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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苍云传txt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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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双方装备与武器同等的情况下,一名修为四段的刺铜弟子,以一对一,大致可以连续对付十名普通的军士,一名刺银弟子,可以连续对付百名普通军士,一名刺金级别的长老,可以连续对付千名普通军士。

    这当然是指以一对一的情况下,因为习武之人,本在单打独斗中就占尽优势,又兼有内气相助,更能够持久作战。

    而且,修为越上往上,其艰难程度也是成倍增加,对应级别的弟子占比却是急剧下降。

    整个刺金门的弟子近万人。百分之八十都是刺木弟子,百分之十八为刺铜弟子,像常羽这种修为四段的刺铜弟子,也占据了刺金门弟子总数的十分之一。

    刺银弟子占比不足百分之二,更别说刺金级别的长老和门主了,无不是万里挑一,凤毛麟角。

    而且,据马灞所言,放眼整个中原,修为达到十段,也就是对应刺金级别以上的习武之人,也不过两百余人。

    达到十三段修为的,普天之下,不出十人。

    当然,如果习武之人被群起而攻,或被军队特殊的阵型克制,对战的胜数,不仅要大打折扣,命丧刀下都是大有可能的。

    常羽正思量间,突然听到一声喝令:

    “住手!”

    寻声望去,一名年轻男子从营门中走出,从这男子的年龄看上去,仅比常羽小几岁,却是一副军官模样。

    这男子生得清爽干练,中等身材,四肢孔武有力,他穿着一身铁甲,身后一件殷红色的披风垂下,英姿飒爽。

    军官身上的殷红披风与营中彩旗的颜色一致。

    殷红色是小卫国的国色。

    周王朝为火德,崇尚红色。军队又乃一国之力,故而军中用色,皆为红色。

    大魏国出于三晋分家,自认承继了晋国的正统,而晋国是王族诸侯,当然是尊崇周之火德,魏国便承继火德,军中旗帜服饰皆尚红色。

    当日常羽在骨巫上师手中逃脱时,袭击越国剑客的魏军,便是身着红袍。

    小卫国附庸于大魏国,也是崇尚火德红色,但为了显示卑位,就改成了殷红色作为国色。

    红中带黑,是为殷红。

    “佰长大人!”士兵恭敬地分作两列,为其腾出一条通道。

    “不知这位壮士有何事?”这名军官走向常羽时,眼中一亮,问道。

    常羽神念一扫,发现对方竟然是修为三段的习武之人。

    “在下昨夜经过马陵,听到哀怒之声……”常羽挑三捡四说了一些,将自己对马贼侵略卫国北境村庄的担忧说了出来,昨夜行刺这些事,当然掩去不说。

    常羽说话间,突然感应到后方有三匹骏马奔驰而来,不由转头望去。

    那三匹骏马前后相间,马上之人穿着一身便衣,隔远呼叫道,“报告佰长大人!马陵坡中冲出大量的马匪,攻战了张家村,正往朝歌镇而来!”

    “什么?!”军官震惊道。

    常羽也大吃一惊,朝歌镇就处于观泽县内,那马贼岂不是往这边过来?

    本是来提醒边境守军堤防马贼,没想到对方竟然直接奔杀过来。

    “你们速去禀报兵尉大人!”这名军官决断道,又向常羽作了一个手势,邀请道,“这位壮士请随我进帐,面见兵尉大人。”

    常羽略一思虑,就将马匹交给军士,跟着军官往营中而去。

    既然已经来到此地,不妨也见一下这名兵尉,将自己所知也当面禀告一下。

    “不知壮士尊姓大名?是哪国人?”军官上下打量了常羽两眼,丝毫不掩饰眼中露出的几分由衷赞许,感兴趣地问道。

    这种喜怒形色的军人,多是豪爽率真之辈,常羽不由心生好感。

    他谎称自己是卫国人,将姓名如实相告,两人几句寒暄下来,常羽也得知对方名为孔青,是军中的一名佰长。

    所谓佰长,又名百夫长,是军中统领一百人的小军官。

    军中官衔自下而上,分别设有伍长,什长,屯长(统领五十人),佰长,千夫长,兵尉,裨将,将军,上将军,大将军。

    其中,一个军营设一名兵尉,三军设一名将军。裨将则是将军的左右手。

    “我观孔兄修为已达三段,难道卫军中也盛于习武吗?”常羽与孔青边走着,将自己心中疑问抛了出来。

    “常兄有所不知,军中尚武,习武之人在军中本就不算少见,一来可以补充军力,二来还可教导士兵操练。自从兵尉大人统领观泽军营后,便鼓励卫军中有资质的军人习武练气。”孔青微笑地回答。

    其它国家的军队中有习武之人,常羽是听说过的,只是不知卫军也开始推行了。

    听闻军队中的习武之人,练习的武技都是近身博杀之道,身法霹雳,在两军交战之时,杀伤力远胜于普通的剑客。

    孔青又问道,“我看不透常兄的修为,想必是远胜于我,不知常兄有没有兴趣加入卫军?”

    常羽一听不由哑然一笑,当初正是不想参军,才冒死去抓了刺金门这根救命稻草,虽然孔青邀请的参军,肯定今非昔比,但常羽还是连忙婉拒称谢。

    孔青倒也不因常羽的拒绝恼怒,又将话题转向别处,闲扯了两句,不足片刻时间,两人已经到达一座偌大的军中营帐前。

    营帐中一片寂静。

    孔青正欲让守帐的士兵进去通禀,营帐中传来一声爽朗的声音,“孔青不必客气,直接进来便是了,把那位壮士也一起带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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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兵尉身高接近于常羽,年龄也与常羽不相上来,在营中与常羽相视而望。

    站在营口的常羽,素衣背剑,有几分侠骨风情,帐中的兵尉,铁甲长袍,却是军中铁血男儿,两人站在帐中,顿时将其它魁梧的将领们都比了下去,光彩全无。

    兵尉打量着常羽,嘴角露出孔青等人也难得见到的笑意,说道,“这位壮士气度不凡,不知高姓大名。”

    “敝人常羽,见过兵尉大人!”常羽作揖自报姓名。

    “常兄弟不必客气,在下荆鸿,兵尉只是虚职,不过是一名军中末将罢了,无足轻重。常兄弟若不嫌弃,叫我荆兄便是。”荆鸿的声音说道。

    常羽当然知道对方自谦,荆鸿身旁两名千夫长,虽然身形壮实,但都已到中年,几名百夫中,也不乏而立之年的,以荆鸿如此年纪就坐上兵尉的位置,在军中岂会无足轻重。

    “让荆兄见笑了。”常羽见荆鸿能够放下身段,也是爽直之人,知道不必跟对方过于客套。

    荆鸿见常羽如此,大为开心,爽朗地大笑道,“常兄若不介意,也可在旁一听我等粗人商议军事。”

    荆鸿这么没来由地一说,倒让常羽有些受宠若惊了,军中议事不是机密吗,怎么会让自己旁听。

    包括孔青在内的众人,也是琢磨不透,但都不便反对。

    “袁飞,你作为千夫长,对六马军此次前来,有何看法?”荆鸿对左侧一名络腮胡的大汉说道。

    这名大汉的发际白丝隐现,抱拳说道,“兵尉大人,正如末将刚才所言。六马军的马匪们突然侵入卫境,公然弃吾丘鸠与乐正公的约定而不顾。末将以为,马匪唯利是图,生性善变,我军也不必遵守当初两不相犯的约定!”

    这名大汉的话音刚完,他对面另一名高瘦些的千夫长立刻站了出来,反对道,“回禀兵尉大人!兵尉大人初到观泽军营,所有不知,观泽军营中,全营上下,仅有两千余人,且有一半是新兵。方才哨兵所报,六马军有五千多骑兵,浩荡而来。末将以为,我军势单力薄,不宜为战。”

    “观泽营的人马虽然不足,但仍可调派西边刚平城的五千守军,抗击马匪!”络腮胡的袁飞反驳道。

    “六马军多是中山国旧人,中山国本就是鲜虞族人,是白狄的一支后裔。虞族人嗜血好杀,擅长马战,吾丘鸠更有万夫不挡之勇,一把山形铁杖名闻天下,我军与六马军相战,不过是以卵击石罢了!”高瘦的千夫长反击道。

    不待络腮胡的汉子说话。

    一名佰长上前说道,“张何千夫长所言甚是,末将以为,我军可退入刚平城,据城抵御六马军,城中较营寨安全,有利于我军防御。”

    这名佰长刚说完,又有一名佰长站出来说道,“末将也赞成此举。等我军退入刚平城,再向濮阳城求援,等大军一到,再反击六马军不迟。”

    其话音刚落,下面赞同声一片。

    “可是,如果我们撤退的话,那附近朝歌镇的民众们怎么办呢?”袁飞一摊双手,皱眉问道。

    众位将官顿时无声,谁都知道,刚平城只是一座不大的土城,别说放不放得下几万的百姓了,光拖家带口地地护送着百姓到刚平城,也要花上十来天的时间,那时早就被六马军追上。

    站于下位的孔青,此时终于明白为何方才来营帐时,里面一片寂静。

    中原各国,小卫国的军方可以说是最窝囊的一支,不仅在朝中地位较低,军饷也不足,军力得不到发展。小卫国又长年依附在大魏国下,军中无仗可打,已经散漫慵懒起来,成为了一只兔子军。

    这些军官们官职升迁缓慢,斗志早就在安乐的日子中磨灭掉了,谁还愿意带着一支兔子军,去跟六马军拼杀?

    虽然朝中对军方力量并不重视,但卫国军方的高层,已经暗中谋定,否则再这样持续下去,哪天大敌当前,连自卫之力都没有,势必酿成亡国之灾。

    荆鸿此番被调派到观泽军营,正是乐正公的意思,希望通过这名悍将,从下往上,培育新兵,把卫国的军风整肃起来。

    但正如众人所言,观泽军营多是新兵,双方实力差距巨大,是不争的事实。

    孔青和袁飞跟随荆鸿多年,自然知道这位兵尉大人的秉性,敢打恶仗硬仗,几时服过软。

    眼见荆鸿的眉头越皱越皱,孔青实在忍不住,挺剑上前说道,“兵尉大人,末将愿意一战。”

    “末将也愿一战!”袁飞身上甲叶一震,也上前说道。

    两人如此表态,其它将领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寂然无声,各怀心思。

    帐中只有荆鸿略为烦躁的喘息声。

    “常兄弟,你有何看法?”荆鸿吐了一口气,突然问向常羽。

    众人的眼光顿时齐刷刷地落在常羽身上,心中无不在猜测,为何这位刚来的兵尉大人这般看中这个小子?难道就因为这小子长得英俊挺拔吗?

    常羽心中也有此问。

    卫国军方的处境,自己自然有所耳闻的,至于观泽军营这帮新兵蛋子的实力,当然也心知胆明。

    这场仗摆明了是不好打的,一十二名将领,仅有孔青和袁飞表态支持,但荆鸿还要问自己的看法,不是多此一举吗?

    他一扫场中众人,心念一转,顿时明白了几分。

    作为领军兵尉,这场仗不打,朝歌镇肯定伤亡惨重,兵尉责任重大。打了,极有可能是个大败仗,损兵折将,军队实力受损。

    两者孰轻孰重,作为领兵之将的荆鸿,心里自然有杆秤。

    看来面前的这位兵尉大人,已经咬定了要打此仗了,只不过,目前没有有效的迎战策略,说服这帮手下罢了,而且,有些话这位兵尉大人似乎不便自己说出来,这才询问常羽的看法。

    但六马军为何侵略卫境,其中还有一些环节想不通。

    常羽不答反问道,“荆兄,我有两件事情不明,想请教一下。”

    “常兄弟请说。”荆鸿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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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兵尉大人,这个……”袁飞欲言又止,望着荆鸿。

    “不妨事的。”荆鸿摆了摆手,爽快地说道,“吾丘鸠的六马军,虽然盘踞在我卫国边境的马陵,但他们真正的大敌是赵国,并非我们小卫国。所以当初乐正公与吾丘鸠私下有过三个约定,只要吾丘鸠不犯我卫国边境,不攻略我卫国村庄,不劫掠我卫国商客,我卫军就不会与六马军为敌,彼此两和。”

    这对于军力不足的卫军来说,确实是一个不错的约定,常羽心中赞道。

    “那卫军哨兵所探查到六马军的动向,是只侵略小卫国,还是也侵略了大魏国和赵国?”常羽又问道,自从离开马陵后,常羽就不知六马军的动向,眼前只能通过卫军来提供信息。

    “眼下六马军确实只侵略我们小卫国,而且,据探子所报,六马军此次是冲着卫国军方来的,张家村是六马军泄愤的牺牲品。”荆鸿严肃道。

    问清楚了这两点。

    常羽这才一字一句地说道,“既然双方有约在先,吾丘鸠却又毁约进攻小卫国,在下认为,这场仗要打,也不要打。”

    “要打也不要打?”

    “那到底打还是不打呀?”

    众人都以为听错了,炸成一锅。

    常羽卖完了关子,面容严肃地又问道,“敢问荆兄,此仗不打,祸及朝歌镇的百姓,临阵脱逃,按军法论处,理当如何?”

    “事后当斩!”荆鸿冷冷道。

    此话一出,下面顿时一片鸦雀无声。

    “如果只是退敌,但不与六马军正面交战呢?”常羽又问道。

    “我军与六马军实力悬殊,如能退敌,也是大功,我会禀报军中,以胜仗论赏。”荆鸿说道,虎目一扫场中众人。

    这一记定记丸显然有效,荆鸿心中一喜,随即又期待地问常羽,“常兄有退敌之法?”

    吾丘鸠的弟弟,六马头,昨夜死了,这是一个关键的信息,但场中只有常羽自己知晓。

    六马头这次来势汹汹,多半是奔此来的。

    昨夜常羽等人杀死六马头,都隐瞒了身份,兵器箭矢,也没有任何标识,按理来说,不应该被发现。

    就算被发现了,六马军也应该冲着刺金门去,为何偏偏冲着军方来?

    难道有人嫁祸军方?

    严化!

    常羽心中一惊,立即想到此人。

    但严化为何要嫁祸给军方?

    本来只是一桩隐蔽的刺杀,如今却惹得两军相并。

    此事大不简单,看来只有当面与严化对质,才能问清楚。

    眼下还是将六马头被自己一票人干死的事情,先隐藏起来,回去后再细查。

    “常兄?”

    孔青的一声询问把常羽从沉思中拉了回来。

    常羽干笑一声,望着场中众人,笑道,“退敌之法不敢说。但在下觉得,解铃还需系铃人,之前双方达成约定,但此次六马军气势汹汹而来,明显就是奔着卫军的,说不定双方有什么误会。如果卫军避而不战,这种误会就会加深,对卫军更为不利。”

    “眼下只要挫其锐气,将六马军拦截下来,双方交谈一番,消解误会,化干戈为玉帛。”常羽继续道。

    “六马军突然袭击卫境,双方可能确实有误会。”荆鸿经常羽这么一说,沉吟道,“此战必行。”

    “就算有误会,可是六马军气势正盛,卫军根本无法与其正面交战,怎么挫其锐气?”那名叫张何的千夫长问道。

    常羽与荆鸿一里一外,一软一硬,已经把台面搭起来了。

    此时众人都山知道,这仗不打也得打了,见常羽有退敌之策,事后还能论功行赏,哪还不眼巴巴地等常羽开口。

    “观谷。”常羽嘴中吐出这两个字,扫了一眼疑惑的众人,解释道,“既然决定只退敌,不交战,那就可以在观谷中设下伏兵,利用山谷的地形,居高临下,与吾丘鸠对峙清楚,找到双方误会的症结。”

    “伏兵?只是我们只有两千人呀?”张何疑问道。

    “兵尉大人!”孔青上前说道,“属下同意常兄之计。”

    孔青是个聪明人,眼见局面已成,就把胸中所想说了出来:

    “我军虽然只有两千人,但按哨兵信息,六马军攻占张家村后,就一路疾行,明夜便可抵达观谷。属于觉得,可改常兄的‘伏兵’为疑兵,在山谷中结扎草人,虚壮声势,虚增上万守军,夜中点起火把,很难辨认出来。”

    常羽一听,心觉大妙,看来要换一个人来唱戏了,就笑着补充道,“吾丘鸠一心复国,必然不敢拿生力军跟上万卫军硬撼,否则元气大伤,这些年经营起来的底子也没有了。”

    孔青说道,“正是如此,为了以示我军和敢于一战的决心,我们需用鹿角堵住山谷出口,截断六马军的去路。”

    “那不是连我们的退路也堵住了?如果六马军识破我们的计策怎么办?”张何脸上露出吃惊的神色。

    “这就要将我军军威展示给六马军,消释他们的疑心。”常羽笑道。

    “正是如此。”孔青向常羽揖了一躬,脸上露出恭敬之色,又朝荆鸿说道,“此皆常兄的计谋,属下只是略作补充,请兵尉大人定夺!”

    直到此时,常羽与孔青两人,一唱一和,已经把退敌之计演绎出来,就差荆鸿拍板了。

    孔青其人,敢于拼战,有勇有谋,为人又谦逊,常羽心中大为喜欢,忍不住赞道,“孔青兄弟自谦了,我只不过是抛砖引玉,你的计策比我完善许多,智勇双全,却只做一个佰长,真是屈了你的才华。”

    此话一出,众人顿时羞愧无言,孔青向常羽感激地望来。

    常羽说这话是有私心的。

    一来,他相信孔青绝对是一个心志高远的人,只不过因在卫军中,无处施展才华罢了。其次,常羽这句话也是替荆鸿说给众人听的,在场的军官,久在军中,未必没有才干,但慵懒惯了,是需要打两鞭子的。

    这句话,由常羽一个外人来说,当然更能让他们向着这位兵尉大人。

    荆鸿望向常羽的眼中露出赞赏的神色,知道常羽已经把众人推了出去,接下来就是自己的戏份了。

    “好!”荆鸿拊掌大笑道,“常兄果然英明,孔青的计策也很完善。就按你们的方法办!”

    “众将领命!”荆鸿大喝道。

    众人整齐地半跪营中,一脸肃然。

    荆鸿吩咐袁飞道,“你带众人去做准备,将军中分作两队,一队结扎草人,搬运鹿角,另一队在观谷中掘壕作垒,准备箭矢木石,以防六马军攻上山坡。明日午时,务必全部准备齐全!”

    “张何,你在军中挑出二百名精锐,调拨与我,另遣信兵前去濮阳城中通知乐正公。”

    “此事之后,我会亲自向乐正公禀报,为众位申请军功。”

    说罢,又详细安排了一番。

    众人喏然,领命而去。

    众人走后,营帐中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

    所谓三个男人一台戏,营帐之中,只剩下荆鸿、孔青和常羽三个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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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桩合围成的一处沙地,足有一个足球场大小,四周军旗猎猎。

    两百名士兵围站成一圈,中间站着提剑而立的常羽。

    大出常羽意料的是,他的对手不是荆鸿,而是十名持着铁盾长矛的士兵。

    “常兄弟,这些士兵皆是我新近调教出来的,请常兄赐教!”荆鸿说罢,一声喝令,一名虎背熊腰的大汉将巨鼓擂起,鼓声阵阵,擂得一身热血沸腾。

    对面十名士兵穿着铁甲,举起半人高的铁盾,将长矛侧伸出来,分作三面,朝常羽嚯嚯而来。

    这十名士兵都是没有任何内气的普通军士?

    荆鸿这是先拿碟开胃菜,让自己热身吗。

    常羽心中笑着,宝剑在身前一挥,剑身轻颤,足下轻功运起,如一阵狂风向对面卷去,想趁士兵还未形成围攻之势前,先下手为强。

    “好!”围观的众人见两方开战,呼叫助威。

    常羽还未近身,中间的一名什长士兵喝道,“盾防!”

    四名士兵闻言,立即将铁盾前顶,拼在一处,将身前防得水泄不通,四把尖矛从各个细孔中扎向常羽。

    常羽身形如风,避过两刺尖矛,但一时也不到下手的地方,两侧的士兵即将围拢过来。

    常羽丹田中立马运气,朝着一面铁盾重重劈下,想利用内气上的差距,强行破坏对面防御。

    铛!

    一声巨响。

    没想到这四面铁盾层叠在一起,力道相互传导,化解了大半,铁盾只是往下一陷,四把尖矛又从铁盾的缝隙中扎来!

    “围兽!”那名什长又喝道。

    两侧的士兵围拢上来,大盾前顶,铛铛有声,十面大铁盾紧紧挨在一起,十把尖矛对着常羽,顿时将常羽围成一圈,有如铜墙铁壁。

    随着士兵的前进,圆圈越缩越小,十把尖矛从各个角度不断刺来!

    常羽自论身形过人,前挡后躲,也险些受伤,每次要从一面突破,就被前后夹击的尖矛逼了回来。

    眼看着包围圈越来越小,常羽心中不由有些焦虑。

    没想到自己一名刺铜弟子,竟然连十名普通士兵都打不过,早闻军中以阵法克敌,确不想如此厉害。

    “军以军势,将以军威,两军列战,取首上将。”荆鸿洪亮的声音说道,“常兄,沙场之战与私斗不同,私斗忌伤,但千军万马之中,勇绝为上,唯有气意杀绝,才能立于不死之地。我观常羽身健足轻,定是在刺金门中久习刺杀之术,此功法虽然灵脱狠辣,但却不利于沙场之战。”

    气意杀绝?

    常羽心中一动,将绝在部分内气运于剑上,一声大喝,箭步冲出,直朝什长士兵斩去。

    十把长矛顿时向常羽扎来!

    常羽毫不躲避,一剑劈砍,直朝目标而去。

    正因没有任何犹豫,常羽的身形又快了三分,除开一把尖矛在左肩上滑出一道轻微的皮伤,其余皆被常羽躲过。

    铛!

    一声巨大的脆响传来。

    什长的铁盾应声而碎,十面铁盾本是相互抵着的,受此一击,十名士兵轰然倒地,在地面倒成一朵向日葵!

    疼叫声音不断。

    常羽所练的六合剑法,属于疾速灵巧之类,刚刚受到荆鸿一言启发,将内气全部贯彻于剑上,大有横扫千军之势!

    这种将体内内气完全释放出来的感觉,大为舒服,常羽不由加想起《万元功》第四层的一些难解的症结,突然有所顿悟。

    正思量间,一道爽朗的声音传来,“常兄已经过了第一关,接下来就由荆某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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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羽闻声望去,只见一把带鞘宝剑被抛飞在空中,不断翻转着。

    一道身影向宝剑跃去,正是荆鸿。

    荆鸿身着四十多斤的铁甲,却如鸿毛般,向空中的宝剑抓去。

    他粗壮的右臂伸手握剑,宝剑就势脱鞘而出。

    一道如雪般的白芒在空中闪过,发出一声尖锐的惊鸣,仿佛有困兽从宝剑中挣扎而出一般。

    荆鸿落地,持剑而立,整个世界除了一把通体如雪的宝剑,再也没有任何之物。

    这把雪白的宝剑,洁白如镜,剑身笔直修长,黑色的剑柄两侧没有剑翼,简约古朴。

    铛铛两声闷响传来,两片铜片落到地上,荆鸿拔剑而出的剑气,竟然将青铜剑鞘直接切为两半!

    “辉辉光焰射星斗,灿灿锋芒覆天地。宝剑宵练,风庸兵器榜排名十七。”荆鸿淡淡道,突然眼中亮光一闪,“荆某于沙场争杀中,自创‘惊鸿九剑’,九剑皆是拼杀之招,气意杀绝,接下来常兄可要看好了!”

    风庸兵器榜,乃是相剑大师风胡子与薛庸子毕其一生精力所著,记载天下神兵利器。

    能够出现在风庸兵器榜上的,无不是冠绝天下,受到习武之人毕生的追捧。

    当日阚乌所持巨阙,就是排名第九的神兵,出自铸剑大师欧冶子之手。

    排名第十七的宵练剑,常羽也早有耳闻,没想到竟然在荆鸿手中,得幸一见,确实不同凡响。

    “第一剑,飞鸿印雪!”

    荆鸿话言刚落,持剑在前,如同一只贴着雪地飞驰的鸿雁,脚尖只在地面上轻轻点了两下,朝常羽飞跃而来。

    荆鸿本来与常羽相距十步,在一眨眼,却瞬间到了常羽面前。

    速度之快,险引起让常羽措手不及,好在他神念过人,将荆鸿的来势勉强看在眼中。

    常羽所学“**剑法”,本也是单打独斗的剑术,如今就势而为,起了一招荡剑势,攻守兼备,迎面而上。

    身影相错,两支兵器交击在一起。

    常羽只觉得一股浑厚无比的内气从宵练剑上传来,宝剑险些脱手。

    他不由地将剑身一侧,运用万元功之法,把荆鸿的内气吸收了一些。

    洪水般的内气一下子全涌到常羽体内,丹田一下就充盈了,又窜到四肢,填满全身。

    常羽整个人就像被充了气一样,身体就像要爆炸开,难受之极!

    没想到荆鸿的内气如此之足!

    常羽强忍着剧痛,心中不由后悔万分,可是内气来势太猛,一下竟然将体内郁结的气**冲开了!

    常羽顺势将内气由丹田引导至手上的合谷**,再灌到剑上,冲泄而出。

    一声脆击!

    常羽脚步蹬蹬作响,连退六步,身形不稳,胸中气血翻涌,差点吐出一口鲜血。

    他顺着剑身望去,剑尖之上,已经被削去了一道小锋。

    但常羽此时心中不忧反喜,被削去的剑锋,正是常羽常才引导内气的出处,如果没有将内气引导至剑身,只断这把宝剑就直接被赤练切成两截了。

    方才那种引导内气的感觉,更让常羽心中狂喜不已。

    如果说,一直徘徊不进的《万元功》第四层,在与十名士兵交战时,已经有破冰的迹象,与荆鸿刚刚交手的一击,绝对是在破裂的冰面上打下重重的一锤!

    这种将内气吸收,再释放而出的感觉,虽然过程痛苦,但却另有一种畅快感。

    一声轻咦传来。

    “与常兄一交手,我的内气竟然弱了三分,反为常兄所用,没想到常兄还有这等身法!”荆鸿吃惊地声音说道,“由此,倒让我想到明夜之战的一件事。”

    “哦?不知荆兄所指何事?”常羽问道。

    “今日我们讨论的退敌之计,常兄可记得其中一环,便是要给吾丘鸠展示我军军威。”荆鸿看了一眼手中白净胜雪的赤练剑,继续道,“军威当然还是要示的,但吾丘鸠本是武功高强之人,连荆某自问也不是对手,明夜如果能够暗中给吾丘鸠一个下马威,就可再增疑兵之效,。”

    常羽心中一动。

    荆鸿看了一眼孔青,又看着常羽,哈哈笑道,“看来,常兄绝对是此战关键,明夜之战,荆某不仅要借用常兄的计谋,还要仰仗常兄的武功呢!”

    看来荆鸿是想把内气传输给自己,让常羽集众人的内气,来施展这个下马威,再设一名疑兵呀。

    这确实是一个不错的方法,如果吾丘鸠误以为军中有一位武功高手,任他再怎么胆识过人,也不愿意拼着被牵制的危险,牺牲手下众人吧。

    只不知这个疑兵能起到多少效果,只能到时验证了。

    常羽心中会意,笑道,“荆兄此计大妙,在下自当配合。不过,眼下荆兄可还要再指点小弟两招才行。”

    方才过手的一招,常羽已经受益非常,哪还肯放过眼前的机会。

    “哈哈!常兄何必客气,以常兄的资质,我相信终有一日,你的修为只会远胜于我,荆某到时可要再向你讨教回来的。”荆鸿大笑三声,持剑横扫,气贯长空,朝常羽扑来。

    “第二剑,春日惊鸿!”

    荆鸿如一块飞石般,笔直朝常羽射来,宵练剑一声清鸣,有如惊鸿之音。

    ……

    夜深人静,星稀风清。

    夜间的虫儿,在观泽军营的草垛中鸣叫着,为深夜执勤的士兵解闷。

    一处漆黑的军帐内,油灯闪闪。

    常羽坐在幽暗的灯前,闭目调息。

    经过与荆鸿半日的比试,已经耗费了常羽全部的内气,此时的他,正在营中调理气息。

    这一场比试下来,常羽可谓受益匪浅。

    常羽将荆鸿的武术教诲细细品悟了一番,这位兵尉的“惊鸿九剑”,虽然创于刀剑莽直的沙场,直意拼杀之道,但对常羽而言,仍有很多值得借鉴的地方。

    将气意杀绝之道运用于“**剑法”上,陡增了几分威力。

    尤其今番在内气上的吸收与释放,更让常羽心中久久难平。

    他睁开双眼,盯着身前的黑鳞皮卷,银字红纹,又将《万元功》第四层参悟了一遍,如今已经通畅无比。

    “气转乾坤?”

    常羽喃喃道。

    之前常羽停滞于《万元功》第四层上将近一年,正是因为自己对功法的理解不深所致。

    常羽只是将对手的内气强行在体内消化,虽然会减弱对方的攻击,但无形中,也自伤八百。

    今天面对九段修为的荆鸿,内气无法消化的情况下,却强行打通了另一条出路,歪打正着,与《万元功》第四层的“气转乾坤”的本意如出一辙。

    “气转乾坤”之术,竟然能将对手的内气化为已用,再用于攻敌,这等霸道的功法,只要能熟练掌握,便会让自己越战越勇,无形中加了几分胜算,这怎么不让常羽心中激动?

    心中平定之后。

    常羽右手捧起黑鳞皮卷,手上一运功,黑鳞皮卷的银字,顿时银光闪闪,如同幻象一般,竟然从皮卷上飘浮而出,高低起伏着,有如立体山水画卷一样,构成海市蜃楼一般的景色。

    这种现象,是常羽在外门弟子的庭院中修炼时,偶然在月光下发现的。

    这一年来,经过屡次尝试,常羽终于发现了其中规律。

    只要将内气灌输到皮卷中,就会出现如此盛景。

    常羽左右观察着银字构成的图景,这银字组成的景色,有如山水画一般,山高木深,飞鸟走兽,隐隐可见其形。

    但这片山水景色,四周横截而开,偏偏又像山峦中的一角,不能得窥全貌。

    鬼谷天书的《本经阴符七术》,本应有七套功法,对应七张黑鳞皮卷。

    难道其它六张黑鳞皮卷上也会有这番景色吗?

    不知七张皮卷组成的完整景色,究竟是什么地方?里面又有何物?

    可惜光凭这一小块景色,完全没有办法推断出来,更别说在地图上搜索了。

    常羽心中不由叹息。

    明日一早,荆鸿还邀常羽到营帐中谋划细节之事,以应对六马军之战。

    想到这里,常羽便将黑鳞皮卷收到怀中,倒头睡去。

    夜,暗无星月。

    观谷中一片漆黑。

    一道身影匍匐在地,将耳朵贴在地面,倾听着远处的马蹄声,突然向旁边之人作出一个手势,旁边那人脸上露出吃惊之色,快步跑上山坡,扎到林中不见了踪影。

    片刻之后。

    一道高大的黑影策马而进,身后咚咚有声,一群黑影呼啸而过,马蹄上均用布匹绑住,只发出一阵轻响。

    原本伸手不见五指的山谷中,黑压压一片,若不是偶尔传出几阵骏马的嘶鸣,真就如厉鬼夜行一般。

    一行人马,五千多人,人人头扎白巾,已经全部进入山谷,正往出口而去。

    就在这时,为首的高大黑影突然一声吁叫,勒马而立,神情凝重地望着前方。

    黑影的前方,竟是数百架鹿角,交错而置,尖木嶙峋!

    身后的骑兵见状,纷纷停了下来。

    一骑策马而出,奔到为首那人的身旁,吃惊地说道,“大马头,为何这里有这么多鹿角?!”

    “不好,中计了!”高大黑影叫道,“赶紧撤退!”

    这名黑影正是吾丘鸠。

    话音未落,突然间,山谷两侧响起牛角鼓吹声,连绵起伏,回荡不绝。

    吾丘鸠闻声望去,原本漆黑一片的两侧丘陵上,突然出现泱泱一大片火把,如燎原之火一样,瞬间占据满整个山坡,足足有上万人!

    喊杀阵阵,从两侧山坡传来。

    山谷中的六马军,哪来不知中了埋伏,望见火光之势,都惊吓住了,不由面面相觑起来,三五成队地挨到一起,握紧手中兵器。

    两侧山坡居高临下,利于弓箭手伏射山谷,六马军简直是一群活靶子,眼前对方人多势众,吾丘鸠口中发出一声尖啸,慌乱的六马军登时安静了下来。

    作罢,吾丘鸠正欲调转马头,就在此时,一股凌厉的箭气从左侧射来!

    箭势之快,竟然快到及身之时,他才发现。

    吾丘鸠心中不由一颤,升起一种强烈的威胁感,征战多年,除了当年与廉颇之战时有过这种感觉,这些年来从未遇过。

    他低喝一声,挥舞手中重达六十斤的铁杖,山形锤声势如雷,朝箭矢扫去!

    一声脆响!

    箭矢在山形锤横扫下,竟然被直接击得粉碎,在夜中散成木渣。

    但吾丘鸠手上也不由地一阵轻抖,箭矢中蕴含的内气之浑厚,竟然丝毫不下于自己,这让这名在沙场上罕见敌手的猛将,心中大讶。

    山坡上的密林内,荆鸿将与孔青的手臂搭在常羽肩上,内气源源不断地输送过去。

    眼见这一击成功,荆鸿大喜道,“我们走吧!”

    一阵浩荡的马蹄声从山坡上传来,直朝吾丘鸠奔去。

    为首之人正是荆鸿,常羽与孔青分作两侧,马上之人皆是观泽营军中精锐,兵强马壮,人人怒目持刀。

    “吾丘鸠!你好大的胆子,竟敢闯我卫境,劫略张家村!”一声厉喝传遍整个山谷,震得六马军人人耳膜作痛,顿时嘘声不语。

    “哼!原来是乐正公的爱将荆鸿,你们卫军杀害我弟吾丘卓,我正欲找你们算账!”吾丘鸠一声悲叫,右手取下腰间的匕首,向荆鸿的面门甩去。

    匕首声势如雷,穿过百步的距离,依然声势不减,直直地扎向荆鸿。

    荆鸿一声怒喝,宵练应声而出,夜中只见一道白芒闪过,匕首就被斩为两截。

    剑锋从常羽旁边擦身而过,扎到一棵树干上,直接穿透而出。

    此人修为如此高强,远在常羽三人之上!

    剑柄却被荆鸿顺势抓到手中,一声惊讶传来,“这是我军的匕首?”

    荆鸿带着常羽等人,此时已经冲到斜坡下,勒马站立在吾丘鸠等人对面,仅有二十步之遥。

    荆鸿望着吾丘鸠头上扎着的白巾,表情古怪。

    “哼!何止匕首,你再看此人!”吾丘鸠身后一名壮汉恨恨地说道,从马上将一人丢出十步远,重重地摔在两队人马中间,几个翻滚,正面朝上,赫然是一名面容惨白的死人。

    荆鸿和常羽两人均是大吃一惊。

    荆鸿吃惊的是,此人身上穿的卫**装的软甲,与自己手中之物,均是卫军之物,难道吾丘鸠的弟弟真是死于卫军之手的吗?

    常羽心中更是惊涛骇浪,吃惊程度远胜荆鸿,因为眼前的这个死人,无论从面容,还是身形上看,不是严化是谁?!!!

    严化死了?

    这简直是一个晴天霹雳打在常羽心中。

    常羽一直以为六马军攻打卫军,是严化从中作梗,嫁祸给卫军,如今严化已死,吾丘卓确实又是严化所杀,难道嫁祸者另有其人吗?

    那又究竟是谁呢?

    严化之死,一下子把常羽自认为合理的假设和结论,全都推翻掉了,心中惊疑不定。

    吾丘鸠身后人影攒动,一辆马车被牵了出来,车前坐着两人,眼中红红,怒火直射,这两人将车帘子抚起,露出里面一具安静平躺着的尸体,正是吾丘卓。

    荆鸿脸上一惊,看了看手中刀柄,口气缓和了一些,说道,“吾丘兄,我并不知道吾丘卓被杀害之事。贵弟之死,未必与我卫军有关,单凭这一把匕首和一件软甲,就这样兴师动众在我卫国中杀人略地,未免冲动了吧。”

    “冲动?哼哼!”吾丘鸠身侧一名粗将的汉子,披发散肩,有几分异族风采,一挥手中狼棒,喝道,“六弟是吾丘大哥的亲弟弟,也是我们血肉相连的好兄弟,就是被你们杀的,还说什么废话!”

    说话之人粗犷的声传遍整个山谷。

    六马军闻言,人人拔刀喝马。

    孔青抬手一声大喝,身后有人吹起一声号角,山坡之上,星火点点,上万把火箭被点燃,拉弓欲射。

    两军顿时剑拔弩张,一弦即发。

    常羽虽然心中疑惑,但自知山坡之上,人马不到两千,大半是草人,孔青之举也是壮个声势。

    眼下两方局势紧张,常羽立即引马上前,在马上向吾丘鸠作了一揖,说道,“在下常羽,兵尉大人的马前卒。吾丘兄之名,常某如雷贯耳,早闻吾丘兄有复国之志,六马军的大敌,自当是赵国,眼下却跑来与卫军拼死相战,要是落个两败俱伤的下场,对六马军养蓄多年的实力,将会打击巨大。”

    嘴上这么说着,心里着实别扭。

    这吾丘卓之死,下手之人虽然是严化,但要是严化不出手,吾丘卓多半也要死在自己手里。

    眼下连严化都死了,局面更是混乱,常羽也说不清了,还是先把眼前的危机渡过再说。

    一道冷光从常羽身上扫过,常羽不由将神念一敛。

    循势望去,吾丘鸠果然正上下打量着常羽,似乎因看不穿常羽的修为,脸上略有犹豫之色。

    这吾丘鸠气势威严,坐在马上,身形竟比马儿还在大上几分,一把普通人手臂粗的铁杖握在其手中,却像抓着木枝一样,轻若无物。

    “此事我卫军并不知情,定是有人从中挑拨,吾丘兄可予卫军一些时日,待我们探查清楚,给吾丘兄一个说法。”荆鸿说罢,转而又怒道,“但吾丘兄私犯我卫境,攻占张家村,又想夜袭观泽县,如此做法,不免有些意气用事了吗?”

    那名披发散肩的异族马贼正欲说道,被吾丘鸠伸手制止。

    吾丘鸠望了一眼常羽和荆鸿,说道,“杀弟之仇,不可不报。此番我等前来,正是要讨要一个说法。难道荆鸿你当真不知此事?”

    荆鸿看了一眼地上的死人,信誓道,“荆某敢立下毒誓,若荆某知晓此事,教我不得好死。”

    这话一出,身在旁侧的常羽,心中别扭,暗忖回去之后,定要私下查清此事。

    荆鸿说罢,伸手从怀中掏出一物,向吾丘鸠弹指射去。

    吾丘鸠伸手接住,展开手心,是一条扎成小束的布条。

    “荆某已将此事飞鸽传书与乐正公,此乃乐正书的飞鸽回书,请吾丘兄过目。”荆鸿说道,眼中闪过一丝古怪的神色。

    吾丘鸠抬眼看了荆鸿一眼,手中山形铁杖向下一顿,扎在地上,陷入地下一尺多,这才缓缓将手中的小布条展开。

    吾丘鸠的眉头先是紧皱着,然后缓缓舒展开,最后重重地舒了口气。

    这一阵变化,看得常羽等人一颗心悬了又悬。

    吾丘鸠看罢,左手轻轻一搓揉,将布条揉为粉碎,说道,“我相信乐正公的为人,既然乐正公愿意亲到马陵中与我商讨此事,我自是相信乐正公。此事水落石出之后,若当真不是卫军所为,张家村之事,我自当负荆谢罪!”

    说罢,吾丘鸠突然虎目圆睁,抬眼朝荆鸿等人望去,冷冷的目光顿时将众人扫了一遍,常羽身上如被冷风吹过一般。

    吾丘鸠手中一抬,将山形铁杖轻轻抽起,一声低喝,在身前一挥,带起一阵狂风,吹向荆鸿等人。

    狂风中带着吾丘鸠的内劲,风力狂猛,扯得常羽等人衣衫笔直,马儿惊慌不已,左右踏蹄。

    狂风过后,荆鸿所带的两百骑兵阵型混乱,人人面色大变。

    此时众人方才感觉到,面对眼前这名中山国著名的军中猛将,是何其危险。

    “带甲之士心性紊乱,犹而不决,神情飘忽,此乃疑兵也!”吾丘鸠大笑起来,望了一眼两侧泱泱的火光,然后盯着面色微变的荆鸿,说道,“常听乐正公说,荆鸿乃卫军首屈一指的悍将,却不知原来还擅长疑兵之计。”

    “疑兵?”吾丘鸠两侧的马贼顺势向两边望去,一脸吃惊和不敢置信。

    常羽心中也吃惊不已,吾丘鸠方才那一招挥杖,并非无地放矢,原来是想借用其强大的内气,来试探荆鸿一方骑兵的反应,这一队人马中毕竟新兵居多,面对这么一名武艺高强的猛将,又自知自底,神色上难免会露出破绽。

    山坡之上相距离太远,无法判断,但眼前这队骑兵却是极好的突破口。

    没想到这位旷世猛将,心细至此。

    常羽又看了一眼六马军战马的马蹄,皆是扎着布匹,利于在夜中无声突袭,如果不是提前布防,只怕卫军真就被六马军一夜杀光。

    吾丘鸠不愧是十多年前盛名一时的大将,可以想象与这种人正面交战,将会是多么艰难的一场恶战。

    不过吾丘鸠在此时才出手试探,想来双方已经不至于进入兵戎相见的地步了。

    荆鸿似乎如此想,在常羽正思虑时,荆鸿向常羽看了一眼,又转而对吾丘鸠说道,“吾丘兄过奖了,荆某自来好战,但自知不敌吾丘兄的六马军,这才借了这位常兄弟的良计,让荆某能与吾丘兄罢兵相谈,将此中误会消除干净。”

    “好,好,好,英雄出少年。”吾丘鸠望着常羽,连说三个好字,就不愿再多言,一扯缰绳,将马头调转过去,淡淡道,“请转告乐正公,鄙人在马陵等候大驾,希望卫军能给鄙人一个说法!”

    六马军已知两侧卫军是疑兵,正蠢蠢欲动,只听吾丘鸠一声喝令,“我们走!”

    众人闻声,立即从中分作两拔,为吾丘鸠让出一条马道来。

    吾丘鸠拍马而奔,众人相互看着,也随之而去了。

    浩浩荡荡的六马军,如秋风卷落叶般,扫出山谷。

    见马贼已去,众人悬着的人立即放了下来,两侧山坡火光涌动,立即传开一片欢呼声和号角声。

    “今番多亏常兄了。”荆鸿望着远去的马贼,对常羽说道。

    “孔青也谢过常兄!”孔青也驱马上前,作揖说道。

    这一场仗能够不战而退六马军,对观泽营而言,对军中士气而言,此中意义,只有孔青和荆鸿最明白,两人的感激,皆是出自肺腑。

    “真正能够退敌,是两位的功劳,在下不过是略尽薄力罢了,两位不必如此客气,何况孔佰长才是将伏兵改疑兵之计的人,功劳最大,不是吗?”常羽笑道,刻意用佰长来称呼孔青。

    “常兄……”孔青脸上一红,有些不好意思。

    “哈哈!”荆鸿大笑着,说道,“明日开始,孔佰长就晋升为千夫长,荆某亲自提名!”

    说罢,荆鸿又驱马与常羽并行,面色可惜地说道,“可惜荆某几番劝说,都劝不动常兄,不然也想把常兄留下,再封一个千夫长,与我戎马天下,岂不快哉!”

    “呵呵,荆兄过誉了,我还是比较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常羽打了个哈哈,搪塞了过去。

    但三人中,只有孔青听到这话句时,眼中闪过思虑的神色,这位常兄这两日给他的感觉,绝对不仅仅是满足于自由的生活的人,这样一个人,生于这样的乱世中,以后会有什么成就,竟然连自己都有些期待。

    “常兄,你真的明日就要走了,不再营中再待几日吗?”荆鸿与常羽又聊了两句,问道。

    “我与一位朋友有约,如今算来,已经过了四日,差不多明日就要启程。”常羽说道。

    荆鸿一拍常羽肩膀,惋惜道,“好吧,那今夜你我三人,就在我营中饮酒夜谈,不醉不归,今后相见有期,你我再切磋一二。”

    三人相视一笑,相聊甚欢。

    ……

    次日清晨,天微微亮。

    观泽营的营门中,一骑素衣飞驰而出,踏过朝露,向东面而去。

    此人正是常羽。

    常羽一路飞驰,赶了两日的马程,第三天清晨,才到达太平村。

    这一路上而来,从齐国成群结队进入卫国的齐国难民,又比平时多了一些。

    常羽从这些难民口中得知,齐国前线溃败之后,五国联军长驱直入,已经打到了齐国腹地,其中乐毅率领的燕军更是势不可挡,连下齐国大小三十余城,如今的齐国,只剩下为数不多的几座城池,要不是有墨家派出诸多弟子,帮助齐国守住几处要地,说不定早就亡国了。

    但是齐国的都城临淄,被乐毅连攻三个月之后,还是被攻破了,齐闵王便趁乱逃到莒城。

    燕军攻破临淄之后,就在城中抢略粮食铜铁,搜刮珠宝玉器,导致齐国人民无家可归,饿殍遍野,纷纷流窜到中立的卫国和鲁国中。

    秦国的相国魏冉,也在此战中,攻占了齐国西面的一块土地——陶邑,功勋显著。

    秦王便将占领的陶邑分封给了魏冉,赐作他的食邑。

    陶邑在小卫国的西边,土地之大,几乎于小卫国相当。

    这位秦国的国相魏冉,是秦国宣太后芈月同父异母的弟弟,宣太后当权之后,就到秦国中担任相国,门下食客上千,曾举荐白起为将,想来在军中应该也有不少势力。

    常羽将近日收集到的信息在脑中仔细回思了一遍,更觉得如今的天下大势,不容乐观,在这样混乱的时代下,需要尽快找到自己的立足之地才行。

    好在此事常羽在一年前已经开始规划,如今已经基本妥当,回去濮阳之后就开始着手此事。。

    思量间,常羽已经到达太平村外,远远望见一棵老树上,倒挂着一道人影,正是展跖。

    截止到8号,写书已经有一个多月了,后台的收藏也有两千多,不断有新的读者进来,但是感觉大家很安静,很闷骚呀,哈哈。

    为了给大家一个稳定的追更时间,让喜欢本书的各位看得更爽,同时鞭策作者更新,回馈给本书投票和打赏的读者,同步一下《战国苍云传》的更新时间与加更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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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周最多加更5章,如果按规则有超出的,次周再补上,绝不亏欠,设定每周加更上限,是为了锻炼身体,保持健康,才能细水长流嘛。

    如果家中有急事,我会在章节中向大家说明,并在次日给大家补上章节。

    本书最终会上架,初步预计完本字数在200-300万字之间。

    最后,请大家拭目以待,期待精彩的故事!

    (更新时间与加更规则先放在章节中,后续再挪出去。)

    “常大哥,你总算来了!”展跖一个空翻落在地上,冲常羽问道,“卫军没有把你怎么样吧?”

    “此行还算顺利。”常羽说道,将这两日卫军中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如实相告。

    展跖一边听闻,一边脸色数变,遗憾地说道,“没想马贼的老大这么厉害,我本来还打算回去打听一下,有没他的刺令呢,看来还是算咯。”

    常羽心道,你小子的脑电路真是与常人不同,小心被吾丘鸠一把山形铁杖抡成肉泥。

    “严化此人虽然已死,但我总得觉得此事大为蹊跷。目前卫军已经将其尸体收起,私下查证此事。但毕竟此事牵涉我们几人,回去之后,你与毛氏兄弟三人,私下查下此人的来历,如能有近期执行刺令的记录,就最好不过了。”常羽吩咐展跖道。

    展跖应喏,心中暗忖,严化之事确实奇怪,明明是隐蔽的刺杀行动,无端引发六马军奔杀到卫军中,严化竟然也死了,尸体上还穿着卫军的软甲。

    难道还有人自抹脖子嫁祸卫军吗,怎么都说不通,展跖脑里中越想,越是一片浆糊。

    “我早就觉得常大哥武艺高强,计谋百出,这次还帮助卫军渡过大难,嘿嘿。”展跖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又装作一副凛然大义的样子,说道,“咱们回去之后,是不是来一点精神和视觉上的享受,陶冶一番人世情操,再来点……”

    “说人话!”常羽喝道。

    “咱们再去群芳院喝酒吧!”展跖嘴中倒豆子般,吐出这么一句。

    “好,这次我答应你,我到群芳院中也正好有要事。”常羽说道。

    每次执行任务之后,展跖都想着到处玩耍一番,几次拉着常羽去群芳院中喝酒听曲。常羽无奈中去了几次,古代青楼,倒也颇为新鲜,不过这次前去,除了休闲娱乐之外,倒还真有要事。

    “太好了!”展跖一声欢呼,突然又想到一事,问道,“大哥,难道你是说那件事?”

    见常羽点了点头,展跖又是大喜欢叫。

    两人又聊了数句。

    展跖问道,“常大哥,回去之后可否也给我们讲述下你武学上的感悟?”

    “我正有此意。”常羽答道。

    眼下自己一帮人的实力尚为不足,更需要相互帮衬,常羽自然乐于将自己所学分享给诸人。

    常羽从展跖口中了解到,六马军并非侵袭太平村,心中犹豫片刻,还是下了决心,决然道,“我们去平安家中走上一趟吧。”

    “大哥……”展跖欲言又止,但随即又想到,距上次到访麻平安家中,已经有三月有余了,如果长久不往,只怕会让其家人生疑。

    左右为难了一阵,展跖叹了口气,说道,“好吧,真是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

    确实如展跖所言,常羽心中暗叹,收拾一下心情,驭马而行。

    两人一前一后进入太平村中。

    太平村是小卫国东边的一座小村庄,依山傍水,十分清秀。

    村中仅有一百多户人家,多是农户与桑户,因为人口稀少,村外仅有一堵一人高的土墙围砌起来,在这种战马纷争的年代,几乎与不设防没什么两样。

    常羽两人走了大半个村庄,都没有发现布匹和药材之类的铺子,无物可买,心中大为郁闷,无奈只能空着双手往平安家中而去。

    走到一座茅屋前,两人站在有些破旧的土墙外,心中复杂难言。

    当日麻平安因救常羽而被巨蟒吞入口中,这一年来,常羽与展跖遍寻各地,四处打听,均没有任何关于铜蛟人下落的消失,两人早就认定麻平安已死,却连复仇的机会都没有,无不心中愧疚。

    常羽轻叹了一口气,伸手推门。

    两扇木门之前是古旧的杨木,如今已然换新,换成了两片齐整的松木。

    木门吱呀一声打开,露出敞亮庭院:

    庭院左侧靠墙处,架起了一个简单的草蓬,草蓬下堆放着七八个一人高的木架,每个木架上,层层叠叠放着六个竹编簸箕。

    簸箕中洒满桑叶,雪白的蚕虫攀爬其中,噬咬着美味的食物,发出沙沙之声。

    一台木轮纺车放置在庭院中间的一棵大树下,一道倩影坐在纺车前,正仔细地摆弄着轮轴,指尖轻弹,卷起晶亮的蚕丝,有如其肩上秀发一样,飘柔细腻。

    这道倩影身形轻顿,向门口望来,清秀的脸上先是一愕,失声道,“常大哥?展大哥?”

    这道倩影只约十三四岁的模样,正是巧儿。

    巧儿身着一身简单的青色素衣,她抚起袖子,轻轻点去额上的细汗,起身迎了过来。

    “巧儿姑娘,好久不见。”常羽望见巧儿脸上淳朴甜美的笑容,心中一酸一暖,说道。

    “巧儿真是心灵手巧呀,上次你托人带给麻兄弟的衣服,手工细巧,都羡煞我们啦。”展跖倒是很入戏嘛,一来就胡吹乱捧。

    其实那件衣服一直被常羽和展跖偷偷封存起来,从未看过。

    “展大哥就会逗巧儿!”巧儿开心地笑着,又向两人身后望了一眼,秀眉轻蹙道,“大哥这次也没回来吗?”

    常羽闻言,心中一咯噔,转身将木门关上,与展跖拉过马缰,将马儿系在院中,通过这一连串动作分散巧儿的注意力,边说道,“麻兄弟这次到楚国执行任务了,需要过些时日再回来。”

    眼见巧儿堵起了小嘴,一脸失落的神色,常羽与展跖对望了一眼,从怀中取出一卷锦布包裹的竹简,还有一袋沉甸甸的银子,递到巧儿手中,笑道,“不过,麻兄弟这次找人代笔写了书信,托我带了过来。还有一些家用,也让我带了回来。”

    “书信?!”巧儿抬起俏脸,眼中一喜,拿了常羽手上两物,边跑向屋内,边喊道,“母亲,母亲,大哥来信了!”

    望着这道倩影进入房中,传来母女两人的欢喜的交谈声,常羽心中五味杂除。

    一记飘渺无边的牵挂,可能就是这位老母亲生存着的最大希望。

    对这一对孤苦相依的母女而言,平安之死的事实,对她们是否太过残酷了?

    但这样一个骗局,究竟要编到什么时候?

    常羽心中苦笑,至少他找不到任何说破此事的理由。

    巧儿在房中为她的母亲仔仔细细将书信读了三遍,母女两位又说了一些温馨的家话。

    半晌之后。

    门槛上出现两道身影。

    巧儿搀扶着他年迈的老母亲,从房门中缓步走了出来。

    常羽两人相视一眼,立即迎了上去,常羽说道,“老人家,您身体有恙,在房中歇着才是,不必亲自来迎接我们的。”

    “就是就是,您老别折……”展跖口中的“腾”字未出,就被常羽一个肘子捅了回去。

    “两位小兄弟,俺家平安多亏两位照顾,两位经常代平安上门来看望老身,俺怎么也要款待一下两位小兄弟。”麻母已经年过花甲,失明的双目中不知是喜悦,还是激动,眼角竟然有些老泪。

    麻母一双老手布满皱纹,就像枯枝一样,拉着常羽与展跖两人的手,双手有些颤抖,说道,“俺虽然看不清楚了,但觉得两位小兄弟心肠甚好,两位如果不嫌弃,就在俺家简单地吃点便饭吧。”

    说罢,又向巧儿说道,“巧儿,你等会准备一下,好生招待两位小兄弟。”

    “好呢,母亲!”巧儿浅浅地笑道。

    常羽两人对视一眼,知道推辞不了,每次来平安家中,少不了要被这位热情慈祥的麻母拉着吃上一顿饭。

    不过,好在麻家在常羽等人的资助下,家中生活条件已经大为改善,整个庭院和屋舍已经经过一番修缮,添置了许多家具,日子相比以前,过得好多了,常羽和展跖看在眼里,心中自然也高兴。

    几人一番交谈后,常羽就在麻母家中用过一餐,又简单帮了点活,日过晌午,这才上马离开。

    ……

    巧儿搀着麻母,站在院门前,为常羽两人送行。

    望着常羽两人远去。

    两人沉默了片刻。

    麻母声音有些哽咽,幽幽道,“巧儿,你大哥的性子,不会一年多不回家的,你说平安,会不会已经……已经……”

    “母亲!”巧儿赶紧扶着浑身颤抖的麻母,吃惊地回道,“不会的!不会的!大哥一定是有重要的任务耽误了,这才经常托常大哥和展大哥送书信回家!大哥肯定还在的,惦记着我们呢!”

    巧儿轻咬贝齿,将泪水咽到喉中,忍住不让声线变化,望着常羽和展跖远去的方向,坚定地说道,“母亲!不会的,不会的,大哥肯定还在的!”

    ……

    写文已经有将近两个月了,一直想跟读者们聊聊,关于本书,关于作者。

    2015年11月,做了一个梦。

    梦里徜徉回战国时期,铁马金戈,驰骋天下。

    第二天清晨,我便决定想把这个梦写出来。

    于是乎,开始为这个故事添砖加瓦,查阅了很多资料,写了十多个excel表格的大纲和设定,前修后改,融入了许多元素,到最后,已经与最初的设想差异巨大。

    其中最大的变化,便是我决定把故事写成轻玄幻的历史类型,所谓轻玄幻,并非上天入地,只是略胜于武侠之上的元素,但在历史之中,又非无迹可寻的。

    只有这样,才能展现出恢弘瑰丽的战国背景,许多故事才会妙趣横生。

    虽然这种题材会被考究型的读者诟病,但后来,我找到了一个标杆,那就是《秦时明月》。

    《秦时明月》的画风,其实是颇具轻玄幻色彩的,但却能让**罢不能。

    故事即故事,只要能带大家痛快淋漓地梦游一番,不就是初心吗?

    sowhat?

    所以我决定了,我要写的,是一个游走于百家,争霸于天下的秦时明月类型的故事。

    虽然下了这个决心,2015年11月,也在起点上注册好了账号,但是因为工作较忙的缘故,为大纲修打补丁,打了整整三个月时间。

    直到2016年年后,实在受不鸟自己了,才在2月13号,情人节的前昔,开始在起点上传章节。

    然后。

    一入网文深似海啊……

    码尽千章都是泪啊……

    作为一个刚踏入网文圈的业余新人,在这两个月中,确实非常不容易。

    刚开始的那段时间,每天下班后,都要花上整个晚上来码字,吃饭睡觉,连拉屎的时间,都在构思情节,但是每当打开电脑,评论区一片寂寞冷清,门可罗雀,蜘蛛网都结出来咯。

    那时候,真的怀疑自己是不是没事找事,牺牲所有节假日,只为一本自己投票点赞的小说。

    后来,忍受过这段码字期,迎来了签约,后面又有编辑安排推荐,陆陆续续,也有读者评论、打赏和投票,因为每天都要打开看好几遍,甚至都能背出大家的名字。

    收藏从刚开始的几十个,慢慢地涨到三百,涨到一千,涨到两千。

    有人气了,心里也觉得挺开心的。

    于是乎,工作日晚上,周末全天,都在键盘前敲字,几乎把主业之外的全部时间,都用来码字了。

    写了一个多月,17万字,哎,尼玛,发现写书真是一件苦逼的事儿。

    30万字之前不能上架,全是免费在写,30万字上架后,一天两章,也就是赚一包香烟钱,性价比跟工作差了十万八千里。

    但这事儿,还没法跟读者说,不然收藏啪啪地掉……

    咱还得一日两更,一月13-15万字,偶而请个小假,回头也一定要把欠的补回来。

    谁让咱是一个有责任感滴人,既然写文开了坑,这300万字,就得心中大梦写出来,写精彩。

    思定之后,我便把我更新的时间与加更规则发了出来,以示我写书更新之志。

    想起一路支持的读者们,心中感激,特此罗列下打赏读者的名单,尤其是@红尘兄这种每天打赏10个币的,简直就是在全文订阅呀,感动得我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立章表达一下我对各位的感谢:

    遮公子

    ~畅翔爱你-永不变~

    窜天猴小宝

    语无乐

    梦中身恋红尘

    城堡七号

    敬业十三郎

    魔之风王

    lzw木木

    飞飞gg

    swufexu

    雨天听风

    青青子衿520

    我在等待天使

    anday皇

    尊大地

    陌上行丶逆流而上

    孤单的人$

    半缘修道半缘珺

    百河蟹

    方止

    水墨空拳

    angerdcs

    玥珺

    书友151202224302435

    猫猫要革命

    时间转角

    战争轮回天

    yy2500333

    太闹

    魅舞人生

    凶真心小

    谢谢以上诸位的打赏,同时也感谢一直投票的读者们。

    不多说了,我码字去了,用精彩的故事来回馈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