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7月6号,到达了吐鲁番的千里歇客栈,由于车尔库不在,索性上官云僧直接跟他的妻子交涉,具体说了什么我不知道,但是车尔库的妻子,脸色还是很惊喜的,立马就去准备饭菜了。
而我们,也有机会彻底好好的舒舒服服地休整一番。
但是在我的提议下,我不打算再住之前的房间,主要是最近很烦想到肥龙和王惠珍他们的事情,同时也不想再刺激到朱砂了。
当晚,饭罢之后,我哄朱砂早早地睡下,上官云僧在门口给我使了个眼色,“出来。”
他的语气很温柔,没有之前看我不顺眼的感觉了,我点头算是答应,然后去走廊里找他。
走廊上,摆好了桌椅,还有一壶茶,本来走廊上是没有这些东西的,估计是上官云僧吩咐的,不过看这样子是打算跟我摆龙门阵了,难得他有雅兴,我也就坐了过去。
“大哥,你看今晚的月亮弯似金钩,蛮漂亮的啊!”我打了个哈哈,先开起了场。
他点头嗯了一声,然后提起茶壶为我斟茶,抿嘴一笑,“外头的空气就是好,说实话,我住不惯地下,很压抑。”
我知道他是在反酸水了,云纹寺虽不是露天,但是设施和条件,真的要比昆仑山强太多了,不过这不是重点,于是我扔了块敲门砖,“大哥,我知道你贵为麒麟王,道歉的话实在说不出口,你之前打我那几下,我就当挠痒痒了。”
我扔敲门砖的方式和别人不太一样,别人可能开门见山直接问,哎呀到底什么事啊,别端着了快说吧!而我的方式比较像是激将法,让他把真正的目的吐露出来,这种方式是很讨巧的,对方一般不会思索要怎么玩花样儿的告诉你,而是先臭骂你一顿,然后直接说出他的目的。
果然,即使上官云僧这种年纪的人,也听不得我这种话,他直接变了脸色,揶揄了一句,“你小子!你这才哪到哪儿,以后朱砂掉滴眼泪,我就揍你一顿,听见没有!天底下还有哪个女人比得过她了,你别在福中不知福!”
被他反将了一军,我顿时不爽,“好了,大哥你这是在侮辱我,我怎么对自己的女人,还用你教!我去睡了!”
说着我茶也没喝,抬屁股就要走,他气得鼻子都歪了,赶紧抓住我的胳膊,“有事要说!”
我微微一笑,心说这不就得了,不过这还不能彻底激发出他的话头,于是摆了摆他的手,“哎呀,大哥,我还要去照顾朱砂,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
他一下子揪住我的耳朵,“你小子!学会玩心眼儿了是吧嗯?你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了吗?互相问三个问题,你不是还差最后一个问题嘛?现在问吧,过时不候!”
我嘿嘿一笑赶紧求饶,他今天心情不错,也懒得和我计较,便拍了拍我的肩膀,“喝茶,这是上等的普洱茶,喝茶对身体好。”
我端起茶杯,想了想,心说该问什么问题呢,问修迦古墓的事情,肯定会无果的,我之前问他的两个问题,几乎等于白问,索性我真的想放弃要从他这里问出点什么了,倒不如到时候从上官介龙那闷葫芦里套出点儿什么。
于是,我嘬了口茶,啧了一声,“那个,大哥,实话和你说,曾祖父叫我灭掉华胥梦,我知道,凭麒麟族的手段怎么会不知道她的老窝,你能不能把她的位置告知我!”
“没问题。”上官云僧斩钉截铁地说道:“这个本不想让你掺和进去,介龙去就可以,不过你曾祖父非要你去,那你就去呗。”
听他这么说,我一口干了这杯茶,心说真吃亏啊,这三个问题等于没问啊,看你一会儿问什么,涉及到机密,我还不告诉你呢。
“该你了大哥,问吧,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也提起茶壶,给他斟了一杯茶。
他冷哼了一声,攥了攥拳头,骨节咯嘣咯嘣直响,“我可跟你说啊,你们家那点儿破事,八九成我都心知肚明,我要是发现你哪块儿滑头的话!我就替你舒舒筋活活骨!”
我冷汗立马就下来了,也没说话,心说你也就是做做样子,你还真能打死我啊,“大哥,好汉不捏软柿子,不是还有句话叫做将军不斩苍蝇!你一老吓唬我干什么,我可告诉你,你要是给我吓蒙圈了,说跑偏你可别怨我啊。”
上官云僧呵呵一笑,“哼!你个滑皮子!你爷爷别的没怎么教你,倒是没少把这条舌头过了油。”
我噗嗤一笑,“哎呀大哥,直奔主题好不好,我爷爷可没教我这些,这都是十年寒窗的结果!”
他伸出一根手指,“那!第一个问题,十八层地狱底层的那东西,到底是一个什么东西啊?”
我就知道他准会问这个问题,不过我也实在没什么头绪,“大哥,很抱歉啊,这个我是真不知道啊,不过你也听二姑说了吧,那东西很可能是‘孟婆’!明年我就要去西夏古国遗址寻找至阴之物,名为妖骨,也称鬼骨,可以制作成照骨灯,到时候我们会下去,看个究竟!”
他翻了个白眼儿,“不是,我是说你曾祖父不是给你传承了么,你脑子没有有关于那东西的记忆吗?”
我立马举起双手,无辜地说道:“没有啊大哥,别说没有那东西的记忆,就连家学我还没触及到呢,曾祖父说可能要三到三十年的时间,我才能接受完传承!”
他像审犯人一样,盯着我看了一会儿,作罢道:“好吧,那第二个问题吧,那个大黄到底什么来历?”
我也没必要瞒着他,再过三十年大黄可能就要退伍了,阿依古丽会再次归来,于是我说道:“大黄就是晋朝年间骆驼家族的族长,名字叫阿依古丽。”
他瞪大了眼睛,好像恍然大悟一样,噢了一声!“噢!我就说当时她怎么不见了,这真是让我想不到啊,好,这第二个问题,值了,接下来第三个问题!”
我点了点头,他继续说道:“第三个问题,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曾祖父是怎么给你传承的?”
心说上官云僧是不是太过分了,这种级别的问题,就相当于他们昆仑山的修迦古墓,我一提修迦古墓,他就和个二踢脚似的,恼怒的不像样子,如今此番竟然毫不忌讳地这么直白地问我,这不是过分这是什么!
但是吧,我又不是跟他说传承的内容,毕竟我还没有消化掉曾祖父传给我的那些记忆,而且他也只是问用什么方式传给我的,我一阵沉吟之后啧了一声,直接按住太阳穴,打开了天眼!
“大哥,曾祖父是把自己的眼珠抠下来,然后给了我。”我并没有欺骗他,但是细节我还是持以保留,因为当时就连我也是非常的惊讶,自己的眼睛竟然自己会冲出去,吞掉曾祖父的天眼眼珠!
他自顾自地哦了一声,没有再深问下去了,他喃喃道:“好一个金乌仙王族啊,这种金乌仙王族怕不是真正的金乌仙,而是一种其它种类的蛊虫,如果我猜的不错,是你的天眼吃了那颗眼珠吧。”
我收回天眼,瞪大了眼睛,很是吃惊,“大哥,你怎么知道?”
“哼!”他手上一抖,掌中出现了一把血红色的长刀,刀身上有像熔岩流动的一样,“你们家族的金乌仙其实品次还没我们麒麟族的高,真正高品次的蛊虫是可以主动保护寄生体,而进行化形的,而你身上的金乌仙王族可能就是和麒麟蛊虫一个档次,不过我对你们家的金乌仙王族没做过研究,不好指导你使用它,记住,即使能够发生化形的可能,也最好不要用,负责你会被蛊虫给控制的!”
“这也是为什么这次朱砂发高烧的原因,这其实算是个祸害,不是什么宝贝,只不过碰巧与咱们的血脉能够融合罢了,高品次的蛊虫不会随意寄生宿主,金乌仙寄生在了普通人身上,产生的旱魃,就证明它的品次不高,其次日月蛊虫也是一样,不过日月蛊虫能够复制血脉,你曾祖父控制了日月蛊虫,估计是在十八层地狱搞什么东西,估计又是和种蛇术有关系!”
“种蛇术?大哥,我在魔沟的时候,也接触过人蛇,这种东西是不是真实存在的啊?”想想当初在魔沟古苏氏部落遗址里,遇到的人蛇,确实相当的震撼!
“是真实存在的!不过这种种蛇术有好有坏!”他叹了一口气,好像不愿谈这种话题,但是见我如此认真的聆听,他缓了口气继续说道:“好处是可以摆脱我们身上的这种蛊虫,彻底的将它们清除掉,利用古蛇的原基因,可以活到近万年之久,不过坏处是会失去人美丽的外表,随着年限越久,随着蜕皮次数越来越多,最后整个人都会变成一条蛇,到了那个时候,就不是人了,就是一个怪物了!”
“当年咱们两个家族都掌握着这种,所谓种蛇术的延寿术,当年伏羲女娲为了降服盘古的犬王化成的犼,而被迫使用了种蛇术改变了基因血脉,将联姻血逼了出来,才杀死了犼,不过不应该说杀死了犼,而是杀死了犬王,盘古的犬王之所以失去了理智,多半是被金乌仙王族给控制了,所以你身体里的金乌仙王族就是犼蛊虫!”
“从伏羲女娲以后,咱们两大家族就禁止再用种蛇术,后来古苏氏从昆仑山分离出去,他们还是用了种蛇术。”
我不由得奇怪,眨了眨眼睛,“哎大哥!不对呀,明知道种蛇术后果很不好,为什么古苏氏还是要用种蛇术啊?这好像很不符合逻辑呀!”奇书网
上官云僧喝了一杯茶,我赶紧给他再次斟满,他说道:“是为了化龙啊!”
“化龙?!这是什么意思?是通过种蛇术变成一条龙吗?”我彻底惊呆了,心说原来古神话中的龙,是他娘的这么来的啊,怪不得现在已经寻觅不到龙的踪迹了,原来龙是由人用了种蛇术进化而来的,怪不得都说龙的传人啊,原来这关键的点在这里!!
“那大哥你能不能告诉我,轩辕黄帝是不是最后也变成了龙啊,要不然他们怎么说是炎黄子孙和龙的传人啊。”我不由得惊喜交加,便激动地问他道。
上官云僧倒是不避讳,点头道:“是啊,不过种蛇术是一个概称,想成为龙还要种其他的生物,才可以化成龙,如果选择的生物不同,就会化成麒麟、貔貅、穷奇这种的怪物,我们家族之所以叫做麒麟族,就是在修迦时期以前,世代的麒麟王都会选择种蛇术成为麒麟,不管成为什么首先都要种蛇苗,种蛇化龙并不是黄帝时期盛行的东西,种蛇术这种延寿术还要追溯到远古的古荒时期,那时候人类的生存是很困难的,必须要有可以和其他巨型动物抗衡的身躯,所以那时候种蛇术很普遍,不过就因为滥用种蛇术,也创造出了很多邪恶的势力,所以这是禁用种蛇术最主要,也是最直接的原因!”
“最后这些邪恶的势力和怪物,都被我们两个家族所斩杀,龙和麒麟都是吉祥的、善良的,化龙之后身体结构就变了,能影响天气也能腾云驾雾,能在水中呼吸,这都是真的,因为龙不是呼吸氧气的,而是呼吸氢气的,所以他们喜欢深居水里,或者是高空的云雾中,只有这些地方才是氢气最充裕的地方,只有在水汽旺盛的地方,才是龙最适宜的生存环境!”
“而麒麟呼吸的是二氧化碳,所以会守在火山口的附近,不过现在这个时间轴,龙和麒麟早就灭绝了,即使拥有万年寿命的龙,也灭绝了,人们之所以找不到它们的遗体,是因为它们死后身体会产生一种可燃的尸气,死亡之后用不了多久就自焚成灰了!”
“当时不光是轩辕黄帝,神农氏炎帝也化了龙,其实修迦古墓没有轩辕的遗体,当我们得知他俩用了种蛇术之后,就大概知道他们的结局了。”
“还有,你看到的蚩尤水族,其实也是用了种蛇术的一个靠海部落,不过不知道它们种了蛇之后,具体还种了什么,竟然还能保持着人形!”
说到这儿,他忍不住纳闷地啧了一声。
我忽然啊了一声,想起来一件事情,也吓了他一跳,他问我怎么了,我说:“当时如果曾祖父是把会叫我名字的蚩尤水族预先封死在我的房间,那么那些在地下室巨大的浴缸里,也同样叫我名字的蚩尤水族怎么解释?”
他显然听愣了,忽然他站了起来,“不可能!他们确实叫了你的名字吗?”
我也站了起来,开始发现事情没有像大黄爱依古丽说的那么简单啊,这件事好像还另有文章!
上官云僧见我反应同样的强烈,他坐了下去,将茶杯倒扣在茶盘里,阴起了脸,双手交叉握在一起,忧心忡忡地看了我一眼,“如果那些从水阀门潜入进巫神宫的蚩尤水族,确实是叫了你的名字的话,那可能有些事情,就要被推翻了,也就是说我们所知道的某些真相,是假的!”
“是假的?哪些是假的呢?”本以为有关于云纹寺的事情,除了十八层地狱,全都已经聊暗花明了,可谁知道,就因为这遗漏的一点,将整杯水变得浑浊起来,一半清一半浊,搞得自己越来越看不懂了。
上官云僧没说话,相反的,是出奇的安静,只是看着茶桌,“水阀门是他叫我打开的,现在事情就在于,是那个阿依古丽说谎了,还是你曾祖父有些事情没有告诉我,不过这件事先放一放吧,等你寻得妖骨再去一探究竟,我总觉得你曾祖父可能有危险。”
说到这儿,他眯了眯眼睛,我能看到他的眼角都在不自觉地抽搐着,他可能已经意识到了某些东西,但是又不确定,或者是他干脆不想说,所以就表现的出奇的安静。
我也只能点点头,仿佛一瞬间眼前荡漾起了涟漪,一下子出现了许多人的幻影和他们的声音,阿依古丽说曾祖父其实是非常忌讳我的,我是他的曾孙子,他为什么要忌讳我?曾祖母到底是什么身份?那张黑白全家福照片的背后,到底还潜藏着多大的秘密?千年沉睡之约到底真的是为了解毒吗?十八层地狱存在的价值又是什么?
十八层地狱里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看来明年真的要找到妖骨才行,我和上官云僧算是为了这件事不欢而散,都各自回屋休息了。
8月8号,我们来到了和田玉沙镇,此地离昆仑山已经很近了,虽然之前很不认同上官云僧说云纹寺很闷之类的话,但是出来的久了,才发现,其实对于外面的人来说,根本就不知道云纹寺这个地方,而云纹寺的人对于外界的人来说,说不好听点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才觉得,人要是证明自己还活着,就应该高调的活着,想想什么陶渊明不为五斗米折腰,隐遁南山独爱菊,我想一个人从想隐居的那时候起,也就和这个世界没什么关系了。
我们从和田玉沙镇北边顺着街巷往南走,一路上都很正常,直到走到北边的时候,看到了一大片白石堆砌而起的坟地!乍一看去,显得莫名的突兀和狰狞,好像由无数块白骨堆成的骷髅之地。
这时候,我真的有必要查探一番了,一路上真的没有看见什么艾沙的旅店和艾伯不拉的饭馆,在坟地里走了一会儿,两座坟前的墓碑引起了我的注意,还真的是艾沙和艾伯不拉的坟墓啊,心说天呐,这占卜引子太可怕了,爷爷到底是什么时候给我下的啊,我当初就和两座坟嘚不嘚地说了那么多的话吗?
我又问朱砂,到底当时是不是这回事,她点头说是,说当初要不是大哥告诉她,我被下了占卜引子,她还以为我疯癫了呢。
见朱砂也是初次下山,对这一带并不十分的熟悉,我索性直接问上官云僧,“大哥,你知不知道这个地方有一种玉魔的怪物啊?就在玉矿的底下!”
上官云僧摇了摇头,“这里玉矿还是有的,但是都是老玉矿区了,出不了几块好玉了,玉魔是华胥梦老窝里的怪物,也就是蓝血人,它们是一种东西,它们能在地下的玉矿中穿行,昆仑山并不是灭不了华胥梦,只是她的老窝是被地下玉矿包裹着,有密密麻麻的玉魔守护着!易守难攻之地,所以才没有动她。”
他见我吃惊的表情,又说道:“这是占卜的时候,你看到的真相,你曾祖父之所以让你去灭掉华胥梦,是因为只有你才能了解华胥梦的软肋,你不必着急,你所看到的和经历的,那里面就有对付华胥梦的关键,不过这需要等你真的去了她的老窝,你才能知道。”
九月初,我们回到了昆仑山,当真正回到了昆仑山,我又觉得昆仑山其实不应该同云纹寺相比,云纹寺更像是一个皇宫,一个地下国家,但是昆仑山麒麟族的生活之地,更像是水接天色的世外桃源,这里没有云纹寺的各种互相打压和秩序,有的只是淳朴。
而我也见到了二爷爷三爷爷,刚回麒麟族的时候,就见两个陌生的男人来接我,才知道这就是二爷爷三爷爷他们,他们实在是很年轻,像是三十刚挂零的样子,我问二奶奶三奶奶呢,二爷爷告诉我说,她们和麒麟王西王母进修迦古墓里了,发现上官介龙不在,那指定也进去了。
当然我也见到了车尔库、哈里克和巴图尔三兄弟,另外还有几个云纹寺的人,不过都是男性,他们是当初在第二个听天耳,地下河工作的值班人员,问过才知道,原来云纹寺的大部分男丁,都是去看管地下河和运输的,男人在云纹寺是不允许参政的。
晚上,三姑郭嘉妍去陪朱砂,而上官云僧明个一早也要进入修迦古墓,剩下的人我们只能在外面待着。
便与爷爷们小聚,就说起巫神宫地下室鱼缸的怪事,问他们知不知道,二爷爷和二爷爷均摇头说不知道,二爷爷说:“这些事我们知道一些,但不是很清楚,说白了,这么多年也是一直在调查,剩下的你交给我们就可以了,你只管找你的妖骨,这样你爷爷就能回来。”
我点头答应,人不是全能的,如果事情都让我做了,那爷爷们做什么,他们看上去也就二十七八岁的样子,让他们闲着是不可能的。
三爷爷见我看他俩的眼光怪怪的,估计是第一次看见他们的模样,有些生疏,于是三爷爷就又把话题转移到了我感兴趣的方面上,聊起了蚩尤水族。
三爷爷对着清透的夜空,嘬了一口酒,“啧,哎呀,这蚩尤水族啊,要真的说起的话,就要追溯到人类的起源了。”
二爷爷听三爷爷的口气噗嗤一笑,但也没说什么,只是望着夜空,仿佛在思考着什么事情。
我见三爷爷都要聊到人类的起源,这有点聊大了吧,登时也就来了兴趣!
“三爷爷,这人是什么出现的,还是个未知数吧,至于起源不都说是从一种猿类进化而来的吗?”我也学着三爷爷的样子,嘬了一口。
三爷爷嘴角微微上扬,“事是那么回事儿,谁都看得出来,咱们人和古猿长得极为相似,而现在古猿消失了,那么去哪儿了,当然是变成咱们现在这副模样,但我跟你说的可能会颠覆你的认知!”
“啊,还能颠覆我的认知?那您快说来听听看。”我放下筷子,端坐了起来,表示很郑重,这时候二爷爷也回过神来,看向我们。
三爷爷也放下了碗筷,用手帕擦了擦嘴巴,“你从古籍文献上看来的那些古猿人,其实只能算是北猿人,而北猿人是从南方古猿发展过去的,那是一次大迁徙!”
“大迁徙?您是说,当时的南方古猿从南方一路迁徙了到了北方?大迁徙不是只有当自然灾害发生的时候,才会引起自然界的迁徙嘛。”这种分析难不倒我,而且这种古籍文献并不是很多的,其中很多都是记载一些什么雪怪啊多毛怪啊什么的。
三爷爷给我比了个大拇哥,哈哈笑道:“嗯!行,分析得很到位,这倒是省的我跟你过渡了,简单来说,当时是全球大洪水期,在那个远古时代,因为小行星撞地球,而毁灭了恐龙和一些大型生命,同时也导致了一个整块儿的大洲,分裂成七个大洲,每一年版块都会运动,如果发生地壳碰撞的时候,就会引起台风海啸、还有大洪水之类的大型水灾,所以在远古时代,洪水灾害是最普遍的灾害。”
“古猿人的祖先其实是来自赤道和亚热带,远古森林中的灵长猴类,这些灵长猴类因大地被恐龙占据,所以是行走在树冠的种族,当时大地被恐龙占据着,它们根本就没有话语权,于是只能在树上称王称霸,随着地球被小行星撞击后,它们的进化史才刚刚开启,也预示着它们的春天到来了,其实恐龙真正灭绝的原因,不全是被小行星撞击给什么烧死的呛死的,它们很多的是死于板块运动后的气候变化,以前地球就一块大陆,是聚集在赤道上的,而且总的来说那次小行星撞击地球,使地球运行的轨道远离了太阳一大截儿,这样远古的那种大型植被,像什么只吃草的恐龙,它们引以为食的很多植物,都因为气候的变化和温度的骤降,而灭绝了,多是一些藤蔓类的植物,今天的煤炭就是那时候深埋在地下,恐龙专门吃的一种植物。”
“其实说白了啊,恐龙就是被冻死的和饿死的,恐龙不像灵长猴类一样,有着长长的毛发,可以保暖,所以这就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时候啊,地球的下一个主角也就登场了。”九零看看
“灵长猴类生存在热带雨林的边缘地带,有一些古树也因为气候的变化而枯萎,热带雨林中心北有势力的灵长猴王霸占着,这些无家可归的灵长猴类在无奈之下,选择了到地上生存,经过了几百万年,由于经常在地上奔跑狩猎,所以它们的后肢逐渐地进化成可以直立行走、奔跑的大腿,腿部的发达,使他们的长途耐性上,要优胜于其它任何一种动物,虽然爆发力和初始速度不如一些大型食肉动物,比如剑齿虎,但是这些已经进化成古猿人的灵长猴类,都懂得群居群猎,所以一时间也成为了当时大陆上的霸主之一。”
“后来它们掌握了钻木取火和取火山之火,来挖地窖存储火源,因为有一次一个古猿人不小心把刚打回来的猎物掉进了火窖里,那时候分一块肉不容易,所以这个古猿人把肉搞上来的时候,发现被烧糊了,但它不想挨饿,于是就吃起了这被烧糊了的肉,没想到还贼好吃,从那以后,古猿人因为吃了熟食之后,得病率下降了,而且寿命也跟着增加了,同时大脑也得到了发育,所以那时候各地就进化出了什么智人啊什么的。”
“经过长期的原始社交,和不同的进化,不同的人种开始有了自己种族部落,那个时候就开始拉帮结派,今天这个部落灭了这个部落,明天那个又灭了那个部落,所以最后只剩下了一种古猿人,在咱们东亚被称之为南方古猿!当他们正没得对手的时候,由于板块的地质运动,又产生了全球性的大洪水,大洪水使得古猿人开始被迫往陆地内部迁徙,但是没赶上进度的一批古猿人,只能生活在浅水地区,他们开始捞鱼吃,由于鱼肉细腻,他们又经常在水里泡着,于是它们皮肤的毛囊为了避免大量进水,而抛弃了粗粗的毛发,也就是从那时候,这批生活在潜水区的古猿人,正式进化成了海猿人,这海猿人才是咱们人类真正的祖先!”
我听得入迷,才发现自己的嘴巴是一直张着的,刚才没好意思打断三爷爷,现在趁他喝酒润桑的时候,我疑惑地说道:“哎,三爷爷,不对呀,不是说是燧人氏才是第一个用火的吗?”
三爷爷害了一声,摆了摆手,“不对不对,那是咱们老祖宗给别人洗脑的,钻木取火这种简单的东西,少说在一千万年以前,古猿人就掌握了,其实古猿人的进化是非常缓慢的,改变基因是一点一点的,不是几百万年就能改变的!”
“而我们的祖先海猿人,由于脑容量的变大,智力的提高,开始逐渐地进军内陆,而内陆也就是北方古猿的地盘,以前双方同时南方古猿,但是现在大家不同了,互相见面一看长得不一样,就引发了冲突,海猿人因为没有了毛发,皮肤变得光滑,自然是看不惯北方猿人这些丑八怪的,所以就引发了几百年的战争,以海猿人的智力,灭掉北方古猿是很快的,所以在南方古猿到北方古猿,中间的四百万年,之所以是空白期,就是因为是那是一个海猿人的时代。”
“这些咱们家族早就做过学术研究,其实海猿人当时杀光了所有其他的古猿人,成为了地球上的群居人类,再也没有其他古猿人可以跟他们叫板了,于是才开始出现了部落和简单的文化,我们把这个称之为原始文明——石器时代。”
“当然了葬儿,我跟你聊人类的起源,是给你个基础理论,因为我们要聊的不是石器时代以后发生了什么,而是要聊蚩尤水族是怎么来的。”
“对对对,三爷爷,你这样说我就有头绪多了。”我赶紧点头道。
三爷爷一拍桌子也是越说越兴奋,“好!那我接着说,刚才跟你说的只是海猿人其中的一个分支,其实你看,灵长猴类也好,当时的南方古猿也好,都并不是去这都去这儿,去那都去那儿,并不是去一个地方都会去一个地方,他们中间也有社会关系和群体关系,有走的也有留下来的,其实从海猿人一共是分离出三个人种,一批就是咱们人,另一批觉得在浅水区生活也不错,就留下来了,这批人就是咱们要聊的蚩尤水族,而第三批觉得既然都可以能在浅水区生活,那么深海也可能是更好的选择,而这一批就进化成了人鱼,也就是美人鱼!”
“什么?美人鱼?!”我立马站了起来。
二爷爷觉得好笑,嗔怪地瞪了我一眼,“吓我一跳,一惊一乍的,坐下好好听你三爷爷给你讲,最近这些日子没人陪他说话,嘴巴闲的都能搭鸟窝了。”
三爷爷一听自己的嘴巴要变鸟窝,着实老脸一红,冷哼了一声,“我说老二,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啊,我的嘴要是能搭鸟窝,你的嘴估计都能闲的冒烟烧火做饭了。”
我一见他俩斗起嘴来,不由得直郁闷,便不客气地拍了拍桌子,“行了行了,都多大人了,三爷爷我要继续听,你不能说到一半儿就不说了吧,小心半夜你睡着的时候,我趴你屋窗户上。”
二爷爷哈哈地笑了笑自顾自地饮酒,吃小菜儿,三爷爷也拿起筷子,夹了两口,然后又努努嘴地咀嚼了几口,看那样子好像是在给自己的嘴巴做保健操,他见我实在耐不住了,才咽下去说道:“其实人类并不孤单,至今这个地球上,有三种人,都是从海猿人发展而来的。”
“第一,是我们人类,咱们之所以能够蜕掉毛,是跟沿岸浅水区的生活环境有关,我们的皮下有脂肪层,流出的汗有盐分,血液也是一样,这都是证明,有很多人认为咱们是从北方猿人进化而来的,其实这是一个很大的误区,真相是咱们的祖先海猿人将北方猿人屠杀殆尽,我们占据了北方大陆,才发展到今天这个样子。”
我噢了一声,心说听我的娘啊,原来人是这么发展而来的!我还真以为是从毛猴子,呱唧一下就变成了今天这副样子呢!“哎,三爷爷,我有件事不明白,这上古到底有多少次陨石撞地球啊,恐龙时期也有,盘古时期也有,晋朝年间也有。”
三爷爷望了望夜空中的星辰,放下酒杯,“你看月亮上不也是有很多的坑嘛,每年或者每隔几年其实都有陨石光临地球,只不过分体积大小罢了,不还是有流星雨嘛,有些傻娃子还对它许愿,哼,脑袋瓜儿被驴踢了!”
“好了,我们接着说第二种人类,也就说蚩尤水族,当时大批量海猿人赶赴北方大陆,是因为洪水退潮以及海平面儿下降,沿岸的搁浅区域愈加少了起来,才是引起海猿人北上的真正原因,随着地壳的运动,以前多以平原著称的古大陆,开始隆起巍峨的山脉,气候也变得多样起来,而植物也进化出了新的形态,这吸引了海猿人。”
“但是也有一部分保守派和极端派,所谓的保守派是继续生活在沿海搁浅地区,继续以鱼类等海洋生物为主食,而这部分人就是蚩尤水族,它们由于又在浅水区生活了很长时间,身体也跟着进化了,身体变成了绿色,手脚都开始长出蹼!”
“直到最后,我们人类因为开始向种族发展,衍生了不同的部落,有的部落被打了败仗,被迫逃向了沿海,到了沿海碰见蚩尤水族一看,这是什么绿不拉几的怪物,于是大打了一番,最后由于蚩尤水族不会制作复杂的武器,便被打到了海里去,而那时候它们脸两侧的腮帮,开始长出鳃,通过沿岸的地下水系,开始找地下河,它们被迫去到了地下河里生存,所以蚩尤水族是很畏惧光的,它们在强光下,几乎就是失明的状态!”
说到这儿,三爷爷指了指我的下巴,“你现在可以沿着你的下巴,往两个槟榔角下摸,那里有很多的毛细血管,是和我们的支气管相连的,如果我们的祖先继续在浅水区生活一百万年,我们现在也会有鳃!”爱书屋
我一摸软软的,不知道三爷爷说的是不是那么回事儿,但是感觉真的很有道理!
“第三个人种是人鱼,是有那时候海猿人的极端一派发展而来的,它们认为大海才是真正的家,必须要向深海领域征服,才是未来,因为地球上经常会有洪水期,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必须能在水中生活才是最理智的选择!”
“于是它们真的进化成了人鱼,人鱼都是以前古代渔民出海发现的,它们的身影真的很少,恐怕现在真的变成了一种鱼了吧。”
三爷爷说完叹了一口气,我也跟着叹了一口气,心说生命太不易了,在大自然面前,要么进化适应生存环境,要么等死,现在人类倒是占领了地球,但是国家与国家之间,还是要打仗,看得出人类是不消停的一种生物,有的时候人也是人的灾难,毕竟人也是大自然的一部分。
不得不说,我听得非常的过瘾,知道自己是怎么来的,说实话,感觉心境清透了不少,我高兴地和三爷爷二爷爷碰了一杯,正准备一口干,忽然冷不丁地想起来一件事情。
“哎?三爷爷,上官云僧说蚩尤水族,是用了种蛇术,才会变成那副样子的,这和你说的有点出入啊!”
三爷爷哼了一声,看了一眼山洞的方向,“他们家族在古时候就是玩种蛇术的,顶他们家玩的溜,所以遇到蚩尤水族这种鲜为人知的人类,他们麒麟族理解不了,就说是自己的种蛇术搞出来的,这属于小伙子抹胭脂膏,不害臊啊!”
二爷爷看着三爷爷鄙夷的嘴脸,不由得开口大笑,笑罢后,二爷爷也打开了话匣子,“咱们家族专攻古药术和各种动物的基因实验,由古到金都是如此,但是麒麟族不一样,他们前半段主要玩的就是种蛇术,后来才发展古药术,所以咱们家的人才比他们家的人活得长,后来他们看着眼馋,就提联姻,想方设法沾咱们混元家族的光,通过后代的血脉,来优化古药术,所以这也是为什么麒麟族的人,和咱们家族成完婚,要进行传承,说白了传承中有很大一部分,是为了继续优化血脉。”
心说以后谁说话,我还是当放屁吧,没想到上官云僧也有放空炮的时候。
时间一晃,就到了年底,腊月二十二那天,老麒麟王和西王母,以及二奶奶三奶奶、上官云僧和上官介龙出关了,他们出了修迦古墓之后,面色都非常的疲惫。
直到腊月二十七才陆续恢复了过来。
腊月二十八,按照麒麟族和混元族两族的婚约,我和朱砂也是要在昆仑山,再举行一次婚礼的,昆仑山的婚礼,才是最让我满意舒适的,这里真的很淳朴,人与人之间真的很信任,平等又不分彼此,像即使是上官云僧这样的人,在这里最多表现出来的,也是和善两个字。
最心烦的是朱砂的身体,虽然没有刚上昆仑山一样的严重,但是明显身子骨很虚,经常走几步路,都要累地出汗,看来所谓的传承对于她来说,是迫在眉睫了。
偶尔,我会背着朱砂,跟着上官介龙和三姑郭嘉妍,裹着厚厚的棉袄登上雪峰去看日出。
昆仑山,真的很冷,也真的很寂静,我们望着远处的天巅和东方的鱼肚白,静静地呆立着,许久朝阳的金光洒在了我们的脸上,朱砂哭了,这次我没有哄她,而是任由她发泄出来,具体来说,她哭的原因有很多也很复杂,但我真的不想细究,因为我不会辜负她。
三姑拍了拍朱砂的背,挽住了上官介龙的手,上官介龙是个榆木疙瘩,他没有任何反应,但也不做任何抗拒,只是轻轻地握着三姑的手。
这也许,是我们两族子女注定的人生,就像三姑和上官介龙,看得出来三姑很喜欢上官介龙,但是上官介龙却像一潭幽静的水面,他好像对男女关系并没有过多的要求,我很难知道他到底对什么感兴趣。
相对于他来说,他不需要做什么麒麟王,因为他是老二,而且现在也不是什么古代,可以到山下浪一圈,像轩辕一样混个黄帝当当,他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又如同如鲠在喉,总之他很沉稳,以至于沉稳到往那儿一坐往那儿一躺,像个植物人一样。
我经常怀疑,这是不是小时候被上官云僧给打傻了,索性他对我还是偶尔愿意多说几句话的,他倒是不像上官云僧一样,是宠妹狂魔,而是像兄弟一样朋友一样,经常会跟我干个杯,约我去看日出。
也许,很多人都不懂他,觉得他高冷,但是我总能从她身上的一些安静也好、内向也好,看出几分朱砂的影子,甚至是有时候我都觉得自己奇怪,我觉得我喜欢这个男人。
但不是爱人的那种喜欢,也不是兄弟之间、朋友之间的那种喜欢,而是一种说不出来的喜欢,或者说,我对他的这种喜欢,根本就不需要语言去表达。
1946年的最后一天,也是腊月三十,今年的年味儿,和以往不同,这都跟爷爷们有关,爷爷们和三姑说,过年应该包饺子,否则麒麟族这个年,就过得太没意思了。
所以今年就由爷爷们和三姑主持,整个儿的麒麟族一派喜庆,我们大家都吃上了饺子,还包红包玩儿,搞得上官介龙也有了一丝乐模样。
有人说,水是抓不住的,但是时间更是这样,转眼间,就来到了次年1947年的三月份,朱砂马上要去传承了,幸好有她父母陪着,这样她也不会太孤独。
前一天的晚上,朱砂抱着我哭了半宿,舍不得离开我。軒軒書吧
我摸着她的头发,闻着她的发香,“好了,才十年而已,每年的腊月我都会不迟到,回来好好陪你,我们的寿命这么长,以后大好时光多得是。”
朱砂依偎在我的怀里,抬眼看我,“我是怕你有危险,你说你也没什么身手,还要去办那么多的事,是有二哥跟着你,但二哥也是人,他也不是三头六臂,万一你出了事,我可怎么办。”
我一想也是,但人生不就是这样嘛,人生,哪有那么多固定的结局,都是由无数个未知数组成的,是生是死,除了运气,更多的是还是要靠自己的应对能力和智慧。
拍了拍朱砂,安慰地说道:“放心吧。”
将朱砂背到修迦古墓的外面,发现修迦古墓也是依山洞而建,巨大的青铜门能有三十多米高,十米宽,我很难理解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巨大的青铜门,青铜门上没有过多的花哨,连什么雕刻和花纹都没有,好像就是由两块巨大的青铜板做成的门!
而且这种青铜应该是一种极为古老的老式青铜,除了厚重之外,感觉就像是石头。
两扇门上各有一个眼,一扇青铜门上垂下来一个巨大的青铜铃铛,像水缸一样!
而另一扇门是一条从外通向里面的青铜锁链,估计这条就是通向修迦古墓主墓室主棺椁的,不过修迦古墓到底是不是一座古墓,那只有麒麟族人自己才知道。
上官云僧说,朱砂并不是去修迦古墓,这青铜门是总门,里面还有三个青铜门,一个是通向传承地的,一个是通向修迦古墓的,第三个是通向种蛇术秘地的,不过种蛇术秘地的青铜门,是封死的,那里面有很多的怪物,是很危险的地方,是上古种蛇种出来的怪物,说白了就是麒麟族的祖辈,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些怪物到今天是死是活,就是一个薛定谔的猫的问题了,而能做的就是不要去打开那扇远古的青铜门,不去好奇潘多拉宝盒。
当青铜门打开的时候,里面竟然漆黑一片,外面的光线根本照不进去,仿佛被吸进去了一样,就像是个黑洞,不过麒麟族好像不需要光也照样可以随意进出的,我把背上的朱砂交给了西王母,西王母在朱砂的脖子上轻轻一捏,她就昏睡过了去。
可能西王母这样做,是为了避免朱砂更加的悲伤,西王母和麒麟王意味深长地看着我,麒麟王对我说道:“别迟到。”
西王母看了一眼上官介龙,又看了看我,“诸事小心。”
我和上官介龙都点了点头,当巨大的青铜门合上的时候,我仿佛有一点无法接受,朱砂在的时候我并不觉得分离的滋味儿,但当真正的分开了,巨大的青铜门仿佛将我们的世界给切割了,我的心不由得一痛。
【第四卷·《西夏妖陵》篇】
中国道教的阴阳学说,起源于伏羲,盛行于晋唐,高潮于明清,它有三大特点,分别是统一、对立和互化,是简朴而又博大精深的中国古代哲学。
俗人看阴阳,观以为昼夜;学士看阴阳,皆为察善恶;不过中国的堪舆术数是起自我混元家族,对于我们来说,我们眼里的阴阳,并非前二者所总,直白的说,我们所处的世界是来源于坍缩奇点的爆炸,产生了无数个能量元素,但是大多数的能量元素皆互相抵消融合成暗物质,只留下两种元素构造了世间万物,而我们把这两种元素,称呼为“阴阳”。
阴阳比例对等的世界,就会有生命孵现,譬如日月、譬如水火、还有我们的动脉静脉左右手,这都是阴阳之构理,故此阴阳是万物的基础,相较于各大朝代和乡野井市,类如王阳明拓展的心象唯心论体系,是将阴阳而心于内化,这确实是堪舆阴阳意外的发展。
不过,阴阳并不限制于发展成任何形式,因为阴阳就是万物的本身。
阴阳之外便是宇宙之外,有非常多的学者,认为宇宙之外到底在哪里?是太阳系之外?还是银河系之外?答案都是错误的,宇宙本就是阴阳构造的一个虚设名词,宇宙其实并不存在,我们人类是很渺小的万物之中的单一生命体,不亚于沧海一粟,只能辗转于阴阳两种能量之间,我们虽然有七窍,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尝尽酸甜苦辣,嗅万般气味,但却逃不出阴阳。
那么阴阳之外是什么,是暗物质,暗物质就像是水一样,它无孔不入,穿梭于阴阳之间,和存在于阴阳之外,我们人在暗物质面前就是一个瞎子和聋子。
从去年刚回昆仑山的时候,我并没有看见我的父母,而爷爷们也没做过多的解释,但是我知道,父母就在我的身边,我只是看不见他们,这证明作为占卜引子的我,只是用尽了预知之力,却还未真正的解除。
当我尝试打开天眼之后,确实能够发现我身旁的一些东西,比如茶杯能凭空地悬浮起来,同时有两个透明人穿着衣服,守在我的旁边,我并没有过多的言语,知道父母此时可能和我处于不同的空间。
这中间我尝试过与父母交流,但都失败了。
后来我忍不住把这件事说给爷爷们听,爷爷们却说天机不可泄露,叫我心知即可,否则法破就会受到占卜的反斥,落得个像王家王排龙的父亲、爷爷和曾祖父的下场,是必遭报应的,占卜就像是一个链条,必须重首重尾。
3月3号,在朱砂进青铜门的两天后,上官介龙约我去雪峰看日出,日头攀上天边的时候,他拿出一个苹果缓缓地吃掉,随后拍了一下我的肩头,“苹果被我吃掉了,苹果还在吗?如果你认为还在,那我们明天就下山办事。”
我茫然地拿起他递在我手心里的苹果芯子,转头看了看他回族的背影,在白茫茫的风雪中,他的身影渐渐远去,很快手里的苹果芯就冻僵了,但很快我醒悟了过来,苹果依然还在,苹果虽然被吃进了肚子里,但苹果依旧在阴阳里世界中,之所以表面看上去消失了,但是苹果却进行了转化,往恶心点说,它最后会变成粪便,但是粪便又通过能量转化,供养出了新的苹果,那么说粪便就是苹果,也不为错,这就是阴阳当中的互化之理。
消失的苹果,就像是我眼里消失的那一部分世界,而父母就在那一部分世界当中,所以我看不见他们,只能通过天眼观察出一些端倪,他们肯定不是死了,搞不好爷爷可能就在昆仑山的,只是我真的看不见他们,按照我的猜测,我爷爷和我的父母,还有我,可能同时都被下了占卜引子,只是我的占卜引子和他们的不同,所以才近在眼前却视而不见。
我暂且把占卜引子归类为暗物质空间中的一种行径,而且空间的维度要在五维以上。
将苹果芯埋在脚下的雪里,然后跺了跺脚,长望了一眼北平的方向,心绪略有些复杂,手抄进棉兜,徐徐地向回走去。
3月4号的清晨,我和上官介龙告别了爷爷奶奶们、以及上官云僧,虽然我看不见爹娘,但是我还是打开天眼,与他们依依告别。
本来他们也是要去神农架的,可以一同下山,但是现在上官云僧一走,麒麟族就没了主事人,所以要做很多的安排,我们的路途要要远一些,所以先叫我们走。
由于上官介龙话比较少,所以我们下山的一路上,有一搭无一搭地都没怎么说过话,有时候我都会怀疑他的嘴这么长时间都不说话,他的嘴会不会粘上!
在昆仑山热闹的时候,觉得他是个安静的人,就觉得他百般的好,现在下山连个陪说话的人都没有,我甚至又有点讨厌他了,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到北平去,找个人好好的吹吹牛侃天侃地侃大山。
昆仑山快下到一半的时候,他见我瞪他,也没理会我,而是很平静地拿下背上的金剑,发呆地看,他这把金剑是用黄金青铜打造的,极其的锋利和坚韧,黄金青铜武器在云纹寺可是违禁武器,因为它的杀伤力太大了,只能用作建筑上。
每天的清晨,他都会把我给拍醒,倒是比大公鸡都准时,想睡个懒觉都麻烦,他带着我走的,是一条极为险峻的僻径,能节省不少的时间,不过我每天心都要提到嗓子眼儿。
我不开天眼的情况下,没有他的目力好,而且他根本不需要戴墨镜,有好几次都险些跌下悬崖,不过都被他接住了,要是上官云僧肯定会骂我怎么怎么不小心,但是他不一样,他只会当做没事一样,不过他这样的性格,在这种下山的过程中,更让我崩溃。
三月底的时候,我们终于下了昆仑山,便直奔青海而去,在我强烈的提议下,牧民老阿妈家,成为了我们的中转站。
到了牧民阿妈家,我就别提倍感亲切了,因为之前他家对我们的印象不错,我们放回的牦牛又都平平安安的回来了,阿妈家也经常念叨我们的好,这次我们一年不见,围着火盆我抓着阿妈的手,嘚不嘚地就开始唠起来,而上官介龙则不知道出去干什么了。
傍晚回来的时候,他打回来许多的野兔,什么也不说就静静地交给阿妈,阿妈以为他舌头坏了,也没过多的在意,就这样,我们晚上吃着兔子肉,聊起来很多关于外面的事情,这其中包括整个国家的形式,不过大都是从外面传过来的道听之说,真假不敢说,反正我们别的没得聊,也都是东扯一句西扯一句,最后我嘴巴都快说抽筋儿的时候,上官介龙才过来拉我一把,只说了两个字。
“睡觉。”
次日,依依不舍地告别了阿妈一家人,我们按照路线赶赴了四川,四川境内就有火车了,这样我省的我们再走路了。
一到了四川境内,人就熙熙攘攘的愈来愈多了,虽然说日本投降撤兵了,但是1947年也是民国三十六年,全国还未统一,像一些犄角旮旯的山头村镇,都会有一些地头蛇,所以做买卖的一般都不开门店,主要是怕被抢,都是赶着驴车马车或挎着篮子出来游街,看见风头不对,滋溜地就钻进了胡同里,或者是藏进预先挖好的柴火垛。
看得我也是心里直发毛,心说这种地方枪杆子就是话语权,子弹壳弹出去,子弹头是不长眼睛的,这要是来个血窟窿,还不得坐地歇菜。
幸好我们穿的都不是很好,而且长时间没洗头发了,搓巴搓巴揉巴揉巴还真就有点像叫饭花子,但很显然上官介龙并不害怕,他只是戴起风帽算是装低调了,由于之前的铁轨被炸断了,所以一时间找不到哪里还有火车站,所以我们才找了户人家,歇了歇脚。
这户人家以前是做绸缎生意的,老板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在这里看了那么多人,顶她还显得穿的干净些,现在老百姓消费力跟不上去,她们很多上好的绸缎只能偷偷藏到地窖里,再不出手都快烂糟了,一开始她以为我们是远商,所以绕来绕去一直说她的货。
远商啊,说白了就是从远处来的脚商,一般会牵着马队来买一些当地卖不出去的存货,然后再运回去大城市卖出去,说白了就是低买高卖,和倒爷差不多少。
上官介龙不想和她磨叽,直接给了她块儿金豆子,“我们不是你说的什么远商,我们只是赶路路过这里,这颗金豆子够你一年赚的了,我现在想听当地的情况和国家的局势!”
那老板用牙咬了一口,看见下陷的牙印,眼睛直放光,激动地用川话的口音说道:“要的要的,这里有座盘蛇山,所以这里就叫做青龙镇,是当地的霸王临时起意起的名字,以前就叫十八沟,这里的情况很不妙,怎么说呢,就是人太杂了,前几天还有几个日本女人逃到这儿,被一些山匪给抓去了,那些山匪以前都是一个老军阀的部下,我呀也就是过了季了,要不然我早也就被抓去了,不过前天还听说国共合作破裂,又要打仗,有一支军队要过来收剿山匪,所以也都是搞得人心惶惶,到时候免不了一阵枪林弹雨的。”热点书库
说到这儿,她眼珠了一转,“按理说,我不收外人的,不过看你们对此地也不是很熟悉,暂且就先和我家躲到地窖里去,一日三餐我给你们送着,你们再给我一颗金豆子,就算是两清了。”
我拿不定主意,看了一眼上官介龙,心说他虽然不说话,可活的比我太长了,这种事还是交给他处理比较好,听了女老板的话,上官介龙下山后第一次生气了,他冷哼了一声,“贪心不足蛇吞象,最毒不过妇人心!”
说着忽地伸出手去,一把捏住女老板的脖子,女老板还没做出什么反应,已经眼白一翻跌倒在地,金豆子也骨碌在地上,我一下子傻眼了,“哎!你咋把她给搞晕了?多少也得吃点儿热火气儿的东西填饱肚子啊,怎么,难不成你想给我露一手?也不见你会做饭呢!”
他拿起装裹金剑的长条皮囊背在了身上,冷声说道:“她做的饭你敢吃啊?向她这种眼神我见不过不知道多少个了,不是什么好货色,不就是想把咱们关在地窖里闷死,然后她坐收咱们的金豆子嘛!这种小算盘,我早就替她打好了,我们走!”
我做了个苦瓜脸,心说前胸都贴后背了,怎么也要喝口水再走啊,我低头要去捡回金豆子,他却阻止我道:“放下,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用之有道,说给她便是给她了。”
“不是吧,这蛇人心的刚才不是要屠害咱们,你现在倒是菩萨上身了,跟她用发什么慈悲!”说着我就捡了起来,放在手里掂了掂,“想不到你还有金豆子,私房钱藏得挺深嘛!”
上官介龙眯起眼睛看了看我,叹了口气,“我不是对她慈悲,而是让她吃饱了,她就会少害很多人,这年月饿死的比比皆是,人吃人都不稀奇,你今天拿走了这颗金豆子,可能又要有好几条人命搭进地窖去,以前很多客栈的后院也有地窖,吃饭住宿给不上钱,就要关进去写家信,家里没钱的,都是落得了被包人肉包子的下场!”
听他这么一说,我忽然手上一颤扔掉了手里的金豆子,心说乖乖啊,本以为云纹寺就够烧脑细胞的了,没想到外面的世界,更是人心隔人心,没想到一颗金豆子,还能救很多的人命!心说这女老板气场看上去,也是一家的顶梁柱,莫不也是被逼的,不由得叹口气。
我们出了青龙小镇,顺着大道往东走,遇到一些赶车的旱鸭子,旱鸭子在这个年月,是四川有些地方对长途脚夫的送货郎的俗称,多有一些贬义的意思,因为能走长途送货的基本上是没有的,但还能有人走,说明马车上拉的东西不干净,有的时候可能是一些走贩二战战场上的枪械,一般都是占山为王的土匪买去壮大队伍。
还有的情况下,可能是在外地抢得新媳妇、小姑娘,拉到各地卖给土地主,更有一些时候,他们会接一些拉死尸的活儿,不过说白了旱鸭子也是不善的流氓茬子,我本不想与这些人问路,看它们车上挂的镰刀就不是好惹的货色!
但是上官介龙手掌一伸,却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停下!和你们谈笔买卖!”说到这儿,手掌一翻弹出去一颗金豆子,这一队旱鸭子共十三辆马车,每辆马车上都坐着三四个包着白头巾的糙汉子,打头儿这辆马车上坐的是一个独眼龙,脸上的几道刀疤显得十分的狰狞,他嘴巴一张咬住飞来的金豆子。
看来是有点儿身手的人物。
上官介龙见他用嘴巴接住,也有点吃惊,掏出一个沉甸甸的袋子,“那,我是盘海条子的,知道你们旱鸭子有通天的本事,手笔大,我嘛,最近在夹喇嘛,实不相瞒缺三十把喷子!搞得到,两颗金豆子兑一把喷子!”
那为首的独眼龙举起拳头,整队马车全部停了下来,他拿下金豆子摸索了一下门牙,阴鸷地看向上官介龙,“哼!手劲儿够大的啊,瞧你手上的功夫,怕不是在发丘派混饭吃吧。”
上官介龙收起袋子,脸色阴沉了下去,“老子没时间和你对山门,这生意做不做给句话,我的人都在两边的林子里,你敢耍花样儿,我送你们去阎王爷那儿报道!”
这句话可够狠的,这些旱鸭子也一下子震蒙了,平日里虽然都是他们吓唬别人威胁别人,却不想今天被别人给逼供了,不过看他们慌张四下望去的眼神,都显得很为难,看来发丘派在南方名号还是很响的。
独眼龙看样子也害怕了,“做倒是没有问题,不过现在喷子货源很缺,价钱也是水涨船高,而且我们是脑袋瓜子别裤腰上干这档子事儿,恐怕一把喷子你要给三颗金豆子,否则你另烦他人,行情都是一样的,小日本滚蛋了,好喷子也不多了。”
“成交!我给你三十颗金豆子作为定金,你到时候再给我拉五十袋三十斤装的石灰粉,我们加固盗洞用。”上官介龙说着将刚才那一袋金豆子都扔了出去,独眼龙眼睛都直了,赶紧上前双手接住,打开袋子一看,不由得双眼放起金光,哈哈地笑起来。
“你真爽快!发丘派也是老门派了,果然出手阔气,那你定点货的地方,我们大约十天后给您办妥喽!”独眼龙亲了一口装着金豆子的袋子。
上官介龙面色如水,冷眼旁观地说道:“这附近的火车站被炸了,其它地方还有没有得火车站,拿了东西我们好转移。”
“有的有的!”独眼龙脑袋像捣蒜一样,“你们顺着大道往东走二十里地,能见得一个大车店,大车店的老板也做包车的买卖,你们租车过了甘孜州到了雅安,就有能通大地方的火车站了,不过从这到那边儿得要四五百里,有点远了,那可能会耽误我们其他的生意,你看这样行不行,十天后我们去大车店和你们交接,租车的钱我给你们包了,怎么样?”
上官介龙背过手啧了一声,来回踱了几步,才点了点头,“那好吧,就依你所言。”
旱鸭子走后,我对上官介龙好奇地说道:“你们刚才对的是黑话吧,海条子和喷子是啥意思啊?”
他看了我一眼,“海条子就是龙的意思!盘龙就是寻龙,翻译过来就是盗墓倒斗的意思!这喷子就是火枪的意思,好了,天色也不早了,我们抓紧赶路去大车店。”
我跟上他还是觉得奇怪,“哎我说,这些旱鸭子做的都不是人的勾当,哪里有什么信誉可言,你出手倒是阔气,你不怕他们放你鸽子啊?”
他冷哼了一声,掏出脖子上的一个吊坠,这吊坠是黄金青铜雕刻成的一只金眼泪,没错儿,是一颗像眼泪一样形状的吊坠,他见我看完又放了回去,“这是一种项颈瓶,通常是南方苗家有一些老家族养蛊的瓶子,不过这个是仿的,这里面装了黑洞痂的粉沫,你看到的那些金豆子并非是金豆子,而是我用一种树脂配合黑洞痂的粉沫,制作而成的假金子,不用化学药水的话,谁也分辨不出来那是假的。”
我登时就是一怔,立马用一种看老狐狸的眼光看向他,“原来是这样啊!好啊你,怪不得你这么大方。”
“大方什么!”他啧了一声,平静地瞄了我一眼,“黑洞痂可比金子贵重多了,虽然只用了那么一捏粉沫,本来也没想和他做生意,我只是问个路而已。”
我咿呀了一声,心说你就问个路,搞这么铺张干什么,“虽然是假的,但是也和真的差不多少,流通市场也不易被发现,我总感觉我们还是赔了!”
他笑了一声,摇了摇头,“你懂什么,除了化学药水,这种用黑洞痂点金石点出来的金豆子,因为是用树脂制作的,到了一定的热度,会自动汽化掉。”
说到这儿他便没有再说什么了,直到我们到了大车店,我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叫来店主问这附近有没有军队,店主说有,然后给了店主十颗金豆子,叫店主命人去给军队里当官的捎口信,说十天后会有旱鸭子来送枪,叫他们来蹲点抓他们,然后他还吓唬店主说自己就是军队里的情报员。
休息了一晚,我们就离开了大车店,4月9号我们乘上了雅安的火车,在车上我称赞他为了甘孜州的老百姓做了一件好事儿,他闭上了眼睛,戴起帽子,抱着剑囊安静了睡了过去。
他好像又回归了平静,而我则望向了火车的车窗外,飞逝而过的连绵山丘,再度让我想起了当初在北平的点点滴滴,本以为去北平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教训当初欺骗我的人,让他们知道知道耍人是要遭报应的。
但是当我们辗转几个车站,真来到北平的时候,我发现其实我并没有做好见他们的准备,因为我觉得他们还是我最好的伙伴和好朋友,我是一个没有什么朋友的人,我想既然王家是和我家谈了什么我不知道的条件,那是不是我和肥龙的关系,还能有挽回的余地?
不过很快,火车站出站口的几个街溜子引起了我的注意,因为他们手上举得木牌上写着“郭葬,我是周天凌,看见木牌就来找我!!”
下了火车,我和上官介龙我俩的回头率是蹭蹭地往上涨,只因为我俩的个头又高,有种鹤立鸡群的感觉,除此之外就是我们的头发,我们的头发都太长了,无论是昆仑山还是云纹寺的人,都是像古人一样留着长头发的,在他们的眼里这是一种美。
由于我们都长得很清秀,尤其是上官介龙,如果不看身材就看脸的话,乍一看去就和女人似得,那几个举着木牌的街溜子一下子就注意到我们了,看着我们不想别的乘客一样,大包小包的拎着,直接就扎了他们的眼睛。
这些街溜子我之前在北平的时候,就听肥龙讲过,都是一些平日游手好闲的年轻人,不上学不参军的,一般都以狗腿子相以论之,为了生活他们经常接一些跑腿捎信儿的活,或者丧事喜事也跟着滥竽充数凑热闹,只为了混口饭吃,不过也有一些街溜子不是好惹的,一般老百姓还是很惧怕他们的,因为有的街溜子也会做地头蛇的眼线。
若是哪个小贩或者是商户惹到了他们,他们就要搬来地头蛇的打手过来收些保护费,所以街溜子也就成了蹭吃蹭喝的一种人群,不过眼下看着这些街溜子,混的有点惨,估摸着小日本一撤,中国的格局清明了很多,再想浑水摸鱼吃,估计很难了。
几个街溜子一下子向我们聚了过来,其中一个痞里痞气地往下抠了抠墨镜,和他后面的几个街溜子,打量了我们几眼,“哎呀呵,瞧着,您二位爷和我们的雇主的形象有的一拼啊,您们怕不是生活在山里的南方少数民族吧,长得还不错。”
上官介龙淡漠地看了他们一眼,就闭上了眼睛,我知道他这种表情,就是很讨厌这些人,不过事先我在火车上,跟他说过周天凌这一茬儿,他这意思是让我自己解决。
我啧了一声,心说周天凌是短发啊,难不成这么长时间,这小子没理发吗?
我学着上官介龙平时说话的口气,淡淡地说道:“劳烦你们带路。”
“得嘞爷,我们这就带您们去见那位爷。”为首的街溜子重新戴好眼镜,在前面给我们带路。
北平是是一个走官腔儿的地方,礼仪比其他省市多,而且复杂,主要讲究的是一个关系链,在这地方谁也最好不要轻贱,因为这里有很多有背景的人,之前清末在宫里谋过官职的,出来后又是吆五喝六的,就连一些宫女出来,嫁的也是当地的土地主,几十年发展下来,其实大部分人还是老一代的那一帮老油条,换汤不换药,只不过是时代不一样了,贴的标签也不一样了,你总不能说一个乡下的农民,没什么人脉关系,来北平混巴两年就是这里的爷了,那是不现实的。
北平的老地主瞧不起的是外地人,像一些暂时失意的达官富贵的后代,有些人不认识还要帮衬一把,因为这样的人物,上流社会的人脉关系太多了,你没准哪时候他就又发达起来了,有句话不是叫做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不过也有的人看走了眼,得罪了不少人,最后落得个里外不是人的境地,像没人缘儿还是轻的,重的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所以北平这地方,你看上去,哎挺讲究倍儿有面儿,大家说话都那么好听,但是这都是表面现象,在上流社会里,礼仪对于他们来说,是掩饰他们丑恶嘴脸的面具。
我们跟着这几个吊儿郎当的街溜子,走出火车站,又辗转了几条街巷,来到了一个看上去还有些门面的旅店,店名叫做“客来香”。
来来往往有些油光满面的老板来这里借宿,看着街溜子就直朝着地上吐口水,然后嫌弃地离开,而街溜子将我们带到门口,做了个请的手势,“二位爷,我们就留步了,进去柜台喊一声周天凌周爷就可以了,咱们兄弟就先有事走了。”
我见他们刚要走,便叫做他们,“几位小哥,周天凌有周天凌的买卖,我们也有我们的生意,我这里有颗豆子。”
这里人多眼杂鱼目混珠,我没敢说金这个字,立马将金豆子塞在他手里,他赶紧摘掉眼镜去看,也是用牙一咬,赶紧放回兜里去,吃了一惊,“这位爷,您有何吩咐?咱兄弟虽然是人见人烦的街溜子,但是北平大大小小的事儿就没有我们不知道的,除了杀人放火我们不做,别的你尽管开口就是。”
我看了看四周,小声说道:“是这样,我要你们给我调查清楚王排龙他们家的现在情况,具体一些,还有个叫孙秀才的,还有一个叫千手菩萨的,这几个人明天一早,我要确切的情报,明天我再给你们三颗金豆子,再者,我不希望你们拿我们调查王家的事情,再和王家做生意,如果你们出卖了我们,难听的我就不多说了,以后恐怕就不能再和你们合作了。”
为首的街溜子显然听出我话中有话,他赶紧一抱拳,“这位爷,瞧您这话儿说的,我们街溜子有自知之明,我们都是跟小打小闹的老板和外地人做生意,像王家那种家境,我们可不敢去蹭油,他们这种大家族做事手才最黑,办完事儿把你嘴漏说出去,几乎利用完就把你给办了,所以我们接谁的活儿也不接他们的活儿。”
听他说的有几分道理,就与他们约定好,然后进了旅馆,柜台有一位穿着旗袍的招待女郎,胭脂粉抹了不少,见我俩走进来,立马迎上来,“呀,两位公子哥儿,可真俊俏!咱们客来香可真是有日子没来过这么漂亮的客人了。”
说到最后她怕其他住宿的人挑理,就把声音压低了一些。
我懒得和她废话,直接直奔主题,“你们店里有个叫周天凌的吧,领我们去见他,我们的小费他会付给你。”
这招待女郎害了一声,一挥手里的香手帕,“爷,瞧您客气的,那位周爷也没少给,来来,二位公子哥儿跟我来,周爷啊,他在三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