弟如果有兴趣,倒可以深交。”
荀卿的观察能力与识人能力,常羽可是亲眼见识的,卢医当初身体的状况,就是被荀卿一语道破。
眼下荀卿主动向常羽推荐,可见荀卿已经多少把自己当作好友了,以荀卿的秉性,当然不会无故推荐。
“请荀兄指教。”常羽连忙说道。
“司田许行,常兄弟可还记得此人?”荀卿问道。
许行?
就是昨天坐在下位的那三名三司之一,常羽突然想起此人。
许行是一名近过半百的老者,须发尽白,身体却十分结实,穿着一身粗麻短衣,倒像个庄稼汉一样,昨夜寡言少语,所以常羽倒没怎么重视,没想到荀卿竟然会提到此人。
“小卫国国土较小,农产稀薄,若没有许行在小卫国中,不知街上会有多少饿殍,可惜,小卫国的税收以商贾为主,素来以金购粮,重商轻农,全国上下,竟然只有许行一人意识粮收对于国家的重要性,独自与弟子们,坚持为卫国开垦荒地,增产扩收,为小卫国储备粮食。”荀卿啧啧叹息道。
荀卿观察入微,常羽心中凛然,对荀卿又更加敬佩了,连连称谢,“多谢荀兄提醒,有机会我一定上门拜访许行!”
荀卿点了点头,也不再说话,转身便离开了。
常羽望着荀卿远去的身影,心中波澜不息。
战国时期,士人如流。
像荀卿这样,坚定地追求心中大道的,不知还有多少人,坚定水德更替西周火德的邹衍,不也正是如此吗?还有白月瑶等艺姬,巡演周国,也是从另外一个层面,追求自己热爱的艺术。
正因有这些形形色色,思想不同的人,这个时代,这才般精彩纷呈,碰撞出绚烂的火花来!
而自己,又会在这个时代里,留下什么样的痕迹?
(作者语:大家在评论区里讨论的自立国家的地点,还有优劣势分析,已经很靠近了!好利害,哈哈!要不就截止到这周日晚上6点,到时我公布获奖人。现在还有几天时间,大家可以抓紧补充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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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时分。
刺金门,勤务房外。
细眼尖腮的苗管事,站在勤务房一个三人高的书架前,盯着架子上有些散乱的竹简,皱起眉头。
苗管事扭过头来,冲着后面战战兢兢站着的几人怒吼道,“跟你们说过多少次了!做事要用心细致!不能虎头蛇尾!你们自己看看,整个房间就这一层书架摆得乱七八糟的!你们是存心气我吗?!”
怒吼声像一股恶风一样,吹得几人紧紧缩在一起,其中一人颤颤道,“苗管事,我们……我们确实已经整理好了呀,也不知道为什么,唯独这一个书架就有些乱……”
“整理好了?!”苗管事双眉倒竖,指着书架喝道,“那你说说,这些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老鼠扒的吗?”
“这个……”那几人面面相觑,哪敢接话。
“你们这些驴木脑袋,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过来收拾?!”苗管事怒道。
几人硬着头皮,灰溜溜地缩了过去。
……
刺金门西面的一间厢房内,房门紧闭。
常羽坐中正中,他的四周,摆放着五张椅子,坐着展跖等人。
虽然常羽昨天一早就从后门溜出,到子南阳府上待了一天,躲过了康宁远等卫国权贵的拜访,但经过这么一闹,自己鬼谷门人的身份,已经在刺金门内传遍了。
常羽回到门中之后,就直奔住处,一路走来,明显感觉到门中弟子的眼光,也跟以前有些不同。
虽然是常羽刻意放出风声,但人怕出名猪怕壮,在刺金门中行事时,还是低调为好。
常羽一回到分院内,率先遇到韩旭等人。
韩旭因当初陶志元的事,与常羽关系不冷不热。如今得知常羽鬼谷弟子的身份,又发现常羽已经达到了五段修为,心中吃惊下,又生巴结之心。拉着常羽说了不少悔不当初、素来佩服的奉承话。
常羽不便冷脸回应,耳朵里灌了不少废话,幸好遇到展跖等人,借机回到房中,耳根才清静了一些。
此时的常羽。一召集众人,就将“混元五行针”之事,向众人说了出来。
当然,常羽说得七分真三份假,只字不提扁鹊之事,只道是与子南阳府上的一位老前辈做交易,为此还欠下了这位前辈极大的人情,不仅要在一年内为其收集齐全药材,这一年内,还要任其差遣。
当众人得知常羽亲身试验混元五行针。修为成功突破五段,众人眼中,既不敢置信,又大为渴盼。
“常兄,你说的这种方法,可谓涸泽而渔,难道真的会缩短寿命吗?”彭高阳率先询问道。
“说实话,此事连我也没有把握,但这种方法对个人修为的提升,确实不假。所以。此中风险,我也要向大家说明清楚。”常羽如实道。
虽然扁鹊说他已经对混元五行针进行了改进,对寿命的影响可谓微乎其微,但这毕竟是扁鹊一家之言。常羽素来对别人说的话。保持几分信任,几分怀疑,因此,对于折寿这一缺点,他也丝毫没有隐瞒。
“只要能快速提高修为的,折点寿算什么!”展跖双目闪闪。站了起来,走到常羽面前,激动道,“大哥,只要你帮我快速提升修为,以后你让我做什么,我绝无二话!”
展跖虽然一副孩子王的顽皮样,但自从进入刺金门后,对武学修为的追求,却比常人要执着许多,常羽心中感触,说道,“你我兄弟之间,何必说这些!”
“大哥……”展跖眼圈一红,喉中有些哽咽,“大哥,我……”
“好啦,我明白,你先坐下吧。”常羽拍了拍展跖的肩膀,会心一笑,安慰其坐下,又向其它众人看了一眼,问道,“各位自己权衡一下吧,风险还是可能有的,如果大家愿意这么做的,我就帮大家施行此法。”
毛大略一思索,站了起来,决然道,“我相信常大哥,既然常大哥都愿意尝试这个方法,我也愿意试一试!”
毛大说罢,看了毛二与毛三一眼,“两位弟弟,你们怎么看?”
毛二沉吟道,“我们三兄弟的资质,我们仨心里都清楚的,如果没有常大哥的方法,恐怕要花上几倍的时间,才能出人头地,我愿意冒险一试!常大哥处处为我们考虑,我们心中实在是无比感激!”
毛二说完,向常羽深深作了一揖,毛大目中含情,也作揖赞同道,“没错!常大哥待我几个兄弟不薄,日后若有差遣,我们兄弟定不推辞!”
常羽连忙上前,将两人双手扶住,说道,“两位不必这么客气,兄弟朋友之间,理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常羽看了一眼面色犹豫的毛三,还未发问,毛大已经用胳膊捅了一下毛三,急问道,“三弟,你怎么想的?”
“哥哥……我……”毛三支吾了两句,摇了摇头,抬头看着常羽,“常大哥,我没想好……我有些害怕……可不可以……”
常羽心中会意,笑道,“此事确实有一些风险,是否愿意,当然全由你作主,所以不必因为是我说的,或者大家地都参与,就觉得心中愧疚。”
毛三一听,脸上松了一口气,展露出笑容,“多谢常大哥,我……嘿嘿……”
“我什么我呀,你就是怕死嘛!”展跖冷不丁地讥笑道。
“嘿嘿,展大哥……”毛三俊脸一红,惹得众人一阵大笑。
“常兄,我也要有劳你了。”彭高阳说道。
常羽笑道,“彭兄不必客气。”
场中五人,除了毛三,其余人等都自愿尝试混元五行针,常羽便为众人讲解起来,但具体心法与操作细节,常羽并不打算透露给众人,以免混元五行针法扩散出去,日后如果被有心之人发现,顺藤摸瓜,被李酰找到扁鹊,那可就麻烦大了。
毕竟,李酰拥有扁鹊的《内经》和《外经》,谁知道他会不会从一些细节中,推测出这套针法与扁鹊的渊源呢。
接下来的两个时辰,就是常羽十分熟悉的一幕。
众人坐在房中,赤着上身,任由常羽为其扎针施法。
常羽从子南阳府中回来途中,已经顺手买了一批银针,虽不如扁鹊手上的精致,但倒也十分顺手。
在常羽心法的引导下,展跖等四人,身上白气腾腾,面色发红,大汗滚滚,看得站在一旁边的毛三瞪目结舌,啧啧称奇。
一个时辰之后,众人已经换上衣裳,坐在房中,回味着身体的变法,心情大好。
“常兄的这套方法,确实神奇,我只差片刻,就可达到四段修为了!”彭高阳露出难得的喜色,兴奋道。
展跖不敢相信地看着双手,回来翻着,赞叹道,“确实如此!没想到那个老前辈这么利害,大哥,老前辈有什么需要我们跑腿的,就直接说吧!这可是笔划算的大买卖呀!”
“没错,常大哥,你说的那份药草清单,我们一起帮忙收集吧!”毛大与毛二同时说道。
“既然大家如此说了,我也不跟大家客气了。”常羽笑道,从怀中摸出一个竹简,在众人面前的桌上慢慢摊开。
“阴蚣石?龙油草?这都是些什么鬼东西?”展跖下巴都快掉了下来,嘟囔道。
果然不出常羽所料,众人见到这份清单时,疑惑程度丝毫不下于常羽当时。
“常兄,这里面有几份药草,我倒是认得。”彭高阳伸手指了指竹简中的几处,说道。
真是飞来的好消息,常羽心中大喜,连忙问道,“你有这些药草的线索吗?”
彭高阳点了点头,“我自小跟着族人在历山一带捕猎,久在山林中,对药草也知道一些。这‘茜草’、‘穿山龙’、‘苍术’等药草,都是深山罕觅的珍贵药草,但如果重金求购,也并非在城中买不到。”
“不过……”彭高阳不解道,“这‘丁公藤’、‘天南星’、‘半夏’,都是剧毒之物,不知那位前辈,要这些毒草做什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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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虽不知道扁鹊身体恶化的事,但已经通过常羽口中得知,那位前辈要求这一年内,收集这些药材,可是片刻都等不了的。
彭高阳点了点头,不置可否,又向常羽说道,“常兄,这份名单上的药草,足足有上千种,我虽然只认识百余种药材,无不是稀奇罕见,就算在城中药铺有售,想要买齐,至少都要花费两百金的巨额,更别说其它不知名的药材了。”
“两百金?!那收集全整份清单的药材,不是要将近两千金了?!”毛大吃惊道。
彭高阳皱起眉头,补充道,“只怕不止,越是罕见的药材,价格越是高得离谱,如果要全部买齐,可能要将近五千金吧!”
“五千金?!”众人闻言,也无不面面相觑。
一个刺铜令的赏金,少则十数金,多则数十金,像追捕采花贼这种赏金达到百金的刺金,实在是少之又少。
何况,执行一个刺令,来回就要花上数十天、数月的时间,甚至倒霉一点的,用上年许的时间,也不是不可能。
可是,扁鹊留给自己的,却只有一年的时间,别说在这一年内,常羽自己能不能凑足万金的巨款了,就像凑足了,有些药材有价无市,又上哪去找去?
如果这份清单不能按时收集齐全的话,就算自己挨得过一年,扁鹊也会不治身亡,那自己真就有等死的份了!
想到此处,常羽心中不由一阵发凉。
一年时间,未免太短了,但眼下确实没有其它更好的办法。
常羽。整理下思绪,向众人扫视了一眼,心中暗叹。
彭高阳上前一步,拍了拍常羽肩膀。伸手在怀中掏了一把,在桌子上放下一袋沉甸甸的金子,向常羽说道,“常兄,我身上只有十两金子。都给你了!”
“彭兄……”常羽不由一愣。
“我一个粗人,用不到这么多金子。”彭高阳淡淡说道。
一阵叮咚声响,桌子又出现了七八个金金灿灿的石头。
毛大在三兄弟中身形最高,最是成熟仗义,此时将手从桌子上缩了回来,说道,“常大哥,我这次回濮阳城,花了不少钱,眼下只剩下八两金子和几个碎银子。实在抱歉!”
“我身上也有七两金子!”毛二身形一抖,从怀中两个精致的小钱袋,放在桌上。
“我这只有三两金子了……”毛三面在桌上放下三个金石子,抬起头来,发现毛大与毛二两位哥哥正盯着自己,垂下头来,又从怀里拿出两个金石子,委屈道,“实在是没有了……”
毛大释然一笑,这才将毛三并肩搂了过来。
“多谢各位兄弟!”常羽向众人作了一揖。心中感激道。
“常兄何必如此客气了。”彭高阳说道。
“就是!”毛二冲常羽身后的展跖挤了一个眼色,说道,“常大哥待我们如亲兄弟,这一点钱算什么。”
“咦?你这是什么意思?”展跖一看毛二的眼色。立即从常羽身后挤到前面来,抡起拳头就要朝毛二头上砸去,假怒道,“你是在暗示你展大爷该出手了吗?你展大爷跟常大哥的关系,你也敢挑拨?”
“哈哈,展跖住手。你明知毛二不是这个意思。”常羽扯住展跖道。
“嘿嘿,大哥,不是我不拿出来……”展跖不好意思地一笑,支吾道,“实在是因为,以我跟大哥的关系,我要拿出来吧,肯定是一点都不剩,可是,我要是拿出来了,你肯定要骂我……”
毛二不解道,“展大哥,你有多少,全拿出来吧!常大哥怎么会骂你呢?”
常羽心中突然有点明白,笑看着展跖。
“嘿嘿……”展跖脸上一红,伸手到怀中,拿出一袋沉甸甸的金子,咚地一声,放到桌子上。
“四十金啊?”毛二上前打开钱袋子,惊叫道。
“还有……”展跖看了一眼常羽,又从怀中拿出六七袋颜色、大小不一的钱袋子,铺满了桌面。
“这是……”连彭高阳也有些吃惊,忍不住上前拔弄着各个钱袋,点起数来,“二十银六钱,三十六金整,二十二金八银,……,这些加起,有一百三十多金!”
听到一百三十多金的数目,众人的眼光齐刷刷地落在展跖身上。
“展跖,你说说,这些钱袋子,你从哪里弄来的?”常羽眼光一冷,瞥向展跖问道。
“大哥,我就说嘛……”展跖身形灵巧,往后一窜,靠在窗边,与常羽拉开了距离,心里放心了一些,这才向常羽笑道,“这些都是群芳院里捞得,那个红色锦袋子,是下大夫潘正的,绿色的那个,是下卿鲍欣的,对了,还有那个最大的黑袋子,里面的钱最多,没想到竟然是卜家那个老头的,这老头可是个中士啊,地位虽低,钱倒是不少,啧啧。还有金色那个,是曹风的,哈哈!曹风一定没想到,他在群芳院来找茬时,被我顺手摸走了,嘿嘿。还有……”
展跖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成功的喜悦中了,滔滔不绝地说着这些黑钱的来历。
自从展跖偷了金玉貌貅与春阳绿雪,常羽已经多次叮嘱展跖手脚检点一些,以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但这小子真是贼性难改。
不过,常羽眼下可没有打算收拾展跖,这些钱虽然是偷窃来的,但眼下可是解了燃眉之急。
常羽从自己兜里摸出六个碎银子,也放在桌上。
这已经是他身上所有的家当了。
每次出令之时,因常羽是刺铜级别,职责不同,所得的分成,虽然比展跖等人高上一些。
但自从常羽买下盛和酒楼,又拿出五十金为柳如茵赎身后,简直可以说是一穷二白,身上只剩这六两糊口的银子。
而如今,文兴路上那家盛和酒楼,还空着呢,柳如茵也不知所踪。
真是人财两空!
“常兄,这些加起来,足足有一百余金了,应该足够买到数十株的药材。”彭高阳说道。
“但是要再凑足这么多金子,可要花上不少功夫了。”毛大看着常羽和彭高阳,提醒道。
常羽又何尝不知。
展跖一见常羽没有收拾自己的意思,大胆靠近了两步,试探道,“嘿嘿,大哥,要不要我再去搞点金子来?”
“等你偷到五千金子,全城都知道了!”常羽没好气道。
展跖不好意思地摸着下巴,讪讪而笑。
常羽心中一动,断然道,“实在不行,就只有商战了!”
“商战?”众人无不惊问。
“没错。”常羽环视了一眼众人,说道,“如果光凭我们几人,就算用尽十几年的时间,也未必能凑齐这五千金的巨额。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通过经商致富,迅速积累资本。”
“可是,光凭我们几人,哪有精力精力经商,就算真的去经商了,小本经营,想赚足五千金,要等到猴年马月呀?”毛大不解道。
展跖也把头摇得跟波浪鼓,“依我看来,还是我的方法靠谱,只要给我两个月的时间,把城中各权贵家里,都摸上一遍,五千金保管到手!”
“各权贵家中,都有高手看守,跟你趁人不备偷窃的难度,可不一样。”彭高阳说道。
“哼,彭冷脸,你竟敢小瞧我!”展跖不满道。
毛二站出来圆场道,“两位别争了,常大哥竟然如此说,肯定有什么妙招的!”
众人心神收了起来,向常羽看去,都想知道这商战,究竟指的是何物。
常羽神秘地一笑,说道,“这个方法,损人利已,我本不想用于卫国内,但眼下处境危急,只能拿出来用了。”
“到底是什么方法?”展跖急问道。
常羽示意展跖不要着急,继续道,“其实也很简单,就是我们利用手上的金子,操纵卫国的私盐价格!”
操纵私盐?!
众人一听,无不吃惊万分。(未完待续。)
“食盐虽然价格低廉,但却是百姓日常必需用品,常人几天不吃盐,不仅食之无味,更会四肢无力,身体疲弱。”常羽冷静地说道:
“而小卫国内的食盐,多数产于齐国东海,可如今,齐国已经深陷于战争之中,食盐供给到卫国的路线,已经中断了许久。但由于卫国的食盐储备颇多,加上内陆也有部分私盐供给过来,目前卫国内的食盐,至少有数月的供给量,全国上下,没有人担心食盐会突然间短缺。”
“常大哥的意思是,我们要让卫国的食盐短缺?”毛二眼珠子一转,想到了关键处。
“没错!”常羽扫视了众人一眼,点头道,“我们要做的,就是操纵卫国的盐货市场!”
毛二似乎有些理解,但仍想不清楚细节之处,又问道,“可是,我们又没有这方面的经验,要如何做呢?”
常羽嘴角扬起自信的微笑,若论起这些操纵市场的小伎俩,自己这个经济科班出身的,可是多了几千年的见识,自然与这些新手村的菜鸟不同。
常羽说道:
“想要操纵卫国食盐的市场,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
“首先,我们要将城中的私盐全部买断,包括外部来卫国内贩卖食盐商贩手上的盐货,不论价格高低,全部清扫一空。只要我们将卫国的盐货都集中到手中,囤积一个月,这一个月内,让城中百姓无盐可用,无盐可买,等到百姓家中的食盐吃光时,势必会引起恐慌气氛,百姓争相买盐,盐价自然就会快速上涨。”
“城中商贩们见到高涨的盐价,必然匆匆赶到内地盐地进货,在这青黄不接的时候。我们就择机出手,将盐货全部清空,坐收涨价的利益。由于城中百姓已经断盐许久,心中惶恐之余。势力会买上几个月的盐量,囤积在家中,我们之前所买的盐货,肯定会出手大半。”
常羽买断私盐的方法,之所以可行。正是因为古代“私盐官营”制度的出现,还在秦末汉初。
战国时期的私盐官营,倒也出现过一次,是在管仲担任齐国相国的时候,但自从管仲死后,因为利益冲突,盐货经营,再次落到了民间商客中。其它各国,更没有直接参与盐货的经营,小卫国更不用说了。
战国时期。盐铁私营的局面,还是占了大头,这才会出现像猗顿、卓氏这样,以经营盐铁发家致富的一方富豪。
众人听常羽说罢,眼中一亮,无不陷入沉思。
展跖反应最是灵活,脑子一转,连忙问道,“大哥,你的方法虽然听起来不错。但买断城中私盐,再出手给商贩,可不像我偷个东西那么简单,这可是一个浩大的工程呀!”
常羽点了点道。同意道,“没错,要完成此号,不仅要有周密的安排,还要擅于利用百姓的心里,这其中。有三个环节尤为关键!”
“哪三个环节?”展跖急切地问道,众人也疑惑地望向常羽。
常羽脸色一阴,诡异地一笑,将众人的耳朵招到跟前,细声说道,“这第一个关键节点,就是对市场进行一个整体的调研,包括三个方面,分别为:城中百姓三个月所需要的食盐用量、城中目前各家店铺在售的食盐总量、每月从各地进口到城中的商贩售卖的食盐总量。这三者统计出来后,便可知道我们需要投入多少资金,这是整个计划的第一环。”
众人哪听过什么市场调研,一时都胀得脑大。
“城中百姓食盐的用量怎么预估呢?”毛大打破沉默问道。
说到这个,可是物理与数学问题了,常羽从怀中摸出一把匕首,在桌面上比划了起来:
“1斛为10斗,1斗为10升,1升大致为5公斤的盐。每人每天食用的食盐,大致为8克,一户六口人,一天食盐用量,大致为50克,一个月食盐用量大致为1500克,也就是5公斤,正好是1升。整个小卫国中,将近30多万人,总计5万户,一个月的食盐用量,大致为5万升,也就是500斛,加上各处酒家、权贵家中的用盐,远超普通人家,整个卫国一个月的食盐用量,将近1000斛。”
“小卫国内的食盐,多数产于齐国东海,目前的售价,大致为500钱一斛,1000斛总计为50万钱。1金为10银,1银为1000钱,1金为1万钱,要买下小卫国1个月的食盐,就需要50金。”
这笔账,常羽早在心中算过,说出来,自然麻利溜索。
但众人盯着桌面上划刻出来的,来来回回、加加减减的公式,却是一头雾水,吃惊地看着常羽。
常羽心中一想,便说道,“简单地说,要买断卫国三个月的食盐,需要150金,若要再买断每月到卫国售卖食盐的商贩手上的盐货,全部控制卫国私盐的话,需要再翻一番,总计300金,如果要再雇上一些人手,租用仓库,需要将近400金。”
“如果说第一环节是准备工作,那第二个环节是不是盐货的采购和售卖?”展跖又追问道。
“正是如此!”常羽点头道,“这也是整个计划中,最为重要的一环。何时买入,何时卖出,都需要我们精心设计,具体计划,等到准备工作做好后,我再告诉大家。”
展跖见常羽在此卖了个关子,想到另外一事,又问道,“可是,如果我们到时有部分私盐没有卖出去,岂不是会亏本?”
常羽笑道,“卖不出去的私盐,我们就再卖给商贩!”
“再卖给商贩?!”展跖瞪大了双眼,有些不敢相信。
“没错!这就是整个计划的第三个环节。因齐国战乱,商贩很难到齐国就近取货,但如果要往返卫国与内陆盐地,来回至少需要两三个月的时间,当卫国城中的盐价居高不下时,商贩人人眼红,无不争着及早进货。剩下的那部分盐货,我们就在卫国边境,假扮成盐商。以城中的半价售卖,出售给商贩,那时的商贩,谁不是争先恐后地争抢?”常羽不紧不慢地说道。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呢!”展跖一拍自己的脑门。抚掌大笑,已经开始憧憬起来,“如果我们将城中的盐货全部买断的话,到时要以多少价钱售卖呢?”
“十倍!”常羽断然道。
“十倍?!”众人又是一阵吃惊,“如果以十倍的价钱卖的话。那我们不就能赚3000金了?!”
看到众人吃惊的表情,常羽心中已经断定,这帮杀人拿赏钱的兄弟们,绝逼不是做生意的料子。
后世股民在股市里数十百、上百倍地赚价差,那还不让这些人掉了眼珠子。
常羽发现众人之中,唯有彭高阳眉头轻蹙。
彭高阳出身贫寒,心地宽厚,常羽当然知道这种提价的方法,让彭高阳心中不忍,便说道。“这种大发横财的方法,虽然会损害百姓的利益,但好在食盐本身的价格就不高,又不像粮食一样,一次要吃上一大碗,所以我们虽然从中获得暴利,倒不会大幅增加百姓的生活成本。”
彭高阳听罢,抬头看了一眼常羽,这才意识到,常羽此话。正是说给自己听的,心中一宽,表示支持常羽的做法。
展跖心中,已经一百二十个支持常羽的计划。有些兴奋道,“大哥,你需要我们做什么呢?”
“常大哥不愧为鬼谷门人!”毛氏三兄弟也连声应喏,“请常大哥吩咐!”
常羽将“混元五行针”分享给众人,已经让大家心中倾服了,如今又提出这般大出众人意料的计谋。众人有了团结一致的方向,常羽主心骨的地位,已经在众人心中,扎得更深了。
常羽沉吟道,“眼下还有两个问题要解决,一个便是我们的人手严重不足,另一个问题,就是我们缺口的那三百金。人手上的事,可以从各处雇佣劳力,越是普通的民夫,越有助于我们行动的保密。”
“雇佣劳力的事,就交给我和毛氏三兄弟吧!”展跖站出来,主动揽承下来,“等我们收集足够的人手,准备好仓库,等大哥一声令下,我们就开始收购盐货。”
常羽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此事是最耗费人力的,由展跖等四人承担,当然最好不过了,毛氏三兄弟向来也唯展跖马首是瞻。
“大哥,那三百金……”
展跖开口欲言,就被常羽打断,常羽向展跖提醒道,“刚才彭兄说的有道理,各府上守卫森严,确实不宜再去行窃了。”
“嘿嘿,好吧……”展跖一摸下巴,不好意思地一笑。
常羽心中浮现出两个绝世美人的身影来,立即有了主意,便向众人说道,“三百金的事,就由我来想办法吧!”
常羽说罢,又与众人将计划再细化了一番,满意道,“我已经与马教头说明,近期我们会休整一段时间,不再承接任务,诸位白天就各自行动,晚上汇合,每天晚上我会为大家施行混元五行针,帮助大家提升修为!”
众人面露喜色,大声应诺。
“常兄,需要我做什么?”彭高阳疑问道,如今只剩下他一人没有安排。
常羽当然不会落下彭高阳,确定另有要事要他去做,这也是一直挂在常羽心头的一个疑问。
“彭兄,严化之事,希望彭兄继续追查下去,这关系到我们几位兄弟的安危,远比今日我们赚的这些银两,要重要得多。”常羽说道。
彭高阳点了点头,“好,此事就包在我身上!”
常羽本还想找人四处寻找柳如茵的下落,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没有人手可用了,只能将此事暂且搁置下来。
常羽安排完毕,向众人说道,“那就有劳各位兄弟了!”
话音刚落,门院之外,就传来一声粗吼,众人都能显明感受到,这吼声中夹杂着的唾沫星子,差点飞到屋内来:
“奶奶个熊!你不是说常小子回来了吗?死哪去了?!”(未完待续。)
“马教头,我确实刚刚见过常羽,没有欺骗您呀!”韩旭的声音从屋外传来。
“哼!奶奶个熊!要是今天没找到常小子,我就撕了你!”马霸发怒道。
常羽与众人相视了一眼,都觉得马霸今日的脾气有些大,心中觉得不妥,常羽细声叮嘱大家小心行事,就推门而出。
“马教头,你找我?”常羽说道。
“奶奶个熊!”
常羽方一出门,一道冷冽的目光就迎面扫来,马霸巨躯一转,劈头就喝道,“臭小子,竟给我惹麻烦!你还有脸出来?”
偌大敞亮的院子里,围墙连亘,站着三个身影。
马霸硕大的身子后面,还站着另一个九尺高的壮汉,比马霸略高了小半个头。
这大汉背着一口半人高的阔剑,一身紧绷的黄衣下,肌肉线条若隐若现,满脸虬须,双目如铃,不是阚乌是谁。
“常兄,你果然在屋内,真是太好了!”今天虽是天朗气清,但韩旭站在这两人旁边,额上却冷汗直冒,如今眼见救星出现,总算松了一口气。
“没你事了,快滚吧!”马霸一挥手,打发道。
“多谢马教头,那我先撤了……”韩旭连连拱手说道,抬起眉下一对小眼,偷偷瞅了一眼阚乌,却被阚乌一声鼻雷,吓得肝胆欲裂,连忙夹起尾巴,逃也似的跑了。
常羽望了一眼院中的马霸和阚乌,有些弄不清状况。
马霸归属于飞云堂,由昌流管辖,昌流又是由赵副门主,赵彰,亲手提拔起来的堂主,按隶属关系,马霸也应该是赵副门主一系。
但阚乌,却是门中九段高手中,少有的。不担任分堂堂主的自由门人,只听命于封天河副门主。
门中弟子私下传言,赵副门主与封副门主不和,堂主和长老们。各站一边,平日里关系也颇为紧张,更没有什么私下的来往了。
可如今阚乌却出现在飞云堂分院中,还与马霸同行,这就让常羽有些搞不懂了。
阚乌虽是九段修为。但武功已经逼近门中长老了,常羽当然不敢怠慢,他向面前两人恭敬作了一揖,问道,“不知两位有何吩咐?”
马霸长吐了一口气,抱手而立,一扭肥脸,盯着阚乌,眼神闪动,似乎对此人也大为忌惮。等待其说话,指间同时不停地敲击着腰间的斧身,发出连续的咚咚声。
阚乌扫视了常羽一遍,眼中精芒一闪,眉梢微微动了一些,冷冷道,“一年不见,就已经达到五段修为,还敢说自己资质不好。”
常羽心中不由苦笑,当时他在烟波亭中遇到阚乌时。借口自己资质低劣,深夜出来练功,但那时的自己,哪想到自己的修为进展。会如此之快。
如今只能说一些自谦的话,搪塞过去。
马霸手上的节奏敲得更快了,细眼微眯了起来,缓缓道,“阚乌,你要是来跟常小子叙旧的。我们还是弄两斤耳朵肉,到屋里坐着聊吧!”
马霸心中护短,这是公然跟阚乌叫板呢!
连常羽都猜得出来,阚乌来找自己,肯定是有什么要事。
阚乌看了一眼常羽,淡淡道,“你跟我走吧,副门主要见你!”
常羽心中不由一惊。
“哪个副门主?”马霸指间一停,明知故问道。
阚乌的双眼冷冷扫了一眼马霸,“当然是封天河副门主,难道你以为是赵副门主吗?怎么?你敢违抗副门主的意思?”
阚乌这一看,看得马霸脸色有些阴沉,“我当然没有这个意思,只是,门中之事,向来由赵副门主打理,封副门一直主管隐部,从来不过问门内之事,如今怎么对一个刺铜弟子感兴趣了?”
“哼,这刺铜弟子竟是鬼谷门人,封副门主想要见一下,难道也不行吗?!”阚乌口气冷了下来,身上劲装无风自鼓,气势横扫而出。
展跖等人本来站在门口,被阚乌强大的气势这么一压,立即退回屋内。
常羽心叫不好,虽然早料到自己爆出鬼谷身份之后,利弊相倚,但却未曾料到会引起刺金门高层的注意。
封天河召见自己的目的,也难以琢磨,但眼下看下,此行已经非去不可了。
“好!”马霸站到常羽身旁,双眼微眯,高声道,“常小子在我的队伍中,封副门主想见常小子,肯定也有一些话要问,我马霸能否也跟着去?”
“哼,随你的便吧!”阚乌将内气收了回来,冷冷道,“随我走吧!”
阚乌说罢,就转身大步离开。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走!奶奶个熊!”马霸看了一眼常羽,没好气道。
常羽跟展跖等人简单说了两句话,就紧跟着马霸,往伏戎山的方向而去。
……
“你小子是鬼谷门人,竟然瞒着我,早知如此,当初就一脚把你从刺金门里踹出去!”马霸边走边骂道。
常羽不解道,“马教头,我到刺金门里,还不是为了学习一身武艺,是不是鬼谷门人,又怎么样呢?”
“奶奶个熊,你个驴木脑袋。”马霸骂道,“我可以这么想,别人不这么想,不然封副门主为什么要把你叫过去?”
这个问题,常羽确实回答不上来。
马霸面色一凛,又问道,“听说你昨天到大公子府上了?”
常羽如实点了点头。
“难道你不知道赵副门主跟二公子走得比较近吗?”马霸眉头深皱,满脸横肉挑了起来,深吸了一口气,正想大骂,眼中一转,似乎想到什么,又长长地将气吐了出来,摇了摇头,说道,“唉,算了,你自己想怎么做,关赵副门主什么事……”
“马教头……”常羽内心一触。
马霸身在飞云堂中,许多事情当然是身不由已,如今却将话说到这种份上,可见马霸多么仗义。
常羽的耳中传来马霸的传音,“奶奶个熊,这次去见封天河,要是他们对你不利,我就带着你杀出来,由我断后,你出了卫国,就赶紧滚蛋,再也别回来!”
常羽心中一惊,连忙传音问道,“马教头,封副门主为什么会对我不利?”
“你问个熊!大公子跟军方那些饭桶勾结在一起,想要削弱刺金门,你还站到大公子一派去,这不是找削吗?刺金门怎么可能给你好脸色?”马霸传音中带着不满。
马霸虽也是刺金门人,但言语之中,并没有责备常羽的意思,常羽心中不由有些感动。
但马霸毕竟是一个粗人,杀起人来,手脚利索,要是细细分析这些局势,脑子确实不由常羽灵光。
常羽传音说道,“但我听说封副门主对朝中的这些争斗,向来毫不关心,应该不至于为难我吧?倒是赵副门主那,我不好交待。”
“恩……这也有可能!”马霸点了点头,传音骂道,“管他娘的!好不好交待的,遇到了再说吧!”
说曹操,曹操就到!
马霸话音刚落,通往长老院落的主道上,闪出一个健壮的身形,步伐威严,正是昌流。(未完待续。)
昌流穿着一件束身银衣,身上要害处,均用皮铠护着,给人一种极具爆发力的威胁感。
昌流目光扫向常羽,眼中一冷,目光又转向马霸,带着不满的口气说道,“你不是说常羽今天还没有回来吗?!”
马霸嘴角一抽搐,鼻气一嗤,说道,“你问我的时候,常小子确实没有回来!”
“哼!”昌流左脸的剑疤一动,似乎不愿再理会马霸,又转而看向阚乌,背负双手,站在主道中间,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说道,“阚乌,你不陪在封副门主身边,怎么倒有兴致陪我飞云堂的两位门人,到处闲逛?”
阚乌见昌流挡在面前,虎躯一停,一声冷哼,“我奉封副门主的意思,带常羽到府上面见封副门主,哪有闲情陪你!”
“哦?哈哈!”昌流一阵大笑,“真是不巧的紧,赵副门主也正想要召见常羽,看来,这小子倒是抢手的很!”
阚乌一声冷笑,虎步上前,几步跨步,就已经站在昌流面前,藏青色的巨阙剑,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阚乌手中,星罗棋布的红斑闪闪发光,气势喷薄而出。
阚乌冷冷道,“难道昌堂主自认为能挡着住阚某不成?!”
昌流身形虽然比阚乌低了两个头,但只是看了一眼阚乌手中的巨阙脸,面色凝重,丝毫不畏惧,高声道,“昌某当然未必挡着住阚兄,但如果是我等三人,就未必了!”
昌流说罢,他左手边的屋顶檐角上,不知何时,已经站着一男一女两人。
常羽顺势望去,心中不由一动。
那名冷若冰霜的女子,正是燕菁。
燕菁身后的一条长辫,垂至腰间,一张清丽的鹅蛋脸上。双眸似水,冷冷地看着常羽,就像一座美玉雕像一样,看不到任何波澜。
燕菁的身边。站着一名头发稀疏的老头,驼背前曲,身形佝偻,穿着一件纹鹤的绸质金衣。
这老头生得十分古代,光突突的头型。就像个倒置的葫芦,头型巨大,脸型瘦小。老头一双凸起的大眼,感兴趣地盯着常羽,一别乐呵呵的模样。
马霸转过头来,看常羽有些出神地盯着房顶上的两人,胳膊捅了一下常羽,传音道:
“这个糟老头是无觉长老,你别盯着他看!无觉长老最擅长控制人的心志,一招无觉印手。可以让中招者,在短时间内神情恍惚,任由其控制!”
常羽可不是盯着那无觉老头的。
他的目光从燕菁身上收了回来,心中暗叹,自古自今,这女子的心思,是最难猜的。
燕菁面色冷淡,完全没有了前夜俏脸飞霞的动人模样,让常羽几乎以为,自己也从未曾与这位女子见过了。
阚乌的目光从昌流身上移开。落到那个葫芦头型的老头身上,说道,“没想到,区区一个刺铜弟子。连无觉长老都惊动了!”
“哇嘎嘎!一把老骨头了,出来走动走动,要不然就烂掉了!”无觉长老声音沙哑,就像金属摩擦的声音,让人听着,颇为难受。
阚乌看了常羽一眼。又向无觉长老说道,“封副门主亲自召见常羽,无觉长老应该不会阻拦阚某吧!”
“哇嘎嘎。”无觉长老用诡异的声嗓说道,“赵副门主可以亲点让老朽过来,老朽当然要把这小子带回去了!”
无觉长老语中带着几分威逼之意,连常羽都听了出来。
常羽看着场中众人,心中大叫不好。
看这阵势,两位副门主都想召见自己,这可未必是什么好事!
赵副门主一系,亲近二公子,昨日自己又在众目睽睽之下,拒绝了曹风的邀请,投到大公子府上,赵副门主必然知道这个消息。
要是自己被带到了赵副门主处,往好处了想,多半是让自己再择立场,往坏处了想,可能就是身首异处了。副门主要对付一名刺铜级别的弟子,在门中谁又能挽救得了?
除非,是另一名副门主?(门主长期闭关,常羽心中已经自然而然地过滤掉。)
但是现在封副门主召见自己的意图,还尚不明确,很有可能就是另外一个虎穴!
常羽觉得自己就像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这种感觉真不好受。
“要是没什么其它事,老朽就要将这小子带回去了!哇嘎嘎!”无觉长老身形一晃,已经出现在常羽和马霸的面前,丝毫没有任何征兆,让常羽大吃一惊。
“哼!”阚乌一提手上的巨阙剑,转过身来,身形欲动,却发现前面已经被身形玲珑有致的燕菁挡住去路。
昌流也紧随在阚乌身后,与燕菁前后包夹阚乌。
显然,这两个人的目的,就是将阚乌拖住。
“你们敢?!”阚乌大喝一声,巨阙剑红芒更盛,气势如风,以阚乌为中心,横扫而出!
无觉长老嘎嘎一笑,威胁道,“阚乌,你再有能耐,难道想在此地动手不成?”
无觉长老方说罢,却发现面前已经站了一个山一样高的高胖身影,他略一诧异,抬眼一看,竟然是马霸,心中一怒,喝道,“死胖子,滚开!”
“死胖子……”马霸一下被戳中痛点,粗眉一挑,一对细眼冷了下来,身形站着一动不动,骂道,“操-你奶奶个熊!”
这是常羽第一次听到“奶奶个熊”的加强版,心中一惊,站在马霸身后的他,心中感动马霸侠义之余,几乎能感受到马霸心中的怒火。
“嘎嘎!”无觉长老更是心中大火,咬紧一口老牙,一只鬼爪从袖袍里探了出来,手上红光氤氲,翻滚不止,面色狰狞地盯着马霸,一步一步走来,踏得足下的青石板,寸寸龟裂开!
马霸素来粗话连番,虽然嘴上骂得舒服,但心中叫苦不已。
刺金门门中的长老,修为都是十段以上的,当然不是马霸能比的,就算拼了全力,也不一定能撑得过几个回合。
而且,自己怎么就跟这糟老头干上了?
马霸心中奇怪,冷静了一些,才想起自己是被对方一句“死胖子”给激怒了,虽然心里还有气,但已经好多了。
马霸面色凝重,手心沁出一丝冷汗,正要摸向腰间的两把双刃月斧,发现对面的这个糟老头,已经停住脚步。
“无觉长老,奶奶个……”马霸嘴上差点就问对方干不干,这才发现无觉长老的表情,有些不对劲。
常羽此时也注意到了,但无觉长老的目光,并非望着自己与马霸两人。
常羽顺着无觉长老的目光,往身后望去。
一处阁楼之上,一个高大的身影仿若从天而降一样,足尖轻轻地站在檐尖边,若如无物。
这个身影的穿着,更是诡异无比。
一个黑色的面具将此人的面容完全遮住,面具上两个黑洞洞的双孔内,暗无光彩。
男子浑身上下,也都用黑衣紧紧包裹起来,没有露出一点皮肤,却能依稀看到健硕的身形,上身黑衣之外,只是简单地披着半件细链铜鳞锁甲。
黑影除了身后那一把银白色的宝剑,似乎再找不到第三种颜色了。
常羽初见此人时,浑身竟然隐隐颤动了一下。
在这个人面前,自己仿佛成为了风中的一丝挣扎的残烛,下一刻,就有可能轻易被风扑灭,化成一道青烟,了无痕迹。
这种感觉,是本能到骨子里的惊惧。
“鬼影聂政……你……你回来了?!”无觉长老嘴角一抽搐,脸色有些发白。
(作者语:竞猜结果公布啦,本期竞猜遮公子与非鬼影答案最接近,但鬼影兄联系作品开头,提到齐越交界,吞越抗楚,联合骨巫族,已经击中作者的部分大纲了。。。好吧。。。为此兑现承诺,笔者改了一个角色设定,奖励给鬼影兄。相信看到这个章节题目,大家应该已经知道这个彩蛋是什么了。没错,就是鬼影聂政!这个历史上牛掰轰轰的四大刺客之一!鬼影聂政也会成为文中一个重要的角色存在,如果有什么特殊的需求,@非鬼影可以在评论区里留言。不能影响剧情哟……)
请大家期待下一个竞猜和彩蛋:)(未完待续。)
聂政?
常羽看着马霸有些吃惊的表情,再看看昌流与燕菁,均是一脸惧色,哪还不知聂政是谁。
刺客聂政,春秋战国四大刺客之一!
据闻,聂政轻功如神,可在对方没有任何察觉的情况下,像鬼魅一般地出现在对方身边,轻易取走对方首级。
被聂政盯上的人,无不落得身首异处的下场,人人闻风丧胆,聂政又因此被世人称为“鬼影聂政”。
但聂政的一生,确是悲壮坎坷。
聂政年少之时,行侠仗义,因除害杀人,带着母亲与姐姐到卫国避难,以屠为业。
后来,韩大夫严仲子韩相侠累有仇,潜到卫国濮阳城,找到聂政,不惜重金,对聂政家人百般好,借机与聂政结交,想让他为自己刺杀侠累。
聂政以母亲尚在为由,拒绝了严仲子的请求。
聂政母亲死后,聂政守了三年孝,为报严仲子的恩慧,聂政只身一人,仗剑进入韩都阳翟,在众目睽睽之下,以白虹贯日之势,穿过数十名护卫高手,直接将侠累刺死在府中。
杀死侠累之后,聂政怕连累与自己相貌相似的姐姐,在护卫赶到之前,用剑自毁面容,挖出双眼、剖腹自杀了!
聂政一死,他的尸体也被韩王挂在集市里示众,并告示天下,只要有人能够辨认出尸体的,赏金千金。
后来,据说聂政的姐姐跑到韩国内将聂政的尸体辨认了出来,伏尸大哭。
此后,世上再也没有了聂政的消息。
有传闻说,聂政的姐姐,带着聂政的尸体,双双不见了踪影。
……
想到面前之人就是聂政,常羽心中千滔万浪,但又浮起无数疑团。
聂政不是已经剖腹自尽了吗?为何还会出现在此处?
聂政不是还有一位姐姐,如今又在什么地方?
正在常羽思虑之时,他的身边一动,聂政的身影像鬼魅一般,倏然出现!
常羽抬起头来,顺着聂政脸上望去:
铁质的黑色面具下,双洞空空,像被掏去眼珠一样,漆黑深邃!
常羽的心弦,顿时紧绷了起来。
“聂兄!”站在远处的阚乌,已经收起了巨阙剑,看到聂政时,虬须方脸上也露出动容之色,恭敬地站在原地,抱拳说道,“恭迎聂兄回刺金门!”
“封大哥,在吗?”黑色面具下,传来简短冷漠的声音,带着一丝无法捕捉的悲恸,似乎不愿多言语。
“封大哥正在府内!”阚乌拱手说罢,又扭头看了一眼无觉长老等人,一声冷哼,“无觉长老,阚某要带聂兄去见封副门主,长老难道要拦在这里吗?!”
“哇嘎嘎。”无觉长老往后退了几步,与聂政拉开距离,暴突出的双眼,在脸上滴溜一转,笑眯眯地说道,“阚乌,你要带聂政去见封副门主,老朽当然不会拦你,但这常小子,就留给老朽主吧!”
“不行!”阚乌的怒喝声回响在主道之中,“封副门主有令,阚某一定要带常羽过去!”
“哇嘎嘎,赵副门主也让老朽带常小子过去,真是不好办呢!”无觉长老已经站在昌流身旁,与燕菁一起,拦在路中间。
“你!”阚乌怒喝一声。
聂政身形一动,缓缓向前走了出来。
无觉长老的眼睛,已经紧紧盯在聂政身上,此时见聂政动身,脸色一变,呲牙咧嘴道,“聂政!阚乌!既然两位副门主都想见这位常小子,我等要是因为这个在这里大打出手,可是坏了门中规矩!”
聂政似乎完全不理会无觉长老,一步一步往前走去。
昌流脸色有些难看,无觉长老的大眼珠子,也睁得更大了,滴溜一转,伸手指着远处的伏戎山,急切地说道,“要是!要是让门主知道了!门主下次出关时,一定会责怪两位副门主!”
聂政身形一停。
无觉长老见此,脸色终于缓和了一些,又转过头来盯着常羽,阴笑道,“既然两位副门主都想要见这个小子,要不,就让这小子自己决定要见谁吧!”
众人的眼光,顿时落在自己身上。
常羽心叫不妙,这糟老头真是阴险狡诈。
无觉长老眼看着不敢得罪聂政,又没办法回去交差,这是将矛盾转移到自己身上啊!
“常小子……”马霸的话音还未出口。
无觉长老就将话抢了过来,“哇嘎嘎!死胖子,你觉得老朽的方法,有什么不妥吗?!难道你能替封两位副门主一起做主不成?”
马霸额上青筋一跳,立即哑口无言,也不再说道,回过头来看着常羽,传音道,“奶奶的熊!常小子,你自己怎么决定?”
“怎么决定?这事我自己做得了主吗?”常羽心中苦笑,传音回道。
马霸一愣,心中焦躁,长长地出了一口粗气,显然也没什么好办法。
常羽环视了众人一眼,心中更是烦闷。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两位副门主都想要召见自己,但常羽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好事。
稍有处理不慎,都会轻易得罪其中一边。
但自己已经接受了大公子的橄榄枝,某种程度上,就是与亲近二公子的赵副门主相对立。
可是,自己与大公子的关系,并没有十分密切。
这次去赵副门主派人来召见自己,甚至到了明抢的地步,也许就是二公子阵营抛出的另外一枝橄榄枝,如果自己没有把握的话,恐怕以后再敢没有机会。
但封副门主那边,常羽就完全想不通了。
封副门主主管隐部,向来不与朝中权贵来往,也没有什么派系可言,又怎么会想要如见自己呢?
常羽越发想不通。
“常羽,你快决定吧!”阚乌声如巨雷,将常羽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我想到一个办法!”常羽脑中电闪而过,脱口说道。
“什么办法?!”无觉长老站在远处,斜眼问道。
除了身形一动不动的聂政,众人无不疑惑地盯着常羽。
常羽伸手从怀中摸出一物,缓缓展开手心,放在众人的眼皮底下,赫然是一个圆形铜币!
“哇嘎嘎!你要用这个?”无觉长老惊讶道,鱼泡眼一般的眼珠子转了一圈,有些明白常羽的意思。
“没错!”常羽点了点头,笑道,“两位副门主都想召见我,是我的荣幸,但我毕竟分身乏术,只能选择面见一位副门主,所以,这选择,就交给老天来做吧,最终如何,就依天意而行!”
“哇嘎嘎!好一个依天意而行,这小子比老朽还狡猾!嘎嘎!”无觉长老仰天大笑。
“奶奶个熊!亏你小子想得出来!”马霸骂了一句。
其余众人均不言语,竟然也没有其它方法。
常羽心中暗叹,无觉老头将烫手的山芋丢给自己,那自己只能丢给老天了,老天定的是哪边,那就只能边走边看了,至少两边都不得罪。
“这铜币有两面,一面有铭文,一面无铭文,如果我掷币之后,向上的是有铭文的一面,常某就去面见封副门主,如果铜币出现没有铭文的一面,常某就去面见赵副门主。”常羽缓缓说道。
“嗯。”阚乌虽不情愿,但也能点了点头。
“嘎嘎,小子快投!”无觉长老催促道。
常羽偷偷瞥了燕菁一眼,这冷艳女子的眼光,一动不动地盯着常羽手心的铜币,不知心中是怎样的心思。
常羽收回心神,指间一弹。
一声脆响,铜币脱手而出,牵着众人的目光,慢慢腾飞而起。
铜币飞跃出手,还不到半尺距离,突然!
常羽面前一把银斧横扫而过,伴着一声怒骂,“抛个铜币跟个娘们似的!奶奶个熊!”
铛!
铜币被银斧一击,向上弹飞出十来丈,在空中变成一点铜芒!
这一击,立即就把所有人的目光,从铜币吸引到马霸身上。
“你……”无觉长老脸色一红,随即看了一眼聂政,又将一口恶气嗯了下去。
马霸收了月斧,拍了拍手,不理会无觉长老,抬头寻着那枚铜币。
片刻时间,一点黑影终于落下众人眼帘中。
铛!铛!铛!
铜币在地上嗡嗡转了几圈,摇摇晃晃的,像瘸了一样,十分别扭。
一声清鸣,铜币终于不支,倒在青石板上!
众人顺势望去:
铜币中心微微突起,铭文向上!(未完待续。)
众人看着变形的铜币,心中哪还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常羽也没想到,马霸竟然临时来了这么一手。
这是明摆着替自己做了决定了吗?
无觉长老看了一眼变形的的铜币,鱼泡大眼珠子慢慢翻转上来,死死地盯着马霸,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哇嘎嘎!死胖子!竟然在老朽面前耍花招!你真是不要命了?!”
无觉长老嘴上怒喝着,但眼神仍是警惕地注意着聂政的行动,倒没有出手。
马霸摊了摊手,表面颇为无奈,说道,“奶奶个熊,这是老天爷的意思,哪是我这个粗人决定的?”
“哼!马霸,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昌流脸色冷峻道,身形欲动,却发现阚乌已经站在身前,将其挡住。
“昌堂主,竟然铭文向上,难道你还要明抢不成?”阚乌脸上虬须如针,冷冷问道。
昌流冷哼一声,回头看了一眼无觉老长,问道,“长老,我们……”
“哼!”无觉表看着聂政的面具,神色复杂,长吐了一口气,“哇嘎嘎!我们走!”
说罢,身形一跃,猴子一般,跳到了屋顶之上,一个跐溜,就不见了身影。
昌流回头看了常羽等人一眼,眼中冷光一闪,轻嗤一声,也不情愿地跟着离开了。
燕菁眼波淡淡一转,身形如风,只在常羽心头留下一个倩影。
一眨眼间,对方已经走得一个不剩。
这一次,真是与二公子一系断了联系了。
众人一走,常羽立即向马霸传音询问道,“马教头,你怎么……”
“什么怎么?这铜币疙瘩就是向上翻了,难道你以为是老子弄的不成?”马霸传音骂道。
“难道不是吗?”常羽有些疑惑。
“你少管熊事。”马霸简短地一回话,便不再言语。
难道真的不是马霸刻意所为?
常羽心中寻思不透。
聂政身影一动,倏然出现在阚乌身边,已经率先向前走去。
“聂兄。”阚乌向聂政一拱手,回过头来,向常羽等人招呼了一下,说道,“走吧!”
常羽与马霸也紧随其后。
“马教头,难道聂政一直都是刺金门中的人吗?”常羽边走边传音问道,按理说聂政是四大刺客之一,若是刺金门人也是理所当然的。
“不是。”马霸身形微微顿了一下,又继续往前走去,传音回道,“当年聂政虽然也在濮阳城中,但并不是刺金门的人。但聂政刺杀韩相之后,下落不明,当所以人都以为聂政已死,但七年之前,封副门主却突然带了一名黑色面具的男人回来,此人自称是鬼影聂政,武功高超,也与聂政无异。从那之后,聂政就一直替封副门主办事。”
“聂政当年不是已经自杀身亡了吗?”常羽不解道。
马霸摇了摇头,面色复杂,“这档子熊事,老子也说不清楚。只听说当年聂政的姐姐,抱着聂政的尸体,跑到鲁国去找神医扁鹊,跪了七天七夜,终于打动扁鹊,将自己的心脏和五脏六腑换给聂政,以救聂政一命。”
“扁鹊那个糟老头,也真有办法,竟然真把聂政救活了。聂政醒后,得知自己的姐姐舍生救了自己,立刻就疯了,只身一人杀光了鲁王派去守护扁鹊的三千守卫,差点连扁鹊也杀了,后来心灰意冷,不知所踪。再后来,也不知怎么,就被封副门主带了回来。”
“唉,管他的熊事,聂政冷血无情,杀人跟切耳朵肉似的,你最好不要去惹他,要是聂政双目没有失明,身体也像当年一样,这家伙想要杀谁,就算门主亲自出面,也未必拦得住!”马霸叮嘱道。
常羽听罢,目光遥遥望着聂政的身影,心中暗叹不已。
不管是聂政,聂政的姐姐,还是扁鹊,都是这个时代里疯狂的人物,内心的坚执,非是常人可以理解的。
可如今的聂政,已经死过一回,醒来之后,发现至亲之人,都已经不在了,若是聂政一心寻死,只怕对不起舍生救自己的姐姐,但生存下去,又何尝不是生无所恋?
想到此处,常羽突然觉得,这个黑色的背影,觉得那么茫然,那么孤寂,像是行走在世间的一道冷清清的孤魂,到底是什么,支撑着他走到现在?
常羽心中思虑着,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封副门主所在的阁楼处。
这里,便是当日燕菁偷偷潜入的那一处阁楼。
但燕菁当时所做所为的目的,常羽到今日都没有弄清楚,还有那一几支冷箭,到底是谁放的,也没有任何线索。
四名守卫向阚乌恭敬地一抱手,大门戛然打开,露出别有洞天的一番景色。
庭院走廊,蜿蜒如龙,花石草木,掩映其中,组合出一处别致风雅的庭院。
庭院中央,三楼阁楼相互依靠在一起,中间那处阁楼最高最大,足足有三层,每层占地都有半亩大小,远远看去,都可容纳进上百人。
“聂兄,封大哥已经等候多时了!”阚乌侧站在一边,向聂政作出请入的手势。
聂政也不说法,身形一晃,原地只留下一个虚影,人却不见了,身法巧妙,令人咋舌。
“你跟我走吧!”阚乌一指常羽,说道。
“那我呢?!”马霸愣了一下。
“哼!你的肚子是被胆子撑大的吗?让你一路跟来就算对你客气了,如今连副门主的府院都想闯?”阚乌冷冷道。
“奶奶个……”马霸正欲破口大骂,却抬头发现,面前的四名守卫,正面色不善地紧盯着他,不由咽了一口口水,把后面的话吞了下去。
面前的这四名守卫,无不是修为七八段的高手,若论单打独斗,马霸未必落得了下风,但在这个地方撒野,可讨不了什么好果子吃。
“马教头,你的心意我领了,但此地确实不宜硬闯,实在不行,我就自己一个人进去吧。”常羽说道。
“真是操蛋!老子就在外面等你吧!你要是两个时辰都不出来,老子就杀进去!”马霸双手摸了一下腰间的两把板斧,说道。
常羽知是马霸担心自己,心中一暖,向马霸郑重作了一揖,这才转身进入府内。
常羽跟着阚乌沿长廊而行,穿过两座小亭,便来到中间那座阁楼的正门外。
两扇三人高的房门,紧紧关着。
阚乌与常羽两人,站在门外宽阔的石阶。
阚乌拱手高声道,“封大哥,常羽已经带到了!”
“哈哈哈哈!”一阵爽朗的笑声从屋内传了出来,温厚豪爽,“带常羽进来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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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门戛然打开,露出宽阔明亮的大厅。
光滑如镜的大理石地面上,高立着八根一人合抱粗细的大石柱,撑起高耸的屋顶,使得整个大厅显得十分宽敞。
石柱背后的高台上,放置着一把玉石大椅,石椅之前,站着一名中年男子,正是封天河副门主。
封天河身上披着红纹黑色软甲,内着束身的银丝金衣,气宇轩昂,此时正背手而立,侧过脸来,向下望着大厅中央。
石台虽不高,但封天河的背影,却有如一座千仞高山一样,气势恢弘,给人一种睥睨天下之感。
石台之下,左右两侧分别站着一男一女两人。
这一男一女,均穿着一身束身的红黑相间的大袍,袍上绣满祥云异兽,腰带中间,以金线绣着一只断匕的图形,正是刺金门的图腾。
男子年纪三十出头,生得温文而雅,面色俊朗,十分有魅力。但一头长发,却是一半黑色,一半白发,均匀地从在分作两半,十分诡异。
站在男子对面的那名女子,身段妖娆丰满,一头乌黑长发盘据在左肩上,衬出一张绝色容颜,正是常羽当日所见的南宫长老,此时正媚波流转,大有兴致地看着常羽。
而面带黑色面具的聂政,正轻轻依在石椅之后的墙壁上,一身黑衣与墙角的暗色融为一体,若不细看,险些就遗漏了他的存在。
常羽偷偷观察着四周,发现除了了场中几人外,这空旷的大厅中,连一个守卫也没有,心中更是疑惑。
阚乌大步走到大厅中央,拱手道,“封大哥,人已经带到了!”
“好!好!”封天河大笑一声,转过身来,气势如山,剑眉下星目一扫常羽,看得常羽心中一颤,笑道,“英雄出少年!没想到,天下间,又再出现了一名鬼谷门人!”
“嘻嘻,封大哥,小妹更没想到的是,这次的鬼谷门人,竟然是个年轻小子,长得倒是俊气得很呢!”南宫长老突然打断,腰肢一转,轻笑道。
常羽脸上干涩地一笑,琢磨不透这次召见的意思,连忙恭敬道,“见过副门主!见过南宫长老,不知副门主召唤弟子前来,有何吩咐?”
封天河深深地看了一眼常羽,缓缓说道,“我招你前来,非是门中的事情,所以,这吩咐倒是说不上。世人都说,鬼谷弟子,纵横天下,皆因鬼谷弟子人人身怀绝学,不知鬼谷子,授予你哪方面的才学?”
这是在探知自己擅长哪个方面,今后发展会从何处着力吗?
这种问题,常羽虽然已经被问及多次了,但面对封天河时,心中仍不断提醒自己,要小心谨慎。
“不瞒副门主,当年先生急于去东海蓬莱岛,只与弟子有几面之缘,教授给弟子的,皆是一些治世经邦的简单道理,谈不上是什么绝学。弟子也因没有在先生身上,学到武学方面的知识,这才投到刺金门中。”常羽半真半假地说道。
“哦?”封天河显然没想到会从常羽那得到这个答案,心中的几个问题,都无从下问,眼中疑光一闪而过,又问道,“如此说来,你到卫国,只是为了学武了?”
常羽从封天河的话中,摸到了一丝门道,便拱手说道,“也并非如此。”
南宫长老突然嫣然一笑,插嘴道,“那你这俊小子,难道是来卫国里寻那烟柳巷子子不成?”
常羽平日里,只听说这南宫长老,虽长得花容月貌,却是个心狠手辣的女子,如今一见,没想到竟如此会调笑人。
“回长老,常某来卫国,除了到刺金门中习武,确实也想在卫国中,寻找机会,施展抱负。”常羽说道。
可南宫长老,似乎只听得常羽开头的一句称呼,脸色立即阴冷了下来,怒道,“哼,你若再叫一声长老,我就亲手刮花了你这张小俊脸!”
常羽心中不由苦笑,这女人心思难以琢磨,看来,是针对所有女人的。
封天河摆了摆手,南宫长老脸色才和悦了一些,封天河说道,“卫国势力如此之小,连七大国之列,都算不上,西有强秦,中有三晋,南有阔楚,又有燕齐两国,都具备争雄天下的国力,如果得知你是鬼谷门人,哪个不是倒履相迎,为何你唯独想到小卫国来施展抱负?”
常羽低头看了光滑如镜的地面,里面映出的那个自己,还与一年之前,相去无异,也许当初从骨巫老头手下逃出时,换一条路线逃跑,真的就不是到小卫国来了,兴许逃到楚国也不是没有可能,造化弄人,有时真的是说不清楚。
常羽心中一想,硬着头皮说道,“卫国曾经不是也是一方强国吗?盛极而衰,衰极而盛,谁说哪个大国,就一定能保证不灭亡,哪个小国,就一定不能逐鹿中原?强弱有方,盛衰无时!”
“好!好!好一个强弱有方,盛衰无时!看来你是自觉得有能力让卫国由衰转盛了?”封天河双眼微眯起来,也许是想到了遥远时期,卫国还处于强盛的时候,沉吟了片刻,长叹了一口气,突然问道,“你自觉得与苏秦、张仪之流相比如何?”
“弟子自是远不及两位。”常羽说道,这可不是自谦之语,哪怕自己戴上鬼谷门人的高帽,但仍与这两位纵横天下的大家,相去甚远。
但封天河越是这般发问,常羽心中慢慢有点把握住这位副门主的用意了。
对于大公子与二公子等人,包括康氏在内,无非是想拉拢常羽到自己的麾下,帮助自己一系,在朝中扩展势力,获得更多的声音和力量罢了。
而封副门主,从常羽进门之刻起,就没有问过常羽愿加入何门何派,只是探听常羽到卫国的目的,甚至想知道常羽所学为何,以及常羽的能力如何。
能以这样的态度相问的,多是出于国家立场,而非个人立场。
常羽私下听说,封天河掌管着整个隐部。隐部是刺金门中最为机密的组织,隐部这个组织,只能活人进,死人出,其内部的人员,行踪神秘,修为高超,替刺金门执行着许多看似根本不可能完成的神秘任务。
长期掌管隐部的封天河,虽然游离在朝中争斗之外,但却有一颗对卫国的关怀之心。
常羽心中暗叹。
此时,倒是沉默不语的南宫长老,突然开口说道,“那你说说,苏秦、张仪这两人,也同是鬼谷弟子,哪个更厉害一些?”
南宫长老这一发问,立即引来了场中众人的注意力,连对面那名黑白头发相间的温雅男子,也忍不住向常羽看来。
常羽真是对这位不知年过多少,还容颜永驻的南宫长老,心中折服。
苏秦、张仪两人,一个主张合纵之计,联合六国抗击秦国,挂六国相印,受天下敬仰。另一个,则到秦国内向秦王献计,主张连横之计,以强攻弱,破坏六国的联盟,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秦国宰相。
这两人,又都是鬼谷弟子,有如天下间的龙争虎斗,才学绝天下,要是真分出个高低,只怕只有鬼谷子自己,才分得出来吧?
常羽心中思虑了一番,眼中一闪,抬头说道,“常某觉得,苏秦相比张仪,更胜一筹!”(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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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纷纷感兴趣地朝常羽望来。
常羽思绪一理,高声说道,“常某之所以说苏秦相比于张仪,更为高明,并非是指这两人在才学上有高低之比。我相信,苏秦与张仪两人的才学能力,一定难较高下。如果让两人换个位置,让苏秦到秦国中说服秦王主张连横之举,让张仪向六国游说合纵联盟,想必这两人也能够出色地完成任务。”
南宫长老脸上一迟疑,笑吟吟地问道,“既然你说两人才学能力不相上下,那为何又说苏秦比张仪更胜一筹?”
常羽看了一眼南宫长老,嘴色露出狡黠的笑意,说道,“苏秦游说六国,在秦国不断攻占六国的形势下,成功地促成了六国的联盟,合力抗秦,将强秦阻拦在陇西之外,苏秦也因此被六国重视,佩戴上六国的相印。但是,六国之君臣,多是享乐之辈,居危思安易,居安思危难。安稳的外部局势,会腐朽这些人的意志力与危机感,经过一段安逸的日子之后,六国君臣对秦国的威胁感,必然大大降低。”
常羽抬眼看了陷于沉思中的众人,继续道:
“所谓狡兔死,走狗烹,苏秦一定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苏秦的存在的意义,一定程度上,就是为了应对秦国威胁的存在,当六国君臣对秦国的威胁感降低时,对苏秦也就不再像以往那般重视了。这时的苏秦,就需要一个能够使秦国强大起来的人,让秦国一直成为六国头上的利剑,半夜悬而未落的另一只靴子,只有秦国与六国相互制衡,苏秦六国之相的地位,才能在这种制衡衡中,长久地存留下去。”
“而这个人,既要有惊世之才,又要与苏秦一样,意识到在这乱世之中,能够长久地保持自己价值的唯一方法,也是让秦国与六国制衡,在制衡中获利。这个人的最佳人选,便是张仪!”
常羽此话一出,左侧的那名发色黑白相间的中年男子,吃惊地瞪大了双眼,朝常羽问道,“你的意思是?当日张仪到赵国投奔苏秦时,苏秦是有意羞辱张仪,让张仪怀恨在心,进入秦国与其对抗的?”
“正是如此。”常羽点了点头,说道,“而且,常某相信,以张仪的聪明程度,日后一定也意识到苏秦此举的用意。苏秦与张仪的制衡,也是六国与秦国的制衡,这两位鬼谷门人,只有在这种制衡中,才能成为乱世中不可缺少的核心,这两个人的地位,也才能长久地保持下去!”
“哈哈哈哈!”石台之上,传来一阵爽朗的大笑声,“好一个制衡之术!同为鬼谷门人,如此便轻易道出了这两人毕生所为。不过,以你的说法,苏秦与张仪两人,无非就是在乱世中求得个人荣辱,弃家国利益而不顾了?”
常羽迎上封天河利剑一般的眼神,深吸了一口气,回道,“并非如此!制衡之术,于天下间,都是存在的,只不过,秦国与六国的这种制衡,非是苏秦与张仪两人就可以轻易打破,苏秦与张仪两人,也是借势而生。但秦国相比于六国,君臣合力,更加励精图治,所以,张仪死后,秦国也因国力的强大,打破了这种制衡,虎狼之师,又出陇西!”
封天河身形一凝,如同一座雕像一般,凝视着大厅上空,眼中精光闪闪,缓缓说道,“那你说,小卫国与大魏国之间,是否也是一种制衡?”
常羽恭敬地作了一揖,说道,“大魏国国势强大,小卫国国势弱小,这种制衡关系,已经不再存在了……嗯……制衡关系的失衡,也许就是依附关系吧!”
“哼!依你所言,我小卫国就只能成为大魏国的附属吗?!”南宫长老娇容显出怒色。
常羽脸上苦笑,连忙说道,“长……南宫长老误会了,常某并非是这个意思,所谓强弱有方,盛衰无时!国势国运,都是无法预料的,卫国回复当日的强盛,未必也是不可能的。而且,以如今小卫国内的局势,大公子与二公子两系,难道不也是一种制衡吗?”
南宫长老闻言,脸色一迟疑,怒色尽去,似乎想通了此中道理,笑道,“那你与子南阳一系亲近,难道是自认为能让小卫国回复昔日的强盛不成?”
常羽投向大公子,已经是人尽皆知了,但让小卫国强盛的话,常羽可不敢乱接,何况,他也从来没想过,要为小卫国的革命事业,拼上自己的前途。
但是,这个场面话,还是要这么说着。
“强弱有方,盛衰无时,常某也只能尽力而为。”常羽回道。
南宫长老美目闪烁,闪过一丝冷漠,转向封天河问道,“封大哥,要不要……”
封天河摆了摆手,打断南宫长老的问话,冲常羽诡异地一笑,说道,“如果你愿尽力帮助卫国强盛,我可与你做一笔交易,如何?”
“什么交易?”常羽有些吃惊,心中生出一丝不安感。
封天河哈哈一笑,并不答话,拍了拍手,掌声回响在空旷的大厅中。
声音未落,石台之下,已经出现了三道婀娜的女子身姿。
这三名女子,均是身着红黑相间的紧身衣,戴着黑色的面具,与聂政脸上的面具一模一样,面具之下,依稀可见一双美目。
由这三人的面具,便可知她们是隐部之人,常羽哪敢小觑,更何况,他在进门之时,已经用神念探察过每一处了,根本没有发现有任何人的踪影,可见这三人的修为不低。
三名女子恍然无声地站立着,手中端着一个红漆木盘,盘中各有一物,自左向右,分别是:
一把古旧得生锈的剑状兵器,旧得已经看不出来是哪个年代之物。
一卷从暗红色锦袋中半露出来的、以金线织起的玉简,光是整片无暇的翠玉,便知价值不菲,更别说是以金线相织了。
第三个,确是一个精致的黑玉哨子,小巧玲珑,黑玉中纹着一把断匕的金色图案。
“封大哥……你怎么……”南宫长老显然对面前出现的三名女子,也大感意外。
其它众人,望见中间三个木盘时,均是动容不已。
常羽眼光从木盘上的三件东西中收了回来,看了一眼众人,心中有些明白了,不由蹙起眉头,问道,“难道封副门主所说的交易,指的是以这其中一物,换取常某穷尽一生,帮助卫国强盛吗?”
面前这三件东西,乍一看上去,都不像什么值钱的,说不定都换不了多少自己救命的药草,却要自己花上毕生的心血,去收拾卫国这个烂摊子,且不说自己能不能做到,就算做到了,这笔交易可是一点都不划算。
常羽心中正思量着,封天河转过头来,紧紧盯着常羽,缓缓说道,“你说的对,也不对。”
常羽不由一愣,大觉不妥,“请封副门主赐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