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他白天与万家弟子切磋胜了,他们晚上趁夜群殴他。
等他醒来,就衣衫不整的在一个女人房间,那个女人已经死了,据说是万家小妾。
而且,据说他师父戚长发当夜刺杀万震山,然后没有成功就逃了。
随后,他就被废了武功,还被万震山之子万奎,一根根的切了右手五指。
接着,他就被关入江陵大牢,一直浑浑噩噩的待着。
直到吃了顿难得的好牢饭,才知道他那心上人师妹嫁给万奎,据说牢里的人说是被万奎多次强暴有了孩子,最终同意了。
狄云万念俱灰,也就自杀了,但又被丁典救了,并被传授武功。
……
“还请大老爷做主,还我清白。”
储君抚须,一面听山崎传音支招,一面重组语言道:“嗯,你说的甚是可怜,但空口无凭,还须调查过后才能定论。”
“大老爷,小人句句属实,还请大老爷为小人做主啊。”
储君点头,“你且放宽心,朝廷吏治虽不佳,但此事不涉朝堂,本宫出面,定能秉公办理,你起来吧。”
“本宫?”凌霜华一愣,连忙拉着丁典出席,当中翻身拜倒,“民女凌霜华见过殿下,民女有疾在身,不能脱笠,还请殿下见谅。”
丁典也反应过来,拜倒在地,“小民丁典见过殿下。”
“两位请起,出门在外不用拘礼,还请为本宫保密。”
“谨遵上命。”
两人起身也把狄云拖了起来,狄云小声询问,“丁大哥,殿下是……”
“太子当面。”
“啊?”
“记得保密。”
“嗯嗯。”狄云用力点头,他的脑袋还没完全转明白,反正听丁典的话没错。
丁典再次躬身行礼,“既然是老爷当面,小民有事禀明。”
“请说。”
“狄云之事,与在下之事,都与一宝藏有关,小民在狱中都听闻老爷主张兴修水利,愿把宝藏献上。”
储君起身,“壮士此举大善,本宫在此带受益百姓谢过了。”
“不敢当,且请老爷安坐,听在下说段旧事。”
“好。”
……
丁典本是荆州一富家弟子,一日上山礼佛,归途中遇上了一桩武林丑事。
武林名宿铁骨墨萼梅念笙被三个徒弟加害,他们是万震山、言达平、戚长发。
不过,他早发现三个徒弟心术不正,隐瞒了他练有神功《神照经》的事情,所以重伤之下还是逃了。
丁典救了他,但他中了金波旬花奇毒,最后还是死了。
不过,死之前指点丁典去寻《神照经》与《连城剑诀》,还告诉丁典《连城剑诀》中藏有一个价值连城的宝藏。
丁典当时不太通武林之事,给梅念笙造墓立碑之时,留了名字。
他高高兴兴的去寻找神功秘籍,回来后发现家中满门被杀。
他也没明白是哪里招来的祸事,只以为是江湖匪类杀人抢财。
他从此就成了江湖人,一面勤练武艺,一面寻找仇人。
一日,在汉口菊花会上遇上凌霜华,一见倾心。
凌霜华对他也有好感,一来二去就想谈婚论嫁。
虽然凌霜华为知府小姐,但丁典自恃有宝藏在身,可以为聘礼,于是去拜见未来岳父大人——知府凌退思。
不想,凌退思在宴席中下毒,他还没说到正题呢,就被毒翻了。
而令其好笑的是,凌退思要的正是宝藏。
丁典本是要把宝藏给凌退思,但突然发现凌退思居然有丁家的财宝,顿时恍然,原来凌退思就是那个屠他满门的幕后黑手。
丁典当即改了主意,结果就是被废了武功,丢入监狱,每日受尽折磨。
凌霜华当时不明所以,求父亲无果,反被其逼迫嫁于皇室宗亲。
凌霜华不肯嫁,干脆自己毁容明志,绝了父亲的心思。
她每隔半月,借上香之名出府,在丁典牢房那小窗看得见的地方,放一盆菊花,以慰相思之苦。
丁典也得以坚持下去,重练神功,每每被打得半死不活,练功效果却越好。
丁典被打了四年,神功也大成了,但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待在牢里,就这样遇上了狄云。
狄云其实是被言达平设计了,那言达平料定万家弟子会与狄云切磋,于是装成乞丐接近他,教了他三招连城剑法。
狄云一使出来,万震山和戚长发都看懂了,万震山诱杀戚长发,陷害狄云,都是为了宝藏。
但狄云并不知情,万震山就放弃了,倒是万奎拿他取乐。
而戚长发应该没死,但为了宝藏,也没有露面,要么一个人躲在暗处,要么是借着女儿与万震山联手了。
……
故事说完了,山黛也吃饱了,打了个嗝,上前说道:“丁典,既然你愿意献出宝藏,我也送你一个宝藏。”
“啊?”
山黛让凌霜华坐下,以太阴真力帮她治脸,真力洗刷下,肌肤重新生长,死皮脱落。
那张被烫成鬼似的脸,恢复了真容。
山黛感觉差不多了,拿下斗笠打量,果然已经好了。
丁典看着那雅致清丽的模样,顿时泪流满面,激动得跪在地上,“多谢姑娘,姑娘大恩大德,丁典没齿不忘。”
山黛松开凌霜华,她颤抖的举手摸脸,摸到那光滑的脸颊,顿时就哭了。
只要是女人,谁不想花容月貌呢。
没管相拥痛哭的两人,山黛向狄云勾勾手指,让他过来。
狄云为两人高兴,“多谢姑娘,姑娘对丁大哥有大恩大德,自然也狄云的大恩人,狄云也没齿不忘。”
“甭废话,人家的恩不用你还,你想报恩,我自会施恩于你,把手给我看看。”
“这也能治?”狄云惊喜。
“能治,但得先找一只手砍了五指,才能给你接上。”
“啊、啊?”
“放心,放别人手上,那人不一定能运用自如,但正好你这神照经在疗伤上颇有功效,当可运用自如。”山黛搭上手就探了狄云的底,把神照经的运转路线记下了。
“不是,我是说这不太好吧?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怎么能取别人的手指呢?”
“仇人的呢?喏,他们来了。”
狄云愣了,“啊?”
“驾……”
这时,急促的打马声传来,是万震山带着八个弟子和20名精干家丁到了。
万震山听说狄云越狱,立刻判断这个乡下人无处可去,肯定会回乡下老家。
……
“狄云,你越狱潜逃,当是死罪,我万奎今日就要替天行道。”
万奎不等马停稳了,就借着马力飞身上阵,在空中拔剑制刺向狄云。
当真是凌空虚渡,白虹贯日,衣带飞舞,潇洒非凡。
“呆子,上啊。”山黛看准了时机,一掌把狄云推了上去。
狄云根本没反应过来,合身撞在万奎身上,两人一起滚落在地。
狄云有神功护体,在监狱里挨打惯了,啥事没有的跳了起来。
万奎虽是习武,但却是娇养的,更没有神功,直接骨折筋伤,哼哼着起不来了。
一身白袍满是灰尘,这翩翩公子迅速成了污泥伤猪。
万震山看那凉棚感觉不对,但爱子受伤,也顾不得许多了。
“上,都给我拿下。”
他从马上跃起,飞扑去看儿子。
弟子家丁也学着,纷纷飞扑进场。
“上,都给我拿下。”
山黛嬉笑着有样学样,三少得令立时拔剑而上。
山黛继续点名,同时虚点两处,“高怀仁,李夫人,听到了吗?去吧。”
“是。”两人没有听到,但山黛指了方向,立时飞奔而去。
躲在暗处的正是言达平与戚长发,他们都不知道对方在,但高怀仁,李慧云一动,他们知道不好,顾不得隐藏身形,转身就撤。
但高怀仁,李慧云有太玄功在身,速度是两人数倍。
没等两人跑100米,高怀仁,李慧云都已越过300米,追上了各自的目标。
李慧云的目标是言达平,他假装不知敌人已近,只待李慧云到攻击范围,突然返身递剑。
抖手间刺出八朵剑花,直袭李慧云的面部与上半身。
在他想来,李慧云当会被迷了眼,一头撞在他的剑上。
李慧云却是不管不顾,一剑直刺,剑锋过处,剑都断了,什么剑花都没了。
言达平觉得手中一轻,感受到对方剑上森冷的锋锐,顿觉不妙。
当即行功反转,想撤身而走。
但对方剑上突现吸力,他身体一滞,就再也走不了了——被剑气封了穴。
高怀仁的目标是戚长发,他发现跑不掉,就没有跑,摆开架势发话。
“老朽戚长发,是来找徒儿狄云的。”
高怀仁没理他,上手就打。
他纵横海上多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这老头看似像个老实巴交的乡下农夫,但其实心里狡诈得很。
戚长发无奈,只能奋力抵挡,可对手身法太快,围着他打转,他施展生平所学,也只能拖得一时半刻。
心中着急手上也打折扣,高怀仁看准机会,指剑点下,用推力带偏他重心,拨开他宝剑,一击而中。
夫妇俩提着战利品回到场中,三少也打完收功了,在给狄云掠阵——就剩他与万震山了。
万震山是又急又怒,全没想那废了武功的狄云还能如此厉害,也不知练了什么内功,硬是以气破剑,让他的剑法无法施展,而且这么久了,也不见衰弱。
狄云却是不明所以,他只是稳扎稳打,反正不管师伯怎么出剑,都一掌把他推回去。
神照功在体内运转,周身毛孔大开,天地之气被源源不断的吸入,炼化成真气。
眼见着真气越积越多,真气挤压液化,真力出现了。
得,临阵突破,成宗师了。
不过他却突然停了下来,因为看到了戚长发。
而万震山直接吐血了,气得,随后被山峖一指点了穴。
戚长发与言达平也是郁闷之极,他们三兄弟都是三十岁以后才成宗师的,然后至今没有成为大宗师,所以才会谋求师父的秘密。
“师、师父!”
看狄云眼泪汪汪的,丁典上前拍醒他,“我的傻兄弟,还什么师父,他明显就是拿你和他女儿当棋子,去试探他师兄们。”
“整件事情不是他挑起的,但他的心思却是最毒,顺水推舟,把你们抛在明处,他在暗处。”
“哪怕你要死了,哪怕你师妹跟人结婚有了孩子,他都不在,他在意的就是那连城剑法中的宝藏。”
狄云咀嚼着话语,眼中的浑噩逐渐消失了,呈现出一片了然的清明,一切有了定论,心中也就通明了。
“但他还是我师父。”
“没人说不是,但他欺师灭祖也是事实。”
“你们俩也别说了,此事自有官府裁决。”凌霜华提醒,这里可不是他们做主。
两人顿时警醒,不再言语。
山黛招呼,“那个狄什么,狄云,过来,我看看把这小子的手指下了,给你接上。”
万奎顿时瞪大了眼睛,他行动不便,只能不住求饶,“不,你们不能这样,狄云,狄云,我求你了,放了我吧,是我错,求求你,你要什么都行,我都给你……”
狄云看了又看,突然摇头,“算了,就算按上了,在我心里,那些手指也是他的。”
“好吧,这可别说是我不帮你。”
“是,多谢姑娘美意。”狄云行礼。
山黛收到山崎传音,顿时眼前一亮,“那这样,狄云,你还喜欢你师妹吗?”
“啊?”
万奎连忙说道:“给你给你,我把你师妹还你,她一直想着你,真的,她给她女儿取了个小名叫空心菜,我一听就知道是你。”
山黛笑道:“你要是不忌讳她有孩子,那就娶了她。”
“呃……”
“这主意不错,狄云你就从了吧,男子汉大丈夫,三妻四妾……”
“丁典,我刚才没听清楚,你再给我说一遍。”
“哎?霜华你别误会,我就说给狄云听的,我可从来没有想过,我心里从来只有你一个人。”
“哼,谁知道呢。”
“霜华你别生气啊,我错了,话说回来,其实你生气时很漂亮,我喜欢看。”
“讨厌。”
……
闹剧中用膳完毕,收拾好东西,押着一群人转道回城。
去府衙递东宫牌子,被告知,知府没了,得等几天。
等就等吧,反正只要不涉及官官相护,东宫惩治一个武林豪强,那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似的。
万家。
狄云去见戚芳,那少奶奶的装束,令他心痛。
戚芳见了狄云,鼻青脸肿的样子,也是心痛。
“师兄,你怎么来了?你快走,他们要回来,又要把你抓起来了,我这里有些钱,还有首饰,你都带上。”
戚芳慌不迭的拿东西,一些碎银子,首饰盒也倒空了,都是一些不值几个钱的首饰。
临了还把头上的耳环珠钗都下了,那是装门面的,倒是值几个钱。
“师兄你快走,别又被说成是偷东西的。”
“师妹……”
狄云大哭——感受到师妹一片盛情,太感动。
戚芳顿时大急,“师兄你别犯傻劲了,赶快走,别再磨蹭了。”
……
一直光明正大偷看的山黛忍不住大笑,“没事,你们慢慢演,没人急。”
戚芳吓得脸都白了,目光越过狄云的身体,发现外面小院中居然,坐着站着躺着,有一群人。
戚芳一眼看到万震山,顿时哆嗦了,再看看到戚长发,顿时傻了。
看了再看,才敢相认,“爹爹!”
往日的委屈俱上心头,一下哭了出来,想扑去父亲怀里,却被狄云抱住了,最后在狄云怀里哭了出来。
狄云满脸通红,天地良心,他不是自己挪过来的,也不知道是谁推了他一下。
自然是山黛,看她那副恶作剧后的嬉笑样子,山崎就知道了。
……
田庄。
这边师兄妹解释所有事情,那边把官府书吏请来了。
官府书吏作为见证,并为万家代笔,写下了《和离书》。
标志万奎和戚芳离婚了,万家连戚芳生的女孩都不要了,还送给戚芳良田百亩,田庄一座。
之后,是狄云的《聘书》,指名欲娶戚芳为妻,聘礼为白银千两——高怀仁给的。
接下来是戚家的《嫁书》,同意戚芳嫁过去,嫁妆是良田百亩,田庄一座。
戚长发按了手印,他动不了,是山黛拿着他的手按的。
最后是官府的《婚书》,狄云与戚芳结婚,可喜可贺。
高堂俱在,高朋满座,拿了赏钱的下人们跑断了腿,忙断了手,把农庄收拾成喜房。
狄云与戚芳三拜之后,完了婚礼。
新娘送入洞房,新郎进入酒场,高堂送入柴房。
……
在万家盘桓数日,新知府来了,很巧,正是李可秀,这平调显然是把他调离,好调查他。
高怀仁出面说明情况,李可秀表示事情不好办,没有证据。
高怀仁把万震山等人都弄来,先把万震山、言达平、戚长发三个师兄弟,以及万奎的武功废了。
然后询问万震山七个徒弟,愿意指证的,留下武功,不愿意指证的,也废了武功。
七个徒弟当即学习他们师父的背叛精神,纷纷发言抖露万震山的丑事,尤其是万奎杀了万震山的小妾。
万奎为了不死,只得攀咬他父亲万震山,万震山只能攀咬他两个师弟。
有丁典与狄云为证人,还有衙门捕快为旁证——他们确实拿万家的钱,替他们打狄云。
一串咬下来,万震山、言达平、戚长发为了财宝欺师灭祖,万震山指使万奎杀妾栽赃,万家勾结前知府的事情,就算是坐实了。
万震山、言达平、戚长发三人杀师,乃是逆罪,别想再出来了。
万奎受指使杀人,囚十年。
万家利用武功威胁他人,低价买卖兼并田地产业,但口说无凭,贴出文书寻找苦主,慢慢处理。
……
之后,带着新婚的狄云夫妇与孩子,一行人前去找宝藏。
戚芳本不想去的,担心成累赘。
但山崎要狄云带上她,否则会被乘虚而入,那就真成累赘了。
……
路上,山黛帮小空心菜洗髓,送了她一颗太玄神功道种,她不用重修,于是就成了先天三品。
还帮凌霜华与戚芳洗髓,打散了她们的功力,为她们凝聚了太玄神功道种。
然后一面用太阴真力护住她们,一面在她们体内运行神照功帮她们打开全身毛孔,吸纳天地之气加以炼化。
两个晚上,就造出两个宗师。
这算是拉拢丁典与狄云,换取他们的神照经,那神照功不适合女孩子修炼。
山崎甚至认为,那神照经的后面根本不适合凡人修炼,并让山黛提醒两人。
“天地之气不可控制,确切的说是凡人控制不了,精神力量不足。”
“你们在战斗时精神集中,精神境界有所提升,引导天地之气进入身体,增加力量应对强敌。”
“当天地之气充满你们全身,你们在那一刻固然非常强大。”
“但战斗过后,精神放松,精神境界回落,身体中的天地之气也就失控了。”
“天地之气会把你们的身体分解掉,你们的身体会消散成极其细小的尘埃。”
“除非你们的意志,你们的精神力量强横到,可以重聚你们的身体,可以在没有身体的情况下存在,否则你们当场就死得不能再死了。”
“世人说传鹰大侠破碎虚空,大约就是这么回事,既然他没有回来,那说明他其实早死了。”
“创这神照经的人,大约就是觉得破碎虚空乃是成仙了。”
“他大概认为成仙首先是不会死,于是选择从生死中去领悟如何,创出了心法。”
“在身体不残缺的情况下,受伤越重,越濒临死亡,神照经越有效。”
“并由此创出了功法,一步步深入的锻炼出一副身体,能够承受天地之气的身体。”
“但这仍然不会让人成仙,最多就是能承受更多天地之气,能够快速成为宗师,能够拥有深厚的功力。”
“最终能不能成仙,还得看你们的机缘。”
“当然,你们要是不信,可以不听,哪天练功练死了,留下孤儿寡母,别怪我们没提醒你。”
在各自妻子的目光下,丁典和狄云都冒汗了,慌不迭的点头,保证不会过了。
山黛继续,“为了保证你们的战斗力,我们会传授你们一套剑法,但你们要保证,除了你们的子孙后代,不能外传,并且永远不能拿来对付本派。”
“我们不想约束你们,也就不强收你们为徒,但有些事情得说清楚。”
两家人都同意了,起了誓,得到月华剑法,剑法顿时化腐朽为神奇。
丁典与狄云感觉亏欠太多,商量着贡献出神照经里的无影神拳。
山黛听了法门,揶揄的看着两人,“这功法就是扔真气,也就是一面吸纳天地之气,一面把真气打出去,才能平衡消耗。”
“否则没十几拳,真气就耗尽了。”
“你们这样改一改,可以含而不吐,远距离凭空拿捏。”
“能把真力延伸多远,就看你们的控制力了,还是精神上的。”
“懂了吗?”
“呃……是是。”
丁典与狄云瀑布汗——压力太大了。
……
5月25日。
一行人赶到荆州西北与雍州边境,戈壁荒漠里的一个废寺。
丁典只知道宝藏在这,然后怎么找就不知道了,据说是要连城剑谱,再根据数字破解,但他没有连城剑谱,所以没找到。
……
丁典原本想,只要官府出面,召集人手掘地三尺肯定能找到。
现在嘛,就看山黛了,她信誓旦旦的说能找到,不过大伙倒是相信。
山黛确实一来就发现了宝藏所在,不过先得解决麻烦——跟着他们来此的凌退思一伙。
真没想到,凌退思居然能纠集这么多人。
无上宗师一位,满是血煞之气,应该是雍州邪派第一人血刀老祖。
大宗师一位,凌退思他自己。
宗师六个,先天一群,后天的一大群,黑压压一片,有上千号人。
另外还有看戏的,是不是要算上还两说。
先解决敌人,那些家伙在等今晚——月圆之夜血刀的血煞之气更重。
山黛指明方向,排兵布阵。
山峖、高怀仁、李慧云三人飞身前往杀敌,拦截血刀老祖,干掉多余的宗师。
丁典和狄云在第二圈,一个拦截凌退思,另一个拦下一个宗师。
郝海、李飘萍、凌云风三少分散在第三圈,消灭散兵游勇,不敢杀人就刺穴。
山黛最后,她是能不动手就不动手,尽量减少杀孽。
马车搭成一圈,山黛坐车顶上,储君与邱清梅,山崎与杨玲珑、白兰,陆淑兰与田莲儿,凌霜华与戚芳、小空心菜,坐在里面空地饮茶,对外面的事情不闻不问。
……
一行动,对方就发现了,虽然不知道山黛这边是怎么发现他们的,但当机立断的发动全面攻击。
山峖、高怀仁、李慧云三人一路中速,纷纷锁定一位宗师,突然加速,凭借月华剑法的诡异推拉力,一招间就干掉了三位宗师。
血刀老祖和凌退思哑然,旋即凌退思派兵,血刀老祖率他两名宗师弟子攻击强敌,他则带大队人马绕过他们的战场,去袭击马车。
血刀老祖直道可以轻松拿下敌人,方一接近,顿觉山峖跟他同级,这战有的打了。
不过,他心中快活,杀人,就当杀强的。
“来的好啊!”
软软的缅铁血刀挥出,血煞之气弥漫,胆小的人都能吓死。
山峖、高怀仁、李慧云都是见过世面的,血海都不少见,高怀仁以前也造过不少,根本不在意。
山峖用上坎兑之身,金身在外,水身在内,以免被血气中的毒所伤。
同时,以葵花神功辅,增加身法速度。
手指中直接以右手五指剑气相搏,用月华剑法辅助,推拉牵扯下,让劲力方向难以捉摸,从更刁钻的角度方位攻击。
“铮!铮!铮!铮!铮!”
血刀老祖却是灵觉大开,捕捉到一道道剑气,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启刀迎击。
一击而中后,当即展开刀法抢攻,以免陷入被动——对方的力道诡异,防守不是办法,只有凭借同样不按常理出刀的血刀刀法才能克敌。
片片血色刀气飞扬,以奇异的角度攻向山峖。
山峖有两种打法,一是凭葵花神功速退,拉开距离重新来过。
二是埋身战,对攻。
山峖选择了后者,不当一个退缩的太监,当一个勇往直前的男人。
双方精神境界全开,刀气与剑气四溢,逼得高怀仁、李慧云与他们的对手越退越远,退到100米外才感觉无碍。
一个滚滚血海,入者心惊胆颤,十分力使不出六分。
一个荆棘泽国,入者步履艰难,十分力有四分用不出来。
双方在场面上,可以说是棋逢对手——山峖虽然速度快,压着血刀老祖打,但他没有武器,剑气不及血刀刀气锋利。
山峖对血刀老祖的压制每每被打破,全靠身法移动换位再战。
远处,山黛打了个哈欠,不再观看这一对。
老爹内外兼修,就是战斗经验差了,胆子也有些小。
以他的功夫,拼着挨上一刀,即可在一招间杀了血刀老祖,威慑群丑。
他有金身护体,就算用肩膀挨上一刀,也不过伤至肩骨,就算她不出手治疗,抹些好伤药,日日用坎兑真力滋养,不出30日就能痊愈。
这样慢慢打,赢是能赢,但有的耗呢。
……
高怀仁、李慧云各自接下一个宗师级血刀和尚,捉对厮杀。
相对而言,两人功法是重修的,功力稍显不足,全靠速度与招式取胜。
不过血刀刀法诡异,一时也摸不清底细,算是打个平手。
李慧云那对打得激烈,因为对方满口污言秽语,惹人恼火。
但其实李慧云是装生气,她跑过江湖,这点事情见多了也早就淡然了。
装生气,能让对方得意,得意就会忘乎所以。
……
狄云也拦了一位宗师级血刀和尚,狄云经验不足被压着打,但对方想取胜也不容易,又是一个僵局。
丁典接下了老冤家凌退思,他那一身雄厚的神照功,加上劲力变幻莫测的剑招,令未来丈人深感惊异。
如果二者只有一样,还好对付,现在想速战速决是不可能了,能凭借大宗师的灵觉占个上风就不错了。
不过凌退思没让人帮忙,让大家继续去攻马车,那边想来都是老弱妇孺,只要抓到人这局就胜下了。
三少拦了但人太多,他们拦不住,只能圈几个是几个。
山黛跃跃欲试,这时六匹马冲了出来。
“在下等是南四奇,路见不平,自当拔刀相助,更何况是无恶不作的血刀恶僧。”
“老朽陆天抒。”
“鹰爪铁枪门的门主花铁干。”
“柔云剑刘乘风。”
“冷月剑水岱。”
“铃剑双侠水笙……”
“……汪啸风”
最后的声音有些羞涩,显然是女孩子家家不好意思展名。
六人六马冲阵,枪挑剑劈之际,招招冲要害,杀起人来毫不顾忌。
这时,又有一匹马冲了出来,那是位背剑匣的文士。
“在下金蛇郎君夏雪宜,看不惯人多欺负人少,尤其是对老幼妇孺。”
一柄蛇形剑左挥右洒,道道蛇形剑气,杀得群丑胆寒。
“阿弥陀佛,小僧鸠摩智有礼。”一密宗僧人飘然而至,一手在胸前问礼,一手摆动,以指力攻击。
所过之处,那些喽啰纷纷被点倒。
虽然是他们的武艺低下,但看起来就是被其势如破竹的突破,当真是大展神威,潇洒异常。
这偷机狡猾的和尚,山黛挠了挠头,决定听从山崎的约束,于是重新坐下。
能不开杀戒,就不要动。
谁也不知道将来成仙要什么条件,所以因果杀孽越少越好。
……
有八位宗师高手帮忙,上千喽啰们很快就没有信心,一哄而散的逃了。
南四奇带着弟子去追杀,金蛇郎君远远抱个拳,也就打马撤了,只有鸠摩智一路飘过来。
“小施主有礼,小僧闻得茶香,有些口渴,可否讨碗茶吃。”
“不能,敌我不明,从哪来回哪去。”
“小施主这般年纪说话就满是佛性,不如随小僧回去修行佛法,世间一切法俱是……”
“停,再啰嗦我就揍你。”
“小施主……”
鸠摩智话未说完就感觉一股尖锐的指风袭来,振袖想拍开,却发现那指风居然穿透了他的真力。
不得已,只能退,但功力运转向后移动之际却没有动弹,有股真力封锁了空间。
鸠摩智顿时脸色大变,不淡定了,他死皮赖脸的过来是因为,他的灵觉发现这里有佛门气息(邱清梅与杨玲珑),所以想来回回。
却没想到遇上了这等气场,天魔大法,这惊呼还没有来得及说出来,就被制住了。
一指之力击中身体,居然分为十二股,如针如线的穿入,一举封锁了他身前经脉。
山黛虚摄,把鸠摩智拿于车前,脚下,用小手指猛点他脑袋。
“我最讨厌跟我死皮赖脸啰里啰唆的家伙,特别是想讲经说法的和尚。”
“你以为你是谁,佛祖吗?你悟的经,是你的经,不是佛祖的经,懂吗?”
鸠摩智愣了,这当头棒喝一下敲碎了他的心境,他顿时沉寂了。
山黛感觉到了,放了他。
鸠摩智行了一礼,“多谢施主点化,小僧这就回寺,闭口重修。”
鸠摩智说完飘然而去,大宗师之境指日可待,俗事都无关紧要了。
山黛撇嘴,这和尚要是不说一言,只是拜一拜就一步一步用脚走回去,那境界就够了。
他这样,恐怕得修很久的闭口禅。
……
场中,三少在南四奇等六人的帮助下,心不甘情不愿的结束了战斗,龇牙咧嘴的感谢他们帮忙。
本来嘛,他们能应付那些先天高手,这些家伙非得过来,把人都杀了。
耽误他们磨练剑法,结果还得感谢人家,真是郁闷。
南四奇等六人受了感谢,心满意足的又去帮忙丁典与狄云。
三少张口欲言,但还是放弃了,由他们吧。
这,就是江湖。
……
“人多欺负人少,本座亦不喜欢。”
一个尖锐的声音从天而降,一个红色身影也从天而降,扑击南四侠等六人,
来人红衣飘飘,看就知道是女的。
掌力身法也异常阴柔,与空气完全没有摩擦,极速坠落。
居高临下的这一下,当真是霸气无双,尽夺六人心神,六匹马直接跪了。
水笙与汪啸风这两个年轻宗师都没有抵抗的心思,随着马软倒了。
陆天抒、花铁干、刘乘风、水岱四名老宗师勉力提神,只感无上霸气如泰山压顶,任他们是百炼金钢,也得弯了。
陆天抒猛咬舌尖,“呔!何方妖人!”
终于唤回了兄弟们的心智,四个宗师举剑捅枪,夹以毕生功力的一击,以期了结来敌。
就算不能胜,至少也能争取一线先机。
眼见一把细针从来人袖中涌出,四人顿时想起一个人来——黑木崖的无上宗师——东方不败,喜欢把人缝起来。
四人想撤已经来不及了,眼睁睁看着细针临身,面容都扭曲了。
“哼!”
陡然间,一道音波扫过把四人都撞开了,也推偏了细针,震断了真后的白丝线。
实际上是音波中的真力,与东方不败附在针线上的真力交了手,白丝线不着力,一下就断了,这才偏转了失去后援的细针。
细针尽数偏过了四人脑袋,有些穿透了他们的身体,带着被血染红的丝线钉在地上。
东方不败落地,随手一拂衣袖,葵花真力扩散开来,把除水笙之外的五人六马,都扫出了10米之外。
五人落地,俱都吐血,四奇更是飚血——从身上的针孔里。
东方不败摆着淑女的姿势,侧目看向马车,心中亦有些好奇,是谁插的手。
嘴上却是在说水笙,“哎呀呀,好个美人儿,跟着这些粗人,真真是糟蹋了。”
水笙吓傻了,如花似玉的脸蛋满是惊恐的扭曲。
来人武功高是一回事,一个浓眉大眼的男人硬是扮成妖娆的女人,太辣眼了。
“东方不败,别碰我女儿!咳咳……”
冷月剑水岱奋力大叫,但连站都站不稳了,没有半点威吓力。
“邪门歪道的妖人,有种你……”
“噗!”
陆天抒的话一出口就知不对,犯忌讳了。
果然眼前红影乍现,一只玉掌伸来,惊异之余已有了死的打算。
却不想三弟刘乘风横扑过来,挡在身前。
只是阴柔的真力透体而过,双双喷血软倒,皆是五脏俱碎。
“妖……”
“嗯?你说错一字,我就把你废了,扔堂子里当相公。”
在东方不败的逼视下,花铁干脸色发黑,但还是改口了。
“教、教主,文成武德,日月同辉。”
“好好好,白道果然都是当狗的好材料。”
“噗……”
东方不败大乐,陆天抒与刘乘风气得吐血了。
“二哥,唉!”水岱想指责的,但也知道,人家也是迫不得已。
这,就是江湖,上一刻意气风发,下一刻摇尾乞怜。
“本座不杀狗,念在你是这美人儿的爹,本座也不杀你了,带着你女儿退隐江湖吧,这等美人儿闯荡江湖也不怕被人糟蹋了,真是个糊涂爹。”
东方不败甩袖升空,离地三尺,凌空不落地,一步一步的走向马车。
红袍飘飘,当真是神仙般的人物。
东方不败很好奇,什么人能用如此灵觉,延伸百丈,还可以掐好时机,从他手中救人。
山黛打了哈欠,思索怎么打发这妖人,这家伙是葵花神功,速度搞不好还在她之上。
毕竟她这身板是小短腿,人家可是大步流星。
厉害是她厉害,但想要打跑这妖人,有点困难。
“我来吧。”山崎走了出来。
“哥,你确定?”
“我选择葵花神功的因果,恐怕是因为他。”
“怎么说?”
“他能成为无上宗师,是因为空了——自切之后万念俱灰,世间已没有什么能让他在意的了,如此一来境界反而上去了。”
“确实,他这随意的样子,当真是无所事事的无聊。”
“现如今这世上,除了我这个练了葵花神功的异类,恐怕没人吸引他的兴趣,也没人能制止他做任何事情,他现在也许不会,但将来无聊,或受什么人撺掇,绝对会去杀储君,而储君哪怕成为无上宗师也挡不了。”
……
“这倒是,葵花神功的速度确实可以算是当世第一,以他真力的凝聚度和贯穿度,没几个人能挡的住,他可以说是天下第一刺客。”
山黛不得不承认,山崎说的话有道理。
而两人说话间,东方不败已经加速到了,他感应到山崎体内的葵花神功,心动了。
近距离,东方不败知道刚才跟他动手的是山黛这个小女孩,还知道马车圈里的人,其中有两个佛门气息的女人。
往常,这些人都很有趣,但现在,在这个男孩面前,她们都不算什么。
东方不败打量山崎,越看越觉有意思。
修炼葵花神功的男孩,资质低下的先天三品,葵花神功运行路线也是略微修改过的,以符合他这没有去根的身体。
没错,这才是重点,这男孩没有去根,却挡住了心魔,因为那双眼神非常清澈,不是欲望重重
心魔啊,只有练过葵花神功的人才知道,心魔有多么可怕,不是想去烦恼根,而是不得不去掉。
最有意思的是,那双眼睛似乎看透世情,境界就跟他一样,不,也许比他还高一些。
至少,明知道他是东方不败,仍然敢站出来面对他,不惊不慌,不急不忙,不亢不卑。
看着他,也没有半点躲闪,没有半点歧视,就跟看平常人一样。
东方不败越看越喜欢,这小男孩就是他最好的继承者。
“小哥,跟本座走怎么样?本座把日月神教传给你,益州将来也是你的,如果你要天下,本座也可帮你取来。”
“我还有事要做,就不去了,更何况我都走上这条路了,在不在你身边,又有什么不同,你说是不是?”
东方不败苦恼了,“说是这样说,但想让本座放你走,本座总有些不甘心啊。”
“我在江湖上行走,历练,这是正事,你总不能关着我吧?而在你身边,我能历练什么?哪怕你安排人给我,也一样不行。”
山崎直接把路都堵死了,“还是等将来吧,乱世将至,你还怕我不去益州吗?我要拿益州,自然要先拿下黑木崖。”
“可你功力这么低,本座真不放心,不如先跟本座回去,五毒教的那些宝贝至少能提高你百年功力。”
“没必要。”
山崎抬手一指点出,一根真气丝从指尖射出,直刺东方不败面门。
东方不败吹了口气,葵花真力涌动,却是没有挡下山崎的真气丝,它艰难的穿透东方不败的真力,逆行而上。
僵持片刻,山崎力尽收手。
东方不败也停止吐气,“好精纯的真气,更是好境界。”
“是吧?只有自己练出来的,才是自己的,我还小,不着急。”
东方不败皱眉琢磨,然后拿出一对令牌,“罢了罢了,强求于你确实没意思,这对日月令给你,以后日月神教任你调动。”
山黛眨巴眼睛,“喂喂,这明明是明教的圣物阴阳圣火令吧?你欺负我们人小不识波斯字吗?我可是见过图的。”
“本座说是日月令就是日月令。”东方不败傲然道,“阳顶天那个废物,不配拿着。”
山黛好奇,“都说阳顶天失踪了,是你干的?”
“他太弱了,本座没心情杀他,他现在应该在闭关修炼乾坤大挪移最后一层,不过他的光明经太慢了,就算练成乾坤大挪移,也依然是废物,本座让他两只手,都能用脚踩死他。”
“废话,用真力就行了,我还说我打个喷嚏就能震倒黑木崖呢。”
“你敢做,本座就住你家去。”
“欢迎,你敢来,我就找机会废了你。”
“你这女娃还真不识天高地厚。”
“要不我们去试试,你只要硬接我一招就行,我赌你接不了。”
“本座不赌,走了。”
东方不败没了兴致,挥袖升空,衣裙飘飘的如飞天仙女般飞走了,就是这仙女丑了点。
“这家伙还真随性的很,杀起人来恐怕也是随时随地。”
“应该没高手了吧,快去救人,回来再聊。”
“知道了。”
说话间,山黛已在数十米开外,奔向陆天抒与刘乘风。
东方不败在时,她不敢离开,以免东方不败来杀储君,她救不及。
……
陆天抒与刘乘风已经进了鬼门关,水岱等四人正在伤心呢。
山黛赶到,一掌柔劲拍开四人。
“给我护法。”
其实不用护法,就是给四人找点事做。
山黛坐在两人身边,运行神照功,然后左右开弓同时把神照功真气拍入两人体内,把陆天抒与刘乘风拉了回来。
然后专注生机多的陆天抒,一掌度厄真气维持生机,一掌太阴真力修补内脏。
水岱四人惊讶之余,发现刘乘风又没气。
水岱小声提醒,但山黛没动,他也不敢再说。
“爹爹,刘伯伯这是没救了吗?”
“不知道,再等等,这位应该有打算。”
花铁干琢磨,“许是伤的太重了吧。”
山黛收功,“都闭嘴,都转过去,专心护法。”
“是是。”花铁干脸色难看,不管山黛怎么厉害,在他眼里都只是一小孩子。
四人转身对外,山黛也开始救治刘乘风,一掌度厄真气维持生机,一掌太阴真力修补内脏。
她救陆天抒时,也一直注意着刘乘风的生机,感觉差不多了才换人。
此时,也一样在注意陆天抒的生机。
……
三少则回到山崎身边,好奇的伸头看他手上的阴阳圣火令,山崎随手交给三人把玩。
“师伯,东方不败当真把日月神教给你了?”
“我的,他的,有什么区别?”
“呃……”
“日月神教就在那里,谁强听谁的,懂了吗?”
“懂了。”
三少点头,东方不败说日月神教是山崎的,那日月神教就是山崎的,一切还是东方不败说了算。
……
场中,李慧云结束了战斗。
她与血刀和尚交手1083招,摸清了他全部的血刀刀法。
在1084招,虚晃一剑,以月华剑法推动,震偏了血刀和尚的刀锋,陨铁剑顺刀而上,剑未至,剑气就刺入了血刀和尚的脑袋。
李慧云没去帮丈夫,收剑站在远处看山峖与血刀老祖交手。
她学会了血刀刀法招式,眼睛虽然还追不上双方的战斗,但借由血刀刀法的招式,不用整招,只一个摆动,就知道了,那会是怎么样的一招。
……
血刀老祖出什么样的招,山峖怎样化解。
血刀老祖出什么样的招,化解山峖攻击。
原本看不清看不明的地方,渐渐也看懂了。
双方一招一式都在脑海中跳动,李慧云沉浸在其中,完全还不知道,她的境界提升了。
……
第二个胜利的是狄云,他没有耐性再战,硬是用无影神拳连击,一股作气的打破了僵局。
他的对手跟他交战良久,功力损耗不少,实在没拼过他,就这么被捶死了。
狄云关心丁典,略作调息就过去压阵。
他不屑以二打一,但凌退思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变得不安了。
丁典干脆也用上了无影神拳,凌退思一掌相迎发现对方功力异常深厚,干脆借力后跃,脱离战场逃蹿。
但他没料到,无影神拳可及远,一连接了几拳,实在来不及化解劲力,内腑震荡之下,一口血当场吐了出来。
同时又捱了一拳,伤到了心肺经脉,失去跟对方再战的能力。
这也是对方及时收力,否则五脏六腑得碎一半。
……
高怀仁没有取巧,实打实的与他的对手打到傍晚,硬是把对手拖得精疲力竭,一指封了对手的经脉。
战了这么久才结束,他却没有半点郁闷,反而心情很舒畅,因为他克制住了,最终没有杀人。
百般攻击都被对手化解,又因功力不足被对手压制,他本想用音攻辅助攻击,早点结束,争得脸面。
但他控制不好,会令自己受伤,所以得杀了对方才行。
他犹豫再三,还是忍了。
如此忍到胜利,终于有了回报。
他深深的明白了,他不是天生的坏人,他可以不杀人的。
在别人看来,这也许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但对他这个曾经的恶徒来说,这是颠覆性的。
别人说的,终是别人说的,自己认识到的,才真是自己的。
他现在认识到了,他真的可以当个好人,他真的能够成为一个好人,他真的有机会洗刷过去的罪孽,他真的有机会登仙门。
高怀仁开心的拎着对手去见山崎,一步一个脚印的走着,一步步的想着。
他的心境变了,境界也变了。
不再犹豫,不再彷徨,确定了脚下所走道路是正确的,坚实了信心,不知不觉间就成了一名大宗师。
……
山峖与血刀老祖的战斗一直持续到晚上也没有结束,圆月之下的血刀那诡异肃杀之气大增,令山峖也有些心神不定。
动作慢了几拍的后果,就是被血刀老祖占得先机,他越战越勇,心头畅快至极。
境界再次拔高,掌控一方天地,直接吸纳天地之气,消耗的功力得以补充,并有所提升,血刀的威势继续攀升。
血色刀气延伸,反圈住山峖,令山峖想撤也撤不了,只能近身战。
山峖心中懊悔,怎么不带把陨铁剑过来,哪怕一般的剑也行,现在要是有一把剑,也不至于如此被动。
山峖心中期盼,山黛可以过来帮一把,也不用多久,不耽误救人。
胡思乱想的分神下,动作更慢。
“唰!”
听闻细微的刀锋破空之声就在面前,山峖脸色大变,急退。
血色缅刀划至,刀锋险险的划过衣袍。
然而刀气陡然勃发,直切入山峖的腹部。
“铮……”
刺耳的金属磨擦声,令血刀老祖皱眉,敌人实现装了金属板?
不过,就算有金属板,血刀刀气也能透入敌人体内,搅烂他的肠子,腐蚀他的内脏。
只是,血刀刀气触到了一层水,不,不是一层,而是一圈圈的水波。
水波震荡,如潮水冲击,硬是在一时之间把血刀刀气挡下了。
山峖得以退开,带着一道足有15厘米长的刀伤,虽运功封锁住了伤口,血流不多,但伤口火辣辣的痛。
同时,血刀老祖刀刀追击,不给山峖喘息调整的机会。
山峖退,一退再退。
血刀老祖追击,誓不罢休的追击。
血刀刀法此时全数展开,带得风声呼啸,再增威势。
一刀刀的砍在山峖身上,带出深浅不一的伤痕。
面对着耐砍的对手,血刀老祖心情愉悦至极——砍得太爽了。
意境随着刀法滚滚而出,不止是在身边气势笼罩范围了,所有人看着他的人,都仿佛看到了一片血海。
月上中天,血光弥漫。
通红刺目,杀戮无边,血气扑鼻,令人作呕,厉嗥震耳,令人战栗。
但就是遮蔽口鼻,捂住耳朵,不去看它,也仍然能感受到血海的存在。
意境本是无相的,但血刀老祖此刻借着圆月,借着血刀刀法,借着山峖这个对手,把无相的意境升华至有相。
视觉、嗅觉、味觉、听觉、触觉、感觉。
这就是元神显化,虽然只是无根之萍,但也说明血刀老祖此刻炼气化神有成。
只要拿一部魔道法典给他,练出真元法力,他很快就能修出元神,纵横于天地之间。
“老爹,你在怕什么!”
山黛一句懒洋洋的传音,穿透血海,送达山峖的耳朵里。
如晴天霹雳般,轰得山峖外糊里焦。
是啊,他在怕什么?
都被砍这么多刀了,都没被砍死,说明坎兑之身能够有效防御,那就再让他砍一刀吧。
“铛!”
山峖不退反进,用左肩膀挡下了刀口,同时以掌为剑刺穿了血刀老祖的左胸。
什么血海意境,什么刀法功法,都抵不过以命搏命。
血色缅刀卡在山峖的肩骨上,最后的刀气没有转而向下攻向山峖的身体,只是横着向后吐出,劈出了十丈有余。
因为血刀老祖死了,根本来不及在运转真气。
那带着灼烧切割效果的阳属兑金剑气,势如破竹的破开血刀老祖的阴柔真力。
不是血刀老祖不强,而是此乃集中力量以点破面,尤其是金属性剑气的锋芒更是人体不能挡。
在手掌穿过身体之前,剑气就破开他的身体,穿透他的心,切割灼烧。
后续更多的剑气涌入,焚烧割裂了他的经脉,接着是他的内脏。
经脉一损,也就没了真力护身,没了真力,剑气瞬间透体而过,废了他的身体筋腱,也穿过了他的脑子。
从外面看,血刀老祖是七窍流血,全身崩裂,血从毛孔里溅出,染红了僧衣,流淌了一地。
而没了对手,山峖心中顿时一松,人也摇晃着倒了。
……
山峖心气没了,真力顿时不继,坎兑金身无法维持,几十处刀伤纷纷开始出血,尤其是腹部。
大出血的眩晕,令山峖眼前发黑,根本无法控制身体,只是倒下后却像是靠住了什么东西,停止摔倒。
那是山黛的真气墙,而下一刻,山黛赶到,扶山峖坐下,为他疗伤。
她也是刚稳定住陆天抒与刘乘风两人的伤势,让他们不至于很快死去。
他们要重塑内脏,是精细活儿,需要慢慢来。
山峖的伤是促进生长就行了,简单粗暴,很快就搞定了。
“老爹啊,你这战斗也太逊了。”
山峖也忍不住脸红,“小丫头片子,数落起你爹来了。”
山黛揶揄的说道:“本来嘛,一招就能搞定的事情,你打了足足6个时辰,给人家喂招,喂得人家武道通明。”
山峖无奈的投降了,“能不提了吗?”
“能,嘿嘿。”
“下午那是东方不败吧?”
“没错,那家伙想让我哥继承他衣钵。”
“他倒是会捡便宜,你哥怎么说?”
“我哥说行,因为东方不败是纯正的葵花神功,速度太快,搞不定他,就拿不下益州,而他若一心一意的想刺杀谁,这天下没几个人能躲的过去。”
“乖女儿你也追不上他?”
山黛吧唧嘴,“主要他是用飞的,不受地形影响,我还小,腿短,追不上他,等我长大了再说吧。”
“哈。”
“有什么好笑的嘛!”
“你也有搞不定的人啊。”
“我还小嘛。”
“是,你腿短,哈……”
“老爹!”
“好好,不说,不说,我去换个衣服,我们一起去找宝藏。”
……
另一边。
山崎让高怀仁去找南四奇的二人,邀请他们给东宫做事。
水岱表示想退隐,花铁干却说他们受活命之恩,无以为报,愿意肝脑涂地。
他是想加入但不好明说,以报恩为借口,把大家都圈了进去。
果然,水岱无话可驳,只得点头。
……
与此同时,凌霜华与她老爹叙旧之后,私下找山崎,为她爹求情。
山崎同意了,但条件是废其武功,留在海外岛上养老。
“不是他一个人过,可以找仆从伺候着,你们也可以住一起,总之别让外人抓到,坐实东宫的臣属窝藏通缉犯。”
“好,小女子在此谢过了。”
这么一说,凌霜华也明白了,当即没了顾虑,同意了。
……
山峖休整过后,山黛带他和山崎、高怀仁李慧云、丁典狄云,找到了宝藏,就是那几尊大佛像。
外壳是石头,里面是分拣过的金矿石,还有玉石矿石。
总共有1000吨重的样子,需要至少500辆马车才能拖走。
这要拖回去,朝廷是不会放过的,十有八九是给那群贪官污吏给分了。
山崎思索着是不是去黑木崖,日月神教能护住这批东西。
不过,先去血刀门,血刀门的存货肯定也不少。
……
天亮时分,血刀门——一座位于湖边的寺院。
湖水清澈,水草肥美,湖边牛羊成群,帐篷朵朵,但这都是血刀门的,与那些牧民无关,他们具是奴仆。
山峖、高怀仁、李慧云、丁典、狄云、花铁干、水岱、水笙与汪啸风,押着俘虏一路飞驰,赶在溃散弟子回来之前到达。
留守的弟子僧众们还在搂着抢来的女人醉生梦死,丝毫不知道大难临头。
丁典、狄云、花铁干、水岱、水笙与汪啸风,六人大开杀戒,尤其是花铁干,似乎要把在东方不败面前丢的脸面,全都从这些人身上找回来。
山峖直扑藏书密室,高怀仁、李慧云分别是宝库与粮仓。
等到下午,马车队到来,血刀门徒已经死的死,降的降——茫茫戈壁根本没的地方跑。
聚集起来的人黑压压的一片,超过7000人。
高怀仁登高发话,血刀门从此在武林除名。
血刀门弟子,将废除武功,清算恶迹,大恶者终生为杂役,小恶者为仆从,将来可为牧民。
牧民等愿意走的,发放百两路费,或相应的帐篷牛羊。
愿意留下的可以继续留下,或婚配或独居,自行选择,总之劳者方有其食。
……
废武功的事情自有山黛等人动手,邱清梅等收拾房间安顿。
山崎一个人去了藏书密室,山峖正坐在椅子上看书。
山崎没打扰他,径自在架子上翻看。
这一屋子,都是一般武林门派,包括西域门派的中低等功法招式秘籍。
各种刀法秘籍都整理出来,单独放在一起,其余也是堆在一起,需要整理。
山峖已经挑了一遍,把跟海鲸帮收藏重复的堆到一边,把西域边陲的功法招式秘籍挑了出来。
山崎翻了翻,还有密教,婆罗门教的功法。
文字看不懂,但图画上都是人体七脉轮,就是侧重不同罢了。
正是人力有穷时,贪多嚼不烂的写照。
其实,人体嘛,说白了就那么回事。
七脉轮也好,奇经八脉也好,都是修身的,想要好的功法得观想,而观想来自于心法,心法源于道路。
道路其实殊途同归,通过定、静,得自身的小自在。
说白了,就是精神上的自我安慰,自我满足。
至于大自在,则不可能有。
你的自在,永远是你的自在,你让他人处于你的自在中,那就潜移默化,那就是洗脑。
所以,有佛,魔之分。
佛,教人如何寻求自在。
魔,带人享受他的自在。
山崎思索着,有了明悟,境界再升。
闭上眼,上次演化的大自在天魔妙境浮现,重归混沌,再重分天地。
佛光代替日月之光,挥洒向整个世界。
一切生物都沐浴在佛光中,安详宁静,没有生老病死,没有吃喝拉撒,没有弱肉强食,没有风雨雷电。
这就是极乐世界,永恒佛国。
但这其实是一个魔境,不是佛境,因为这个世界初看很好,但时间长了,只会让人堕落。
人们没事可干,滋生各种看不见的罪孽,比如懒惰。
山崎散去永恒佛国,重化大自在天魔妙境。
这个妙境称为魔,反而却不是魔境。
生老病死,吃喝拉撒,弱肉强食,风雨雷电,这些正是世界规则的体现,也就是道的体现。
山崎散去心境,长吐口气,成佛的路算是摸到了,成道的路,依然还有问题。
睁开眼,发现山峖在旁打量。
……
“我儿,你刚才……”
“演化佛国意境。”
“怪不得那么安详,我儿好悟性,看这图也能看出花儿来。”
“呃,老爹,难道你也不认识这些文字?”
“我怎么可能认识?我认识汉文古文,那是学道藏时认识的。”
“那老爹你刚才在看什么?”
“这个嘛,没什么,我看天色已晚,我们出去吧。”
山峖顾左右而言他,显然看的不是什么正书。
山崎没拆穿,跟着走了。
……
晚餐已经备下了,山黛也已经治愈了陆天抒与刘乘风。
等人到齐,山崎传音支招。
储君亮明身份,发出正式邀请,“各位侠士,可愿为天下太平出一份力?”
南四奇与水笙与汪啸风六人,正式拜见储君,加入东宫。
叩拜间,陆天抒与刘乘风的气势就变了。
由除暴安良到匡扶天下,行走道路的转变,促进心境豁然开朗,两人双双晋升为大宗师。
花铁干和水岱则一个有私心,一个不情愿,仍然困于宗师境界。
……
晚餐后,山黛向山山崎报账——田莲儿她们清点了库房。
按她们划分,血刀门的财物中,最值钱的是旁边这个湖,与数以万计的牛羊马,以及千顷良田。
然后是那一屋子的陨铁,几库房未打磨的玉石矿,堆成山的私铸金块银锭。
还有布匹绢帛,药材,茶叶,皮货,羊毛织物等等。
山崎向山黛解释了领悟的佛魔道理,然后继续去看书。
简单的几句话,山黛是一听就懂了。
偷听的伏虎罗汉却是愁得满脸褶子——有听没有懂,想不明白。
……
而高怀仁去找丁典与南四奇等人开会,看看谁留下看守这寺院。
主要是丁典、陆天抒、刘乘风,只有他们才能守得住这里。
商量了一下,丁典与凌霜华决定留下,他们无家可归,正好在这里陪着凌退思。
狄云与戚芳也带着小空心菜留下,他们也不适应江湖生活,更想过田园生活。
南四奇没跟他们抢,他们就算想留守,也只会在南方地界。
……
山崎先去饭堂寻找会其它文字的人,有不少人应征,山崎挑了挑,选了一个看起来20多岁的异族美女。
白白净净的,身材匀称,会说话的眼睛闪烁着期盼的目光。
这不是媚术,却比媚术还厉害,因为她直接把心拿了出来。
她是婆罗人,汉名叫做乌洁雅,现在其实有50岁了,她曾是密教欢喜宗的天女——侍奉高层的高级婢女,被血刀老祖抢来做炉鼎多年,一直努力活着。
……
第二天。
储君、邱清梅、杨玲珑、丫鬟白兰、李慧云、陆淑兰、田莲儿、凌霜华、花铁干、汪啸风,分别给男女众人登记造册。
用了三天才完成,共有7389人。
13岁以上,会武的血刀门众2253人,包括兼职牧民渔夫农夫等工作的1782人。
13岁以上女人3469人,半数都是抢来的,有的已经在此蹉跎了几十年,有的早已经婚配生子。
13岁以下孩童1667人,6岁以下715人。
……
而三天来,乌洁雅一边阅读秘籍,一边翻译编写汉文。
山崎一边听,一边写,一边琢磨,大概明白了密教、婆罗教的教义宗旨。
也弄清楚了,《血刀经》的功法是讲血的。
从炼精化气来说,这是炼血,把食物药物统统化为血。
血气足,精力足,能够转化的内就多。
好处是都是自己修炼得来,真气没有驳杂一说。
只是,炼血化精需要一个过程。
这导致血气充盈时不能及时转化,此时人很难受,往往会步入邪道。
血刀门就是通过女人去发泄多余的血气,为了不浪费,再用这些女人的血炼药养刀。
只是,放血多了,难免血气溃败,变得难看,也就被抛弃了,送给低等门人或给牧民做小。
乌洁雅全靠欢喜妙法,讨好血刀老祖,才没有放血过多,幸免于难。
欢喜妙法往大了说是一切欢喜之法,首要是真,真心相待,把面对的人当作最重要的人,也就欢喜了。
往小了说,对男人来说,狭隘的讲就是房中术。
这个是男人,不,连太监都不能免俗——山崎查清了,山峖老爹那天看的就是欢喜宗的典籍,说起来是不识字,但那没关系,有图啊。
有鉴于此,山崎找山峖老爹谈了谈,把乌洁雅安排到他身边伺候。
……
《血刀经》一式两份翻译出来,一份留下收藏,一份的刀法交给李慧云,由她指点高怀仁、丁典、南四奇等人学习。
血刀刀法招式诡异,乃是因为瑜伽,导致身体关节异常灵活,这本事一般人不具备,而且不是朝夕间能练出来的,所以这学习呢,只是了解。
同时,把挑选出的非邪道魔道功法秘籍,俱都拿出来供众人学习。
……
一行人在血刀门寺院停留了两个月,各自忙分到的事情。
山崎、邱清梅、杨玲珑、丫鬟白兰听乌洁雅背讲婆罗门教、佛教、密教经书,顺便抄写。
储君由山峖陪着,处理这7000多人的事务,算是锻炼治国方略了。
他们实在搞不定,就把凌退思这个前知府放出来帮忙。
他倒是轻车熟路的,一面把狄云、丁典、凌霜华、南四奇指使的团团转,一面把领导班子建了起来。
高怀仁夫妻四人与三少努力修炼积累功力,闲时帮山黛训练管理打手——山黛挑出来帮其洗髓的家伙。
二个月来,多了60个具有太玄神功道种的打手,虽然还不全是先天,但都肯定能上先天,这让三少觉得,他们在师祖心目中也就是打手一流。
陆淑兰与田莲儿不懂,高怀仁与李慧云却是心知肚明,山黛这身太阴神功太可怕了。
后天转先天是武道最重要的关卡,不成先天,哪怕你境界再高,你也演化不出来。
这关卡的要点就是洗髓,洗髓不尽,难以登先天,不到先天,真气再雄厚,也是相对散乱不堪,在先天面前就是菜鸡。
别人洗髓,如果错过出生那会儿,想后天补上,那是千难万难,别人辅助也不能尽全功,得慢慢修行。
当今天下,似乎也就少林的《易筋经》与《洗髓经》可以让一个成人,用20年左右完成洗髓。
前提是,这人与佛有缘,有佛性,少心魔,否则容易走火入魔。
而按山黛这种一天一个先天的造就法,一统天下不好说,称霸江湖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南四奇六人也明白,背后议论之余,对于跟着储君干,更有信心。
花铁干更是琢磨着,以后可以混一个由皇帝手书的匾额回去,让门派能传承下去。
……
8月,连绵的大雨过后,众人辞别丁典、凌霜华、凌退思、狄云、戚芳、小空心菜,带着乌洁雅与编写的经书离开。
血刀门寺院地处戈壁,此处都下了大雨,江、河流域,想必雨水已然成灾。
财宝是运不走了,以后再说不迟。
储君该回朝发动攻势了——借着水患,高举大义之旗,讨伐兴修水利中出现的蛀虫,并借势打出储君的声望,增加问鼎天下的阶石。
……
眼见水患处处,众人弃车登舟——山崎找日月神教要的。
在益州乃至周边地区,日月神教的产业就是这么光明正大的开着,谁也不敢妄动。
……
五条江舟,高怀仁的舟载他三位妻子与三少,山峖的舟载储君与邱清梅、乌洁雅,山黛的舟载山崎、杨玲珑与丫鬟白兰。
陆天抒的舟载花铁干与水岱,刘乘风的舟载水笙汪啸风与他们的宝马,他们实在舍不得交给日月神教。
……
五舟从岷江走,路过乐山大佛段,却发现从上面坠了个人下来。
高怀仁让同是大宗师的李慧云掌舟,他飞身去接人,不想却是温香玉在怀。
眼见这天仙般的佳人昏迷不醒,如果是以前,自然是毫不犹豫的抢了回去,找地方先要了再说。
现在嘛,犹豫过了,还是想抢回去。
高怀仁汗一个,然后注意到上方凌云山中有打斗声。
这声音穿透了澎湃的江水声,显然交战双方武功挺厉害的。
莫非,是为了这美女?
高怀仁私心作祟,没有往上,而是干脆带着美女落回舟上。
三位妻子一看就知道这位海匪想做什么,齐齐冷哼。
今时不同往日,她们都有武功在身,尤其李慧云也是大宗师了,三打一绝对能胜。
高怀仁却是不怕,女人管丈夫,还反了天了。
不过不急着坦白,“上面在打斗,你们看着她,我去禀明师父。”
山黛的舟靠了过来,“不用过来,我听到了,上面的人叫雄霸和聂人王。”
“呃,这是昔日百花榜上的美人颜盈?”
“干嘛,你这垂涎的表情,是打算抢人不成?”
“不敢不敢,怎么会呢?呵呵……”
“不用这么紧张啦,等聂人王被雄霸打死了,她就是你的了。”
“真的?”高怀仁大喜。
山黛失笑,“你现在真好骗。”
“师父!”
“哈……”
众人的笑声,令高怀仁非常尴尬。
“嘿嘿,我帮你去看看。”
山黛看其他人的舟也到了,跃起飞走了。
……
凌云山上。
雄霸霸气四溢的压着聂人王狂揍,他很得意他的战术。
先是勾搭爱慕虚荣的颜盈,告诉聂人王,他这个农夫,没有本事给老婆幸福,把愤怒的聂人王羞辱的无地自容,自责不已。
再暗中推颜盈跳崖,彻底瓦解了聂人王的战意。
现在,就是享受胜利果实的时候了。
他不是要杀了聂人王,而是要压服聂人王,夺取他的一切,他的武功,他的人,他的心。
让聂人王成为他的忠狗,连带着他的儿子聂风将来也会成为一条好狗。
只是随着时间推移,雄霸的大宗师灵觉,感觉聂人王的气息逐渐在变化,在变得危险。
雄霸决定不等了,速战速决。
一记三分归元指按出,本该打中聂人王,却打在雪饮狂刀上。
是聂人王的速度突然变快了,移刀挡下了。
不过,聂人王还是退了,退了十步,每退一步气势更盛,更多杀意散发出来。
所以,雄霸没有追击,只是看着,一直看着聂人王放下刀,露出了一双血红的眼睛。
那双眼睛充满疯狂的杀意,如同他现在的整个人一样。
雄霸哑然,瞬间明白,聂人王为什么会去当一个农民了,就是为了压制心中的疯狂。
这恐怕才是真正的聂人王,雪饮狂刀,其实是血饮狂刀。
果然,同是一招,在这疯狂的聂人王手上,比之前的威力倍增不止。
那份疯狂的傲然杀意,驱动着疯狂的聂人王,疯狂的挥舞手中的血饮狂刀。
快!快!快!
杀!杀!杀!
雄霸抵挡不住,只能一退再退。
雄霸想走,因为跟这样的疯子打架,完全没有意义。
但他不敢走,他生怕这一走,心中从此留下阴影,他的境界再无法提升。
可是,疯狂的聂人王越战越勇,血饮狂刀的刀气长到了一丈。
所过之处,三丈方圆都被冻气掠过,草木结霜。
雄霸被寒气侵袭,速度减慢,有些抵挡不住,犹豫着还是撤了。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这场子嘛,以后再找回来不迟。
雄霸用了个假身,迅速撤了。
疯狂的聂人王脑筋不好,顿时被骗了,再追也就慢了。
“啊……”
没了目标,疯狂的聂人王一个人发神经,对着山石树木演练刀法。
山黛本来想走的,也就继续看了。
虽说偷学武功是武林大忌,但我就是学了,有本事你别用。
刀法六招,似乎叫傲寒六绝。
招式马马虎虎,也就那样,全靠真力催动寒气御敌。
就是不知道,那雪饮狂刀的威力,还是聂家功法的威力。
不过呢,若是后者,冰寒属性的真力应该没这么容易发疯。
想来是前者,换一柄刀,招式威力就没了大半。
山黛思索着想撤了,一声奇异的吼声传来。
“唵……”
似乎是从山腹之中,并逐渐钻了出来。
转瞬间,一道红色的身影蹿了出来,带着灼热的气息,点燃了所过之处的山林。
冷热交感,疯狂的聂人王纵身一跃,就是狂刀劈下。
刀式如天倾,力压山河。
那身影也是一滞,缩身避开刀锋。
山黛看得长大了嘴巴,因为那是一只兽,那脑袋那身段,分明就是石雕上常见的,传说中的神兽麒麟。
此时,刀气划过麒麟脑袋,发出刺耳的金石交击声。
一串火苗洒落在地上,那是麒麟的血。
麒麟吃痛之下张嘴,一口丹气吐出,地火烈焰直接把聂人王的身体烧成了飞灰,四肢残骸俱成焦炭。
“哐当。”
雪饮刀落地,也是通体发红,被高温烤得。
眼见烈焰将尽,一颗火红的珠子,往麒麟口中缩回去。
传说中的内丹?
山黛当即全速而上,太阳真力构造的无形之手,破开高温与丹气,一把抓住了那颗珠子,让它在麒麟口边停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