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的传闻指的是?”马厚德这时候直接皱了皱眉头。
任紫玲道:“有这样一个说法,补习班这么多个老师之中,有一个老师特别的厉害,不管成绩多差的人,只要找到了这个人,都能够让成绩马上提升上来。”
任紫玲低着头,看着大楼下的街道:“据说,有好几个成绩怎么都救不上来的学生,就是因为这位老师,成绩突飞猛进。”
马厚德愕然道:“既然来了这个补习班,成绩总得会提高一些?”
“不,听说是那种天生不是学习材料的人,只是被家长硬逼着过来,本身怎么也学不好的人。”任紫玲想了一会道:“这个传闻最初到底是不是这样,我也不清楚。”
“嗯……”马厚德点点头,他忽然道:“我想我这边可以去了解一下前面的几个死者之前的学习成绩。”
“那我查查这家补习班的教师都是什么人。”任紫玲随后也点了点头。
“保持联系。”马厚德也同意地点了点头。
不料任紫玲这会儿忽然从包包之中掏出了一叠的课本,塞到了马厚德的手上。这就让马sr很疑惑啊,不解问道:“这是要做什么?”
“作业啊!”任紫玲理所当然道:“帮我做作业啊!我还要继续来这里上课的啊,亲!”
“等下,为什么是我??”
“不是你,难不成还是我吗?”
这句话怎么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过??
“就这样啦!我得回去了,太晚了!我家的老板会唠叨我的!你不知道,这小子其实啰嗦得很!”
……
“你先回去,我看看这女人什么来历。”
见对面天台的二人散场,龙夕若这会儿轻声地看着洛翩跹说了一声。见识过这位龙姐姐的本事的小蝶妖连忙点点头,双腿轻轻一点,就消失在了夜之中。
龙夕若这才转会了目光,嘀咕着道:“这家补习班怎么回事?”
她很快就摇了摇头,轻松地从这高楼落下,落在这大楼的小巷子之中。不久之后,龙夕若看见了一辆红的车子使出。
这位妖界之中的龙大人想也不想就直接跃上了这辆红的车子的车顶之上……悄无声息。
穿梭在马路上的,驾着车的人,甚至的路上的行人都不会注意到她的存在对于她来说,扭曲那些投射在她身边的光线,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这女人……开车还真快。”
龙夕若看了看不停地被身边不停被超越的车辆。她缓缓地蹲下了身来,伸出手,抵在了车顶上,很快就露出了更为疑惑的表情。
首先,她不认为小蝶妖会对自己说谎也就是说,开车的这个女人确实有威胁过洛翩跹,并且还一眼看穿了她的来历。
然而……这女人,似乎只是一个人类。
“身上确实有一些很微弱的灵气,可顶多就是那种健康的程度而已啊。”龙夕若不由得更为疑惑起来。
这女人身上的灵气,与其说是自己修炼出来的,倒不如说是从什么地方沾染过来的:比如说,长期佩戴一些灵气充足的玉石法器之类的东西。
“是人是鬼,试一下就知道了。”
她相信,一些本能的反应,是绝对不会逃得过她的目光龙夕若手指在这红的车子上轻轻地点了点。
与此同时,当任紫玲看到前面红灯,想着这会儿也不是在什么无人的公路上,冲过去也不合适了啊……索性就踩下了刹车。
偶尔还是遵守一下交通规律,任大副主编忽然笑了笑,一边掏出了电话,打算趁等红灯的时间打个电话……一百二十秒的红灯,简直呢!
但她很快就发现了有些不妥……刹车系统好像是失灵了车子一点儿也不打算减速似的,直接冲过了十字路口,一路狂奔而去!
……
……
离开了那个家之后,沈美缓就不知道应该去什么地方带着她的儿子。她有想过离开这个地方,找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好好地照顾变成现在这幅模样的儿子。
但是她却又担心自己的儿子什么时候又会变回一具冰冰冷冷的尸体她知道那个神秘的地方一定就在这个城市的某个角落。
如果出了事情,那个什么的地方会不会再一次帮她?沈美缓不由得想着那份诡异的契约。
但她并不后悔。
深呼吸一口气,沈美缓推开了旅馆的门她打昏了顾峰,并且不愿意再看见这个曾经同床共枕的男人,目前只能够暂时性地选择在外面租一个房子住下来。
这会儿才刚刚开了门,就碰见了一个穿着黑连衣裙的女人走了出来。她似乎是刚刚打算外出。
只听见这旅馆前台的大叔这会儿热情地跑了上来,朝着这黑连衣裙的女人十分殷勤地道:“黑水小姐,又要出去买吃的吗?”
沈美缓并没有在意太多。她直接登上了楼梯,朝着楼上走去。
而黑连衣裙的女人和旅馆大叔的对话却还在进行着,黑连衣裙的女人忽然问道:“老板,这女人是什么时候入住的?”
“啊?下午五六点的时候。”大叔想了会儿道:“怎么?黑水小姐,你认识她吗?”
“不认识。”
黑连衣裙的女人淡然地说了一声,她忽然抬起头来,看着这旅馆大厅的天花板,只是在心中嘀咕了一句:不过身上倒是带着一点微弱的尸气。
一个人身上会沾染一些尸气的情况很多,穿着黑连衣裙的她一下子摸不清楚对方的来历……看着这个地方终究不是长久居住的地方。
正当这位要照顾着许多小妖的黑水考虑着是不是搬离这个地方的时候,只见那才登楼而上的女人这会儿冲冲忙忙地跑了下来,一下子就冲到了大叔的面前,紧张地抓着对方的手臂问道:“老板!你有没有见过我儿子?”
“你儿子?”大叔一愣,翻着白眼道:“太太,你我也是下午才见过一次,我怎么会认识你儿子?”
“我说下午和我一起来的那个!”沈美缓更为急切地问道。
大叔一愣,脱口而出道:“是你儿子啊!我还以为……哦,没什么。你说的那个人,我刚好像看他走了出去。我问他去什么地方,他也没有应我,话也不说一句。”
“谢谢。”沈美缓一下子松开了手,却直接冲出了这旅馆。
旅馆大叔丈二脑袋摸不清似的,却发现黑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踪影。
……
……
把弄着手上的几张金主的资料卡一会之后,洛老板并没有马上就开始读取里面的资料。
资料卡在他的掌心之中缓缓地转动着。忽然,洛邱把它们放了下来。他站起了身来,挥了挥手,在俱乐部二楼靠近窗边的那张沙发上,一本厚重的账本便凭空出现,正躺在哪儿。
洛邱不由得想着,前任的老板到底是因为什么样的基准而选择临界之门开启的点这些点似乎是有迹可循的。
那么是不是也存在前任的老板故意没有开启的地方而那些地方,他又为什么故意地不去开启?
因为这样的原因,洛邱试图从这如同恒河沙数般的交易历史之中,寻找出来一些蛛丝马迹。
可正当他翻动到某一页的时候,他的手指却停了下来。
书页还没有彻底掀开,洛老板就猛然地抬起了头来,刹那之间,他便已经消失在了这俱乐部之中。
一种强烈的心绪不宁让他做出了这种行为。
下一刻,洛邱已经站在了城市某处马路的行人天桥上,看着一来红的车子,从他的地下直接冲过。
洛邱清楚地看见,这车子的车顶上,还站着了另一个人。
“龙夕若……”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这几天意外地看见了会有一个年轻的男人,在旁晚的时候,把任紫玲送回来。
老城区的老街坊很多,慢慢地就有了一些闲话……偶尔经过晚上会坐着一群乘凉的客人的小卖部的时候,听见。
洛邱也碰见过一次,就在老房子的楼下……有说有笑。
会是什么人呢?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了一种不安,隐约地有些心情上的烦躁……或许真的就像是老街坊说的一样。
她还这样的年轻,正是最好的年华,也正式最需要人安慰的时候,又怎么可能一心一意带着一个快成年的孩子?
而且,还并不是亲生的孩子?
那个经常会送她回来的年轻男人,到底是什么人?洛邱一直都感觉自己不会是那种冲动的人,却渐渐地有了一种自己也说不清楚的冲动。
它就像是一个魔鬼,或许一直存在于心,然后在父亲殉职后的这几个月的时间,得到了喂养。
终于……第二次看见了这个年轻的男人。这一天,他故意地提早从学校请了假,比往昔更早地回到了老城区的屋子里面——临近高考了,学校不可能随便放人。
但是老师清楚这个孩子的事情,知道一个刚刚失去了父亲的孩子不容易,也就宽容了一些了吧。
洛邱躲在了自己的房间,拉拢的窗帘悄悄地掀开了一条缝隙,他感觉到了一种罪恶感……并且默默地看着楼下。
那并不是怎么高档的车子,但走下来的男人大概也只有二十五六岁,能开这种车,条件似乎已经很不错了。
他也看见了任紫玲随后从车上走了下来……她似乎有些失神。洛邱听不见他们在说些什么。
但似乎仅仅只是说了两句,就已经结束。那男人点了点头之后,就这样开着车离开。
但洛邱并没有看见任紫玲第一时间走上来,而是一个人靠在了楼下的墙壁上,点了一根烟……这是洛邱第一次看到她抽烟。
抽着抽着,她便忽然蹲了下来,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双肩微微颤动着。他知道她这是在哭……这么久了,他也是第一次看到她会这样的伤心。
一个人蹲在了家里的楼下,默默地抽噎着。
这是多么的无奈和痛苦,才能这样?洛邱不知道……他只是忽然有种想法,或许那些老街坊说的话并不是没有道理。
他就这样看着……大概过了十来分钟的时间,任紫玲才重新站了起来,飞快地用矿泉水洗了把脸,然后用了地拍了拍自己的脸,才开门走了上了。
脚步声,洛邱听到了房门外传来了她的脚步声。她轻轻地敲着门,问他有没有吃饭,累不累……一些每天都能够听到的话。
但是他并没有选择开门,也没有吱一声,只是默默地坐在了关了灯的房间。她以为他已经睡着了过去。
她虽然把他带回来了这里,但总感觉还是冰冰冷冷。
……
“真的!我看见了,那个女人和一个年轻的男人走进去了!酒店!”
“哪个女人?”
“还有那个?不就是那个寡妇嘛!我就知道,这么年轻,一定忍不住的!”
“等下……刚刚是不是有人走过?”
“什么人?”
“像是老洛的儿子,我是看错了吗?”
……
洛邱觉得自己不应该到来的……但他不知不觉间还是来到了这里。
有什么东西在驱动着他的到来,他感觉自己确实有些控制不了自己。这并不是一种很好的状态……但他也确实看到了那辆曾经送过她回来的车,就停在了酒店下面。
酒店并不高,老城区的酒店都这样……或许说是酒家更加适合一些。洛邱忽然感觉有些可笑,就算他到来了,可以做些什么吗?应该做些什么吗?
当他犹豫着,是不是应该离开比较好一些……有些事情,或许不说破,对于双方来说都是比较好的事情。
或许,就算只有他一个,也未必不能过……就这样吧。
但他看见了那个男人,就在酒店的大堂走过。洛邱一怔,他明知道自己不应该继续参与进去,但是……确实有什么在驱动着他。
他悄悄地跟在了这个男人的身后,但却并没有看见他走进去供给人住宿的楼层,而仅仅只是二楼的包厢房间之中。
房间里面……似乎很热闹。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悄悄地打开了一道缝隙,在这之前,他甚至已经听到了任紫玲的声音。
如此的大声。
“没门!我绝对不会放弃洛邱的抚养权!!”
“什么抚养权,这是你亲生的儿子吗?”
另一把声音……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洛邱想自己知道这个声音的来源:这个以冷漠的声音回应着任紫玲的,显然也是有着和他同姓的人——他父亲的一个堂兄。
里面济济一堂,都是洛姓这边的人……从别的城市敢来的人。当初洛邱的父亲分配到了这个城市上岗,后来定居,和他们并生活在同一个地方。
“说亲!到底谁比较亲!我们留着的都是一个祖宗的血!而你!要说是她生母我们绝对不会说半句!可你只是一个后来入门的女人!你会这样好心,照顾他?你才多大?你忍得住吗?”
多么尖酸刻薄的声音。
“我已经说过很多次!麻烦你们不要再来找我!抚养权我是不会放弃的!”
她……到底面对了这些人多少次了?
“哼!我看,你不过是贪钱!贪的是我那可怜的堂兄弟的财产而已!说白了,就这些!”
任紫玲却忽然一声不吭,但却异常沉重地把一堆的文件狠狠地甩在了桌子上。她看着这里面一桌子的人,苍劲有力道:“这些!是我丈夫死后所有的财产,还有征服的抚恤金,还有房产证!还有他死后分配给我的遗产!全部,我都委托了我的代表律师,都继承在了洛邱的名下!等他成年之后,这些全部都属于他!在这之前,我绝对不会动用这些遗产的一分一毫!”
“你们好,我是罄园律师事务所的代表律师,这是我的卡片。”男人这会儿淡然道:“任小姐已经在我们这里办理了相关的手续,我保证这些全部都具有法律效力。大家如果不相信的话,可以拿这些文件的副本去任何一家公证机构查明。有疑问的,我也可以给大家解答。”
律师……这个男人,原来是律师吗……
“你们能给这个孩子什么?对!我确实不是他亲生的母亲,但我们至少一起生活了几年!而你们呢?你们知不知道这孩子喜欢吃的是什么?喜欢穿的是什么?喜欢听的是什么歌?他的生日是什么时候?他喜欢玩的是什么?你们,逢年过节有没有给他打过一个电话?你们要抚养权?有了这些,他需要你们养活吗?你们能给他什么东西?你们难道不也是想要这些吗?”
“你、你既然什么都不要,你又能给他什么?”
恼羞成怒的声音。
“我!”
任紫玲指着自己的脸,朗着声,像是宣誓般:“能给他一个家!”
她为何需要坚强……因为她知道,她需要面对这些恶言恶语,她需要守护一个刚刚失去了孩子的父亲。
她如不坚强,她如若不如刺猬般浑身长满了利刺,她如何带着那个孩子一直走下去。
……
洛邱轻轻地关了门,没有人知道他来过。
但有人知道,那天他打人了……发病似乎的,就在附近的已经小卖部,冷不丁地朝着一个中年的妇女,狠狠地抽了一巴掌。
……
……
啪——!
很响,也很清脆的声音,修长的手指十分精准地抽打在了这张几乎仿佛吹弹即破的脸蛋上。
不知道它到底有多大的力气,但是很明显,它瞬间就让这让张精致的脸蛋有了一道巴掌的红印。
就这被抽了一巴掌的龙夕若,一瞬间大脑就像是空白了似的。
她从来没有这样的体验……不对,应该说是成熟了之后,就没有过这样的体验。上一次到底是什么时候?数千年前?万年前?小时候?
被对方手掌掐住的脖子传来了一阵阵的灼痛感,但并不是不能呼吸,只是脸上的另一种疼痛,却让她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屈辱。
龙夕若缓缓地低下了头来,即使被抓住了脖子举起了身体,她俨然显然不慌不忙,碎金色的眼睛这可以似乎变得暗淡了一些,变成了暗金色般……但也更加的凝实一些。
“你……是打算在这里和我开战,是吗?”
可以清楚地感觉到龙夕若那股潜藏着的巨大怒意。面对着这如像是惊涛般的怒火,洛邱直面着,并没有半点的动摇。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一些事情。”
洛邱突然松开了手,龙夕若一下子站在了地上,他才接着说道:“我们并不是死灰复燃,我们也并不说被你口中的那群西方的疯子逼得销声匿迹,我们只是……我们也始终,行走世间。”
一刹那之间,俱乐部的老板背后,一扇带着苍老的,古老,并且诡异的门,骤然之间,轰然树立。
它徐徐地打开了一丝。
就是这宛如发丝般细小的一丝,便透露了它的一些东西。
龙夕若猛地后退了一大步,她的额头上瞬间润湿了一层,近乎成了暗金色的眼睛恢复了正常的黑白色,她甚至不自已地有了一些身体上的轻微哆嗦。
她仿佛听见了无数哀嚎的声音,她仿佛感受到了一种仿佛来自整个世界的低语,她眼前仿佛只有一片的苍凉和无穷无尽的死寂。
她像是至身在无尽的赤地之中,沧海桑田……天崩地裂,世界仿佛在下一刻就会归入虚无之中。
她是守护这片大地的真龙……但也仅仅只是这片大地。
可是大地之上……
他说得没错……就凭这个时代,这个末法时代……怎么会出现能够和这个地方抗衡的人?
轰隆——!
像是旱天雷鸣般的巨响在龙夕若的脑海之中响起,让她忘记一度忘记了脖子上的戳痛感,让她忘记了被打了一巴掌的那种羞辱感。她的脑海再一次空白……这是这扇恐怖的门关闭的声音。
如此的厚重……不能承受。
呼啸而过的车辆在公路上掀起的气流吹到了龙夕若的背后,一种水遇风儿的凉意让她空白的意识恢复了一些。
她和这个俱乐部的新老板,还是在这里,在这个城市之中,一切仿佛恢复了原状。
“对不起,我几乎不打人。不过有时候确实会冲动一些。”
她听到了这样清淡的声音……与其说是道歉,倒不如说仅仅只是在说明一些事情。
“没打疼你吧。”
洛邱不知何时更加靠近到了龙夕若的面前,他的手指,就在她脸上的巴掌印上轻轻一划,那红印瞬间就淡去。
龙夕若下意识地又后退了一步,生生地充满了忌惮以及一丝她自己也不愿意承认的恐惧,以至于无法对这种就像是被调戏一样的情况做出应对。
“主人!”
就在这个瞬间,洛邱的背后传来了女仆小姐的声音——女仆小姐仿佛破开了空间,直接走来。
龙夕若清晰地看见这个女人眼中那点比大海还要蓝的目光更加的深沉了些,而她的双手已经徐徐地燃烧起来了那种极度麻烦的黑色火焰——一副即将要进入战斗状态,甚至可能什么都不会说,直接就开大的模样。
“疯子。”
龙夕若冷不丁说了一句,一转身,已经跃上了旁边的楼顶上,转瞬间就已经消失在城市的夜色之中。
她硬生生地吞下了这一巴掌的屈辱,却并没有升起与之死斗的想法……骄傲在那扇门的面前,彻底被撕碎,散落成为了一堆无用的东西。
……
“主人,刚刚……”
见龙夕若已经离开,女仆小姐也收回了自己的黑焰,来到了洛邱的身边。
洛邱吁了口气,默默地打量了一下夜空后,才轻声道:“好说话的人容易被欺负,但要是疯子,情绪不稳之类的话,应该会让人觉得稍微忌惮一些。没事了,我只是警告一些她而已……你先回去吧。”
优夜点了点头,她憋见了不远处靠在车门上的任紫玲一眼,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
……
但她依然感觉到有些后怕……万一车子不是及时恢复过来的话,她是不是已经躺在了医院之中?
任紫玲抬头看了一眼现在居住的大楼一眼,一下子没有打算就这样上去。
她取出了化妆镜,好好地打量着自己的脸色……她不愿意让家洛邱看见她的脸色有些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这小子的眼睛贼一样精,实在是很好地遗传了他那个当过警察的老板的本领。
她打算等抽完这一口烟之后,就走上去的。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抽着抽着,她就蹲了下来,眼睛有些湿润,有种想哭的感觉……一个人,显得如此的孤单。
但她不能够让人看见她如此脆弱的一面。
一分钟,只哭一分钟就好了,任紫玲,知道了吗?
她这样对自己说着。
“你蹲在这里做什么?”
刚好一分钟,任紫玲就听到了一把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洛邱的声音。
眼睛有些红,手指夹着的烟蒂还在,任紫玲愣是蹲着抬起了头,看见了出现在这里的洛邱,微微地张了张口。
“痛……”
太愕然了,以至于烟蒂燃烧的热灼痛了她一下,她才反应过来,连忙扔掉了手上的烟蒂,低着头,站了起来,同时飞快地揉着自己的眼睛,“有沙子进眼睛了。你……你又在这里干嘛?不对,上面不是开着灯吗?你怎么在楼下了?”
洛邱举起了手上的购物袋子道:“柴米油盐不用了吗?我可不幻想着你能够记得这些东西。”
任紫玲讪讪地笑了笑。
“吃过东西了吗?”
“没……来得及……”任紫玲摇了摇头。
“回去吧,我给你做点什么。”洛邱当然说道:“刚买了一些丸子,做酒酿丸子吧。”
说着,洛邱直接朝着楼上走去,任紫玲一愣,连忙跟着上去,她双手推在了洛邱的背后,加快了脚步,“啊!我已经控制不住我的肚子了!小子,赶快赶快!!”
“把你袋子的烟盒扔了才进门。”洛邱头也不回就说了一句。
任大副主编只能够可怜巴巴地应了一句,“知道了啦!”
进门口的时候,任紫玲虽然有些不舍,但还是把烟盒仍在了楼道的垃圾桶中,这时候洛邱却忽然站在了门口的位置,转过身来。
他淡然道:“还有你藏在衣柜的那些也扔掉。”
“……好的。”任大副主编有气无力地磕了下头。
“那么……欢迎回家。”
任紫玲一愣,猛然地抬起头来,却看见洛邱已经走了进去。
她一下子就没有忍住,哭了一分钟之后,她又一次红了眼睛。
……
……
沈美缓就这样,一个人在街上着急地寻找着自己儿子的身影……他能够走去什么地方?难道已经恢复了一些意识了吗?
不断的问号在她的心中浮现,她甚至担心以自己儿子现在的状态,会不会发生什么事情。
她自责着,自己不应该这样轻率地就外出买东西的。
好几个小时了,她依然没有找到她的儿子,这让沈美缓几乎要疯掉了似的。
既然好不容易让她的儿子回来了,那就请不要在把他从她的身边带走吧……她是这样祈求着。
或许是听到了她的祈求,沈美缓终于找到了她的儿子。
他就这样,站在了一家游乐中心的门口,静静地看着游乐中心的招牌。(未完待续。)
游乐中心的门前,沈美缓一下子没敢靠近到她儿子的身边。
他为什么要注视着这个地方?沈美缓也沿着他的视线看去,看着那个有些地方已经不亮的招牌。
大概有十几二十年的历史了吧?这个地方似乎是一代人的儿时记忆。
只是伴随着城市化的进程,伴随着更多的娱乐场所的出现,伴随着更多大型的机动游戏主题公园的开发,这里早就已经不复当初的进程。
它的灯光似乎也就显得相当合理地变得暗淡了一些。而招聘,也就泛了黄。
这是她来到这个城市之后,第一次带着她儿子来玩的地方。默默的凝视,唤起了沈美缓的回忆……或许,也唤起了她儿子的记忆。
“你还记得这个地方吗?”她轻轻地走到了她儿子的身边。
但她没有得到答案。静静地站在这里的他,眼皮甚至很少有眨,看着那泛了黄的招牌……他会想些什么吗?
沈美缓突然有了一种冲动,她抓起了儿子的手臂,带着他走进这家冷清得似乎随时都会停业的游乐中心之中。
或许,在这里能能够勾起他更多的回忆,甚至让他恢复正常。
她带着这样的期待,速度不禁就快了一些。
游乐中心的里面,显得比它的外边还要更加冷清一些。大部分的机子都处于关停的状态。这时候,唯独只有一台投篮机的面前,还站着了一个看起来颇为精神的老头儿,熟练地刷新着记分器上的分数。
售币员似乎打着瞌睡,面对着如此冷清的声音——即使来了生意,他也没有一点儿的热情,机械式地点好了游戏币,收了钱,就又继续地打着瞌睡。
沈美缓并不在意这里的冷清和售币员的态度不好。
她反而感觉到了一点的庆幸……没有人注意,对于她来说,其实是一件好事情。起码不会有人注意到她儿子的一些反常。
一台捶打乌龟的机子前面,沈美缓试图让她的儿子想起来更多的事情。
“还记得吗?第一次来的时候,你就玩的这种游戏……嗯,虽然这机子和当初的不一样,不过,你还记得吗?那会儿,你一玩就是一个小时,怎么都不愿意走,还闹着别扭。”
但她的儿子并没有没有反应,像是已经听见,也像是根本没有听见。
但她没有灰心。她抓起了机子面前挂着的锤子,交到了她儿子的手中。她也同样看见她的儿子并没有抓紧,锤子一下子就掉在了地上。
沈美缓再次捡了起来,而锤子也再次地从她儿子的手中掉了下来。
捡起,掉下,捡起,掉下。
一次次的重复,沈美缓的眼中充满了坚毅,并没有露出任何不耐烦的神情。
她感觉到了不可思议,近几年,随着承包回来的厂子的生意渐渐走上跪倒,她的脾气也似乎与日俱增,渐渐地就变得不耐烦起来。
可现在,做着这种重复的,单调并且枯燥,甚至让人难受的事情的时候,她并没有任何的不满。
终于,当她的儿子学会了抓紧锤子的时候,沈美缓发自内心地高兴着。她开始教导他一下一下地用锤子去捶打那些开始闪动的乌龟。
一下一下,显得十分的笨拙,而分数自然惨不忍睹……只是她就这样抓着儿子的手,就感觉到了一种很久没有体会过的幸福。
她回想起来了从前……很就很久之前的从前,她儿子的小时候。
她总是不厌其烦地教导他一遍遍地学会走路,她总是极具耐性地教导着他牙牙学语——那个时候,从来没有半点的烦躁,哪怕他只学会了走一步,哪怕他只是学会了说一个不清楚的字,都已经足够让她高兴大半天。
直到这个时候,沈美缓忽然发现,那才是她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候。
世间财,望子成龙……她曾几何时已经忘记了这种最初的,最纯粹的幸福?
当那天,当他来到这个世界上的那天,当他小小的掌心在她的眼前微微张开的那天……她为什么可以忘记了那些东西?
沈美缓不知什么时候停下了手……没有了她的带动,她儿子的手也就这样握着锤子停了下来。
她自责着,疯狂地内疚着,哽咽着开口:“我不应该只顾着生意,我也不应该这样逼着你学习……我……”
她终究说不下去,心中最幼弱的地方仿佛被什么刺穿般,也如鲠在喉,它们都刺痛刺痛。
无声落泪。
忽然她的手向下坠落了下去,锤子敲打在了其中一个塑料乌龟的脑袋上——那是她儿子自己动的手。
但他依然没有说话,他的目光依然显得呆滞,他只是这样动着……但这简单像是机械式般的动作,却已经足够让沈美缓像是看见了曙光,她不禁痴痴地看着这张年轻的脸。
……
“可乐两瓶,十块。”
“给。”
时间就在那台老旧的敲打乌龟的机子面前,悄然地过去了一个多小时……甚至到了这家游乐中心快要关门的时间。
沈美缓的脚步很快,朝着自己的儿子走去……即使只是远远看见,她就有一种心满意足,整个内心像是被填满了的感觉。
为什么,这几年,会忘记了这种感觉呢?
可她却很快就停下了脚步——她的面前,一个穿着黑色连衣裙的女人,这会儿正朝着她走来。
沈美缓一怔,她没有记错的话,这个女人应该是在旅馆的面前碰见过一次……可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沈美缓下意识地低了低头,从对方的身边走过,可就在走过的瞬间,她却听到了这个穿着黑色连衣裙的女人的声音。
她说:“为什么不让他入土为安?”
沈美缓一下子停下了脚步,有些慌乱地转过身来——她确信自己从来不认识这个女人,也仅仅只是见过一面,可她为什么会知道这些……她还知道什么?
“你……你是什么人?”沈美缓警惕着道:“你一直跟着我?”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
这位穿着黑色衣服的女人摇了摇头道:“我虽然不知道你到底用什么方法让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不过,你感觉这样真的好吗?逝者如斯乎,为什么还要打扰他的安宁。”
“你知道什么!”沈美缓一瞬间变得激动了起来。
对方叹了口气道:“我也在抚养着一些孩子。它们对于我来说,甚至重于我的生命……我明白作为一个母亲的心情。”
“你明白……你明白那就不要阻我!”
“可你要知道,你儿子的身上充满了尸气……这对你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情。时间长了,你会身体会出问题的。”
这位穿着黑色连衣裙的女人仿佛有些不忍,却还是说了下去:“听着,他有可能变成行尸……那是一种你绝对不愿意看见的状态。”
沈美缓更为警惕地看着对方,“我不认识你!我不知道你说什么!请你不要骚扰我!我已经失去了他一次,我不能再让自己失去他再一次!既然你明白一个母亲的心情,那你应该明白我!”
“人类为什么总是这样的固执?”
她只能叹了口气,但却很快有自嘲般地苦笑道:“但我也没有资格说你什么……我也有固执的死后。这样吧,我就住在你楼上,你要是有什么需要的话,可以敲我房间的门。但愿,不会有那么的一天。”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黑水。”她轻声道:“我叫黑水。”
她讨厌人类,她在这里也并不表示她认同人类,她只是动了恻隐之心……站在了作为母亲的这个立场上。(未完待续。)
快要到午夜十二点了。
但是宠物医院的门还没有关,灯也依然光亮。坐在了前台处穿着宠物医院米白色制服的小蝶妖频频地看着宠物医院的门口。
好多次了,龙姐姐还是没有回来。
洛翩跹无聊地趴在了桌子上,把弄着一个早就光了,也洗干净了的,曾经装过蜂蜜的小瓶子。
她还在瓶口的地方,绑上了一根蓝色的丝带……他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感觉这样做好像会很高兴。
又过了一会儿,小蝶妖终于忍不住了,她抬起头来,看着坐在了不远处,拥有一般旱魃血统的苏子君小姐姐,“苏姐姐,你说龙姐姐会不会碰到什么麻烦了啦?”
苏子君这会儿打了个哈欠,苍白的手掌边拍着嘴唇边道:“在我看来,这个老太婆才是麻烦的源头。她没有找别人麻烦就已经不错了。放心吧,至少在这个时代,我没想出来有什么东西能让这个老太婆吃亏的,死不了。俗话不都说,祸害遗千年吗?”
洛翩跹还能够说些什么呢?
医院的自动门这会儿忽然打开,走进来的……赫然是龙夕若无误。只见她目无表情地走了进来。
苏子君见状,便站起了身来,伸了伸懒腰,看着洛翩跹淡然道:“看吧,说曹操曹操就到了。我都说这个老太婆没事的不是?好了,我困了,早就到了要睡觉的时候,不是你死赖着让我陪你的话,我才不会坐在这里。”
洛翩跹还是觉得,自己还能够说些什么呢?
明明是你直接就坐在这里的啊……
再说,你不是白天才是睡觉的时间嘛……
小蝶妖感觉自己有些委屈啊?
但是既然龙姐姐回来了,那这点委屈其实也没有什么。她需要头疼的是,以她的经验,在苏子君小姐姐说过了这些口是心非的刻薄话之后,指定是会和龙姐姐好好地吵架的。
可龙夕若这会儿却像是没有听见一样,一声不吭地朝着里面走去,完全把苏子君的挑衅当作了空气。
眼看着龙夕若就要完全走进去,苏子君愣是开声叫了句:“老太婆,你裤子掉了!”
“啊?你说了什么吗?”龙夕若有些恍惚地转过身来。
“见鬼了……这老太婆的脑袋一定是被门板夹过了。”苏子君不可思议地盯着龙夕若,皱了皱眉头,敏锐地扑捉到了一些事情,“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什么,只是想睡觉而已。”龙夕若只是摇了摇头,“你以为每个都像你一样,大半夜的才来劲?”
啧!
眼看着苏子君姐姐微微笑着,但是眼中的火气有些上涨的趋势,小蝶妖连忙从前台走了出来,打着早就熟练无比的哈哈道:“对了!龙姐姐你一定是累了吗?我去给你放点热水吧!苏姐姐,你肚子饿了吗?我昨天做的b型阴性血冰棍应该好了!我给你拿点……不要吵架啦……”
正当苏子君小姐姐的战意渐渐浓烈的时候,龙夕若却冷不丁地道:“翩跹,这几天我有?点事,要出去一趟。”
“哦,龙姐姐你要去采药了吗?”
“不是,我要出一趟远门。”龙夕若缓缓说道:“病人要是来了,你就看我的笔记,照着给它们抓药就行了,反正都是那些毛病,库存的东西够你用很长时间了。”
“嗯,我知道啦!”
龙夕若点了点头,最后道:“对了,这几天你先不要去补习班了,等我回来再说吧。”
虽然有些可惜,但小蝶妖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没有问为什么。
说着,才刚刚说要去睡觉的龙夕若像是忘记了说过这句话一样,直接就又出了门。
出门的时候,小蝶妖注意到了龙姐姐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到龙姐姐好像在害怕一些事情。
错觉吗?
……
……
局里面,一群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正不停地挠着脑袋,讨论着马sir吩咐下来的东西——两套分量相当恐怖的高中考题。
鬼知道马大警官到底经历了什么……按理说,这不应该是给他儿子做的,前两年不是说他儿子在外国留学嘛,年龄根本就对不上吧?
唯一知道实情的年轻小警官这会儿可不敢声张:这是你们尊敬并且当偶像一样看的马sir在补习班的功课。
当然,因为有这么一班让人‘省心’的下属,马sir这会儿正躲在了自己的办公室里面,相当悠闲地喝着工作之前的功夫茶——当案件陷入停滞状态的时候,需要好好地放松自己的脑袋啊。
“马sir!秦科长来找你了!”
可马厚德一口没喝上,就差点烫到了舌头,赶紧地冲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抓起了笔杆子,低着头就一脸认真地看着文件。
“不用装了,茶几上的东西已经出卖你了。还有刚烧开的水也证明你刚刚在做什么。”
老秦就这样坐了下来。
马厚德讪讪地笑了笑……干笑着说道:“老秦啊,不如我和局长申请一下,许你一个参加我们案子调查的特权吧!就你这观察力,不跟着我们到外边破案,真他娘的浪费!”
“法证的工作已经在帮你们破案。”老秦不咸不淡地道:“如果连调查都还要我们法证去做,那还要你们来做什么?要不要这里只要一个法证科就好了?”
“我就说说……”马厚德咳咳了两声,一本正经道:“这么早,找我有什么事情?”
“顾家杰的尸体我们已经通知他家人来认领了,不过这两天都没有人过来。”
“还没来?”马厚德一愣道:“我看他妈妈的样子,不像是会把儿子的尸体留在这里啊?我帮你问问吧。”
老秦点了点头,忽然道:“另外,有一件奇怪的事情。”
“什么奇怪的事情?”
老秦淡然道:“你还记得顾家杰堕落的现场吗?”
马厚德点头道:“历历在目。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头破脑裂,怎么可能一下子忘得了。”
“一开始,我们在顾家杰的脑部发现了一些组织,后来拿去化验了一下,报告才下来。”老秦看着马厚德道:“是变异的细胞组织,恐怕他有脑癌。”
“你的意思是说,他是病死的,不是摔死的?”马厚德一愣道。
“他确实是摔死的。”老秦目无表情道。
“那你的意思是……他知道自己有癌症,所以才自杀?”马厚德愕然道:“不对啊,我们怎么不知道顾家杰有病史?这种病,家里人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不会是偷偷的去的医院,自己验出来,然后悄悄地瞒着的吧?他一个人受得了?”
“我只是给你提供资料,暂时不做判断。”老秦摇摇头,“但是奇怪的,我们现在无法在死者的身上找到这些变异的细胞组织。”
马厚德摇摇头:“我不是很明白。”
老秦只好道:“我的意思说,昨晚上我又再验了一次,我发现死者身上的癌细胞消失了。”
马厚德皱着眉头道:“那会不会,死者根本就没有得病?”
老秦看着白痴一样看着马厚德道:“那你认为,那些细胞不是从死者身上来的,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我知道了!尸体有问题!是假的!”
“智商。”
“……”马厚德这会儿就不乐意了,“那你给我解释一下,怎么突然间就消失不见了?难道人死了,癌症还会自动好过去不成?”
“这就是我为什么来找你了。”老秦淡然道:“我们这边只有一种情况会出错,那就是漏掉了什么东西的时候,而不是验错东西。”
“那就古怪了。”马厚德骤起眉头。
这时候,他的电话响起……接过电话之后,马厚德的眉头不由得皱得更加深一些,“刚报案中心的人说,沈美缓把顾峰打晕了之后,就失踪。离开的时候没有带钥匙,也没有回公司,电话也没有接。所以顾峰报了案……”(未完待续。)
任紫玲和马厚德又一次在补习班的天台上接头。
交换着情报。
马厚德并没有选择说法证老秦发现的奇怪的地方,只是简单地说了一下沈美缓打晕了顾峰之后就失联的事情。
“不是说那男人在外边包小三嘛,而且还有虐打她儿子的习惯,换了我没有捅刀子就好了!”任紫玲不以为意道:“大概是不愿意在见这家伙吧。”
“也只能往这方面想了。”马厚德耸耸肩道:“不过人报了案,我们也只能走程序,派人找找了……总感觉警力通常都浪费在这种家庭事里面。”
任紫玲不由得调笑道:“怎么,难道你还想天天有大案子吗?老马,行啊!原来你还有雄心壮志嘛!”
“去去去!就这案子就够我头疼的了。”
马厚德唉声叹气道:“我可是在领导面前硬着头皮说的立案,现在过了好些天,什么头绪也没有……想想都麻烦。再拿不出什么实质的证据,就得销案了。”
“我可没有找到那个传闻中的‘老师’到底是什么人。”
任紫玲也无奈地道:“这传闻好像突然之间出现的,源头在哪里,居然没有人知道。更加没有人知道这位神奇的老师到底是那个。信息对我太不公平了,这补习班的老师这么多,根本锁定不了谁……哎呀,太晚了,我得赶公交回去了。”
“你的车呢?”
任紫玲随口道:“前几天好像出了点问题,我送去检修了。”
“那我送你回去吧。”马厚德想了想道:“反正也有好一段时间没见过小洛邱了,顺便看看他吧。”
“我看行。”
……
于是没有准备的洛老板就被马sir好好地来了个用力的拥抱。
“坐吧,我给你沏茶。”洛邱笑了笑,便招呼起人来。
马厚德一下子就坐了下来,感叹道:“哎呀,还是见见熟人,过过家门,聊聊天比较舒服啊。”
洛邱家客厅用的是暖色的灯光,有种让人十分舒服的感觉,马厚德感觉自己一下子就好像轻松了下来似的。
“马叔叔最近压力很大吗。”
“怎么说?”马厚德坐正了起来,好奇问道。
洛邱随口道:“正常人如果没有压力的话,不会露出你这种表情,也不会感叹的。”
马厚德笑了笑,“还是老样子啊,观察入微,跟你爸一个样!”
“嗯!”任紫玲颇为认同地点了点头,抱着一个抱枕坐在了沙发的边缘上,“老马,唯独这一点我挺你!这小子的眼睛贼一精!你不知道,这家伙只看我一眼,就知道我吃过什么东西!”
“因为你吃的都是重口味的东西而已。”洛邱淡然道。
任紫玲翻了白眼,作势欲打。
马厚德开怀大笑起来。
就这样说着笑,三个人,细言轻语话家常,挺好。
马厚德吁了口气,忽然心中一动,便看着洛邱道:“洛邱,问你个事情。”
“听着。”
马厚德想了会儿道:“我最近碰到了一件案子,想要听听不同人的意见,活跃活跃自己的思路。你小子的话有时候挺管用的,没准能提醒一些我忽略的事情。”
任紫玲捧着洛老板特意冲给她的一杯热可可,小口地抿着和听着,她知道马厚德说的案子指的是什么。
“……就是这样了。”马厚德吁了口气道:“目前,我们还不知道这个所谓的‘老师’到底是什么人,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去锁定这个人才对。”
洛邱想了一会儿,忽然问道:“那么这前后的五个学生,都是在不同的班吗?”
“嗯,不同的班。”
洛邱又道:“有这些班的课程表吗?”
马厚德连忙从公文包上拎出了一份课程表——已经在这个补习班展开了几天调查的他,手上自然有这些资料。
“那些死掉的学生的资料也有吗?”洛邱又问道。
马厚德迟疑了一会,还是点了点头,不过这次取出来的是一个u盘。
就这样,洛邱一边看着笔记本提取出来的死者的一些个人资料,一边看着手上的补习班的课程表,没有说话,也没有什么表情。
却见他又开始取出了笔,在课程表上不断地勾选着,然后在笔记本上另外了建一个excel的表格,不断地填入了一些东西。
马厚德和任紫玲俩一下子看的满头雾水。
“你家洛邱在干啥?”马sir低着头问道。
“鬼知道啊……老实说,我有时候也不知道他在想啥。”任紫玲摇摇头,小声说道。
“好了,你们过来吧。”洛邱忽然抬起头来。
见状,马厚德和任紫玲连忙走到了洛邱的身后。洛邱这会儿移动了一下笔记本的屏幕,指着上面做好的表格,“我把这五个学生的课程都单独列了出来。看见这标注的不同颜色的格子没有?”
任紫玲点点头,手指指着其中一个格子,那是第一个死者的课程,“数学老师,英语老师……咦,这里的语文老师和第二个,第四个死者的不一样?”
马厚德也看了看道:“嗯……这个政治课的老师只教过第三个死者……可是这有什么关联吗?”
洛邱正色道:“还没有发现吗?这里不存在一个老师,曾经同时接触过这五个学生。最多的一个,也不过是同时教过两个学生而已。”
“因为学生报读的课程不一样!”任紫玲恍然过来道。
洛邱点点头道:“不错。既然马叔叔得到的线索是这几个死者都和传闻中的‘老师’有关系的话,可以假设这个‘老师’是同一个人。问题是不是变得明显了?”
“哦……你提醒我了。”
马厚德点头道:“我们假设这个什么的老师和这些自杀的学生都有关系的话,那么这个老师最起码需要都了解这些学生才对。不过根据我这几天的观察,我发现这些老师任课完了之后基本上就下班了……死者都是不同的班,上课的时间也不一样,甚至没有碰面。”
洛邱淡然道:“你也可以假设这位神秘的老师为了把恐慌限制在最小的程度上,所以才分开不同的班选择不同的班……那至少,这个老师需要都了解这些学生,对吗?”
同一个班,接二连三地有学生跳楼了,这事情能说不诡异?
“嗯……可是假如没有一个老师同时接触五个班的学生的话……”马厚德一愣,好像一下子就又走进了死胡同:“这个老师还是谁?”
马厚德又摇了摇头:“可是,我们还是无法确定,即使有这样一个老师好了,对方和这些连续的自杀有关啊。”
“传闻是什么?”洛邱忽然问道。
“神秘的老师能够让人的成绩突飞猛进……”马厚德说着,灵光一闪,连忙开始看着这些自杀的学生的资料起来,“果然,他们的成绩都起来了……加入了补习班之后!”
“结果还是老师啊?”任紫玲无奈地道:“可是这不是已经证明了,没有一个老师能同时接触这五个学生吗?”
“死胡同!”马厚德叹了口气道。
洛邱却冷不丁道:“这么大的一个补习班,难道就没有一个人,能够得到所有学生的资料了吗?就算在学校,学生对称呼那些不参与教学的职工,一般也都是老师,不是吗?”
“对对对!”马厚德连忙点头道:“就算授课的老师只是管理自己的辅导班好了,但是能看见所有********的人,还是有得。比如说经营者,管理资料的人!”
他下意识地看着任紫玲,脱口而出道:“我说嫂子啊,我们调查的方向没准一开始就错了!”
“嗯……或许不是任课的这些老师。”任紫玲点了点头:“不过这样一来,能锁定的范围就大大缩小了!补习班能接触全部********的人,就几个而已!”
“帮大忙了!”马厚德哈哈地笑了笑,大力地拍了洛邱的后背一下,“我手下的人多是多了,可是每一个想过这样用表格去归纳的!不愧是我洛大哥的儿子啊!”
洛邱……洛邱觉得就算他老爸还在,也不一定会用这种excel的表格。
他老爸属于老一辈的警察,经验丰富,但事实上对于这些较为现代的东西,老实说并不在行吧?
马厚德这会儿连忙就收拾着资料东西,忙着说道:“思路打开了!我得赶紧行动!今天就到这里吧!有空我会再来的!洛邱!!好小子!真是帮大忙了!可惜我没有生个女娃,不然一定让她嫁给你啊!”
“……”
洛老板摇了摇头。
任紫玲送了马厚德出门后,方才轻手轻脚地走回了客厅,看了一眼正在低头收拾茶具的洛邱,便吐了吐舌头,更为轻手轻脚地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站住。”
不料,洛邱的声音冷不丁地飘了过来。
任紫玲冷汗涔涔道:“哎呀,东西放着就行了,我等会儿收拾!”
“我不说这个,也不指望你会做家务。”洛邱淡然道:“刚刚马叔叔看着你说……我们?”
“有吗?你一定是听错了……好吧,我也有份就是啦……”
任大副主编终究敌不过那贼精的眼睛,败下阵来,打算坦白从宽。
……
“……我就上上课,然后都是打听一些事情而已啦。”任紫玲做得挺直挺值,她发誓,就算是当年还是好学生的时候,也没有坐得这么的挺直过。
“去洗澡吧,早点睡觉。”洛邱忽然道。
任紫玲一愣道:“你……不生气吗?”
洛邱淡然道:“我生气会有用吗?没那个心情……想做什么就去做吧,不用在意我。一直压抑着自己,对你不好。”
无法活出来一个想要的自己……就会有了想要的东西了吧。
任紫玲简直惊呆了!本想着会挨一顿骂的,没想到反而得到支持了,她简直以为自己听错!
足足愣住了好一会儿之后,任大副主编像是打了个激灵似的,顿时走到了洛邱的背后,双手就攀上了他的肩膀,殷勤无比地**起来,“你真是太懂事,太可爱了!来,妈妈奖你的!刚刚动了那么多的脑子,一定累了吧?柔柔脑袋?”
“……你还是继续压抑吧。”
任紫玲于是咬着牙,手指捏起成角,就在洛邱的脑袋上用力地钻动起来。
……
……
晚上,四周的写字楼都已经漆黑,当然也包括了这一层。
补习班所在的楼层也一样没有开灯,但却有微弱的光线透出——那是电脑屏幕的光。
有人坐在了电脑的面前,眯起了眼睛,露出了冷漠的微笑。(未完待续。)
“马sir,这是你要的补习班员工的资料。”
虽然说整个办公室里面的兔崽子们没有一个想到做那种麻烦到了极致但确实很有用处的表格,但要这些人去调查一个人的背景,还是很有速度的。
年轻的小警官看着马大警官,看着这位笑眯眯的眼神,总有种颇为微妙的感觉啊?
“马sir?”
“哦……我在听。”马厚德干咳了两声,“说来听听。”
“算上补习班的法人,也就是它的投资者,这家补习班一共有十七名的员工,其余的都是以反聘的形式请回来的退休教师。”
“说说这些员工……还有这个老板。”
“老板叫戴有才,四十七岁,之前曾经在教育部门任职,前几年辞职后就开始做生意,似乎还做得挺好,今年又新投资了一个补习班。”年轻的小警官朗声道:“不过除了偶尔的会议他会出现之外,平时都不怎么到补习班。基本的业务都是交给他的私人助理徐肇在搭理。哦,这个助理也就是补习班的经理。”
从经理到会计到采购,甚至连前台的接待员,这些资料都十分详细地呈现在马厚德的面前。
根据任职职能的不同,马厚德很快就锁定了几个值得重点调的对象。
他一边飞快地在本子上全圈起来几个人的名字,一边说道:“学生自杀是这一个多月才发生的事情,这补习班暑假之前就已经营业了快两个月了,之前并没有出问题。”
他把画出来的名字摆了出来,并且吩咐道:“这几个家伙都是暑假之后才人入职的,帮我好好地看着……看着他们有没有悄悄地接触补习班的学生。另外,这个老板戴有才和助理徐肇你也看紧些。”
“知道了!”
年轻的小警官挺直了身应道。
“对了,沈美缓找到了吗?”马厚德忽然问道。
“没有,刚早上的时候我们打电话问过了顾峰,他说沈美缓还是没有回来,也联系不上。”
“已经三天了。”马厚德点点头,“超过四十八小时了……你叫些兄弟到有可能的地方找找吧。”
“好!”
过了一会儿。
发现这位手下还没有离开,马厚德不由得皱着眉头道:“还有什么事情吗?”
于是年轻的小警官这才敢开口道:“马sir,今天还要不要继续给您做作业?”
马sir……马厚德一愣,瞬间咆哮道:“还不滚出去工作!!”
“是是是……”
……
……
戴有才今年四十七岁了,严格来说,他还在壮年这个范畴内——只不过恐怕已经是壮年的末班车。
可即使这样,还是有野心的啊。
只不过,早就过了四十的他,即便再如何,也没有办法继续在单位部门之上往上爬去!
离职之前,他只是一个办公室的小小主人。但就算这样,也几乎用掉了他十多年的时间。
但是在单位部门之中,没有根基的人始终是没有根基的人。他也并不是那种年纪轻轻就能够一路高歌,跻身到更高地位的幸运儿。
既然这条路看不到更好的方向,那就索性选择别的路走吧。
才过了几年,他的收入已经是从前难以想象的倍数——只要能够打破一些常规,当机遇到来的时候,能够快狠准地抓住的话。
司机停在了补习班所在的这栋大厦的楼下,戴有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子,然后走了出来,抬头看了一眼。
在这寸金尺土的地方,能够租下整整一层,谁说他戴有才不行呢?甚至,并没有多少人知道,就在这大楼的对面,另外一栋的大楼之中,也有着他的物业。
“戴先生,您来了!”
补习班的前台处,憋见了老板的到来之后,两名接待员连忙站起了身来。戴有才点了点头,淡然道:“徐肇在吗?”
“徐经理就在办公室。”接待员小姐连忙道:“戴先生,我给您通知他吧。”
“不用了,我过去就行了。”戴有才挥了挥手。
他临走之前,忽然朝着另外一名的接待员看了过去,同时伸出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胸口。那接待员一愣,下意识第低头一看……原来是自己佩戴在胸前的胸牌歪了。
“下次注意了。”
“我知道了!戴先生,对不起,不会有下次的。”
就这样,戴有才背着手,一个人走进去了办公的地方。刚刚被抓到了小错误的接待员才吁了口气,有些后怕地道:“赵姐,这些惨了,大老板对我的印象肯定不好了。”
“小刘,大老板人不错的,别乱想。”被叫着赵姐的接待员小姐微微一笑道:“这点小事,他一会儿就忘了。”
“希望吧。”小刘摇摇头,然后瞄了一眼戴有才离开的地方,这才说道:“不过呀,大老板的眼神真吓人!”
“好了,不聊了,有人来了。”赵姐指了指门前。
一个穿着休闲装的少女这会儿正在门前张望起来。
个子有点小巧,是那种小巧玲珑模样的女孩,这会儿还在吃着零食。女孩在门前看了好一会儿之后,才推门进来,走到了前台问。
“这位小姐,请问有事情吗?”赵姐露出了职业的微笑。
女孩这才哦了一声,道:“嗯,这里报名上课,有规定时间吗?我想报几个班这样子。”
“我们上班时间都可以报名。”赵姐一边取出了资料表,一边说道:“小姐,你可以先填了这份资料。”
女孩动作很快,一会儿就已经填完,交到了赵姐的手上。赵姐看了一眼,又看了看这女孩一眼,然后笑了笑道:“祝梨小姐对吗?”
“嗯,没错。”女孩笑了笑道:“不过叫我梨子就行。”
“好的。”赵姐轻声道:“这表格没问题了,下次你带着学费还有你的学生证件过来,就可以办理手续了。”
“哦。”
梨子点了点头,把袋子里面刚刚在街上买的最后一颗章鱼小丸子吞进了口中,这才离开。
……
戴有才刚打算敲门的时候,办公室的门就打了开来,一个他并没有什么印象的女人这时候从里面走出。
模样似乎有些慌乱,低着头,飞快打了一声招呼之后,就快步离开。
戴有才这才皱着眉头走入了这办公室之中。
办公室里面,大约三十四五岁左右的年级,一身西装革履的徐肇这会儿连忙站起了身来,“老板,你来了!”
戴有才却忽然轻声冷哼,“我让你来这里是为了帮我打理生意,而不是让你在这里玩女人。”
“老板……我,我只是在讨论些事情。”
“行了。”戴有才又冷哼了一声:“你的德性我还不知道?要不是看你老爸当年提携过我,我才懒得拉你一把!”
徐肇唯唯诺诺,不敢说些什么。
戴有才坐了下来,徐肇连忙接了杯水过来。他是不敢坐下的了,所以眼睁睁地站在了戴有才的旁边,“老板,怎么今天突然过来了?今天有会议吗?”
“你这经理怎么当的?有没有会议要开,你不知道的吗?”戴有才板着脸瞪了他一眼。
徐肇尴尬地低着头。
戴有才吁了口气摇着头,这才道:“今天我约了几个老师吃饭,所以过来坐坐,顺便也看一看这里的情况。然后就是提醒你一下,那几个学生的事情。我有个老同学和警察局的领导熟。他们吃饭的时候,聊起了这件事情,说已经立案了,这会儿在调查。”
徐肇愕然道:“不是都说是自杀的吗?还要立案调查?”
戴有才冷哼道:“死的都是我们补习班的人,你难道不知道吗?”
徐肇惊恐道:“可……可这……老板,会不会有什么人想要整你?毕竟我们……”
戴有才狠狠地瞪了徐肇一眼,这才止住了他的话。(未完待续。)
河滨公园的绿道长凳上,沈美缓正在给她的儿子讲着什么……讲着一些从前的事情。
很久之前,吃过晚饭之后,她会带着儿子来到这里散步,看着这个城市的夜景。
当然,那段时间顾峰也一直陪伴在她的身边。
尽管她已经不愿意再想起这个男人的事情,但讽刺的是,那段日子现在想来,反而是这个重组过后的家庭最为开心的日子。
但风儿实在有些出乎意料的喧嚣。沈美缓那顶为了不让人认出她来所以带上的太阳帽子一下子就被风给掀翻,一下子吹远了。
“你在这等我一下。”沈美缓站起身来说道。
只见这位坐在长凳上,腰板挺直的大男孩点了点头——他依然不说话,但开始有了一些反映。
他能够明白自己说话的意思,这是好事情,不是吗?
就在沈美缓才走开的下一刻,长凳上已经坐着了一个人……一个仿佛没有人注意他的存在般的人。
坐着了俱乐部的老板。
“你现在会想什么?”俱乐部的老板仿佛自言自语般,同时也看着前方的河景。
但显然,坐在这里的大男孩不会回应任何人的说话。但俱乐部的老板也没有追问下去。
洛邱试图想要从这个大男孩视线所在的地方,去感受他心中的想法。尽管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眼下的这个大男孩距离一个真正的人还有很远很远的距离。
他从高楼坠落,到送到了停尸间,已经过了好长的一段时间。
即使实现了沈美缓的要求,以她能支付的内容看来,也最多只能够让他恢复生体的反应,或许会有很微弱的意识残留。
“甚至,会有一点执念吗……会恨她吗?”
洛邱收回了目光,看了他一眼,他的眼皮好像微微地跳动了一些……不知道是否就是他的答案。
洛邱却点点头,同时站起了身来,他需要离开了。
沈美缓捡完了帽子已经归来了,而他只不过是过来看看这个本应该已死的人。
沈美缓没能够看见甚至发现她儿子的身边曾经来过什么人,快步回来的她看了看天色,便直接把儿子给拉了起来,准备离开。
洛邱默默地看着这母子的背影远离,背着手的他忽然朝着另外一个角落看去——那里同样存在着一道视线,也默默地看着这对母子的背影。
带着口罩与帽子,还有一副墨镜。你看不清楚他长的是什么样子,你知道的,仅仅只是他开始行动了……悄悄地跟在沈美缓的背后。
他同样也是低着头,形迹可疑,而他……又在想些什么呢?
知道这个形迹可疑的人也离开可,俱乐部的老板也才转身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可有人知道他曾经出现过在这里?
答案是:没有。
……
……
梨子把铅笔夹在了鼻子和上唇之间,很好地平衡着铅笔,努力地不让它掉下来——作为她在这种无聊的课堂上唯一能够打发时间的玩儿。
不然的话,她觉得她一定会趴在桌子上睡着过去。不然,呆在这里,怎么会比来一顿丰盛的美食来得吸引呢?
事实上,要不是任姐给的任务,梨子还真没有想过,自己还会有坐在教室里面上课的一天——上一次上课的时间,应该是昭和31年了吧?
“已经过去60年了啊?”
梨子感叹着时间果然真的是过得飞快。
不过,虽然在这种课堂上听课是很沉闷的事情,但这件事情的背后,她其实也挺感兴趣的。
任姐的计划很简单,或者她和马厚德商量过后的计划很简单。
虽然锁定了这个神秘老师的范围,但如果对方一直不行动的话,也终究是一个急死人的局面——当然,马厚德并没有打算就这样放弃对这几个被锁定的人的调查,但另一方面,他也打算主动引蛇出洞。
从五个已死者看来,都是在校的高中生——对于他和任紫玲一同混进来的成人辅导班来说,恐怕很难会引起这个‘老师’的兴趣。
但是引蛇出洞也需要诱饵啊。
于是长着一张娃娃年,怎么看也不像是身份证上写着的已经二十三岁年纪的梨子,就让任紫玲感觉大有可为。
至于这件事情会不会有危险?
任紫玲思前想后,并且结合从马厚德那里得到的消息,她推测补习班的这个神秘的老师并不会直接见面学生的,而是通过手机进行联系,不然不会出现没有学生知道这个‘神秘’老师的真面目的情况。
所以,一旦有奇怪的短信送到梨子的手机上的话,就会第一时间通知警方,然后就是警方在背后和这个神秘的‘老师’之间的‘互动’了。
当然为了尽可能地保护梨子的安全,这里还安排了两名便衣在对梨子进行保护。
“其实不用保护也行的啦。”
梨子默默地想到……她可不认为,普通人类能够对她做些什么事情。当然,她也不打算拒绝就是。
“果然,当初感觉跟着任姐会碰到很多有趣的事情的想法真没错。”
梨子倒是开始有些期待起来,这个神秘的老师到底会是什么人了……会很好吃吗?
只不过,综合了五个死者的背景和情况,进行了资料伪造之后来到这里的梨子已经度过了三天的时间,也并没有发现什么动静啊。
“好无聊啊……”梨子托着腮,打了个哈欠,她已经逃到了洗手间里面,关了门,偷偷地啃起零食来啦。
好像又有两个女生这会儿也走进来了这里。梨子也没有在意,只是无聊地听着这两个女生讨论的话题……衣服,手袋之类的话题。
她发现,这里的学生,似乎都是零花钱很多的主啊……女生用的都是名牌的包包,有些还带着很不错的首饰,而男生在下课的时候,也会讨论一些高消费的东西。
“四千五啊……有点小贵。买不起,这个月快要吃土了!”
“要不,再去找徐老师看看?”
话题似乎突然之间有些不对劲的样子……梨子敏感地感觉到了气氛似乎有些不对劲的地方——那个徐老师,应该值得就是这家补习班的那个爱乱搞男女关系的徐肇徐经理了吧?
整个补习班里面,就他一个姓徐的。
不过买不起……钱不够……找徐肇?
某种金钱交易的行为的学名一瞬间就在梨子的脑海之中浮现起来。
“该不会连学生也不放过吧?”
梨子暗自鄙夷了一下,回想起来这三天偶尔见过这个西装隔离的家伙从走廊经过时候的模样……十足的衣冠禽兽的模样。
不过这俩女生能用‘再’这个字眼,想来接触应该不是第一次了吧?
自甘堕落的人。
梨子摇了摇头,一下子失去了继续倾听的兴趣,可那刚开始喊穷的女生却忽然说道:“这……你不怕吗?”
“你说……跳楼的那几个人的事情?”另一个女生的声音一下子压低了些。
“对啊……他们不都也有份的吗。你说……”
“应该不会吧……”
“反正我不想做了。想想,总感觉有点后悔……”
她们似乎还打算说些什么,但一下子停下了话题——这个时候,又有人走进来上厕所了。梨子听到了脚步声和关门声,可已经听不见这两个女生的声音。
梨子皱了皱眉头,飞快地把零食一把塞入了嘴中,然后掏出了电话,“喂喂,任姐,这边好像有点情况。我跟你说啊,刚才……”
……
黑水又拎着一大袋子的东西回到了旅馆之中——旅馆的老板大叔已经不是第一次看见这个瘦弱的女人拎着这么多东西了。
而且还是显得这样的轻松。
一般情况,黑水都不会停留的。只是今天她却有些反常地走到了前台。大叔一下子就有些受宠若惊起来。
可黑水却淡然问道:“三楼的那对母子退房了吗?”
“哦,是啊,今天刚刚退的房间……怎么,黑水小姐,你有事情找那个太太吗?”大叔尽一起可能地想要搭讪。
却见黑水仅仅点了点头,便朝着楼上走去……难怪她感觉这里的尸气,一下子变淡了许多。
看来,沈美缓是不打算找她的吧?
黑水打开了房间的门,小妖崽之中嘴巴最馋的猪猡子一下子就朝着她……的袋子扑来。黑水莞尔一笑,开始给这些孩子们分发着食物。
看着这些孩子天真的模样,黑水忽然想到,如果有一天,这些孩子哪怕只是其中一个也从她的身边离开,她是否也会象是沈美缓那样。
惚恍之间,黑水猛地打了个激灵……她跟随过沈美缓一些时间,可以确定这个女人仅仅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普通人不可能有那种能力将死人变成这副模样的……至于尸体的炼制,一般都是湘西那边的家伙的强项,但以他们流传到现在,只剩下的皮毛技术看来,想要弄出来这样的奇异的状态也没有什么可能。
“该不会……”
她下意识地方想起来了那个行走在世间的神秘的铺子,想起那个仅仅只有一面之缘的老板。
如果是那个号称什么都能够买到的地方……那么沈美缓的儿子的事情,也就不再奇怪了!
“黑水姐姐,你不吃吗?”
小兔妖玲玲这会儿走到了黑水的身边,睁着圆滚滚并且红彤彤的眼睛问道:“你再想什么吗?”
黑水低着头,抚摸着玲玲的脑袋,轻声道:“我在想,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们受到一点伤害……不会让你们离开的。”
更加不会去找那个地方……那个老板的。(未完待续。)
天不怎么蓝,甚至显得有些阴郁……正如他现在的心情一般。
丁东生就这样叹了口气,坐在了课室的后楼梯,失神——但这里并不止他一个人。
作为一个能够很好地逃避老师们的视线的地方,这里永远不会缺少来客。
现在是这所市四中的上课时间,两个男生就悄悄地溜到了这里,抽起了烟,并且闲聊着。
其中一个男生这会儿显然是看见了下层坐着的丁东生,愣了愣。
“怎么,你认识这家伙?”同伴好奇问道。
他耸耸肩道:“我们班上尖子呗。”
“尖子这个时候不应该蹲课室乖乖听课的吗?”同伴嘲笑般地道:“尖子呢!”
“估计心情不好吧。”他随口道:“上个月咱们班不是有个女生在家跳楼了吗?听说丁东生和她的感情挺不错的。”
“原来是死了老婆。”
同伴恍然道:“怪不得这个样子了……不过,好像前几天又有一个跳楼的吧?电视上说好像是隔壁学校一个男的。现在的压力真大啊,学霸都要跳楼了,我们这种是不是该回炉改造了?”
“别说这个了,扫兴!我们还是想想,等会放学去那里玩?”他很快就掠过了这个话题。
于是两人就这样开始商量起来,也不知道丁东生什么时候离开了。
他们更加不知道,丁东生临走之前自言自语地说:蓉蓉才不是自杀的,一定有什么人逼她。
……
丁东生也并没有马上回去课室,他来到后楼梯只是不想让人打扰他而已,所以这会儿选择来到了一个无人的地方——学校图书馆的后面。
他几乎是一路小跑过来的。
丁东生这会儿停了下来。
在一颗绿化树之前,他用力地打了这树干一拳。
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虽然暑假还没有结束,但作为高三的学生,他们也早就已经开课。
但也仅仅只是过去了一个多月,却已经没有人在提起过班里面曾经有一个女生,她的名字叫做乔蓉蓉。
只有他一直记着了这个女孩……她的笑,她的话,她的样子……她的一切。
“我们明明说好了,要一起上交大的,可为什么你……”
丁东生无力地方靠在了树干上,看着更加暗淡了些,好像快要下雨的天,“可为什么你变了……”
他和她一起出入图书馆,一起放学之后留在可是里面讨论习题,同游过文艺晚会,为了表演的节目而争吵过,也因为争吵而更加的在意对方。
为什么会变了……变得开始冷漠起来,也变得开始疏远?
是因为那个男人的出现吗?
丁东生已经不是不止一次悄悄地呆在她家的楼下悄悄地等着她的出现,却也不止一次看见她从一个男人的轿车上下来。
“别管我了,我们的世界不一样。你好好学习吧……交大我不想去了。”
记得暑假才开始没多久,乔蓉蓉最后一次和他说的这些话,丁东生就像是失去了所有的目标似的,整整一周都躲在了家中没有出门……可他想不到,那次见面之后,就真的就像是乔蓉蓉说的一样。
他们彻底成为了两个世界的人——她成为了第三个自杀的人。
徐肇。
这个让乔蓉蓉改变了的男人的名字,也从她的死讯之后不久,始终让丁东生挥之不去……尽管警方证实,蓉蓉是自己自己堕楼的,但是丁东生根本不愿意去相信。
蓉蓉的死,一定和这个徐肇有关!
“你想报复这个男人吗?”
忽然,有一把声音在丁东生的耳边响起,当却更像是在他的心底之中想起一般……那沙哑的,难听的,尖锐的,像是老巫婆一样的声音。
他不知道的是,他的影子之中,正有一团更为漆黑的东西正在涌动,并且缓缓地变化成为一团模糊不清的影子,脱离了出来。
那是黑魂十八的声音。
……
……
“我也隔三差五就躲去厕所啊?为什么我就没有听到过这样的东西?”
任紫玲就像是败犬一样,盯着梨子……莫不是这就是来自萌新的欧洲人气运,就像是从不打牌的人往往第一把都能够莫名其妙地吃胡一样??
“任姐,你这样看着我,我压力好大呀!”
任紫玲耸了耸肩——这是补习班附近的一家喝冷饮的地方,时间是补习班下课之后。
任紫玲边想边道:“按你说的,这个徐肇顶多就是一个玩女学生的人渣,这种人社会上多得是……不过,这两个女生真的提起过那几个死者的事情?”
梨子点点头:“好像是他们都有一起做过什么事情。而且从这两女生的谈话看来,恐怕还远远不止这么些人,或许是更多……会是什么事情啊?”
“嗯……”任紫玲想了一会,便点了点头道:“打听到这件事情已经很好啦!梨子,这次真的是帮大忙了。我这边得马上通知一下马厚德,总感觉这件事情越来越不简单,直觉告诉我会有危险……还是给警方吧,咱们就找找线索就行。”
梨子一愣道:“咦,任姐,以你的性格,不是应该深入虎**才对的吗?咋的啦?”
任紫玲吹了口烟道:“放几年前或许吧,现在不一样了。虽说我们的职责是报道真相,但能不越界的时候就不要越界。像这次,总得来说还在暗访的范围,但再进一步,就已经是警方的工作了。”
梨子……梨子才不信任紫玲的这些鬼话。
她眨了眨眼睛,笑了笑道:“是因为洛邱吧?”
任紫玲理所当然道:“不让家人太过担心,不就是作为家人应该做的事情吗?”
那天洛邱虽说让她可以放开些,做点自己喜欢的事情,可任紫玲又怎可能真的毫无顾忌?
当回到家的时候,有个人跟你说‘欢迎回来’的话,已经比什么都要重要了。
所以,虽然不再像是当年那样的冲锋陷阱了,但也能够展开一些调查,即使是做着退居二线的工作,可一样能够帮不少忙,也不失自己的本心……就已经很满足了啊。
“家人啊……”梨子挖了一块雪糕塞入了口中,缓缓地感受着冰凉化开……家人,家人会是什么?
她并不知道。
从有意识以来,她就没有过拥有家人的这种体验。
“咦,那个是不是就是徐肇?”任紫玲一偏头,看着了梨子的身后。
梨子转过头去一看。
只见徐肇这会儿正搂着一个女人,从这家饮吧走出。如果没有看错的话,被搂住的这个女人,好像也是补习班工作的员工之一。
任紫玲不由得不屑道:“这渣男还真是什么口味都合适啊?学生……少妇,我记得这个女人好像是结婚了的。”
“你都说渣男了嘛。”梨子随后应了一句。
但就在此时,正讨论着的二人都微微地张开了嘴唇——因为,就在这瞬间,猛然间有一个带着帽子和口罩的人,朝着徐肇冲撞了过去。
徐肇并没有反映过来,一下子就被撞到了在地上。
“你长眼睛了吗?”徐肇一下子怒道……但脸色瞬间就剧变了起来!
因为这个撞他的家伙,手上居然还拿着一把美工刀!而这把已经把刀片推出来的美工刀,这会儿就贴在了他的脸颊上。
“有……有话好好说,兄弟,我没有得罪你吧?”徐肇手一哆嗦,那里还有什么火气?
他带着的那个女人也顿时尖叫了起来!
饮吧外的露天区域这个时间坐了不少的客人,此时一下子都惊慌地站起了身来,有人忙着拍照,有人以为这是摆拍打算看戏,也有人打算报警……但并没有人上前帮忙。
“人渣!”却见这个口罩男沉声喝道:“你为什么要害死蓉蓉?”
“蓉蓉?什么蓉蓉?”徐肇颤声道:“兄弟,我不知道你说谁,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有话好商量,先把刀拿开行吗?”
“乔蓉蓉!你忘记了吗?”口罩男那声音更加的压抑……更像咆哮。即使他的声音是如此的放低。
“乔蓉蓉……乔蓉蓉……我想起来了。”徐肇被这刀贴着,已经惊出了一身冷汗,“我没有害死她呀!她是自杀的,跳楼……警方都证明了!”
“你还说没有!!”口罩男似乎一下子变得激动起来:“前段时间,你天天带着她……才这么快,就有找了别的女人,你这人渣!!”
“别,别激动!”徐肇大慌:“她的死,真的不关我事啊。我,我根本没对她做什么……都是,都是她自愿的。”
“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口罩男猛地一下抽起了手上的美工刀,似乎就想要这样一刀子捅下去似乎的。
“等下!我告诉你!”徐肇这会儿忽然大喊了一句。
口罩男一怔,手僵停了下来。可就在这瞬间,徐肇飞快地抓紧了口罩男拿着美工刀的手,同时飞快地朝着口罩男的脸打了一拳。
这一拳一下子把口罩男打的眼冒金星,晕头转向。徐肇见机,一把反过来止住了对方,把口罩男反而压在了地下。
形势逆转。
“就你这小身板!”徐峰吐了口口水,压住对方无法动弹,低着头恶狠狠道:“敢动我?你死定了!小美,报警!”
徐肇抬头看向了他带来的那个女人吩咐道。
口罩男此时激动地挣扎着——只是他的体型却与徐肇相差甚远,根本无法挣脱。
“告诉你吧,乔蓉蓉的死和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徐肇冷笑了一声,靠近到了口罩男的耳边:“不过这妞什么味道我肯定比你清楚。你是她的男朋友?还是单相思?可你没碰过她是吧?我跟你说,这女人,就一个水性杨花,自甘堕落,见钱眼开的婊/子,谁都能睡!”
“放开我!!!”口罩男如野兽般地拍打着乱动着自己的四肢,“是你!一定是你!是你诱惑她,是你让她变的!!是你!!!”
“条子马上来了!我懒得跟你说!”徐肇冷哼了一声:“不过我先看看你是什么人!我会记住你的样子,别以为这件事情就这样算!敢拿刀威胁我?”
眼看着徐肇朝着这口罩男的口罩扯去,马上就能够看到他的真面目的时候,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飞来了一个杯子,狠狠地撞到了徐肇的背后。
他吃痛地叫了一声……这杯子就像是石头一样,砸背后疼得要死!
“那个王八蛋偷袭我!”徐肇怒视着四周,但就这时候却反而被口罩男挣脱了开来。
这口罩男也不回头,一把冲出了人群。
徐肇不由得气得直涨红了脖子,这会儿想要追这个口罩男不现实,想要找到底是谁偷袭他的更加不现实——这里围观的人太多!
……
“我靠!厉害了我的口罩哥!”
“你也厉害啊,任姐,这扔杯子的技术那里学的?那么准!”
任紫玲和梨子见口罩男逃出之后,就连忙地跟着上来——可这口罩男居然直接在道上抢上了别人的计程车,就这样从容离开。
“看来是追不上了……任姐,你的车?”梨子颇为失望地说了句。
“别提那破车了!”任紫玲摇了摇头,“还以为能从这口罩哥身上问出点什么东西……乔蓉蓉,我记得好像是其中一个自杀的学生啊。这口罩哥是什么人?”
两女商量无果,自能够带着疑问离开。
……
……
就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
丁东生满脑子都是‘就差一点’……如果当时不是犹豫了一下的话。
他已经下了计程车,脱下了口罩和帽子,扔到了附近的垃圾桶上。如今,独自一人在街上走着。
他捏着拳头,指关节甚至有些发白!
徐肇的话不断地在他的脑中想起,每一次响起,都让他难受一分。他本能地不想起相信这个男人说的每一个说话!
什么自甘堕落?什么见钱眼开?什么水性杨花?
一定是他诱惑才让蓉蓉变成这样子……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他害死蓉蓉的……是他抛弃了蓉蓉,才让蓉蓉自杀的……一定是……一定……
徐肇!我不会放过你的……我不会就这样算数的!
“可你能做什么呢?就差一点,可也还是差一点。你什么都做不了。”
那把尖锐的老巫婆般的声音,有开始在丁东生的心底响起。他下意识地看着临街商铺橱柜上的玻璃……看着玻璃上自己的倒影。
他看见了自己的倒影,此时正在看着自己,仿佛是活生生一样……看着倒影的自己,这会儿正不屑地看着自己冷笑。
“你只是一个学生,你什么都做不了。徐肇是社会上的人,各方面的人都认识,而且你更加没有证据,所以不根本不可能给蓉蓉报仇……你就是一个没用的男人。”
“我不是!!!”
丁东生朝着自己的倒影,冷不丁地咆哮了起来,“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
他甚至疯狂地触触捶打着橱柜上的玻璃……玻璃中的自己。
“我不是啊……”
“想保护吗?我知道有个地方,可以帮得了你。不过,需要你给出一点代价……”(未完待续。)
酝酿了一天的阴沉天,终于在晚上快要九点的时候拧出了水来。
不大不小,是一场中雨。
洛邱打开了俱乐部的门,下雨的时候道上的行人很很少,而路自然就会变得冷清——这是一个打量这个城市的好时间。
他其实准备回家了,只要在这个城市的话,基本上这个点钟他都会选择回家,因为来回都十分的方便。
不过既然下了一场中雨,他今儿就打算好好地走着回去——不过洛老板的打算马上就得打消。
俱乐部的门外这时候站着了一个人,在雨中,任凭雨水的拍打……是一大男孩,看模样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
雨水洗涤了街道的喧嚣气,但并没有洗去这个大男孩身上那股黑魂的味道。洛邱能够分辨出这股味道的来源。
他嗅到过这种味道,黑魂十八的味道。
真是一个勤奋的使者,洛邱想。
洛邱缓缓地退回了俱乐部的大堂之中。他知道这个大男孩即将要走进来……因为他即将会看见俱乐部的门。
“冲一杯姜茶吧。”
洛邱看着女仆小姐,轻声地吩咐道。
……
“……那天上课的时候,我在橡皮上写了字,打算传给她的,不过不小心扔过了头,掉到了地上。老师不小心踩着了。这大婶儿高跟鞋,差点就摔倒。我和她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一下子就偷乐着。”
他在说着和女孩发生的事情,一幕幕,就像是昨日才发生过的事情。
丁东生和乔蓉蓉。
一杯温热的姜茶似乎并没有让他感觉到沾了雨水的凉意散去,但这些回忆似乎能够为他带来温暖。
洛邱习惯倾听别人的故事。
他没有去在意已经需要回家的时间,客人需要一个听众的时候,他总是一个很好的听众。
似乎每一件小事情都是丁东生能够回味的回忆……直到,他无话可说,说尽了那些藏在了心中的小回忆,他才一下子不知所措地沉默了下来。
“还有,还有……还有什么?”丁东生双手抓着头发,用力闭紧了双眼,“应该还有的,应该还有的……我想想,应该还有的才对!”
啪。
他的双手同时捶打在了桌子之上,面目狰狞又凄凉,“还会有很多很多的回忆才对!我们本来应该会有很多很多的回忆才对!都是那个男人!都是因为他的出现,蓉蓉才会离开我!离开这个世界!!我要这个男人尝到恶果!我要让他为他做过的事情买单!我不要他好过!!”
直视着眼前这个俱乐部的老板。
丁东生的眼中无所畏惧……他根本不会畏惧,仇恨掩盖了他的眼,而愤怒也蒙住了他的理智。
“知道吗,在这里说出的要求一旦成立了之后,是不允许更改的。”洛邱淡然道:“所以提出要求之前,我们允许客人好好地想清楚。”
“需要吗?”丁东生反问道。
洛邱沉默了片刻后道:“据我所知,这个城市的警察已经开始调查补习班的事情。你所痛恨的徐肇,终究会难逃法网。也就是说,你想要他得到惩罚是迟早的事情……客人,您确定还要提出这样的要求吗?”
“我等不及。”丁东生沉声道:“天知道那些警察要查到什么时候?一个月?两个月?还是半年?但我一天也等不及!!我哪怕假设他做了什么违法的事情,可能拿他怎样?再说,就算他被抓了又能怎样,最多只是坐牢!但是蓉蓉毕竟……毕竟……我不能让他就这样简单好过!”
洛邱直视这丁东生的双眼,他像是被穿透了身体般,有种被撕开了身体般的感觉,但他并没有回避。
“我明白了。”洛邱点了点头:“不过客人,请问您打算用什么来支付呢?”
丁东生深呼吸了一口气。他从他衣服的袋子之中掏出来了一个盒子。
大概只有巴掌大的盒子。
盒子打开的瞬间,一块青铜片就这样呈现在了洛邱的面前,只听见丁东生道:“我用这个!这是我家一直流传下来的东西,听说是个很值钱的宝贝!够吗?”
青铜片上刻着些文字,整体显得暗淡——洛邱已经好久没有收过这种宝物的交易金了。
他伸出手掌在这块青铜片上一划而过,便点了点头,简单道:“可以用来支付。说出你的要求。我要知道你的要求是否会超过这块青铜片的价值。”
丁东生想也不想道:“我要看着徐肇身败名裂,痛不欲生!”
“成交。”
……
这场中雨之中,丁东生疯狂地跑在大街上,脸上有着一抹异常的笑容……仿佛像是兴奋,仿佛像是已经看到了自己希望看到的东西一般。
那般的狼狈。
“主人似乎兴趣不大?”正在收拾着茶具的优夜看着洛邱脱下了面具,不见笑容。
“不是啊,对于古物古董之类的东西,我一开始也是有兴趣的啊。”洛邱轻声道。
不过他很快就摇摇头,“那块青铜片有点意思。不过更有意思的是,这样一块宝物,被后代用作了这样的用途。”
洛邱把弄着手上的小丑面具,“让我想起了之前看过了一宗新闻。一个普通人家的孩子为了讨好心仪的女生,不惜把自己相依为命的奶奶全部的养老金花光,最后还跑去抢劫了。”
女仆小姐轻声道:“主人是想要说红颜祸水吗?”
洛邱只是笑了笑。
他翻开了手掌,俱乐部负一层之中的账本直接出现在他的手中。账本翻开,在他的手上飞速地翻动着。
他在看一些资料……归类这黑魂十八一直以来所挑选过的金主的资料。
“看来我们这位女巫女士,真的是很喜欢以仇恨来带动金主的到来啊。”
数分钟之后,洛邱便把账本送了回去。
“黑魂十八在这方面比较在行。”优夜点点头道:“一直以来,通过黑魂十八而到来的金主数量稳居在所有黑魂使者的前三之中。仇恨确实是很好能够激发金主**的东西。”
“看出来了。”
洛邱笑了笑——这才让见过黑魂十八没几天,这不就又找到了新的金主。
而且因为就在俱乐部所在这个城市的原因,甚至不用通过发放黑卡的形式,直接就让丁东生的到来。
“明天主人醒来之前,优夜会把徐肇的所有资料都查清楚的了。”女仆小姐这时候直接说道。
那些是可以用本身能力完成的事情,完全没有必要让主人通过祭台来购买——新主人的经营方式和上一任老板有些不一样。
上一任老板是处于忙不过来的情况,才几乎所有的情报都只能够通过祭台获得。
至于新主人……空闲的时间还是比较多。
“不用。”洛邱摆了摆手,“让他做吧。”
说着,洛邱打了个响指,俱乐部的天花板上,一道身影缓缓显现了出来——太阴子。
正确来说,应该是被吊在了天花板上的太阴子——从洛邱自俄罗斯回来开始那天,他就已经吊在了这里,直到现在。
客人来的时候被老板隐去,客人离开了,也就没有必要隐去了……洛邱当然不会真的以为这是太阴子的爱好。
那根绑着太阴子的黑色绳子也终于断裂,得到了解放的萌新黑魂顿时感恩戴德地跪在了地上——作为一名古人,以这种方式来谢恩并没有什么。
“太阴子,警察已经在调查补习班的事情了,不过似乎没有什么实质的进展,你去帮帮他们吧。”洛邱淡然道:“既然客人的要求是要尽快,那么我们首先就让徐肇身败名裂吧。”
“主人!老道我一定不负所托!!”
太阴子觉得自己这次一定不能够搞砸了……鬼知道下次又被吊着的话,会吊到什么时候的啊?
……
在雨中,丁东生终于停了下来,躲在了屋檐下,偷偷哭泣。
在雨中,沈美缓和自己的儿子在新租下来的公寓之中安静地看着电视。
在雨中,带着口罩和帽子的他,却在公寓楼下抬头注视着这对母子所租住的楼层的灯光。他跟到来了这里。
……
离开了俱乐部的洛邱,撑了一把伞,也走在了这场中雨之中。
后半夜之后,中雨转暴雨。
滂沱。(未完待续。)
一夜的暴雨让这个城市的气温下降了不少。
伴随着这场暴雨,似乎又是一个新的台风的到来。
虽说这个城市在靠近海的地方,而沿海地区出现台风并不是什么新鲜的事情。但这个夏天刮台风的次数是不是有点多?
环比一下去年的话,似乎还真的是多了些,全国各地都有不少洪涝灾害的传闻。
都是全球自然环境变差的原因,应该让谁来为对自然的破坏买单……这种事情,自然不是小市民关心的事情。
只关心生计就好,只关心因为昨夜暴雨的原因,让不少街道的下水道都堵塞,以至于今天一早出行变得困难,所以考虑应该选择改道什么路线就好。
但并没有因为道路堵塞的原因,局子里面在马厚德手下的刑侦科室的警员门就因此而有谁是上班迟到的——他们从昨天就没有离开过。
加班加点。
一晚的时间,科室的人全部出动,为的就是把徐肇的所有背景都从暗处掀出——至于原因,自然是因为马sir从任大副主编那里得到的一些线索。
“徐肇,根据他每月的税收情况看来,属于高收入群体。年收入应该在一百万左右。”盯着一双红眼睛的年轻小警官正在马sir的面前汇报着:“但我们了解到,这个人好饮,好玩,也好女色。每个月至少要出入丽色天堂五次,以及另外一些娱乐场所……初步估计,他每月的消费起码在十万元以上。另外他除了现在居住的房子之外,还有两套在供的商贷房,每月的需要偿还的贷款是四万六千七八。上个月,他还新买了一台奔驰车,总价80万元……”
“好了好了,这家伙经济肯定是有问题的,但经济上的问题也不到我们管……”马厚德摇摇头:“不过看他这种消费和收入的差距,可以肯定这家伙肯定有别的灰色收入……”
只是这个家伙是补习班的经理……这么一个补习班按理说做不了什么可以赚‘外快’的事情吧?
“对了,另外我们还查到了,徐肇用他的名义在极豪国际里面租住了一个复式的别墅,听里面的保安说,经常可以看到不少的车辆停放在这个单位的旁边。不过这段时间好像停止了。那间单位快有一周的时间没有亮过灯了。”
顿了顿,小警官推断道:“我们怀疑徐肇会在这租住的地方做点什么。只是最近突然停止了……时间上似乎和我们开始调查补习班的事情差不多,马sir,你说会不会我们走漏了风声?”
马厚德皱了皱眉头:“你觉得科室的人会走漏风声吗?”
年轻的小警官摇了摇头,马厚德敲着桌子好一会儿,“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壁。补习班的背后金主是戴有才,这家伙和不少有头有脸的人都熟悉。”
马厚德已经没有把下面的说话说下去……比如说,他对上的那位领导就是一个喜欢在饭桌上喝多了两杯就满嘴跑火车的家伙。
“极豪国际的那个单位一定有猫腻,你让两个兄弟全天候伺候它吧。”马厚德沉声说道。
办案需要有耐性,任何一点着急都要不得……在没有证据的前提下,就只能够以比对方更佳的耐性,等待对方自己露出马脚了。
可马sir却怎么也想不到……他需要等待的时间,竟然没有多少!
当这位报馆完毕,准备按照马厚德的吩咐去选派人手的小警官开门出去的时候,一名在局子大堂值班的警员却走到来了这个科室。
“马sir,外边来了一个男人。他自己介绍说叫做徐肇,他说要来自首!”
……
在审问市的玻璃面前,马厚德上上下下地看着玻璃另一边的房间之中坐着的徐肇。
这家伙是不是有点不正常?
翘着二郎腿,摇头晃脑的样子……到也不像是磕了药的模样,而像是一个正在听曲的老头儿的模样。
事实上,通过审问室的设备,还真的可以听到这个家伙这会儿还真的是在哼着小调。
“ich-will。”
“你说啥?”马厚德好奇地看向身边的年轻小警官。
他指着里面坐着的徐肇,耸耸肩道:“ich-will,这个家伙哼的歌的名字,一支工业重金属乐队的歌。”
马厚德一愣,他才不管是工业还是农业。马sir摇了摇头,直接走入了房间之中,用力地把手上的笔记本拍在了桌子上,然后在徐肇的对面做了下来。
“徐肇是吗?听说你要自首?”马厚德沉声道:“你自什么首?”
“哦,马警官你好!”只见徐肇这会儿一下子坐的挺值起来,清了清嗓子道:“是这样的,老道我……”
“老道?”
“哦,你听错了,我是想说,‘来到’这里,我肯定是因为犯了事了啊。”
马厚德没有什么表情,白了这个家伙一眼,掀开了本子抓起了笔来,低头就准备记录下来:“说吧,你犯了什么事情?”
“行贿,有组织地进行***活动以及与未成年少女发生性/行为。”
“行贿……还有啥?”马sir以为自己听错,愕然第抬起头来。
“有组织地进行***活动以及与未成年少女发生性/行为。”‘徐肇’正色道:“警官,听清楚了吗?”
“听……听是听清楚了。”
马厚德感觉到真他娘的不可思议啊……这家伙脑子没问题?
“徐肇是吧?这儿不是玩儿的地方,你知不知道你说的每一句话都会被记录下来,成为证供?”
“警官,我明白的!完全明白!”
‘徐肇’点了点头:“我发誓,我接下来说的事情,都是我做过的事情。警官,我有罪,我遭受不气良心的谴责,我要把我做过的坏事全部说出来,将那些藏在黑暗处的罪恶曝光,还给这世间一个朗朗乾坤,让这太平盛世……”
“停停停!”马厚德摆了摆手:“说书啊你?耍警官是吗?”
“不敢不敢,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耍您啊!”‘徐肇’连忙摆着手道。
马厚德瞪了这家伙好一会儿,才吁了口气道:“说吧,一五一十。”
“是是是。”‘徐肇’这才松了口气似地,娓娓道来:“首先,我们通过物色补习班的学生,用金钱和成绩去诱惑他们。只要学生愿意了,那么我们就不愁没有客人。警官你不知道,学生,尤其是女学生这一块,一直都是供不应求啊!”
听着徐肇说着怎么去哄骗那些来到补习班的学生去去进行***活动的,马厚德就感到不可思议……这会儿的学生都长成什么样子。
“停一下,你说用金钱和物质这我没得说,可是成绩是怎么回事?”马厚德皱了皱眉头道。
徐肇嘿嘿地笑了声:“因为我们的客人,有一些就是市里面那些学校的领导,要从他们手上弄一些题目出来,还不简单吗。这又有钱赚,又能够有好成绩回去应付家长,也不过是付出一点点的东西而已,他们当然愿意啊!”
“哼!说得好听。”马厚德怒道:“那些学生还没有长大,心智也没有完全成熟!你这家伙……”
“警官!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不是人,我是禽兽!我这不是来自首了,还不行吗?”
马厚德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无处撒气……他办案这么多年,还真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合作’的家伙。
马sir深呼吸了一口气,冷静下来,淡然道:“说了这么多,也只是你说说而已,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做过了这些东西?”
‘徐肇’连忙从衣服里面掏出了钥匙:“警官,这是我家的钥匙,在我房间的衣柜里面放了一台笔记本电脑,你要的证据里面都有。哦,对了,开机密码是两个七三个八三个五!”
马厚德半信不疑地抓起了钥匙,想了一会后站起身来道:“你在这里等着,我们马上去查明!”
说罢,马大警官推门而出。
还真是太他娘的合作啊……见鬼!
……
……
小半天过去了。
当马厚德又一次走进来这审问室的时候,一脸都沉了下来。他再一次第坐在了徐肇的面前。
这徐肇劈头就问道:“啊sir,怎么样!查清楚了吗?”
马厚德冷笑一声,“清楚!再清楚不过了。按照你说的,我们确实从你家里面搜出了那台笔记本电脑,还发现了大量的照片,这么多受害者……你行啊,玩幼女还喜欢拍下来,真不怕死吗?”
“哎,别在意那些细节!”徐肇紧张地问道:“警官,我这次是不是会身败名裂了?”
“身败名裂?”马厚德冷笑着道:“那都算轻!现在证据确凿!不用问了!三年起步,最高死刑!”
‘徐肇’长长地吁了口气,一脸轻松道:“那我就放心了!”
说着,徐肇忽然低下了头,一头磕在了桌子上,就不动了。
马厚德一愣,连忙把人扯了起来,却见这家伙只不过是睡了过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