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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上浓云遮布,微啸的朔风吹得大雪落下,裴子云骑马一路奔驰,前面就是西厅县,奔驰了三十里,就入了县城。

    此时正是中午时分,雪下的大,人烟稀少,直奔到了县衙,见衙门都关着门,门前青石台阶上一层厚厚的雪。

    裴子云从马上跃下,看见栅里堂鼓,一把推开栅门进去,擂起来,“咚咚咚”的响声立时响起。

    此时差不多接近新年了,县令下午和人商量了过年的一应事宜,回衙喝差,还没有休息完,就听堂鼓急雨响起,只得开门出去,心里大不高兴,暗骂:“谁敲鼓,非治个罪打板子不可。”

    话这时,县衙已有人开大门出来,还搓着手,喝着:“这下雪天真冷,何人前来报案?”

    “我是本届应州解元,奉总督命陪总督使者去朝廷,不想有贼人刺杀,正使廖阁被杀,我特来报案。”裴子云冷冷说着。

    “什么?有官被杀?”衙役就一惊,连忙转身进去通告,一会就领着裴子云进得县衙,进入县衙。

    西厅县令此时坐在高堂,搓着手脚,鼻子冻的通红,就说:“堂下可是裴解元,将着事情细细道来。”

    裴子云就将公文呈上,将着事情细说,听着连死了二十余人,堂上的人都满是惊恐,这可是大案。

    “解元,麻烦你带我们速去,这事麻烦了!”县令惶恐的说着。

    县令,数个捕头,几十个衙役,一同奔赴渡口。

    到了芦苇地,眼见着满地尸体,白雪皑皑,都是惊恐,县令今年刚满五十岁,仪态端庄,但这时脸色铁青:“把每个尸体都检查下,记录图文。”

    裴子云一路,地上马匹还有六人尸体都是不见,就冷哼,果这些人身后还有人,幸自己逃的快,现在都是官府的人,谅也不敢袭击。

    “还请解元公暂留几日!”县令苦着脸说着,这事对他来说,是天降横祸,这事出在他管辖内,就算不是他的责任,一个中下评语也避免不了。

    可眼前这人是解元,说实际,如果是平民,甚至秀才,早就拿下了。

    “自该如此!”裴子云微微一笑,又随县令进了县城,冬日天短,这时已天渐渐黑了。

    县令到底当久了官,这时恢复些了颜色,笑着:“解元公,久闻你的大名,今日有幸,还请让我尽尽地主之宜。”

    县令也想明白了,这事怪不得裴子云,也不能怪裴子云,既无可奈何,那何必作个对头呢?

    还不如结个善缘,当下引进小厅。

    小厅已有着小宴,一个火锅正烧得翻花沸滚,冒着白烟,裴子云不禁笑着:“原来是古董羹,天晚又冷,这个最好。”

    火锅,古称古董羹,战国时即有,以陶罐为锅,到宋代,火锅在民间已常见,清代火锅不仅在民间流行,且成了一道宫廷菜。

    这世界也差不多,火锅登入大雅之堂,最重要的是方便。

    县令就笑着:“也就是天晚又冷,来不及预备,再说预备了也冷的快,所以上了此锅。”

    说着,有丫鬟过来,香料、姜、蒜、糖、醋按照比例下锅,又将黄酒洒了点进去,顿时,肉香、酒香、菜香升起,周围又上了肚片、肉片、丸子等材料,又上了馒首、春卷、点心。

    “县尊哪里的话!”裴子云笑着:“丰盛酒席,已是满足了。”

    说着拿起桌上酒壶,为县令上酒,闻了闻:“醇香!”

    “这是自酿的酒。”得了裴子云的赞许,县令开心说着:“一起用吧!”

    说实际,裴子云早就饿了,当下狼吞虎咽,县令也很殷勤,同样给裴子云斟了一杯酒,几杯下肚,才说着:“解元公可有新作?何妨叫我们一饱眼福呢?”

    “我写了大学集注,把几年文思用完了,这文章一时间就没有了,但是诗却还有一个,却是我渡江时所作。”

    裴子云笑着,刚才他杀人时还念北国风光,现在当然连一字都不敢泄露——这种诗在古代不是皇帝或者皇帝预备役写,肯定杀头,当下遂吟咏: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这是柳宗元的山水诗,本意是借以抒发自己被贬的抑郁悲愤之情,区区四句,立刻渲染出一个荒寒寂寞的境界,虽未直接用“雪”,但听诗就似乎见到铺天盖地的大雪,已感觉到了凛冽逼人的寒气。

    到了裴子云这里,却又有一重境界,县令听着此人言语丝丝转颤,有金石之音,突想起了横尸二十余具,不少就是此人所杀,当下就暗想:“好境界,好杀气!”

    心中颤抖,县令将杯一举,说:“好诗——有此佐酒千杯不醉,干!”

    小宴结束,县令早命人将房间收拾出来,请裴子云凑合一晚。

    其实一点不凑合,屋内暖,被子软,躺舒服,裴子云累极了,但一时间就睡不着,在想……

    “袭杀自己的人,前一批是民间所谓武人,后一批必是军人。”

    “奇怪,虽我出行不是太过秘密的事,但我出行的路线和时间,可是秘密的事,我故意保密出发,这里可没有卫星,谁这样反应快,就能堵住我们呢?”

    其实答案并不难猜,裴子云暗暗叹口气,披衣而起,在床前缓缓踱着步子,炭盆里的火还在烧,终不再迟疑,检查着自己物品。

    “软甲,无事。”

    “法剑,无事。”

    “这是……”翻出包裹摸索着起来,突手碰触一个,自己离开时,没有记得有,抽出来一看,脸色就是一冷,是一个道符。

    裴子云眼神幽幽,带着杀意,没有料到,居有人在贴身衣物藏匿道符,这道符裴子云认识,正是牵引符,可以定位,就是大怒。

    “谁对我下手?”

    “难道是?”想起来源,裴子云眼神幽幽,突一声冷笑:“罢了,哪还能别人,想必是你了,宋志。”

    “嘿,看了看,只能存在十天?”

    “那我拿回去也没有用,而且我现在也不能回去。”

    “可是我岂是被欺负而不能还手的人?让我想想,怎么样来个反杀?”

    “哼,我就在县里呆上三天,让你们赶上来,同时,也让我准备准备,给你们一个惊喜。”

    想到这里,裴子云突露出一丝笑。

    当夜无话,第三日,裴子云带着公文继续上京,与县令辞行,话说几天相识,县令真的为裴子云才华所惊,还送了二十两程仪。

    山神庙

    一处山坡上有着一块空地,这里一片土石,并没有多少林木,在空地中央正坐落着一座破庙。

    可能年久失修,破庙墙壁显得有些斑驳,有着寒风吹着进来,正门上有一块匾,写着“山神庙”三个字。

    裴子云到了神台前,点火上香,感应了下,才暗松了口气:“这庙没有神灵了,要不不能选这里。”

    这世界是有神灵,这庙里有灵验,裴子云不会选这里,既没有顾忌,裴子云冷冷四扫,这破庙前面宽敞,后面靠山,正是设伏的好地点,前可查敌,后可逃入山林,若不来还好,若来了,定要叫这些人吃个大亏,就是冷笑,自从摸索得道符,就有着想法,将着篝火点燃。

    自己被这样的算计,怎能不报复,这道符既可暴漏位置,又怎不能诱敌设伏,今夜就看有没有贼来,来了,不杀几个人怎能安生?

    当下阴笑着,自马匹后面取出水囊,水囊很大很重,县令还问过,裴子云还笑着:“这是带上酒,天寒,路上有酒可以暖暖身子。”

    那县令还真信了。

    这时裴子云细细用水囊把木头,门上,以及别的地方容易着火处都泼了,暗暗冷笑:“我这火油,折腾了我数天,暗里偷的全部是上品。”

    “又初步用道法祭炼过,保证一点就着,并且短时间就形成大火。”

    准备工作完成,裴子云这才收敛了阴笑,露出了后怕的神色,前一次芦苇滩,自己真的大意了,不想这些人胆大如厮,直接引诱与倭寇有仇的江湖武者来杀官。

    “哼,不过还是袭击不专业,要是第一波的那女人,配合到连贯袭击中去,怕我说不定逃不出。”想着就是心寒。

    此时持剑侧靠在破庙的柱子上,暗暗调息,不知道多久,突外面就有着声响。

    裴子云一惊,接着就潜到了门口,一看,就见着数十个人影,暗暗一凛:“这些贼人果是有了教训。”

    “原本芦苇滩的武人是乌合之众,后面骑兵虽精锐,但是人数太少,都给我一一各个击破了。”

    “这次看情况,不少于三十人,而且看他们潜过来的样子,都分工明确,训练有素,显是准备一举歼灭我。”

    “而平心而论,如果不是这处战场,在任何一处,我现在武功和道法,都很难幸免了。”

    心里暗暗庆幸,自身上取着一些东西扔进了香炉里,接着转身向着院子后面潜去,趁着这些人还没有完全靠近,在院子后面跳了出去,然后在一处木石后面一藏,就看着路径。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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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几息,一群人压抑呼吸,已摸到了庙的台阶前。

    没有任何冒进,所有人都沉默,一瞬间挥了挥手,侧面两队进行交叉而进,互相掩护。

    中间突破者,以极轻步伐,迅捷抵达阶梯,谨慎地蹲下,等待着命令。

    “杀!”无声命令,“轰”一声,破庙大门撞开!

    随着大门撞开,数个身材魁梧武士拿着长刀冲入,同时怒吼:“杀!”

    两侧,同时有人袭击。

    交叉同步攻击,看着的裴子云渗出冷汗,现代火力的奥妙就是同时进行各个方位的攻击,使敌人一瞬间毁灭。

    而这攻击就带着这味道。

    但是庙内一片宁静,二十余个武士跟着前面这人鱼贯冲入了破庙大殿!

    刀光闪亮,本来阴沉的破庙,瞬间杀机笼罩!

    但下一刻,刚刚冲入气势如虹,就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斩杀仇敌的首领,不由一怔。

    “嗯?没人?”首领站在主殿里,看着眼前空无一人的大殿,心中不由的沉了一下:“难道是情报错误?”

    但转念间,眼一转,看到在主殿祭台前正燃着香。

    燃香正散着香气,刚刚插上去不久,在有些主殿中正散发如豆红光,整个主殿显得空空,有些诡异。

    “给我搜!”首领怒吼了一声。

    首领突脸色大变,转头看向燃着的燃香,惊呼:“不好,这燃香有毒!”

    话才出口,燃香点着了香炉中某个,突“轰”一下,一个火球炸开,这火球烟火一样,向四周喷去。

    “轰”几乎是瞬间,整个庙宇一着火,就顿时化成了火海,几个靠近的人来不及躲闪,就惨叫了起来。

    “快撤!”所有人都奔向外面,但四肢发软,全身无力,可是首脑毕竟是有着精深武功,呐喊一声,提出一口气,就要冲出。

    裴子云早有准备,一声不吭张开手中的弓,将弓弦拉起,静静看着门口,这弓是特问县令要的硬弓,弓力达到两石,弓弦上箭也是特制过的铁镞箭。

    这种军中重器,整个县衙才三副!

    门口冲出一个人!

    裴子云弓弦声响起,一支箭划破火光,这人呐喊一声,拼死一击,火光飞溅。

    “好!”裴子云叫了一声好,“噗”又一支箭射出,这首脑终再也无法完全格开,闷哼一声,中了箭,沉重摔到在地。

    箭尖用透甲钢,射石不卷,破甲力强,射中就算不死,血流不止,很快会失去战斗力。

    “轰!”裴子云布置许久,这火凶猛,瞬间焚得周围一片通红,这首脑落地,就烧着了,哑叫一声,向着裴子云冲锋。

    “知道绝无幸理了?”

    “噗”长箭深入,自胸透背,这首脑闷哼一声,以不敢相信的表情看着这箭,又看看裴子云,全身抽搐跌下,鲜血不断自身上流了出来。

    “快,快,破窗出去。”

    有些人自窗户跳出去,才在半空,只听“噗噗”声,这些人可没有首脑的本事,顿时长箭入肉声令人心寒,半空中,尸身摔在地,已是气绝。

    “轰!”大火已烧透顶蓬,大梁坍塌落下,封锁了一切逃路,熊熊烈火映清裴子云冷笑,丢下了弓,拔出了剑。

    “一齐围杀!”逃出了火海的最终只剩七人,一人呐喊的说着,眼球血红。

    三十人,一瞬间只属七八个。

    这些武士一声呐喊,举长刀扑上。

    “去死!”裴子云冷哼一声,庙内点燃的就是迷香,受了烟熏必四肢无力,火伤也是要命,这些人已不足为患。

    “八嘎”这人似乎是扶桑武士,武士刀竖劈下来,裴子云的身形流光一样泻入贴身,才交错,这人握住喉咙说不话来,指缝间就是血流而下。

    后面的人没有理会,生死关头,二个武士就算力竭,这时拼死一搏,配合得丝丝入扣斩下,带上风雷。

    只要将裴子云缠住,后面兄弟自会格杀此人。

    “地陷术!”一声惨叫,一个武士右腿陷入了一尺地洞,冲的太猛,顿时整个右腿硬生生折断,肌肉撕开,露出了白森森的腿骨。

    合击顿时露出了破绽,剑光一闪,这剑随着人身而冲上,非常阴狠,左面武士胯下割开,那个器官切成两半,腔内脏器外挤,顿时惨号,丢刀,摔落。

    裴子云接着一跃而起,剑迎击扑来的刀光。

    “铮”对方全身一震,刀脱手而出,“噗”一声,这人半空中中剑,身体重重摔向在地。

    “射!”没有任何声音,一个人射出十二颗铁蒺藜,带有芒刺淬毒暗器,裴子云没有阻挡,只是脚一跳,本来落下身体改变了方向,拦截在面前,噗噗连声,这些暗器全嵌入体内,几乎成了蜂窝,摔落便断了气。

    接着,人化成流光贴近,剑光落下,鲜血飞溅。

    一个武士呐喊着,刀光砍下,神色癫狂,似乎接受不了眼前事实,接着剑光已掠过头颈脖,一颗脑袋飞起,鲜血飞溅。

    “饶……我……”最后一个见此情况,立刻跪下:“别杀我,别杀我,解元公勿要杀我。”

    用正宗的大徐话,裴子云脸色就是一冷,上前用剑一挑,这人面纱挑掉,露出真容,是个三十余岁的男人。

    裴子云还没有逼问,这人就一五一十将着事情说着:“解元公,不是我要来,是这些倭寇半路劫走了我,逼问带路,还望公子饶过。”

    听着这话,裴子云冷笑,真是贼人劫走,还戴着面纱,穿着夜行衣,只一东,剑在脖子上慢慢划过,这人就有血自脖子上流下。

    这人挺直了脖子高喊:“解元公,我真的不知道,一个道人取了一百两银子给我,我就干了,还望解元公饶命啊!”

    “杀!”这时后面断了腿的武士,突呐喊一声,一刀杀到,裴子云一惊,就是一个翻滚,但这武士并不是杀裴子云,对着刚才男子一刀,噗一声,鲜血飞溅。

    裴子云沉默,自己大意,持剑而上,这断腿的武士刚才跃起,已耗尽力气,见裴子云逼上,就惨笑一声,刀对着自己脖子一拉。

    “蓬”,鲜血飞溅,这人扑倒在地,身子颤抖,一滩血慢慢扩散出去。

    刚才被刀看中的带路人还没死,裴子云快上前,将手按在此人身上,一道白光闪过,这人就嘟喃着说:“解元公救我,解元公救我。”

    “是谁要杀我,道人是何模样?你说出来,我有仙法,可以救你。”裴子云说着,运用甘霖术,伤口愈合了一些。

    这人欣喜挣扎了起来:“谢解元公,其实我是济北侯的人,今夜一个道长持密碟暗令,命我配合……”

    这人还没说完,突脸色一灰,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露出惊悔的表情,再也说不出话来,张口就喷出了内脏碎片和鲜血,瞳孔扩大,扑倒在地,再无生机。

    “脏腑破开,只能回光返照,甘霖术暂时修复,但诈出内情可以了。”裴子云收回了手。

    大火还在燃烧,肉焦香扑鼻,裴子云将死在外面的人一一剥下面罩,沉思:“有扶桑的人,有军人,还有江湖人么?”

    “济北侯,你我之仇,不共戴天。”

    “宋志,看这样子你勾结了济北侯,或者说,把定位我的道符告诉了济北侯。”

    “那道人是谁?”

    “松云门、圣狱门,还是别的道门?又或者是散修?”

    将身上的道符扔进了火中,古庙火光冲天,看燃烧着的火焰,大火整整烧了一个多小时。

    裴子云看着火光,他在等着庙里火焰烧光,不管怎么样,要是直接离开的话,说不定引起山火——不远就是村子。

    自己又不是杀人狂,放火狂,自不能这样。

    远处村子似乎发觉了,有锣声敲响,隐隐只见人影,犬吠之声遥遥叫着,但是等了许久,也没有人上来。

    火渐渐熄灭,裴子云喊了下系统,火光照在饱满的额上,在眉心突现出梅花虚影,其中一瓣白色,又一瓣淡红,若隐若现,接着,就是眼前出现一个小小白梅,并迅速放大,变成一个半透明资料框。

    “松云归元诀:第六层。”

    “道术:三十一种,精通。”

    “松风剑法:精通(完成度1%)”

    “都进步了啊!”松云归元诀第六层并不意外,这其实随着新陈代谢而完成蜕化,现在时间也有数月,自可晋入第六层。

    道法由掌握变成精通,也不意外,在多场杀戮中,道法渐渐娴熟,这种提升对已经有着十几年前主经验的自己来说,是潜力渐渐开发出来的表现,再正常不过。

    最重要的松风剑法,自晋入精通后,哪怕有原主经验,也增长缓慢,经历了多次格杀,但也只到了1%!

    “果然,这所谓的系统其实不是真正系统,就算这样被刺杀,也没有生成所谓的任务。”裴子云翻动着看着,有些叹息。

    “也许,只有原主执念深刻的地方,才有所谓任务?”裴子云看着系统目前最后一个任务,红字描红“任务:建立勋功,外门三杰”上,暗暗想着。

    这时火焰渐渐熄灭,看来不会造成山火,裴子云不再迟疑,转身跳上了马匹,驾一声,奔入夜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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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年将至,还住在客栈的就都是沦落人,我手上有,何吝啬一点善财呢?”裴子云几杯酒下肚,见道人若有所思,遂笑:“这就是人心一点戚戚感罢了,心善谈不上,或者说,人裕多近善,人贫多生恶,人都是有善恶,哪能非黑就白。”

    “人裕多近善,人贫多生恶,人都是有善恶,哪能非黑就白。”道人点首,叹着:“说的精辟。”

    “这天下多乱,人竞相食,自谈不上善根了,我道人也深受影响。”

    “现在天下终安稳七年,善种自太平而生,公子,你说这天下太平,能持久多少时间呢?”

    裴子云“咕”一口饮了一杯,吃了些菜,看着飘落的雪,笑着:“道人,你好奇我的看法作甚,要我说的话,这天下大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千年以来,来来往往。”

    “哈哈!”这道人就笑了一声:“公子说笑了,这天下大势的确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只是对你我个人来说,生在太平,还是乱世,有天涯之别。”

    “我大徐朝自前朝崩坏,收拾江山,今年已是第七个年头,朝廷安稳,真是天下之幸,百姓之福。”

    裴子云听着这道人的话,笑了一声:“这天下还远不到安稳时。”

    顿了顿,又说:“为人者,三年就可稳固,故古人云,三年不改父道。”

    “为王业者,三十年才可称稳固,大徐开朝不过七年,至少还得有二十年太平,这天下才算真正稳固了。”

    这道人听了,笑着:“公子的确看的透彻,当今圣上身体有些不稳,急于扫清天下龙蛇,为太子铺路,这就有着祸端埋伏,这天下气数就有着变数,公子对此,又如何看呢?”

    裴子云一凛,“国”的咽了酒,哈着酒气笑眯眯:“道人说笑了,我大徐初立,今上四十五登基,到现在七年,正是春秋正盛,望皇上保养身体,执政二十年而无忧,自天下享有太平。”

    “公子说的不错,是这道理,只是公子前面还说天下未定,现在又说盼皇上御宇二十年,是在说,没有这二十年太平,就有祸患深种?”

    “如果这样的话,公子和贫道意见一致,这天下气数还在变化,我观公子这大才,看的透彻,将来必能风云济会。”

    裴子云冷哼一声:“我观道长你更明白,道长是想弄潮,还是起风?”

    这道人听着裴子云的话,喝着酒笑而不语,然后起身:“酒差不多了,看,人家母女谢你来了。”

    话说母女过来,母亲抬起首看了裴子云一眼,就千恩万谢。

    “我男人上州赶考,还是不中,无脸回乡,我娘两个听了消息,赶着来,结果在这客栈找到了。”

    “已经病了一身,我伺候着,还不能挽回,只见了最后一面。”

    “身上带着银子都花完了,不想遇到公子送过来十两银子。”

    说着,哭了起来,裴子云安慰了几下,得知她家里还有一个儿子,还有数亩地,估计着银子足使她们回去了,也就说着:“不管怎么样,买口棺材送回去,也算落叶归根了。”

    老板这时就上来劝着她们离开。

    裴子云是大客户,出手阔绰,老板又烧了一大桶的热水送到房,裴子云入了桶泡着,然后老板还不时添水。

    “真是麻烦老板了。”

    “哪有的事,比不上公子善心。”

    裴子云出了点神,问:“你们这一路,民情怎么样?”

    “还好,首先是治安好,前几年乱,杀来杀去,盗贼满地,我这店虽说是五代传下来的,也关门不开,现在天下太平了,才过些好日子。”

    “别看那对母女有些惨,前些年,死在路上的都来不及埋。”老板说着,肌肉抽动,显是想起了惨相。

    “宁为太平犬,不做乱世人。”裴子云点首说着起身,老板就退了出去,过会收拾出去。

    裴子云躺在被子里,见还有一部老书,一看是小说,歪在床上随便翻看,渐渐睡着了。

    夜渐渐深了,风吹响,突屋檐下一道闪光出现,自窗而入,里面传来裴子云一声惨叫,似乎是哀嚎,转眼没有了声音。

    房内外沉默许久,雪花不断飘下,良久,里面突传来裴子云声音:“道长,你为什么不入内呢?”

    “啪啪”外面传来鼓掌声,显出一个道人:“解元公你这样机警,避得袭击,我怎能自陷险地呢?”

    听着这话,裴子云推开窗户:“白日和道兄谈论国家大事,不想道兄晚上就要来杀我,不知何人透漏了我的消息呢?还望道兄坦白相告。”

    这道人已携着童子远去,听着声,笑着回身作了一揖:“解元公你用剑对着我们,我怎好告知是谁在你身上作了记号,使得我们知道行迹呢?”

    “道长,若是你不想说,早就不答了。”

    “说的也是,这是堂堂正正阳谋,你向身侧寻,必寻着埋下道符之人。”说着道人就要远去。

    “是了,我和宋志相恶,必便宜了外人,这是明目张胆阳谋,可惜我真的只有受了,因为我怎能容忍陷害我的人没有报应?”

    裴子云惆怅想着,突灵光一闪,这道人所领道童正是江侧袭杀自己的首脑女儿,自己在驿站见过。

    只是那时就有着眼熟,难道是原主认识的人?

    就喊着:“道长慢走,可否告知你所领小姑娘名字?”

    “齐爱果!”道人答道,一大步踏出,就消失在了雪夜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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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她?”裴子云身躯一震,对她是有着深刻记忆:“此女是三叶二果之一,怎会落入圣狱门手里?”

    “这历史完全改变了啊!”

    裴子云回到了房内,坐正了身子,眼下肌肉抽动了一下,微叹一声,自己把什么都改变了,只杀了一个偷袭江湖武者,不想就平白招来大敌,杀父之仇,齐爱果自对我带着怨恨,等到成长起来,哎。

    这一想,裴子云又暗想:“圣狱门得了齐爱果,这道人也真厉害,知道我发现了记号,刻意用来诱敌,此时袭击不成,几乎直接说明了。”

    “宋志与我有最直接的利益冲突,也只有此人在外门才有影响办这事。”

    “宋志,你敢勾结圣狱门陷害我,是看我要成大功忍不住了?”

    “这还真是你的性格。”

    裴子云怔了半日,又暗想:“不过这前世原主见闻的三叶二果,说是有大气数,可是原主一辈子也没有知道怎么有大气数。”

    踱到窗前看了看,又暗想:“这道人果工于心计,喝酒试探的套话,现在还使着阳谋。”

    “原主记忆里,没有这人啊,难道就是我杀了张玠玉引出的事?”

    “这样精明,会因缘凑巧,掀起多少风浪?”

    “别的不说,有此人帮着济北侯,或应州的格局和历史都会改变。”裴子云就是有些沉默,心里陡一阵懊悔,果小觊了天下英豪,久久没有说话。

    但是转念又醒悟了:“不管怎么样,我现在最要紧的是取得册封,获得松云门嫡传弟子身份,我又不是依靠先知的人,这些变数就算有,难道我不能应付?”

    沉思良久,一睁眼见窗纸通明,原来是雪映得窗纸发亮,但是也说明凌晨了,就起身推开门,见一片雪白,雪已停了,地上很厚,哈气就有白雾。

    裴子云出门,给了费用,离店没有一里就是码头,看了过去,有着几条船,有的载着布匹等百货,再雇佣脚夫挑夫,运到内陆。

    “都是回家准备过年,忙完这波,就没有人了。”问了问,就有人说,不过正巧码头有一艘船正招揽客人,船首还挑着一盏灯笼!

    裴子云仔细打量,见都是普通人,这才放下心来,问了问船程更是满意,和自己路线暗暗吻合,而且这船虽谈不上十分宽敞,但也不小,问了问价也不算高,当下就乘了船。

    过一会雪又下,裴子云返舱,读了点书,就睡下了,一路无事,一转眼就是七八日,就在黄昏时,船在一处停了下来,有着船工喊:“余州平安府到了,大家可以下船歇息游玩,半夜时一定要回来,不要误了时辰。”

    裴子云听着船上的声音,心中暗想,这些日子一直待在船上,可以下去走走,当下取剑佩在身侧,随着众人下船。

    寒风吹过衣角,一路而行,入目就是一条长长青石板路,数不清的茶楼、酒馆、当铺、作坊鳞次栉比,街道两旁,商铺,酒家,旅店,都是贴着大红对联,门上贴着福,热热闹闹,有着不少的小孩,在路上奔来跑去。

    裴子云随意散步,不觉已穿了三街:“是夜市啊?”

    大徐不歧视商人,故每到入夜,这些大城,没有风雨,不但卖果子点心糟蛋烧饼一应俱全,还有书画、玉器、旧书、绸缎、首饰、真假古董,说实际,裴子云难得有这悠闲时刻,见夜市的人比肩继踵,看的兴致盎然。

    不知不觉转到东北角,有着不少灯笼悬挂,一辆牛车过来,抵达一处,下来却是一个女子,裴子云不由打量了眼,虽大徐风气相对开放,夜里单身女子出行还是少见,跟着过去一瞧,见写着“南梅戏”三个大字。

    票口中,卖票探着脑袋:“后排票十文,前排桌票五十文,二楼包厢二百文,这位公子你要?”

    “前排桌票一张。”裴子云哑然失笑,竟遇到了古代的戏场,随手买了张进去,见这戏厅宽大,两层,一楼大堂,二楼包厢。

    落座,堂倌上了一壶茶,一碟瓜子,稍过一点时间,开演了。

    裴子云见眼前大幕拉开,一队女子鱼贯而出,绕了个半圈亮唱词。

    “还好,不是男人扮演的女角。”不过一开唱,裴子云懵了,这些唱词都听不懂,不过退出也麻烦,于是笑笑,就当是闲聊。

    二楼一间包厢,灯光昏暗,一个女子看着戏,却眸子空空,良久目光落到堂下,那里坐着个少年。

    “看上去很英俊,是哪家公子出游吧,可惜,我已经失去了这权利了。”女子笑了笑,她倒不是真动心,只是恰有着感慨。

    一小时,戏演完了。

    裴子云迫不及待的出去,暗暗后悔,这种戏前世都没有欣赏得了,现在自己更欣赏不了,吸入一口寒冷,看了上去,夜渐渐深了,人也渐渐散了,到底是古代,夜市也有限,大概八九点就散光了。

    这时弥漫着一股香味

    “三鲜馄饨”

    “蟹粉汤包”

    耳听到一阵叫卖声,四周店铺关门,夜宵小贩还在作最后一波的行人和看戏者的生意,裴子云随手说着:“来碗三鲜馄饨。”

    用完了,夜已深,行人几乎没有了,裴子云就向船而去,没办法,明天凌晨就要开船,自己住旅店怕来不及。

    行了几步,街角转来一个更夫,戴着斗笠,持着梆子,裴子云也就无所谓穿过,但才靠近,蓦间一惊,几乎同时,寒光一闪,这更夫就刺出一刃。

    “难不成济北侯和圣狱门,还能追杀到余州?”

    “这可是千里之外了。”

    裴子云身子一侧,他久受攻击,自然反应极快,又快又狠,人不退反进,剑光一闪,剑已不可思议出鞘,瞬间没入更夫的喉咙,鲜血飞溅。

    “似乎太容易了些?”杀了这人,裴子云有些疑惑,突听到胡同里喊杀声,只一扫,就看见一辆牛车,数个护卫保护着,接着就有一批人带着面罩,进行围攻。

    “呸,原来是卷入了别的事件!”

    “刚才那人大概是清场的吧,难怪杀起来这样容易。”裴子云一扫眼,就看见了几具路人的尸体,就想避开。

    这时,一个蒙面者就低喝一声:“快把这个目击者杀了。”

    话才落,几个人上前杀来,将裴子云笼罩其中,眼神中带着杀意,双剑齐发,恨不得一剑把裴子云刺得前心透后背。

    “蠢货!”裴子云本不想多事,这时冷哼一声,杀机顿显,多次袭击早就积累了戾气,就是一剑。

    “铮”一声错剑清鸣传出,人影倏分,乘隙切入,两人就惨叫一声,心脏处一个血孔喷出鲜血。

    只是瞬间,那个指挥者已经发觉不对,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立刻发觉裴子云是高手,但是他下意识的反应不是停止和喝问,而是长刀破空,风雷而下。

    “杀!”几乎同时,左右两刀配合刺出。

    “又是这种公然杀人的气质,又是这种列阵配合。”

    裴子云只是一见,就感受到了这味道,这种只有杀人无罪的军人,甚至特殊军人才能养出这气质,等闲公门的捕快,虽是执法者,还没有这种杀伐由我的威风。

    对这种人裴子云理解太深了,除非你是上司,要不任何说法都对他们无用,为了国家利益,杀个路人有什么大不了?

    当下就一声厉叱,剑上突显出朦胧异芒。

    “铮”剑刀相交,火星飞溅,接着就是弹开。

    “不,道术!”

    “我是潞王黑衣……”这次的对手很识货,惊声叫着,但根本没有任何意义,裴子云太理解他们了,或者说,太明白他们的逻辑了,既已下手,自毫不留情,剑光一闪,二人一起扑在地上,鲜血渗了出来。

    “呃……”为首一人的武功发挥了作用,只见胸腹侧衣裂开,内脏与鲜血挤出,数秒内还没有死,指着手指,似乎疑问裴子云为什么敢继续动手,还毫不留情。

    “对你这种人,直接杀了更省事。”裴子云淡淡说着,环绕一周看去,只见场内的护卫,都对杀一起。

    这面死了六个,看上去毫不费力,但对付护卫却手到擒来,两道刀光闪过,有两个侍卫被刺客一刀砍杀,“噗噗”二声,二声惨叫,热血喷出飞溅在了车帘上。

    “啊”车内就响起了一声惊呼,一个丫鬟就颤颤抖抖的钻了出来,说:“你们要杀就杀我好了,不要伤害家主,不,小姐。”

    这刺客冷哼一声,一刀刺去,毫不留情,眼见这丫鬟就要斩杀当场,只听“哐”一声,刀剑相撞,火花四溅。

    原来是裴子云用剑一挡,这刺客才往着这面看去,见是裴子云,也不问任何底细,眼神动也不动,又是一刀。

    裴子云剑光一闪,扑进,刺出,长剑贯体而入。

    “你该死!”余下二个黑衣人厉叫,却毫不迟疑转身就逃,任务失败,必须回去报告,并且发动力量围杀。

    裴子云冷笑一声,身体涌出一波白光,人影突快了数成,只听噗噗二声,一人右半身刺入,口中喷出大量鲜血,倒了。

    还有一人捂住了喉咙,血从喉咙喷出,向后面倒下。

    九具尸体触目惊心,瞬间斩杀当场。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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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车上的丫鬟见着刺客全部被杀,反惊呼一声了,听着车厢内有人说话,站了起来喊:“你们回来保护小姐。”

    余下几个护卫回到了牛车周围,虎视耽耽看着裴子云,裴子云也没有可生气的,这就是公门的逻辑,你保护我是应该,但就算你保护我也得受审查,他根本不想惹再多麻烦,转身就走,丫鬟连忙上前喊:“公子,慢行,还望公子留步。”

    裴子云一揖说:“这位姑娘,在下只是路过,路剑不平拔剑相助,但不想惹麻烦,还望姑娘不用客气,告辞。”

    裴子云急要脱身,不但这袭击的人不简单,潞王黑衣卫?

    这牛车里的女子又不简单,杀了这几人,说不定已经卷入了大旋涡,要是纠缠进去,就是天大的麻烦事,再说自己有任务在身,拖延了,何日才能到京城交差?

    现在侯府、圣狱门、宋志,都不是好相与,早一分去早一分完成,晋升嫡系弟子最要紧。

    丫鬟看了一眼周围,心想这些护卫不行,不精于此道,刚才就不能保护,连忙冲了上去:“公子,既援了手,还请继续保护一下。”

    “小紫,何必求此人,这人来路不明,怎能接近小姐?”护卫队长上前说,此是自己护卫失责,差点就让人杀了小姐,此时不想外人进来。

    丫鬟嘴翘了起来,冷冷说:“你倒是保护小姐啊,可你又保护不了小姐,你还说什么大话?”

    “公子,你愿意护送小姐,来日必有报答。”丫鬟就说着,又说:“公子,你可没有蒙面,许多人都见了你相貌,麻烦已经有了,不过你只要送我们小姐去府上,有什么麻烦我们都为你遮挡了。”

    裴子云有些迟疑,想了想也是,就转变了态度:“既姑娘这样说,我就再护一程。”

    丫鬟就笑着:“多谢公子。”

    这才欢喜跳上了车,就向前而去。

    刚才护卫长,脸色就有些不好,看着裴子云,有着深深戒备和警惕,还有着一些审视。

    一路没有再有袭杀,就抵达一府。

    这府敞大,行到府门前,裴子云就拱手:“姑娘,已护送到,告辞。”

    护卫长突出来,拦着:“你不能走,你突兀出现,我怀疑你是刺客的人,来接近小姐。”

    裴子云正要说话,车内丫鬟就钻了出来说:“小姐有令,这位公子要走,你们都不得阻拦,都给我退下。”

    随着丫鬟的话,这护卫队长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神情有些狰狞,咬了咬牙,应着:“是!”

    说完让开,裴子云冷笑一声,这就是为什么没有身份地位情况下,不愿意和这些半官方官方打交道的原因,当下就扬长而去。

    见着少年远去,丫鬟才扶着一个女子自车上而下,这些护卫都偏过不敢直视这女子,这女子站在车上看着身影。

    门大开,出来了一个白面无须的人,这人到了女子面前:“夫人,太子殿下已命我等候多时,既已省亲完,还是尽早回宫才是。”

    随着太监的话,一队甲兵就自府内而出,护在左右,一时间甲衣叮当声不绝,凭空多了一些肃杀。

    “我这就进去。”这女子收回目光,漠然说着。

    随女子进去,有人附耳说着,这太监冷哼一声:“哼,洒家知道了,太子子嗣不多,有人就想在这里作文章。”

    “你们万万不可让夫人再受惊,她可怀着龙种。”

    “是!”数人应着,片刻,有一人问着:“那这个少年?”

    “既夫人有命,不必动他,不过必须查,查实了此人身份报给洒家,洒家才好向太子交代。”

    “是!”

    裴子云回到码头,这才发觉背后渗出冷汗:“刚才这府邸内什么人,连我都感觉到了恐惧。”

    “不管了,不能节外生枝,我连原来船也不坐了,这余州平安府也就是一个府城,连接着京城,想必有直接抵达京城的船只——虽现在都快过年了。”

    有着这想法,他就一一看着合适的船问,幸这时虽晚,还不是太晚,连问了几家,有的船老大载货,有的船老大要过年再开,有的船老大路线不对,直到问到了一家,这船老大姓陈,很年轻,船不是很大,但也算精致,说着:“公子要想立刻去京都,就只得在水路上过年了。”

    “大家谁想在船上过年?公子怕是找不到人,不过我夫妻年轻,想多赚点钱,本来就是等着举人上京,现在已经有一家,不过公子要愿意给十两银子,我们夫妻就接了这活,并且立刻启程!”

    裴子云点点首:“甚好,一路除了补给,沿途不需要停,不能半途接客人,这条件怎么样?”

    过年了哪有多少客人,到了京都回程就可载人,陈老大就说:“公子要是愿意出这个价,我就半路不停。”

    “善,就这样说定了。”裴子云笑了笑,随手丢了块银子:“先给一半,到了再给余下一半。”

    话说官银许多是五两,分银锭、银饼、银条,又有三呈、五呈、六呈、七呈、八五、九一、九三、九五、九六、九八、足纹之说,还有色泽,形态、切色之说。

    裴子云有着功名和梅花,真想赚钱很容易,所以也不急,话说一千两到现在花了还没有一百两,又不想作生意,所以平时在钱庄取的都是最上品的九八成色的官银,这船老大一看,就堆上了笑。

    “你这船上补给已经有了吧?”裴子云上了船,见一阵雪雨下来,返回船舱,听着雪打在船篷上声音,问着。

    “有了。”

    见裴子云进来,船舱内一个青衫士子起身:“在下虞茂,赴京赴会试,敢问朋友可是?”

    裴子云一揖回礼:“在下应州解元裴子云。”

    这人自然不知道裴子云已入了道门,虽早有预料,还是一惊,这样年轻的解元,连忙拱手:“原来是应州解元。”

    不过除此并无惊色,裴子云先一怔,又理解了:“古代传播信息缓慢,我虽在应州名满数郡,但离了千里,哪怕是举人也未必知道我。”

    “所以古代要养望十年二十年,才算全国都知。”

    当下也没有多少话,次日凌晨,船起帆向京都而去,费了数日即到燕城,客舱简陋,仅仅一床一被褥,平时除了读书观景,也就和这虞茂交流,不过这虞茂年已三十余,自知道自己年纪就隐有嫉色,等到交流了,更是惊于才学,难以掩盖神色,不过这不关裴子云的事,后来几日也懒得交流。

    唯一值得一题的是,在船上过了一个新年,裴子云赏了船老大三两银子,船老大治了一席给大家过年,也算过去了。

    这也不算稀罕,会试是由礼部主持的考试,又称礼闱,举人在京都举行,考期在春季二月,故称春闱,换句话说,要去会试,除非就在京都,要不举人,肯定在路上过新年了。

    有的路途遥远,提前半年出发都有。

    又过了十数日,终于抵达了京都,这北阳门码头是运河终点,前朝战乱失修,有些湮没淤塞,雨水充足季节漕船官舰尚可直泊,干旱季节只得停在百里外,再靠人力运输。

    大徐建立,第一时间就修葺疏通,河道淤泥清除,水深丈余,船只就可直达,才靠岸,就见得兴隆之相,岸上铺店堂肆栉比鳞次,楼高翘翅飞檐,煞是繁华。

    就算是春节才过,漕运运河上,一船船货物抵达,到了岸,船在码头上靠着,船老大当下与客人结算船资。

    只见船上都下着人,一时间人流攒动,裴子云也爽快,丢下五两银子,自码头下,远远就看见了厚重城墙,随着人流穿过了厚重城墙,抬头一望,只见面前一条足能并行八辆马车的宽阔大道笔直伸向前方,一眼看不到尽处。

    街道两旁楼阁林立,高低错落,是清一色的红墙灰瓦,飞檐銮铃,端是气派而不失沉稳,繁华而不失庄重。

    裴子云沿着这大路一路前行,进了街道,周围各色旌旗迎风招展,数不清茶楼、酒馆、当铺、作坊鳞次栉比。

    还有些年轻的小商贩,抱着一堆杂七杂八的小玩意在人群中灵活地往来穿梭,口中大声叫卖,细细听来没有一句重样。

    四下看着,虽说前世自己看多了城市,可这古典大都市,还是一时间冲击着裴子云眼帘,京城很是热闹,只是这时不是来玩,有着事情要做,一摸怀里公文,当下不再怔神,四处观望,见一个小贩正在卖着糖葫芦,裴子云上前就是取着糖葫芦,扔过铜钱问:“老板,能说说这京城的事?我来问个路。”

    原本这些事都不用裴子云管,有着廖阁打理,现在要自己弄清楚。

    这小贩就狡猾一笑:“公子是进城的举人?那就找对人了,您给我五百文,我就能直接带路,省的公子一时摸不着门路。”

    听了这话,裴子云倒是一怔,虽知道这五百文还可讨价还价,但也不费这个心思了,直接说着:“好,你领路就是。”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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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子云上前行礼:“举人裴子云,拜见季大人。”

    此人将居所布置得很有田园气息,在院中弄了个藤架,架上藤蔓色泽半青不黄,蔫头耷脑,石桌雕了繁复花纹,听着裴子云的话,季本涵将眼神红花上收回,手中杯盏还举着,似此时才发现院里进了人。

    季侍郎慢悠悠放下茶杯,和颜悦色看着裴子云:“哦,你就是持着我兄长信件之人吧?既是我兄长推荐而来,就是自己人,不必多礼。”

    裴子云说着:“多谢大人”

    说完就自袖中掏出东西双手奉上:“公文在此,请大人过目。”

    季侍郎有些随意伸出手看了起来,说:“原来是松云道请封之事,此事不算大也不算小,我兄长荐你来,自是看中你与……咦,怎只有你一人,正差何在?”

    季侍郎翻着公文一怔问,公文来往当然有公差,虽说举人也是半个自己人,到底不合规矩,而且上面写明了有正差。

    裴子云神色微黯,露出一丝苦笑:“大人,实不相瞒,我们一行四人,没想到途中遭遇了一伙丧心病狂歹人,公然袭击朝廷命官,正差廖阁大人与两个厢兵都不幸被害,只有学生侥幸逃脱,想必不日就有州府将此事公文上呈上来。

    裴子说着,就是暗暗叹息,不想一次泄密,这至京城的游历之旅,变成杀戮之旅。

    季侍郎面露讶色,将着杯子放下:“竟有此事?”

    裴子云就叹了一声:“千真万确。”

    季侍郎就脸色一沉,拍着桌子大怒:“这些贼人,居敢袭官。”

    “裴子云,裴子云……”季本涵轻声念了几遍,突想起一事,“你可就是那位写《将进酒》的裴子云,裴解元?”

    裴子云听着这话,拱手:“正是学生。”

    一听这话,季侍郎神色改变,笑着说:“原来你就是裴子云,我刚才见你,就觉着就你为俊朗非凡,果闻名不如一见。”

    季侍郎打量着裴子云,很是赞赏,裴子云原本瘦弱,现在却英俊、器宇,的确不是凡品。

    这侍郎带了点热情,裴子云也作了揖:“大人抬举,学生愧不敢当。”

    季侍郎抬手拍了拍桌上公文:“既你先到了我这里,这公文干脆由吾代汝交给礼部,必比你级级递上去快,你看怎么样?”

    裴子云面露喜色:“这是大人抬举,多谢大人。”

    季本涵又说着:“这公函我看了,没有问题,只是你须明白,即便有总督推荐,但能不能册封真君,还是要看圣上的意思。这个嘛……”

    看着季侍郎的神情,裴子云就是怔了一下,有些迟疑,问:“还请大人指点。”

    季侍郎一笑,取着杯子,喝了一口说:“长公主与当今圣上是一母兄妹,由于只有一个妹妹,并且是最幼的妹妹,陛下一向宠爱,特封长公主,只是长公主贵为金枝玉叶,想请得她一开金口,可并非易事。”

    季侍郎将“金”字咬得极重,说到这个裴子云岂还不懂,上前施礼:“多谢大人,学生受教了,还盼大人来日能为之引荐。”

    季侍郎笑着:“这自然。”

    见到季侍郎这说法,裴子云退了出去。

    出了门,卖糖葫芦的小贩带路,向一处客栈而去。

    一路上人来人往,运货贩夫走卒,挑着担子,驾着牛车,赶着毛驴,慢悠悠或风风火火行至某扇门前,吆喝一声,就有小厮应声而出,取着货物。

    很快在街上寻着一个客栈,卖糖葫芦的小贩就说着:“这是申家老店,向来干净,舒服。”

    这价格有点贵,只是裴子云也不在意,入得房间,又向着卖糖葫芦的小贩细细问了些事,才明白。

    京官不易,当官不能和百姓一样混居,至少得有些排场,租金因此很贵,全年需白银20两起步,有的要80两,基本上占京官薪俸之半。

    说贪污也得手上有权,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那是在地方上有权,大部分京官没有这个权,有些孝敬,但据卖糖葫芦的小贩说,有的官到五品,为了维持体面,不得不置办了整整七大箱官服,但戴的冠珠却是假货。

    取了钱打了赏,让这人退下去,裴子云就沉思,看来进一步办事,无论这侍郎还是长公主都是置礼。

    这很奇妙,一开始银子是办不了,因这是资格问题,无论多少银子都不行,但现在体制门槛过了,到这步就是银子的问题了。

    怎么样才能获得大笔金钱,取着身上所带九百银票,就有些沉默。

    裴子云从不觉得钱不足使,不赌不嫖不追求没有意义的排场,这九百两银子可使自己奢侈几年。

    可现在自己必须获取大笔钱财。

    经商?不行,自己只有几百本钱,想谋得数千上万根本不能,就算有,短时间取得,恐怕也得被盯上,后患无穷。

    就是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该如何做,难道自己去当梁上君子?裴子云想着,正迟疑着,就听有敲门的声音。

    “公子在嘛?你点的菜都齐了,给您送上了。”裴子云听这伙计的话,就是出门而去,这伙计就是将着菜一一摆上,桌上还有一盘金黄的酥饼,就问:“我可不记得点了这菜。”

    这伙计笑着说:“公子,这不是刚过年,我们掌柜命厨房作这金黄宝酥,赠送着给客栈的每位住客,也祝诸位房客,今年兴旺大发,财源滚滚。”

    听着这伙计说着黄金,就是触电一样有了回忆,在这原主记忆里,有着不少的宝藏,后来都是被人取得,流传甚广。

    裴子云就有了想法,笑着:“不错,不错,这一两赏银是赏给你,算借你吉言,以后你勤快些!”

    裴子云说着就扔出了一两银子。

    这伙计见着这银子,欣喜赔笑说:“谢公子赏,公子今年必考中进士,富贵吉祥,财源广进,步步高升。”

    “还有,您有什么事,可以尽管问着小人,比问那个卖糖葫芦的更知底细。”

    听着这伙计的话,裴子云也欣喜:“你下去吧,此事到此为止。”

    这伙计出门而去,裴子云仔细寻着记忆,除了上次金珠,其实原主记忆有不少能获得钱,不过这个社会不是财本社会,你有了身份才有钱,没有身份,钱不但不能通神,还能催死。

    以裴子云的身份,家有千亩,银有万两到顶了,再多就压不住祸端,就因这个原因,裴子云一向没有在这方面想。

    这时一一搜寻过去,有着遗憾。

    “或离着远了,千里迢迢根本来不及。”

    “或离的近,但也非常麻烦,最大的一笔是前朝沉金,据说有五十万两黄金,都铸成了金条,可这得乘船出海打捞,现在来不及,而且也非常引人注意。”

    “有了,原主朦胧记得,有人上京赶考,租个住宅,结果掘出了藏金,有几万两,后来泄漏了消息,和宅主打了场官司。”

    “就算是举人,也只得吐出去大半给衙门,只得了二成,被人传播。”裴子云心里就有了想法:“嘿嘿,我得来个新年新气象,财源滚滚,步步高升。”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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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子云踱步,思索寻找此屋。

    前世关于这个记忆不多,只略记得本届会试前,一个姓曾的举人入京,由于入的晚,便宜的房间都租完了,不得不倒霉花了钱租一整套宅,但他有着横福,不知怎么样掘出了藏金。

    礼部会试在二月,殿试在四月,故称春闱,现在过了年,一月了,想必就是近日之间发生的事。

    “埋藏万金,必是大富或大贵,仅仅这还不够,还要有突然衰弱背景,传承中断,因此藏金都没有来得及掘出。”这一想,裴子云就有了挑选的标准。

    有着决定,裴子云就出门而去,这牙行分私牙和官牙,裴子云略一思索,就奔着官牙而去,其实就有着考量,私牙便宜也实惠,但这是京城,自己又初来乍到,寻着私牙风险大。

    出门时,只招呼了一声,刚才得了赏银的伙计就殷勤的指路了。

    这牙行在城西,寻到牙行,有不少人进进出出,裴子云抬首看了看牙行牌匾,也是入门而去。

    才进门,就有着一个牙婆放下手中瓜子迎了上来:“这位公子可是上京赶考的举子?我看你器宇轩昂,面相非凡,必能高中,我这一所宅子不错,公子可以看看,可以租住,买下更好。”

    牙婆上来就是碎嘴说,手上还持书册,听着牙婆的话,裴子云也不解释:“我可不要小宅小房,我寻宽敞一点,大一点,祖上出过大富大贵的宅子,沾点福气,租上几个月,参加科举就行。”

    牙婆听着眼就是一亮,对裴子云的要求毫不怀疑,别说举人,就是官员多相信风水,讲究“旺气”,只是一般进京的举人没有那样多钱而已。

    面积大的府邸,又有人愿意租住,这里面提成就高,小宅的租家往往是急需,都是苛刻,反收入不高。

    牙婆一听着裴子云要看大宅,眼前一亮,笑着:“公子,来来来,请喝茶,这个我们细说。”

    牙婆就命着一个在大厅候着丫鬟斟茶。

    牙婆也不空闲,翻开手上册子指着就说:“公子,你看这一家,房子不错,四间,宽敞,是一家老京人的房子,现补了官去地方任职,就空了下来。”

    “给我说说这房的历史。”裴子云笑着。

    就在这时,丫鬟将茶水递了上来,裴子云接过茶,牙婆啜了啜牙说着:“这家就中了举,公子,大富大贵的家里哪能寻,这家是诗书传家,家风不错,公子将就将就?”

    裴子云听着这话,不由眉紧皱,自己可不是要来住房,而是寻宝,这一听就不符合记忆,说:“不必,你只管给我寻着就是。”

    听着裴子云的话,牙婆脸色就有些不好,翻下去看着一家房,说:“这屋甚好,十八间,房屋爽宽,气象轩敞,租一月5两,但租一年仅仅35两,且出过大富大贵之人。”

    牙婆指着说,听牙婆的话,裴子云问:“房主是谁?”

    牙婆则砸几下嘴说:“是一个姓张的人,落魄了。”

    裴子云再问:“这一家的前身呢?”

    牙婆就有些小心思,有些话不问到底,就不肯多说。

    “让我想想,是肖家,当过侍郎,前朝时,肖家遭了劫,一夜之间抄家杀头,张家就占了宅子。”

    “给我说说剩下宅子!”都问问才能缩小范围。

    “公子,这家房子不错。”牙婆指着一个房子,图册就有房间,似乎也豪华,没等裴子云问,牙婆知道裴子云习惯就是说:“公子,这房子是一个御史住所,也算不错,近期得了提拔,准备将房子卖掉,公子买下也不错。”

    牙婆说着,京官流动性很大,不断有人升转外放,或年迈返籍,父母去世更须回籍守制,因此经常有宅子周转。

    裴子云仔细问着,不一会这些宅子都基本问完,裴子云最中意前朝侍郎被杀宅院,此宅院最可能,不过还是有些迟疑。

    牙婆就说:“公子,你这样迟疑可不行,老身也忙碌,可不能把时间都花在你这里了。”

    虽脸上还带笑容,语气有些不满,听着牙婆的话,裴子云才反应过来,扔出了一两银子:“这银子是赏你,你带我去现场看看。”

    牙婆接了银两,眼就是一亮,笑容又热情许多:“谢公子赏,公子,我去外面叫辆马车一起去房子看看。”

    这一两银子就抵平日里卖出小房收入了,今天可以说就已赚了,裴子云这样阔绰,说不定还有油水。

    出门,一辆马车停在门口,大徐初立,不少地方只用牛车,不想京城里马车不少,跟牙婆上了马车,牙婆一直碎碎念着房子的好处,裴子云不理。

    一刻停了下来,牙婆看了看,说:“公子,到了,烦你下来看一看房子。”

    裴子云下得车厢,和牙婆到门口,两个举子也在门口看着,见着裴子云和牙婆就是上前:“我看贴着的告示,说这房子出租,不知价格几何?”

    牙婆听这举人的话,脸色不好,这房主人不仅仅将房子托付牙行,还外贴告示出租,就要向房子里去寻这房主问罪。

    裴子云看着眼前举子,怔了一下,作了揖问:“我是应州举人,这位可是也来租房,不知公子贵姓?”

    举人怔了一下,还礼答:“鄙人姓曾。”

    裴子云就是眼前一亮,已确定了这屋就藏银,就转过身向牙婆问:“这房子我看不错,我买下来是多少银钱?”

    气冲冲找房主麻烦的牙婆,听裴子云的话,怔了一下,接着就笑了起来:“公子的意思是要买下来?”

    “自然,我想,如果这次中了进士,授了官,我也要在京都生活一段时间。”

    “万一不中,也不回去了,就在京都攻读,等待下届会试。”

    “既是这样,何必租呢,浪费银子,不如直接买下。”

    裴子云说着,这理由真是天衣无缝,牙婆脸色欣喜,拍手:“公子果是明白人,不是那些寒酸,放心,这家肯定也愿卖,五百两最多了。”

    两人入内,这曾举人有些不甘:“这房子幽静宽趟不错,租下来学文不亏。”

    一侧举人笑着:“曾兄,不过是一院而已,我们另外去寻,我观刚才公子似要将这小院买下,是有钱家的公子,恩师在来前就吩咐,这京城水深,我们能不得罪人还是不要得罪人。”

    听着这话,曾举人知道有理,却不知为什么总有些念念不舍,有些不甘,就不肯离开,说:“我们一起去看看罢。”

    说着拉着身侧举人,就往里面去。

    裴子云进入宅子,这宅宽敞明亮,一些花卉栽种在花坛,长的茂盛,只是是没有修剪,显得凌乱,牙婆熟悉这院,径直到了院子中间的一间房子,狠狠敲着门。

    “谁啊?”一个男人声音响起,紧接门打开,脸上有些不耐烦,开门一见是王牙婆,脸上就是一喜:“原来是王婆,可是有人来看房,请进请进。”

    这中年男人有些穷困,脸色不是很好,身上带酒气和胭脂味,一看就知是去花天酒地掏空身子。

    “这位公子相中了你这房子你出个价吧。”王牙婆直接说着。

    “嘿嘿,王婆,我不是跟你说了价格了,我这房子租出去,至少五两一个月,一年三十五两,童叟无欺。”这男子搓着手,似乎有点冷,谄笑着。

    王牙婆脸色一变:“张成,谁跟你说租,是买下来,你不是说要卖了这房准备着去赎你的小花么,现在正好。”

    “八百两银子,这个价格你尽管拿去。”张成笑嘻嘻,脸上带着猥琐。

    听着这价格,裴子云脸上不好,这宅子最多就是四五百两银子,报价八百就是想宰人,牙婆一听,看着裴子云脸色不快,就说着:“张成,你什么意思?”

    “现在涨价?我跟你说,你这样子,你觉得能卖出去,你尽管自己找!”

    听着这话,张成脸色变了变,有些怒气,牙婆继续说:“你除了这房子,你拿什么去赎着你的花儿出来,给个实价吧。”

    张成期待着看着跟进来的两个举人,不过这两个举人听张成报价,脸色都不好,等了会,见这两人没有跟价,顿时泄了气,原本喊价是想有傻瓜接盘,可现在看来是没有。

    张成咬了咬牙:“五百两,这个价,王婆,你知道我也没有喊价,再低不行了。”

    王婆回来说:“公子,这房子五百两银子您看称不称心,称心就可买了。”

    曾举人上前:“张成,你这房一年租金就可收35两,十年就可收得三百五,何必这样就卖,还是稳妥租着出去才是。”

    曾举人似乎有点不甘心,张成脸色不好:“要不你也买?买不起别在这说话”

    曾举人脸色一变,就要上前,曾举人身侧举人拖着就走,自己可没有五百两银子来买这房子,而且现在没钱唱对台戏,很容易得罪人,拖出去还抱怨:“曾兄,你今天怎么回事,凭白损人不利己。”

    两人出去了,讨价还价就更方便了,最后450两成交。

    一行人回到牙所,进行公证交割,交易完成,张成拿着银票出去,牙婆脸上也带着笑意,这一笔生意提成就有五两。

    王牙婆心满意足,笑眯眯看着裴子云:“公子,你买下这院,要不要再买上两个丫鬟?牙行丫鬟是都很不错。”

    裴子云说:“暂时不用,等我将房子装修再说罢。”

    王牙婆送着裴子云出去,见远了,手里银子掂了掂,亲了一口:“这一趟真的是赚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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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子云盯着这小人冷声说。

    张成有些害怕,此时强行镇定:“凭什么,这是我房子,我东西还在里面,我去取了睡几天就走,这院子这样大,你何必小气,反正你住不完,不如让我住上几天就是。”

    “滚,你敢进,我就报官,我是举人,给你上点料绰绰有余,三十刑棍保证你吃不了兜着走,死了也可能!”裴子云冷冷说着,把门关上,此时黄金在院自是不肯让这人进来,真闯的话,裴子云真会弄死此人。

    张成听着裴子云的话一惊,三十刑棍的确可以打死人了,一望一回首的离去。

    围观的人都哄堂大笑,张家入手肖侍郎的院子,过得滋润,可不想这家是个无赖,吃喝嫖赌,家道就落了下去。

    到了这代,更是为了一个**连院子都卖了,周围的人都是瞧不起,见这人又想赖着住还失败,都笑了起来。

    张成走的远了,才是狠狠呸了一声,寻了个石头坐了,眼睛转着打着主意。

    夜了,裴子云买了十个木盒,将金条自床下取了出来,分开装了。

    一盒是三十根金条三百两,金条在灯下闪闪发光,裴子云看着黄金也有些触动,这是一大笔钱财,重生只取着一些传闻就可获得藏金,暴富真太过简单,看完,就把盒盖合上。

    公主府

    街市繁华,人烟阜盛,门口蹲着两个大石狮,正门不开,角门有人出入,裴子云上前就有着门房问话。

    裴子云递上礼单,这公主府平时来的陌生拜礼的人不少,这并不稀罕,但一大清早来就相对少见,接过礼单一看,也是一惊。

    裴子云笑着:“一点小礼,有事上求,还望通禀。”

    说着就递了一个银锭过去,这门客一掂是十两,又惊了一下,哪怕是对公主府,这样出手都是大手笔了,明白过来这人必是有大事要求,这时不好答应,这门房面无表情。

    “公子,你先回去,我会把礼单报上去,只是成与不成,还看长公主的心情。”

    裴子云说着:“成与不cd请回个话。”

    这门房说:“这自然。”

    这规矩很重,这时只是上了礼单,要是公主答应,才会收了礼金,这门房把礼单收下,就要去通禀管家。

    才行了几步,门房一眼瞥见月洞门处有人出来,就是管家,不再言语只是躬身迎候,待管家过来就说着:“您看下这礼单。”

    管家一看就是一怔,变了色,问:“怎么回事?”

    门房随即将事都细细一说,管家脸色才稍好些,只是沉声说着:“快去查查这裴子云的底细,别的来不及了,拿公主的帖子去问总汇房,新进应州解元,应该有此人的资料。”

    这总汇房其实就是国家情报局,本是极机密,拿了公主帖子就可查,自显出了长公主的影响和权力。

    话说长公主懒睡,过了十点多才起床,丫鬟连绵不断进出房间,持着衣物,牛奶,玫瑰花瓣,为长公主收拾,一收拾就是一个时辰才完毕,用着早膳,不过这时其实是午膳了。

    紧接各色菜品端上,在冬天都冒着热气,摆上来菜品不是大补,但这些都是太医按着长公主的体质开的食膳。

    最端上来是一碗乌鸡养颜汤,里面有着几粒黑枸杞,几颗牛膝和乌鸡炖,据太医所说,这方子可以壮髓,才能养颜。

    长公主小口喝着汤,管家就上前小声:“殿下,早上有人送礼,这礼单可真是不轻。”

    管家说着把礼单递上,长公主放下勺子接了礼单,一看原本微笑顿时凝固了,这面赫写着黄金一千两,这可不是小数目。

    农业社会,虽大徐人口地盘都很大,但天下财富积累都很是有限。

    长公主自己是宗室重要代表,自然清楚,别听下面唱戏的人瞎吹,顶尖宰相公爵其实就是十几万两财富,还是几十年的积累,本朝新封郡王,皇帝的亲孙子,岁俸银5千两,禄米5千石。

    公主受封赐庄田一所,计岁收米一千五百石,银二千贯。

    自己是长公主,特给双俸,庄田两所,年可收米三千石,银四千两。

    万两白银,是内阁宰相级别保命留后路的数目,前些日子自己侄子英侯,想给自己的父亲也就是皇帝远一点的堂弟追封郡王(注意是追封,是给死人),也只花了一万两。

    要按照裴子云的话,一送就是万两,这本朝政局委员才有的数字,这三万两,怕是侍郎家积累了几十年,甚至一二代人才有,结果来不及撤就被砍了。

    长公主呆了会,又面带笑容,把礼单一放:“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样重礼,恐怕所求之事不好办。”

    长公主疑了起来,到底何人出手这样重,莫非南方的济北侯?又或北方汉武将军,又或是正在闹得沸沸扬扬的朝中双杜争锋?

    长公主就迟疑,紧接着问:“来着何人。”

    这管家就将名帖递上去,长公主接过看了看,笑了起来:“原来是个举人,莫非是想问考题,这我可办不了。”

    长公主自言自语的说:“再说万两白银,捐个知府都可以了,何必问题?这裴子云你可有听闻?”

    管家早有数,回着:“殿下,此人了解没错的话,应是作了将进酒的裴解元,应州人,与济北侯同在一州,这些日子虽没有听闻此子投靠济北侯,也不得不防。”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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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子云也第一次见到这种泼皮,心里暗暗后怕:“我真是好运气,他是现在才来,要是我出去了,他又提前来了,岂不是又被发觉了?”

    “这种泼皮,就得治狠了。”

    想着,就叫人报了官,递举人帖子上去,没多久就有一个捕头前来。

    捕头来了,张成才有些畏惧,一般出事都是衙役来,张成混着认识几个衙役,想着事情不大,不想是捕头亲来,就有些怕了。

    裴子云上前把这事说明,又厌恶说着:“这种泼皮,你得治一治,至少不能让他打搅了我会试。”

    说着,丢上五两银子,这捕头听着这泼皮前天才卖了房有几百两银子,又得了这赏银,就狞笑了起来:“举人放心,我必治的他老老实实。”

    说着,就将张成这拖走,张成这才发觉不妙,惨叫了起来,一声接着一声,这捕头不耐烦,一尺就打了上去。

    “啊!”这张成真正惨叫起来,立刻脸肿了一块。

    看着这个,裴子云冷笑一声,如果估计的不错的话,这张成没有银子不过是吃了点苦头就放出来,有着这几百两银子,善点的也要脱层皮,不善的话直接会被打死,钱财给这些衙役捕头私下分了。

    这就是这种社会下,钱超过身份的下场。

    要是他不贪婪,还没事,现在怕是有杀身之祸。

    回到房间,裴子云检查着金子,白天这人偷着进来,这两千两黄金肯定曝光,只是现在去钱庄换银,说不定长公主就有调查,还是等等,不过黄金藏起来才是。

    这几天一眨眼即过,元宵节,只听外面早早就有鞭炮声震天响,自将着张成送官,就是一片安静。

    就有着人来敲门,一个侍卫持狼面具敲着门:“公子,晚上邀约改了,是要用着这个面具。”

    裴子云有些疑惑,侍卫就是递出了请帖,和以前一摸一样,裴子云才打消疑问,却见一个猪头面具递了过来。

    这面具是一个花猪面具,很秀气,似乎是一个女子涂鸦所作,不由哑然一笑,接过了面具带上。

    外面鞭炮声,家家户户张罗灯笼,各色灯笼一路而去,不少人都带着面具在准备着出门。

    侍卫在前,裴子云在后,往人群里挤进去了。

    人来人往到处是面具,男男女女都有,路侧有着不少花灯,书生猜着灯谜,一些小商贩则卖着彩灯,好不热闹。

    这狼护卫继续向前,很快遇到了一行人,一个女子带一个少女,戴着面具嫦娥、仙女可爱造型,两人正对一个非常漂亮灯笼冥思苦想猜灯谜。

    裴子云见周围几人都是狼面具,看上去游玩,实际上保护,心里就是一凛。

    身侧陪伴的狼护卫就上前跟着一个狼面具交接说了几句话,似见着夫人也说了几句,这护卫才过来:“裴公子请,夫人请你上前说话。”

    裴子云一听,就是明白过来,这夫人就是长公主,上前:“在下应州解元裴子云,参见长…夫人。”

    嫦娥面具如栩如生,似乎是某位大家所画,见裴子云上前,就隔着面具说着:“我这个灯谜,我猜不透,你来给我猜下。”

    “这真是不见外啊,才见面就直接使唤人!”裴子云暗暗腹诽,随着长公主手指就是看了过去,这盏八角灯笼上,写着一句灯谜:“半醉半醒过半夜”

    裴子云见了,他接受着数个进士的才学,不假思考就脱口回答:“三思三量通三关。”

    一个老者出来笑着:“恭喜公子猜对了,这灯是你的了。”

    说着将灯递着上来,夫人一侧的少女就嘻嘻两声,将着花灯接过,开心收着。

    嫦娥女子,此时看不清表情,言语中透着笑意:“裴解元,你的确有点才华,只是你献上重礼,是有何求。”

    嫦娥女子用手指,轻轻点着剩下的花灯问着。

    听着这话,裴子云才明白,这长公主忧虑何事,必是自己献上的黄金太多,对方忧虑自己所求事情太大。

    自己还是没有经验,不知道分寸,听着季侍郎说重金,自己就献上了一千两黄金,恐怕对方以为自己想搅合进政事。

    沉默稍许才笑着:“夫人,我所求不多,既不想得考题也不想当官,我入了道,想着推举本门祖师真人成真君,总督已上得折子,由季侍郎上递,还希望夫人略相助即可。”

    听裴子云的话,长公主一笑,原来是这事,这封赏之事,要是活人的爵位特别是世爵,这自己开不了口,但对神灵,说简单也简单,说麻烦也麻烦,不过只要是正祀,又有官员上折,自己就能说得上话,这也不算是大事,其实有六百两黄金,自己就可以答应了。

    长公主沉思片刻,才笑着:“这可以考虑,不过简单答应可不行,我闻你有大才,你以此灯会作个诗词,要是让我满意,这就是小事。”

    听长公主的主的言语,裴子云笑了起来,恰这时有人舞龙,这龙红扑扑的,在周围灯笼映射下闪闪发亮。

    远处广场大道烟火,烟火一簇簇银光闪烁,不远处,又有仙女,仙子面具的人群正在向前表演。

    裴子云就指着说着:“这有何难,我三步就成。”

    说着踏行三步,吟着:“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在,灯火阑珊处。”

    裴子云最后一指,指在灯光阑珊内嫦娥和仙女造型两人,此词一出,嫦娥面具长公主一瞬间哽咽了,没有出声,仿佛见到去世驸马正看着自己,当下就痴了,沉默许久,才说:“三步成此绝词,今日才知真有天人也!”

    “你取下面具,有资格让我记住你。”长公主停了一会说。

    裴子云迟疑一下,取面具而下,远处灯火阑珊,烟花绽放,花灯照耀下,裴子云一片从容,仙女面具下少女见了,露出来的耳朵立刻涨的通红。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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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

    天空乌云有点密,遮蔽了星辰,一片黑压压,皇宫正门城上点缀着五彩花灯,最大的是二龙戏珠灯,映得一片通明。

    难得与民同庆,所有带诗谜的灯都悬在城上的走廊,星星点点颇有情致,最关键的是,就算是城上,由于有着地龙,暖气氤氲,能看灯能看民又不受凉,一些皇子或者公主郡主正在猜着灯谜,赏着远处烟花,看着下面的街道。

    墙上每隔五步,就有一个侍卫,今日喜庆,这些侍卫虽带着刀,但都穿着大红外套,显得喜庆洋洋。

    “皇上驾到!”

    随着一个白面无须老太监在前面大喊,这尖利声音响起,喧闹人群立刻安静。

    太监穿着大红袍,提着花灯在前引路,身后跟着几个小太监打着灯笼,其后是皇帝,中年,身金黄袍,披大红披风,身侧有着十数个带刀侍卫跟随。

    皇帝出现,正嬉戏打闹的皇子、公主、郡主都安静下来,领首贵妃就上前一步:“参见陛下!”

    场内的人都跪了下去,高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皇帝让众人起身,见时辰差不多了,就吩咐:“开始罢!”

    “尊旨。”

    顿时三声炮响,侍卫亲军穿着甲衣叮当作响奔出,立刻离城门拦截出了三百步,这是任何弩弓都不及的距离。

    就算是与民同庆,照样得有皇家威仪和安全。

    下面成千上万的观众瞬间静了下来,只见城门上,突大乐而声,龙旗上城,看得人眼花缭乱,侍卫更是金盔银甲,威风凛凛,中间太监拥着黄舆停在了城上。

    灯光明亮,虽隔了几百步,还能隐隐看见黄舆下一人,戴珠冠,金龙袍,微微带笑,虽已年过五十,但看上去还健康。

    顷刻之间,人群和大片麦子一样俯拜下去,山呼海啸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礼毕,皇帝挥手还礼,只见满城喧闹,锣鼓爆仗,天色暗了下去,皇帝看了一眼皇子、公主、嫔妃,笑着:“你们不必拘礼,自己去玩,今天朕不怪。”

    这些皇子、公主、郡主这才起身玩耍,一些只有五六岁小皇子和公主吵在一块,倒比起平日里多了一些热闹,多一点人味。

    皇城往四下看去是一片大广场,皇宫太监侍卫赶着牛车,搬着烟花,稍后皇帝一声令下就可以燃放。

    远处一排排街道,此时大红灯笼照亮,点亮了京城夜景,可以清晰看到远处街道,花灯,烟花,来来往往的热闹人群。

    这些虽有趣,但看多了也就这样,皇帝只在城略看了一会,就是转身欣赏着城上的花灯,今年花灯样式比起往年多了不少,灯谜也都有趣,皇帝看着点着头,太监看着此情景,就在笑。

    皇帝一路行着,他已经没有太后,没有皇后,这时妃子地位最高就是代行皇后的贵妃,时不时的也有嫔妃接着话,有着平日里没有热络,正说开心,皇帝突想起了一人,问着:“长公主何处去了?”

    一个太监有些颤颤抖抖上前:“陛下,长公主领小郡主带着侍卫们去外面赏花灯去了,小的不敢拦。”

    听着这话,皇帝脸色一变:“皇家贵胄怎可以轻易去这样灯会,要是有事,那可如何是好,快唤回来。”

    皇帝的话才落,传来长公主的声音:“陛下,你何必发火,我只是出去逛个花灯,已经回来了。”

    长公主前来,身侧带着郡主,小郡主则抱着一盏花灯爱不释手。

    见到长公主,皇帝板着脸呵斥:“你怎么这样不小心?”

    这是自己唯一的幼妹,附马因自己大业战死,只有一个女儿,担心居多,哪是真骂,长公主就笑嘻嘻的说:“皇兄,我就是出去玩会嘛,有侍卫护卫,你还担心我有什么事?”

    “叫陛下!”听长公主的话,皇帝一阵无奈,板着脸说。

    自己的这个幼妹,平时宠爱居多,结婚后和附马感情不错,自附马夫去世,这妹妹的性格就有些变化无常,借着身份办事,添点钱奢侈一些,只不涉及大事,都能容忍,毕竟自己只有一个妹妹了。

    “皇兄,这样节日,您就不要吓我了。”长公主装着受到了惊吓,已渐中年,还有着小鸟依人的模样。

    “真拿你没办法。”皇帝看着苦笑,不好再训责,转板着脸问:“长公主,你出去胡闹够了,这样开心回来是有着什么好事情?”

    “陛下,自然有着好事,你看我寻着的东西。”长公主递上一卷书稿,还有着墨香,是才刚写,皇帝说:“寻着什么好东西了献给朕。”

    说着接过就看了起来。

    “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初念着还带着笑,念到众里寻他千百度之时,突双眉紧蹙——少年时和皇后邂逅相逢,素手侍奉的温情,端汤的纤纤素手,有时批阅文件,突回过神来,发觉皇后还坐着绣花,那看着自己的脉脉柔情……

    一瞬间皇帝痴了、怔了……似乎皇后的音容面貌恍若昨日,记得自己决心造反时,她神态自若,低眉说着:“相公决定的大事,我怎能插口,相公要是能成,妾身只跟着享福,要是不成,自然就只有跟着您去了。”

    一切的一切,转眼之间就落到那个细雨黄昏,她恋恋不舍最后目光……转眼已经过去五年,这些心疼的往事——他故意忘记了,但只一提醒,立刻如此鲜明,鲜明的让他立刻渗出了泪,连忙擦了,转过:“长公主,我们单独逛逛!”

    老太监上前:“陛下不可。”

    皇帝板着脸说:“朕跟长公主单独说说都不行么,难道还有人在此行刺朕?”

    贵妃在一侧,有些神色莫名看着长公主,皇帝对长公主的纵容,敬爱,真是令人羡慕,更对着拿上来的文卷看去,皇帝刚才梦中一样的表情使她吓了一跳。

    行了几步,皇帝才持着书卷问:“谁人之作?”

    “应州解元裴子云。”长公主轻声应答,刚才皇帝惘然回顾的表情落得了她的眸中,就知道这词已打动了皇帝的心,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半点喜悦,只是有些心疼,皇帝其实是情种,只是对皇帝这职业来说,似乎太过奢侈。

    “裴子云,裴子云,可是应州将进酒的裴子云?”皇帝想了想才想着起来,也是听闻过裴子云的名字。

    “是的,正是此人,刚才我遇见这人,指着灯谜要他猜了,一会就猜着出来,随手指着灯火阑珊处,让着作诗,行了三步就成了此词,我也恍如见到贞郎,这人真是才思敏捷。”长公主说着。

    “此人既有如此才,又在春闱前赶到京城,想必是来考进士,不会是来求着长公主想走捷径,其实单凭这词,朕就得取中,少不了一个三鼎甲。”皇帝似真似假说着,脸上神色看不清楚,只听着语气,心情似很是不错,又似乎不好。

    “咯咯、只怕陛下你取不了了,此子已入了道门,这次来确是求我办点事,不过可不是科举的事……”长公主大大方方说,也不遮掩。

    皇帝听着就看了周围一眼,说到这事,刚才情思已不在,打断了话,沉吟一会说:“宴后说给我听,现在灯会,尽情游玩才是,不谈事。”

    “是,陛下。”长公主就行礼。

    随着皇帝一声令下,广场中烟花绽放,整个皇城门就是变成了烟花海洋,红的,黄的,蓝的,紫的,美丽烟花布满整个天空。

    一个小公主被一个嫔妃抱在怀里,小眼看着远处的烟花,嘴里嘟喃:“好美,好想天天都看。”

    一个稍大一点皇子则答着:“妹妹,这可是一年灯火才有一次,要看还在等到来年才行了。”

    “母妃,我不嘛,我不嘛,我要天天看。”这公主抓着嫔妃衣服就撒娇,嫔妃无奈的摸着哄着。

    元宵灯会,一年一度的盛景,在京城随着皇城前的烟花升起,原本欣赏着花灯的人群都向天空看去。

    裴子云正沿着街道回去,也抬首看着天空烟火,宛回到了地球,就是无言,良久,摇了摇首:“长公主既答应了,明天一早千两黄金就得送上,还有季侍郎处,也得奉上黄金百两。”

    “余下的黄金,尽数换成银票罢。”想着,裴子云丢下莫名的惆怅,向着家而去。

    烟花燃毕,大太监就上前禀告:“陛下,还望陛下移步开宴。”

    随着礼乐响起,皇帝起驾,众人都起身入宫。

    这时宫女太监,都轮流不息的上着菜品,保持着温度,免得凉了。

    长公主跟随在皇帝一侧,领小郡主一同入座,随皇帝令下就是开宴,热热闹闹,喜庆万分,时不时就有皇帝对成年皇子考核,诗篇,文章,只是随意,错了也不批评,答好就有赏赐。

    宴完,皇帝起驾,入得御书房,稍后就有小太监递上醒酒汤,皇帝进了书案,一叠裴子云资料已堆在了案上,拿起看了起来,稍后说:“宣长公主进来。”

    “宣,长公主觐见。”门口小太监高声喊,紧接一个太监领长公主入门进入了御书房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