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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苍云传txt下载

    “咳咳。。。”常羽觉得此话怎么如何耳熟。

    正事为先,常羽又继续解释道,“展跖,如果这是一套功法的话,也许我们可以试着修炼一番,说不定会有什么意外收获,对凝聚内气也会有所帮助。”

    展跖学起常羽的样子,一搂常羽的肩膀,装作一副老气横秋的表情,语重心长的地说道,“常大哥,你的心意我领啦!不过,你看这刺金门中高手如云,这武功心法肯定是经过几百年的验证和认可的,天下很多宗门支派的武功也多有借鉴刺金门,可见刺金门的武学地位。常大哥,我劝你还是不要相信这些说书老头的东西,专心研究门内的心法吧。”

    常羽简直气绝,看展跖如此坚决的态度,自己也不再坚持了,又向展跖问了黑麟兽皮上几处细节的字句。展跖这个半吊子显然也说不清楚,看来只能私下找方子修询问了。

    展跖回去之前,又再三提醒常羽千万要按刺金门的功法修炼,以免影响了内气的凝聚,万一走火入魔了更是得不偿失了。

    常羽又何尝不知,但现如今得把这卷兽皮上所讲的内容都研究清楚,真正弄清楚这两种功法上的区别,才能有所抉择。

    常羽从房中翻出几个空竹简和笔墨,故技重施,将整个黑麟兽皮上不认识的银字都打乱顺序,誊抄下来,在脑中记住了对应的规律,便跑到方子修的房中向其请教。

    方子修此时正端坐在床上,对着一卷心法愁眉不展,见到常羽到来,便起身热情迎接,虽然他对常羽突然专程来请教这么多文字大为不解,但也没有追问,一一仔细地解答着,让常羽颇为感激。

    常羽回到住处,将黑麟兽皮上的原文完全还原出来之后,在房中来回踱步,喃喃自语:

    “原来这‘本经阴符七术’竟然指的是七卷不同的功法,而这卷《万元功》只是其中之一,阐述的便是炼气的一整套功法,不过这兽皮卷中却没有提及其它功法的名称和用途。这《万元功》又分七层,第一层所讲述的确实大致如展跖所言,是在开放身体气理的情况下凝聚内气,但涉及到具体的气理运转方法,与刺金门的心法又大不相同,除了凝聚内气于丹田之内,还要再返送至肌体各处,形成反复的周天,甚至还要将内气在体内倒施逆行,甚是诡异。这第二层和往上的几层,就更加晦涩难懂了,看来只有修炼完第一层后才能明白后面几层的奥妙。”

    常羽看着左右手掂着的黑麟兽皮和刺金门的心法,心中犹豫不决。

    尤其是黑麟兽皮中还提到的一点,更让常羽心情更为复杂。

    这兽皮卷上的功法竟然在第一层的修炼上,就要求修炼者有强大的神念。正如马教头所说,神念是随着炼气修为提升才逐渐显露出来的,试问哪个人刚开始就能够有强大的神念?这不是完全本末倒置吗?难不成在修炼此功法前,能够专门针对神念进行修炼吗?

    虽说常羽在骨巫上师施展南疆招魂巫术时,因吞噬了许多残魄,才莫名地拥有了神念之力,但如果是这样,那世上不是没有几个人具备修炼这套功法的前提了?

    由此再往前推理,也让常羽怀疑《万元功》在修炼方法上的可行性。

    除非……难道那个青羊老头是看出我的神念过人,刻意给了此兽皮卷让我修炼吗?!

    常羽心中随便都想出关于这个设想的许多漏洞,基本上站不住脚,也被他否定。

    前后这么一思索,常羽干脆就放弃了,把黑麟兽皮揣到怀中,将刺金门的心法打开。

    还未拉开半卷,常羽心中烦躁,看不进几句心法,马上又将其合上,把怀中的黑麟兽皮重新拿了出来,摊拉开来。

    “那个青羊老头的神念远超于我,一手暖流更是奇妙,连墨家弟子也对他恭恭敬敬,怎么说也不像展跖认为的书贩子。”常羽左右权衡,“虽然不知这《万元功》风险如何,不入虎**焉得虎子,如果实在不行就赶紧换成刺金门的心法。”这是目前常羽能够想到的最好的两全之策。

    说做便做。

    常羽一跃**,盘膝而坐,将黑麟兽皮摊放在身前,闭目调息,脑中回忆着兽皮卷上的第一层功法,双掌在胸前有节奏地作诀打拳,引导周身气理的变化。

    掌拳如风,随着功法修炼的逐步深入,常羽进入一种玄妙的境界当中,神念游走周身,五脏六腑,血脉膨张,甚至每一寸毛发肌肤,有如历历在目,洞览无余。

    一个周身游走完,神念又重新回到天灵**中,四周漆黑如墨,他的神念,自头顶天灵**向着脚心涌泉**跌落而下,有如泥牛入海,仿若在一个无边黑洞中直直坠落。空间不断地扭曲摇曳,直欲撕裂灵魂,有如万千刀刃穿体而过,要将常羽的神念碾为齑粉!

    经过一阵难以忍受的漫长痛苦,神念终于穿过无边黑洞,眼前竟是一片如宇宙般宽广无边的缤纷世界!

    无尽的天色异光**,闪动着琉璃之彩,无数大大小小的气泡漂浮在天际之中,表面起伏变幻,光彩照人。但这些气泡的颜色各不相同,竟有金、木、水、火、土五种颜色,暗含五行之理,还有五彩斑斓,透明如水的气泡,只是数量极为稀少,大小也只有拇指般,远不及其它单色气泡。

    除此之外,成千上万的黑色杂质凝聚成团,充斥在天际之中,有如宇宙中的残碎陨石,成堆成块,无论数量大小均远胜彩色气泡!

    常羽的神念自穿过黑洞后,便凝聚成一束光团,有如太空中的一颗彗星陨石,光耀刺眼,在这异彩的无尽的空间中飞速穿行。

    砰!砰!砰!

    彗星光束撞上一块块黑色碎石,瞬间将其击得粉碎,但耀眼的光束也一下黯淡了几分。常羽的灵魂如同冲着一堵倒插着利刃的墙面撞去,一把把白刀子穿进血肉和筋骨,切得身体几乎支离破碎,险些晕厥过去!

    一个翻转,又穿过几处彩色气泡,周身一阵充盈舒畅,耀眼的光束便又如火添薪,又亮上了几分,尤其是透明如水的气泡,虽然稀少,但却更让他光芒一振,支撑着他再次冲撞那些黑色碎石。

    但这些黑色碎石毕竟太多了,彩色气泡也只能让彗星光束略为补充一些,几番冲击下来,彗星光束几近黯淡无光,迎面冲撞上一颗小山一般大的黑色陨石,有如银针落地,光束一下就熄灭了。

    啊!

    常羽恍然睁眼,月色染地,青砖木椅,自己竟还在厢房之内,刚才一切宛如梦境!

    额上嗒嗒汗水直滴,浑身如同浸在水中一般,衣服早上已湿了个透,连座下的床上草垫也是一片湿漉漉的,隐隐散发一股骚臭。

    常羽心中吃惊不已,正要起身换套衣服,脚未着地,脑中一阵晕眩,眼前一黑,向前扑通一下直接摔倒在地,又给摔得半迷糊半清醒。

    (作者语:每日早晚8点更新,新的一周又要开始啦,请帮忙支持或收藏,每一份支持都让作者更加努力~)

    常羽在地上缓了将近一个时辰,才能勉强站起身来,但脑中还是一阵钻疼。…頂點小說,

    他推门望向庭院中,月霜如水,夜色空宁,自己下午这一坐竟然就坐到了深夜。

    “明明只是坐在床上,却能让身体如此疲惫……修炼中所见的各色彩色气泡与黑色碎石更是奇妙,究竟是何物?那种撞击感真是痛苦之极,但为何我就不由自主地想要去撞碎那些黑色陨石呢?”常羽百思不得其解,但转念一想,如果自己没有超过常人的神念,甚至连一两个较小的碎石撞击都不堪忍受,看来这应该是这本功法对神念要求如此之高的原因之一了。

    至于其它修炼上的区别,因为没有对比,暂时还无法判断。

    此外,那些黑色陨石不计其数,经过这么一番辛苦的撞击,只怕连九牛一毛都没消灭掉,这不禁让常羽对后面的修炼有些后怕。

    一身疲意袭了上来,常羽把门掩上,换了干净衣服,在床上挑了一处干燥的角落,挨着床便呼呼大睡。

    ……

    第二日。

    常羽醒来,发现已经是黄昏时候了。

    夕阳透过窗布,将屋内染上一片淡淡的金黄之色。

    一身疲惫之意已经散去大半,舒畅了许多,脑中也不再钻疼,昨晚似乎也没有做以前那些乱七八糟的恶梦了。

    不过常羽也不关心此事,他心中惦记着炼气之法,起身稍微在房内活动了一下筋骨,又跳到床边,在昨天湿湿的一片草垫之旁又挑了一处位置,昨天的一滩臭汗常羽也暂时不想去理会。

    他这次干脆将衣服脱掉,只穿一件内里的方裤衩,又将黑麟皮卷打开,在昨天的基础之上,又往下再详读了一番,确认无误之后,闭目调息,双掌又在向前嚯嚯而运。

    气息入定,如昨日一番场景又出现了,常羽的神念泥牛而入黑洞之中,忍受过一阵剧痛之后,又进入那个广阔的斑斓世界,化作一道彗星光束,在天际中横冲直撞。

    这次他学聪明了,采取迂回的路线,一两次冲撞之后,他又尽量多穿过几处彩色气泡,略一补充,来来回回之间,堪堪冲出一小条缝隙。

    ……

    一睁眼间,连月色都稀薄褪去,凌晨将至。

    常羽头发湿嗒嗒的,周身如刷了清水,又是一番大汗淋漓,这次常羽学乖了,在床上坐了将近一个时辰,直到脑中疼痛感舒缓了一些,才起身在屋内简单踱了几步,一拭身上汗水,换了件裤衩,但做完这两件事就几乎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又倒在床上酣睡起来。

    ……

    第三日。

    常羽在下午时候便早早起来,感觉体内精力神念恢复了个七七八八,又盘坐在床边,修炼起来。

    这一坐,便又到深夜,常羽总算支撑不过,从那个斑斓世界中提前几个时辰退了出来,脑中如被锥刺,身体更是酸疼,头晕眼花的,这次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上,如一滩烂泥瘫倒在床上,直接睡了过去。

    ……

    黑暗中,一股沁入心脾的香味袭入鼻子,游走肺腑,也似在体内游走了一个周天,温暖而舒服,浑身的每一处细胞都欢呼雀跃起来。

    这香味温而不腻,有如黑暗中点亮的一朵红烛,又似春野里盛开的一抹鲜花。

    好熟悉的香味,常羽心中一动,不由又嗅了嗅鼻尖,再度沁入心脾,整个身体都瘫软了下来。

    迷糊中醒来,常羽双眼微张,一片朦胧的亮光中,一个黑色头影背着光,居于视野中间,手上正拿着一个东西在常羽眼前晃动不止。

    好香!

    常羽嘴上一动,口齿生津。

    展跖见常羽一把坐了起来,把手中鸡腿塞到常羽嘴中,另一只手中又冒出一只鸡腿,凑到嘴边,一边撕咬一边说道,“常大哥,这几天连吃饭都不见你,我还以为你正在勤加练功呢?”

    “没想到……”展跖屁股挪着凳子往后退了些,看了看常羽半裸的身躯,还有一条半湿的短裤衩,一脸嫌弃地盯着床上的那摊湿湿的床垫,一股尴尬的骚臭弥漫在空气中。

    展跖表情认真地说道,“啧啧!常大哥真是精力充沛呀!那个……等我们执行刺令赚到了银子,我也带常大哥到群芳院去潇洒一番,找几个水灵妹儿为大哥泻泻火!”

    常羽眼中冷光一闪,一脚将展跖踹飞出去,哎呦一声传来。

    不过这一摊臭味也着实奇怪,因为常羽发现自己身上的伤疤还是愈合得很慢,没有任何改善的迹象,如此看来,这些排出体外的杂物与**本身并不相关,倒有可能是内气中的一些杂质了。

    常羽也只能先这般猜测,一咬口中香喷喷的鸡腿,肚子欢快地叫唤起来,“我记得外门弟子的伙食可没这么好,你这鸡腿是哪里来的?”

    展跖从地上爬起,把鸡腿叼在嘴中,拍拍身上灰尘,嘴中一边支支吾吾说着,“伙房里的那个厨娘看我长得英俊潇洒,非得要塞给我几个大鸡腿,我想不要都不行。”

    “这伙食不是送到庭子里来的吗,你怎么会跑到伙房里?”常羽边一边嚼着,一边起身换上衣服。

    “嘿嘿。”展跖的牛皮还没吹起来就被常羽扎破了,脸上一红,又转问道,“常大哥,你这三天不会都在修炼那个老头的书摊货吧?”

    常羽如实答道,“确实如你所说,我先试着修炼了一番。这一滩臭呼呼的汗水就是修炼那个功法所致,这个功法真是诡异,每次修炼之后都会觉得头脑难受,身体也虚弱得不行,我也弄不清楚。”

    接着,常羽又将修炼中所见的斑斓世界跟展跖描述了一番。

    “我修炼时也觉得自己处在一个封闭的黑暗世界里,四周很遥远的地方有很多微弱的彩色光点,我在这之中不断游走,很想要把它们吸引过来,但每次都差那么一点点。”展跖也将他修炼之时的体验与常羽交流一番,“这几****看你白天都在睡觉,我也去找过方子修那个小子,他也跟我的感受差不多。但跟你所说的完全不一样。”

    “不过,”展跖脸上露出一丝兴奋之色,“今天早上我好像吸引来了一点点金色的小光点,身体一下子感觉好舒服!”

    “太好了,那你凝聚出内气了?”常羽一听,为展跖高兴着。

    “没有。”展跖又气馁道,“就像一个大桶里才滴下一滴水,根本凝聚不出内气。常大哥,你炼得怎么样了?”

    常羽一看床上的一滩水渍,心中暗叹,别说凝聚内气了,这三天都说不清楚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展跖一看常羽表情,心中明白,劝说道,“常大哥,你也改炼这刺门金的功法吧,至少我还能感觉到一点点成效!”说罢捏着鼻子一瞥床边上的污渍,又说道,“依我看,这老头的书摊货可能就是本**功邪术啊,咱们还是把宝贵的精力用在炼气之路上,节约着用。”

    常羽目翻白眼,简直气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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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羽在地上缓了将近一个时辰,才能勉强站起身来,但脑中还是一阵钻疼。

    他推门望向庭院中,月霜如水,夜色空宁,自己下午这一坐竟然就坐到了深夜。

    “明明只是坐在床上,却能让身体如此疲惫……修炼中所见的各色彩色气泡与黑色碎石更是奇妙,究竟是何物?那种撞击感真是痛苦之极,但为何我就不由自主地想要去撞碎那些黑色陨石呢?”常羽百思不得其解,但转念一想,如果自己没有超过常人的神念,甚至连一两个较小的碎石撞击都不堪忍受,看来这应该是这本功法对神念要求如此之高的原因之一了。

    至于其它修炼上的区别,因为没有对比,暂时还无法判断。

    此外,那些黑色陨石不计其数,经过这么一番辛苦的撞击,只怕连九牛一毛都没消灭掉,这不禁让常羽对后面的修炼有些后怕。

    一身疲意袭了上来,常羽把门掩上,换了干净衣服,在床上挑了一处干燥的角落,挨着床便呼呼大睡。

    ……

    第二日。

    常羽醒来,发现已经是黄昏时候了。

    夕阳透过窗布,将屋内染上一片淡淡的金黄之色。

    一身疲惫之意已经散去大半,舒畅了许多,脑中也不再钻疼,昨晚似乎也没有做以前那些乱七八糟的恶梦了。

    不过常羽也不关心此事,他心中惦记着炼气之法,起身稍微在房内活动了一下筋骨,又跳到床边,在昨天湿湿的一片草垫之旁又挑了一处位置,昨天的一滩臭汗常羽也暂时不想去理会。

    他这次干脆将衣服脱掉,只穿一件内里的方裤衩,又将黑麟皮卷打开,在昨天的基础之上,又往下再详读了一番,确认无误之后,闭目调息,双掌又在向前嚯嚯而运。

    气息入定,如昨日一番场景又出现了,常羽的神念泥牛而入黑洞之中,忍受过一阵剧痛之后,又进入那个广阔的斑斓世界,化作一道彗星光束,在天际中横冲直撞。

    这次他学聪明了,采取迂回的路线,一两次冲撞之后,他又尽量多穿过几处彩色气泡,略一补充,来来回回之间,堪堪冲出一小条缝隙。

    ……

    一睁眼间,连月色都稀薄褪去,凌晨将至。

    常羽头发湿嗒嗒的,周身如刷了清水,又是一番大汗淋漓,这次常羽学乖了,在床上坐了将近一个时辰,直到脑中疼痛感舒缓了一些,才起身在屋内简单踱了几步,一拭身上汗水,换了件裤衩,但做完这两件事就几乎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又倒在床上酣睡起来。

    ……

    第三日。

    常羽在下午时候便早早起来,感觉体内精力神念恢复了个七七八八,又盘坐在床边,修炼起来。

    这一坐,便又到深夜,常羽总算支撑不过,从那个斑斓世界中提前几个时辰退了出来,脑中如被锥刺,身体更是酸疼,头晕眼花的,这次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上,如一滩烂泥瘫倒在床上,直接睡了过去。

    ……

    黑暗中,一股沁入心脾的香味袭入鼻子,游走肺腑,也似在体内游走了一个周天,温暖而舒服,浑身的每一处细胞都欢呼雀跃起来。

    这香味温而不腻,有如黑暗中点亮的一朵红烛,又似春野里盛开的一抹鲜花。

    好熟悉的香味,常羽心中一动,不由又嗅了嗅鼻尖,再度沁入心脾,整个身体都瘫软了下来。

    迷糊中醒来,常羽双眼微张,一片朦胧的亮光中,一个黑色头影背着光,居于视野中间,手上正拿着一个东西在常羽眼前晃动不止。

    好香!

    常羽嘴上一动,口齿生津。

    展跖见常羽一把坐了起来,把手中鸡腿塞到常羽嘴中,另一只手中又冒出一只鸡腿,凑到嘴边,一边撕咬一边说道,“常大哥,这几天连吃饭都不见你,我还以为你正在勤加练功呢?”

    “没想到……”展跖屁股挪着凳子往后退了些,看了看常羽半裸的身躯,还有一条半湿的短裤衩,一脸嫌弃地盯着床上的那摊湿湿的床垫,一股尴尬的骚臭弥漫在空气中。

    展跖表情认真地说道,“啧啧!常大哥真是精力充沛呀!那个……等我们执行刺令赚到了银子,我也带常大哥到群芳院去潇洒一番,找几个水灵妹儿为大哥泻泻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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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羽也只能先这般猜测,一咬口中香喷喷的鸡腿,肚子欢快地叫唤起来,“我记得外门弟子的伙食可没这么好,你这鸡腿是哪里来的?”

    展跖从地上爬起,把鸡腿叼在嘴中,拍拍身上灰尘,嘴中一边支支吾吾说着,“伙房里的那个厨娘看我长得英俊潇洒,非得要塞给我几个大鸡腿,我想不要都不行。”

    “这伙食不是送到庭子里来的吗,你怎么会跑到伙房里?”常羽边一边嚼着,一边起身换上衣服。

    “嘿嘿。”展跖的牛皮还没吹起来就被常羽扎破了,脸上一红,又转问道,“常大哥,你这三天不会都在修炼那个老头的书摊货吧?”

    常羽如实答道,“确实如你所说,我先试着修炼了一番。这一滩臭呼呼的汗水就是修炼那个功法所致,这个功法真是诡异,每次修炼之后都会觉得头脑难受,身体也虚弱得不行,我也弄不清楚。”

    接着,常羽又将修炼中所见的斑斓世界跟展跖描述了一番。

    “我修炼时也觉得自己处在一个封闭的黑暗世界里,四周很遥远的地方有很多微弱的彩色光点,我在这之中不断游走,很想要把它们吸引过来,但每次都差那么一点点。”展跖也将他修炼之时的体验与常羽交流一番,“这几日,我看你白天都在睡觉,我也去找过方子修那个小子,他也跟我的感受差不多。但跟你所说的完全不一样。”

    “不过,”展跖脸上露出一丝兴奋之色,“今天早上我好像吸引来了一点点金色的小光点,身体一下子感觉好舒服!”

    “太好了,那你凝聚出内气了?”常羽一听,为展跖高兴着。

    “没有。”展跖又气馁道,“就像一个大桶里才滴下一滴水,根本凝聚不出内气。常大哥,你炼得怎么样了?”

    常羽一看床上的一滩水渍,心中暗叹,别说凝聚内气了,这三天都说不清楚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展跖一看常羽表情,心中明白,劝说道,“常大哥,你也改炼这刺门金的功法吧,至少我还能感觉到一点点成效!”说罢捏着鼻子一瞥床边上的污渍,又说道,“依我看,这老头的书摊货可能就是本**功邪术啊,咱们还是把宝贵的精力用在炼气之路上,节约着用。”

    常羽目翻白眼,简直气绝。

    不过这《万元功》说来也真是奇怪,第一层功法前面的部分,都在利用神念之力将黑色碎石一一粉碎,至于开放身体气理,在第一层中丝毫没有涉及,更别说如何凝聚内气了。但从目前来看,展跖还能够在刺金门的功法修炼上,找到一丝方向和感觉。

    常羽不由对这卷《万元功》又犹豫起来。

    “大哥,你考虑一下吧?”展跖打破了常羽的沉思,“现在重新开始修炼门内心法还来得及。”

    “好,我试下刺金门的心法。”常羽确实心中动摇了,毕竟三个月的时间有限,及早按照正确的方向走才是明智之举。

    “恩,这就对啦!”展跖见达到了目的,对常羽也放心了,大为开怀,从兜里揪出一个沉甸甸的油布袋,“这几个鸡腿都给你,我房间里还有一些,嘿嘿。我要赶紧回去修炼啦。”说罢起身就跑回去了。

    常羽心中猜想,展跖这三天定是没少出去闲逛,哪有嘴上说得这么勤奋,否则哪里去弄来那么多鸡腿,不由嘴上一笑。

    但他也确实饿极了,风卷残云地把桌上东西一扫而空,拍拍肚子,开始思考眼前面对的问题:

    “这《万元功》看来修炼进度极慢,后期风险也不可估量,这种方法又没有经过验证。还是试下刺金门的心法,先试着同样修炼三天,对比一番,看会不会有新的感悟。”

    常羽一掂手中竹简,觉得这倒不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做法,考虑到时间的紧迫性,还是要先通过马教头那一关再说。至于这《万元功》,可以等到日后有时间了再慢慢研究。

    还有那个三月之期,到时还会面临陶志元等人的为难,也只能走着看了,实在不济,就投降认输,对方总不至于强行要揍上一番吧。所谓实务者为俊杰,常羽无奈地摇摇头。

    这次修炼,他干脆直接坐在青石砖上,将竹简摊放在地,仔细研读一番,领会了要点,便盘身运气,闭目调息,按刺金门内的心法打出拳掌,引导体内气理。

    刚一凝神入体,常羽只觉得洞察到的体内景色,模糊而晃荡,神念一阵阵眩晕,略有不适。他心想难道这心法修炼起初都是颇为难受的?一咬牙便继续修炼。可是持续了一段时间,神念不仅沉不到丹田深处,越是往下,越如逆水行舟,狂风倒卷,将他倒逼回去。他又调动气息运转,刚游走半个周身,哔哔声响,如同游鱼身上被刮着逆鳞,浑身如针刺般疼痛。

    噗!

    一团血雾自常羽口中喷出!

    他惊诧地瞪圆双眼,一脸不敢置信:

    “这种感觉……就像一个人的血液是按着固定方向流淌的,如果要强行让血液倒流,势必会让一个人身体紊乱,功能失调,甚至爆体而亡。而我体内的气息运转方向已经被《万元功》搭建起来了,没有再次逆反重搭的可能性,一旦修炼刺金门的功法,由于气息运转方向与《万元功》完全相反,便如血液倒流一样危险!不仅体内难受无比,神念也无法随气息游走内沉丹田,更别说进入展跖所说的那种黑暗中吸引光芒的境地了!”

    他又尝试调试体内气息,刚游走半个周天不到,胸口一闷,差点又咳出一口血来。

    常羽额上冷汗微冒,心中一阵发毛,“没想到《万元功》竟如此霸道,将其它修炼内气的功法道路堵死了,难道只能在这一条道路上走到黑了……”不由有些后悔当时所选。

    现如今,只能期望这青羊老头所给的东西不是展跖所说的书摊货了……

    常羽拭去嘴角血渍,将身前之物直接换成黑鳞兽皮卷,愣愣看了几眼,心中暗叹。

    这次他也不回床上去了,就在青石地板上修炼起《万元功》。

    常羽长舒一口,闭目调息,神念内沉于体,顺畅地游走一个周天之后,又冲入那个深邃的黑洞之中……

    ……

    睁开眼来,一吐浑身倦意,常羽又看见满地熟悉的月色。

    ……

    就这样周而复始,整整持续了一个月,常羽在这过程中丝毫没有松懈,每每都是修炼到凌晨,然后倒头就睡,第二日醒来时,桌上总有一些美食美果,每天都变着花样,正好补充常羽身体所需能量。

    看来这展跖应该对这刺金门极为熟悉了,常羽一咬手口果子,会心一笑。

    而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常羽也将那斑斓异界里的黑色陨石撞碎了十分之一,五颜六色的气泡也有了松软的空间,更加活跃起来,那一道彗星光束也受益更多,越发持久,光芒也更加精纯。

    更为奇妙的是,常羽原本略有些模糊的神念感应,也更加清晰锐利,耳聪目明更胜从前,从他闻到房间里的臭味越发恶心就可以验证。

    但除此之外,内气凝聚上还是没有丝毫进展,整整过了一个月了,常羽心中还是有些焦虑。

    “吃我一招!”一声大喝从庭院中传来。

    (作者语:每日更新,请帮忙投票或收藏,每一份支持都让作者更加努力~)

    常羽心中觉得不妙,箭步冲出门外。

    只见一道的白色身影应声飞起,如抛物线被甩飞在地上,一声闷响,又连连翻滚了几圈,一个瘦小儒雅的少年身体蜷缩在地,一声**,吐出一口血来,将头颅下的黄沙冲成血泥。

    就在二十步开外,一个马步向前,右拳赫然击出的身影,不是陶志元是谁。

    陶志元正地盯着一张一曲的右拳,脸上又惊又喜,此时看到常羽冲出门外,嘴角青痣一扬,大笑道,“哈哈,这位方兄弟得知我内气凝取成功,修为到了一段,想试下威力,一时失手,让常兄弟见笑了!”身后十余个人一阵哄笑。

    地上缩着的方子修一动不动。

    修为一段!!!常羽闻言一惊。

    “方小子!你怎么啦?!”展跖也听到动静,从房中一冲而出,趴在方子修身前,轻摇了两下,见方子修已经被打晕过去,双眼恶毒地盯着陶志元,怒骂道,“姓陶的!有种冲我们来!暗算一个书生算什么鸟!”

    “我可没暗算他,不算你问问他?”陶志元一指地上的不能言语的方子修,大笑着,忽而目光又转为阴色,对着展跖厉声道,“冲你们来?你也想试试修为一段的滋味吗?!”

    展跖先是一愣,又气得咬牙切齿,怒不敢言。

    “你来也尝尝陶大哥的利害吧!”

    “害怕了吧?害怕就赶紧缩回房间里去当缩头乌龟吧!哈哈!”

    身后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展跖向常羽望了一眼,眼中怨恨如火,手上抓得紧紧的。

    常羽看得心中一紧,看见方子修绝望无助的脸庞,一身黄尘血迹,双拳一下捏得紧绷绷。

    陶志元等人的十多双目光刷刷落在常羽身上,满是嘲讽,巴不得他一冲而出。

    常羽向双边各一望,心中一思量,就做了决定。

    像儿时过独木一样,短短几步,常羽却觉得走了很远,他慢慢地走到方子修身旁蹲下,捏了下他的手脉,悬着的心放下了一些,冷静地说道,“我们走吧。”

    “大哥……”展跖抬头与常羽一对视,又垂了下去,嘴唇一抿,低声道,“我们跟他们……”

    常羽眼神坚定地看着展跖,“先扶他回房间去。”说罢一搂展跖肩膀,将方子修扶了起来,朝着展跖的房间走去。

    展跖又气又恨,也搀起方子修,怒目瞪着陶志元一帮人。

    “哟!常兄弟,你这炼气还要光膀子的呀!这初秋的日子,可别着凉了哟,免得到时输了诸多借口!哈哈!”陶志元这一句又惹来一阵大笑。

    直至常羽三人进入房中,外面仍是笑骂不断。

    常羽将方子修在床上平躺下,掀起他的衣袍,发现方子修的腹中一片淤青,隐隐有个拳印,刻在瘦骨可见的方子修身上,正肆意地嘲讽着,牙根不由咬紧。

    “展跖,你去弄点水来。”

    常羽和展跖拿着方巾蘸着,将方子修身上擦伤和尘迹也擦洗了一番,换下两盆红汪汪的血水。

    擦洗完之后,两人坐到房中,表情沉重。

    “大哥,这姓陶的太过分了!”展跖欲言又止,又怨道,“唉,气死我了!没想到这小子竟然一个月就凝气成功了!看他嚣张的样子,我真想一脚踹他鸟蛋上!”

    “我们跟他死拼一场,难道就能打赢吗?如今还是先忍一忍,等到了三月之期,凝聚出内气才是最关键的。”常羽分析道。

    展跖一嘟嚷,正欲说话,发现常羽侧脸望着床上,他顺势望去,发现方子修已经醒来,正两眼空空地盯着天花板。

    “方小子,那个姓陶的为什么暗算你啊?”展跖问道。

    “常兄弟,展兄弟,是我连累你们了……”方子修强撑着精神,缓缓说道,“我在炼气上真的是没什么天分,苦炼了一个月,一点进展都没有……咳……咳……”方子修嘴边又流出两道血液,眼神黯然,“然后……我听说陶志元已经凝聚出内气……达到了一段修为……我就去求他帮我指点一下……没想到……他竟然要我接他一招……我刚逃到院中他就……咳……咳……”

    常羽和展跖面面相觑,心道,这陶志元未免也太过分了。

    方子修长叹一声,幽幽道,“我资质这么差……肯定凝聚不出内气的……我还是另择出路吧……”

    常羽看得心中伤感,自己又何尝不是一点进展都没有,此时也只能强打起精神,看着方子修诚挚说道,“子修,天道酬勤,没有人能够预知到还未到来的结局,只要有一线希望就不应该放弃,只要你坚持到最后,哪怕真的失败了,也对得住内心的自己。何况现在还有两个月的时间,千万不要轻言放弃。”

    方子修蓦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亮光,旋即又黯淡下来,“常大哥的心意我明白……我会坚持下来的……”最后一句说得气若游丝,连常羽也感受得到他信心的动摇。

    常羽拿起方巾又把方子修嘴角的淤血擦掉。

    方子修眼中一红,沉默不语。

    三人相视无言。

    展跖从房中翻出一堆不知哪里搞来的果子甜品,分享给大家,三人这才慢慢说笑了几句,房间内也温暖了起来。

    ……

    展跖将方子修送回屋内之后,一回来用力甩上门,咧嘴就骂道,“常大哥,我受够了这姓陶的鸟气了!”

    “你内气炼得怎么样了?”常羽也不答话,转而问道。

    “唉!一提这个更是气人!”展跖把头摇成波浪鼓,“上次那一个大空桶才再加了一小瓢,但这姓陶的小子修为都达到一段了,难道我的资质真的有那么差吗……”

    展跖又转而问道,抱着几分期待,“大哥,你的内气炼得怎么样了?”。

    常羽摇了摇头。

    两人一时沉默。

    “到时实在不行咱就提前开溜吧!”展跖双手挠头,在屋里来回转着,“我再去药房里偷些‘牛倒地’,偷偷地在那个姓陶的晚饭里下一点,再摸到他房间里把他的鸟蛋踩烂,出了这口窝囊气!”

    “然后呢?”常羽坐在凳子上,看着回来晃动的展跖问道。

    “然后?然后我们就趁夜逃跑,拜到一个小门派的门下,比如什么不败轩、千鸟堡,在里面混个小头目,以后要是遇到这姓陶的……哎!还是打不过,还得逃,最好不要再遇到他了。”展跖越说越无奈。

    “这终究不是个办法。现在三个月之期还没到,就还有时间,我们资质不如别人,也没办法,只能勤加苦炼。如果这么就轻易放弃,从这刺金门灰头土脸地逃出去,我们又怎对得起麻平安,更不要说以后为他报仇了?”常羽冷静地说道。

    “麻乡汉……”展跖一时语塞,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常大哥,你说的对,我听你的,今后一定努力修炼!”

    “好!”常羽心中大定,又叮嘱道,“这段时间你也不要去下药招惹他们,免得对方又找上门来。”

    “嘿嘿。”展跖小心思被撞破,一摸下巴,不好意思地一笑,赶紧答应下来。

    两人本想再交流了一番心得,说了几句发现完全无法为对方所用,常羽无奈只能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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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羽回到房中之时已经是深夜。

    “这房间真臭。”常羽眉头微皱,心忱也没有时间仔细打理了,眼下先且将就一番。

    他将门掩上时,突然灵机一动,伸手去撕下窗布上的几处边角,这样一来,不仅能够让房间透气,还可以增加屋内的光亮,外面的人若不近看,也发现不了房中的异样。

    真是个两全的好方法。

    月光透过窗格,洒到屋内,确实亮堂许多。

    常羽熟练地盘下身来,就地而坐,让月光洒到身上。

    月光照得黑卷上的银字闪闪发光,像幻象一样飘浮欲出,高低起伏着,有如海市蜃楼,常羽吓得一跳,赶紧紧闭了一下双眼,再次睁开,想看得清楚一些,但这些银字明明又都伏伏贴贴地刻在兽皮上。

    难道是错觉?常羽怀疑自己眼花了,手掌在兽皮卷上摩挲着,有如刀割一样生疼,他赶紧把手收回,拿起兽皮卷又仔细端详了一番,确实又没有发现异常,刚才那种幻象再也没有聘。

    真是奇怪,但此时还是抓紧炼功才是。常羽借着光亮,重新细读了《万元功》的第一层心法,一想到陶志元在短短一个月内修为就达到了一段,而自己一无所获,炼气之道更是被迫走上完全相反的一条道路,能不能成功还不一定,前途未卜,不禁心中感慨。

    笃定心神之后,常羽闭目调息,又打出一阵熟悉的掌法。

    ……

    他又变为一道彗星,光芒耀眼异常,以闪电般的速度冲击着,砰地一声,击穿一座巨大如山的黑色陨石,引起一阵空间波动,瞬间将其震为齑粉。

    这道常羽神念化成的彗星光芒又一个转身,飞向就近的一个金色气泡,透体而过,就像久旱逢甘霖,一股舒服丰盈的感觉即刻充满常羽全身,彗星的光亮一涨,更胜从前。

    这金气泡似乎比以前更大了一些,能量也更加充足。

    常羽向周围望去,金、木、水、火、土五色气泡,不论大小与能量,都远胜之前,连稀有的透明水泡,也比平时大上三分,如此看来,今天的能够获得的能量补充也更加源源不断了。

    就这样,彗星光束在广阔无边的世界里来回冲撞,又不断从彩色气泡中获得补充,这次这世界里消灭的黑色陨石数量,竟然是常羽之前半个月才勉强做到的总和。

    ……

    常羽突然觉得前方一阵白芒芒亮光,扎得眼疼,不敢睁开眼,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几步,睁眼一看,这才发现已经是晌午时分。

    没想到这次修炼竟然这么久。

    常羽一伸四肢,身体也没有之前那么疲惫,脑中钻痛之感也轻缓了一些。

    他一扫原先坐着的地面,炼功形成的黑色汗渍透过了青砖,比其它地方更深几分,心中暗暗称奇,他突然若有所思地朝窗上望去,那个扯掉的窗布边角处,正透进几缕明亮的阳光。

    常羽回想起昨夜奇异的五色气泡,心中奇怪,难道昨晚发生的异象跟这窗角透**来的月光有关吗?

    除此之外,昨晚可是跟往常没有什么变化的。想要知道是否如此,看来只要今晚一试便知一,常羽心想。

    虽然这次修炼完没有之前那么疲惫,但也透支了常羽所有精力,他爬**去,一个侧身就睡了过去。

    等他醒来时,已是黄昏时分。

    常羽这次专门在房中挑了一个月光照不到的角落,打坐运息,又将神念跌落进斑斓异界中去,化为慧星光束冲撞黑石。

    ……

    “果然不到清晨就醒来了。”常羽一望屋内月色,看了看身下的黑色汗渍,明显浅了许多,他慢慢伸展开酸疼无比的身体,不敢轻易起身,“看来这功法跟月光有一定的关系,就是不知会不会有其它的影响因素,需要找机会再测试一番。”

    ……

    此后数日,常羽又试着在夜中无人之时,偷偷爬上屋顶修炼,他发现,哪怕没有月色,修炼效果也仅是稍次一些,但都胜于房内。

    有一次,他还跑到紧挨着外门弟子居住院落的一处竹林内。虫鸣鸟啼,清风竹韵,他在林中直接连续坐了两天两夜,直到体力不支才回去。好在他所坐位置掩于几块乱石中,才没有被发现。

    诸如此类的换地修炼,常羽只要有机会就会试上一试。

    这样一番摸索之后,他终于找到了《万元功》的一些规律:

    原来这法诀的修炼竟然与周围的环境有关,越是富有生气的地方,越容易让斑斓异界里的五彩气泡受益更多,自己的修炼自然水涨船高。

    而这富有生气之地,可以是生机盎然的草丛,嶙峋的石堆,汩汩的泉水,哪怕月光照耀的地方,也都能产生一些帮助。

    这也正应了“万物皆有气理”的说法,虽然还不到内气凝聚的环节,但身处自然之中,就已经能够感受到对自身修炼起到的推波助澜的奇效。

    此外,常羽发现,《万元功》也能在白天中修炼,效果丝毫不减于夜晚,只不过常羽已经习惯于夜中修炼,白天只能疯狂补觉。加上夜晚修炼也更无人打扰,清闲自在,更乐于此。

    不过,之前偶然发现的银色字体像幻象一样飘浮而出的情况却再也没有出现过,让他也大为奇怪,心想这黑麟兽皮卷中说不定还藏有其它秘密,只不过自己一时发现不了。

    这一个月内,除了基本的生活必需,常羽都如苦行僧一样修炼,日落而起,日出而息。

    其间又在清醒时遇过展跖几次,得知展跖似乎进展缓慢,好在也看得开,勤加苦炼就是了,但方子修似乎停滞不前,连展跖所说的滴水之感都感应不到,常羽就叫上展跖前去鼓励几次。

    ……

    砰!

    一道白光闪过,最后一块黑色陨石顿时被冲击得粉碎!

    白光欢跃无比,在绚丽无垠的天际中飞舞着,游走其中,好不自在!

    这道白光便是常羽神念所化的彗星光芒。

    在经过这段时间的苦炼,常羽体内的黑色陨石终于被清理得干干净净,如今的斑斓异界里,只剩下五颜六色的柔软气泡。

    这些气泡表面的光彩更加绚丽,就像孩童吹起的满天泡泡,在天际中自由地飘浮流动,再也不受任何限制。

    常羽的每一处毛孔和细胞都欢呼雀跃起来。

    而他的神念也在这段修炼的过程中,不断被磨砺,变得更加精纯,神念中原有的一些残魂杂念也消失不见,感应能力更胜从前。

    常羽对这两个月的修炼还是颇为满意。

    他从斑斓的异界中醒来,心想在修炼上总算是进了一大步,把这《万元功》的第一层修炼完了。

    但当他一回顾周身气理的变化时,片刻的喜悦又烟消云散。

    “用了整整两个月的时间,才将《万元功》的第一层全部修炼完毕,但体内竟然没有凝聚出任何内气?!”常羽自言自语道,有些气恼。

    常羽端坐在房中,神色凝重,他本以为将黑色陨石完全消灭后,身体上就会产生一些重大的变化,但如今看来,竟然一点变化也没有,心中不由有些沮丧。

    如果第一层功法只是把那些黑色陨石清理完,身体一点变化也没有,那这个《万元功》到底是有什么用途?他心中打鼓着。

    不过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炼下去了。

    常羽将身前的黑鳞皮卷打开,将《万元功》第二层也扫了一遍,直到此时,他已经能够完全理解《万元功》第二层所述内容了。

    他上下移目,又仔细读了几遍,心中一动。

    ……

    又过了三日。

    是夜,风高无月,秋蝉细语。

    外门弟子所住厢房内,青砖微凉,房门微掩。

    一道人影正坐在床上,背对房门,低头摆弄着一件精致的翠玉,这玉器只有拇指大小,是只龙首狮身的玉兽,长尾盘在背上,狮爪后伸,身上瑞云卷卷,雕得栩栩如生。

    翠绿欲滴的狮身腹中,还镶着一个纯金的“君”字,更显瑰丽富贵。

    “那个空空的大房间里竟然有这种好东西!”这人影啧啧称奇道,将手中之物翻来覆去又看了几遍,对其喜爱又加了三分。

    他顺着兽玉上的精妙纹理细细抚摸,然后又摩搓着金色的“君”字,轻柔细缓,就如同摸上他肩膀的第三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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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跖感觉背上一阵毛骨悚然,一只手掌突然从肩上滑出来,吓得大叫一声,“呀!鬼啊!”手里宝贝也不顾了,一下窜到床上的角落里。

    这道鬼影背对房门,脸上一片黑暗,看不清真容,让展跖更加惶恐。

    鬼影右手向空中一抓,一把握住正抛飞着的一物,映着身旁的月光,手心展露出一件翠绿的玉兽,发出一声轻咦,“龙首狮身?这是貌貅?”

    展跖听这声音甚是熟悉,又侧身瞅了两瞅,怪叫道,“常大哥?原来是你啊!你怎么突然跑我房间里来了?吓得我屁都崩出来了!”说完一阵埋怨,伸手就要来抢玉兽。

    常羽一闪身,躲过展跖,轻掂着手中玉兽,说道,“这玉兽这么精致,可是价值不菲呀。老实说,你哪偷来的?”

    展跖围在常羽身边抓来绕去,就是抢不过来,投降道,“不是偷的,我捡来的,嘿嘿。”

    常羽在这两个月内只要得空,就去找方子修学几个古文,因为自身神念强大的原因,他博闻强记,这一来一回,已经将古文学习了差不多了,自然认得兽玉上的金字。

    他一看玉兽,无论是美玉本身的品质,还是貌貅腹中镶嵌的“君”字,都显现这兽玉价值连城,来头不小,哪里会信展↖跖的鬼话,白了他一眼,说道,“这件兽玉纹理细腻,玉中镶金,可不是一般货色,你从哪里捡来的,也带我去挑几个?”

    展跖讪讪一笑,知道瞒不过常羽,就一五一十地交代了。

    原来他正要去厨房偷食时,路上遇到了苗管事,他一吃惊,就假装路过,往东北边绕了一个大圈。可走了这么一条远路,却无意中发现了一间装饰华丽的大宅子。

    这宅子的后门敞开着,里面竟然空无一人,他就忍不住从后门溜进去,兜兜转转走了一圈,展跖就在书房里发现了一个精致的锦盒中,锦盒中就放着这块镶金兽玉。

    展跖看着一时喜欢,就顺了过来,然后赶紧从墙上翻出去开溜了。

    “东北边的大宅子?”常羽心中感到奇怪,这刺金门虽然家大业大,但门人也多,怎么闲置着一个大宅子呢,“你仔细想想,那里真的没有什么人住吗?”

    展跖一摸下巴,努力思索了一翻,说道,“确实没有人,不过宅子里的几个房间都打扫得非常干净,说不定平时有什么人去呢?”

    “等等,我想起来了!”展跖突然跑到床上去,捣鼓了一阵,掏出一个精巧的木盒,拿拿到常羽面前说道,“那个书房旁边的正堂里,应该有人去过,桌子还放着两盏玉制的茶杯,也很精致,要不是里面的茶还没凉,我也想拿来呢。不过我顺手又把桌上的茶叶拿来了,嘿嘿。”

    “大哥,别人用过的东西,我都不想要,我这叫这盗亦有盗。”展跖被常羽瞪了一眼,不好意思道。

    常羽接过木盒,心中一跳,这可是上等的红檀木,暗红纹理上雕着精细的花纹,一看便不是凡品。

    他把木盒打开,一阵清香扑面而来,有如云上九霄,风轻万里,好茶!他不由心中赞叹。

    常羽接着说道,“两杯茶,那应该就是两个人了。既然有人在那边待过,茶还没凉,就急匆匆地走了,不知道是有什么要事?”

    “常大哥放心,既然人走了,就说明我没有被发现嘛!”展跖自豪道。

    “你知道那宅子是谁住的吗?”常羽又问道。

    “不知道,就在东北边上的一个小角落里,也没有什么牌匾,说不定就是门内哪个大人物私会小情人的地方,哈哈!”展跖笑道。

    这展跖总是玩世不恭的,偷窃也不当回事,兴许哪天就惹出什么乱子来,常羽想到这,嘴上劝道,“展跖,东西你都偷来了,也不便还回去了,免得被人抓个现行。这盒茶叶我怕你哪天又拿出来捣腾掉,被有心之人发现了,就先放在我那。至于这块兽玉,我看这东西来头不小,你最好小心收起来,不要拿出去显摆,以免惹祸上身。”

    兽玉不便于拿出去鉴定,但茶叶可是通行的商品,哪怕再好的茶叶,市而上也是有售的,只不过是价格问题罢了。这样就可以从茶叶中推断出一些线索来,常羽心中想着,就把床叶先收到怀中。

    常羽自然不想惹事,只不过好奇之心,人皆有之,只不过是试上一试,兴许什么摸索不出来。常羽这么做,自然还有另一层原因,那就是他心中觉得这兽玉来历并不简单,可不想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就被展跖这个马大哈拖下水去,还是有个预防为好。

    “常大哥放心吧,这个东西我可喜欢了,我就贴身戴着,绝不给外人看。”展跖嘴上连连称是,又略带几分好奇地向常羽问道,“常大哥,你刚说这个怪兽叫‘貌貅’,那你知道这块兽玉的来历吗?”

    龙首狮身的象征在后世被运用得非常普遍,无论是建筑的檐雕,还是手工艺品,都有它的身影,可谓渗透到生活之中了,这也是为什么常羽认得这只兽形是貌貅的原因。

    但他低头一看貌貅兽玉上的“君”字,心中确实联想不出任何相关的东西,古玉中镶金的虽然极其罕见,但刻上几个字的倒是不少,尤其是这个“君”,也算是一个普遍使用的文字,古人就常以君互称,这么一想,就毫无头绪了。

    常羽摇摇头,把貌貅兽玉还给展跖,说道,“此次我来找你另有要事,这个等日后有线索了再慢慢研究。”

    说罢,常羽他把房门关上,在桌上点起了一只油灯。

    漆黑的房中灯火跳跃,将两个人的脸庞映出一片红光。

    “大哥,什么事神神秘秘的?非得大晚上说。”展跖把兽玉揣到怀中问道。

    常羽也不答话,伸手握住展跖的手腕,丹田中一动。( )

    展跖一脸狐疑,接着手腕上颤了一下,顿时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常羽,几乎是吼着说道,“大哥,你凝聚内气成功啦?!”

    “嘘!你小子小声点!”

    “唔……”展跖把常羽的手从嘴上掰开,兴奋道,“大哥,你真的达到一段修为啦!这么说,你就可以通过考验了!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一定可以的。哼哼,我们要把那个姓陶小子狠揍一顿!”边说边捏得手关节咔咔脆响。

    “目前只是我一个人凝聚出了内气,现在高兴还为时过早,你的修炼进度怎么样了?”常羽关切地问道。

    展跖一听,脸色一下暗得跟房间一样,叹道,“半桶水都没填满,还差一大截呢!常大哥,你进步得这么快,是不是跟你修炼的那个书摊货有关?”

    常羽点点头,也将近两个月的修炼跟展跖仔细地说了一遍。

    常羽修炼的《万元功》第一层,整整修炼了两个月,才将体内的黑色陨石都消灭干净,但到了第二层的修炼,不到三日便成功凝聚出了内气,速度之快,让他自己都瞠目结舌。

    如今完全理会了前两层的要义,才真正明白内气修炼的奥妙。

    常羽向展跖说道:“混沌生一,一生万物,万物之始本为混沌之元。万物虽然皆有气理,但万物的气理其实是混杂的。”

    常羽看展跖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知道这种方法跟他说不通,就换了一个方式,解释道:

    “一个人身上的气理,就像出土的铁矿,铁矿中会夹杂着金属杂质和非金属矿物,人体内的气里也是有杂质的。如果想直接用铁矿去铸炼宝剑,对铁矿的要求就比较高,富铁矿很容易铸出宝剑,贫铁矿则毫无用处。内气修炼对资质的要求,就如同对铁矿品质的要求一样,体内气理的杂质越多,越不容易凝聚出内气。”

    “但无论多好的铁矿也会带有杂质,刺金门的修炼方法就是先铸炼出宝剑,然后在后续锻造的过程中,不断淬炼,将杂质去掉,使让宝剑更加精纯,修为也在这个过程中不断提高。”

    “但《万元功》的修炼方法,却是将铁矿的杂质先行去掉,然后再锻造宝剑。尽管这样会让整个矿石可用的部分变少,但用精纯的铁矿去铸炼宝剑,却会更加容易。只不过,整个去除杂质的过程是极其困难和复杂。”

    “所以,我猜想,这《万元功》的‘万元’二字,便是指‘万本归元’之意,将人体的气理归于纯正之元。”

    常羽这般解释完,但自己的心中也生出了一个一直无法解释的疑惑:这《万元功》中所说“混沌生一,一生万物”,与后世道家所说的“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有异曲同工之意,但似乎又不相同。《万元功》,或者说这青羊老头,跟道家又有什么关系呢?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常大哥,我听得脑袋都大了。如果这本《万元功》这般不同的话,可不可以也给我试着炼炼?”展跖眼中闪着期望问道。

    “不是不可以,只不过这功法颇为诡异,竟然要求修炼者具有强大的神念。初学炼气之道的人,几乎不可能拥有神念,也就无法修炼这个功法。但若是修为达到了一定高度,具备了强大的神念之人,因为所学功法与《万元功》的内气运转方式完全不同,会导致气血逆转,有爆体而亡的可能。”常羽坦白道,又将自己学习刺金门功法的痛苦经历与展跖阐释了一番。

    “那这么说,岂不是没有人可以修炼这个功法了?”展跖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道。

    “几乎可以这么说,当然,其中肯定有我遗漏的地方,否则这种功法在世上早就绝迹了,又怎么流到那个老头手上。”常羽也大为不解,“至于我为什么能够修炼,连我自己也搞不清楚。”常羽对这个环节简单略过,自己真实的身份是隐藏在内心最深处的秘密,不论是谁,他都不会轻易透露。

    展跖向前凑了凑,烛光照得他脸上阴亮分明,他说道,“常大哥,要不你给我试试吧,你看马教头说我资质还比你好一点呢,说不定我炼这个功法也能凝聚出内气呢?”

    马教头的意思是我们资质一样差,你竟然还自认为资质不错了……

    常羽心中无语,几番劝说也拗不过他,答应让展跖一试。

    常羽将第一层的要点跟展跖详细解释了一番,便坐在桌旁,看展跖在床上坐定,闭目调息,打出熟悉的掌路。

    不到半柱香时间,常羽看着展跖的双眉越皱越深,几乎要挨到一起,额上大汗滚滚。

    突然噗嗤一声,展跖喷出一口鲜血,吃惊道,“真是见鬼了!这个书摊货怎么这么古怪,扎得我全身的血管都要漏了。”说罢一拭嘴角血渍,走下床来,把黑麟兽皮甩到常羽眼前,怒怒道,“哎呀,不试了!不试了!我还是好好修炼刺金门的心法吧!”

    常羽无奈一笑,说道,“你看陶志元修炼刺金门的心法,不也是修炼到一段了吗,而且速度远比我快多了。所以关键不在于你选择哪个功法,主要还是勤加修炼,不要天天四处闲逛。”

    “嘿嘿,常大哥,我听你的。不过,你看你修炼都到一段了,总要庆祝一下吧,明天我带你到外面转转,我们休息一番,我保证,后天开始,我就勤加修炼!”展跖一本正经地说道。

    常羽为之气绝,这小子真是本性难移,不过想想也是,自己这两个月来,一直都宅在外门弟子的院子里,从未出去转过,对这卫都濮阳了解甚少。

    自从自己到了战国时期,心中一直有一个悬而未决的问题,那就是今后何去何从。

    投入刺金门虽然是无奈之举,但也能帮助自己习武练功,不失为一条好的出路。

    虽然以后会在刺金门中待上不少日子,不过,常羽隐隐觉得,刺金门不会是自己最终的选择。这种感觉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就像自己在二十一世纪时,觉得自己不会去从事某些行业一样,也许就是人们所说的直觉。

    既然如果,也不能总是宅在这大院子里,何况现在已经成功凝聚出内气了,手中有粮,心中不慌。

    出去走走也无妨,后面的日子,就好好监督展跖这小子修炼,常羽这么想着,就答应了下来,“出去走走也好,不过,外面弟子能够随便走动吗,上次领路的方师兄不是说门内还有些规矩?”

    展跖一看常羽答应了下来,大为开心,说道,“哈哈,大哥,你一直闭关,这些你就没我熟悉啦。只要在苗管理那做个登记,外门弟子每个月也可以出去转悠几次。就交给我吧,明天我带你去城里好好转转!”

    看展跖大包大揽的样子,平日里肯定没少出去,看来后面一个月要好好监督着他,常羽心想,嘴上却答应着。

    (加更章:祝“窜天猴小宝”生日快乐,感谢你一直以来的支持!)

    清晨的阳光刚越过勤务房的门槛不久。

    细眼尖腮的苗管事站在勤务房中,眼光一扫十几个三人高的书架。书架上卷起的一把把竹简,记载了刺金门大大小小的日常开支和人员管理,也是他管辖的主要工作。

    苗管事叉起腰来,正要对着十来个手下,惯例地吼上催工的一嗓子,门口就走进了两个少年,这略矮一些的少年看着眼熟。

    “展小子,你不会又是来拿外出门牌的吧?”苗管事斜眼问道。

    “嘿嘿,苗管事,我这不是出去找点修炼的灵感吗?”展跖凑上前笑道。

    “又去找修炼的灵感?你当我没修炼过是不是?”苗管事大袖一挥,要把展跖打发走,没好气地说道,“你不好好在外门弟子的院子里修炼,三天两头往外面跑做什么?等考验的时间到了,就赶紧滚回家种田去,别天天在这混吃混喝。”

    常羽发现苗管事一身锦袍里面还穿着一件刺金门的青衣,看来这苗管事在修炼上也是一

    名刺木级别的弟子,如今却是这后勤的管事。

    “苗管事,您看门内弟子不是可以随意进出吗,怎么外门弟子这么不受待见?”展跖抱不平道。

    “那还不是为你们好!”苗管事一对细眼白了一下展跖,说道,“别人自知是外门弟子,每天勤加苦炼,哪有像你这样的,隔三差五往我这里跑。你要能像旁边这位小兄弟把内气凝聚出来,我也就懒得跟你计较了!”说着一指常羽。

    常羽连忙双作揖了个礼,这苗管事一眼就看出自己凝聚出内气,其修为段数肯定比自己高上不少。

    展跖又粘上苗管事,说道,“苗管事,您这话可说对啦!我这位常大哥,就是要到外面找个地方,给我讲讲这凝气的方法呢!您还是让我们出去一回吧!”说完又围着苗管事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常羽心中苦笑。

    “好啦,好啦!”苗管事从袖子里甩出两张木牌,不耐烦道,“赶紧从我这里出去,我还有一大堆事情没做呢!下次我要跟赵副门主反映一下,把外门弟子在修炼期间外出的资格取消掉。”

    展跖接了木牌,脸上一副满足的表情,拖着常羽就往门外跑。

    ……

    刺金门在濮阳城的东北角,占地方圆数里,是唯一一处能与昭歌宫城大小相匹敌的建筑群落。位于西南角与刺金门遥相响应的,便是城中守军的营校。城守军营主要负责城防与城中治安,与宫城守卫是两支**的军队。

    “东门西校,北居南市”就是对濮阳城的格局最好的描述。

    东门西校自然说的是东北边的刺金门和西南面的军中营校。

    由于城中居民大多居住在北边,故有“北居”之说,而濮阳城的南面便是城中最为繁华之地。城外的护城河被凿出一支分流,从地下引水到城中南面,贯穿而过,形成一条人工河,又被小卫国人称之为“小濮水”。

    濮水两岸繁荣异常,遍布着商贾酒肆,红楼烟坊,汇聚天下文人商客,更有藏珠纳宝的各色店铺。

    整片濮水地区,白昼车水马龙,夜里歌舞生平,正所谓“濮水烟柳胜天阁,珠玉琳琅满天星”。

    这条濮水又将南市分为南北两块不同的商区,由一座可通行十辆马车的石桥连接起来,石桥又名立水桥。

    立水桥北边,是一片望之不尽的酒楼和商铺。

    靠近桥头的地方,一处食摊上旁围满了人。

    一名红脸的胖子手持大勺,一卷袖子,在一个大锅中又捞出一大勺金灿灿的饵块,看得围观的众人口水直流,那名红脸胖子把手里的铜钱盒子抖得铛铛作响,吆喝道,“来咯来咯!黄金铒块,源自南蜀,香酥好吃,一个三钱哟!”

    众人们争先恐后地掏出铜钱,投到盒中。

    旁边的另一个食摊上,挂着一面青旗,上书“粟饼”二字,也吆喝不断,顿时又把没买上饵块的食客们吸引过去。

    那些酒楼们更是豪不示弱,跑堂的也直接在门前高喊道,“周室八珍私菜哟!淳熬、淳毋、炮豚、炮牂、渍熬、捣珍、肝膋,七种烹饪手法,欢迎各位客官品尝!”

    食客们又驻足犹豫起来。

    “古越河珍!不好吃不要钱!”

    “燕国饶山麋鹿肉!滋补强身!价格优惠!”

    随之在各处又传来齐国海珍,楚宫食单等的呼声,令来自各国的游侠商客们深感处于福地之中,却无从下手。

    也不知这些酒楼之中,汇聚了多少各国的名家厨子,不过也正因为战国时期开放的人口流动,带来了文化上的碰撞,也铸就了这一番美食之汇。

    除此之外,一些贩卖珠玉宝器,丝绸布匹,丹药虫草,甚至兵器护甲的商铺,只要是能拿出来卖的,也都尽量在濮阳南市开上铺子,试图沾上几分人气。毕竟濮水南市的客人最多,而这些客人中,更不乏来自各国的游侠剑客,名家贵后的,总有各式各样的需求。

    还有一些稀奇古怪的店铺,也分布在南市的街道小巷之中。

    濮阳的南市简直可以说是囊括天下异宝,哪怕店里没有,掌柜们也能想法设法弄到。

    立水桥的南边,一水之隔,却是另外一个烟柳世界,不知有多少琼楼玉台,弥漫着迷人的脂粉味,不时传来嬉笑和欢乐声,如同一个挥金如土的红粉梦幻。

    一辆伞顶马车从桥上悠悠而过,车厢上雕着精细花纹,锦布从车顶上飞扬而下,装饰得十分华丽。马车由两匹马儿拉着,十几名仆从在后方缓步而走,跟着马车往某处烟柳之地而去。

    这是常羽目前见到的,不知多少辆类似的华贵马车之一了。

    展跖和常羽正背靠在石桥边上,桥下波光粼粼,一条绿布轻轻**着。

    常羽悠闲地看着人来人往,回想着展跖带他来南市的一路所见,心中感叹。

    没想到小卫国的濮阳城竟然如此繁华,与当时古朴的野王镇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

    小卫国农业与军事力量虽然不如几个大国,但都城的繁荣程度,如路上旅客口中所说的,也有齐国临淄和魏国大梁的七分,这让常羽不禁对这两个地方也充满一些向往。

    如果有机会,还真想到其余各国走上一番,想是风土人情也各不相同。

    毕竟如此真实的繁华古城,也只有身处其中,才能体会得到那种活生生的真实感,这种感觉,是后世无论如何还原古城遗迹也无法描刻的,至少古人不会在给你卖吃食的时候,偶而还低头看一眼手机上的微信。

    常羽将仰头靠在石檐上,双眼微眯,享受着舒服的太阳,望着湛蓝的天际。

    “常大哥,你说咱们什么时候也能过上有钱人的日子?”展跖将咬了半口的饵块叼在嘴中,一伸懒腰,喃喃问道。

    常羽不禁莞尔一笑,身处于这种繁华之地,看多了红柳碧波,无论古人今人,只要是个凡夫俗子,难免都会有想成为达官显贵,享尽人间锦年的渴望,而成为有钱人,无非就是最直接方式。

    常羽淡淡说道,“想成为有钱人也不难,在立水桥北边开一家酒楼,每天生意兴隆,就能过上数钱的生活了,那可比在刺金门赚得多。”

    “大哥,你又拿我打趣了,别说开一家要花上多少银子了,这南市的酒楼那么多,竞争激烈,开起来没两天肯定也得倒闭!”展跖苦笑道。

    “那不一定,南市酒楼虽然店铺林立,竞争压力大,但目前的酒楼,表面上各有特点,实际上各家的差异不大,无非就是有一两个菜的卖点,只要能有所创新,新开一家酒楼的生意未必不能红火。”常羽将自己路过时的所见所思说了出来。

    “常大哥,等咱在刺金门里炼了几手功夫,出去执行几个有钱的任务,攒些银子,要不在这里开家酒楼算了?”展跖向来觉得常羽门路颇多,见常羽觉得此处有商机,有些兴奋。

    以展跖的性子,常羽倒不觉得他能耐心开一家酒楼,餐饮经营可是一门细致活,更要懂得逢源八方,自己也不是这个料子,便说道,“我们俩开店是不太可能的,找个人来开还比较靠谱。”

    展跖一听,恍然大悟,“对呀,我怎么没想到!我们可以出钱,再找个人来开店,五五分成,不仅能赚上银两,这酒楼里消息最灵通了,说不定还有点用处。至少不会再像上次那样,跑去军营绕了一大圈,好不容易进了刺金门,结果竟然是个外门弟子,还受了那个姓陶的一肚子鸟气!”最后竟说得痛心疾首。

    常羽眼中一亮,沉吟起来。

    先前自己都把精力放在修炼上,没有多少心思去思考以后的方向。

    如今仔细一想,这开酒楼看似平凡之举,实质却上对自己如今的处境意义非凡!

    在战国时期,官衔赏赐都是来自于君王,这也是最直接的。但这种方式也相当于把身家押在了君王身上,君贵臣荣,甚至达到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地步。其背后深层的原因,正是因为一个人的地位、财富、生命完全被君主操控在手中。

    作为一个回到战国时期的现代人,常羽自论没有什么忠于哪个君,报于哪个国的偏见。

    刺金门毕竟只是一个炼武赚钱的地方,以后未尝不会试着在小卫国中施展拳脚,或者有一些其它打算。

    但无论自己以后走上什么道路,都要有强大的根基,这种根基可以是经济上,政治上,或者是军事上的。

    战国时期的君主,除了一些较为开明的,会毫无偏见地选拔人才,大部分官职其实还是把握在贵族手中,形成贵族的世袭官制。政治上的道路虽然不一定行不通,但至少目前没有什么好的敲门砖。

    军事上更是不用说,就自己和展跖两人,能有什么作为?除非成为某个国家的一军之帅。但这条路更是长途漫漫,从一名士兵,成为将军,不知需要多少年。而且,常羽自问不想在战场上遇到白起、廉颇这些名将,只怕连对方一个照面都没打上,就被连锅端了。

    政治和军事上的根基都是基于国家和君主的,但建立经济上的根基,不仅是自己唯一能够把握和掌控的,也更为重要。

    以后世秦相吕不韦为例。吕不韦本是一个商人出身,最终却能够走上不可撼动的相国之位,前期的财富积累最是关键。

    试问如果没有足够的家底,怎么养足够多的门客家臣,怎么贿赂赵国大臣、买通守军,把子楚弄回秦国去。而且,正是因为吕不韦雄厚的家底,也让秦国对其更加倚重。

    虽然盐铁、战马等大生意常羽碰不了,但攒够开一家酒楼的钱还是有盼头的。只要经营得善,运用上一些创新的点子,酒楼生意红火起来,说不定以后开遍全国各地,不仅能够成为丰厚的收入来源,安排得当的话,更是遍布在全国各地的情报点。

    这条线,退可安居守业,进可成为从政争锋的助力。

    常羽想着,站直了身躯,目眺远方,越想越是心潮澎湃:

    自己所处时代,离后世的秦始皇一统天下足足有六十多年,这期间的变数谁又能说得清楚?

    秦一统天下,传两世而灭,天下揭竿而起的英雄,成百上千。可见秦朝的****,统一中国后,反倒加深了人民的苦难,导致民怨载道,闻风起义。

    之后的楚汉之争,又将整个历史拖入了数十年的争战泥潭,百姓的安宁生活倒退到战国时期。

    平民百姓,试问有哪个人喜欢无休止的战争,只要让人民群众过上安稳的生活,那谁又能说这段历史不可改变呢?

    虽然自己当时跟青羊老头说的“自建国家”只是一时戏言,但这个胆大包天的想法,自从跟青羊老头提及之后,总在常羽心中萦绕,挥之不去。

    常羽自觉得是一个有抱负之人,上辈子已经老老实实做一回普通人了,这一世既然来到战国时期,更要不枉此生才是。

    而想要在战国时代里打造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雄厚的经济根基,绝对是常羽最先需求的。至于以后的其它助力,一有机会也需慢慢培养起来。

    这些都需要从长计提,尤其是自己并非贵族出身,所有的一切,更要白手起家。

    在刺金门中是个提升保命能力的极好地方,但也可谓是在刀口上赚钱,那个还未蒙面的王教头不就在外出执行刺令时挂掉了。

    日后还需在门内好好练功,把一身武艺练起来,然后找机会培养自己的根基,才能在这个时代站稳脚根。

    而开酒楼,正是培养根基的最好切入点。

    常羽想通了这些,心情大为舒畅,脸上不由露出笑意。

    “大哥?大哥?”一只手影在常羽眼前晃来晃去,“你怎么老对着那片红楼**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