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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说如果不是抓住了郑氏在和梅田两家争斗失利倒向自己一方这一决定性因素,寿州要想拿下还不知道要花费多少心思,但这种事情显然无法在庐州和濠州重演。

    淮右军的战斗力也不像淮右军内部那么乐观。

    王邈的话一针见血,淮右军的野战战力究竟如何?

    攻城战的残酷性淮右军尚未真正体验过,能不能表现得和防御战那样顽强?

    江烽觉得不容乐观。

    更重要的是淮右三州之地,哪怕除开光州,浍寿二州的控制力还不强,说得直白一些,自己在寿州统治并不稳固,梅田郑三姓的抵触情绪尚未真正肃清,这都需要一个过程。

    冒然发起战事,战事顺利当然没什么好说的,一旦陷入不利局面,寿州三姓还会这么安分守己么?

    贪多嚼不烂,这句话大概也适合现在的淮右军吧,江烽不无自嘲的想道,但摆在面前的时机却又是如此难得,让江烽也是郁闷无比。

    “九郎所言甚是有理啊,某也知道淮右军现在还存在诸多不足和问题,事实上某也知道给淮右军两三年的时间来慢慢沉淀积累,淮右军可以变得更有力,但九郎觉得某该放弃吴地内乱这一机遇么?某不相信九郎看不到这一机遇多淮右来说有多么重要,一旦错过也许就不复再有,而若是被别家所得,也许将来还会成为淮右的大患啊。”

    江烽在王邈面前也不遮掩,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而且,当下的淮右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我们在壮大,但是如果我们的敌人发展壮大速度更快,那么也意味着我们在后腿,因为敌人一旦认为时机成熟,可以解决掉我们,他们不会因为我们还没有积累够准备好就放过我们啊。”

    江烽话语里的危机感让王邈的也沉默了。

    毫无疑问淮右军现在面临着两大敌人,蔡州和南阳,尤其是蔡州。

    假如淮右停下脚步慢慢来积累消化,而蔡州如火如荼的攻略吞噬淮北,以蔡州自身的消化能力显然是远强于淮右的。

    像颍亳之地若是落入蔡州手中,只怕很快就能让蔡州实力膨胀起来。

    那时候蔡州会把刀锋指向哪里?只怕蔡州会觉得淮右更是大患,而当他们有这个实力解决淮右时,他们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扑上来,甚至可能联合南阳毫不犹豫的扑上来。

    现在的淮右就面临着这样一个尴尬之局。

    图谋吴地,比如庐州濠州,可能会变成卡在喉咙上,吞也吞不下,吐也吐不出,甚至被蔡州南阳在背后插一刀而败亡;可若是淮右停下脚步慢慢消化,一旦被蔡州这些喘过气来,经略了颍亳,只怕势力膨胀之后立即就要兵锋南指,直扑淮右了,那时候淮右能有实力抵挡得住蔡州兵锋么?

    也许换一个人会说那都是一两年之后的事情了,谁又说得清楚一两年后会发生什么?兴许蔡州还有其他打算呢?

    但这话王邈说不出口,他在蔡州呆了那么久,哪怕是不受信任,难以知晓太多,他也能感受到一些有意无意流露出来的东西。

    王邈对蔡州隐藏的底蕴还是很了解的,而且蔡州已经在厉兵秣马准备攻略了,一两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若是敷衍而过,兴许日后就真的是刀枪加身了。

    见王邈沉默不语,江烽倒是很泰然,笑着道:“九郎,是不是觉得淮右现在面临的局面很棘手?甚至有点儿无解的感觉?”

    不等王邈回答,江烽便径直道:“呵呵,某告诉你,事实上某从最早一接手固始军开始,就一直处于这种随时都会被吞噬覆灭的状态之下,但是某就是带着一帮兄弟这么闯过来了。”

    “袁氏的插手导致固始军的分裂,然后就是蚁贼围城,紧接着还没喘过气来,蔡州再犯,某也是连连遭袭,几度险些丧命。”

    “当南阳伐蔡时,某也是一样面临这种两难之局,不拉南阳的后腿,一旦南阳联手大梁把蔡州灭了,某的结局只能向南阳俯首臣称,所以某明知道蔡州日后会是淮右的最大敌人,但某还是得咬着牙去给南阳背后插一刀,让其功亏一篑,大败而回,南阳威胁解决了,可蔡州缓过气来也许就要对淮右举刀了。”

    “你看看,命运就是这般无奈,不救蔡州,南阳要吞了某,救了蔡州,蔡州缓过气来也要吞了某,为什么某就这么命苦?”

    “可再命苦,某还是带着一帮兄弟闯过来了,而且还闯出了三州之地,某就不信他们就没有敌人,他们就没有困难,就能一帆风顺的按照他们的意图来达到目的,世上没有这等好事!”原本苦笑着显得有些无奈的江烽语气骤然转折:“蔡州想吞并颍亳,做梦!某就势不能让其如愿以偿,大梁难道就对颍亳没有心思?哼哼,大梁刚收回了南陈州,损失不小,某就不信大梁那些被袁氏撵出了南陈州如丧家犬的大姓们现在就只满足于收回南陈州,如果能让他们觉得蔡州和淮北应当将颍亳之地交给他们作补偿呢?”

    王邈双眼圆睁,下意识的握紧了胡椅的扶手,脑子迅速转动起来,思考着江烽话语里流露出来的意思。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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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烽这也是有要再度挑起大梁和蔡州之间的战争?不,显然不是,江烽这是要先下手为强,用颍亳二州来诱惑大梁对颍亳二州动手,这样就挤压了蔡州的发展空间,让蔡州不至于发展太快。

    王邈心中暗赞,这位防御守捉使大人还真不是等闲之辈,看来也是早就有对策了。

    他也承认江烽刚才所言属实,无论怎样,淮右都将面临一个棘手的局面,无论选择哪条路走,都一样充满了巨大风险。

    也正如江烽自己所说,这一年多时间来从固始到浍州再到淮右,他带领的这支军队这个势力,就一直是跌跌撞撞的这么在风雨雷电中闯出来的,而且还真就闯出了这样一个局面来。

    沉吟了一下,王邈才缓缓道:“大人,大梁现在的情况也很复杂,恐怕要让他们随意对颍亳二州动手,也非易事。”

    王邈的言外之意也很明确,现在的大梁已非几十年前的霸气十足的大梁了,若是被人打上门来,大梁倒是还能拿出几分气势来应战,但是主动出击的锐气已经无复有往日的劲头了。

    而且大梁内部派系复杂,哪怕是有利益诱惑,牵扯到各派的利益,要做出出兵决定效率也很低,骤然让其对淮北开战,只怕也说易行难。

    “嗯,九郎所担心的某也知晓,不过某在大梁呆过几天,也和大梁打过交道,让他们大举出兵攻略颍亳二州肯定不太容易,但是若是蔡州打起了颍州主意,大梁若是都还对亳州毫无表示,某觉得,恐怕大梁就真的该担心自己下一步还能不能守住自己地盘了。”

    王邈眼睛一眯,“大人的意思是要让颍亳二州各为蔡、梁所取,进而相互牵制?”

    颍亳二州唇齿相依,袁氏若真的对颍州动手,势必刺激大梁,若是淮北对蔡州吞并颍州都难以做出反应,大梁若是不吞下搁在嘴边的亳州就说不过去了,恐怕连梁王朱允都要被人戳背脊骨了。

    “九郎,某还是那个观点,淮右从来难以在一帆风顺的环境下生存,总会面临这样那样的风险麻烦,所以某也不指望淮右能安安稳稳过日子,那么咱们就只能富贵险中求了,当然,你先前提到的那些问题某也明白,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如何最大限度的化解不利因素,最大限度最快速度充实我们自己的力量,以便于在未来的战事中能占据主动,能更游刃有余的有更多选择项,而这一切某需要九郎来帮某一把,九郎意下如何?”

    “大人抬爱,某躬逢其盛,敢不从命?”王邈再无半点犹豫,起身一礼,断然应道。

    “好,某就请九郎就任防御守捉使府押衙一职,九郎与白陵好生策划一番,看看淮右军当下最急迫需要解决的问题,以备日后临敌。”江烽忍不住站起身来,拍了拍王邈的肩膀,“愿与君共享富贵!”

    王邈也是有些激动的一拱手,“当竭尽所能,不负大人所托。”

    江烽满意的点点头,“九郎,摆在我们面前的事情虽多,但咱们也要一件一件来做,轻重缓急,你作为押衙,也要有个掂量。”

    “大人,某现在就有一事,但迟疑不决,请大人斟酌。”王邈也不客气,马上就进入了角色。

    “哦,说来听听。”江烽见王邈一脸郑重其事,也不敢怠慢。

    “某前些日子去了河朔一行,目下河朔三镇局面非常混乱,尤其是卢龙,由于契丹人向南渗透,使得卢龙军的势力范围受到很大侵蚀,目下卢龙军北部诸州基本上都已经受契丹人节制,大批汉人向南逃亡,卢龙军内部也矛盾丛生,因为对契丹人态度不一致,部分卢龙军对现今卢龙节度使极为极为不满,但又受到压制。”

    江烽一时间还没有听明白,但他知道王邈这么说,肯定有其道理。

    “另外,某也专门回了一趟成德,张氏在成德目前也是举步维艰,受契丹势力南侵影响,大批汉人南下,对成德军诸州的影响也很大,某还有些儿时伙伴尚在成德军中,处境不佳,所以某也斗胆联络一些儿时旧友,他们有意脱离张氏,……,加上他们也能联络上部分卢龙骑军,所以某觉得这也是一个机会,可引这部骑军来投,对我们淮右军能够起到一个很好的补充作用,……,不过,……”

    江烽大喜过望,没想到这王邈刚一上任就给自己送上这样一个大礼,本身自己就是对骑军力量的不足耿耿于怀,可以说之所以觉得与南阳或者蔡州野战没有把握,关键就在于没有一支像样的骑军。

    要建立起一支合格的骑军还不仅仅是战马的问题,要把一个合格的步兵变成一个合格的骑兵实在太难了。

    盖因会骑马与擅长骑马以及到能够骑马搏杀,这完全是几个层面,其中每一个台阶那都是需要几年的训练,远非步军成型那么简单。

    而王邈提到的这帮卢龙军和成德军,中间就有相当数量的骑军,按照王邈所言,欲愿意南下投奔淮右的卢龙军和成德军数量有五六千人,其中骑军就占到一半以上,这对于淮右来说简直是天上掉馅饼了。

    不过王邈也很客观,直言不讳的说道这帮卢龙军和成德军也非善类,他们在河朔那边养成了骄横跋扈的脾性,如果真的来到淮右,是祸是福还很难说。

    尤其是河朔三镇素有叛乱的习惯,若是接受了这帮“叛军”,在淮右他们觉得不合意,说不定哪天就会反叛,这种可能性并非没有,所以接受不接受,需要考虑清楚利弊。

    江烽当然也清楚河朔三镇那帮军队的德行,这么多年来河朔三镇军队的恶名在外,所以他们纵然想投大梁,大梁也不会接受,至于像临近的泰宁军、平卢军都根本不会接受这帮兵痞,所以在考虑这个问题时,王邈也很谨慎,专门提醒江烽务必要考虑清楚。

    “九郎,你的担心我明白,不过区区几千人,来到我们淮右地盘上,纵然他们可能还有些桀骜骄横,但是我想他们南下时恐怕也应该考虑到很多问题,如果某连这点胸襟魄力都没有,那真的趁早去过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算了。”江烽顿了一顿,“更何况,我一直觉得一支军队总还是应当有点儿血性脾气,或许河朔军在这血性脾气方面没有用对方向,但是如果没有一点血性脾气的话,我估摸着河朔军也就没有几个人看得上了。”

    王邈没想到江烽还会从这样一个角度来考虑问题,琢磨了好一阵才道:“大人明鉴,既然大人如此看,那某就准备去推动此事了。”

    “尽管去,九郎可以代表某告知他们,来淮右,吃喝用度淮右不会亏待他们,但却必须要遵从淮右军的军纪规定,若是吃不消淮右军的军纪规定,趁早别来,免得日后人头落地却没有后悔药可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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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邈就任防御守捉使押衙一职宣布后只在浍州呆了三天。

    三天里,王邈将自己对淮右军目前现状做了一个评述,同时也专门就淮右军存在的那些薄弱环节洋洋洒洒数千言写了下来,交给了江烽和崔尚。

    江烽和崔尚都对王邈的这篇评述认认真真的琢磨了一番。

    不得不承认,将门出身同时又游历了多地的王邈兼具了武将和幕僚的水准,看待问题的角度和考虑问题的方式就和纯粹的谋士和纯粹的武将不一样。

    很多问题他比武将看得远看得宽,比谋士看得细看得准,尤其是一些细节性的问题,比如后勤保障上的运输仓储,崔尚看得到,但是雕琢不了那么细,而杨堪他们知晓,却未必考虑得到那么周全,但王邈却能看到想到。

    又比如军队如何与术法一道的配合结合问题,王邈同样要提出了一些自己的观点看法,尤其是在野战中如何发挥术法一道的威力,也提出了不少精辟的建议,连杨堪和邓龟年都觉得极有见地,值得一试。

    三日后,王邈启程前往河朔,但前往河朔的却并非只有王邈一人,与他同行的还有甘泉和另外一名出身河朔的术法师。

    既然王邈都能想办法从卢龙和成德军招揽到骑军,那么为什么不可以把范围放得更宽一些,对术法一道的人才,淮右更是不吝用更好的条件来吸引招揽。

    前期事实上已经有不少来自河朔的术法师加入了浍州的道藏所,但是江烽觉得还不够,还远远不够。

    浍州道藏所完全可以在扩大更多,河朔既然受到契丹的渗透,那么肯定会有很多术法人才不甘于为契丹人所困,选择更好的环境就是必然的,淮右正好可以承接这一机会。

    江烽甚至还把心思放得更宽,设若河朔那边真的局面糜烂,哪怕是寻常百姓,淮右一样可以接纳,浍寿二州现在有的是荒地可供开垦,所以他也把这个意思交代给了王邈。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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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邈也没想到自己这一次河朔之行竟然被赋予了这么多的重要意义,但他也知道江烽已经部分接受了自己的意见,开始在有意识的做一些准备了。

    当然,王邈也同样意识到自己也接受了江烽的一些观点。

    淮右的确需要稳一稳,消化一下,积累一下,沉淀一下,让获得这三州膏腴之地和百万人口如何来转化为淮右军的军事实力。

    但是周边形势一日三变,尤其是淮北和吴地的乱局又牵扯到淮右,到底参与不参与,参与程度深与浅,什么时候才更合适参与,都存在无数变数。

    最初王邈已经认定以淮右现在的情况,绝不适合参与到吴地之乱中去,哪怕庐濠二州再是可口,那你也得要吞得下,眼下淮右显然没有这份胃口。

    但江烽的话还是给了他王邈很大的触动,不是你在发展壮大就可以立于不败之地了,如果你的敌人对手比你发展更快,那么你一样会处于危险境地,而对于淮右来说,蔡州和南阳都是这样的敌人和对手。

    蔡州目前的发展潜力显然是强于淮右的,而南阳一旦缓过气来,对淮右的态度会不会发生变化,甚至这两家会不会联起手来,都很难说,所以这种情形下江烽对外扩张的急迫心情,王邈也能够理解。

    作为防御守捉使押衙,王邈有资格参与了解整个淮右军的总体构想,以及支撑淮右军的各方面,对于当下淮右所面临的困难和蕴藏的机遇王邈也能大致知晓。

    在王邈看来,之前自己还是小觑了淮右的潜力,尤其是陈蔚和崔尚谈到了寿州窑发展规划和浍寿二州的粮仓规划之后,王邈对江烽的看法又复杂了几分。

    一个不懂内政事务的统帅不会是一个高明的统帅,而一个不重视内政事务的统帅那就绝对不是一个合格的统帅。

    也就是说,一个统帅哪怕你不懂内政事务,但你必须要重视内政事务,起码要安排自己的得力人手来抓好内政事务。

    王邈一直觉得江烽如此年轻能爬上这个位置,除了武道上有超人的天赋外,对军事上也很有一套,加上机遇把握得好,所以才能有此造化。

    但是当陈蔚、杜拓和王煌等人都明确告知从寿州窑的构想到打造浍寿二州粮仓的规划都是江烽主动提出来的时,他才意识到自己还是小瞧了这位貌似怎么都不该有如此水平的防御守捉使大人。

    或许这就是天降大任,或许就是天生贵种,除了这个解释,王邈想不出一个寒门庶族出身的小角色,怎么能有这般眼界野望,哪怕江烽对这些具体政务并不精通,但是他通晓,他明白其中分量,那就足够了。

    在接下光浍寿防御守捉使府押衙一职时,王邈还有些觉得自己有些冒险,但是在三日后启程前往河朔时,王邈心中已经笃定了许多,而且更是下定了决心要用一个漂亮的结果了来证明自己能够出任押衙一职绝非侥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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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江烽来说,王邈的投效带来的收获是巨大的,大得超乎他的预料。

    在南阳的时候,他就知道王邈非一般的武将可比,虽然在武道水准上王邈比起杨堪甚至还略逊,但王邈冷静睿智心性坚定的特点让其颇有大将之风,在江烽看来,如果王邈能投入自己麾下,也许会成为另外一个杨堪。

    但在这一次王邈和自己的对话中,江烽觉得自己还是小觑了对方。

    王邈表现出来的思路眼界同样让江烽颇为惊叹,与杨堪相比,杨堪更纯粹一些,对军事方面的能力也许更强,但是王邈却有其自身优势,那就是看问题他更综合全面,更能通过单纯军事问题延伸到其他方面。

    尤其是王邈能够通过分析淮右军当下面临形势与淮右军未来军事行动之间存在的矛盾来将了江烽一军,就不得不让江烽对其刮目相看。

    相比之下,王邈能从河朔拉来一支骑军反而再其次了。

    毕竟这样一支不是淮右军自身培养出来的骑军,固然拿来就能用,单纯的战力甚至强于同等数量的淮右骑军,但这支骑军却有很大弊病,甚至可能会变成一个变数,能不能将这支军队彻底融为己用,都还两说。

    不过对于现在的淮右军来说,一支也许日后是麻烦的骑军,现在仍然意义重大,尤其是对震慑和对抗南阳和蔡州威胁,非常重要,所以江烽哪怕明知道这支军队到来可能会给淮右军带来一些隐患,那也得先接着。

    王邈给江烽的建议也让江烽意识到淮右军面临的问题不少,而且极为棘手。

    归根结底还是一句话,底蕴太差,根基太浅,地盘扩大了,势力膨胀了,却难以消化和融合,说到底,就是缺能撑起这个场面的人手。

    若只是一个浍州,倒也够用了,有陈蔚总览政务,有崔尚策划军务,再有杜拓王煌等人帮办,军队有杨堪、张挺、秦再道、张越、丁满、许子清等人,掌控一州,足矣,但骤然扩张至三州,顿时就显得有些捉襟见肘,甚至力不从心了。

    哪怕光州退让,但却无法彻底撒手,否则日后你再想要接回手来,那又是一场伤筋动骨的震荡,所以明知道浍州长史若是让张璜来接手更合适,但江烽也不敢把张璜抽走,还得要靠这个老人来帮忙把光州牵住。

    而寿州那边的情况就更复杂了,哪怕费尽心思让三姓勉强臣服,但是在自己给梅田两姓的承诺未曾兑现时,这两家始终不会尽全力来辅佐支持自己。

    这一点,江烽知,梅田两姓也一样知,而如果过于放任郑氏在寿州扩张势力,有不符合江烽未来对寿州的规划,所以现在也是两难。

    江烽也知道要解决这个问题非一朝一夕之功,既需要时间,也需要多策并举,但摆在自己面前的却又是时间不等人,这番矛盾,也的确愁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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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郎茶饭不思?”许宁手中针线一抖,针尖扎了一下手指,一粒血珠渗出来。

    许静赶紧拿过一方白绢递给姐姐,“嗯,好像是那王九郎和二郎谈过话之后,二郎的心情就不是很好,是不是长吁短叹,前日来道藏所,他不要人陪,和我说话也是心不在焉,我就看他好像有心事。”

    细细擦拭了血迹,许宁秀眉微蹙,目光望向窗外,“怕是寿州那边还有些让他挂心吧?也不知道这回拿下寿州究竟是祸是福。”

    “阿姐何出此言?”许静讶然,不解的问道:“寿州几乎是兵不血刃拿下,这等好事如何还说祸福难料?”

    “嗯,有些情况你不知道。”许宁一时间也不好解释,但她知道当下江烽的烦恼,“寿州虽然拿下了,但却拖住了我们淮右军不少兵力,可偌大寿州看起来风光,但急切间却难以为我们淮右所用,这岂不是成了累赘?”

    “咦,二郎不是说有诸多构想,都是要通过寿州那边来实现么?”许静自然也知道诸如寿州窑和寿州水军等规划,江烽对这些极为重视,为何反而成了累赘?

    “可这些构想能在短时间内转化为二郎可用之物么?”许宁反问。

    许静反应过来,“阿姐是说下半年形势会有变?”

    许宁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沉声问道:“二郎和你说纳你入门的事情了么?”

    许静脸顿时涨得通红,吭哧吭哧半晌,摇了摇头:“二郎提了一下,我没搭腔。”

    许宁又好气又好笑,“小静,莫非你还想另嫁他人?若没有这个心思,你也老大不小,你的同龄人早就生儿育女了,早就该嫁人了。我和二郎说了,早日纳你和鞠蕖过门,二郎也需要早日有子嗣了。”

    许宁直截了当的话语让许静有些难以接受,虽说这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但是涉及到自家婚姻之事,还是让许静感到一阵惶恐,尤其是阿姐提到了子嗣一事,更是让她心慌意乱。

    “小静,这一次阿姐禁足一年,其实就是一个例证,若是阿姐早嫁与二郎,并有子嗣,那么阿姐的那番言语便不算逾越,对你来说也一样,若是你有了二郎子嗣,那你去说这番言语便不算逾越,现在阿姐暂时无法嫁与二郎,只有你和鞠蕖先过门,而且你也应该清楚,二郎急需子嗣安稳人心,军中诸将,还有州内大姓,也都或明或暗提过此事,你不会不知晓吧?”

    许宁的话让许静脸更是滚烫。

    罗真早就和她说过,让她赶紧过门,说连邓龟年都在说若是二郎无子嗣,这淮右便始终缺一根定心针,大家的心思始终就会躁动不稳。

    而对于淮右来说,早一日有子嗣,便早一日安稳人心,子嗣早一日成年,那领地内的人心便越发安稳。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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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妻妾之间的差距让她无法放弃这个平妻身份,但长幼的区别一样也有不同,若是许静能早入江家门,替江烽生下一男半女,对巩固许静的地位无疑是大有裨益的。

    不过看许静这副模样怕是根本就没有考虑过这里边的差别,这也让许宁颇为无奈。

    “小静,这没什么不好意思,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二郎喜欢你,你也喜欢他,这是顺理成章的事情,而且估计蕖娘也是在等着这件事情,阿姐现在不能出门,二郎这段时间也忙,你若是不好开口,那便去告知二郎,就说我有事要寻他一说,请他来我这里一趟。”

    许宁的话让许静心境稍稍平缓了一些。

    阿姐的话也没错,自己和鞠蕖的年龄早就过了婚嫁之龄,而且在二叔临去时也有嘱托,若是要等到二郎真的安闲下来,只怕这几年里都别想。

    算来算去大概也就这一段时间恐怕二郎能留在浍州,如果错过这个时候,没准儿一两年里二郎都未必能一直留在浍州了。

    红如苹果的脸庞上浮起一抹向往之情,许静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阿姐,我会找时间和二郎说。”

    “小静,别太拖,待会儿你就去和二郎说,请他来我这里,我也顺带把蕖娘的事情一并说了,也省得拖沓。”许宁俨然一副平妻的架势,语气却是异常平静。

    虽然尚未过门,但是许宁还是觉得自己应当有这份自觉性,否则江烽身畔还真没有能帮他操持这方面事务的人。

    像陈蔚和崔尚好像虽然都觉得江烽该考虑婚姻大事了,但是淮右处于目前的态势下,敌友之间的判断还真不好妄下决断,这联姻一事也就不好选择了。

    许宁也想借这个机会和江烽再说一说事儿。

    她有自己的考量。

    主动提出禁足一年,应该是赢得了主动。

    听说在淮右军内部都引起了不小震动,连崔尚和杨堪等人也都向二郎表示过虽然自己的行径有些不合规矩,但是事急从权也是可以接受的,认为自己禁足一年过于苛刻,请求二郎解除这个禁令。

    不过许宁婉言谢绝了这个赦免。

    事实上她觉得用这种方式来加深自己在江烽心目中的印象远胜于自己不禁足带来的好处,江烽不是那种容易打动的人,但自己公私分明的态度许宁相信可以为自己在对方心目中加分。

    许宁没有奢望能从江烽那里获得类似于话本小说中的爱情,对于她来说,那种东西过于虚幻而不切实际。

    哪怕是许静和鞠蕖二女与江烽之间的感情,许静也不认为就是话本小说里所描述那样美好甜蜜的爱情,在她看来不过是某种好感或者相处日久萌生的一种亲近之情罢了。

    对于许宁来说,她需要自己在江烽心目中有足够的分量,占据一角位置就满足了。

    她觉得作为一个能让江烽看重的女人,自己更应当在感情之外的方面为江烽所看重,这才是她所要追求的。

    江烽的烦恼许宁也大致知晓,有些问题她也无法为对方提供更好的解决之法,但是有些方面,许宁确有一些想法,只是她不知道江烽能否接受。

    如果能成功的在江烽那里形成一个到自己院中来晤谈排解烦忧,甚至获得灵感启迪这种印象,那对于自己日后的地位强化无疑会有莫大的帮助。

    所以她打算在这方面尝试一下,哪怕不能取得意想的效果,也没有什么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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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书房中,江烽凝神沉思。

    问题很多,但是似乎一切又在按照自己的思路想法走,可是效果却总是不尽人意。

    这里边有时间太短的缘故,也有新的东西难以被世人接受推进的原因,还有大家都从未接触过还需要摸索前行的因素,更有诸多外在客观条件不成熟的限制,总而言之,江烽觉得从浍州陡然变成了光浍寿三州,自己就有些力不从心的感觉。

    浍州一州,自己运筹帷幄,胸有成竹,检地,易地,安抚,练兵,招募人才,似乎一切都游刃有余,的确几军建起来,浍州一州防务就不在话下了,但多了一个寿州,还有光州的问题也冒出来,顿时就感到左支右拙了。

    并非将士不尽心,而是的确一口变成了大胖子消化不良了。

    所以说,饭要一口一口吃,俗语有理啊。

    王邈他们走了,可以预想,一点河朔军真的能够南下归入淮右军中,还会带来许多问题,但淮右要想具备抗衡蔡州和南阳野战的能力,强化骑军是必走之路,而单靠秦再道这样一步一步练兵,跟不上淮右的节奏。

    倒不是对秦再道的能力质疑,而是淮右军未来的步伐太快,而江淮一带本身就没有骑兵传统,秦再道在光州牙军中已经算是有数的骑将了,但是单单一将之力也难以让整个骑军改观。

    两千匹夏州战马已经随着光州刺史和长史到位而送到,这让秦再道也是大松了一口气。

    骑兵迅速补足到了四个营,但人马补足,要让人马合一变成合格的骑兵,这却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这需要耗费巨大的心血和训练。

    江烽两度前往骑军营寨察看,骑军都不在营中,全数拉出去训练去了。

    骑军的训练主要在殷城,那里荒坡野地甚多,地形地势也较为复杂,尤其适合训练。

    按照秦再道的观点,淮右骑兵不仅仅要适应平原地区的野战,更要学会在丘陵地区的突袭浪战,盖因淮水以南地区丘区和平原混杂地带占大部分,不像中原和河朔那么一马平川,需要因地制宜。

    除开骑军外,五军步军的训练也在有条不紊的铺开。

    江烽给出的训练方式很快就在步军和牙军训练中全面铺开了,对寿州一战中,步军诸军超强的野地行军能力让从杨堪、丁满到许子清、张越他们都意识到了这种训练方式带来的变革性改变。

    在之前,哪怕是大梁步军中实力最强的龙骧军,日行百里这种情形不是没有,但是绝对无法持续两三日,这一点杨堪、丁满他们都心如明镜。

    也就是说,哪怕是以最强悍的大梁龙骧军步军为例,这种急行军日行百里可以做到,但是在第二日第三日是绝对无法持续这种水准,但是这却在浍州军做到了。

    而当时的浍州军第一军、第二军乃至第三军采取这种训练方式最长也不过一年时间,像第三军甚至只有区区几个月时间。

    当然,并不是说野地行军能力超强就说明这支军队的战斗力就强了,这仅仅是一方面而已,但这一方面对于像步军这种移动能力较弱的军种来说却是极为关键的。

    尤其是在江淮这一带骑军不占主流的地区,步军的行军水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战斗力水准的一个代表性标准,并不亚于野战和攻城战力标准。

    江烽给这支军队带来的改变还不仅止于此。

    像队列训练、体能训练,像小队形抬木训练,武装泅渡,夜战实战训练,这都一度让杨堪他们难以接受,觉得这完全颠覆了之前他们在广胜军中的训练方式。

    不过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这一法则还是用到了这上边,杨堪他们采取分步骤和对比式训练来观察效果很快就折服了所有人,没有比较就没有效果,谁也无法否认看到的事实,所以虽然大训练量带来了很多其他因素的开支,但是对军队的战斗力提升却是显而易见的,这甚至也引起了军队本身的一些变革。

    正如杨堪和丁满等人在与江烽探讨时所提到了的一样,像大梁军中最重视的从军指挥使、军都虞候、营指挥使、指挥副使,顶多到都头一级,这几个层面的武将军官的战斗力基本上就能决定一军的战斗力能达到什么样的水准。

    但江烽推行的新式训练方式却对这一标准造成了冲击,随着队列训练和以队、什为训练基本单位的方式推行,加上小股组队合练方式,使得以都头、副都头、队正、队副这种更为低层的基层军官作用就开始凸现出来了。

    盖因队列训练对军队的军纪要求更高,长期训练下来,能够形成远胜于当下其他藩阀军队的军纪和协同能力。

    而像负重抬木这种小队协同训练同样能强化这种小队配合,加上张挺来之后更是将白马寺方面的诸多组队配合攻击作为标准训练来强化训练,所以这使得都头以下的基层军官作用更为明显。

    这也意味着在同等情形下,淮右军平均战力已经高于其他藩阀军队,但是摆在淮右军面前的却是在中高级武将军官,比如都头以上的诸如指挥使、副指挥使乃至军都虞侯和军都指挥使这一层面仍然略逊于对手。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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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既是淮右军的优势,也是淮右军的劣势。

    优势是通过这种变革性的训练方式来实现了淮右军这种本身在中原江淮这片土地上还排不上号的军队质的飞跃,使得淮右军的整体素质得到极大提升。

    尤其是像第一军这支又历经了蚁贼围城战和蔡州军来犯防御战两战洗礼的军队,已经具备了和这片土地上任何一支强军抗衡的实力,而第二军、第三军的成长速度一样惊人。

    但劣势一样明显。

    虽然淮右步军的平均实力提升很快,但是这种平均实力主要是体现在防御作战上。

    由于在中高层武将军官上水准略逊一筹,使得淮右步军在野战中突破溃敌、攻城战中攻坚克难的点上能力就有所不足了。

    特别是像后期大批军士都是从颍亳寿三州的流民中招募而来,基本上都没有武道根底,这种士卒通过训练遵章守纪整齐划一没的说,但是一旦面临强敌需要军官率先垂范锐身赴难时就比较棘手了。

    举个简单例子,两军野战对阵,同样两个都或者两个营对阵,对方的营指挥使、副指挥使和都头这一级别的军官技高一筹,武道水准更强,双方冲锋对决,一方多名军官可以冲阵斩将,另一方军官素质略逊不敌,就不得不用更多的士卒组合来应对,可能就会造成这一方更大的损失,在正常情况下,胜负天平自然就会向军官水准更高的一方倾斜。

    这也是目前淮右军战力提升最大的瓶颈。

    之前江烽不遗余力的从大梁招募老卒和基层军官,但是一来数量本身有限,真正高水准的军官流失在大梁民间的也并不算多,二来随着淮右军军力的迅猛膨胀,从一军迅速扩张到五军,其对队正(队副)、都头(副都头)、指挥使(副指挥使)这一级别的军官需求量就更大。

    而从最初的固始军到现在的淮右军通共也不过一年多时间的发展历程,这支军队自己培养出来的军官显然是难以满足的,哪怕有白马寺的援助,有大梁内部的挖角招募,也还有从河朔一带零散的投效,但都仍然难以满足如此大的需求。

    这也是淮右军目前水准的真实反映,一个刚刚成型的藩阀,之前没有任何底蕴根基,其军队战斗力能达到目前这种状态已经殊为不易了。

    不说大梁、大晋、吴国、南阳这些老牌藩阀,就像是泰宁、淮北、蔡州,哪一个没有二三十年的沉淀积累?就算是在很多人看来最为积弱的鄂黄,哪怕其在高端武将的战力上有所不足,但是其在中低层军官的战斗力积累还是相当厚实的,人家一样也是一二十年积累下来的,也不是淮右这种新冒出来的暴发户所能比的。

    当然并不是说你的中基层军官积累厚实你的战斗力就一定很强,你打仗就一定能胜,限制战斗力发挥的因素还很多,高端武将战力、术法威能、士气、训练程度、后勤保障这些因素在战争中都有可能成为左右一场战争胜负的决定性因素。

    对于现在的淮右军来说,巩固强项长处固然重要,但是关键还是需要弥补短板,在这一点上,江烽认为如果能够彻底让梅田郑三家死心塌地的追随自己,那么可以得到一些补充,但是仍然还不够。

    王邈的河朔之行也许能带来一些收获,但是也不能期望值也不太能太高。

    归根结底还是需要通过不断的激烈战争来为这些军官们提供一个在生死搏杀中砥砺提升自己的机会,唯有在生死存亡之际丢开一切束缚顾虑的搏杀才是最能提升自我的熔炉,这一点已经被无数事例所证明,当然其背后的蕴藏的另一半风险就是也许你就会身死当场。

    相较于繁杂而琐碎的政务来说,军务方面还不是最让江烽烦心的。

    毕竟大家都已经意识到了新式训练方式的效果,哪怕这仍然需要时间来积累磨合,但起码已经有了方向,至于说存在的短板,也只能通过不断的战争来填补。

    但政务方面,就真的是让人焦头烂额手忙脚乱了,这方面人才的欠缺程度更远胜于军队。

    浍州刺史府下辖的诸曹吏员尚未安排到位,寿州又纳入了囊中,吹气一样的膨胀带来的是更多的混乱。

    防御守捉使府搭建在即,许多原本是浍州刺史府内的吏员又需要抽调到防御守捉使府中,连陈蔚、崔尚、杜拓和王煌等人的去处都要重新安排。

    加上寿州方面人事调整也是势在必行之举,还有那霍丘、安丰诸县重建一样需要人事充实,可以说摆在江烽面前最大的困难还是缺人,缺能马上上手可用的熟手。

    这段时间里在这方面或许带给江烽稍稍好一点心情的也就是许、鞠两家原来的一些旧吏也开始在鞠慎和许子清的招揽下,分别从申州、光州过来了。

    这帮旧吏大多层级较低,多是在县乡一级,即便这样,对于江烽来说也算是雪中送炭了,总胜过那些毫无经验的新人,尤其是在基层的事务管理,若是没有经验,许多事请你不但做不好,而且只能做得更糟。

    江烽深知,要想解决自己在这淮右之地的统治力问题,归根结底还是要从县乡一级着手,要牢牢抓住这一级的控制权,才能让自己的统治在这淮右之地慢慢稳固。

    说直白一些,自己就是要和这些士绅大族们争夺控制权,只不过自己的夺权名正言顺,而且还要以一种既合作又争夺的方式来进行。

    要让这些士绅大族们明白,自己在三州十县的统治既要依靠他们,但是也不会完全依靠他们,离了张屠户,一样不会吃带毛猪。

    要解决这个问题,关键还在于用人上。

    “大人,陈大人他们来了。”

    “请他们到厅中一坐,我马上过去。”亲卫的声音将江烽从沉思中惊醒过来。

    许多问题已经迫在眉睫,需要想办法来予以解决,之前他就把有些问题提交给了陈蔚、杜拓和王煌他们,希望他们也能集思广益,考虑一下面对当下淮右的困局,该如何来群策群力予以解决。

    防御守捉使府的架子江烽已经有了一个初步构想,但是要把这个架子充实起来,却是捉襟见肘。

    按照目下防御守捉使府的架构,防御守捉副使可设可不设,现在淮右局面,肯定不可能设,也无人能胜任。

    行军司马虽然是文职幕僚,但实际事务却是以军事为主,非崔尚莫属。

    长史一职仍然由陈蔚来担任,杜拓和王煌二人,江烽有意让二人出任判官和掌书记,算是把自己的文职幕僚架构搭起来,但是这只是大架构,实际上这里边尚缺衙推、衙官、巡官、支使、孔目官、随军、参谋等诸多吏员,短时间内江烽也没有指望能一下子补齐。

    厅堂中,陈蔚三人早已经到了,面色却各不相同。

    陈蔚眉峰深锁,显然颇有心事;杜拓却是眉宇间精明之气溢于言表,顾盼神飞;王煌却是不紧不慢,一副宠辱不惊的模样。

    “今日大人怕是有些主意了,才会招你我几人来,陈大人,那鞠、许二女之事怕是要请你提一提,恐怕是不宜再拖了,另外大人的婚姻一事,也要尽早考虑。”杜拓看了一眼陈蔚,还是没有忍住。

    这件事情在杜拓看来其实早就应该敲定解决了。

    纳妾不是娶妻,哪需要那么多讲究?

    寻个吉日敲定,彩礼一封送上,便能很快办结,哪里还需要这般拖沓?

    可这位长史大人似乎却畏首畏尾,不愿拂逆防御守捉使大人的意思,这让杜拓很是不满。

    这已经不是防御守捉使大人一人的私事,甚至在某种环境下会影响大大局了,作为长史岂能因为担心触怒上官就不进言?

    就像这一次寿州之战一样,许宁的建言便带来不少麻烦,无论如何来处理都有弊端,可若是防御守捉使大人早日能大婚,生下子嗣,便无此麻烦。

    只是这婚姻一事杜拓也知道没那么简单,尤其是正妻选择,尤为关键。

    淮右当前形势微妙,关联多方,可以说正妻选择哪一方,几乎就决定了淮右会和哪一方结盟。

    听闻防御守捉使大人与皇室瑾公主关系密切,若是能娶皇室公主当然也算是一件好事,只是淮右历来与大梁关系走得很近,尤其是军中将领大多也来自大梁,倒需要好好斟酌这其中的利弊得失。

    杜拓的意见陈蔚何尝不知?他一样也希望早日能将江烽婚姻敲定,但是他不认为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了。

    现在局面还处于混沌状态,瞬息万变,就像这吴地一样,在外人看来这是豪门藩阀,烈火烹油,鲜花着锦,又有谁能料到也许一年半载之后便是眼见他起高楼,眼见他宴宾客,眼见他楼塌了呢?

    若是能稳一稳,看一看,陈蔚更倾向于可多纳妾,生下子嗣,但未必要那么急迫的娶妻。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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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目前来说,淮右的头号敌人恐怕仍然会是蔡州,江烽若是娶了皇室公主,与大梁之间关系势必冷淡,大梁对淮右的猜忌不可避免,若是蔡州再与淮右一战,只怕大梁就要坐山观虎斗了。

    淮右目前好不容易营造出一个良好的态势来,进可攻退可守,当下就是韬光养晦蓄养实力的最佳时候,委实不宜再去招蜂引蝶,引发不必要的纷争。

    “邓大人,纳妾一事自然不必说,大人早已过了弱冠之年,理当娶妻纳妾,但娶妻确需慎重,毕竟这关乎我们淮右日后走向,但纳妾却无此影响,所以今日定要请大人将此事定下来。”陈蔚也表明自己态度。

    “陈大人,大人与瑾公主情谊颇深,这等好事若是能成,有朝廷的支持,我们淮右的周边局面定然能大有改观,无论是蔡州还是南阳,若是想要不利于我们,恐怕都要考虑一番吧?”

    杜拓不太认同陈蔚的意见,在他看来,越是局势不稳,越是应当早日将江烽的婚姻之事定下来,而瑾公主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淮右现在就是欠缺底蕴,而娶了李瑾,淮右底气都要足许多。

    “再说了,若是大人能娶瑾公主,光州那边事务便能更入掌握,大人最是忧虑目下淮右无人才,有了这层关系,便可到关中延引招揽,亦可平衡当下局面。”

    杜拓的话已然有些露骨了。

    虽然杜拓是从大梁过来的,但是作为京兆杜氏的旁支,自幼便虽父母迁移到洛阳,其实杜拓已然和寒门庶族无异了。

    在大梁苦苦打拼十余年,虽然胸中万般抱负,但是却也只能在政事堂下吏房帮闲,郁郁不得志,也正是因为此因,才会被常昆推荐到浍州来。

    淮右的军队高层武将大梁系占了大半,而中基层武将所占比例亦是很高,已经有些声音出来认为淮右军中大梁系武将势力太大,应当要考虑平衡,杜拓虽然来自大梁,但他却深知为上者在诸多方面的忌讳。

    虽然江烽对杨堪、张挺、丁满等人信任如故,但第二军交由许子清,张越破格提拔为第三军指挥使,骑军交由秦再道,这一次更是直接将王邈擢拔到防御守捉使府押衙一职上,已经让他意识到了一些东西。

    这也是他所主张赞同的,那就是无论是一个政权,还是一支军队,都不宜被某一方独大,尤其是在江烽本人本身就是寒门庶族出身,身后缺乏家族人脉底蕴,就更需要平衡此中关节。

    淮右军中大梁系影响力过大,这是短时间内无法改变的,那么在三州政务这一块中,就是需要适当平衡了。

    虽然自己来自大梁,但是杜拓知道江烽了解自己的根底,和大梁其实并无瓜葛,反倒是崔尚延引的多名官员倒是和大梁那边瓜葛更深。

    比如王煌虽然是河东太原王氏支脉,但却在梁地扎根,其叔父王向便是大梁政事堂枢机房主事,另外一个叔父亦是滑州长史。

    在他看来陈蔚既然出身浍州本土士族,那么肯定会支持自己这一意见,那就是军队既然已经被大梁系武将所占优,那么政务这一块就要尽可能的避免大梁系影响力过大了,以免太阿倒持,反而要生不测。

    不过他也感觉到了,陈蔚对自己的态度并不热络,仍然保持着一定距离,杜拓觉得可能这也和陈蔚的出身有关。

    他也知道当初江烽立足浍州时,像陈谭等本地士族对江烽态度也有些模糊,这大概也是现在陈蔚有意保持中立,避免给江烽造成不良印象。

    不过杜拓相信自己的这番建议是符合江烽意图的,淮右这块地盘上大梁的烙印已经够深了,需要淡化和平衡,这一点他相信以陈蔚的眼光,不会看不到。

    陈蔚当然能领会杜拓话语里的意思,实际上他也清楚江烽有此意图,同时这样也更有利于淮右的稳定,但是现在杜拓提出要以取李瑾来与朝廷绑在一起的做法却不太可取。

    关中已经没落了,现在中原的王者是大梁,保持与大梁的良好关系才最重要,蔡州如果要对淮右动刀兵,绝不会因为你朝廷的反对就不动,但是蔡州却需要考虑大梁的态度。

    哪怕江烽真的有意要娶李瑾,那也需要等到淮右局面稳定,具备了不依靠大梁就能单独与蔡州一拼之力,才敢说可以无视大梁的态度。

    “杜大人,我以为以我们淮右与朝廷的关系,现在到关中招揽士人并没有什么大问题,大人也和我提起过,我们淮右目前最缺的并非什么独当一面的大吏,而更多的是县乡一级的吏员,由于蚁贼的肆虐蹂躏,导致诸县重建恢复的任务很重,这就需要对县乡实务精熟的吏员,这些人才是我们最需要的,而关中地窄人稠,州县一级吏员人浮于事,若是大人能不通过吏部,而是通过瑾公主私人渠道延揽一些士人吏员来我们淮右,我觉得恐怕更合适一些。”

    陈蔚之言倒是中肯,杜拓听得也是心中微动,不得不承认这位从县令成长起来的角色还真是有些真材实料,对县乡实务了解颇深。

    “陈大人,若但是靠这等方式恐怕也难以解决当下我们淮右的困局吧?”杜拓沉吟了一阵,“关中毕竟是关中,州县一级吏员要延揽至我们淮右来,怕是许多人都不情愿啊。”

    “总要试一试,能来几个算几个,当然,单靠这一手也肯定不够。”

    陈蔚也知道现在三州十县的困局,只是这种情形下江烽一直要求宁缺毋滥,宁肯现在紧一点,也不愿意放任胥吏荼毒百姓,尤其是几个新建县份更是如此。

    “陈大人,若是咱们采取异地交流的方式来呢?比如寿州那边梅田郑家出身的吏员放在寿州那边不太放心,但是我们是不是可以搁在光州那边,然后光州这边的交流到浍州,浍州这边的则交流到寿州,这样也能解决一些问题啊。”王煌也插上话来:“只是这种吏员交流,层级过低不适合,起码也需要县这一级,另外数量也不宜太大,以免影响本地治理。”

    “赞江说得有道理,交流能起到一些效果,但不宜太大。”江烽走了进来。

    三人都起身躬身一礼:“大人。”

    “坐吧,就我们几个,不必拘礼了。”江烽吸了一口气,“这几日里我一直有些茶饭不思,睡不安枕,就是在琢磨着我们淮右怎么来打磨,原来只有一个浍州还不觉得,心里也还踏实,这寿州一加进来,加上光州也无法放手,顿时就觉得有点儿吃不消了,前日里交代给你们的事情,也就是想让你们畅所欲言,只要能解决我们淮右目前所处困境的,都只管提出来,成与不成,我们再斟酌,可有方略了?”

    “大人,我们这几日里也琢磨商量了一番,也有些一些想法,但是或多或少都有些缺陷不足,但出于淮右现今的情形下,纵是有些弊病,但也聊胜于无。”陈蔚拱手道。

    “嗯,那你们就别藏着掖着了,赶紧抖落出来吧。”见几人都有些凝重,江烽笑了起来,“只要有路子,我们就不怕趟,总比坐以待毙强吧。”

    陈蔚也不客气,把三人这几日里商量的方略一一道出。

    其实也无外乎就那么几条。

    一是对外延揽,目标首选就是关中,另外也可以考虑在淮北甄选,盖因淮北现在局面糜烂,不少寻常吏员也是四处逃生,若是能引得一二来,也算略有补充,当然这还需要甄选考察。

    二是对内举荐选拔,重点还是本周县的士族,也涵盖小有名望的寒门庶族子弟和曾经担任过吏员的士子。

    三是培养,这也是江烽提出来的大框架,陈蔚三人认真琢磨出来的,主要在三州的文人士子中来选拔培养。

    这些士子大多未曾担任过吏员,纵然知书识字,但是却是半点实务经验皆无,根本无法承担实务。

    三人之意是在浍州设立一个培训学堂,延请各州因为年老而致仕的老吏,专门来负责教授这些士子各曹司的实务,可以根据实际情况,按照一月、三月、半年三州培训方式来进行培训。

    然后在给予一段时间由这些致仕老吏带着这些“学员”选择几个事务较多的县份来进行“实习”,通过“实习”来检验这些士子学习成果,并根据他们的“实习”实绩来确定日后分配的岗位。

    在陈蔚等人看来,若是能把原来光州和寿州的老吏聘请回来,甚至还可以在长安和汴梁聘请部分老吏,不必要层次太高,就是要直接接触州县各曹司实务者,请他们来教授实务,并要把日常工作中所要遇到的各种问题事端都要一一教授会,避免水土不服。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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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烽考虑得更远一些。

    这些来自各地的吏员若是能为己所用,当然好,但也需要防范被对手派来的细作暗子。

    另外这些吏员来淮右,也能成为淮右日后了解其他地区的一个触手,他们来了这边也一样要和他们原来所在地方的亲朋故旧联系,这样也可以源源不断的为己方提供各类情报信息,可谓一举多得。

    这些吏员受人推荐举荐而来,也会自然而然形成自己的派系,不过这也是无可避免的,江烽也知道在这个门阀世家垄断上层建筑的时代,自己只能想办法限制这种弊端,而无法根除。

    “第二条,也需要重视,咱们淮右三州十县,百万人口,读书人说来也不少,士绅中人才固然占去大半,但是寒门庶族中奋发向上者亦是不少,要鼓励州县举荐选拔,量才使用,这对于当下我们尤为重要。”

    这一点也是江烽提醒三人,不拘一格降人才,管他士绅还是寒门,只要愿意效忠效力且有本事的,就用,大本事大用,小本事小用。

    “至于第三条,乃是今日我们商议的重中之重,归根到底,我们还是要培养属于我们自己的人,外边延揽也好,举荐招募也好,拿来者一来未必和我们心意,二来他们的想法也未必能和我们一致,尚需磨合考较,有诸多不便,而若是我们自家培养出来者,便是和我们一条心,所以这才是根本。”

    三人齐齐点头应是,他们也都意识到了江烽的意图,这显然是要自成格局了。

    州县吏员说来是最基层的角色,但是恰恰是这些角色支撑起一个地方的政权,根基不牢,地动山摇,江烽选择的就是要从一开始就要把根基打牢。

    “季伟,这桩事情我便交与你来全权处理,你们二人协助,全力以赴,我提几个要求,第一,抓紧时间,要在立冬前后办起来;第二,要形式多样,这培训授受,不拘一格,可以多种形式,一月制,三月制,半年制,一年制,均要办起来,不但要多请各色吏员,务必让这些未尝接触过的士子们熟知寻常实务,而且亦要让其知晓寻常胥吏们在下边耍弄的各种手段伎俩,以免日后他们下去被人糊弄尚不知;第三,要分好层级,循序渐进,我的想法是,这个时政培训学堂日后怕是要长久的办下去,除了我们现在这些新手们需要培训授受,日后从基层吏员中亦可选拔表现优异者擢拔,但也要经历这种培训方可提拔,……”

    季伟是陈蔚的字,江烽寻常不这样称呼,但这样称呼就意味着决心已定。

    江烽唠唠叨叨把前世中的官员培训考核提拔机制一一道来,虽然在这个时代中也有考核擢拔机制,但是这种单纯实务性的培训却是没有的,江烽专门提到了这一点,而且也明确表示这应该是从政吏员的一个交流学习机会,优秀的经验,失败的教训,以点到面的试点推广,都应该可以通过这种培训机制来实现,这让三人的耳目一新,为之侧目。

    尤其是江烽提到的要求各级吏员来讲授州县乡下边那些胥吏猾吏们在日常庶务中各种烂污手段手法,并要他们通过考试来测评培训者识别鉴别的能力,更是让三人脑洞大开。

    这恐怕是让一般新人向熟练吏员进化的最佳手段了,只要能把这等烂污手段搞明白,那也就意味着下边事务你都能基本过关了。

    种种新颖的想法提议让陈蔚三人都是叹为观止,他们也想不明白这位主公怎么会有这般奇思妙想,你在武道上突飞猛进一日千里也就罢了,怎么连这等做官的手段也是如此熟稔,这还不要不要人活了?

    不过既然江烽已经打定主意要在这上边做文章,三人也认可这种方式大概是淮右要尽快打开局面的必要手段,所以也都遵令表示会尽心把这件事情做好。

    然后三人这才谈及江烽的娶妻纳妾一事。

    这也是大事。

    江烽也深知这个时代的官吏们对这件事情的重视程度,随着安史之乱和黄巢之乱后的繁镇割据群雄并起,各地士绅大族们以及由他们子弟们为主构成的官吏们对李唐皇室的忠诚度已然下降到了一个非常低的程度,而能够带给他们安全和实利的藩阀日渐成为他们效忠对象。

    当然李唐皇室仍然拥有正朔之利,只不过当实力达到一定层面上之后,李唐朝廷便无力影响了,最明显的范例就是大梁,朱温灭唐,虽然李唐随即在关中重起,但这等犹如被狗血污染的圣器便失去了那层耀眼的光环,始终给人缺乏点儿神圣威严了。

    这个时候各方藩阀便成为了士绅们效忠的对象,只不过这种忠诚度却要因人而异。

    实力越强,忠诚度自然越高;历史越长,忠诚度越高;藩阀主君人格魅力越大,忠诚度越高;同样和李唐保持更为密切的关系,也能获得一些忠诚度加成。

    除开这些因素外,藩阀主君是否有稳定的后嗣也是一个不可忽略的要素。

    从黄巢之乱后各方藩阀割据的形势逐渐成型已然有五十年,其中长者已历三代,短者亦有两代,在天下士绅们看来这种格局类似于春秋战国,也许会延续数百年。

    大梁就像那孤独而受各方敌视的秦国,而大晋更像那强横一时的赵国,南阳更像是幅员辽阔的楚国,吴越均在,还有时家、泰宁军、河朔三镇更像是燕、宋、韩、魏、代诸国。

    不断有老旧藩阀倒下,比如申州鞠家和光州时家,亦有新的藩阀崛起,比如蔡州袁氏和当下的淮右江氏。

    其中表现最为糟糕的就是河朔三镇,无尽的叛乱,残酷的血洗,总在不断上演,在很多人看来,这其实就是藩阀主君的后嗣问题,要么没有后嗣,要么后嗣暗弱愚笨,缺乏合格的继承人,最后重臣大将取而代之,进而导致其他人不服乱战,最终演变成一场场政变屠杀。

    从这个角度来说,只要是希望淮右江氏政权能够稳固长存者,自然都希望江烽能早日有后嗣,而且以江烽的现状,起码也还能征战一二十年,待到江烽年龄渐大,现在若是有后嗣,到那时候也成长成人,多几个后嗣也更有利于优中选贤,有利于统治。

    江烽也能理解这些下属们的想法,事实上学历史的他也很清楚在这个时代后嗣多而强,其实也是一种实力,若是自己日后有上三五个像袁无为、袁无畏这样的子嗣,自然会被人更看好。

    从各方面反馈回来的消息反应,吴地君臣相疑即将反目的迹象越来越明显,而且淮北方面的蚁贼也开始在有意识的集中,很显然他们在吴地亦有暗线,也就是说兴许两三个月内吴地就会迎来一场剧变,那时候淮右只怕也不得安宁,所以江烽也有意早一点把这桩事情解决,以便专注于吴地内乱。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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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江烽来说,繁琐的政务的确是让人所不喜的,但他也清楚作为淮右的掌舵人,他又不得不花心思来考虑琢磨。

    那种动辄将政务委托给下属来处理在他看来是一种不负责任的表现,最起码在目前是如此。

    淮右草创,正是确定方向确立体制的时候,要让下边的部属们明白淮右将来会是什么样,会以一种什么样的格局机制来运行,同时还要让淮右能够有别于其他地方,展示出其优势所在。

    王邈的建议已经给了他一个提醒,淮右并非像很多人想象的那么令人乐观,淮右也还有太多短板缺陷需要弥补,否则在未来就会不断暴露出问题来,甚至可能在关键时候出大状况。

    所以他才煞费苦心的和自己麾下的这几位重要文臣磋商,以期找出应对之策来。

    现在基本路径确定,就该是落实了,这是陈蔚、杜拓和王煌他们的事情,他只需要督促和看到结果就行了。

    回到内院,江烽也感到些许疲倦,并非身体,而是心累。

    一方诸侯,藩阀之主,没那么容易,看别人风光无限,自己坐上这个位置,才明白这里边方方面面的苦衷难处。

    背后传来一抹香气,嗯,西域传过来的香料,浓郁中带着几许魅惑,也只有在内院里才有。

    “二郎,如果太累心,不如找个时间自我放松一下,比如秋游。”饱满的胸脯被男人的后脑挤压着,若是寻常,鞠蕖早已经含羞推开了,但是今日看见郎君的满脸疲惫,鞠蕖也有些心疼。

    “唔,蕖娘想去哪里?”江烽笑了笑,感觉到脑后的那份坚挺饱满,心中也浮起一抹旖念。

    先前陈蔚他们都异口同声说自己该纳妾了,蕖娘和小静的确年龄也都不小了,是该考虑了,而这件事情也交给了王煌来负责筹备。

    他不想太过草率,虽然只是纳妾,但是作为一个跨越时空者,无论是鞠蕖还是许静,在他心目中也都是自己的女人,他觉得自己理应隆重一些才对得起她们对自己的一番情意。

    “本来在寿州,就想去东台湖一游,可惜呆了一个月也没时间,若是有机会,我把小静也叫上,一块儿去东台湖,还有那八公山上一游。”

    鞠蕖和许静的感情与日俱增,两个人虽然性格不一样,但是却很能说到一块儿,这份和谐让江烽都觉得惊讶。

    去寿州?

    回浍州这么久,但几乎每隔一天江烽就要听取寿州那边传递过来的驿报,随时掌握寿州那边情况。

    总的来说寿州还是比较平静的,而且张万山也成功的在寿州打开了局面,尤其是成功的把梅田郑三家那边原来的情报体系接收了过来。

    虽然未必完整,还有一个过程,但是这是一个良好的开头,意味着梅田郑三家已经意识到寿州不太可能脱离淮右的掌握了,开始接受了这个现实,并进入合作阶段了。

    想到管家人也已经陆续回到了寿州,筹建寿州窑这边的事宜江烽交给了郑居,现在似乎也该去看一看了,江烽点了点头。

    “小静也要去?”江烽随口问道。

    “她刚走,来坐了一会儿,对了,她还说,许宁想要见见你。”鞠蕖对许宁没太多好感,在她看来这个心机太多的女人实在让人不太放心。

    “哦,我知道了。”江烽能感受到鞠蕖的不悦,不过桥归桥路归路,许宁和他之间的关系与他和鞠蕖之间不一样,他有他的考虑,许宁在某些方面的确能给他提供一些不一样的思路,这很重要。

    “蕖娘,那你和小静商量一下,争取就这几天吧,我们去寿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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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脸色有些阴沉在站在窗边,静静的注视着窗外,他没想到这一趟来浍州竟然会碰壁。

    原本以为江烽在寿州,没想到自己刚进寿州,江烽却又回浍州了,追到浍州,才发现现在的浍州已经和原来的固始有些不一样了。

    督院街是警戒程度超过了袁无敌的想象,街头巷尾均有甲士守卫不说,这一圈都有高墙隔离开来,而且还有哨塔,很显然江烽这个家伙是被吓破了胆,对自己的安全达到了风声鹤唳的地步。

    袁无敌亲自去踩过点,虽然没有靠近,但哨塔上两名岗哨视野极为开阔,手持的强弩也显然是术法强弩,虽然袁无敌觉得对自己的威胁性可以忽略不计,但是若是集中攒射,恐怕也还是有些影响。

    更让袁无敌感到头疼的是整个淮右军高级军官都居住在督院街,密封的高墙内外毫无疑问有术法陷阱和术法器具埋伏。

    从一靠近高墙,袁无敌就能感受到术法气息,就连围墙上的爬山虎估计也应该是术法植物,绝非一般的藤蔓植物。

    试探了几次,袁无敌觉得都没有太大把握,直接冲进去当然没问题,但是达不到目的就毫无意义了,他不是莽夫。

    浍州城里的细作力量还是太弱了一点,始终找不到江烽出行的规律,江烽这个家伙吃住都在督院街内,除非有内线,否则你难以掌握其出门规律。

    更让袁无敌感到烦躁的是江烽似乎武道又有突破,虽然因为只有那一次远远的骑行而过没有来得及靠得太近,但模糊的气机感应让他意识到对方起码应该是太息期了,这让袁无敌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从袁无畏口中得知这个家伙名字时,不过是一个连天境都未踏入的角色,怎么就能在一年多时间里连续突破?就算是他在天境之前获得突破,那也就罢了,但进入天境之后这家伙似乎也是一日千里,静息、养息一掠而过,现在居然有有太息期之上的水准。

    这么下去,岂不是意味着一两年后没准儿这家伙就已经是小天位高手了?

    袁无敌越想越觉得这个家伙是个祸患,若是不早日除掉,日后怕就更是难制了。

    原本在浍州他觉得机会不多,都有些扫兴,打算放弃这次行动机会,自己按照自己的路径去西南牂牁蛮那边探险求突破,但在觉察到江烽的变化之后,袁无敌觉得自己恐怕需要改变一下计划了。

    他不能坐视这个家伙越来越强大,那只会对蔡州的威胁越来越大,袁无敌也不认为这种刺杀行径有什么不妥。

    既然是敌人,那么解决对方就要不择手段,战场上打败杀死对方固然好,但剑走偏锋解决敌人一样是好事,否则也不会有博浪一击震惊天下了。

    只是在这浍州城里蛰伏藏匿已经十来日了,却是半点机会也找不到,那江烽甚至可以整日不出督院街,偶尔出来也是一闪即逝,根本把握不了机会,况且在城中自己这大将军戈过于显眼,只要一拿出来总会招人眼目,所以也是相当不便,很容易被人觉察。

    袁无敌觉得自己这一趟若是完成不了刺杀江烽的任务,倒是需要向三哥提醒一下了,要在浍州加强细作力量,日后这淮右定会成为蔡州大患,情报收集工作要尽早加强,避免闭目塞聪,酿成大祸。

    脚步声传来,袁无敌转过头来,“怎样?”

    “大人,江烽行迹诡秘,毫无规律,有时候几日不出,有时候又是骤出骤回,很难把握住,而且随行基本上都是四名以上的亲卫,基本上都配备有术法强弩和术法武器,一旦遭遇情况,这些人机会用术法强弩和术法武器来助阵,极为棘手。”来的是蔡州安排在浍州这边的细作首领,算是在浍州这边对情况十分熟悉了,而且也刻意交好黄家,所以很多时候也能得悉一些消息。

    “别说这些没用的,我只问你有没有确切消息,我已经在这里呆了十二日了!”袁无敌控制着自己情绪,他也知道自己有些强人所难,若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知晓江烽行踪,那就真的让人起疑了。

    感受到了袁无敌的怒气,来人也苦笑着摇摇头:“大人,我们已经尽力了。”

    袁无敌一阵心火乱窜,正待发作,对方又道:“不过我们从另外一个渠道得到消息,说江烽可能会在近期前往寿州,听说寿州那边要重建寿州窑,江烽本人很重视,所以专程参加。”

    “当真?具体时间呢?”袁无敌大喜,这也就意味着江烽要出城,那就对袁无敌太好了,出城之后自己这柄霸王戈方能不受任何制约的恣意施展。

    “大人,应该就在最近三五日里,给我这个消息的是浍州刺史府的人,他应该知晓一些情况,应当不假。”见袁无敌喜色外露,细作首领也松了一口气,这位爷蛰伏在这里也给了他们极大压力,本身江烽行踪就不是他们收集重点,但这位来了之后大马金刀要求提供这方面情报,之前并没有这方面的准备,所以才这么艰难。

    “很好,三五日我还是等得起。”袁无敌已经下了决心,“其他你们不必管,只需要替我摸清他什么时候出门,多少人。”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天才壹秒記住『xiazaimao qu 】”门一响,部属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将刘浔从沉思中惊醒过来,“哦?”

    这么多天,刘浔甚至亲自守候了几次,江烽的行迹不定,去的最多的便是道藏所,其他时候大多数时间都在督院街内。

    当然,亦有去较场的时候,但那基本上没有价值,随身的护卫兵力都超过百人,在校场上,这等情形,哪怕是小天位高手去都未必能讨好。

    而去道藏所却又要面临一干随行的术法师可能带来的威胁,江烽对术法一道的看重甚至超过了南阳,从他其他事务都可以放在一边,唯独将道藏所的打造扩张放在首位就能看出一斑,这让刘浔也很是心焦。

    淮右在高端武力上仍然逊色南阳很多,从他们尚无一人天位高手就能看出来。

    但是根据情报显示,江烽、杨堪、张挺三人都已经在太息期水准上下了,而像丁满、郭岳、秦再道、张越等人也都已经从养息期到静息期阶段,而且攀升的速度很快,这也让刘浔非常吃惊。

    也就是说以江烽、杨堪、张挺三人的年龄,三五年内都有冲击小天位的实力。

    这也充分说明淮右的实力膨胀得相当迅猛,同时还有一大批天境前一两个境界的高手,这也意味着淮右已经形成了一个梯次层面的武将群体。

    随着淮右地盘的扩大,手中掌握的资源不断丰富,他们通过各种方式渠道提升自己实力的机会也会多很多,这将会对周围的对手们产生相当大的影响,其中南阳恐怕就要首当其冲。

    这还不是刘浔最为担心的,毕竟高端武力这一块,无论淮右膨胀怎么快,都还无法和南阳抗衡,但是术法这一门就不一样了。

    南阳算是中原地区对术法一道最为重视的了,刘浔很清楚,尤其是玄公对术法一道极为看重,相比之下同公又要次之,但整个南阳要和吴越荆襄相比,又明显不足了。

    而刘浔觉得哪怕是最看重术法一道的吴越,只怕都无法和淮右相比,看看那浍州道藏所的建筑规模,南阳简直难忘其项背。

    虽然说不是道藏所建筑群落规模大就能说明术法水准高,但这足以说明江烽愿意在这上边的投入之大。

    一份投入一份产出,谁都明白这个道理,如此高的待遇,再能提供充分的条件来摸索试验,像大梁河朔青密淮北这些不太受重视的术法人才自然趋之若鹜。

    难怪说玄公一直怀疑汶港栅那一战是江烽用水性术法制造了混乱,才导致南阳北伐失败,现在看来很有可能。

    淮右在术法一道上实力的迅速攀升其直接结果就是其术法器具、术法器械和术法武器水准急速提高,这也意味着日后哪怕他们在高端武道实力上还有不足,但是却能够通过术法器具和术法武器来弥补了。

    像江烽这等太息期以上的武道高手,若是能有一两样搭配得宜的术法器具和术法武器在身,哪怕是遭遇小天位高手一样可以得以脱逃,甚至还能给对方造成威胁,这也是刘浔觉得对江烽的刺杀越早越好的原因之一。

    “有什么情况?”

    “根据消息,江烽可能会近期要赴寿州一行,目前他的亲卫队已经在准备了,防御守捉使府中也得到了消息。”

    刘浔眼中一亮。

    这是一个机会。

    在浍州城中要刺杀江烽给的难度太大了,这家伙据说是被多次刺杀吓破了胆,所以在督院街住所那边的防范异常严密,尤其是大量术法陷阱和术法器具安置在了他的居所周围。

    对内里情况不熟悉的,就算是混进去都一样只有死路一条,如果强闯,只怕还没有来得及靠近,就能把所有人都给惊动。

    所以要想在督院街那边实施刺杀基本上不可行,这也是刘浔几番考察之后得出的结论,这也获得了刘鞅的认可。

    若是在城内一样存在很多问题,一是江烽出行规律不定,难以守候;二是城内距离驻军和亲卫队所在都太近,一旦刺杀,不管得手与否,要想逃脱都不易。

    最好的办法莫过于江烽出城之后刺杀,但江烽从寿州归来之后就没有出门,所以这也让这边等得有些心烦意乱,现在机会终于来了。

    “确定了?”

    “应该没错,两方面都印证了,只是具体时间还要再探。”

    “好,只要三五天内,都不是问题,这一点我们还是能跟上,你先下去,继续打探。”挥手示意下属下去,刘浔迅速来到后院,“三公子。”

    “浔叔?”房内传来声音。

    “嗯,三公子,有机会了,江烽近期要去寿州,估计不会有大部队随行,可以择机一试。”

    “哦?”门打开来,微微有些醺醺醉意的男子眼睛陡然明亮起来,“当真?”

    “嗯。”刘浔一行礼,“现在我们恐怕需要出城沿线寻找布置合适的伏击点,所以还请……”

    “好,今晚就出门,不要惊动其他人,就把云空他们几个带上,看看最适合布设术法陷阱的地方,也还要考虑备用方案。”醺醺之意在对方一运气之后陡然消融,取而代之的是兴奋昂扬之意,“熬了这么久,再没机会我都打算强闯督院街试一试了,现在总算是有机会了。”

    刘浔苦笑,为了把这位峥嵘初露的三公子劝住,他也费了不少口舌,也幸亏这位三公子还只有太息期的水准,否则真有固息期的实力,恐怕这家伙就真的要去冒险一试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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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烽也清楚自己现在一举一动牵动人心,对自己的安全他同样也很重视。

    不过在自己地盘上,他到不觉得会有谁会用什么卑劣手段把自己怎么着,尤其是自己已经到固息后期,距离小天位也就一步之遥,他反倒是更担心其他人会不会被敌人列入刺杀目标,毕竟自己这方面的底蕴实在太弱了一些。

    从浍州到寿州,骑行如果加急赶路,一日可到,不过江烽并没有打算这样急着赶路,他打算在霍丘休息一夜。

    霍丘乃是打造浍寿粮仓的一个重要基地。

    霍丘、安丰、盛唐、固始四县,再加上一个寿春,其中霍丘、安丰两县最是重要,一是地势平坦,二是灌溉发达,三是幅员辽阔,加上地处浍寿两州之间,又有淮水运输便利,所以也是重中之重。

    霍丘县令江烽也迟迟未定,考虑到霍丘是郑氏的发家地,所以最终江烽还是同意了郑氏的推荐,选择了郑氏族人郑焕出任县令,但是在县丞和县尉等人选上,江烽就直接安排由光州许氏和浍州陈氏子弟担任了。

    当然这种平衡也是基于在能力没有问题之上的,对于江烽来说,怎么把招募流民并让其能安稳的留在这片土地上才是最重要。

    这又需要与为这些流民提供援助生存下去的郑、陈、谭等大姓的支持配合才能做得更好,所以首先要基于能力无虞,才能考虑其他。

    江烽并不知道自己一行数十骑一出城门,便有眼线,迅速通过各种渠道把消息传递出去了。

    展翅高飞的警鸽,穿行如风的米雀,分别向着两个方向飞去。

    江烽也不是没有准备,除了鞠蕖跟随他一起出门外,还有一个都的亲卫,百骑,另外就还有郭岳了。

    郭岳不太喜欢作将,这一点其实江烽早就看出来了,但是毕竟他是郭泰的兄弟,郭泰为浍州一战而亡,他必须要有一个态度,但在郭岳明确提出他更喜欢短兵相接的搏杀而非率领大军之后,江烽最终也还是同意了郭岳统率之的亲卫队。

    自己的亲卫队只有一都人,而郭岳也就是一个都头身份,但是江烽给自己的亲卫都命名为撼山都,这也就意味着在关键时刻,亲卫一样可以用来冲锋陷阵,这也让郭岳非常高兴。

    郭岳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楚,他清楚自己虽然在武道天赋上不逊于自己那位兄长,但是在行军布阵和运筹帷幄上却远不及兄长,尤其是对形势的判断指挥上更是弱点,所以他很有自知之明,笃定心思就是充当一个冲锋陷阵或者堵漏顶风的干将角色。

    单单是为江烽的亲卫都担任首领他也觉得有些遗憾,但是当江烽将其亲卫都命名为撼山都之后,郭岳反而兴奋了。

    实际上江烽也一直有意要建一支规模不像牙军那么大,但是战斗力更强更精锐的部队。

    他的本意就是要以自己的亲卫队来做基础,日后大概要建成一个营左右,兵贵精不在多,一个营的精锐在关键时候能够发挥特殊作用,就像蔡州军的龙雀尾一样。

    而郭岳的武道水准无疑可以承担起这个重任。

    “六郎,进境如何?”秋日艳阳高照,江烽心情也颇为不错。

    “多谢主公的丹药,大有裨益,只是这散化确需机遇啊。”郭岳寡言,说话也是直来直去。

    江烽也不在意,自打寿州之行回来,除了日常政务外,他也把不少心思花在了炼制丹药上。

    寿州的纳入为炼制丹药提供了极为良好的条件,寿州境内的芍陂乃是江淮一带有数的大薮泽,其间生长着不少独有的水生奇物,诸如银月荻、云鼋、金斑火鳝等都是独有之物。

    像黑沙鳗虽非特产,但是芍陂所产黑沙鳗个大血凝肉厚,也是奇佳的补血养气之物,只是这类奇物所产甚少,像云鼋和金斑火鳝这等奇物更是可遇不可求。

    不过今年天旱,芍陂水面急剧缩减,不少原本是被水面覆盖之地也显露了出来,竟然被人捕获了一条金斑火鳝,虽然这条金斑火鳝的年龄不足百年有些可惜,但也算是天生奇物了。

    正巧浍州军夺下寿州,当这条金斑火鳝被送到寿州售卖时,就立即被郑氏买下送与了江烽。

    江烽也是喜不自胜,这条金斑火鳝的血肉都是大补佳品,若是尤其是火鳝脊骨更是配制丹药不可或缺之物,所以江烽也是将这条金斑火鳝带回了浍州之后方才用来炼制丹药。

    只可惜要炼制《青囊书辑要》上的那味丹药尚缺不少其他药物,急切间虽然在南阳和江宁去求购,但仍然差几味药物,所以江烽也只能咬着牙关留下半条鳝骨,只用了半条鳝骨来炼制丹药。

    即便是欠缺几味主药,但这半条鳝骨炼制出来的丹药依然不同凡响,像对杨堪、张挺等人虽然作用不大,但是像对张越、秦再道、郭岳、李桐、葛晗、黄安锦等人却不同凡响。

    尤其是张越、秦再道、李桐、葛晗、黄安锦等人更是直接突破了天境,进入了静息期,张越、秦再道二人更是直接进入了静息后期,而郭岳现在更是从养息前期进入了养息后期。

    江烽之所以留下半条鳝骨也就是指望等日后有机缘能配齐《青囊书辑要》中所有需要的药物,再来精心炼制,或许可以在关键时候助自己麾下一臂之力,突破关键层级。

    郭岳也服用了这一枚玄火凝精丹,但这等药物服用之后也许炼化,像张越他们从天境之下突破炼化相对容易,而天境之上炼化却不易发挥作用,所以还需时机。

    “倒也不急,六郎,这下半年也许就有机会。”江烽也笑了笑。

    炼化的最好办法无疑是通过战争中真刀真枪的拼杀,将所有潜力激发出来,这是最见效的方式,下半年蚁贼南渡,吴地内乱,哪怕淮右不能全面介入,江烽觉得恐怕要彻底避开也难,总会碰上些避不开的时候。

    “呵呵,但愿如此,若是寻不到合适机会,某倒是想去雷池一行,听说雷池又发现了数条青蛟,已有不少人想去雷池碰碰运气。”郭岳也有自己的打算。

    雷池位于江州、蕲州和舒州交汇一带,青蛟也并非什么太特别的奇物,乃是蛟类中最低等的一类。

    当然好歹也是蛟,若是能找几人联手来一战,或许能激发出最大潜能,实现突破,若是能顺带斩杀一条青蛟,那也能收获不少。

    他也知道军中诸将怕是都没有这等时间,所以也联系了汴梁城中一些原来的朋友,看有无愿意一去的,只是现在还没有回音,若是有愿意的同伴,他也准备向江烽请假南下一行。

    “哦?雷池发现了青蛟?可曾核实过?”

    对于这类在原时空中只存在于神话传说中的神物,江烽也是颇为好奇,那龙角就曾让江烽揣摩过许久,来这个时空这么久,也听说诸如云鼋、赤蛟、玄鼍、阴虺、岩龙等神物,但是却从未真正见过,听得郭岳这么一说,他都有些心动。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