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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三娘盯着我的眼睛,我也开始盯着她的眼睛,心中不再有那种爽感了,而是一种快要火山爆发的一种暴怒情绪油然而生,我开始做好心理准备等待着这个答案。

    “你怎么保证告诉你了之后,这件事与我无关,你只要能保护我,我其实也愿意告诉你,最起码告诉你了,这盘棋对我更有好处!”吴三娘死死地抓着我,她那酥麻的颤音开始让人神魂颠倒。

    我忽然想到一个人,灵光乍现,

    “实在不行,我们拉他下水,让他背锅,这样你不是又多了一个助力。”她似乎有些迷糊,微微眯起修长而魅惑的眼睛,眼神中微微有光泽在流动,

    “你的意思是……”我把手贴在她的额头上,假装关心地问:“怎么,被我打笨了?”

    “什么!”她娇羞的用额头甩开我的手,

    “那家伙你有把握么,他可是血士,要比炼童厉害得多,万一她发现是我捣的鬼,她可不像你只是折磨折磨我,他的事,你还小知道的不多,他杀人可不眨眼,你不要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而且……”我啧了一声,

    “而且什么?”她低下头,像是很忌讳一样,我能理解她,毕竟这涉及到整个抱月派生死存亡的事情,派系与派系之间的争斗,肯定是非死即伤。

    我不想为难她,毕竟她活了这么久也不容易,经营谋划主持整个抱月派,也不是哪个女强人撑得住的,保护不了她,我也不能毁了她,

    “我找个机会,在他身上预知一下看看,看看能不能有效果。”听我这么说,她上前一把抱住我的腰,

    “不可胡来,你家这占卜引子要预知,得必须要有一个引导的过程,还得接触和预知事件有关的人或者是一件东西,上官修罗他没有引导你,你也是预知不到的,他和你在一起这么久,你不是也什么都不知道。”感受到那两团撞过来,散发着香气的秀发扑在自己的胸前,已经起了生理反应,她感受到我浑身发颤,抱地更紧了,

    “你想干嘛,我已经有妖重了,你难道想老牛吃嫩草不成?”她抽泣了一下,往我身上蹭了蹭鼻涕,

    “放心,我只是稀罕你抱你一下,我可没那个命,你们云纹寺和昆仑山的古药术,要比我们抱月派的高级,不用付出什么代价,而我们抱月派的长生古药术就要付出一个特别的代价。”我哦了一声,尽量转移注意力,

    “是什么代价,别告诉我不能做那方面的事情。”她又蹭了一下,咯咯地开心笑了出来,但那更像是苦笑,

    “你真聪明,你这小子真好运,本就想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却要套出我两个秘密,谁叫三娘我稀罕你,就告诉你。”我没有打断她,示意她接着说下去,她抬起头像一只娇羞的小狐狸一样,直勾勾地看着我,时不时开始傻笑,我摇了摇她,

    “喂,赶紧说呀,傻笑什么呢,我这草你又吃不了,省省心吧。”她对着我的后腰狠狠地拧了一把,我抬起手,却是不敢再打她了,后悔莫及,真不该惹这个想男人已经想疯了的女人,她不禁皱起眉头,

    “打呀,你使劲儿地打我,你越打我越喜欢你。”我的脸腾地就红了,心说老天搞什么,

    “你到底说不说?”

    “说。”她又抱地紧了一些,

    “我们抱月派的前身发源于昆仑山华胥一脉,也就是与上官修罗还有一半的血缘关系,这个在之前占卜的时候,你也知道了一些,只是我们抱月派创始人嫦娥,在那次内乱下了山,与大羿喜结连理,才生下我们姐妹三人。”我浑身一颤,非常意外地看向她,

    “你别告诉我,华胥梦是你的姐姐!”吴三娘突然又哭了出来,把头埋在了我的怀里,许久才说出口:“她就是我亲姐!”我心里咯噔一下,果然,她果然与华胥梦有关系!

    可是没想到的是,她们两个居然是亲姐妹,看来这吴三娘与上官修罗还有种族上的血缘关系,

    “她是你大姐吧,你叫吴三娘排行应该老三,那老二是谁?”吴三娘冷不丁的安静了下来,倒是没有多开心,

    “你不是也见过,不过二姐她一直高傲,从小就不认我和大姐,我不想说她。”

    “哦,好吧。”我见好就收,心说若不是她对我有意思,她这么老成的一个人物,怎么会开口与我说这些,

    “那她为什么会在棺材里啊,她还活着吗?”她突然目露凶光,那眼神仿佛要杀人,恶狠狠地盯着我,

    “为什么会在棺材里,你不如好好问问那个忘恩负义的!都是他害的!你知道吗?看见他我就想杀了他!”我知道她说的是上官修罗,我啧了一声,皱起眉头,

    “可我倒是觉得你有点看上他了呀。”还没等我说完,她又咬了我一口,

    “他是我姐的男人,我怎么会对他感兴趣,我只是想折磨他,让他想起我姐,别看他和个闷葫芦一样,其实他心里有数得很,他亏欠我姐太多,亏欠我太多,我恨不得扒他的皮,抽他的筋,然后炖着吃。”

    “好了好了。”我看她越说越激动,赶紧拍了拍她的背,

    “这一路我见他心事重重的,原来是因为你姐,只是可怜我那三姑了……”她切了一声,

    “可怜什么,你要怨恨就怨恨你曾祖父,都是他安排的,他把自己的子孙当筹码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你曾祖父和那上官昆仑哪会容许你自由恋爱,就热娜的秘密,我也可以告诉你……我怕你会疯掉。”我心中最害怕的也最想回避的就是热娜这件事,我赶紧叫停,

    “你们抱月派的秘术,为什么不能与男人那个啊?”

    “因为……”吴三娘倒是没害羞,而是把贴进我的胸膛,

    “因为一旦那个,就不能长生了,你晓得了吧,这也是我姐姐为什么在那个棺材里的原因。”我瞪大了眼睛,表示非常震惊,

    “你是说上官修罗和你姐……”吴三娘毫不避讳地点了点头,

    “就是啊,就是你想的那样,我姐瞒着上官修罗的,可是上官修罗却听他父王的话,没有娶我姐,要是娶了我姐,我姐得到修伽长生古药术,也不会害得我姐去西夏妖陵的蛇苗妖棺中去休眠。”她继续吐槽,

    “而且你知不知道,上官修罗他大哥上官云僧更不是东西,当时直接把他给打废,要不然上官修罗为了尽快恢复,怎么会变成血士。”

    “嗯?血士到底是什么?他现在不是很厉害的嘛?”我开始对这段往事越来越震惊,而且也很感兴趣,看来上官修罗变成今天这样,也经历了一些波折!

    吴三娘边闹着要奖励,边断断续续地才讲明白这件往事,而这次我没有在占卜幻境中,确信这次的这个版本是真实的昆仑山历史了!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其他的也就说不通了,而且她刚才要的奖励我也满足她了,她依偎在我的怀里,眯起了眼睛,浅浅地休息了,但是她仍然死死地抱着我的腰,生怕我走掉。

    要说血士,还得要重新说一下,昆仑山修伽古族分崩离析的过程。

    远古社会时期,也就是一万年以前,当时是冷兵器时代,而非什么石器时代,所谓的冷兵器时代,便是青铜时代!

    当时的社会地位是北父南母,也就是北方是父系社会统治阶级,游牧民族常年好战,兵马强之才能称王,但是却不长久,大都野蛮之辈,有的刚当上几天王,便被杀了,故此当时北方也被称为大荒区。

    因无人开荒耕田,文明无法形成系统,语言纷杂,部落成沙而得名,其实大荒区的称谓是贬义的,但即使这样,大荒区的各大部落或小国也不知被南方讽刺了,还因为大荒区中的大字,而引以为傲,可见当时北方父系社会的统治阶级是有多么的蛮愚。

    而南方则盛行母系社会统治,南方女人能织善编,天生好舞美丽动人,而且更善于用蛊,具有很高的社会地位,当时北方大荒区的野蛮统治者,觊觎南方女人的美貌,频繁进攻南方区域,母系社会女人地位尊崇,当然打仗得靠男人,所以男人基本上都是炮灰的角色。

    男人好色是平常之事,但是女人其实也好色,再加上母系社会时期,女性大都是统治角色,一个女人拥有很多个男人,也很常见,有些男宠逐渐被放权过大,与其他男宠便发起了内乱。

    女性统治者因男宠争宠而觉得有趣,便很少阻止,还逐渐的形成了一个比武招亲和控蛊的节日,来让女性统治者选出最优秀的男人。

    可越是这样,南方的男人掌握的技巧和控蛊能力,就不比女性统治者差了,于是开始产生摩擦,战争后主要剩下三大势力,分别是善于堪舆术数的风姓家族,也就是盘古时期的姓氏,也就是我家祖先。

    第二大势力便是修伽一脉,还有就是共工一脉,这三大势力,常年也是战乱不断,逐渐地男性社会地位拔高,渐渐的便与北方的大荒区,就淡化了界限,因为需要招兵买马,于是开始融合在一起,真正的父系社会就成型了。

    虽然我听着有点想笑,原来母系社会转变成父系社会,起因竟然是因为男女之间的情情爱爱和争宠。

    不过想想,其实也很正常,很多王朝帝国的覆灭,不也是因为统治者昏庸好色,沉迷酒肉嘛,无论什么时期,也是历来如此,可能以后女性社会地位还会提高,再次恢复母系社会的状态也不一定。

    三大势力开始角逐一统,风姓家族和修伽一脉相对较弱,于是开始联合与共工水族争霸!

    水族善于控蛊,而且更善于治水用水,由于风姓和修伽两大家族联姻,军心一统,长此以往,共工水族便屡战屡败,不得已,水族开始计划用归墟填山之法,引来天石浩劫!

    共工水族在海底一处秘地探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若能寻得归墟水眼,则可以填山给当前世界减轻重量,则会引来天石陨灾,上一次灭绝恐龙的便是水族用此法得逞,到时共工水族便可以躲进地下河避难,破除敌对两大联军便势如破竹。

    这归墟填山之法实施之后,果然引来天石,也确实击溃了风姓和修伽两大家族的联军战线,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上天也是公平的,伴随着天石,也给风姓和修伽两大家族带来了新的契机,那就是麒麟蛊虫和金乌仙蛊虫。

    因风姓家族和修伽一脉两族都有延寿古药术,便遭到天外蛊虫的伤害减轻了不少,可其他像以前大荒区那些招来的炮灰军团,就没那么幸运了,纷纷被金乌仙蛊虫寄生,变成了怪物旱魃。

    两大家族由原先对抗共工水族,倒是矛头扭转变成了对峙旱魃,旱魃异常强大凶猛,而且很难杀死,长此以往下去,两大家族也是连连溃败。

    旱魃惧冷喜热,所以修伽一脉开始往喜马拉雅山脉的昆仑山里躲,剩下的风姓家族逐渐演变到盘古时期,盘古带着混沌十六路军团,继续抵抗旱魃,再逐渐提升古药术后发现,风姓家族的人被金乌仙蛊虫寄生不但没事,而且还能变强,于是盘古拒绝了修伽一脉入驻昆仑山的邀请,直至将旱魃之乱彻底平息镇压。

    这期间风姓家族获得的好处,只有风姓家族自己知道,这也是当时盘古拒绝修伽一脉邀请的原因,没了修伽一脉和共工水族形成三足鼎立,风姓家族演变到燧人氏和伏羲时,开始逐渐统治了全球,尼罗河流域附近的埃及金字塔,本身是水族共工的领地,后都被伏羲成立巫教统治,现在埃及文化狗的地位是很高的,这和现在云纹寺的犬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都是不谋而合的,这些都是佐证。

    眼见着风姓家族的崛起,修伽一脉也开始压力大了起来,于是居安思危继续钻研古药术,还尝试去到火山岩浆中寻找与金乌仙另一个极端的蛊虫,也就是麒麟蛊虫。

    金乌仙蛊虫其实是喜热惧冷的,在平常的冷空气中,还要自燃取暖,金乌仙蛊虫越是在炎热的环境越强大,而麒麟蛊虫则相反,越是遇到冷的地方越强,所以现在的上官家族就在岩浆中让麒麟蛊虫寄生到体内,这也是为什么妖重寄生蛊虫,需要我的原因。

    但是上古时期当时昆仑山,也比较唾弃这种亲近麒麟蛊虫去变强大的行径,开始重新考虑在种蛇术延寿秘术的基础上,使延寿古药术变成真正的长生不老古药术,而且直接从进化基因开始。

    但是种蛇术需要升级的话,就必须要伏羲帮助,把风姓家族的延寿古药术拱手拿出来一起研究,这才有了伏羲女娲联姻,后续变成人首蛇身的结果。

    但是种蛇术,其实是华胥家族的延寿古药术,当时盘古开天地镇压平定旱魃时期,风姓家族,当然其他古老家族也有称呼为混元家族和混沌家族的,主要是为了纪念盘古的贡献,其实盘古也是风姓家族的一员。

    而当时隐入昆仑山的修伽一脉,其实并不是昆仑山的原著居民,昆仑山的原著居民其实另有其人,而真正的主人其实是华胥家族,华胥家族常年居于雪山远离尘嚣,战力低下,修伽一脉去到那里便直接统治了昆仑山,一时间导致华胥家族沦为了阶下囚。

    而且还被用强硬的手段联姻夺去了种蛇术,所以昆仑山才有两大统治者麒麟王和西王母,以前华胥家族历代的西王母都是人首蛇身的人蛇,后来随着修伽一脉的统治,西王母逐渐废除了人首蛇身的文明符号。

    而这也逐渐开始制造矛盾,直到修伽一脉拿着华胥家族的种蛇术开始变相与风姓家族联姻时,把华胥家族踢到了一边,这让很多华胥家族的守旧派,萌生了下昆仑换个地方继续繁衍种族文明的想法,而修伽一脉的很多本族人,也比较唾弃抛弃华胥家族的做法,而去和风姓家族联姻,于是才有了很多华胥家族和很多修伽一脉的族人陆续下昆仑的举动。

    正因为如此,昆仑山才被修伽一脉一家独大,历史总是由胜利者书写的,所以修伽一脉便把下山的一批人污蔑成叛徒。

    直到华胥梦和轩辕黄帝的陆续出现,还有在地下河浮出水面的共工一族,又上演了上古纷争,期间轩辕给华胥梦造谣,华胥梦给轩辕和诸葛戬造谣,反正双方各种乱写的历史不计其数,传入世间也有很多个版本,老百姓都不知道信哪一个。

    为什么秦始皇要焚书坑儒呢,很多人认为秦始皇烧了很多好书,其实不然,秦始皇只是烧了一些不利于他统治的造谣言论罢了。

    而轩辕黄帝若想统治成功,也必须要烧掉不利于自己的言论,什么蚩尤的皮做成皮球踢着玩,都是轩辕黄帝自己编的罢了。

    同样还拿始皇帝秦始皇举例子,许多史书都写他昏庸无道,但是事实上,秦始皇是非常有能力还有巨大贡献的一位好皇帝,这就是古代的舆论战争。

    帝喾还是轩辕黄帝的后代,上次在滨江我在占卜幻境中看到了因为种蛇术化龙的帝喾,在占卜中,帝喾和华胥梦是敌对关系,之前的信息差,估计是上官修罗引导我的,他毕竟是昆仑山人,他肯定也不想我知道真实情况,否则就无法完成计划了。

    华胥梦和吴三娘的母亲嫦娥是比轩辕黄帝辈分还高的人物,怎么可能是帝喾的女儿,这就是舆论战争中贬低华胥梦的一种攻击手段,相当于今天***你娘的,你娘是我的女儿是我的孙子这样的脏话,只是面对老百姓不好说脏话,才瞎编了这么个事,其实历史上扯淡的事挺多的,古人说话放屁的也不少。

    唐朝时期,当时上官修罗去到帝都长安,遇见了吴梦,这个吴梦便是华胥梦,当然上官修罗不知道吴梦就是华胥梦,其实按理说华胥梦应该随父姓叫吴梦的,华胥梦与吴三娘不同,华胥梦毕竟还在昆仑山生活过,所以受母系社会的思维影响比较严重,这也是她后来为什么联合共工后代蚩尤水族的原因。

    华胥梦化身吴梦开始暗地里控制唐朝,而上官修罗那时候也才几百岁,是领了他父王的命令来调查华胥梦踪迹的,可是他并不知道这吴梦就是华胥梦,华胥梦一直是处子之身,也知道上官修罗的身份,但还是爱上了上官修罗。

    最终上官修罗知道了吴梦就是华胥梦,一时间难以接受,还上昆仑请求他父王昆仑撤掉对华胥梦的追杀。

    上官昆仑执意要追杀华胥梦,上官修罗竟为了爱情,要断绝与上官昆仑的父子关系,然后不顾阻拦逃下了昆仑山,赶赴长安意欲要和华胥梦轰轰烈烈的长相厮守在一起,还把这个消息飞鸽提前通知给了自己的好朋友唐朝诗仙李白。

    就在要见到华胥梦的时候,却被追上来的上官云僧给直接打废,上官云僧打自己的弟弟也是为了引出华胥梦,可是华胥梦把处子之身给了上官修罗后,便是破了这长生古药术,她也不再是上官云僧的对手。

    华胥梦不是简单的女人,她立马给自己在长安的部下,下达命令设下来一个千年生死局,将天下利欲熏心人士,用启重宝匣炼兵蛊钓来,主要的目的是为了再见上官修罗一面。

    本来这炼兵蛊,是华胥梦为了控制唐朝做准备的,根据她自己的蛊术再进化炼兵蛊,然后天下皆兵再屠杀昆仑山和云纹寺,就可以一雪当年兵败之痛。

    但是见上官修罗那宁死不屈,深爱自己的行径,华胥梦这个女强人倒是为了自己的男人,放弃了整个天下。

    之前,还以为上官修罗也是昆仑山和云纹寺的走狗,现在才发现,原来最想去西夏妖陵的,是他自己!

    不怪这家伙话那么少啊,要是我经历了他这种事,恐怕也一样的消沉,原来……原来上官修罗和吴三娘本来就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一伙人啊,一个救自己的女人,一个救自己的亲姐姐,只有云纹寺和昆仑山,当然还有一些未浮出水面的一些势力,可能正在觊觎着这个可以统一天下的炼兵蛊!

    啧,怪不得,当初在滨江吴三娘和上官修罗要让人都退出三里外,原来是为了保护我占卜的时候,不被其他势力盯上。

    可是,既然没有外人,上官修罗为什么不直接光明正大的来引导我呢!

    这是为什么呢?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我们当时身边有外人,外人……外人,这外人是谁呢?

    是肥龙和孙耗子?话说这两家伙被吴三娘安排到哪儿去了?

    是赶尸派派主郑秋梨?应该不是她!毕竟曾祖父诸葛戬还叫自己杀了她的,她的可疑性并不高,而且上官修罗还收了她做徒弟,这是不是给我暗示这个丫头没问题!

    那会是谁?难道是周天凌?好像也不太对,如果他娘的周天凌有问题,上官修罗为什么***那么多曹操的分身救她呢,怕是她也没问题!

    难道说是大黑吗?大黑就是头牛啊,如果大黑有问题,吴三娘为什么不打死它,上官修罗为什么还要救它呢?大黑也不像有问题啊!

    那会是谁呢?还有谁没想到呢?还有谁啊?啧……哎?好像还有一个人,热娜!

    对,是热娜啊,她对我记了笔记,还亲了我,我是她的主人啊,这家伙怎么偷偷占我便宜,可是我抱她喂我吃肉的时候,她却没有周天凌那样拘束,这种情绪我好像在上官妖重那里感觉过类似的气质。

    对,是气质!

    难道说她刚当上云纹寺巫神宫巫神阁阁主,气质立马变了,而且当初在去云纹寺的路上,她对我动手可不含糊,说打就打,倒是不怕我记仇,她凭什么这么牛啊,而且她还敢直接干伤曾祖父的贴身奴卿,她做这些当时我都惊呆了,认为她够狠,可是如果换一个思维呢,比如说她有一个连曾祖父也对她没办法的后台呢,那他娘的这个后台得有多牛顶天啊!

    我开始数手指头,与曾祖父诸葛戬实力相当的实力,也就昆仑山了吧,华胥梦再厉害,她和热娜八竿子打不着啊,那会是谁呢我去!

    想来想去想不出来,我抬起手打算把吴三娘拍醒,但我举起手来的时候,吴三娘之前的话在我耳边响起,她说她要是把热娜的事告诉我,我会疯掉!

    可是这跟势力有什么关系,好吧大不了热娜只是曾祖父派她看着我的,啧,等等,上古时期三个最牛的势力,对啊,是三个最牛的势力。

    共工水族……哎,云纹寺有水怪……十八层地狱和十九幽水牢……水怪……水牢,之前吴三娘好像还说过那大禹还是混血,与云纹寺有点关系……

    大禹的儿子是启,启重宝匣炼兵蛊,这其中的联系……哎,好像快要慢慢的连成一条线了。

    就在这时,吴三娘在我怀里轻哼了一声,醒了!

    我赶紧把刚才抬起来的手,去抓了抓头发,哎,我去,心说你早不醒晚不醒,为什么现在醒了啊,思路全断了啊!

    “嗯,郭葬,晚上想吃什么,我去给香香打电话,啊!屁股疼,都怪你,那,你去旁边那个房间去给小鲤儿打电话,叫她上来给我上药。”说到这儿,吴三娘脸色红了红。

    我勾起她的下巴,假装说:“我来给你上药吧,你还没给我说完血士的原理和妖重的事呢!”

    刚说到这儿,吴三娘愣了一下,倒是有些期待,看见她的目光要来真的,我赶紧摆手,拉开她的手,逃开去打电话。

    座机电话,是亚历山大·格拉汉姆·贝尔1876年在美国发明的一种通讯设备,主要有拨盘、手摇和烛台式几大种类,大约1882年才传入中国,当时人们又把它称之为德律风。

    1902年便于慈禧太后遥控外教事物,故此在她居住的颐和园和京师城内的外务部,还铺设了专用的电话线,往后的1908年,更是又在颐和园铺设了专供她和光绪皇帝使用的电话机,之后民国期间,以至于到现在的国共解放战争期间,随着铺设的线路越来越广,就更方便人与人之间的交流传讯了,平常富贵人家用得这种座机电话,倒是很常见。

    不过现在的技术有限,只能用拨盘和手摇发电,与半个世纪后那时候的中国相比,倒是显得相当的落后,但是这时候能用的起座机电话不用跑腿,已是一件相当奢侈的事情了。

    发现云纹寺和吴三娘这里用的都是拨盘电话,不过也有人管这叫转盘电话,不过我倒是对这东西不感兴趣,能通话就成,“喂,是小鲤儿嘛,嗯我是郭葬,三娘叫你拿……拿……拿些活血化瘀的药来擦一擦,呃,没事没事,就是不小心摔着了,红酒?哦,拿上来吧。”

    挂了电话,来到三娘身边,三娘直勾勾盯着我,没有了愤怒,没有了隔阂,只是温婉贤淑的,还略微带点满足地打量着我,“郭葬,你把屋子收拾一下吧,小鲤儿来了,怕是要和你拼命。”

    吴三娘披散着长发,翘起兰花指捂着嘴偷笑,不过这笑声多少带点哽咽,心说我大意啊,这女人几千年守身如玉,不能动凡心,早知道真不该碰她,不过看着她那妖娆的身段,和那种纯洁中带着饱经风霜的深邃,和妩媚中带着一些桀骜不驯的骚劲儿,我怎么手心又开始痒痒了呢。

    我以前不这样啊,怎么遇到她就染上这种癖好!

    越想越觉得离谱,立马将地板上断成两节的剑鞘踢到沙发底下,又整理了下沙发和床单,正给吴三娘盖被子,忽然小鲤儿敲门叫了声三娘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篮红酒和一个药箱。

    小鲤儿见三娘趴在床上披头散发,放下东西跑过来将我推开,“三娘!您这是怎么了,以您的身手怎么会这样?我看看伤到哪里了?啊!”

    当小鲤儿掀开被子看见已经凝固的血痕,她提鼻子嗅了嗅,立马看向沙发底下,立马走过去取了出来,知道除了我没别人,直接愤怒地看向我,“巫神大人,你什么意思!”

    我顿时觉得满脸发烫,但扯皮是没有用的,“傻站着干嘛,先上药。”

    吴三娘还是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倒是分不开心思去管小鲤儿,小鲤儿见三娘这种表情,开始明白了什么,上来抓住我的领子就要将我拉到一边儿去,这时候三娘回过神来,“小鲤儿,不许胡闹,快给我上药,不许动他听见么,他现在是我的男人。”

    “可拉倒吧,我就是跟你闹着玩,你……”还没等我说完,吴三娘上来对着我的胳膊就是咬下一口,含糊不清地娇声怒骂:“你放屁郭葬,碰了老娘还想赖账!”

    上完药,小鲤儿得了命令,倒是乖乖的退下去,去通知香香准备晚宴,我开瓶红酒,见年份确实挺久的,给三娘倒了一杯,“活活血吧,另外现在该告诉我妖重的事情了吧?”

    三娘渐渐没了笑容,而是低下头,“郭葬,这件事我开不得玩笑,但实话说我也并不确定,除非今年昆仑山有人死,我才能确定,或者说,你们云纹寺有人死,我才能确定这件事,不过凭我对你的曾祖父和上官昆仑的了解,这盘棋应该是快下到这一步了。”

    我也收起复杂的情绪,冰冷地说:“你这么说我倒是觉得之前冒失了,而且差点变成个蠢人。”

    说到这儿,我失笑了,以至于我差点又把红酒倒在她的头上。

    吴三娘抬起头,用迷离的眼神挑逗我,“你蠢?不到二十岁能压住我,我对你有那么一点点信心。”说着比了个手势,然后又开始直勾勾地盯着我看。

    我掐住她的脖子,异常冷静地看着她,“我发现你知道的太多了,多的让我感到有一点不真实,以你的年纪,知道昆仑山和云纹寺以前的事情,这我无法辩驳,但是你别忘了,云纹寺身处于荒漠罗布泊中,而昆仑山更是在茫茫雪山上,你觉得妖重发生了什么事,或者是热娜发生了什么事,会通知你吴三娘知道吗?”

    见到她满脸憋得通红,太阳穴边上的血管已经隆了起来,我松开她,她弓起脊背剧烈的呼吸着,被呛地咳嗽了几下,我夺过她手里的酒杯,对着她的脸就是一耳光,我的手都在颤抖,心说我真的成变态了?我怎么就没忍住!

    她闷哼了一声,我明显地感觉到她开始卸下了所有的防备,她竟然开始以最弱的姿态,迎接着我的虐待,她攥了攥拳头,深深地紧闭着眼睛,咬起嘴唇,仿佛在忍着这股疼痛,但又像是在享受着这份一个男人带给她肉体上的伤痛,那种几千年的守身如玉,保持着长生古药术的克制思维,恕我还不能理解她的心理,不过几千年已经足以让她的心理和正常人不一样了。

    许久,她抬起头眼泪汪汪看着我,像是有些难以启齿,“我还想要。”

    我一个头两个大,立马蒙圈,“要,你还要什么?”

    “要你打我。”说着她脸蛋居然恬不知耻地做起乞求的表情来。

    我吓得立马站起来,头顶轰隆一声炸响,我盯着自己颤抖的手,“我的天,我好像真的招惹上这个女人了,难道我真的要这么变态下去吗?啊?反正别人也不知道,不,老郭,你是正人君子,不能被这狐狸精迷惑了,可是说她狐狸精吧,也不对吧,人家现在还是姑娘呢……”

    在心中自言自语了好一阵,我一会儿愤怒一会儿自顾自的笑,现在已经不是被她震惊到了,而是被自己震惊到了,我真的快成变态了啊。

    好吧,那就继续变态吧,我抡起巴掌又是一耳光下去,吴三娘像吸了***一样,开始翻起了白眼,在那享受起来,过了好半天,她才说话:“郭葬,你之前说对了,就算你是占卜引子,你还能做棋盘,你还能不蹚这趟浑水,可是没有你,靠我吴三娘,你曾祖父和那上官昆仑,还得照样跟我合作,那西夏妖陵虽然姐姐没有告诉我准确的位置,但是云纹寺昆仑山还是要和我合作,姐姐她为什么会对我有这么大的自信呢?”

    她停顿了一下,观察了下我阴晴不定的表情,“你说他们这些人为什么这么自信,觉得和我合作,就能找到我姐姐呢?”

    确实,为什么啊?突然间我想起上官修罗说过的一句话,他说即使不靠我,也有办法可以找到西夏妖陵,原来上官修罗说的就是吴三娘!

    我吃惊地盯着她,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好,那曾祖父是什么意思,既然和吴三娘合作,也照样可以找到启重炼兵蛊,为什么将我这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子派过来,这根本就有点扯淡,既然炼兵蛊这么重要,曾祖父那种人物怎可如此儿戏,我实在想不通,于是坐下来,将先前的红酒递给她。

    她接过去一仰脖喝了下去,带点冰冷但又带点俏皮的把酒杯递给我,“想知道么?想知道就奖励我。”

    反正自己都看透自己是个变态了,我也豁出去了,伸出手抚摸起她蓬松而浓密,散发着高级香水味道的长发,这种行为我只对妖重做过,此时我在心中只当我在抚摸一条哈巴狗吧。

    “好了吧,可以告诉我了吗?”我看着她有些不太满意的表情,试探的询问。

    她勉强地点了点头,叹了口气,“摸头没意思,这样的事朋友之间也可以做,不像情侣,不过我先不为难你,告诉你这件事,三娘我倒想在你心里头,争个位置坐坐!”

    心说你快说吧,我这棵草你又吃不到,你磨什么洋工呢,太阳都快下山了,我在心里正嘟囔着,接下来她开口了:“郭葬,你只不过是你曾祖父扔出来的烟雾弹罢了,说出来可别吓着你,如果不出我所料,你曾祖父恐怕现在就在重庆附近伺机而动,而且,那昆仑山的上官昆仑也是如此,你说我作为一个弱女子,被他们两个男人威逼利用到这种程度,你说我是该害怕,还是该高兴呢?”

    我顿时瞪大了眼睛,缓缓地站起来,对,没错儿,这次我是缓缓地站起来,因为已经震惊到无以复加了,心说曾祖父不是下去十八层地狱水牢里了,他不是说这一下去就是三十年,要去镇压那十八层地狱底的东西,他怎么会出来?

    那上官昆仑又怎么会出来,他们这两个人物,为什么会走出乌龟壳?曾祖父为什么会欺骗自己,这里头到底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事情啊?

    可是等等,这是一个悖论啊,对,是悖论!

    这个和热娜妖重是一个性质,这吴三娘怎么人没动地方,就知道这么多?看来还是得要回到原点,我抓住她的脖子,狠狠地掐住。

    过了两分钟后,她的脸开始变得通红,脸蛋上的血管开始膨胀起来,能感受她心脏剧烈跳动而传到手上的震动感,随着时间一秒一秒过去,她开始闷哼起来,看来是快忍不住了,好吧,那就彻底满足你吧,我不知道脑子是怎么想的,抡起拳头,对着她的头就砸了下去。

    她的脖子都发出咔地一声,她的身体开始微微有些抽搐,我立马撒开她的脖子,她立马跪了起来,弓起身子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浑身忍不住颤抖,她抬起头一下子扑到了我的怀里,对着我的肩膀就咬了下去,接下来她开始嚎啕大哭。

    我像木头一样,僵在了那,大脑一片空白,完了,我被这个女人给毁了,我老郭在云纹寺见过巫神阁那么多老女人,像拜什热这些,我都没有过这种欲望,可是怎么回事儿,我怎么遇到吴三娘就变成这样?

    这吴三娘善于拘人魂魄化为己用,连鬼都怕她,她一个可以牺牲别人转世轮回的狠辣女人,她到底有什么不同,能让我如此癫狂,莫不是她给我下了什么手段!

    我忍住肩膀上的剧痛,想要挣脱,却被她抱地死死地,她扭过头来像是气鼓鼓的,但又像是一只幽怨的小狐狸,在仔细地却又痛苦的看着我。

    我把头往后靠了靠,与她保持距离,“你到底给我使了什么手段,我怎么突然会变成这副模样!”

    “没有。”她泪眼婆娑委屈地摇着头。

    看着她彻底没了之前滨江和中午吃饭时候的嚣张气焰,看着她那可怜的模样,想着云纹寺和昆仑山对她几千年来的利用和打压,我逐渐稳住气息:“我被下了占卜引子的时候,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下的,我怎么知道我是什么时候,被你下了手段迷惑了心神!”

    她咧嘴讽刺地笑笑,“如果我用了下三滥,我会像现在这副模样吗?”

    她这么说,我心中咯噔了一下,立马转移话题,“其他先不要讲,你绕了好多的弯子,你快告诉我妖重的事情,还有,你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妖重和热娜的那些事的!”

    她听我一直喊妖重,像是极为不乐意,没忍住直接给了我一嘴巴,“好!你想知道,我还正想与你说呢,那,你也知道赶尸派是靠尸体活着,那你知道不知道我们抱月派是靠什么混的吗?”

    我捂着火辣辣的脸,感觉脸都快要炸开了,心说你他娘的这是吃醋了,幸亏你还留了一手,否则以你的功夫,我的头不得被你打飞。

    感觉嘴里一股热流流了出来,但是我不敢张嘴,我害怕把这娘们儿给点着了,于是咕咚一声将血水咽了下去,“靠……靠鬼魂儿?”

    她愤怒地盯着我,语气变得不再客气,“猪都想得到啊!我为什么知道那上官妖重的事,你说我为什么知道,当然是问死人啊,他们昆仑山和你们云纹寺虽然躲在乌龟壳,可是躲有什么用,再躲也是要死人的吧?啊?!”

    看着她快要杀了我的眼神,心说你们女人怎么这样啊,玩不起提前说啊,怎么急头白脸的,你刚才那贱样儿跑哪去了,我本来还想再强硬一把,给她一巴掌,但是刚才她打我那力道可是像要杀人的力道啊,这把火我实在有点玩不起啊。

    我僵硬地点了点头,她放佛变了一个人,松开我跪到了一边,呼哧呼哧地开始低头生闷气,我啧了一声,心说这母老虎我驾驭不了啊,“不是,你和鬼对话,这有点儿扯犊子吧,我都没怎么见过鬼……”

    还没等我说完,她扭过头来,两只魅眼闪起诡异的红色光芒,顿时屋子里发绿发灰发白发红,这几种颜色交替闪在一起,我的眼睛都差点被闪瞎了,不大一会儿,一个白色气流状的像一层薄纱一般的好像落在了房间里,我能感觉我的寒毛都立起来了,迎面扑来一股子凉嗖嗖的气息,吴三娘把手抓在我的头上,我冷不丁一缩脖子,就在这时眼前一闪,我竟看到一个披头散发头和身体弯成了一个诡异的九十度!穿着白衣服的女人,而且这个女人眼皮外翻,嘴巴歪斜嘿嘿地笑着,长长的哈喇子拉起丝来垂到地上,一步一步往我面前走来,就差快两三步的时候,我看见这白衣邋遢的不像样子的女人,居然只有上排牙齿,下排压根就没有牙齿,而且她脖子上好像还不时炸毛起灰色的毛,她那指甲里全是黑漆漆混合着粉红色像过年杀猪看到的那种肠粘膜的颜色,更诡异的是这女人还一瘸一拐地夸张地迈着步子,要过来掐我脖子。

    三步、两步,就在这一刹那,我彻底崩溃了,浑身鸡皮疙瘩掉一地窜上床来,吓得差点哭出来,“三娘!我信你我信你!”

    可吴三娘坐视不理,任我摇晃她她都无动于衷,那女鬼一把骑在了我的背上,我能感到整个后背好像被一张没有牙齿的大嘴咬住,那女鬼一头就扎到了我的脸上,我能看到它的脸皮已经钻进了我的脸里,瞬间浑身酥麻麻的,身体彻底没有反抗能力,根本没法动弹了就像鬼压床一样,这女鬼已经半个身子快要钻进我的身体里,一个像满嘴口水齁着嗓子的沙哑声音恶心地喃呢着,“啊,啊,啊……”

    千钧一发之际,吴三娘抓住我的肩膀,双眼一阵白光闪起,一把抓在了我的头上,那趴在我身上的女鬼嘶哑着又变成一阵透明的气流,像棉絮一样被分解,然后消失的无影无踪,房间闪烁的那些光芒也开始恢复正常。

    吴三娘一头抵在我的额头上,冰冷地看着我,什么都没有说,但是好像又什么都说了一样,她此时就像是一只恶魔俯视着我,在如此近距离观察下,我发现她的眼睛虽然不像苏妲己和华胥梦一样种了蛇瞳,但是她的眼睛和正常人比,还是有些不细看看不出来的区别,但是非常好看倒是真的。

    “如果在我面前再提她一嘴,我撕烂你的嘴!”吴三娘没有多大声说出这句话,也没有哭唧唧的歇斯底里,但是却让我心底里害怕,直觉,对,是直觉让我害怕,心说郭葬你玩大了,你搞这老娘们儿干什么,几千岁了,还和鬼打交道,哪天气不顺,就像刚才那样,就是肥龙那种大大咧咧也得给他吓尿裤兜子了啊。

    我闭上眼,不去看我跳上床这丢脸的举动,深深地调整呼吸,一口气一口气吹在吴三娘的脸上,她的头发时不时被我吹起来,她也尽量压下火气,别过脸去,许久,她没有任何情绪地说:“郭葬,还是那句话,别说是我说的,不过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我现在没有证据也只是凭我对你曾祖父的了解,和对麒麟王上官昆仑的了解,这次怕是你没那么好运了,你的孩子,可能要被昆仑山炼化成传说中的炼童……”

    “什么……什么,什么,你,你说,我的孩子?!”我差点从床上摔下去,我扶住一旁的床柜,脑子里闪现出妖重之前一直在云纹寺巫神宫哭的画面,她当时为什么哭……

    我伸出颤抖的双手,有些无力地抓住吴三娘的肩膀,“你的意思是,妖重怀了我的孩子?”

    她慢慢转过头,没有任何情绪的看着我,“我说过,猜的,剩下你这个做父亲的自己去调查去,我现在心情不好,你滚出去,我静一下……走……”

    心中不免叹口气,便不敢再惹她,倒不是怕她,只是这家伙对我动了情吃起醋,我就不好再放纵。

    毕竟后面还得靠她告诉我妖重的事情,当然,我相信她必然用得上我,而且感觉应该是很关键的那一环,以至于不敢把我惹急眼,看来怕是在忌讳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

    我虽然知道她们在下棋,可却不知道她们到底在下多大的棋面儿啊。

    身边这些人最有可能有问题的,恐怕也就只有消失了的肥龙和孙耗子了,还有我最不想深究的热娜。

    因为我觉得……她可能暗恋我,呃,不过她铁定是曾祖父安插在我身边的眼线,可笑我最相信的人,才是我最应该防备的人。

    我走到门口冷不丁停住脚步,立马觉得哪里不对劲儿,这三娘说告诉我孩子的事情,她就能在我的心里争一争位置,这话听着不像是空穴来风啊,妖重是我的原配妻子,三娘要跟妖重争?

    只能是这样,那我和妖重的孩子,被昆仑山拿去炼童,只能是妖重自愿的,没有经过我的同意,从而产生感情上的裂痕,只有这样吴三娘才有可能***来一腿啊。

    嗯,绝对是这样!

    可是这昆仑山的麒麟王上官昆仑,他娘的为什么要把我和妖重的孩子搞成炼童啊!

    炼童……炼童……炼童派!哦对了!盗墓三十六派中有一个派别已经被云纹寺灭族了,便是这炼童派!

    看来当时云纹寺灭这炼童派,不仅仅是因为曹操的渗透和残害幼童这么简单,难道说这炼童派的炼童方法被昆仑山搞了去,所以云纹寺才灭了这个炼童派?

    没错儿,怕是应该是这样,否则这昆仑山怎么会炼童呢,而且这炼童派,怎么感觉是巫葬派的一个分支,否则就算被昆仑山掌握了炼童秘法,也不至于灭了他们整个派系吧,要灭也应该灭昆仑山啊,干嘛做亡羊补牢的事情!

    我转头去看吴三娘,恨不得现在就去问清楚,但是见她捏着鼻梁低着头,浑身颤栗地抓着先前染了血的床单,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摇了摇头,心情如加了铅块般沉重,出了这座古堡,夕阳已经快沉沦下去,天边那血一样的晚霞,让我想到刚下生的孩子,就拿去做炼童,怪不得妖重会无缘无故的哭泣啊。

    这次西夏妖陵待我寻得那传说中所谓的妖骨,解除了这占卜引子,也赶去昆仑山让妖重也解开占卜引子,还来得及,毕竟人怀孕到生孩子的周期大约是九个月,现在孩子还没生下来,还有机会!

    可当时刚上昆仑山的时候,妖重给我的感觉是一个很孝顺的人,她甚至不愿意继承什么麒麟蛊虫,就是为了上官昆仑多活几年,可是妖重真的是自愿把孩子献出去的吗?

    这吴三娘要争位置,只能是妖重自愿的啊!

    为人母不该啊,那问题出在哪里,猛然间,想起之前吴三娘说,这占卜引子云纹寺昆仑山联姻的夫妻双方都可以成为占卜引子,自己的爷爷奶奶都做了一千多年,就连自己的父母也做了几百年!

    那妖重肯定是像我一样,一直被周围人欺骗和引导预知一些事情,供给出一些线索,难道身为亲生父亲的上官昆仑,竟然真的拿自己的外孙去搞什么炼童吗?

    可是这炼童到底是什么东西啊,我烦躁地挠了挠头,心说得赶紧调查清楚。

    当我准备打开自己的房门时,房门咔地一声,被里面的热娜打开了,她看见我先是眼前一亮,然后又关切得微微蹙眉,“你怎么去了这么久?”

    不知道为什么,当我看到热娜的时候,心头不由得一堵,这个之前一直拼命护我的女人,难道会是我的对立面吗?

    但我还没有绝对的把她往坏处想,她大不了就是替曾祖父观察我的一举一动,对我说了些谎言,其他也没别的特别过分的过错。

    将自己还不知道,出没出生的孩子拿去炼童,这是是昆仑山做的,又不是云纹寺做的,我也许没必要太针对热娜。

    可是话说回来,拿我孩子炼童这件事,若真是曾祖父背着我与昆仑山合作的,那我若是贸然问了热娜,曾祖父一定能察觉是吴三娘告诉我的,毕竟我现在还在吴三娘的地盘。

    想开口问,但心里却又害怕伤害到吴三娘,其实吴三娘这一下午,跟我饶了很多弯子,她实际上并没有把血士和妖重的事情说清楚,只是很有技巧的点了点我,而且还是在那种暧昧的情况下与我说的,我若是质问起曾祖父来,好像也不好意思说出口这种经过。

    难道这是吴三娘故意的?

    啧,这活了几千年的女人,水是真深得可怕!

    那去问上官修罗?

    可是那个家伙就是个闷葫芦,如果不是吴三娘告诉我,我都不知道他还和华胥梦有一腿,他自己的事情,他都不想说,那妖重的事情,他如果救不了我和妖重的孩子,他很可能也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不会在我这画蛇添足!

    可这到底该怎么办呢?

    热娜见我发呆,以为我又进入到了预知占卜的状态中,她缓缓地拿出一个巴掌大的笔记本,看到她的举动,我差点气的背过气去,现在可没有心情陪她玩,我没好气地夺过她手里的笔记本,看见笔记上有撕页的痕迹,当下就明白过来,之前记得那些内容,怕是以飞鸽或者是其它什么的形式传递了出去,“这是什么意思?”

    我还想说下去,但却下意识地打住话头,内心深处还是担心起吴三娘,便把想说的话给咽了回去。

    热娜震惊地夺了过去,“你刚才……”

    我不想拆穿她,因为拆穿一个自己曾经很在乎的人,恐怕自己也不会有多好受,万一她也有难言之隐呢,于是就将她拽出去,把自己锁进了房间里。

    任凭热娜在门外敲,我倒在床上渐渐的也听不见了任何声音,开始进入到了一种快速梳理信息的状态中,恨不得从自己小时候记事时开始梳理。

    一路梳理过来后,大致觉得占卜引子其实应该是爷爷给自己下的,而当时上官修罗和肥龙也是故意到村子里找我的,这一切……这一切都是安排好了的,也许从那个时候起,他们可能也会想到我的孩子会被炼童吧!

    而且我从生下来,就是在为了做占卜引子而培养着,也就是说,我他娘的现在就像一条他们养的狗,他们用的时候叫我去干活,不用我的时候,还会把我下的狗崽子拿去炖肉吃!

    明白了这一切,我的心开始拔凉拔凉起来,自己最亲密的人,正在把自己当做一条狗!

    就在我大脑昏昏沉沉时,突然,一道如同在黑夜里点燃的火光,腾地一下被点亮了,心说对啊,之前云纹寺确实有死了人的啊,对,神农派!

    是神农派!

    虽然不知道吴三娘会用什么方法能让鬼开口,还有就是吴三娘怎么才能做到,人在重庆却能问到死在云纹寺里的人。

    这不愧是盗墓三十六派四大元老家族啊,每个元老家族都不是吃白饭的,之前还觉得抱月派其实就是颗大白菜,可能也就是比爱钻地洞躲着的曹操好那么一点点。

    但是如果吴三娘这样的能力,那对抱月派掌握的信息差可就太有利了,而且吴三娘和华胥梦还是昆仑山的原著居民华胥一脉和有穷氏大羿的后代,这大羿射日的传说可并非空穴来风啊,毕竟是射下九个太阳的男人。

    当然,这是神话善于用夸张的手法,实则这大羿射死的就是修伽昊天的九个儿子,唯独剩下那下山的轩辕,但是之前听说大羿射死那九个修伽一脉的昆仑山王子,是和华胥梦一伙的,可是这是个悖论啊。

    大羿为什么要射死自己女儿阵营的合作伙伴呢?

    不过想了一想,忽然我傻笑起来,心说他娘的很简单啊,不管大羿是不是真的射死了那九个家伙,这些流传下来的神话故事,都是胜利者书写的啊!

    比如明朝朱元璋的画像就是活生生的例子,我在寒窗苦读书时,在爷爷给我的很多古籍中,就曾经多次遇到对于朱元璋的外貌描述,称其面如刀刻,且仪表堂堂,外邦使臣来往,都会夸赞其面容俊美,是真正的皇帝之相!

    但流传下来的画像,其实他娘的都是清朝传下来的,试问有哪个画师在皇帝面前,敢丑化皇帝画成鞋拔子脸?

    就算朱元璋真的是鞋拔子脸,画师几个胆子敢画,不怕诛九族吗?

    或者换个思维,假如我他娘的是朱元璋,我长得老丑了,我会舔着脸不知羞耻让画师来画我,传下去让后世耻笑吗?

    让周围的外邦国家笑话自己吗?

    答案肯定是否定的!

    那么,举这个例子,就很能说明情况了,就是没有哪个傻瓜会说自己的不是,会说自己不好的那一方面,常言道家丑不可外扬也是这个道理。

    更何况现在还有吴三娘这个更可怕的,能通过鬼魂来拦截信息差的变态能力!

    通常情况下,如果想让敌对势力,哪怕是被统治下的老百姓,否定这个信息,那么,就是让这个信息成为一种悖论!

    一件事,一旦形成了一种悖论后,就开始不成立起来,那成立不起来的事情,大多数人就会认为这是假的,然后扔到一边儿彻底否定掉。

    那一个真实信息一旦被包装成一个悖论的信息,就能证明这个信息是不利于想包装的那一方势力的。

    这也是自己这么久以来,遇到的事情,都是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的,搞得人晕头转向,以前有些事情为什么要转那么多弯子呢,看来,这么多家族可真是煞费苦心啊,他们除了防着对手外,还要把信息各种拆解开,然后还有彻底打算做成悖论的,那么这就可以保护信息的安全性,他们最害怕的应该就是抱月派吴三娘这样的人物啊。

    逐渐地,我开始在心里佩服起吴三娘,她可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慵懒,那么的养尊处优,要处理分析一个巨大而复杂的信息团,吴三娘的聪明程度恐怕一般人是无法企及的,她这几千年积累下来的,对于一个从鬼那里截取的信息,要再分析处理论证,再去江湖上下棋敲击,这个程度智力的女人,确实可以和其他三大元老的话事人,下一盘棋!

    她不简单,很可能她现在就在算计我了。

    我本是小看她了,如今分析下来,倒是她这个所谓的一个简单的猜字,恐怕是已经在心里算了几万遍了吧,这女人心机太深了!

    想着这些事,我正要迷迷糊糊睡着了的时候,门外砰砰地有人在敲门,心说热娜刚才消停了,这又是谁呀,怎么敲得这么大声,“谁呀,这就来了。”

    “老郭,是我,你看我带回来一个什么好东西!对了,耗子去通知上官修罗了,一会儿他也会过来!快开门,这玩意儿给吴三娘前,咱们先好好的过把眼瘾!”我一听竞然是肥龙,立马跑过去开门。

    门刚打开,一个黑不溜秋的青铜色的巨大长条形盒子,被她一横放在了桌子上,这长条盒子居然有半米多宽,长有差不多一米二左右,肥龙浑身湿透,看着也消瘦了不少,他脱下湿衣服,大大咧咧地啪叽扔到地上,拍了拍这盒子,比了个大拇哥,抬了抬下巴,“历时一天一夜完成任务,一会儿亮瞎你的眼睛啊,哈哈,这东西说出来,怕吓着你老郭。”

    我很能明白肥龙这种激动的情绪,这么长时间以来,大致还是摸透了他的本性,他是那一种喜欢刺激喜欢探险的一种人,可能他嚷嚷着什么东西能发财要搞到,但是实际上,他这个人就是图一个最后能得到那宝贝的喜悦。

    在北平领着我出去吃饭,以他们家的经济条件,顿顿山珍海味也是管饱,但是这家伙地摊小店也会光顾,哪怕是我有次看到一个老奶奶哈喇子都沾到糖葫芦上了,他还非得就要买那根沾了口水的,他没有瞧不起谁,只为了和这些人说些掏心窝子的话,因为这些都是穷苦人,特别的实诚,很少打诳语,他就喜欢跟人家唠一些稀奇古怪的事,否则以他大家族的子弟,又怎么会瞧得起孙耗子这种人。

    我虽然之前怀疑了他,但是看到他那无邪的笑容,我也开始没了防备他的底线,而且我也不会揪着他问那些可能会让他尴尬的拷问。

    “肥龙,你等下啊,我去给你拿条浴巾来。”我瞄了瞄那个长条盒子,其实现在没多少心情研究这玩意,我更在乎妖重到底怀没怀上我的孩子,我得想办法救我的孩子。

    “哎,老郭,两条啊,看看他们能不能给我们买几件男人的衣服去,这抱月派啊,全是娘们儿,衣不遮体的,龙爷我可真想和她们生几个龙子龙孙……”听他这一出又上来,我嫌弃地咂咂嘴,是啊,肥龙这家伙是接地气,可是也太接地气了。

    刚走到楼梯口的洗浴间,香香干练地把挽起的头发,披散下来,领着几个侍女撞到了我,立马害羞的捂住了嘴,后退了一步,“对不起巫神大人,我是来叫您们准备去吃晚餐的,香香今晚准备了许多海鲜和火锅儿,换个口味。”

    我点点头,心说对吃饭倒是提不起多大兴趣啊,于是就把肥龙和孙耗子的情况说了,香香转头看向身后跟着的几个侍女,那几个侍女心领神会去准备了。

    我心里有事儿,懒得废话,去洗浴间扯了两条毛巾,就要回去。

    “巫神大人,三娘说你好这口儿,你要是犯瘾了,她说今天换我,她今晚怕是伺候不了你了。”说着香香紧了紧裙子上的腰带,显示下身材,把领口解开露出香肩。

    香香虽然比不得吴三娘,但是也是美人胚子,我刚要说话,浑身湿漉漉的孙耗子和上官修罗,也从楼梯口走了上来,正好遇见香香在我面前解扣子,吓得香香红起脸赶紧低着头跑了下去。

    上官修罗只是瞥了眼我,便走了过去,孙耗子接过浴巾,贼眉鼠眼地跟我比了个大拇指,“小师爷高呀,上赶贴啊,她要是敢贴我,我就破例收她做我的三房姨太太您看。”

    我心说吴三娘在搞什么,真的很尴尬,我扯开话题说正经事,“哎,你俩这一天一夜跑哪去了,怎么也不打声招呼啊!”

    孙耗子嗨了一声,边擦边说:“不小心掉水里了,捡了个好玩意儿,只是没卖上好价钱,就又拿回来了。”

    心想孙耗子也没啥后台,连吴三娘都小心做人,他哪来的胆子,我也不生气,也不害他,回到房间,就看到上官修罗伸出修长的手指,在一寸一寸地摸着那黑盒子,摸了半天他摇了摇头,“机关在盒子里面,在外面打不开。”

    丢给肥龙浴巾,直接朝着上官修罗走去,一把拍了下盒子,“说清楚,这个到底是……啊!”

    我立马缩回手怪叫了一声,因为就在刚才,我分明感到手被一个凉嗖嗖的东西电了一下,“这盒子里是什么东西!”

    上官修罗看了一眼肥龙,“打不开,没法满足你的好奇心,下楼吃饭了。”说着,一把勾起神秘的长条盒子,就走了出去。

    心说这是无视我啊,难道是因为刚才香香吗?他这个做二哥的要替自己的妹妹妖重出口气?

    就在这时,那几个找衣服的侍女,送进来几件花裙子,其中一个侍女低着头,像是在憋笑,“那个王二当家的,还有孙先生,现在实话说,抱月派地盘周围全是各大势力的暗桩和眼线,现在出去买男人的衣服,怕是猜出咱们的动机,湿了的衣服,我们拿去洗,您们二位就先穿裙子将就一下吧。”

    “他这……”肥龙顿时没脾气了,尴尬地瞪着桌子上那带花的裙子,挠了挠头,求救式地看向我,“我说老郭,咱们仨也就你长得秀气,论脸蛋儿与上官修罗也不逞多让,穿裙子保准是道靓丽的风景线啊!”

    孙耗子对着肥龙呸了一声,飞了飞眼儿,嘿嘿傻笑,“嘿嘿,龙爷,这您就不懂了吧,得合群儿啊,您看这些小姐姐哪个不穿裙子,穿正常点的衣服,她们哪会注意到我们呢,我可跟您说啊龙爷,我家里那两房姨太太,长得也不错,虽然都是大军阀玩剩下的歌姬,但是我告儿你,美女啊,就喜欢咱们男人这滑不溜秋的这股劲儿,哎,您要是不穿我可就穿了啊。”

    我一时无语,心说我哪有心情跟你俩扯犊子,转身就下楼了,不行啊,看来这次来重庆的人还不少,那这次西夏妖陵怕是各大势力都会来,到底是上演好戏,还是全军覆没呢。

    老样子走到餐厅,一个侍女在一旁弹起钢琴,要是平时倒是不失是一种情调,毕竟钢琴这玩意儿,在北平也很少看见有人弹,那地方拉二胡的多。

    长条的西餐桌上,点燃起白色的蜡烛,还是餐桌对面儿,一个伤痕累累的吴三娘穿了条金色的长裙坐在那儿,她之前都是把浓密的长发盘在脑后的,现在披散下来,估计是遮住那些肩膀上和脸上的红印,但是白蜡般的胳膊上,和额头嘴角还是青一块紫一块的,见我过来,躲闪了下我的眼神。

    刚坐下,就看到上官修罗朝我看过来,把阻隔我们视线的郑秋梨推到一边,“你在搞什么,她和你曾祖父一个辈分的人,你也下得去手。”

    身旁的热娜和周天凌吃惊地看向我,我直接无视上官修罗,起身直接走到吴三娘身边坐下,“你怎么学会告状了?”

    吴三娘慵懒地撑住下巴,低下头小声说:“她们都问,我就说了。”

    其他侍女听吴三娘说话,大气都不敢喘,上官修罗不说话,但是能明显看到他的情绪与以往不太一样,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愤怒。

    当下就明白了吴三娘的用意,看来吴三娘是有意让上官修罗想起她的姐姐华胥梦,这毕竟是亲姐俩啊,长得能不像嘛,看来是爱屋及乌心疼了,看见上官修罗面色不善,吴三娘倒是看着挺满意。

    就在这时,肥龙和孙耗子穿着花裙子落座了餐桌,顿时引得哄堂大笑,可是就在这一瞬间,有几个人并没有笑,吴三娘,上官修罗,热娜,还有我,都没有笑。

    不过这让我心里有了底,那证明我们几个人心里都有烦心事,谁也笑不出来,尤其是热娜,我盯了她一眼,她倒是躲过目光低下了头,心说你没做亏心事,怎么这副德行啊,那你肯定是做了,热娜的秘密我总感觉与十八层地狱有关,但是我不想知道她的秘密,因为我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具体是什么还说不上来。

    “这次去西夏妖陵,总得是知心知底的人一起去才把握些,那些外人,今晚就死在这儿吧。”吴三娘啪地一拍桌子,眼神直接盯向热娜。

    吴三娘这犀利的话头一出口,其他人也猛的发愣,果然,还是瞒不住了,这热娜有问题,我一个之前总是进入占卜幻境的人,都开始觉得她不对劲,这老练的吴三娘怎么可能不会注意到她。

    而且,在我进入占卜幻境的时候,这吴三娘可并没有拿个小本本记什么笔记啊,这热娜肯定是在往外传递着这里的实时情况。

    肥龙和孙耗子面面相觑,不敢搭话,其他侍女都是有功夫在身上,恐怕是年纪也不小了,在一旁静候三娘发令。

    不过热娜毕竟是我的人,她就算是有问题,那也是被曾祖父指使的,看热娜有些慌张的神色,我抓住吴三娘的手腕儿,尽量温和一些,“不是,先吃饭吧,她是我的人,一会儿我和她聊聊。”

    这时候,上官修罗站起身,走到热娜旁边,冷不丁几乎就是一闪,他修长的手指,已经搭在了热娜的耳垂下,皱了皱眉,“你不是热娜!”

    嗯?

    大家都愣住,我也张大了嘴巴,心说上官修罗摸的那位置,恐怕是人皮面具了,心中大惊,不是热娜,那她是谁,怪不得我觉得她反常啊,以前热娜可没亲过我额头和嘴啊,那她到底是谁啊!

    热娜抬头看向上官修罗,露出极度失望的表情,略带自嘲地抬起手,“修罗,就算是我易了容,可是这手你总该认得吧,嗯?”

    我一瞅不对劲儿,热娜的这种表情就像是幽怨的小媳妇,在数落着上官修罗,而上官修罗立马撤回了手,盯着手看了好一会儿,摇了摇头,“露出真面目吧,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热娜把抬起的手,啪地一声也拍在了餐桌上,望了一眼吴三娘,站起身缓缓地将手探到耳垂下靠近下颌角的位置,揭开一张人皮面具!

    “啊!”我和肥龙孙耗子异口同声地都吃了一惊,乖乖,她不是热娜!那她是谁,我们所有人都紧张的站起身,等人皮面具被完全揭开的时候,我傻眼了,上官修罗也愣住了,这不是别人啊,这是三姑郭嘉妍!

    天!她怎么会来到这,她不是在昆仑山嘛!

    三姑看样子已经快哭出来了,抬起手又伸到上官修罗的眼前,“修罗,你看清楚些,这是你未婚妻的手,这只手牵过你很多次了,也罢,你却没记在心里,你心里若是没我,就让我死心吧!我倒是听父亲说你和那个女人的事情,脚踩两只船你好受,我郭嘉妍这里难受!”说着三姑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泪水已经不听话地流下来。

    吴三娘拿开我的手,冷笑地走过去,我看事态不对劲儿,赶紧跟了上去,吴三娘走到他俩身边停住,咄咄逼人地看着三姑:“听说你排行老三,三娘我也是在家排行老三,既然这么有缘,就给你几分薄面哈,我先给你说清楚,上官修罗是我大姐的男人,这事一千多年了,早已有夫妻之实,你今年才二十五六岁吧,在我们眼里你只是孩子,这次去西夏妖陵,那炼兵蛊我三娘可以不要,但是我姐姐得必须活着出来,这是我与你们云纹寺和昆仑山谈好的,你们云纹寺和昆仑山怎么联姻我不管,我也不敢管,但是听三娘一句劝,互相的才是最好的,强扭的瓜是苦的。”

    吴三娘说完,慵懒看向我,“唉,郭葬,你和我来一下,他俩的事,咱们不掺和。”

    说到这儿,她走过来趴在我的耳边,“既然你三姑在,一会儿你就问问她,云纹寺和昆仑山最近有没有死过人,我好告诉你,你要知道的那件事情。”

    我微微侧头,小声说:“不用问了,我自己就知道,最近云纹寺确实死过人!”

    吴三娘惊讶地哦了一声,转过头来吹了口气,“那就有趣了,怕你以为我骗你,这个我本身不想拉着你去,但是三娘我要争个位置,就带你去见见世面。”

    “这世面怎么见?”我扭过头也看向她。

    其他人傻愣愣地看着我们四人,我啧了一声,不免有些尴尬,吴三娘给一旁的香香使了个眼色,“让这两个兄弟吃好喝好,别说来了咱们抱月派饭都吃不上,说出去怪难听的,小金钗你跟我来下。”

    “三姑……”看着三姑在和上官修罗生闷气,但显然上官修罗就是个闷葫芦,这种包办的联姻确实容易出问题,倒是能理解那诸葛魇离开云纹寺了。

    三姑拉着上官修罗坐下,毕竟还是先吃饭吧,三姑拿他也没办法,“葬儿,三姑没事,你就和这吴三娘去吧,要去西夏妖陵,你们二人缺一不可,我一来是过来了结心事,二来是咱家里让我来保护你。”

    “那好,三姑,我先去一下。”我担心地看着她点点头,跟上吴三娘和小金钗。

    出了楼,她俩转而走向很远的一座西式教堂,这教堂在月色下看上去特别的破旧,不时还有乌鸦从教堂的破窗里飞进飞出,心说这俩老娘们儿大晚上来这种地方做什么,不过她们两个女人不怕,我便也没什么好说的。

    吴三娘和小金钗踩着高跟鞋,咔咔地走到教堂门前,才发现这教堂实际上比想象的还要破旧一些,看上去这是一座英式教堂,门上还上了一把锁,不过这把锁倒是挺新的,看来这地方经常有人来,不过这里为什么不打扫一下呢?

    咔。

    教堂的门被小金钗打开,吴三娘拉起我的手,“抓紧我,这里是亡灵超度的地方,有些不干净,别吓着你了,那样我会心疼的。”

    “亡灵超度?”我眨了眨眼睛,直觉得头皮发炸,“云纹寺最近死了一整个儿的家族,他们是神农派的人,而不是只死了几个人,现在在重庆这个地界,我倒是想知道你是怎么去问云纹寺的鬼。”

    旁边的小金钗听我言语不善,回身将门咔地一声反锁,“你们云纹寺有云纹寺的厉害,我们抱月派也有我们抱月派的手段,这次是三娘破例让你来这的,你就好好开开眼界吧,但你不要和别人说起这件事,不然可后果自负。”

    我啧了一声,我是吃软不吃硬的人,听着别扭就回了她一句,“怎么个自负法儿?”

    小金钗刺啦一声,点起一根火柴,只是这火的颜色却是灰色的,她从一边儿积满灰尘的桌子上拿起一盏煤油灯点亮。

    我瞪大了眼睛,立马后退了一步,因为我发现这煤油灯发出的光居然也是灰色的!而且这教堂靠后一点的座位上,就着这灰暗的煤油灯微弱的火光,隐隐约约地发现那椅子上好像坐着一个人影。

    “等一下。”我要在心中验证一件事情,之前的占卜引子我之所以能清醒过来,就是因为我觉得之前经历过的场景,与现实出入太大了!

    比如说仙墓魔沟的泊兰之境,就有点让我将信将疑,还有昆仑山上的麒麟等等,看来这占卜引子预知到的东西,不一定都是存在的。

    在占卜幻境中预知到的,可能就是一个线索,如果占卜幻境里什么都是真的,那这天下岂不是都是云纹寺的了。

    既然知道以后要发生什么,岂不是可以未雨绸缪!然后统一天下,天下人又有何秘密可言,就像吴三娘的抱月派一样,就算再有能耐,在她不知道哪个家族死了人的时候,她也没办法。

    而且也终于开始明白,原来有些家族的人,可能一生都身在骗局谎言里。

    比如说骆驼派的车尔库,可能在他的认知里,他真的相信有什么金乌仙和麒麟那些神兽,就譬如云纹寺里那些家族,见到上官云僧和妖重用麒麟蛊虫化成的翅膀一样,这些强势的一面,都是亮给愚民看的,即使吴三娘抓到这样的鬼,又能问出什么呢!

    这就是大家族拆解信息、包装信息、悖论信息的原因所在,看来都是为了防止抱月派啊!

    关于占卜引子,其实让我真正清醒过来的关键点有两个:

    一个是爷爷他们给我铺垫的占卜引子这个定义,这实则就是在为了点醒我而埋下伏笔了,直到最后滨江里居然他娘的冒出一条龙,我就开始觉得扯淡了。

    不是说不可以有龙这种东西,毕竟种蛇术是真实存在的,种蛇术的进化版就是种蛇化龙,可是那也不能,出现在重庆这种人群密集的城市中啊,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时候我心中下意识就已经觉得,那是假的了,直到吴三娘领去看那块儿妖洞图腾,我才觉得更扯,因为我觉得念力这种东西是有的,但不可能通过一颗眼球就能做到的,就算能做到,那也得靠堪舆术法。

    所以我才赌了一把,果然这些狗东西,真的是在骗我的,所以才发怒打了吴三娘。

    不过现在想想,这也可能是吴三娘故意的,因为那块儿龟甲图腾不是出自西夏妖洞的,占卜幻境是要靠相关联的实物而引发,龟甲图腾不是真正与西夏妖陵有关的实物,那这个引导,真的很可能是吴三娘故意的。

    可话说不应该啊,她过早的点醒我,对她又有什么好处呢,难道……还另有隐情?

    小金钗愣了一下,可当她转过头来看我,我不由得皱起眉头,啧了一声,心说这地方怕是有点晦气啊,发现她的脸,居然也变成了灰色,“你的脸……”

    吴三娘看过来,我立马吓得捂住嘴巴,“你!你的脸怎么也是灰色的,这地方怎么看什么都是灰蒙蒙的!”

    “我要验证一件事,大不了浪费一根火柴!”我夺小金钗手里的煤油灯,将旋钮拧到最小,把灯芯拧下去,然后打开灯罩一口气将火光吹灭,然后借着朦胧的月光,发现吴三娘和小金钗的脸开始有了些血色,而那后排的座位上,那个人影也神奇的消失了。

    “嗯?难道是这灯有问题!”我又把灯芯拧上来,递给小金钗。

    小金钗和吴三娘对视一眼,吴三娘点头,小金钗才开口:“没错,这盏灯,是用水晶兰和尸油做成的鬼灯,可照阴阳两界。”

    “水晶兰?据说水晶兰剧毒无比,被称为死亡之花啊!”心说这水晶兰,不是和妖骨伴生的么,“你们有水晶兰?那就有一定的几率有妖骨啊。”

    我求救式捏了捏吴三娘的手,小金钗打开火柴盒刺啦一声,再次点燃起鬼灯,吴三娘却对我冷笑,“你说的不错,这水晶兰上,最起码有一半的几率,都会有妖骨伴生,不过一般在外处的那不是真正的妖骨,而是鬼骨,这盏鬼灯的灯油,就是将水晶兰上的鬼骨研磨成粉,然后加入特制的尸油制成的。”

    “啊,那你的意思是说,真正的妖骨,只有在西夏妖陵中才有?”心说就算是你有妖骨,你也不会给我的,我要是失去了占卜引子这个身份,你还怎么利用我找你的姐姐啊!

    果然,吴三娘麻酥酥地对着我笑了笑,“猜对了,外面野生的和培育的水晶兰,只能吸引横死的冤魂寄生在上面,时间一久就能结得一块儿鬼骨,但是妖骨只生长在水晶兰‘花王"身上,而且灵魂必须是从冥河冲出来的,才有那个千分之一的概率在花王中结出妖骨!”

    我啊了一声,觉得很神奇,“听说那冥河连接着地狱,你的意思是说,必须是从地狱里逃出来的灵魂,才有结出妖骨的可能吗?”

    三娘倒是不绕弯子,将头发干练得甩到肩后,“哼,一会儿你就知道了,我们走,躺进冥棺后,去到了冥界,你就什么都明白了。”

    “冥棺?你是说躺进棺材里?喂!是我躺还是咱俩一起躺?”我被她拉着走向教堂的深处,我能感觉到,我浑身的寒毛都立了起来,虽然小金钗手里的鬼灯,能照到的范围很小,也就直径两米左右,但时不时鬼灯光晕的边边角角,还是能照得见一两个灰蒙蒙的人影,只不过那人影也是灰色的,而且还有点透明,有的像一团浆糊,有的轮廓就略显得清晰一点。

    嗒、嗒、嗒……

    吴三娘和小金钗踩着高跟鞋在前面带路,这教堂按理说,也不是非常的大,也就吴三娘住的那座古堡的三分之一差不多,正常情况下,这第一层空间再大,撑死五分钟就走到头了,可是我觉得我们最起码,已经走了半个小时左右了!

    怎么会这样!虽然吴三娘的玉手握着挺舒服的,但如果继续无休止地走下去,肯定要出问题!

    难道我又进入到占卜幻境之中了,于是立马掏出丢在裤兜里的腕表,凑到小金钗手中的鬼灯边看了看时间,可是这手表上的秒针!居然是逆时针在转动!

    就在我要说话的时候,她俩停住了脚步,小金钗走上前,在教堂中央的一个机关操作台上,刺啦一声,用火柴将石台上的灰色蜡烛点燃!

    然后在操作台上,嘎吱吱地转动了几个机关,操作台后的墙壁缓缓地左右打开,里头的墙壁上噗噗噗的自动亮起一朵朵灰色的鬼火,不过那墙壁里的鬼火由外到内逐个点燃后,才发现,这是一条斜坡向下的楼梯通道。

    “三娘,这是不是在占卜幻境中啊,感觉我们刚才怎么走了那么久?”我捏了捏她温软的玉手。

    吴三娘接过小金钗手里的鬼灯,“钗儿,我们大约一到两个小时就出来,你打电话给香香,让她在我房间准备好吃喝,回来我和郭葬去填肚子。”

    “是,三娘。”小金钗微微躬身尊敬地说着,然后转身就去操作台上,开始转动拨盘电话。

    吴三娘拉了我一把,“我们下去。”

    这通道,是通下地下室的,看上去这楼梯是用整块的石头,打磨出来的,表面用阴刻雕法,刻着一些类似于之前龟甲图腾上的符文,和一些奇奇怪怪的图案,看得时间久了,心底冷不丁能生出一丝丝的哀伤。

    楼梯看着坡度不是很大,应该很快就能走到地下室才对,但仍然感觉像是走了能有十分钟才走到地下室地面!

    地下室中间地面上,隐隐地有一座石碑,就着周围一朵朵跳动的鬼火,我猫腰眯起眼睛走近再去仔细地打量,哎!这怎么像一座墓碑啊!

    再走近才发现,这确实是一座墓碑,而且墓碑上居然写着两行字,看后顿时直冒冷汗,只见墓碑上,右侧写着“冥界九泉,鬼门征关税十万金山,夫君郭葬生于公元一九二八年,殁于公元一九四七年农历三月二十日,享年一十九岁”!

    左侧写着“冥界九泉,鬼门征关税十万银山,怜妻吴兰生于公元前三九六九年,殁于公元一九四七年农历三月二十日,享年五千九百一十五岁”!

    墓碑前,有一个灰色的本子,上面用大篆写着通关文牒四个字,吴三娘蹲下在祭祀的香炉里,点上三炷香,“郭葬,这次让你晓得三娘的年纪了,你嫌弃我老吗?”

    我震惊地已经说不出话来了,盯着墓碑上那些奇奇怪怪的符文和图案,再看向墓碑后面那口大号的青铜棺材,头皮立马炸开,“你既然和我曾祖父一个辈分,你的年纪我早有心理准备,不过说实话还是很吃惊,可是你这碑文怎么感觉像夫妻墓啊!还有你是什么时候刻的这碑文啊,难道说你早就计谋好了的!”

    我心说搞什么啊,这也太不吉利了,哎!原来你的真名叫吴兰啊,这是什么意思?难道真的要躺进这口棺材!

    “就在下午你走出我房间的时候,我吩咐叫人刻的,我虽然也不想让你知道抱月派的秘密,可是这次去西夏妖陵,关系到我家老大的死活,也关系到抱月派还能否存在下去,所以必须让你亲眼目睹冥界的一切,来,我们换上入殓服。”吴三娘站起身拉着我的手,走到棺材边。

    才发现,这棺材竟有一人来高,一侧倒是有登棺的红木梯,她在青铜棺材上转动了一下机关,棺盖缓缓地翻盖打开,然后她直接走入棺中,只听棺材里传来哗啦哗啦液体搅动的声音,她跪在棺中解开金色长裙,我赶紧扭过头去。

    “郭葬,你快点进来,我换好了。”吴三娘喊了我一声,我转过头来,发现她正穿着一身湿漉漉的一身白色的入殓服,我提鼻子一闻,这棺中竟散发着一种腥味儿,但又夹杂着点中草药的味道。

    心说都这个节骨眼上了,那便陪她去一趟冥界看看,我要搞清楚妖重的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将衣服脱掉,她倒是识趣地别过脸去,不一会儿,我也换好了湿漉漉的入殓服,“喂,转过来,我换好了,这棺材里怎么有水啊,味道不是怎么好闻。”

    吴三娘坐在棺材里,然后挺起胸前两团傲人的峰头,缓缓躺在有些冰凉的水里,将头放在枕头上,身体则彻底的泡在水中,“快点躺下,你必须和我一齐在冥棺中入眠,才能一齐在冥界中醒来,记住,天上一天地上一年,人间若是一天,冥界就是九年零九个月,我们到了冥界,最好在150天内赶到云纹寺再往返回重庆,回来时现实中,也才一个小时,若是你我二人有一个醒的晚,那另外一个人就要在棺中等,等的短的也就一两天,长的话得三到五天,冥界和人间的时间流速,你记得了么。”

    吴三娘说完拉我躺下,然后转动一旁棺内的机关,棺盖缓缓地合上,一下子沉入到了黑暗中,“三娘,去冥界我们为什么要合葬啊!我们现在是假死吗?”

    吴三娘在冰凉的水中伸过手来,与我十指相扣,“对呀,想入冥界,就得死一次,快点睡了,我可不想在棺材里等你好几天!”

    吴三娘咯咯地笑了几声,便不再说话了,但是我哪能那么容易睡着,他娘的躺在棺材里,就像有虱子在身上咬,实在不吉利啊!

    就在我纠结的时候,吴三娘平稳的喘息声传了出来,啧,看来她是睡着了,就在我还要胡思乱想的时候,这棺材里的那股子腥味儿感觉越来越浓烈,大脑随之昏昏沉沉了起来,渐渐的,耳朵嗡嗡响起后,彻底就失去了知觉!

    吴三娘挽住我的胳膊,用那几千年光阴沉淀出来的深邃眼神,深情地打量了我几眼,“我们在冥界是夫妻关系,在阳间我们还没有成婚仪式,所以一会儿重庆这边的鬼差,会叫咱俩去补婚,否则我们出不去这座城。”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没有了之前那些慵懒、玩弄的情绪了,而是有了一个女人该有的矜持。

    但她不开玩笑,在我这里更不能开玩笑,毕竟我现在和上官妖重才是夫妻关系,就算她没和我商量,拿我们的孩子炼童,那也是我们两个人后面的事情,现在还没弄明白到底怎么回事,这种阴婚我可不敢乱搞。

    小时候在老家那边,当时爷爷就是靠给别人家看坟定宅补贴家用,看得无非是祖坟多一些,因为祖坟定位极其慎重且讲究,说白了也能赚得多一些。

    爷爷说,光棍儿不入祖坟。

    男的先死能立碑,女的则不能,男的光棍想入祖坟去吃香火,得配阴婚,才可以埋进祖坟,女的也要等男的死了才能立碑。

    如果女的也是光棍儿的话,也得配阴婚,但不能进祖坟。

    先不扯这些,主要是如果和吴三娘成了阴婚,那我岂不是有了两个妻子,虽然这年月还没他娘的重婚罪,但是这种事,也得原配妻子同意啊。

    吴三娘见我犹豫,低下头摸了摸鬓角的发丝,想是在想着什么,过了一会儿,她轻描淡写的翻篇,“好了,原则这方面你还是挺固执的,冥界的两极反转规则,对你也不起作用,这样吧,换一下怎么样,换我娶你,你不能再娶,但我可以,古时候也有女娶男的,你要去罗布泊云纹寺,这一关补阴婚还是得走的。”

    心说还可以这样啊,我勾起她的下巴,她躲开我的眼神,又低下头,看我不乐意与她成这个阴婚,她仿佛很不开心的样子,我啧了一声,“喂,怎么蔫了,你之前来冥界,应该可以想去哪就去哪吧,感觉你应该有些特权,”

    吴三娘流下眼泪,轻叹口气,“那是我之前在冥界做过官,你父亲郭金轩现在就是这冥界的十殿之一的阎罗王,我之前和姐姐做的位置比他高得多,冥界过去有天齐仁圣大帝,下来是北阴酆都大帝,再下来就是五方鬼帝和六酆罗天,和十殿阎罗王,然后是判官和城隍、三司、七司、八司、二十四司,我之前做的是北阴酆都大帝,姐姐当年和昆仑山云纹寺等势力大战,更是做过天齐仁圣大帝,当年其实并非是蚩尤大军联盟了姐姐,而是姐姐把那些死去的蚩尤军团亡魂化为己用罢了。”

    “当时抱月派成派之初,我为了在冥界比其他家族有话语权,才做的那官,但是在冥界做官得经常呆在这里,时间长了也是乏味,而且这里时间流速是人间的很多倍,不过倒也可以拿钱买时间,而且一般人死了来到冥界要待多久,主要看财力,十个阎王殿都过一遍,才可以投胎转世了,你想啊,现在人间一天,这里就是九年零九个月,要是一千天就是九千九百年过去了,你说那些这里当官的,谁愿意天天在这上班啊,肯定不知道换了多少茬儿了。”

    “我现在的特权虽说很大,无需在职在这冥界想杀谁杀谁,那些官职也管不到我头上,而且除了冥界规则对我有制约,那些冥界官员也打不过我的,他们为了前途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说了,我怕的不是那些官,我怕的是冥界的规则,就相当于你在人间不能飞行,是一个道理,在冥界我再强也得遵从这里的规则。”

    我非常震惊,早听说父亲是云纹寺十八层地狱阎罗王,看来是真的了!

    “那些官员奈何不了你,那你带我走,他们也不会说什么吧。”我还是不喜欢成阴婚这事,总想着有没有其他突破口。

    吴三娘摇摇头,“最好按规矩办事,他们虽然打不过我,但是他们部下有幽灵大军,冥界很大,阴间只是人类在冥界其中一个轮回的领地,我们不按照规则,有的官员可以背后使绊子,比如和冥界那些怪物交易,让他们来追杀咱们,那样就麻烦了。”

    “而且郭葬,我没那么轻贱,你不娶就算了,这一开始是你曾祖父和昆仑山主动邀我合作的,你是你曾祖父派过来给我占卜的,你乐不乐意去和你曾祖父说去,我并没有做错什么,你打了我,还对我这样那样的,我已经不清白了,心也不干净了,你这算祸害我了,我快六千年守身如玉,却被你这么看不上,我这个辈分多少也算很丢脸了。”

    “再者说,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你曾祖父你以为就一个妻子么,你爷爷父亲呢,你只是不知道罢了,看见上官修罗为什么不反对你三姑么,因为他娶你三姑是迟早的事,我只是告诉她,我大姐才是原配的,这些你还小,眼下跟你也无关,和你说了也无用。”

    我拉了她一把,打住她,“我不拉你你还要继续说多久,说这么多,还是让我跟你成阴婚,你地位这么高,我相信你不会出此下策跟我闹着玩,你是不是想得到云纹寺无副作用的长生古药术,但我跟你说,我现在可不知道那些东西,你嫁给我岂不是很亏。”

    吴三娘抬起头,愣愣地看了眼我,抬手就是一个耳光,“你既然知道不是闹着玩,还在贬低我?我三娘也是女人,也是要脸皮的,抱月派你知道为什么只有女人嘛,因为长生古药术有缺陷,必须守身如玉,而且忍不住的话,也只能女人和女人好,之前为了守身如玉,我和姐姐也有段前缘,也只能是精神上的慰藉。”

    “她破身后,去了西夏妖陵一千多年,我孤独的已经濒临崩溃了,一忍不住,长生古药术就废了,我们都不敢碰男人,哪怕一丁点儿,可你倒好,你是怎么碰我的,你不负责谁负责,可不是我赖上你,女人第一次被男人碰,第一次被男人打,第一次被男人亲,我人生很多第一次都给你了,这跟计谋没关系,这是我们家族和门派的信仰。”

    “你只要你的妖重可以,可是我吴三娘招谁惹谁了,我六千年守身如玉守了个什么,就算我得到了好的长生术,这也是块心疤,我怎么又对得起我未来的夫君,我在任何一个男人面前都不完美了,只有在你面前,我才是完美的。”

    我啧了一声,“那我对你来说就不完美了,我很多第一次都给妖重了,却没什么留下给你,你这又是何苦呢?我现在对你来说,也不是什么干净的人。”

    我突然可以理解她了,确实啊,被我误打误撞破了她这将近六千年的信仰,她咬了咬嘴唇,蹲下去抽泣着,像是被我说中了,她是完美主义者,她能百分百给对方,但我对她期许的爱情来说,并不是完美的,因为我不干净。

    吴三娘不死心站起来,红着眼眶说:“你不干净是不是一开始你先碰的我,我跟谁说理去,你不干净,那我现在也不干净怎么办,我只能从一而终,我不允许自己不完美。”

    就在她还要说下去的时候,我一把搂住她,直接亲了下去,她吓得浑身发颤,这次倒是没有不老实伸舌头之类的,她怔怔地看着我,“你干嘛,你不是不要我么!”

    “我要,我娶你!”我发愁地闭上眼睛,仰起头,心说再也不能有那种癖好了,回去后,该怎么跟妖重解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