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土地拍**江北更严谨一些。
整个会场架设了多台摄像机，保安人员也多了许多。
毕竟涉及到几十亿的交易，来参与拍卖的都是一些大老板，这时候要是出了点事，谁也担不起这个责任。
9点半，土地拍卖开始。
拍卖师到位。
会场前方大屏幕开始出现Z013地块的详细信息和介绍。
这些信息，来之前大家都知道。
没人会在这上面开玩笑，几十亿又不是草纸，不了解清楚了，大家也不会来参拍。
看完了介绍片，拍卖师又宣读了一下竞拍须知。
该说的都说完了，四十多岁的拍卖师敲了敲手中的木槌，朗声道：“下面，京城中央商务区Z013地块拍卖正式开始！
起拍价32亿人民币，每次加价500万起，单次加价无上限！”
价格一出，大家都没急着竞拍。
底价32亿不算高，楼面价不过6400元/平米，这个价格肯定是拿不下来的。
刚开始报价，大家也不急，到后面才是大戏。
几十秒的时间，没有任何人出价，拍卖师和国土局的人也不着急。
32亿都没人买，那参拍的人都去死算了。
果然，又过了十几秒钟，有人举牌喊道：“32亿5000万！”
众人扭头看了一眼，许圣哲笑容满面地举了举手中的牌子。
第一个喊价的就是他，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到最后他不一定有再开口的时候，还不如亮个相再说。
没等拍卖师说话，万科那边就举起牌子喊道：“33亿！”
500万的竞价底线，这些人刚来就打破了，直接以5000万加价起步。
拍卖师这次有机会反应了，闻言马上道：“33亿，6号出价33亿！”
他刚说完，华远的任大炮就高声道：“34亿！”
“35亿！”
没给任大炮亮相的机会，他这边刚报完价，泰康和万通几家组建的联合体就加价一亿上去。
场内其他参与者都微微吸了口气，那些摄像头更是连忙转动。
太猛了！
不加价则已，一加就是上亿，这才两分钟不到的时间，直接超过底价3亿。
而这，还是其他巨头没参与的情况下。
泰康联合体这边报完价，会场稍微安静了一下。
35亿，楼面价已经达到7000了。
这时候，7000的价格虽然不算高，可也不低。
要是去年，这时候大家早就杀上去了，才7000而已，这算什么。
而今年，其实大家心里还是有些忐忑和没底的。
金融危机席卷全球，京城这边比其他地方还好点，因为奥运会的缘故，房价不算跌的厉害。
一些三四线城市，房价到现在跌了都超过10%了。
金融危机什么时候结束，大家也没准备的把握预测。
一旦时间过去，房市持续低迷，他们耗费巨资拿下这块地就得不偿失了。
不过犹豫没持续太长时间，7000的价位不算高，中信地产这边的带队举牌道：“36亿！”
“37亿！”
中信地产刚报完价，就被人绝杀了。
李东扭头看了一眼，又看了看许圣哲。
许圣哲也忍不住吐槽道：“京城这边还真是出奇葩，一家人干起来了。”
刚刚报价37亿的不是别人，是中信银行和首创组建的联合体。
在李东众人看来，这几家差不多相当于一家，就算不是一家，应该也不至于厮杀的太过。
不过皇城底下什么事都有，他们还真干起来了，看那样子也不是作秀，而是正儿八经地竞争关系。
吴亚君比他们更了解一些，闻言低声解释道：“参拍的单位有16家，你们就当16家看待，中信这边虽然参与了多家企业，可彼此竞争起来也是毫不留情。
集团大了，各个部门并不是统一的，各自分管各自的一摊。
只要觉得能赚钱，他们彼此厮杀起来也毫不手软。”
李东微微点头，没有再说话。
竞价还在持续，中信银行的37亿吓不到众人。
没过多长时间，阳光保险的联合体就出价到了39亿。
这时候，有几家企业是彻底放弃了。
任大炮将牌子扔到了一边，显然是告诉众人，他不玩了，开始看戏。
华远这边没有强力的金融机构支持，几家中小地产公司也是抱着捡漏的心思来的。
30几亿能拿下还好，眼看着马上就要到40亿了，他们根本吃不消。
而且还有不少家企业没出手，像安邦联合体，招商联合体，包括李东他们都没举牌。
没举牌不代表就放弃了，其他人不好说，李东不举牌，大家并不觉得他是来看戏的。
果不其然，阳光保险这边刚报完价，吴胜男就举牌道：“40亿！”
拍卖师眼睛一亮，突破40亿大关了！
32亿的底价是没错，可在国土局和市政府这边，40亿才是他们的心理底线。
只要达到40亿，接下来出价多少都行。
40亿，一下子就让不少企业彻底选择了放弃。
此时，还捏着牌子不放的只有五六家企业了，其他人都吐了口气开始等着看戏。
40亿绝不是结束，这点大家都明白。
8000元的楼面价是不算低，可也不算高，还有上涨幅度。
沉寂了几十秒，当拍卖师喊道：“40亿第一次……”
话音未落，万科的王石就喊道：“41亿！”
紧接着潘石亿就摸了摸秃顶的头发，肃穆道：“42亿！”
这时候，中信集团和国际期货组建的联合体第一次开始报价，“44亿！”
之前价格涨幅一直都在一亿，这次中信集团打破了一亿加价的默契，直接将价格抬到了44亿。
44亿是个很微妙的数字，再加一亿楼面价就达到了9000元。
加上其他成本，等项目竣工，单价恐怕会超过11000元以上。
这还是成本价，地产商总是要赚钱的。
而目前CBD这一块，市场价也就在12000元/平米左右。
或许更高一些，然而最近地产市场动荡，以后到底是涨是跌，这个不好保证，也没人敢百分百肯定一定会涨上去。
当然，敢在这时候来参拍的企业，还是有自信的，觉得房市不会一直低迷下去。
可自信归自信，涉及资金达到40亿以上，大家不得不考虑。
沉默的时间愈发长了，吴胜男头上都渗出了汗液，看了李东一眼希望能得到答复。
李东微微沉吟，轻轻点了点头。
吴胜男喘了口气，举牌喊道：“45亿！”
远方出价45亿，不少人都忍不住看了过来。
没想到这时候远方还会继续，看来传言不假，李东这家伙心大的很，也许45亿都不一定是他的底线也不一定。
45亿的价格一出，场上不少人都在打电话。
参拍的这些企业，不是家家都是老总亲自上阵。
一些副总裁带队的企业，这时候都在和大老板通话。
45亿其实不单单是李东说的底线，也是很多企业来之前的心理底线。
超过这个价位，风险就有点大了。
一旁的许圣哲凑过来道：“别人要是再加价，你就真放弃了？”
“等等再说。”李东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许圣哲暗骂一句，就知道你小子不老实，亏我还相信了你的鬼话。
拍卖师已经在喊第二遍，不过声音拖的很长，迟迟不肯喊第三遍，也不愿意落槌。
李东身边的吴胜男死死盯着拍卖师的木槌，恨不得冲上去将木槌落下。
她还算镇定的了，坐在她旁边负责记录的白素已经快窒息了。
太压抑了！
而且动辄几十亿的竞价，也让第一次参与这种场合的白素很不适应。
有钱人真多！这是白素的心里话。
以前她想着，李东都是国内十大富翁之一了，身家也才三百多亿。
这还是各种产业累加，实际上现金流不算太多。
能拿出几十亿现金流，应该很强了才对。
可刚刚拍卖会上，几十亿的价格，出价的企业超过了10家。
这时候，白素才明白，个人身家不能代表一切，企业的强弱才是标准。
李东个人财富是多，可他的个人财富差不多就相当于企业财富，哪能跟那些银行机构保险机构相比。
这些企业，规模动辄千亿万亿，手中大笔的现金流，可不是远方能比的。
就在白素手都在颤抖的时候，潘石亿咬了咬牙，举牌道：“45亿5000万！”
加价幅度从一亿掉了下来，不过没人看不起潘石亿。
开玩笑，你出45亿5000万看看！
这时候，每次加价其实都是在赌，赌未来两三年内房市能繁荣起来。
就是两三年，时间长了，再涨上去也不划算。
毕竟现金流滞压严重，要是过十年再涨，哪怕涨幅个20%，其实他们也亏了。
潘石亿报完价，看了李东一眼，见李东这边没动静，不由松了口气。
总算把这家伙压下去了！
这念头刚升起，中信集团联合体举牌喊道：“46亿！”
潘石亿暗骂一声，有钱了不起啊！
刚刚李东报价45亿，你们一直不吭声，我刚报完价你就加价，什么意思嘛！
恼火归恼火，潘石亿也不再吭声了。
46亿，这个价格也许还有的赚，不过按照目前的行情，赚的不多。
而且对于中信这些金融机构，他们抗拒程度不大。
这些金融机构目的就是为了赚钱，不像地产公司，赚钱还是其次，有时候为了打名气，不赚钱都愿意。
李东这些外来户，一直是他们的打击对象。
不让其他的地产公司来京城圈地，这是大家的共识。
至于中信，拿下就拿下吧。
不单单潘石亿没了声音，王石这些人也一个个不说话了。
李东微微蹙眉，朝吴胜男看了一眼，吴胜男了然，继续举牌道：“47亿！”
“48亿！”
远方刚报完价，中信集团再次出手。
李东吐了口气，第一次开口道：“49亿！”
李东一开口，不少人都明白，这个价格恐怕超出他的预期了，连东宇地产的总裁都没办法决定，只能李东亲自上阵。
49亿，比底价高出了17亿，涨幅达到50%。
再上一步，那就是50亿，楼面价达到10000元，市价低于14000元/平米几乎没什么赚头。
如今只有CBD中心区域能达到这个价位，其他地方都要稍微便宜一点。
49亿一出，就连几家还没出手的企业也纷纷放弃。
放弃不放弃，有时候一眼就能看出来。
当然，大家也没想过隐瞒。
招商联合体的负责人将竞价牌丢到一边，端起茶杯喝了起来。
虽然拍卖会他们一次价格都没出，可大家都绷紧了神经。
这时候没必要了，49亿已经超过了他们的预算，接下来就等结束了。
中信集团的负责人也皱起了眉头，和旁边的国际期货公司负责人低声商量了一下，接着对方再次举牌。
“50亿！”
会场上微微有些骚动，摄像机纷纷投向中信那边。
大佬就是大佬！
看看，50亿毫不动容，甚至都不用请示上级，显然50亿还在他们的权限之内。
众人又看了看李东那边，这时候还在竞争的也就远方和中信了。
中信财大气粗，李东还会不会继续杠下去？
众人注视他们的时候，许圣哲正在和李东商量。
“50亿了，这个价位不低，风险有一点，但是不算太大。你之前不是说金融危机持续时间不会太长吗？
李东，怎么样，联手一把？”
许圣哲说完，又看向吴亚君道：“吴总怎么说？”
吴亚君考虑片刻道：“东子要是愿意继续下去，我们三家联手，可以继续出价，就算出价到54亿，一家也才18亿而已。”
18亿，还而已？
一旁的白素都不想说话了，总觉得这些人说话在装逼，可实际上他们还真没装逼。
吴胜男看了看李东，小声道：“李总。”
李东看了她一眼，一看便知道吴胜男其实是赞同的。
10万平米的占地面积，50万平米的建筑面积，远方商场用不了这么大，远方大厦也用不了这么大。
无论是切割成三块地皮，还是三家联手投建，都能满足要求。
单独一家吃下来，风险大不说，远方压力也大。
李东原本是真准备自己吃下来的，不过超过50亿的价位，他也吃不消。
京城还只是第一家，他还准备在其他地方投建远方广场。
这次花这么多，以后赚钱是肯定的，可资金回流也需要时间，他不能在京城一地花费太大。
考虑了一下，李东刚想说话，见拍卖师喊第二遍，举牌道：“51亿。”
没管其他人的震惊，李东对二人道：“联手可以，不过我要占一半。”
许圣哲和吴亚君对视一眼，一半好像也没什么。
李东瓜分了一半，他们两人再分一半，起码还有25万平米，盖商场盖办公楼都够了。
没多加思考，两人都点头答应了下来。
这时候也来不及签订协议了，不过三人关系不错，也不至于反悔。
不过李东还是提醒道：“另外既然合作，我就铁了心拿下来，你们的底线在哪？”
吴亚君轻声道：“55亿以下可以接受。”
许圣哲却是咬牙道：“不，60亿，60亿我能接受！到时候吴总不愿意加入，咱俩对半分！”
吴亚君看着两人，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疯狂吗？
底价32亿的地皮，被炒到50亿已经超乎想象了，这俩家伙居然溢价一倍都能接受，我是不是真老了？
吴亚君正在自我动摇的时候，场上又出现了变故。
几家京城的地产公司负责人小声议论了一会，很快王石就报价52亿。
李东扫了他们一眼，心中冷哼一声！
这些人之前明明放弃了，这时候却是出面狙杀自己，何其可恶！
看样子，几家应该也达成了协议才对。
没人会想到，在这种时候，地产市场不稳定的时候，这块地的价格会突破50亿以上。
别说他们，连国土局和市政府的人也有些震惊。
之前他们还商量着，40亿差不多了，45亿就是大家拼出火气的结果。
现在倒好，一个个都不把钱当钱，一眨眼的工夫，价格冲破了50亿。
再这么下去，他们怀疑还会更高，毕竟那边的远方众人还在商量，显然也没放弃。
王石刚报完价，李东就喊道：“55亿！”
“轰！”
会场上顿时轰动了起来，55亿！
楼面价突破11000元，溢价超过100%，单次加价3亿。
猛男的确是猛男，之前大家根本没想过远方会出到这个价。
一时间，所有人都沉寂了下去。
还值得再拼吗？
55亿，在这当前，有几家企业能拿出来，换成其他地块，都能拿下双倍的地皮了。
继续狙击下去，到底值不值得？
犹豫，沉吟，商量……
大家都在争分夺秒，拍卖师迟迟不肯落槌，李东狠狠瞪了那家伙一眼。
还等，等个毛啊，干脆利落的落槌才对！
价格到了55亿，中信这边也放弃了。
他们是为了赚钱，不是为了斗气。
55亿也许有得赚，也许亏的裤衩都没得穿，谁能说的准。
其实超过50亿，中信这边就犹豫了。
一下子冲到55亿，抱歉，他们有钱也不愿意继续玩下去。
没人说话，吴胜男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拍卖师。
拍卖师也看到了，不过他也不在意，见的确没人吭声了，拍卖师刚想落槌。
忽然看到万科举起了牌子！
木槌都快砸下去了，硬生生被他止住了。
“55亿1000万！”
拍卖师一脸激动，看向远方那边大声道：“55亿1000万一次，还有加价的吗？”
李东看了一眼吴亚君，吴亚君摇头道：“高了。”
李东理解地点点头，又看向许圣哲，许圣哲额头上全是汗液，别看刚刚说的狠，真到了这个价位，他也承受巨大压力。
龙华虽然想扩张，可最近龙华那边资金回流少。
一次性在这边花费这么多钱，龙华也很难。
不过话都说出去了，而且他相信李东的判断，咬牙道：“继续！”
李东听到这话，直接喊道：“56亿！”
“56亿1……”
王石话音未落，李东径直道：“57亿！”
“我……”
“58亿！”
陡然间，整个会场安静了下来。
王石脸颊都在抽动，我还没报价呢，我就是想说句话而已，你直接就到58亿了？
不说他，其他人也都傻了眼。
牛逼！
真牛！
人家老王说什么了吗？
好像没说吧，一个字都没说完，你自己跟自己加价玩呢？
现在有钱人，是不是把一亿当草纸了，都没当钱来着？
旁观者震惊也就算了，许圣哲差点咬破了舌头，好半晌才大口喘气道：“李东，缓缓，别急，先缓缓，这是钱，真金白银，你别这样，我快扛不住了。”
李东没说话，就这么盯着万科和SOHO那边。
这时候，金融机构都放弃了。
真正还可能继续作对的就是这些人，李东倒想看看他们还会不会继续下去。
超过60亿，李东直接不玩了。
60亿拿下来，日后肯定赚钱。
可那需要时间，与其如此，还不如先去别的地方赚一笔，等回头再来和这些斗下去。
王石几人继续低声商议起来。
看起来几人争议比较大，一直没能统一。
眼看着都超过三分钟了，李东微露不满，看向拍卖师道：“是不是他们一直商量下去，拍卖会就结束不了？”
拍卖师一脸尴尬，忍不住看向旁边的市政府和国土局的人员。
见他们点头示意，拍卖师高声道：“58亿第一次……58亿第二次……”
“58亿1000万！”
这次喊出来的是潘石亿，老潘秃顶上都快渗汗了。
李东瞥了他一眼，举牌道：“59亿。”
说完，李东将牌子一扔，直接喝起茶来。
大家都懂了，59亿就是底线，你们哪怕再出500万，地就是你们的，他不继续下去了。
几人商量的时间更长了，好一会，潘石亿才咬牙道：“59亿500万！”
“呼！”
尘埃落定，众人都长舒一口气。
没想到，实在没想到，地价最后居然被抬到了这个地步。
拍卖师见李东牌子都扔了，也知道该结束了，没再拖延时间，朗声道：“59亿500万第一次……59亿500万第二次……”
“60亿！”
“噗！”
“咳咳咳……”
“我靠！”
“谁喊的？李东？”
“他不是扔牌了吗？”
“鬼知道！”
“……”
会场一下就乱了，刚松口气的潘石亿差点没呛死。
正在喝茶的王石直接将口中的茶水喷了出来，脸呢？
还要脸吗？
你不是扔牌了吗？你还叫价，你玩我们呢？
你要是不扔牌，我们也就不说什么了，偏偏扔了，这时候叫价，逗我们玩呢？
就在众人傻眼的工夫，坐在李东旁边的几人却听他自言自语道：“擦擦手上的汗而已，一个个干嘛呢？”
吴胜男憋着笑不敢说话，吴亚君抬头看天花板，不想说任何话。
许圣哲脸都憋紫了，他刚刚真以为李东放弃了，没想到他忽然来这么一下，害得他一口气死活喘不上来。
整个会场都乱糟糟的，这恐怕也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
以前像这种场合，那都是庄严肃穆的，毕竟这么大笔的投入，大家又都是成功人士，没人会这么玩。
李东这一出，闹的所有人都不知所措。
怎么办？
还加价吗？
再加价格就达到去年的价格了，今年能和去年比吗？
潘石亿和王石几人的气场一下就被打乱了。
要是李东刚刚不扔牌，他们说不定这时候还会继续下去，大家都处于那种压抑的状态，有时候压抑的狠了，也想强烈反击一下。
可现在，现在气场破了，大家忽然都清醒了。
60亿了，还能继续吗？
再继续下去，就算这次狙击了李东，下次呢？
这家伙回回都这么干，他们总不能回回都跟他这么来吧。
别人加价还有底线，李东的底线他们真的摸不透。
45亿的时候，大家看他脸色，都感觉到底线了。
50亿的时候，大家也这么觉得，觉得他撑不下去了。
好家伙，现在60亿了！
鬼才知道他心理底线到底在多少？
王石微微摇头，潘石亿想了想也不再吭声，一旁的张星倒是想说话，不过还是没有说出口。
王石不玩了，他们一家也不行。
之前大家是商量过狙击李东，可那时候他们几个商量的价位是50亿，现在一下子超出10亿，太多了，都有些扛不住。
不比远方和龙华，李东和许圣哲都是绝对控股不说，两人也年轻。
年轻人气势盛，说不定火气一大，跟你拼到70亿，那时候他们要是忽然不干了，自己这些人怎么办？
拍卖师还在等，李东不说话，再次将牌子一扔。
“噗！”
有人再次被呛到，还来？
是不是待会我们报价60亿以上，你再来一次？
许圣哲也有些扛不住，小声道：“东哥，东大爷，你到底是真放弃还是假放弃，给我说说行不行，你这样我很没尊严的好吧，我可是你的合作伙伴！”
李东眼都不眨道：“这次是真的。”
“你确定？”
“确定。”
许圣哲将信将疑地看了他一眼，缩回脑袋没再问话。
会场上其他人议论纷纷，潘石亿几人都大眼瞪小眼，好半晌潘石亿才轻咳一声道：“落槌吧。”
拍卖师一听这话顿时知道没戏，有些遗憾地看了潘石亿几人一眼，你们怎么就没李东这么猛呢。
继续怼下去就是，说不定远方还得加价。
遗憾归遗憾，拍卖师还是落槌道：“60亿第三次，成交！”
“恭喜东宇地产，本次竞拍结束，谢谢大家！”
拍卖正式结束。
32亿的起拍价，60亿的成交价。
溢价尽管没达到一倍，也相差无几了。
拍卖会一结束，潘石亿几人纷纷走了过来。
几人看李东的眼神有些复杂，不过毕竟之前打过一次交道，也算熟人，潘石亿还是伸手笑道：“恭喜李总。”
李东笑呵呵道：“多谢潘总、王总几位照顾才对，你们刚刚要是再加500万，我肯定掉头就走。
没想到几位居然没加，实在是出乎我的预料。
这次多亏几位了，回头我一定请大家吃饭。”
几人都想喷血，你忽悠谁呢！
还加500万你就走，鬼才信你！
强忍着揍这家伙一顿的欲望，几人又客套了几句。
没等他们离开，李东就对旁边的许圣哲道：“还好，才60亿，省了不少钱，下个月还有几块住宅地拍卖，咱们一起拿下来。”
许圣哲不动声色道：“可以，这次咱们也该大干一场，我原本以为京城地价高，这块地起码70亿以上，没想到这么便宜。”
“还可以吧，60亿也不低了。”
王石：“……”
潘石亿：“……”
几人脸色有些难看，也不知道李东他们到底说的真的假的。
这要是老一辈人来说这话，他们总能猜到个头绪。
这两家伙，一个比一个不靠谱，还真不知道他们说的是真是假，江北怎么就出了这俩妖孽玩意！
几人脚步加速，很快就出了会场。
等他们走了，李东和许圣哲对视一眼，龇牙咧嘴地笑了起来。
吴亚君忍不住笑道：“你们够了，既然地皮拿下来了，还刺激他们干嘛。”
李东无所谓道：“都是这几个家伙，害我多花了多少钱，而且逼得我不得不带姓许的入场，我亏大了，说几句怎么了。”
许圣哲哼了一声，嗤笑道：“反正咱们没签协议，那要不你自己留下？”
“此话当真？”
李东眼睛一亮，仿佛下一刻就要赖账一般。
许圣哲被呛了一下，半晌才哼哧哼哧道：“算了，你们远方现在缺钱，我帮你一把，省的你们没钱扩张。”
“切！”
李东一脸鄙夷。
……
就在他们闲聊的工夫，远方拿下CBD地块的消息已经传了出去。
60亿！
这个价格让不少人震惊，也让不少人感慨。
果然不出所料，都说远方李东是条过江龙，之前还以为京城的这些地产大亨能狙击他。
结果还是败了，这家伙依旧这么强势霸道。
……
市政府。
秘书向杜安民汇报完消息，站在一旁不再说话。
杜安民沉吟片刻，没有说远方的事，而是说道：“安排一下，明天上午去国土局开座谈会，下午去组织部考察……”
秘书想说话，最后还是没说出口，点头道：“好的，我马上安排。”
市长可以管组织部是没错，可那是名义上的。
一般情况下，这事归市委那边管。
不过京城又有些不同，现在的这位书记，主要参与的还是国家大事。
市里面的事，其实主要还是杜安民在管。
不过以前杜安民低调，很少捞过界，秘书也没想明白，这次怎么想起来考察组织部了。
……
与此同时。
沈家。
沈茜挂断了电话，正在和沈建民说话的沈雪华见状道：“李东的电话？”
沈茜点了点头。
沈雪华皱眉道：“拍卖会结束了？”
“嗯。”
“谁拍下了？”
“远方。”
沈雪华有些不相信，不过没有再问，倒是沈建民感兴趣道：“花了多少钱？”
“60亿。”
“60亿！”
沈建民有些震惊，大厅中其他人也纷纷竖起了耳朵。
尤其是沈淑几个小辈，一听到60亿，几人脸色都变幻了一阵。
60亿在拍卖会场上倒是没那么让人震惊，然而出了拍卖会场，却是一笔天文数字。
沈家产业有多少，百亿还是有的。
不过上次被沈雪华咬了一口，现在有没有难说。
这还是沈氏多年的积累，然而沈氏的百年积累，还没李东拿下的两块地多。
一块地60亿，要是开发的话，少说也得10个亿。
单单这个项目，再加上远方在京津的其他投资，总资本就超过沈家了。
这一刻，大家都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沈建民缓了口气，语气有些感慨道：“大手笔，茜茜，李东什么时候走？”
“还得等几天。”
“有空的话，让他来这边吃顿饭……”
沈建民还没说完，沈雪华就瞪了他一眼。
沈建民笑了笑没说话，心里却是知道，自家妹妹其实也没那么反对。
要不然，这时候就不是瞪自己了，而是直接强烈拒绝。
李东的大手笔，震惊的可不知他，沈雪华也被惊到了。
以前他们都知道李东有钱，可李东一直缩在江北，距离的远了，大家还真没什么概念。
这次李东虎口夺食，直接拿下了CBD的黄金地段，耗资60亿之巨，一下子就让他们体会到了什么叫豪富。
沈家是有钱，可和李东比起来，还真算不上什么。
沈茜闻言也没太过惊喜，轻笑道：“好的，我到时候跟他说说。”
这时候，沈茜没说远方是和龙华合作拿下的。
反正都差不多，拍卖会出面的也是远方集团，说那么多干嘛。
至于龙华，哪凉快哪待着去，负责出钱就行了，扬名用不着龙华出面。
好在许圣哲没听到她的心声，要不然真会哭出来，合着我30亿出了，连个扬名的机会都不给？
拍卖会场。
李东、许圣哲双方和国土局签订了《成交确认书》。
直到此时，李东才知道，自己这次出价60亿，居然打破了一项纪录。
单地总价最高的记录！
60亿，这是京城有史以来，成交价最高的一块地皮。
这点李东之前也不知道，他还以为京城这边，拍出百亿的地皮都有，没想到自己还真有些高估他们了。
当然，总价最高，那是因为地皮大，单价上面去年不少地王都吊打李东他们。
签完确认书，双方又对《国有土地使用权出让合同》上面的各项协议进行了协商洽谈。
双方谈了很长时间，结束的时候，李东和许圣哲脸色并不是太好看。
一个月期限内，远方和龙华必须缴纳50%的土地出让金。
剩下的50%，可以分期一年付款。
50%的首付比例，着实有些出乎李东和许圣哲的预料，两人脸色都难看的吓人。
当初在平川的时候，李东拿下过几块地皮，首期比例高的在30%，低的10%就够了。
京城这边双方其实也都做过了解，普遍在30%左右，最高也不会超过40%。
当然，也有一次性付清的，可要是选择分期延付的话，一般都在30%。
何况这么大笔的交易金额，涉及资金高达60亿，30%其实完全不过分。
然而，京城没有给他们任何通融，也没给他们任何特权。
谈完协议，李东众人出了会场。
许圣哲面带阴郁，咬牙道：“50%，这帮人还真看得起我们！一个月内缴纳30亿出让金……”
李东打断道：“不是30亿，加上各种税费，总价达到了62亿，税费必须一次性缴纳，我们得准备32亿才够。”
“32亿……”
许圣哲吐了口气，脸色恢复平静道：“事已至此，只能这样了。我那边的16亿尽快凑齐，你这边没问题吧？”
李东点了点头。
远方这边，上次结余资金达到25亿，后期在龙华又弄来了4个亿，现金流接近30亿。
拿出16亿，压力还不算大。
剩下的钱，还能再在平川拿几块地皮。
至于京城这块地，开发李东还准备稍微再等等，现在资金困难，开发资金难度不小。
不过两年内是必须要开发的，要不然就京城这帮人的德行，弄不好就真敢收回这块地。
说完钱的事，许圣哲又道：“那接下来，这块地我们一分为二，还是统一开发？”
这两种方式各有各的好处，也各有各的弊端。
统一开发，造价肯定会下降一些。
不过这样一来，双方的分歧肯定不少。
双方合作，肯定会有一家是主导，开发过程中也容易产生纷争。
将地皮分开，虽然造价会上升一点，不过大家各行其是，会少不少麻烦，也方便打出双方的名气。
李东考虑片刻才道：“你怎么想的？”
“你要是没意见，我想分开。”
许圣哲没有犹豫，统一开发，占优势的肯定是李东。
毕竟这块地是李东拍下来的，大家只会记得远方。
而且到时候，远方开发属于自己的商业广场和办公楼，命名怎么办？
以李东的强势，肯定不会取名龙华广场，龙华花了同样的钱，许圣哲可不想成为远方的附庸。
其实李东也愿意分开开发，闻言点头道：“行，那我们回头找机构进行测量划分，彼此各干各的。
不过这事还有些麻烦，希望市里面不会卡我们。”
龙华是中途加入，李东虽然和许圣哲合作，可不代表市政府就认可了。
尤其是双方分开开发，也会打破之前的项目规划。
这事必须得市政府同意了才行，要不然也不好办。
许圣哲一听就蹙眉道：“这点事难道还有人会卡我们？要真这样，那针对的也太明显了。
实在不行，我去找杜书记！
我们不偷不抢，也没少市政府一分钱，只是稍微改变一下开发方案而已，不会进行大变。
这都不能满足，那京城的其他地产公司还活不活了？
我们虽然第一次进入京城，总不能这么被打压吧。
62亿的土地出让金，项目开发出来起码也要投资12亿左右，等项目完工，总造价高达75亿左右！
京城再牛，我们投资了75亿，难道丝毫不受重视？”
李东沉吟片刻，点头道：“的确如此，真要如此，那政府这边也太过了，回头我和杜书记说一声。”
说完话，两人一同进了李东的车。
上了车，许圣哲犹豫片刻才道：“李东，你真能确定金融危机能迅速过去？”
按照他们的预算，这块地开发出来，总投资达到了75亿。
50万平米的建筑面积，造价就达到了15000元。
而CBD这边，核心区的写字楼单价也才15000元/平米，稍微低层一些，核心区那边也才14000元左右。
像李东他们这次拍下的这块地，市场价位一般在12000到13000之间。
这是今年的价位，去年的话稍微高一点，大概达到了14000元/平米。
总而言之，CBD这边最少涨到15000元以上，李东他们才能回本。
这是纸面上的回本，实际上几十亿的资金投入到项目当中，哪怕按照通货膨胀和利息计算，两年后没有16000元以上他们也亏了。
两年后能达到16000元吗？
这还是保底，想赚钱，那最好能达到20000元/平米，有这种可能性吗？
如果没有金融危机，许圣哲是百分百相信的。
作为京城的核心商务区，20000元/平米算什么，再多一点他都不奇怪。
可处于如今这个时期，许圣哲还真没什么底气，不单单是他，其他地产商其实也没底气。
真要底气十足，今天60亿不一定能结束这场拍卖。
换成是去年，再多个五六亿都有可能。
李东想都不想道：“肯定会的，等我们的项目开发出来，起码需要两年时间。
现在都08年了，10年要是还过不去，那影响就太大了。
毕竟不是在我们国内率先爆发的，问题应该不大。
到时候说不定这边就涨到三五万了呢。”
“三五万？”
许圣哲看了他一眼，都不知道他哪来的自信说这话。
真要能达到30000元/平米，那他们就是翻倍赚钱，最后刨除一切开支，双方起码都要盈利25亿以上。
两年时间，投入31亿，赚这么多，换成谁都愿意干。
见许圣哲面带怀疑，李东也不多说。
京城CBD这边他了解的不多，不过前世京城的房价一直是新闻热点。
据李东记忆，10年左右达到30000元/平米并不是他胡说八道，那时候CBD就是这个价位，甚至还要高一点。
等到了他重生的时候，也就是16年，这边都涨到了50000元/平米以上。
这还是一般的写字楼，高档写字楼，价格更高。
当然，这当前也没几个人能预料到这点。
08年房价跌下来，大家还以为房价能稳定了，谁能想到，未来几年房价反扑的厉害，瞬间超越07年不说，一年一个台阶。
要是所有人都能肯定房价暴涨，日后也不会一大批人后悔当初怎么没买房了。
没再说房价的事，这时候许圣哲其实也就是下意识地问问。
为了让龙华打入京城市场，就算真亏本了，他也愿意。
一家地产公司想做大，不来京城、沪上露露头，名气再大其实也有些发虚。
想成为全国性地产巨头企业，京城和沪上是必须要来的，二者选其一，或者干脆两边都发展，这样打出去的名气才是真名气。
两人一路说着地皮的事，中途李东和许圣哲都接到了不少电话。
远方这边打破记录，以60亿的总价拿下京城地块，着实让不少人震动。
江北那边，电话一个接着一个。
不单单是两家公司的人，其他江北商人也纷纷打电话过来咨询。
当然，李东的电话显然比许圣哲多不少。
直到下车的时候，许圣哲才满脸不忿道：“这次风头全让你给出了，我连个绿叶都不如。那些家伙居然还以为我是来看戏的，一个个都找我打听你的情况，总感觉我这30多亿花的不太值当。”
李东不以为意道：“那你就退出，现在还来得及。”
“我退出，我退出你有钱付款吗？”
“32亿我凑凑还是能拿出来的，这就不劳你费心了，再说我股市那边你又不是不清楚。”
许圣哲顿时哑口无言，这话倒是不假。
李东要真是愿意从股市撤离，几亿拿出来还是轻而易举的。
虽然这样一来，远方多支出十几亿现金，压力不小，可李东抗压能力也强。
没再跟他较真，许圣哲晃了晃脑袋，咕哝道：“算你狠，被无视就无视吧，等回头项目开发好了，大家自然明白了。”
李东没搭理他，从车上走下来，径直朝不远处走去。
那边，沈茜的车刚停下。
远远地，李东就看到了沈航朝自己挥舞双手。
等李东一过去，沈航就满脸堆笑道：“东哥，真霸气！这次你在地产圈子当中，名气可是彻底打了出来。
再过几天，恐怕整个京城商圈都知道你了。”
李东淡笑道：“怎么，以前大家不知道我？”
沈航连忙笑道：“不是不是，不过以前嘛，你懂的，嘿嘿……”
李东笑了笑，他自然明白沈航的意思。
以前李东虽然也有不小的名气，可因为隔的远，京城这边并没有太过关注他。
就像沈淑一样，这些人一直觉得京城才是天地中心，没在京城露头，其他地方再大的名气也不算什么。
哪怕是沪上，很多京城人也看不上眼。
你跟他比经济，他跟你比底蕴。
沪上有钱怎么了，你们才多少年历史，我们多少年历史？
我们可是皇城底下的贵族，你们那最多算暴发户。
有这种念头的人，并不是少数。
精明人其实都知道，那些都是过去式了，如今这年头靠这些自我感觉良好活着没意思。
不过，这个世界精明人总是少数。
就像之前，李东在京城的产业其实也不少了，不过不是一次性投入，大家概念不深。
沈淑这些人，甚至都不太清楚远方到底是干嘛的。
直到这次，李东一举以60亿的天价镇压所有地产商和金融机构，大家才重新认识了李东。
沈航态度比以前恭谨了许多，李东看出来了，却是没多说。
沈家人对他态度如何，李东其实一直不太在意。
除了沈雪华那边有些麻烦，其他人李东根本没当回事。
和沈航说了几句话，车中的沈茜才笑道：“先别聊了，上车，中午李东请客，庆祝一下。”
“是得庆祝。”
李东满脸笑容，坐上了副驾的位置，接着关上车门。
沈航刚想上车，李东便扫了他一眼，沈茜见状笑道：“你自己打车，跟我们后面，我和李东说几句话。”
沈航一脸委屈，这是我的车好不好？
结果自己的车自己居然都上不了，太欺负人了。
委屈归委屈，沈航也没再上车，招停了一辆的士跟在了两人后面。
没有外人打扰，李东顿时放松了下来，软绵绵地靠在车椅上，浑身都没了力气。
沈茜见状有些担忧道：“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没事，就是压力有些大。”李东没有隐瞒，轻叹道：“刚刚拍卖会你不在，别看我最后赢了，实际上价格超过50亿的时候，我浑身都在冒汗。”
“之前我觉得50亿应该差不多够了，甚至都用不了这么多。
毕竟最近房市不是太好，价格应该不会太高才对。
谁知道中途那些家伙跟我死斗，60亿，要不是为了打开京城市场，在这边钉下一颗钉子，我说不定直接放弃了。”
60亿当然不会亏，也会大赚一笔。
可在08年的时候，赚钱的买卖多了，房地产项目投入太大，回报周期太长。
对别人而言，两三年不算什么，对李东来说，两三年时间可不短。
中途他一度想过放弃，最后许圣哲愿意加入，李东才下定了决心。
要不然，他也不会带许圣哲一起入场。
沈茜一听，先是松了口气，接着又嘲笑道：“我还以为你没当回事呢，毕竟一家一半也才30亿，你不是一直不把钱当钱么，这次倒是有压力了。”
李东翻了个白眼，有气无力道：“你真以为我开银行的，最近我压力特别大，你不是不知道。”
远方在急速扩张，要花钱的地方特别多。
偏偏李东还有一大堆大计划要进行，成天都在为钱的事烦恼。
因为这个，他都快愁白头了。
沈茜听到这，安慰道：“别想太多了，其实能在4年时间内做到远方这个地步，已经超出所有人的想象。
连我妈嘴上不说，心里其实还是佩服的。
别给自己那么大压力，股市那边不是赚了不少么，还有，实在不行就融资。
远方科技那边，现在淘宝在华东被我们压下，微博也成了业内标杆，PP这些产业都是快速发展。
比起去年，价值肯定会更高，看好我们的人也会更多。
融资的话，应该能融来不少钱。”
李东点了点头，这次是真把这话放心上了。
融资，这也是他一直考虑的事。
之前不愿意，那是因为价值太低，他不愿意。
现在的话，比之前高不少，虽然还达不到他的预期，可也能堪堪满足他的要求了。
今年要是真遇到困难，那就融资。
中午吃饭的时候，沈茜随口说了一下沈建民邀约的事。
一旁的沈航连忙搭话道：“东哥，就吃顿饭，没别的意思。
大家认识一下，毕竟你和我姐……”
沈航顿了顿继续道：“对吧，总得认识一下我们家人，赶早不赶晚，趁着你现在还在京城，大家一起聚聚。”
李东看了一眼沈茜，不知道沈茜是什么意思。
沈茜没说话，没说话显然便是默认了。
沈家是她母亲所在的家族，舅舅阿姨都在那边。
沈茜和沈家的人也许不是太亲，可别忘了，她姓沈。
沈家的人千般不好，对她其实还是挺够意思的。
当初外公临走的时候，给了她沈氏的5%股份。
不管是看在杜安民的面子上，还是真的疼爱，起码沈家上一代人没对不起沈茜。
而下一代人，关系就算不亲近，可也不是仇家。
有句老话说过，娘舅为大。
在古代，舅舅的地位可是很高的，沈建民是她亲娘舅，现在虽然这个概念渐渐淡下去了，可一起吃顿饭这点小面子总要给的。
李东见状点头道：“行，你们看什么时间合适，我在京城不会待太长时间。”
“明晚你看怎么样？”沈航急忙说道。
“好，那就明晚，到时候我一定到。”
李东直接答应了下来，沈航顿时笑的跟花似的。
李东扫了他一眼，这家伙这次看样子是真服了。
以前一声“李哥”叫的磕磕巴巴，不情不愿。
现在“东哥”长“东哥”短，毫无芥蒂，果然，人还是要靠实力说话。
没实力，沈家这些人会主动邀请李东上门吃饭？
没实力，沈航会跟他这么客气？
没实力，李东恐怕连沈家大门都入不了。
弱者无人权，这话中的道理千古以来都没变过。
这一刻，李东感悟更深，自身实力强大，果然很多问题便不是问题。
当初吴亚君就跟他说过这话，当你实力强到了一定境界，有些事根本用不着去考虑。
现在，李东实力比沈家强，沈家便低下了高傲的头颅。
如果有一天……
李东没再去想，却是坚定了继续扩张的信念。
今年是个难得的机会，远方能不能一举奠定商业航母的根基，就看今年了。
要是成功了，日后远方集团绝不会比任何企业弱。
……
吃完饭，沈航先行离开了。
他今天的目的就是邀请李东上门吃饭，李东答应了，他的任务也完成了。
而且他也不敢继续当电灯泡，没看两人看他眼神不对劲么。
沈航一走，李东和沈茜都放松了许多。
牵着沈茜的手，漫步在午后的街道上，阳光照的身上暖暖的。
正月里的京城温度不高，不过也没想象中那般刻骨的寒冷。
走了一会，李东说道：“明天我去你家拜访一下叔叔阿姨？”
沈茜面带笑意，轻轻点头道：“好，明天我来接你。”
李东没拒绝，继续和她逛街。
走着走着，迎面走来一个熟人。
在京城，李东发现碰见熟人的概率好像很高。
周玥正和一起二十七八岁的年轻男子逛街，看到李东的时候，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李东和沈茜牵着的手。
李东刚想缩回手，忽然意识到，自己没必要在周玥面前心虚才对。
牵着的手没有松开，周玥也没继续盯着那里，朝李东沈茜轻轻点头道：“李东，沈小姐，要一起吗？”
周玥的话向来不多，李东也不见怪，笑着摇头道：“不打扰你们了，下次有机会一起吃顿饭。”
沈茜也客套了一句，看了一眼对面两人，眼中露出一抹异样。
周玥没接话，既然不一起，那就不用再客套了。
朝两人礼貌地笑了笑，周玥没有介绍身边的男子，主动牵起男子的手离开。
年轻男子也温文尔雅地对两人笑了一下，接着才和周玥一起离去。
等他们走了，沈茜才有些好奇道：“你认识她？”
“你说周玥？”
“嗯。”
“认识。”
李东没说这是秦雨涵的舍友，沈茜之前也不知道周玥的存在。
不过沈茜很快便猜到了大概，周玥读京大，她听人说过一嘴。
没介意这些，沈茜面色稍显凝重道：“周家不比沈家、孙家这些家族，周家是真正的名门望族。
周玥的爷爷还在位，她父亲现在也去了地方，担任省长一职。
周玥的一个叔叔，也在南方担任副省长，周家厅部级官员超过十人。
和周家相比，说我爸是草根不为过。”
李东之前倒是知道一些，不过没沈茜了解的清楚，闻言凝眉道：“这么强？和石家还有贾家相比如何？”
石家是石广林所在的家族，贾家便是贾文浩所在的家族。
这两家，实力都很强。
有时候，从年轻一代便可以看出大概。
实力不强，培养不出那种接班人。
无论是贾文浩还是石广林，在如今的中青年一代当中，都是出类拔萃的那种。
尤其是贾文浩，别看不显山不露水，真要比起来，石广林都不如他。
沈茜想了想才道：“如果不包括第三代，周家要更强一些。单论现在的话，周家第一，石家第二，贾家第三……”
说着沈茜又道：“但是不要光看现在，贾文浩不是一般人，真的，别看他在江北低调，他能力在所有中青年一代当中都是数一数二的。
石广林他们这些人的资源，比贾文浩要多。
其实你看贾文浩的老婆就知道了，韩雨她们家实力很弱，真要是石广林这些人，联姻的对象家族不会这么弱。
贾家，其实还是在贾文浩手中才被众人所看重。
而贾文浩，也不能单单只看成贾家的接班人，他得到很多派系的认可，包括我父亲。
要不是如此，当初贾文浩在江北，我爸也不会让他单独负责苏安的事，算是卖个人情吧。
从贾文浩这一代来看，我倒是觉得贾家最强才对。”
李东还是第一次听到沈茜这么清晰地分析这些，也是第一次对贾文浩有了深刻的印象。
以往他一直觉得，贾文浩厉害归厉害，可大部分靠的还是家族力量。
直到此刻，李东明白了，贾文浩靠家族支持，有部分原因，更主要的还是他自己够厉害。
包括杜安民在内的很多大佬，都看好贾文浩。
甚至包括当今也不一定！
毕竟贾文浩可是在江北发展，主持一座新城的开发，何其重要。
不是很多人看好并且支持，他一个没入常的副省长，哪有那么大权利。
了解到这些，李东呢喃道：“看来以后还是得多和贾文浩打打交道才对。”
沈茜摇头道：“那也没太大的必要，贾文浩这个人很精明。阿谀奉承，对他用处不大。
他觉得你有用，他便会交好你，哪怕你对他态度不好，他也不会给你下绊子。
他要是觉得你没用，只会对你不理不睬，哪怕你再讨好，他也是那个态度。
再说，你是商人，有些事不要掺和的太深。”
“明白了，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李东一副受教的模样，诚恳的态度却是有些滑稽。
“噗嗤！”
沈茜失笑，没好气道：“别油嘴滑舌，我话还没说完呢。
先不说贾文浩，我主要说的还是周家。
刚刚周玥身边那个男人我认识，你知道是谁吗？”
李东差点忘了这回事，闻言好奇道：“谁？”
“××的孙子。”
沈茜说了一个人名，李东如雷贯耳，九位大佬当中的一位。
听到这，李东吐气道：“真没看出来，很低调的一个人，你不说我真的没感觉到，低调内敛，以前我小看这些二代三代了。”
刚刚那个青年，傲气不显，李东虽然感觉对方有些身份，却是没猜到对方身份如此之高。
沈茜点头道：“这其实才是真正的精英圈子，这些人包括贾文浩、石广林、吴清平……
周玥也算一个，而我，现在其实都算不上其中一员。
像你之前认识的陈瑞、常琪琪、孙曼曼、余乐都算不上他们圈子中的一员，他们层次还是低了。
孙家的人其实有这个资格进入，不过孙家后面几代都废了，不被大家接纳。
我说这些话，倒不是想炫耀什么，也不是自我鄙薄。
就是提醒你，别看周玥没毕业，其实她比你想象的精明和厉害。
尤其是现在和这位好像要联姻，你别打她的主意，敬而远之最好。”
李东苦笑道：“我在你眼中难道就是这种人？别说现在知道她有对象了，就是没有，我也没想过打她的主意。”
沈茜轻笑道：“别紧张，我又没说你一定会打她的主意，提个醒，省得你不知不觉就得罪了人。”
李东点点头，这倒是真的。
他现在看似强大，和这些人相比还是有差距的。
真要无意中得罪了他们，就算要不了小命，也得脱层皮才能摆脱，和现在的老黄有的一拼。
不过李东还是自信道：“他们终究还是借助父辈的影响，再过个十年八年，我李东依然是李东，他们可不好说。”
沈茜眼中闪烁着神采，这男人这一刻真有魅力。
李东见状愈加骄傲起来，女人果然好忽悠，哥哥几句牛气冲天的话一出口，马上就收获了崇拜目光。
见他得意的模样，沈茜顿时翻起了白眼。
刚刚还崇拜来着，现在就原形毕露了。
……
就在李东和沈茜讨论周玥两人的时候。
吴清平也颇感兴趣道：“刚刚那就是李东？”
周玥点头，吴清平轻笑道：“差点没认出来，还是看到沈茜，你又喊了他名字，我才猜到了他是谁，有点意思。”
周玥笑起来很清淡，不过却不让人讨厌。
此刻，周玥就满是笑意道：“为什么这么说？”
吴清平组织了一下语言才道：“我听很多人讨论过他，有褒有贬。
但是到最后，我发现一点有趣的东西。”
“什么？”
“说李东坏话的，讨厌他的，一般都是弱者。
真正的强者，反而比较欣赏他。
贾大哥和我提过一次李东，很是看好。
石广林虽然因为沈茜的缘故，被人笑话了一阵，可上次见面，有人提起李东，他也没愤怒，看样子不像装的。
还有卫衡之那小子，也和人说过李东挺有意思的。
最重要的是，我从我爷爷口中听到过一次他的名字，褒义居多。”
周玥有些惊讶道：“真的？吴爷爷说过李东？”
吴清平点头道：“真的，我听到过。”
周玥有些感慨，显然没想到会有这一幕，轻声道：“你别忘了，上次在江北，那位也夸过他……”
“不一样，那时候夸的是远方，不是他个人。”吴清平摇头，不过还是道：“不管怎么说，李东这个人的确有点意思。
下次聚会，有机会喊沈茜一起。”
周玥没说话，不过倒是没什么意见。
吴清平让沈茜加入大家的圈子，一方面是对李东感兴趣，另一方面则是现在的沈茜也有这个资格。
杜安民虽然是草根派，可现在执掌京城，在国内政治地位也渐渐增高。
另外就是沈茜本人不是那种无能之辈。
沈茜能在远方把远方科技一直带到现在，这就是能力。
甭管因为什么，甭管李东在其中出了多少力，沈茜的功劳无法抹灭，没有点真本事，李东也用不着在沈茜走之后头疼让谁来接管远方科技。
不过周玥还是忍不住想到了秦雨涵，心中微微叹息一声。
吴清平尽管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不过还是笑道：“别人的事我们就不用去多加干涉了，现在开始，我们的目的就是逛街。”
周玥温柔地笑了笑，点了一下脑袋，将自己的小手塞进吴清平的大手之中。
别人的感情她无法干涉，不过自己的感情却可以争取。
身在大家族，有些时候总会身不由己。
然而，当联姻的对象如果也是自己所爱，那一切都不是问题。
周玥很庆幸，也很满足。
至于李东，她懒得多想了。
李东这家伙别看成天横冲直撞的，实际上到现在，得罪的一些人都是小角色。
真正的厉害人物，李东直觉很敏锐，几乎没得罪过。
哪怕贾文浩那边，别看李东和韩雨关系恶劣，实际上和贾文浩关系还真算不上敌对。
这家伙没别人想象的那么莽撞，要不然这几年也不会混的如鱼得水。
2月16号，周六。
一大早，沈茜便开车来酒店接李东。
和以前住省委大院不同，在京城，杜安民并未住市府家属院。
沈茜的车左拐右拐，好一会才到了一处别墅区。
别墅区门口，守卫的是荷枪实弹的警卫。
哪怕有沈茜带路，李东也受到了严格的检查，最后还是杜安民的生活秘书来接人，李东才顺利入内。
是的，生活秘书。
李东没想到，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杜安民居然还有生活大管家，待遇比当初当江北一号都高。
进了别墅区，李东左顾右盼。
环境真好！
比江北省委大院的环境还好，而且守卫很森严，一路上李东看到了好几班巡逻的警卫。
是警卫，不是保安。
见李东四处乱看，沈茜低声道：“别看了，在这边，我爸级别算是比较低的。当然，很多都是退下来的那种。”
李东顿时了然，不过有些好奇道：“怎么没住市府家属院？”
有时候，不是说待遇好就是真好。
在市府家属院那边，杜安民就是老大，当之无愧的老大，因为京城一号不住那。
可在这边，杜安民虽然不算低级，可旁边住着一大群大佬，总会有些别扭才对。
沈茜摇头道：“我爸说住哪都一样，再说住这里，打扰的人也少了一些。”
这倒也是，市府家属院那边，虽然守卫也严格，可总有人能上门。
在这里就不同了，能找到这边还敢登门的人真不多。
老杜为了落个清静，选择住这也不算奇怪。
……
几分钟后，李东到了杜安民的新家。
今天周六，杜安民没去工作。
李东进门的时候，杜安民正在看电视。
没了在江北那边的大阳台，杜安民连看书的习惯都变了，李东不知道是因为环境原因还是老杜静不下心来。
和杜安民接触的时间不算短，李东知道一点，他要是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看书便会津津有味。
而要是心中静不下来，一般不会看书，那时候他也看不下去。
李东一进门，就笑容满面道：“杜叔，我来给您拜个晚年，祝您事业顺心，身体健康。”
杜安民没有起身，按了按手示意他坐下，接着又看了看李东带来的礼物，摇头道：“下次不要送这些东西。”
李东带来的东西不便宜，名酒保健品一大堆，还有一套文房四宝。
虽然杜安民没细看，不过知道出自李东之手，不会是一般物件。
要是换成别人，杜安民直接拒绝，这关头他不会收这些东西的。
而且昨天远方还拿下了那块地，更是犯忌讳。
可李东送的，他说一句便没再多说，也没拒绝李东的礼物。
招呼李东坐下，杜安民又对沈茜道：“你妈在楼上，让她下来。”
沈茜连忙起身上了楼，等沈茜一走，李东又有些不自在了。
杜安民也没管他，一边看电视一边问道：“昨天的事我知道了，有压力吗？”
“还行，我和龙华合作的，出资一半就行了，对了，杜叔，我和龙华那边……”
“嗯，我知道了。”
不等他说完，杜安民便直接回了一句。
李东微微松了口气，看样子没什么问题了。
说完这事，李东没了话说，偷偷瞄了一眼杜安民，眼神四处飘荡起来。
杜安民尽管在看电视，可仿佛知道他在干什么，头也不回道：“你现在也有了一番成就，虽然还年轻，不过平时一些举止还是要注意的。
以前你年纪轻，事业做的不大，举止失当，别人一笑而过，不会和孩子计较。
现在没人会把你当孩子，你也不要把自己当孩子，该注意的要注意。”
李东顿时肃穆道：“知道了，谢谢杜叔教诲。”
杜安民这边刚在心中感慨一句，这混小子还是知道分寸的，就听耳边传来李东羞涩的声音，“不过我觉得，我现在其实也是个孩子。”
杜安民咳嗽一声，扭头看了他一眼。
那眼神，格外的刺人。
李东干笑道：“杜叔，还是当孩子好，犯点错大家也不会计较，您说对吧？
上帝都说了，年轻人犯错是可以原谅的……”
“你口中的上帝，能代表谁？”杜安民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跟这家伙交流，总觉得有些不靠谱。
对，就是不靠谱。
明明也算个大人物了，偏偏给你的感觉就是不靠谱，杜安民不知道是特例，还是这家伙和谁都这样。
他没问，李东自然没说。
他要是问了，李东便会告诉他，我在你们这些大佬面前都喜欢卖萌。
没办法，这些大佬现在对李东威胁还很大，这时候卖卖萌，装装傻，总比精明算计来的强。
我这么萌，这么傻，你们这些老头子也不好意思针对我是吧？
好在杜安民不清楚这些，知道了肯定会吐他一脸。
没继续纠结这些，杜安民也没问李东生意上的事，而是问道：“你父母身体安康？”
李东连忙道：“都好，我爸妈自己开了家小饭店，生意还不错，早出晚归的，乐在其中。”
“有兴趣是好事，你父母做的对。
你事业虽然成功，可你的事业并不是他们的事业，在父母眼中，钱多钱少也不是唯一的衡量标准。
平时工作不忙了，多回家看看父母。
儿女在外，最牵肠挂肚的便是父母亲人。”
李东偷偷看了他一眼，这是说我呢，还是说沈茜？
而且今天老杜态度很微妙啊，唠家常的事，以前可没发生过。
就在他应声的时候，楼上的沈雪华和沈茜一起下了楼。
李东急忙起身道：“沈阿姨，我来给您拜年了。”
沈雪华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过了一会才不冷不热道：“尽心了。”
从头到尾就三个字，接下来沈雪华一句话没说。
她不说话，李东也不想和她说话，心里反而自在一些。
又和老杜闲聊了几句，十点多的时候，李东实在聊不下去了。
距离饭点还有段时间，李东原本还准备在这吃饭的，可这时候却是连忙朝沈茜打眼色。
沈茜见状，起身笑道：“爸，妈，分公司那边还有点事，那我先送李东出去了。”
“中午回来吃饭吗？”沈雪华问道。
“不回来了，你们自己吃吧。”
沈雪华看了看李东，又看了看沈茜，点头道：“去吧，路上小心。”
“嗯，那我走了。爸，我走了。”
杜安民“嗯”了一声，等两人快出门的时候，想了想出声道：“李东，有机会让你父母来京城玩。”
李东一听这话，连忙龇牙道：“好，有时间我一定让我爸妈过来。”
说完这话，李东逃跑似的和沈茜逃出了别墅。
等他们出了门，杜安民才轻轻叹息一声。
沈雪华轻哼道：“你说这话做什么？被人听见了，我沈家……”
杜安民没看她，沈雪华自己改口道：“我杜家的脸面还要不要了？按照我的意思，刚刚就不该让他进门。
就是你和茜茜，成天和稀泥，到现在他有恃无恐！
他有什么资格，在我们面前放肆。
就凭他有钱？
我们家不缺钱，你缺钱用吗？茜茜缺吗？
以后少当老好人，你这市长当的憋不憋屈？”
杜安民没说话，继续看电视。
沈雪华忍不住怒道：“你就不能回句话？”
杜安民一连茫然，转头道：“怎么了？”
“你！”
沈雪华气急，恼怒道：“你少跟我来这套，杜安民，那是我女儿！”
“也是我女儿。”
“你女儿，你女儿你还把她往火坑推？”
“算不上火坑，她自己愿意跳，我拦得了一次，拦不了一辈子。”杜安民沉默一会才道。
“那也不能任由李东放肆！”
“我年纪大了，就希望家宅安宁，总不能逼死他们，有些事我是能做，你也能做。
可做完了之后呢？
既然必须要有人妥协，那就我来吧，人老了，不比以前。
雪华，你也不年轻了，如今是……”
他一句“年轻人的时代”还没说出口，沈雪华就恼怒道：“你老了是你老了，谁说我老了？怎么，嫌弃我了？
我就知道，杜安民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说，你是不是有别的心思了？”
“不可理喻！”
杜安民黑着老脸，都老婆子了，还以为自己十八呢。
没心思跟她吵架，杜安民继续看起了电视。
等沈雪华继续埋怨，杜安民打了个哈欠，起身就往楼上走。
沈雪华气恼地瞪了他一眼，老头子几十年还是这样子，以为你不说话我就拿你没办法了！
……
别墅中发生的一切李东不清楚。
要是知道了，李东肯定目瞪口呆。
在他眼中，杜安民一直是严肃的，沈雪华一直都是傲气宁人的那种，但是傲气的同时却不会和骂街泼妇一样无知。
沈雪华就算生气，恼怒，说话也是慢条斯理，始终维持着她大家闺秀的身份。
可此时此刻，别墅中的老两口好像和普通人家也没什么不同。
也正因为不知道这些，李东出了别墅区，愈加忐忑起来。
回头看了一眼别墅区，李东看向沈茜道：“茜茜，你爸刚刚那话什么意思？”
沈茜装糊涂道：“什么什么意思？”
“就是让我爸妈来京城玩玩，你说，你爸是不是……”
“我怎么知道！”
沈茜哼了一声，心里暗骂榆木脑袋。
懒得跟他多说，沈茜上了车，招呼他上车，就直接往酒店开。
李东见她这态度，也不问了。
心里还在考虑这事，自己到底要不要让老爸老妈过来？
不过现在还不行，起码得等自己搞定了沈茜和秦雨涵再说。
到时候，老杜要是还是这态度，那就有戏唱了。
想到这，李东心里美滋滋的，脸上也露出傻笑。
沈茜余光瞥了他一眼，见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没事，不由轻啐一声。
这混蛋就算不说出来，她也能猜到个大概。
晚上，李东去了沈家赴宴。
沈家的宴会，说起来其实特别无聊。
小一辈的沈家人都一副看稀奇的表情，老一辈的沈家人则是满脸复杂。
总之，这顿饭吃的李东特别扭。
尤其是沈家还保持着老传统，食不言，吃饭的时候小辈们不敢说话，长辈们则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唯一说话的也就一个沈建民，李东却是跟他没共同语言。
吃完饭从沈家大宅出来，李东回头看了一眼，忽然升起一个念头：沈家人和沈家大宅一样死气沉沉。
是的，就是死气沉沉。
沈航这一代人都在混吃等死，沈建民这一代人则是一心钻研权术。
他们做生意，首先想的不是怎么把生意做好，而是结交谁，拉拢谁，打压谁……
李东这些人，做生意也会考虑这些，不过不会把这个当成主流。
结交人肯定是要结交的，拉关系也一定要拉，可他们这些人都明白，生意才是根本。
沈家不同，从之前的杜安民，到后来的森泰股份，以及这次邀请李东吃饭。
无一不说明，沈家对权术的钻研更胜过对生意的研究。
晃了晃脑袋，李东没再多想。
沈家日后如何，也不是他该关心的事。
……
2月17号，李东去了分公司一趟。
京津这边的门店，差不多都开业了。
从去年年初，到现在，整整一年的时间，100家门店，除了还有少数自建的几家门店没开业，其他的门店全部开业。
超市的事李东简单问了一下便没多说，实际上这些情况齐云娜每个月都有汇报。
李东关心的还是苏宁的事。
去年远方和苏宁合作，共同进军京津。
远方筹建100家门店，苏宁也是这个数字。
当然，其实在更早之前，苏宁在京津地区就有一些零散的门店营业。
到如今，苏宁在京津地区的门店数量早就超过了120家。
而京城这边，苏宁这段时间还在不断增设门店，根据齐云娜的说法，苏宁如今在京城拥有大大小小门店65家。
齐云娜汇报的也不是这个，而是颇为感慨道：“大中之争落下帷幕了。”
从07年初开始，大中电器之争就在苏宁国美之间博弈。
去年年底，原本国美已经占据上风，眼看着就要拿下大中了。
那时候李东和张进东通过一次电话，之后苏宁再次杀入，一下子将双方之争时间延长。
直到现在，大中电器的归属权才彻底有了答案。
李东一听便笑道：“苏宁赢了？”
齐云娜以为他收到了消息，点头道：“苏宁赢了。”
李东其实还真没关注这些，他之所以这么猜，和上次的报道有关。
一般人此刻还感觉不到国美的虚弱，也觉得黄光玉肯定还能和之前一样，度过这次危机。
可真正站在上层的这些人都明白，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
先把舆论炒热，从名声上搞臭黄氏兄弟，接下来便是下手的时候了。
黄光玉毕竟是当过首富的人，名气很大，在商界地位也很高，牵扯更是广泛。
毫无征兆地直接动老黄，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这点黄光玉自己显然也明白，最近老黄也低调了许多，一直在为自己洗白。
可惜，有些事被抓到了把柄，加上又有人坚决要弄他，想洗白没那么容易。
这当前，黄光玉恐怕也没那么大的精力和苏宁争夺大中，最终的赢家是张进东不稀奇。
齐云娜继续道：“之前国美那边出价到38亿，后来双方又和大中那边谈了几次，这次苏宁以40亿的价格接手了大中那边的79家门店。
其中京城这边，大中一共拥有61家门店。
加上苏宁自己原本的门店，现在京城地区，苏宁总门店126家。
而国美这边，总门店80家。
之前没有并购大中之前，07年苏宁在京城的年销售额为70亿。
不过那时候苏宁很多门店还没开业，今年苏宁的门店几乎都开业了，之前媒体采访苏宁华北区总裁的时候。
对方预计，08年苏宁在京城的年销售额预计能突破140亿。
现在并购大中，年销售额应该能达到200亿以上。
而国美，去年在京城地区的年销售额为120亿，今年如果还是按照往年的增幅，恐怕不会超过150亿。”
李东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道：“苏宁发展的太快了。”
齐云娜点头，的确是太快了。
尤其是并购大中之后，今年国美如果不大规模投资，被苏宁吊打是必然的。
虽然门店数量不是衡量业绩的唯一标准，可国美在单店实力上并未超越苏宁。
双方顶多也就是半斤八两的节奏，现在苏宁拿下了大中，一举反超国美好像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想了想，李东又道：“如果销售额达到200亿，苏宁在京城的市场份额能占到多少？”
“按照平均涨幅，以及前些年的数据分析，大概能占到52%。”
李东吐了口气，这事说起来对他其实还是有好处的。
并购了大中，苏宁要是真能完成预期目标，一下子在京津的市场份额就达到一半了。
当初李东和苏宁签订的对赌协议上就有一条，苏宁在未来五年时间内在京津的市场份额要占据一半。
原本是三年，张进东主动延迟到了五年。
按照苏宁公布的数据和预估，今年年底过去，也才第二年，京城这边就能达成目标了。
剩下的津门，三年时间，占据一半市场份额其实也不难。
总而言之，双方的对赌协议差不多可以算完成了。
李东没想到，老黄还没进去，苏宁这边就占据了上风，这要是等老黄进去了，苏宁还不知道做大到什么程度。
又想了一阵，李东衡量苏宁做大之后的利弊。
最终得出结论，三五年之内，苏宁和远方应该不会有什么冲突。
双方的竞争不算大，而且国美也没垮，只是暂时落入下风而已，苏宁并不是横扫国美家电市场无敌手。
只要对方不进入连锁超市市场，和李东没什么冲突。
明白了这些，李东也不问具体情况。
苏宁做大不做大，那是别人的事，一心想要别人原地踏步，那不是大企业的作风。
别人壮大的同时，自己壮大的更厉害，始终将别人甩在身后，这便足够了。
……
在京城滞留了两天。
2月21号，李东和许圣哲一同去了趟国土资源局。
上次在拍卖会会场，双方只是签订了《成交确认书》而已。
至于《国有土地使用权出让合同》，上次大家只是商量一下协议内容，具体合同还没签订。
21号上午，东宇、龙华还有市政府三方签订了协议，李东双方先行缴纳了将近2亿的税费，协议约定的50%首付款，也会在接下来的一个月内转入政府指定账户。
剩下的50%，龙华和东宇必须要在一年内结清，逾期的话政府有权利收回土地重新拍卖。
签订完合同，李东和许圣哲同时松了口气。
地皮总算到手了，接下来是开发还是囤积一段时间，这都看双方自己的意愿。
只要不超过两年，市政府也没权利对他们指手画脚。
两人边走边聊，主要聊的还是土地划分的问题。
虽然是同一块地皮，可不代表都是一样的价值，有些更靠近核心区，有些地块要偏一些，这上下差距就是过亿。
许圣哲和李东关系不错归不错，生意上却是一点不敢马虎。
正聊着，两人刚出国土资源局，眼前忽然闪过一阵亮光。
照相机的“咔嚓”声接连响起，李东被闪了一下，眼睛都有些发花。
好一会，等闪光灯弱了下来，李东才蹙眉看了一眼堵在前面的众人。
突然被人闪花了眼，任谁心情也不是太好。
见这些人拿着话筒、录音笔，身后还跟着一群摄像师，不用猜也知道是媒体的人。
这时候，不等那些记者涌上来，谭勇这些人就连忙上前拦住了对方。
记者们也不在意，一个劲地往前挤，有人大声喊道：“李东先生，你们从国土局出来，是刚签订完土地出让协议吗？”
“李先生，请问您对远方以最高单地总价拿下这块地有何看法？”
“现在全球经济都在遭受冲击，房地产市场更是首当其冲，耗费巨资拿下这块地，您觉得值吗？”
“……”
也不怪记者选择在这时候围堵李东，前两天的拍卖会其实也有记者到场。
不过那时候，京城的记者恐怕没想到这块地会被远方拿下。
很多人都想着，等土地拍卖结束，无论是SOHO还是万科几家，肯定会选择开发布会。
那时候再过去采访，也不迟，反正这些年他们都习惯了。
可没想到半路上杀出个程咬金，最后居然被李东给夺下了，而且还是高达60亿的资本。
等记者们回神想采访李东的时候，李东早就消失不见了。
这次听说李东他们要来国土局签订协议，这些记者闻风而动，纷纷赶过来采访。
其实拿地只是一个方面，主要李东这个人一直比较神秘，江北那边还好，李东开过几次新闻发布会。
京城这边，对李东的了解一直不多。
这次李东陡然在京城出击，几天的时间，李东的大名已经在京城传播开。
京城的记者们都想从李东口中得到一些新闻八卦，哪怕没有，自己制造一些也行，不过最好还是能得到第一手资料。
被记者们缠着问话，李东有些无奈。
有时候，没有太大的必要，这些媒体还是最好别得罪为好。
见大家踊跃，李东轻咳几声，等声音小了一些才道：“我们刚刚的确是签订了土地出让协议，谢谢大家的关心。
至于值不值得，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起码在我看来，还是值得的，京城作为帝都，国内政治中心，经济也很繁荣。
在京城能取的更大的发展，也是我们远方集团的战略目标之一……”
李东用官方语言随口回复了几句，恨不得马上闪人。
一旁的许圣哲却是巴不得大家问他几句，结果这些人全都忽略了他。
也不是忽略，不少人知道，这次拿地其实是龙华和远方合作拿下的。
可比起知名度，当然是李东更高。
换成是在江北，大家也愿意采访许圣哲几句，可在京城这边，放着李东不采访，采访许圣哲，傻了差不多。
大家知道李东，知道远方，知道你许圣哲是哪颗葱吗？
许圣哲欲哭无泪，奶奶的，看不起人咋的，想我许圣哲也是国内排名靠前的大亨级人物。
好家伙，现在居然毫无存在感，太憋屈了！
不过很快许圣哲就不憋屈了，而是面色凝重起来。
这边李东脸色也变了变，深深看了一眼刚刚问话的记者。
问话的记者仿佛毫无察觉，也无视了旁边陡然静滞的众人，继续道：“李先生，关于这次拍卖会，有人说内幕重重，您对这些说法有什么解释吗？
还有，之前国土局一直说要采用综合评标法，可最后还是没能成行。
有参加拍卖会的企业负责人透露，是受到了上层阻挠，您对此事有何看法？
而且我们都知道，东宇地产之前一直在江北发展，包括龙华也是如此，从未走出过江北地区。
现在忽然选择京城，是什么原因促使你们进入京城发展？
在房地产市场萧条的情况下，又是什么原因让你们放下一切顾忌，以巨资进入京城地产市场？
也有人说，这次地块拍卖，其实早就被内定了买家。
60亿虽然打破了单地最高总价，可按照楼面价来算，这个价格也不算太高，并未打破去年的记录。
京城发展的地产企业数以百计，我不觉得远方便是唯一敢吃螃蟹的企业，其他企业为什么会在此次拍卖会偃旗息鼓？
……”
这位不知名的媒体记者，语速很快，一口气问了七八个问题。
每问一个问题，其他人心中便一颤。
都是走在信息最前沿的媒体记者，有些事大家也都收到了一些小道消息。
比如说，杜安民和远方关系匪浅，比如说杜安民的女儿在远方从业……
然而杜安民位高权重，更是执掌京城经济。
这时候，大家就算疑惑，也不敢问，不能问，这涉及的层次太高了。
可此时此刻，这位记者虽然没明说，可句句都指向远方和杜安民有更深层次的往来。
为什么远方和龙华这两家江北企业会来京城发展？
他问的玄妙，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因为杜安民来了，所以远方和龙华便来了。
和两家地产公司有这么深层次的交集，对杜安民这些人而言可不是什么好事。
而60亿拿下这块地，按照现在的市场行情来说，显然是有些虚高了。
可这位偏偏没有说明这点，而是狡辩并未达到去年的巅峰价位，让人觉得远方是以低于市场价位的价格拿下了这块地。
一家刚进入京城发展的地产公司，凭什么能虎口夺食，能在众强环绕的情况下拿下这种黄金地块？
这些问题都不用明说，一切都指向一个人，杜安民！
因为杜安民，远方和龙华入京了。
因为杜安民，远方拿下了这块地，还是低于市场价位拿下的。
因为杜安民，其他参拍的企业敢怒不敢言，还是因为杜安民，综合评标法未能获得通过……
李东深深看了他一眼。
这种话题太敏感了，不是一家小媒体记者敢问出来的。
别问李东为什么知道对方是小媒体，因为他根本没听说过这家媒体的名字。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李东也不想回答。
记者问完就安静了下来，等待李东回答，其实他也猜到了李东会选择回避，不过这都没关系。
无论李东回避还是辩解，其实都有话题可说。
其他的记者这时候也不敢问话了，刚刚热闹的人群瞬间安静了下来。
李东没吭声，在谭勇几人的护送下就要离开。
刚刚问话的记者大概是觉得有必要再说一句，顺口道：“李先生，您就没有任何解释吗？”
这时候，其实大家都觉得李东肯定不会理睬。
这种敏感性问题，不回答是错，回答失当更是错上加错！
换一个人，恐怕只会选择沉默。
然而，京城的这些记者不了解李东。
李东原本也不准备回复，不过听到这句话，忽然觉得自己被人挑衅了。
不，这原本就是挑衅！
李东忽然停了下来，转头盯着对方冷笑道：“解释？需要什么解释？”
“你算什么东西，我李东做事用得着跟你解释？”
“真把自己当无冕之王了？你知不知道，你今天这番话说出来，会有什么后果？”
记者愣了一下，接着却是眼睛一亮，朗声道：“李先生这是威胁我？”
李东嗤笑一声，不屑道：“威胁？你没明白我的意思，你觉得大象会和蚂蚁计较吗？会威胁一只蚂蚁？
不是威胁，就是告诉你一个事实而已。
之所以说这几句，也不是跟你说的，你还没这个资格跟我谈威胁！
我李东堂堂正正做生意，一向不喜欢不喜欢那些弯弯绕绕的东西，也不想掺和任何和生意无关的东西。
可要是有人觉得，能在我身上取得什么突破口，我只能说他想多了。
你不是说我60亿拿下这块地价格低了吗？
行，我话放这，谁要是能出价比60亿更高，地皮拿走，我没任何话说！
怎么着，拍卖会竞争不过我李东，准备跟我来阴的？
这是帝都，我就不信没王法了！
还有你，以后出门小心点……”
“你！”
李东冷笑一声，不屑道：“你什么你，我就是提醒你一下而已，怎么了，告我威胁你？
去啊，我等着你。
想博名声可以，但是想拿我李东当垫脚石上位，也得看看你有没有这个资格！”
说到最后，李东声音放大道：“我李东向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是要拿我当软柿子捏，先得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么好的牙口！
你们想说什么？
想说杜市长？
我和杜市长清清白白，这话我敢当着全华夏的人面前说，谁要是不服气，尽管来查好了！
政治斗争我不参与，也没这个资格参与，我就是没想到，堂堂帝都，居然也是如此乌烟瘴气！
别给我扣什么大帽子，能找到证据就送我进班房，找不到证据老子不伺候！
有些人少跟我来这套，我明明白白的做生意，连主席都说我们远方是良心企业，怎么着，是不是连主席你们也要查一查！”
“轰！”
人群轰动了，所有人都又惊又怕又激动。
前面李东和记者说的那些，也许劲爆，可其实也不算什么。
这年头什么样的人都有，在记者面前放狠话的不是李东一个。
可后面那些话，简直超乎所有人的想象！
李东直接将事情摊开了说，甚至直言不讳这是在搞政治斗争，到最后甚至连一号都牵扯出来了。
战栗，激动，害怕，心惊……
这一系列的情绪在众人脑海中回荡，连刚刚说话的记者就傻眼了，整个人如同从水中捞起一般，从脸上到身上都是汗液。
是，他是有这些意思在里面，也一直在把大家往这方面引导。
可他绝没想到，李东非但没忌讳，反而直接说透了。
有些东西不说透可以，说透了，那就是天大的麻烦。
尤其是在京城，牵扯的更是一大堆高层，甚至李东最后说的那句话，简直捅破天了！
这事上层不在意还好，一旦在意，那真是捅破天的大事，他一个小小记者，也许就是第一个牺牲品。
记者脸色惨白，喉咙里发出不知名的声音，看着李东没有任何言语。
李东不屑冷笑，扫了众人一眼，抬腿就走。
这一刻，没有任何人敢阻拦，也没任何人敢提问。
他们怕，怕李东这个疯子还会说出什么冒天下之大不韪韪的话。
再说下去，他们担心接下来会被牵连，会被调查，会被禁锢……
一想到那些场景，大家身上冷汗直冒。
此时此刻，所有人看着李东只有一个念头，疯子！
彻彻底底的疯子！
以前有人听说过李东的名头，可一直都没太在意，这一次他们彻底明白了，这家伙是真疯狂，不是吹嘘出来的。
直到李东走远，场上才响起一阵剧烈的喘息声。
没人再停留，也没人再看那个记者。
这家伙完了！
收拾他的不一定是李东和杜安民，也不一定是指使他的那个人或者那群人。
因为他的缘故，接下来京城可能会有大变，所有人都不会放过他。
在这个敏感的时候，在奥运会即将开幕的时候，今天闹出这么一出，总得有人负责。
……
车上。
许圣哲喘着粗气，到现在还有些后怕道：“李东，你疯了！”
李东此刻没有刚刚的嚣张和疯狂，一脸冷静道：“我没疯！”
“那你还说刚刚的话！”许圣哲尖着嗓子愤怒道：“你知道你这些话会产生什么后果吗？你知道这会引来多少麻烦吗？”
“我知道！”
“知道你还说，你还说你没疯！我艹，我怎么和你合作了，你这是拖我下水去死……”
李东蹙眉看了他一眼，不快道：“你要是怕了，现在退出我给你机会。还有，我没有找死，也没这个习惯。”
“那……”
许圣哲刚想说什么，接着面色一动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李东摇头道：“我不想做什么，尽管我不知道是谁指使的，可我明白，来阴的，我不是对手，也很危险。
被人盯着是个大麻烦，有时候一个莫须有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我将事情摊开了说，也许有些人会恨我，可这些人原本就在准备找麻烦。
而另外一些人，他们也许也会恨我，可更恨给他们添麻烦的人，所以接下来那些麻烦制造者会比我更麻烦。
还有，我给杜书记制造了机会，他不会放过的。
趁着这次机会，能一举将那些打垮最好，就算打不垮，接下来有杜书记盯着，那些人也不敢乱动。
总之，将事情摆在明面上，对我保护程度更大。
要不然，任由事情发酵，也许我会更麻烦，杜书记也会陷入旋涡当中。”
许圣哲琢磨了一下，有些理解李东了，不过还是紧绷着脸道：“你说的这些有一定的道理，可你在不知底细的情况下说出这番话，也许会更麻烦也不一定。
原本那些人就算想找麻烦，也没突破口。
是你自己给了他们借口，你要做好你和杜书记都倒霉的准备。”
“无所谓，实际上对方实力不会太强，真要强大到不可抵挡，也不会选择这种方式来打击杜书记。”
许圣哲瞥了他一眼，还是有些不能释怀。
李东今天这番话，肯定会传出去的，就算大众不知道，也瞒不过京城的这些主宰者。
如果那些主宰者当中，有人觉得李东是个刺头，给他们添了麻烦，接下来李东恐怕没什么好日子过。
李东仿佛知道他的心思，撇嘴道：“你别忘了，远方是那位口中的良心企业。这才说了多久，偏偏这时候有人想抹黑我，你说这脸到底打的是谁？
原本他私底下说说，有些人恐怕不知道。
现在我摆明了说出来，不管因为什么，总有人会顾忌的，也会有人想办法收拾那些制造麻烦的人。”
许圣哲提醒道：“你自己也知道私底下说的，现在你这么闹，就不怕老人家不快？”
“我年轻。”
许圣哲没想到他是这个回答，皱眉道：“年轻怎么了？”
李东看傻子似的看着他道：“我年轻，我还是个孩子，我做生意兢兢业业从不违法，我坦坦荡荡，有什么说什么，是个直脾气。
这么傻的孩子受了委屈，说几句怎么了，那位还会跟我计较？
再说了，回头我就乖乖去跟媒体道歉，说我口不择言，说我其实是个傻子，大家别见怪，要是能落泪，我准备再流下悔恨的泪水。
我都这么可怜了，他们好意思跟一个孩子计较吗？”
“我……你……”
许圣哲整个人都斯巴达了，这他么就是你的想法？
你确定你一点脸都不要了？
还悔恨的泪水，你怎么不去死算了！
许圣哲喘着粗气，这时候他真不想跟这家伙同车，太丢人了。
好一会，许圣哲才道：“你认真的？”
李东理所当然道：“当然认真的，而且还得快，下午我就召开发布会，说我之前的话都是胡说的，最近脑子有些不好使。”
“靠！”
许圣哲彻底无言，你他么之前不是有种的不行吗？
几个小时就认怂当孙子了，就算许圣哲明白他的苦衷，这时候也被这种反转刺激的想破口大骂。
刚刚李东多带种啊，“有证据你就来查我”，“我不是软柿子”，“有证据就把老子送进班房”……
他还以为李东真要硬杠，谁料到转眼的工夫，这家伙就准备不要脸了。
吐了口气，许圣哲什么话都不想说了。
以前他觉得自己了解李东，现在才知道，他完全不了解这家伙。
……
就在李东这番话说完的几分钟后。
京城，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市府大院。
杜安民眉头跳动了好几下，嘴角都开始抽搐，第一次有些绷不住。
好一会工夫，杜安民才哭笑不得道：“胡闹！”
身旁的秘书听他这个语气，微微松了口气，市长好像并不是太恼火，看样子这事对市长而言不见得就是坏事。
就在他松气的瞬间，杜安民脸色一板，整了整衣冠起身道：“给书记打电话，我有事和他汇报。”
秘书一愣，却是不敢多问，连忙打起了电话。
……
除了杜安民，这一瞬间，不少人都面色迥异。
有人皱眉，有人摇头，有人好笑，也有人气急败坏。
不管他们怎么反应，也不管杜安民如何应对，很多人都将目光投向了大内。
这事还得看那位什么什么态度才对。
李东那小子，以前扯虎皮扯的还不算嚣张，这次可是虎皮扯大了。
那位都说是良心企业，到底是不是良心企业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位认不认？
认了，远方就算不是良心企业，也有人会保下来。
不认，那就看杜安民了，斗赢了，他和李东清清白白，大家没话说。
斗输了，要命不至于，总之这两人都要吃大亏才行。
……
因为李东的一席话，京城顿时暗潮汹涌。
李东的言论也没有被大肆宣传，胆大的记者有，找死的记者没有。
涉及的层次太高，那是真要命的事。
李东这混蛋放了个大炮，他们跟着担惊受怕，连之前那位记者问的问题都没人敢报道了。
原本李东要是不说这番话，还有人想做做文章，炒炒热度。
这当前，谁也不敢干这事。
等各位记者再接到远方那边的邀请，说李东下午要开发布会，不少记者都面色纠结起来。
到底去不起？
去了，李东再胡乱放炮怎么办，他们是真怕了这家伙。
可要是不去，作为记者谁没好奇心，李东到底还会说什么，会不会还放炮，这次又要炮轰谁？
这一系列的问题，让大家左右为难。
京城的记者们，第一次有这种感受，这简直比让他们去暗访一些危险的事件都难受。
李东，这一刻真的名动京城。
普通人不知道没关系，可高层和媒体圈子起码知道了一点，这家伙的李大炮叫的一点不冤枉。
下午。
远方京津分公司会议室。
李东一脸沉重，语气悲痛道：“这件事都是我个人臆测，在没有查清楚事情真相之前，我胡乱说话，给很多人造成了麻烦。
我在这里正式向那些被我牵连的人道歉，我很内疚，也很自责。
我今年才23岁，没有经历过这些，作为公众人物，我给大家带来了错误的表率。
此刻，我不但要向那些被我牵连的人道歉，也要向杜市长道歉，向媒体道歉，向公众道歉。
还有我的同行，是我误会了你们。
我一开始还以为是同行打压我，后来我知道我错了。
大家都是生意人，生意人和气为贵，怎么会这么不要脸，怎么会这么无耻？
所以这件事肯定不是他们干的，是那位记者为了博大众眼球，胡乱攀扯。
在此，我给大家鞠躬了，对不起大家！”
李东说完深深鞠了个躬，一脸悲痛的表情。
从旁边的白素手上接过一张手纸，李东擦了擦眼睛，双眼发红道：“诸位媒体记者们，这件事就让他结束吧。
我会为我的错误付出代价，这事也只是我个人的失当。
远方集团还是大家眼中的良心企业，我们远方集团，绝不会做任何违法乱纪的事。
最后我补充一句，我真的才23岁。
这时候，我本该在校园中享受青葱的岁月，我本来就不是什么聪明人。
走到如今，我内心很忐忑，也很不安。
如今依靠远方生活的远方人将近十万，我经常夜不能寐，生怕一步走错让十万远方人对我失望，对远方失望。
多重压力之下，也造成了我的口不择言。
在此，我还想说一声，远方的兄弟姐妹们，我李东让你们失望了，对不起你们！”
“呜呜……”
现场的一些远方女性员工闻言顿时哽咽起来。
更有人大声道：“李总，您永远都是我们心目中战无不胜的李总！
不管您错了还是没错，我们都相信你，您是我心中永远的英雄！”
台上的李东忽然有些脸红，大爷的，这不是我安排的啊，不会是齐云娜安排的吧？
瞟了一眼齐云娜，见她也一脸愤慨和激动，李东心中狐疑，不会是真的自发的吧，看来我还是挺受欢迎的嘛。
没工夫细想这些，李东又看了看台下的记者们。
此刻，记者们全部都处于懵逼状态。
你在搞什么玩意？
说好的放炮呢！
说好的硬怼呢？
你是谁，你是李东啊，你是出了名的大炮！
怎么了？
这才一会工夫，你忽然不要脸地赔礼道歉了，啥意思嘛！
记者们不知道该说什么，第一次出现发布会冷场的状态。
李东等了一会，见他们都不问话，继续沉痛道：“我现在心情很复杂，心理上也受到了很大的刺激。
接下来一段时间，我会选择接受心理治疗。
这时候我脾气冲动易怒，不过绝不是我故意的，如果再有失当之处，还请诸位多谅解。
好了，就这样吧，我先告辞了。”
丢下这话，李东转身往门外走去。
记者们都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去，没人阻拦。
远方的员工们一个个双眼发红，有人小声哽咽道：“不是李总的错，李总只是想让远方做的更好。
有人眼红我们，非要给远方栽赃。”
“没错，我们拿下了京城的黄金地皮，接下来远方会在京城大力发展，这些人为了打压我们，居然如此阴险！”
“李总是无辜的，他不该道歉，是那些人该给我们道歉才对！”
“嗯，李总多骄傲的一个人，这次却是被逼到这份上，你不知道，刚刚李总说对不起我们的时候，我心里有多难受？”
“是啊，我也好想哭。”
“……”
记者们张着嘴巴：“……”
你们难受？
我们更难受好不好！
至于李东，这家伙大家不想再做评判了，这一刻其实记者们也搞不懂他到底是什么人。
有人想到了李东刚刚说的话，呢喃道：“是啊，他才23岁。”
旁边有人幽幽道：“我儿子刚好23了。”
“那上午他说的那些……”
“别多问，可能真的是一时激愤，还是太年轻了啊。”
“也是，话说回来，有些人的确过分了。这么年轻闯出这番事业，不帮忙也就算了，华夏需要这样的年轻企业家做表率。
这时候还想着歪门邪道，真是……”
“小声点，不能乱说话！”
有人微露不满道：“我乱说什么了？大家的眼睛都是雪亮的，我们又不是看不出来！
我老家就是川蜀的，去年李东一口气在川蜀捐赠了100所学校，华夏有几个人能做到这个地步？
雪灾他第一个捐款捐物资，洪灾他也捐款捐物资。
大雪封路，别人都涨价他不涨价，别人想着赚钱，他想着让不能让老人断了粮。
这样的企业家，难道还比不上那些满身铜臭的家伙？”
“慎言！”
“我明白你们的顾虑，不过我不怕，这次回去，我一定要将真实的远方和真实的李东呈现在大家面前。
这是一位真正的企业家，不能因为他年轻，因为他言辞过激，就因言获罪！”
“不错，说的好！我们媒体是什么，不是跟风，不是博人眼球，也不是制造绯闻。
我们一切以事实说话，李东敢作敢当，年轻不是他的错，大家也不该佩戴特殊眼镜去看他！”
“……”
记者们议论纷纷，有人为李东鸣不平，有人寻思着事不关己还是谨慎为好。
当然，也有人觉得李东好像是在做戏。
可不管做戏不做戏，这时候都无所谓了。
真正的结果，还得再等等看。
……
李东开发布会的消息，以及发布会上的言论也很快被传了出去。
此刻，盯着李东的人很多。
原本有些人还以为，李东又要出幺蛾子，说不定这个家伙不顾一切，继续向某些人开炮。
一些大佬原本都有些不耐烦了，觉得这家伙尽会给大家找麻烦。
可等发布会上的言论传开，不少人都被噎了一下。
啥玩意？
道歉了？
总感觉有些耳熟，有记忆好的，马上想到了一幕。
当初李东炮轰完唐龙几家，不是马上发布声明了吗？
这不是李东第一次干这种事了，他每次都喜欢放个大炮，造成大轰动，然后自己认怂低头，低调一段时间去寻求更好的发展。
而偏偏大家还真吃这套，他低头之后，便没人再想到他了。
当初便是，那时候唐龙和雨润几家都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而李东呢？
大家都忘了这事是他挑起的，他趁着那次机会，反而吞了门申地产一部分产业。
这次这家伙还来这套，有些人觉得应该和他算算账才对，总不能这么惯着他。
可回头一想，这家伙好像也没干什么。
他就是说了几句过激的话而已，实际上也是事实，而且别忘了，一号的确是说过远方很好的这类话。
另外一点，杜安民并没有倒下，这时候打压李东，也相当于打压杜安民，有必要吗？
一番思量，不少人觉得还是算了，没必要这样。
再说了，李东自己也说了，他才23岁，比他们其中一些人的孙子还要小不少，跟这么一个年轻人斤斤计较，传出去让人笑话。
……
同一时间。
京城一处俱乐部，也有人在议论李东。
包间中，人不多，大概七八个左右。
李东说的话很快便被大家所知，原本安静的包间忽然有人传出笑声。
贾文浩喝了杯红酒，看向不远处一人笑道：“张放，你输了！”
被称为张放的男子大概四十岁左右，比贾文浩还要小几岁。
听到贾文浩说自己输了，张放也不介意，面带笑容道：“是我输了，还是你更了解他。我原以为他是幸进之辈，觉得你们都高看他了。
这次我才发现，是我狭隘了。
每个人成功都有其可取之处，接下来我会和省里建议，引进远方进入粤省。
有这样的聪明人掌舵，我很看好远方集团。”
贾文浩轻笑道：“别跟我扯这些，你啊，总是不老实。
既然输了，那就愿赌服输，国道的项目你不能再跟我争……”
张放一听就摇头道：“都是公务人员，这种发展大事怎么能拿来赌。
之前我开个玩笑而已，贾大哥，这事不能当真，传出去了还以为我们公器私用呢。”
贾文浩无言以对，其他人也都有些好笑。
不过大家也不较真，今天能坐在这个包间的人，那都是真正的天之骄子。
原本大家都是来京城跑项目的，聚在一起聊聊局势，聊聊项目，以及拓展一下自己的眼光和人脉。
没想到忽然冒出了李东的事，几人都忍不住议论了一下。
最后贾文浩和张放打赌，一个说李东这次要栽，一个说李东肯定不会有事。
结果显而易见，发布会一出，众人便明白，这事差不多该结束了。
李东脸都不要了，加上还有杜安民在，大内那位也没发话，也没否认之前说的那些，这代表什么还不透彻？
不过毕竟只是一个商人，大家也没多议论。
众人简单聊几句就换了话题，仿佛李东的事根本无足轻重。
贾文浩瞥了众人一眼，脸上露出一抹细微的笑容。
别看大家不在意，实际上哪能真不在意。
李东这次要是没事，虎皮就真借到了，不是杜安民那张皮，是更上面的那层皮。
有人保驾护航，李东本身也不弱，接下来远方恐怕会迈入快步发展期。
百亿的集团，在他们眼中其实不算什么。
千亿呢？
几千亿呢？
到了那时候，远方去哪发展，那是真正的能带动当地经济发展。
在这时候，他们会不动心？
提前和李东打好关系，日后大家调动了，一去就拉着远方投资，投资个几十亿上百亿，什么地位也稳固下来了。
这些人心里打什么主意，贾文浩门清。
不过大家都是聪明人，也没必要拆穿，就看谁手段高明了。
贾文浩想了一会，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比起别人，他倒是觉得李东和自己挺合拍的。
至于这股自信哪来的，没理由，反正他说合拍，那肯定会合拍。
……
李东没觉得自己是在扯虎皮。
本来就是事实嘛！
那位说过的，远方很好，至于良心企业，自己翻译过来用一下而已。
事实如此，我说几句实话，怎么就是扯虎皮了。
他不觉得自己干的不对，也不觉得开发布会道歉是装孙子，一切都挺好的。
不过很快，李东就感觉有些不太好了。
发布会结束，李东刚走出分公司就被人堵住了。
沈茜用一股渗人的眼光看他，看了很长时间，却是一言不发。
到最后，李东忍不住叫屈道：“这么看我干嘛，我错了还不行么？我没想找茬，是别人非要找我茬，我就说几句话。
现在也道歉了，马上我就回江北当孙子还不成？”
沈茜翻了个白眼，过了一会才噗嗤笑道：“行了，别装蒜。刚刚我爸给我打电话了。”
“啊？”
李东有些忐忑道：“杜叔说什么了。”
“他说……”
“说什么？”
“他说……”
李东咬牙切齿，扫了一眼四周，见没人看这边，伸手就掐了一下她的脸，恼怒道：“别吊胃口，杜叔到底说什么了？”
沈茜嗔怪地扫了他一眼，拍开他的手笑道：“我爸说了，别真把自己当孩子，这事用一次就够了。
再有下次，别说你是孩子，就是某些人的孙子都不管用。
慎言慎行，回了江北低调发展，京城这边没你事了。”
李东咧着嘴笑道：“杜叔这是夸我？”
沈茜一脸无语，你从哪听出来这是夸你了？
不过话说回来，老爸心情的确不算差，要不然也不会特意给她打电话。
这次李东虽然乱放炮，可不得不说，一下子就让某些人跳到了明处。
原本杜安民就准备烧第一把火，可惜契机很难找。
现在好了，因为李东的缘故，契机来了。
这时候杜安民出手，没人会说他不是，都被人欺负到头上了，这时候杜安民要是还装孙子，反而让人看笑话。
泥人都有几把火，只要不胡乱攀陷，杜安民烧一把火名正言顺。
PS：我心情好复杂，九个盟主了，第十个就是不出现，此时此刻，我想说：可怜可怜我这个孩子o(╯□╰)o
不管杜安民烧不烧火，李东都不准备继续留下来看戏了。
熊孩子闯了祸，最好别在大人面前转悠。
这个道理，李东从小就懂。
小时候，他犯了错误，一般是能离爸妈多远就有多远，这样一来爸妈便不会揍他。
眼不见心不烦，李东知道，自己要是继续留在京城，保不准哪位大佬就想给他几巴掌。
聪明人都知道趋利避害，李东自觉自己勉强也算个聪明人。
不用任何人提醒，2月22号，李东就带人跑路了。
……
就在他登机闪人的时候，昨天他道歉的视频在网上流传开了。
李东的道歉有些没头没尾，不清楚内情的人看的不是太懂。
不懂没关系，这年头总有些“砖家”会告诉你答案。
李东为什么要道歉？
显而易见！
被人打压了！
前脚李东刚以天价60亿的代价拿下京城CBD的黄金地块，转头的工夫李东就声泪俱下说自己错了。
尤其是开头那番话，李东说的那几句同行打压，一下子就点燃了吃瓜群众的怒火！
还要脸吗？
到底要不要脸了！
人家年轻人走到这步容易吗？
你有本事就凭真本事在商业上击败他，搞阴谋诡计算什么本事！
从04年开始，李东一步一个脚印，从身无分文到身家数百亿，从一文不名成为国内首屈一指的豪富。
嫉妒者有之，羡慕者有之，然而更多的还是佩服。
佩服的不仅仅是李东的赚钱速度，更佩服他这些年来做的慈善事业。
从04年李东事业刚起步，到如今不过4年的时间，李东各种捐赠就没断过，算下来都超过6个亿了。
吃瓜群众做不到这一点，暗地里骂李东傻的人有，骂他作秀的人也有，可不妨碍大家站在道德制高点骂那些打压李东的人。
他们做不到没关系，李东做了，他们能骂，你们这些做生意的却不能这么对待李东。
几家房地产公司被骂的狗血喷头，矛头直指万科这些企业。
从网上看到消息的王石众人想哭的心都有，这事怎么就推到我们头上了？
可偏偏还不好解释，李东昨天说了什么，他们都知道。
然而这事能说出去吗？
连向来大胆的媒体都不敢在这上面多做文章，可见有些事是说不得的。
加上几家当初的确针对过李东，这关头还能说什么，打落牙齿往肚里吞，不认也得认。
好在网民们的热血往往就是瞬间的。
前脚骂完几家企业，后脚就演变成了地域大战。
先是外省人骂京城人排外，接着京城人骂外省人无事生非……
骂着骂着，李东的事大家便不太关心了，网民骂战也渐渐演变成南北大战。
“南蛮子”“北侉子”这些蔑称层出不穷，到最后甚至还有网上约战的。
……
网络上的骂战，李东到了平川才知道。
不过看了一些评论，李东一笑了之。
网民的力量有时候看起来很强大，有时候却是不值一提。
大家都是凑个热闹，对事情的进展没任何影响。
李东其实也不希望这事被炒的太热，现在他还是低调些为好。
原本李东微博被人刷屏，安慰者有之，骂人者有之，按照他平时的性格，怼回去也不是不可能。
不过现在他没这个心思，还是让这事尽快过去为好。
和许圣哲道别，李东当天没回公司，而是去了秦家。
秦雨涵原本准备过完元宵回京城，还能和李东聚几天。
没想到中途出了意外，李东不得不提前回了平川。
秦雨涵知道他今天回来，特意又留了一天。
一起吃了顿晚饭，第二天一早，秦雨涵便踏上了飞往京城的航班。
……
2月23号。
早上送走了秦雨涵，上午李东召开了集团高层会议。
会议一开始，李东就语出惊人道：“沈茜沈总，从今天起不再担任远方科技公司董事长一职！”
“轰！”
会议上一下子就喧闹了起来，这事其实有些人猜到了，有些人却是懵懂不知。
像袁成道这些人都没发言，只是看向沈茜的眼神有些复杂。
他们知道，为什么要在这时候让沈茜离职。
李东在京城的言论他们也清楚，这时候盯着远方的人太多，沈茜再留在远方的确不合适。
对李东和杜安民而言，沈茜继续留在远方并无利处。
换成平时，大家不在意也就算了，偏偏这次事情闹的比较大，沈茜这时候离开对大家都好。
然而，明白归明白，沈茜真的卸任远方科技董事长一职，还是让大家有些不是滋味。
远方科技，几乎就是沈茜一手带起来的。
其中功劳有多少，大家不想再计算。
不管外界人怎么想，不管沈茜怎么自谦，不管李东决策如何英明，沈茜的功劳是不可磨灭的。
从一无所有，到现在远方科技估值过百亿，沈茜绝对是有功的。
不单单这些，远方集团的崛起，沈茜也出力甚多。
此刻，沈茜离开远方决策层，众人心里都有些意味难明。
坐在沈茜斜对面的秦海抬头看了一眼，只见沈茜面带笑容，仿佛说的不是她一般。
秦海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高兴还是失落。
李东不给他们反应的时间，继续道：“刘洪从今天起代理远方科技董事长一职，孙明光出任电子商务事业群总裁，谭海英出任电子商务事业群副总裁。”
“另外，我不再兼任远方慈善基金会理事长一职，由沈茜出任专职理事长。
王悦副总裁，从下个月开始调回总部，负责对外事宜，不再兼任西南大区总裁。
西南区总裁，由胡永亮接任……”
李东一连宣布了几条人事任命，众人都有些没反应过来。
西南大区总裁换人了，远方科技董事长换人了，电子商务事业群总裁换人了……
这些可都是集团高管，看似变化不大，实际上其中涉及的东西很多。
而出外打拼将近两年的王悦，也满载荣耀回归集团总部。
唯一的集团副总裁，负责对外事宜，对外事宜是什么，几乎就是除了人事和财务之外的所有大权。
谁也没料到，当初几乎败走平川的王悦会以这种形式回归。
至于更低一级的人事任命，大家此刻也忘了议论，唯独少数人看了一眼正在做会议记录的陈珂。
这位董事长助理，这次居然也出外了。
赣省分公司副总经理，地位在众人眼中不算太高，可陈珂才多大，也算一步登天了。
看着面无表情的李东，此刻大家都不知道他到底什么心思。
他们这位老总，这几年越来越沉稳了，前几年还能从表情上判断他的心情，现在再看，什么都看不出来。
宣布完人事任命，李东又简单说了说年会的事。
年会定在2月25号，今年的年会会比以往更热闹更盛大。
开完会，李东和沈茜前后脚进了办公室。
陈珂没有因为即将出外就忘了自己的职责，为两人泡好了茶端进来才悄悄退去。
她一走，李东就叹息道：“虽然早就想过有这天，不过陡然间你要走了，我怕接下来我会不适应。”
从05年沈茜进入远方开始，两人几乎没怎么分开过。
三年时间，连办公室都在一起。
平时出了办公室，扭头就能看到人，现在沈茜去了基金会，办公地点并不在一起。
李东虽然想过将基金会总部迁移到这边，不过最后被沈茜拒绝了。
听到李东叹气，沈茜笑道：“别矫情了，说的跟生离死别似的。
又不是走了，别忘了，我新家就在你隔壁，那边快装修好了，回头我搬过去了，你恐怕还得嫌我烦。”
李东堆笑道：“怎么会，我是那种人吗？”
沈茜面带笑意，也不继续说这些，而是道：“下个月我要带队去川蜀考察教育扶贫项目，你确定要一起去？”
“嗯，不去我不放心。”
川蜀的学校都建的差不多了，不过还得把人弄进去才行。
另外王悦从西南调回来，山城那边陡然换帅，李东也得去看看才放心。
上次李东想并购永辉，结果永辉那边没搭理远方，现在对方还在山城扩张，李东得看看情况再决定是不是扩建远方超市生鲜部门。
听李东坚持要去，沈茜也没再说。
两人聊了一会，沈茜还得回去交接工作，没有久留。
沈茜一走，白素前前后后进了几趟办公室。
李东看在眼里，却是没说话。
陈珂要下去了，谁给他当秘书，不少人都在关心。
按照李东的性格，其实谁来都行。
白素跟着陈珂也学习了不短的时间，其实她接班正好。
不过李东还是有些顾虑，有时候同学关系，的确让人有些难堪。
让自己的同学给自己当秘书，李东还是有些不太习惯。
不过看白素的样子，倒是挺乐意的。
等白素第三次进来给他泡茶，李东想了想忽然道：“你真想好了？”
白素愣了一下，接着就一脸正色道：“李总，您其实不用考虑那么多。
在公司，我是员工，您是老板。
给您当秘书，我觉得我能学到很多东西，也能给我的未来带来很大帮助，我希望能争取这个位置。
至于同学，其实从出校门的那一刻起，我就忘了。”
李东看了她一眼，许久才笑道：“既然你坚持，那就试试吧，也许会有一些非议，希望你能坚持下来。”
白素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正色道：“我一定会做到最好，如果我不合适，李总也可以随时换人。”
李东摆了摆手，没有再说话。
秘书的事其实只是小事，要不是白素是他同学，他都懒得多说。
既然白素觉得自己能接受，能做好，李东也不介意给她机会。
PS：感谢最爱吃龙肉的盟主打赏，多谢多谢。今天有些卡文，更新也迟了，对不起大家，这次打赏收的有些不安心，老鹰尽快调整，继续努力更新。
2月25号，远方年会。
每年的集团年会，不少人都会期待。
因为年会的时候，李东总会语出惊人。
去年年会，又是发奖金，又是成立基金会，然后又谈到了和苏宁合作，扩张京津……
今年的年会参与人数比去年更多，新人也更多。
第一次来参加远方年会的员工，从老员工那听到以前的年会情况，都有些期待。
很多人都在猜测，今年李东说什么？
去年说投资40亿给大家盖房子，这事到现在还没进行，老总会不会今天给大家定下时间？
又或者今年老总会继续放炸弹，给大家发现金奖励？
要不然，老板上台唱首歌也可以，大家还是比较期待的。
员工们在猜测，在期待，高管们期待中却又有些忐忑。
李东在京城买地，公司的钱花的差不多了，这时候他们其实很怕李东说一些跟钱有关的话题。
……
年会在歌舞表演中开局。
中途袁成道一些高管上台说了话，李东一直没动弹。
就当众人以为，今年大老板不一定会上场的时候，李东上场了。
在登台之前，沈茜其实劝过李东，今年别说什么了。
前几天刚在京城闹了事，低调，低调为主。
李东上台之前，也是这么寻思的，先低调一段时间再说。
然而，等他上了台，看到几千员工期待的眼神，李东忽然打消了这个主意。
怎么，我连在自家年会上说几句话都不行了？
拍了拍话筒，噗噗声传出，数千人的会场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李东拿起话筒笑道：“上台之前，我想着随便说几句就行了，大家乐呵乐呵，别把气氛搞的太沉重。
不过等上了台，我忽然改主意了。
大家都在看着我，不单单你们，没来的兄弟姐妹也在看着，也在期待我说点什么。
我想啊想啊，想了很长时间，十万人啊，这么多兄弟姐妹在等着，我说什么才好？
说发奖金？
这事去年说过了，今年照旧，再说没意思。
说房子？
去年也说了，虽然还没动工，不过大家放心，快了，东宇地产那边拿下的几块地就是为大家准备的。
除了这些，还能说什么？
之前我还没想到，不过在上台的时候，我忽然想到了一点。
也没什么稿子，就跟大家随便说说，我随便说，你们随便听，听完了咱们散伙就忘。”
“哈哈哈……”
众人大笑，情绪都很高涨。
等了一会，李东按了按手，笑道：“那我今天要跟大家说什么呢？就谈谈梦想，远方的梦想，我的梦想。”
“以前我不喜欢说这些梦想啊，未来啊，期待啊之类的，总觉得虚伪。眼前的事都没做好，还谈未来，谈梦想，也不怕惹人笑话。”
“可今天，我感觉我可以说说了。”
“以前有人问我，李东，你梦想是什么？
一开始，这么问我的人，你们猜我是什么反应？”
众人齐齐摇头，也有人插话说“首富”，不过李东摆了摆手笑道：“首富不首富的，当时可没想过，太遥远了。
那时候这么问我的人，我第一反应就是，这家伙白痴吧！
是的，很白痴的问题。
我连饭都吃不上，你问我梦想，脑袋进水了吧！”
“哈哈哈！”
李东继续道：“不过等到后来，远方员工从几十人到几百人几千人，到现在的十万人，我想法变了。
人还是该有点梦想的，就算以前没有，现在也得有，必须得有才行！”
“话题不扯远了，回归正题，咱们今天就来讨论一下08年我的梦想，或者说目标也行。”
“08年我目标不多，梦想也不大，随便说几个，你们听听就好。”
李东这话刚说完，袁成道这些人忽然感觉有些不太妙。
你确定，你只是随便说说？
你每次这么说的时候，结果好像都不太随便，袁成道众人真有些胆战心惊。
他们想什么李东没在意，一脸笑容地说起了自己的小目标：“第一，咱们远方集团要成为千亿级集团。
不是营业额过千亿，也不是总资产过千亿，而是净资产过千亿！”
台下的袁成道几人已经捂脸，这就是你随便说说的梦想目标？
这就是你说的不大？
那在你眼中，什么才是大目标大梦想！
净资产千亿，那和销售额千亿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概念。
要说后者，今年努力一下，还有可能达到，也仅仅只是有可能。
而前者，远方去年净资产不过400多亿，今年直接翻倍？
要是真这么好赚，大家都去做生意了，哪有这么简单的事。
听完这话，后面的话袁成道他们都不敢听了，一个个苦着脸不知道是不是该上去把老总拉下来才对。
越来越疯了，可惜，咱们不敢拉他下台。
李东也不在乎他们的想法，他们不相信，总有人会相信，比如说这些员工们。
别人说这话，他们真不会信，可李东说的，他们信！
台下的员工们顿时高呼起来，一个个神情激动，嗷嗷叫着要做到净资产千亿！
李东等他们吼完了，这才继续道：“第二，远方超市要成为国内排名第一的超市，不是门店数量，是销售额，降低一下标准。”
这下超市的员工们激动了，一个个兴奋地高喊“第一，第一！”
孙涛这些超市的高管一个个目瞪口呆，你降低标准了？
那你要是不降低标准，难道还准备吊打沃尔玛？
“第三，远方商城今年销售额要超越淘宝！”
“噗！”
刚上任不久的几位远方科技管理层都喷了，我去，老板真敢说，你确定咱们能做到？
“第四，东宇地产今年最少要投建10座远方广场！”
吴胜男嘴角抽搐，老板，你到底睡没睡醒？
“第五，远方物流要成为国内排名前五的物流公司！”
秦海忽然松了口气，好像比起前几个，这个一点都不难，李东果然在照顾他。
准女婿还是准女婿，不就是第五么，顺丰、三通一达、菜鸟这些企业干掉一两家就够了，多简单的事。
“第六……”
台下的袁成道哀怨道：“别第六了，再这么下去不是千亿集团都成万亿集团了。”
以前也没感觉李东这么能吹啊，今年怎么吹的这么厉害。
就在众人头大如牛的时候，李东笑呵呵道：“第六就简单了，那是我个人目标，争取今年做国内首富。”
“咳咳咳……”
员工们激动，高管们苦笑，我的爷，您老人家今天到底是来开年会的，还是来吹牛逼的。
你说的六条，确定有一条能达到吗？
超市做到第一，电子商城做到第一，物流做到前五，地产这边投建10座商业广场，远方集团净资产过千亿……
这五个目标真要达成了，第六个的确是不难，那时候李东当首富应该简单的很。
关键是，前面五点，能做到吗？
李东没再说第七，其实说六条，大家已经想死了。
这要是今年一条没完成，今年李东的话绝对会成为笑话。
不单单是远方内部的笑话，这么多人，这种话肯定会传出去的，很可能明年会成为全国人的笑话。
年会就在李东吹牛逼的话语中落幕。
……
员工们一个个打了鸡血似的激动，出门的时候个个都在议论这事。
可袁成道、孙涛这些人却是个个都蔫了。
跟李东一起出门的时候，袁成道有些幽怨道：“李总，您这话在董事会上说说就行，在年会上说，这要是……”
李东笑呵呵道：“都别这个表情，怕什么，干就是了！
咱们不比别人少两条腿，都是人，还怕干不过他们？”
众人都哭笑不得，干就是了，要是这么简单，人人都是首富了。
李东也不管他们什么表情，又道：“今年我是打定主意了，不拿到首富不甘心，你们可别让我丢人。”
众人连苦笑都笑不出来了，首富啊，这可不是江北首富，全国首富！
李东要是真当了首富，那比今年的杨慧妍还年轻。
杨慧妍是二代，她的资产不是她打拼的，当首富虽然大家都震惊，可实际上也就那样。
然而让李东当了首富，23岁的富一代，光想想就觉得可怕。
大家此刻连吐槽的心思都没，一个个神思不属不知道想些什么。
直到李东走了，众人才回过神来，袁成道看了一眼其他人，面带苦涩道：“这就是今年的目标了，上次开会我还以为李总收敛了，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
孙涛摸了摸下巴道：“其实也不是不可能完成，毕竟前几年……”
“孙总，别的不说，你觉得今年超市真能做到全国第一？”袁成道问了一句。
孙涛动作一滞，干咳一声道：“那个，其实我们和百联还有华润差距也不太大，李总说的是销售额，努力一下还是有可能的。”
“那好，这话我就当孙总立军令状了，超市那边希望孙总能给我们带来惊喜。”
孙涛嘴角抽了抽，眼神有些涣散，完全当没听到这话。
接下来袁成道看谁，谁都避过他的眼神。
没办法，不是大家怂，是真的难度太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