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军?你是说华夏新兴的势力?”郑家水师将领听到尼德兰军官判断来自南部的未明船队竟然是来自华夏,不由脸色惨白,“撤退,赶紧撤退!”
郑家水师上百条大大小小的船只因为速度不一,所以在海岸线边拉成了一条长线,此时尼德兰风帆战列舰奇威号和郑家水师的桅杆上面紧急升起水师的旗帜。这个旗语在郑家水师的眼中,就是撤退的命令。
水手们手忙脚乱地调转风帆的方向和调转船舵,试图将顺风顺水全力追击的船体在广阔的海面上来一个漂亮的回旋。
只是郑家水师南下,南洋舰队北上,双方以极快的速度靠近。郑家水师就算是紧急转向,已经为时尚晚。
“左舷炮击!”邓千龙看到慌乱的郑家水师和尼德兰战舰已经进入火炮的射程,于是下达命令。
当十多条庞大的战船纷纷右转向,露出左舷近上百门冰冷的火炮口。原本锥形的编队阵型变成了一条海上长城,重炮的炮口对准了正在七手八脚撤退的郑家水师和尼德兰战船。
在甲板上和船舱里,手握火把的炮长就位准备,炮手在船队下令进攻的时候就已经装填好弹药。
轰、轰、轰!!!一门门重炮发出刺耳的咆哮,上百门海战重炮同时开火,密集的炮弹在无垠的海面上如同成群的陨石天降,砸入郑家水师和尼德兰战船组成的联合船队之中。
“他们开炮了,快!”一个紧张的船副站在操舵手旁边,焦急地命令。
嘭!一枚炮弹砸在一艘十多米的战船上,顿时木块飞溅,木头甲板连带船舱被砸出一个大窟窿!很快有海水顺着窟窿涌入船舱中!这种普通渔船改造的战船,根本无法正面抗衡二十四磅的重炮。
进水的战船上的士兵和水手见势不妙,用当地的土话叫喊着跳下海,向周围的船只游去。
“开炮!”南洋舰队的炮手紧张地准备再次装填弹药,每一次炮击都要倾泻几吨的黑火药!
极短的时间,还没有来得及撤退的郑家水师和尼德兰战船就遭受了南洋舰队两轮的火炮攻击,而且还在持续遭受火炮的攻击。从天而落的炮弹、飞溅的水柱,更是加剧了郑家水师和尼德兰战船撤退的难度。
郑家水师将领在颠簸的战船上看到自己的手下死伤惨重,九州军的船只还没有压过来,已经丧失了好几艘战船,不由心疼:“普特曼斯,都是因为你胆小,现在我们一堆船挤在一起,白白挨九州军的火炮了!”
尼德兰军官普特曼斯见到遭受创伤的郑家水师船只挡住了奇威号战列舰北上逃走,也怒不可遏:“为了躲避九州军,牺牲一点船只和士兵又怎样?那是你不知道他们在夷州围攻我们台湾城和赤坎城的场景!那个时候我们东印度公司的船队纵横远东,就连船王郑芝龙都畏惧我们三分,大明水师在我们的面前只是一个笑话。可是我们还是战败了!这几年过去,九州军的船队越来越强大,我们尼德兰前去天朝贸易的商船都要遵守他们的法典,向他们上缴关税!”
郑家水师被普特曼斯吓到,只好下定决心逃走。
南洋舰队的火炮再次摧毁了几艘敌人的船只以后,才停止炮击,而是重新调整方向,沿着海岸线追击郑家水师和尼德兰战船。
“大人,我们要不要跟上去?”阮家水师一行人见证了令人目瞪口呆的海战。
南洋舰队没有什么多余的战术,就是冲上去一顿大炮射击,仗着自己的火炮数量众多来击伤敌人的战船,在敌人船队慌张之际给他们造成重创。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对面的尼德兰战船似乎很害怕南洋舰队,遇到了南洋舰队掉头就跑。
“当然是要跟上去,我们已经被追杀了这么久,这回要看看他们的落荒而逃的下场!”阮福溪指挥者阮家水师跟在南洋舰队后面。就算是不能够成为打败郑家水师和尼德兰水师的主力,在后面呐喊助威总应该可以吧。
南洋舰队与敌人船队追逐之时,叛军阮福渶防守的富春城陷入人心惶惶之中。三王子阮福渶的心腹部队只有数百人,还有几千人是阮福渶从各地招募来的壮丁,被他们引导去攻打王宫。这些壮丁冷静下来以后,渐渐明白过来他们到底犯下了什么罪过,对于阮福渶也不那么顺从了。
外面出现的九州军和阮有镒的部队包围了富春城,猛烈的炮火接连轰塌了两段土城墙,更是让这些壮丁更加不安。
轰隆隆……断裂的铁索嗦嗦坠落,沉重的吊桥因为土城墙坍塌、部分木块被砸裂,终于无处受力,在重力的作用下落地。破损的吊桥横框三丈宽的护城河,落地时激起漫天的土尘。
城内外双方势力的将士看着落下的吊桥,战场局势为之一变!
“他们的炮击是有目的的,就是为了放下吊桥!”守城官带领士兵堵在坍塌的城墙段,当他看到了笨重的吊桥连通了城内外后,吓得面如菜色。
虽然吊桥已经有了损伤,但是仍然不影响步兵凭借吊桥冲到城门处。
“想办法摧毁吊桥!”守城官早知道毁坏吊桥,免得现在护城河成为了敌人攻城的坦途。
“我们的火炮已经损失得差不多了,大人,我们拿什么去摧毁吊桥?”一个守城的小军官说道。
“用最原始的方法,用火箭、火油,我亲自带部队去烧掉吊桥!”守城官声嘶力竭。
孙旭看到了吊桥终于放下,对阮有镒说道:“接下来突击城城门的士兵就交给你们义军了。”
“我们负责攻破城门?”阮有镒问道。
“当然,我们九州军每一个将士的性命可是很宝贵的。我们会提供黑火药给你们,由你们前去爆破,亲自惩戒叛徒。”孙旭说道。
“好……好吧……”阮有镒只好回到自己的军营中,准备组织兵力攻打富春城。
阮有镒离开后,孙旭的副官问孙旭:“长官,现在是攻城的关键时候,由我们自己攻城把握不是更大吗?”
“在这里我们是大爷,要堆人命的脏活累活还是让他们去做。”孙旭冷漠道。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m.
一队队阮家军士兵组成了冲击富春城的敢死队,他们手持九州军支援他们的燧发枪,前赴后继地踏过伤痕累累的吊桥,还有部分士兵则负责对城墙上的敌人进行射击。在慌乱中,原本精准度就不高的燧发枪的准头更是不知道偏差到了哪里,但是凭借声势,倒是也吓住了惊恐的守军。
“你在做什么,敌人都快要从吊桥冲过来了,也不想办法阻拦!”阮福渶在倒塌的城墙段看到了笨重的吊桥躺在护城河上,给外面的敌人构成了一道完美的通道,吓得肝胆俱裂。要是被外面的敌人杀进来,背叛了父王的他将死无葬身之地!
“属下已经派人准备火油了,火油的准备也是要时间的!”守城官见到形势异常恶劣,不禁咬牙切齿,“干,老子是谋反主犯之一,横竖都是死,还不如拼死一搏,说不定还能有反败为胜的机会!主上,借你的一半护卫队给我!”
“一半的护卫队,你要做什么?”阮福渶不由狐疑道。在这个紧要的关头,不由得阮福渶不怀疑他的部下,要是守城官在这个时候反水的话,后果可是很惨重的。
“主上,你这是在怀疑我?我可是要以身犯险,率领部队在火油准备好之前事先守住吊桥,否则一切为时已晚!”守城官低吼道。
“你帅你的部下过去就好了,何须动用我的卫队。我的卫队可是精锐,要在最紧要的关头才能投入战斗。”阮福渶还是有些不放心。
“混蛋!现在还不是最紧要的时候?!敌人都已经要杀到城墙下了,我们的城墙有两段倒塌,他们根本就不需要攻打我们的城门就能够杀进来!你身位王子却带兵造反,到时候你的下场比我还要惨十倍百倍!”守城官因为阮福渶的态度而大为震怒。
“你竟然敢出言不逊,真是活腻了!”阮福渶也暴怒起来,拔出腰间的长剑将守城官斩杀!
一抹鲜血随着锋利的刀刃飞溅到阮福渶的脸上,守城官不敢置信阮福渶会在这样的时候见自己杀死,双眼凸出,往后倒去。
“啊!”阮福渶的双手颤抖,手里握着的长剑落在地上,自己被自己的行为吓得倒退半步。
周围的叛军将领、谋士震惊地看着这一幕,他们表情错愕,不知道作何感想。
“是……是他自己找死,怨不得本王……”阮福渶额头上满是汗珠,他一阵后怕,刚才冲动之下杀死的是他们这些人中最擅长防守的将领,而且最关键的是他杀死的是心腹,这让其他手下该怎么想?
“他已经被杀死了,主上,我们该怎么守城?”一个叛军将领问道。
“你……你代替他的职责,统帅他的军队,一定要守住吊桥!”阮福渶值得刚才出声的叛军将领说道。
刚才出声的将领此时的表情跟吃翔一样,在心里怨恨自己怎么这么嘴欠。
“我们相信你可以做到的,我们大家的性命都交到你的手里了。”其他的叛军同伴纷纷鼓励道。
干你们大爷的,你们就是不想自己去冒险才怂恿我的吧!被指明的叛军将领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不得不硬着头皮上阵。要是他不主动出战的话,说不定反而会被自己人给砍死。
嘭、嘭嘭!阮家的义军已经部分冒着箭雨和火绳枪的攻击越过了护城河,他们开始有组织地压制墙头的敌人,防止攻城部队造成更大的伤亡。
大炮仍然在轰鸣,孙旭指挥的远征军在火炮掩护阮家攻城的义军。以南洋舰队使用的火炮,还是可以比较准确地打击目标,不至于落在还在城墙外围的阮家义军。此时双方的交战焦灼起来,守城的叛军为了阻止义军攻城,不得不从城墙后面冒出头,这给火炮的攻击带来了便利,叛军的伤亡人数一下子迅速上升。
“长官,我们要用步枪为他们压制城墙缺口的敌人吗?以我们海军装备的德莱塞步枪的射程,可以在城内叛军的攻击范围以外进行压制射击。”孙旭的副官在用单筒望远镜观察战场的情况,发现不少义军死于城墙缺口处敌人的火绳枪和弓箭的射击,于是向孙旭问道。
“没有必要,义军虽然只有两千人,但是城内的叛军人数也不见得有多少。吊桥已下,城墙也被砸出了两个缺口,他们装备了南洋地区最先进的火枪,还要五十门火炮在为他们掩护,要是这样都打不下富春城,他阮有镒也就是一个废物了。”孙旭说道。
“我看长官您是不想要暴露我们步枪比卖给阮家的燧发枪射程要远的事实吧?不然以后我们从友军变成了敌人,他们就有有所防备了。”副官想了想,对孙旭说道。
“就你懂得多。还是那句话,我们只要看戏就好了,能不牺牲将士的性命就不要自以为英雄地冲在前面,毕竟这不符合我们华夏的利益。”
孙旭背着手,眺望整个富春城战场,在他的身边,一尊尊大炮仍然在咆哮……
“杀!!!”英勇的阮家士兵似乎感受到了来自华夏的友军观望的目光,知道不能够在自家门口让别人看轻自己,个个都奋勇作战,集中兵力于一处,要以少量的精锐兵力突破其中一个坍塌的城墙缺口。
“不要让天朝的军队小看我们,打下富春城,主上重重有赏!”阮有镒亲自率领部队突击,他身披铠甲,手握长剑,振臂高呼!
“攻下富春城,人人有赏!”阮有镒身边的阮家中下级军官也大叫起来,振奋士气。
一个个士兵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冲击缺口的速度更快,以下攻上竟然有了反推的趋势。他们靠近以后放弃了没有装备刺刀的阉割版燧发枪,拔出身后的大刀和铁剑,以血肉之躯与城墙缺口的叛军进行白刃战,鲜血染红了城砖……
“安南国还是拥有有血性的军民的,我们的火器虽然远比他们先进,不过这种视死如归的精神我们也不能遗忘。”孙旭看到阮家义军作战勇猛,不由感慨道。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m.
“阮有镒,你与我同谋大事,我一定将我所有的财产交给你,与你同坐天下!”
三王子阮福渶被人五花大绑带到了义军统领阮有镒的面前,仍然不死心地叫喊。
“咳咳,你似乎没有将我们华夏九州军放在眼中啊,竟然也不贿赂我们。”孙旭带着远征军过来调侃道。
在阮有镒带领的义军凶猛地攻击下,富春城很快就沦陷了。其实防守富春城的精锐也就是阮福渶的几百心腹,其他的则是士气低落的新兵。阮有镒带领士兵打开了一小块缺口后,叛军迅速崩溃,一些叛军军官见走投无路,干脆反了阮福渶,加速了叛军的崩溃。
“你们九州军……如果我成了新的阮主,你们要钱给钱,要地给地,就算是要了富春城我都会给你!”阮福渶见到更加强势的九州军军官到来,膝盖跪在地上行走,想要求得一线生机。
“阮有镒,你听到没,他说如果我们九州军支持他,就可以给我们任何我们想要的金钱和土地,你们阮主呢?”孙旭问道。
“孙将军您不要开玩笑了,现在我们可是很严肃地在处置叛军。这个贼子背叛主上,完全是死不足惜,你还能期待他给你承诺不成?”阮有镒问道。
“不!”阮福渶叫道,“我是阮家三世子,我大哥已经病死了,二哥也被刺客刺伤,现在就只有我有资格继承王位,否则阮家就会绝后的,阮家就会绝后的!”
孙旭在一旁听到阮福渶说的话,不由插嘴:“你二哥又会这么巧被此刺客刺伤?还有你大哥是怎么病死的?仔细想想,这几件事的受益人都是你,会不会是你做的?”
“不,大哥是他自己病死的,不是我做的!”阮福渶叫道。
“既然大王子不是你害死的,那你就是承认了行刺二王子殿下的事情是你做的了。”一旁的阮有镒听出了阮福渶不小心泄露的口风,神情大变。
他没有想到阮福渶会这么心狠手辣,为了继承权,竟然连自己的兄长都敢杀害,而且还勾结郑家的人,可以说是对整个阮家的毁灭性打击。
“这是迫不得已,谁让那些人挡在我的前面!凭什么我是所有兄弟中最聪明的、最有能力的,却因为年纪最小而无法继承王位!难道我就因为出生比他们那两个废物要晚,所以就只能永远在他们面前俯首称臣吗?!我不甘心啊!”阮福渶见无法隐藏自己刺杀二王子阮福澜的事情,不甘心地歇斯底里起来,双眼凸出,充满了不甘。
“败军之将,何以言勇,要是你真的有能力,那么去长德垒防线守护家园的就不是阮福澜了。”孙旭不客气地将阮福渶一脚踹翻。
阮福渶就像是一个被包起来的粽子,被孙旭一踢就重重地摔在地上,狼狈不堪。其他被俘虏或者投降的叛军将领和谋士都屏住呼吸,没有人敢站出来为这个要扛下叛国罪名的人说话。
阮有镒在一旁有些不爽,这可是他们阮家的三世子,就算是背叛了阮家,那也应该由阮家的人来处决,而被一个外人当着众人的面踢翻,实在是有损阮家的脸面。
“孙将军,这个人就交给我们处置了,感谢你们的帮助。”阮有镒赶紧让士兵将阮福渶这个丢人的家伙押下去。
阮福渶再怎么挣扎也没用,因为只要他一倒下,那些同党就会争先恐后地将他谋反的证据交代出来。
“这样的渣滓实在没必要留下来啊,关押都要浪费粮食。”孙旭见到阮有镒没有当场斩杀阮福渶,说道。
“只有主上有权力处置他,我们做属下的,就要当主上最忠实的奴仆。”阮有镒说道,“孙将军,你们的军队疲顿,请暂且在城南修整。我们还需要对城内的叛军进行清洗和整顿,可能需要一段时间,然后派兵去迎接主上回归。”阮有镒说道。
“没事,你尽管去忙,不过我希望我们的士兵能够吃上热乎的晚饭。现在天色也很晚了。”孙旭摆了摆手,带着九州军在经历过战场洗刷的南城就地驻扎。
对于南城洒落的叛军的火绳枪、弓箭大刀,九州军的士兵连正眼都不看一下,在他们眼中,这些被九州军淘汰了不知道多少代的兵器,一点价值都没有,就让阮家义军自己打扫他们的战场了。
“阮有镒大人,这些九州军向我们要了那么多好处,在战斗的时候一个个躲在后面,连攻城的时候都舍不得派出一丁点的士兵随我们冲锋,真是白瞎了我们给他们的好处。还不如我们自己收复富春城。”义军中有小头目对九州军高高在上的态度不满。
“你以为没有九州军精准的火炮,我们会这么轻易攻下富春城?他们的火炮的威力明显比我们的火炮要强大,以二十门火炮的威力,硬是超过了我们从他们那里购买的三十门火炮的威力,两段城墙缺口和吊桥都是他们的火炮取得的成果,我们的士兵多半在那里浪费炮弹而已。真是愚蠢!”阮有镒在孙旭带人离开后,脸色变得不好看,像是变了一个人,“九州军啊,真不知道我是不是做错了,带领一头猛虎来驱逐饿狼,也许我是在玩火。”
富春城内的居民因为这场爆发在他们居住城池的战斗而门窗紧闭,直到火炮声和喊杀声渐渐消失才重新出来活动。他们发现了一支穿着从未见过的军服的部队出现在了南城地区,而且这些人一个个精神饱满,丝毫没有经历过战争的疲惫感。
“我们的伤亡情况怎么样?”孙旭在安置了部队以后,询问远征队的伤亡。
“呃,因为我们没有参与攻城,所以无一将士阵亡,唯一的伤亡……有一个炮手在搬运炮弹的时候扭伤了腰……”负责统计伤亡的军官说道。
“叫他好好修养,顺便写一份检讨上来。真是的,本来完美的战斗被他给破坏了。”孙旭说道,“另外让人在城中收集富春城的地图或者情报,说不定将来哪一天我们会用上。”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m.
富春城的战斗干脆利落地可怕,被九州军当成是炮灰的阮家义军有数百人的伤亡,而九州军远征队则无一阵亡,一直在后面用火炮支援。
不过在辽阔的大海上,九州军就不是作壁上观的支援者的角色,而是绝对的主力,相反几十条阮家水师的中小型船只只能跟在屁股后面追赶落荒而逃的郑家水师和尼德兰战船。
“放弃日丽海口,不然我们要全军覆没!”尼德兰战船的指挥官普特曼斯见南洋舰队紧追不舍,也顾不得驶进日丽海口了,而是继续向北部的海域逃窜。
“如果我们将日丽海口拱手让出,敌人就能迂回我们长育垒防线的后方,对长育垒防线的我军四万人形成夹击!这是我无法承担的重大过失,到时我无法向郑主交代!”郑家水师将领见到要绕开屯有郑家御林军的日丽海口,气急败坏地跳脚道。
“你可以派一只小船闯入日丽海口,提醒那里的步兵沿着海岸线布防,也许能够稍微阻挡他们登陆。而我们的船队想要进入日丽海口防守的话,简直就是活靶子,我从来没有见过有人会蠢到将自己陷入绝境,要知道我们的船只可没有长腿!”普特曼斯也气急败坏,“你不走也由不得你,这是在我的奇威号的甲板上,我们尼德兰三艘战船必须要远离九州军这一批撒旦派来人间的恶魔!”
普特曼斯在三年前还是东印度公司派遣的夷州总督,拥有十多艘战船,坐拥台湾城和赤坎城,结果就是这一支南洋舰队的前身,将他们尼德兰势力从夷州连根拔起,而且驱逐他们之前还在他们的脸上画王八以表示羞辱,这导致普特曼斯在东印度公司中的地位大为下降,后来被雅加达的总督派到安南国来接触郑家,想要通过援助郑家来加强东印度公司的影响力。同时也因为佛郎机人帮助了阮家,与佛郎机竞争的尼德兰当然要站在他们的对面。
“可恶,我跟你走!”郑家水师将领稍一思索,就知道普特曼斯所说非虚,以南洋舰队的火炮威力,他们躲进日丽海口的话,缺乏海防大炮的日丽海口将会成为他们船队的坟场。
一艘快船从郑家水师中分离出来,快速地向日丽海口逼近。这是郑家水师向驻扎在日丽海口附近的一万御林军发出的警讯。而这一万御林军,本来是要乘坐水师的运兵船绕过长德垒防线,从背后夹击长德垒防线的阮家军队,只不过他们等来的不是自己方的水师,而是带着一群小弟的南洋舰队。
“华夏的军队杀来了,他们站在阮家那边!”这一艘快船上面的水手还没有靠近海岸,就在船上跳脚招手,疯狂地向岸边巡防的御林军示警。
然而,巡防的御林军将士没有想到原本胜利在望的己方水师会因为南洋舰队的突然介入而被击溃,同时双方又隔着很远的距离,他们还以为快船上的水手招收是喜讯,也风骚地朝他们挥了挥手。
“大赵号编队继续追击郑家水师,五十里后返回。其余编队随大秦号进攻日丽海口,填充火炮,准备炮击!”邓千龙按剑,不断根据变化的局势调整编队。
原本二十艘左右的战船,分成了两支船队,其中大魏号编队只有四艘船,撵着拥有近百只郑家水师和尼德兰战船绕开日丽海口向北走。剩下的主力则西进驶入了日丽海口。要是此时在欧洲战场作战的西洋各国海军见到区区四艘战船就敢追击一大群船队,一定会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大人,九州军的舰队似乎分成了两部分,你看,他们的主力好像要进攻日丽海口,还有一部分向北继续追击敌军了。”一直跟在南洋舰队身后的阮家水师也因此陷入了纠结。
“跟着他们的主力就好了!要是北上追赶,万一陷入敌人的反击被包围就不好了。”阮福溪不多想,总之跟着南洋舰队主力,就算不能获胜也可以确保安然无恙。
于是几十艘阮家水师也跟着邓千龙他们进入日丽海口。
“司令官,我们需要抢滩登陆吗?海岸线上的敌人似乎有点多,我可以看到他们连绵的军营。”邓千龙的副官透过单筒望远镜,可以看到海岸线从南到北有一条由军帐组成的防线,估计有不少士兵。
“他们屯兵在港口,想必是为了运输这批步兵南下。现在反倒是成为了防守日丽海口的希望。我们海军擅长海战,没有很必要的时候,不应该牺牲兵力用于强行登陆。”邓千龙想了想,“将阮家水师派到我们船上的水手叫过来。”
不一会儿,几个阮家水师士兵被带到了邓千龙的面前。
“你们用自己水师的旗语,通知跟在我们后面的阮家水师,让他们准备派遣船只攻占海滩。他们的船只吃水较浅,更适合强攻海湾。我们南洋舰队战船躯体庞大,太容易触礁了。”邓千龙说道。
几个阮家水手微微变色,他们都知道海岸线上有那么一批人数众多的守军,此时强攻的话,可能会牺牲不少将士。但是邓千龙说的话又不无道理,没有大型船只亲自靠近海滩作战的道理。
“你们放心吧,我们会在海防线边缘用火炮支援他们,只要他们在海岸线上站稳脚跟,我们的士兵会尽快跟上。一旦日丽海口出事,进攻长德垒防线的郑家军队一定会停止攻势,想办法夺回日丽海口。到时候长德垒防线之围可不解自破。”邓千龙拍了拍一个阮家水手的肩膀,“再告诉他们,如果他们不派出船只抢滩登陆的话,我们可能就要打道回府了。”
这个阮家水手大汗淋漓,他已经知道邓千龙是怎么想的了。邓千龙在要牺牲将士的时候,就让看戏的阮家水师冲在前面当炮灰,这是何等险恶的用心。而且还用威胁的方法逼迫他们不得不这样子做。偏偏阮家水师还不得不在这种关键时候选择妥协。
这群家伙是魔鬼吗!阮家水手心里嘀咕。
日丽海口,鲜血染红了沙滩,几十艘阮家水师的战船日丽海口发起了强攻。在后面,上百门火炮在咆哮,将炮弹倾斜在阮家水师即将登陆的海滩附近。
驻守日丽海口的上万郑家御林军则不知所措,他们突然遭到了巨舰的炮击!而且阮家水师的战船突然强攻丽日海口,更是让他们想都没想到。慌乱之中郑家御林军兵找不到将,将找不到兵,在海岸线附近进行抵抗。
“占据其中西北角的高地!”阮福溪作为水师统领,亲自上阵,不得不硬着头皮强攻丽日海口。
双方势力在不算是广阔的战场上进行交战,南洋舰队的火炮给岸上的郑家御林军造成了不小的伤亡,而且极大地动摇了军心。因为郑家御林军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水师去了哪里,为什么不在这种关键的时候出现并阻止对方的水师。
“真是一场惨烈的战斗。”邓千龙在后方观察这一场强攻战役,见到双方都在死人,只有南洋舰队在后方支援而没有伤亡。
待在大秦号甲板上的几个阮家水手看着战场一阵心疼,死去的可是他们阮家水师的人。阮家的士兵人数本来就少得可怜,这一次强行攻坚下来,损失更是惨重,估计没有个几年都恢复不过来。
“大韩号编队做好准备,准备协助他们抢滩登陆。”邓千龙见阮家水师攻打丽日海口有些艰辛,于是让南洋舰队的四大编队之一的大韩号编队准备协助阮福溪攻占日丽海口。
在长德垒防线战场,激战更加惨烈。接连数日的战斗,让郑家和阮家数以千计的战士死去。郑家想要尽快攻破长德垒,与富春城的阮福渶汇合,而阮家一万八千士兵的主力则拼死抵抗。长德垒防线已经成为了安南国战场名副其实的绞肉机。这里的城墙比王城富春城还要坚硬,以尼德兰援助郑家的火炮,好不容易才能打开一些局面,但是距离彻底突破长德垒防线还差越多。与其和坚硬的城墙硬怼,郑家选择的是消耗阮家士兵的人数。
只要阮家的将士人数越来越少,他们就不够人数坚守漫长的长德垒防线了。
铛!铁器碰撞的声音在耳边刺响,阮家统帅阮有进手持铁刀与冲上城墙的敌兵厮杀,同时用铁盾挡住要害。阮有进能够以二十多岁成为阮家最重要的长德垒的防线统帅,不是文武双全还真做不到。他亲自上场,带着亲兵在过道上清扫攀登上来的敌兵。
而长德垒防线的出入口,已经用巨石堵死,来保证长德垒防线万无一失。郑家想要攻克长德垒,就必须要越过城墙。
“统领大人,您快看,敌人好像开始撤退了!”阮有进正在亲手厮杀的时候,有一个将领过来对阮有进说道。
“死!”阮有进大喝一声,将一个敌兵撞下城墙。
他听见手下将领的话,于是向下方的战场看去。
果不其然,在站场下方,郑家的军队已经放弃了攻城,正在陆续后撤。长育垒的大门打开,一队队士兵龟缩了回去。还依附在城墙上的郑家士兵则成为了牺牲品,后知后觉的他们替撤退的友军挡住了阮家的反击。
“怎么他们就撤退了?”阮有进将铁刀收入腰间的刀鞘,十分疑惑。
长德垒防线的城墙上都上来了不少郑家的士兵,如果阮有进他自己是郑家的统帅,肯定会趁胜追击的。但是现在郑家不但没有增加兵力进攻,反而撤退,真是让人困惑。
“莫非郑家有什么阴谋?不会是他们的军队已经绕过了我们长德垒防线,杀入我们的腹地了?我收到了来自富春城的消息,富春城似乎发生了兵变。”另一个阮家统帅过来。
这个阮家统帅便是从富春城带领一万主力支援长德垒防线的将军阮美胜。只是这一万士兵一离开,富春城就失守了。
“我们最重要的就是使命就是守住长德垒防线。至于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相信以主上的威望,应该能够平定所有的叛乱。”阮有进对阮福源充满了信心。
“最怕主上年纪太大了,要是因为惊慌而发生什么意外……二王子殿下现在身体怎么样了?”阮美胜问道。
“二王子虽然身受重伤,但是所幸没有伤到心脏,性命暂时无碍,只是不知道什么能够从昏迷中清醒下来。”阮有进叹道。
“既然郑家撤兵,一定说明哪里发生了变故。我等下就派兵返回富春城探查一下那里的情况,再做定夺。”阮美胜说道。
“只要我们长德垒的部队还在,我们阮家就会稳如泰山。这次战斗估计我们已经牺牲了超过四千名士兵,受伤士兵上万,几乎人人负伤,就是有心分兵都难以为继。”阮有进说道。
“哎,只能盼望对面的长育垒的敌人不要再发动攻势了。”阮美胜叹息道。
长育垒防线的郑家军统帅才是知道了一切的人,他收到了来自郑主的命令,要求郑X收缩兵力,集中兵力退守长育垒。
所有从战场上退却下来的郑家御林军将士都一头雾水,他们可不知道日丽海口失守的消息。郑家水师已经逃回了安南国北部的港口,而日丽海口也被南洋舰队给打出缺口,南洋舰队的战船停留在这里,火炮能够覆盖的范围,郑家军队都不敢靠近。
“怎么退兵了?我们雇佣军每日的收费可是不菲的,再这样耗下去,你们的钱和我们的人命都要没了。”尼德兰军官见郑X不提前打招呼就紧急退兵,怒气冲冲地来找他质问。
“我们的水师战败了,你们尼德兰的船队也失败了,现在阮家还在日丽海口登陆,随时有可能从背后攻击袭击我们长育垒。主上已经率领部分军队前去日丽海口与他们对峙。”郑X说道。
“不可能,有什么人能够打败我们尼德兰的船队!”尼德兰雇佣军军官难以置信。
“因为来自华夏的舰队参战了……”郑X心情难言。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m.
啪啪啪。噼里啪啦的响声响起,有一条金红相间的狮子在江户城的街道上舞动,在舞狮旁边则有一群汉人敲锣打鼓,引得江户城内的东瀛百姓不由出来观望。除了在长崎港的汉人居住区能够见到这么独特的华夏风俗。
敲锣打鼓的地方位于江户城比较繁荣的街道,只有幕府的家臣或者地位较高的贵族武士才有资格住在这里。但是这里的一座宅子,被九州军用银两和权势强取豪夺了过来。
红绸缎挡着一块金漆木牌,而北洋舰队的司令官郑芝龙穿着传统的汉服,和一群来自关内的文官、商人一同出席了这次的开业典礼。除了这些来自华夏的大人物,还有一队进来江户城担任教官的北洋舰队士兵,和来自幕府的大臣、旗本们。外围则是前来围观的江户城居民。
“感激各位前来捧场。”郑芝龙向在场的人拱了拱手,用的竟然是东瀛语,这让场地附近的江户城百姓大为意外,纷纷交头接耳。
他们根本想不到,这个领头的华夏军官,在十年前还跟着当时的华裔海盗在东瀛海域劫掠过往的商人,连妻子都是九州岛的居民,东瀛语之纯熟仅次于汉语。这样一来,郑芝龙在他们眼中似乎就没有那么令人畏惧了。
“征夷大将军到!”
倏忽间,有一堆武士从幕府堡垒的方向过来,一个个腰间配着太刀,穿着宽松的武士服,在前方开路。九州军在城中闹出来的动静,连现任幕府将军德川家光都惊动,亲自带着卫队出现在现场!
出乎意料之外的是德川家光除了带一队卫兵过来,并没有耍什么排场,也是腰间配刀,穿着休闲宽松的武士服。如果不是所有的武士都拥簇着他,还真的难以分辨谁才是真正的幕府将军。
街道上一群江户城的居民纷纷下跪叩拜幕府将军,视若神明。
“哈,是什么风将征夷大将军都吹来了?”郑芝龙则落落大方地走向德川家光,还伸出手。
德川家光附近的武士见郑芝龙对幕府将军不怎么尊敬,还试图接近德川家光,手已经按在了太刀的刀柄上,如果郑芝龙有什么动作,他们随时可能暴起将郑芝龙拿下。
德川家光则用手虚按,示意武士们不要轻举妄动。
他微微露出笑意,别扭地学着郑芝龙伸出手。这是历史性的一刻,东瀛最高统治者和九州军在东瀛的最高指挥官握手。可能德川家光也没有意识到,东瀛国权力的更迭也在这一刻开始了,九州军就像是野蛮人一样强行打开东瀛国的国门。
“你们的动作真是够快的,才刚获得了设立学堂的特权不久,这么快就筹备了师资,在我们江户城开办第一个孔子学堂。”德川家光松开郑芝龙的手,盯着郑芝龙的眼睛。
在整个东瀛国,除了他的父亲以及爷爷德川家康以外,还没有人能够以平等的身份与他对话。而今天,来自华夏的郑芝龙却能够成为与他平等对话的存在。眼前这个人,还不是华夏地位最高的人。根据德川家光搜集到的情报,像是郑芝龙这样有资格独立统帅这么一支强大力量的,起码还有十个!
按照目前的局势,德川家光他也就等于华夏十巨头而已啊,距离真正的华夏之主楚云差了一截,岂不是间接承认了双方不是平等的地位?
“咳咳。我们九州军早在几年前就在长崎港、萨摩藩设立私塾了,从那里和辽南派遣一些先生到来,是轻而易举的事情。”郑芝龙笑道,“请征夷大将军大人到这边来,您可是我们最为尊贵的客人。”
德川家光眉头微皱,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江户城分明就是他的地盘,现在反而被九州军喧宾夺主,他成为客人?
德川家光的到来,让原本负责监视郑芝龙的酒井忠胜成为了陪客。德川家光与郑芝龙两人并肩而立,更是让周围的江户城百姓窃窃私语,都在商议能够与幕府将军同起同坐的人到底会是什么可怕的来头!
“家主,不知道九州军在我们江户城设立的学堂会起什么名字?听说华夏文化,最注重风雅和意味,学堂的名字往往表达了他们的意愿。”酒井忠胜在一旁对德川家光说道。
“他们迫不及待在这里成立学堂,实在是用心险恶。我还以为《江户城条约》要求的特权,起码要两三年后才能够践行。”德川家光作为旁观者观看舞狮表演,却没有欣赏的心情。
“是的,我们一定要派人监视这学堂的一举一动,以免他们在江户城中传播不利于家主统治地位的话语。”酒井忠胜同样对郑芝龙和他做的一切充满了戒备,对德川家光说道。
舞狮队的表演结束以后,来自华夏的戏团又拉了一串炮仗,庆祝江户城第一所学堂成立。
“诸位,这是值得纪念的时刻,我们华夏文明自古教化万里,照耀四海,有无数圣贤大师,这里也受到华夏之影响。以前这里需要派遣遣唐使不远千里迢迢到中州学习先进之文化,实在是冒了很大的风险,所以我们考虑再三,决定在这里建立学堂,从此两国交流,如同一体。”郑芝龙用手一扯,鲜红的红缎落下,露出金漆红木,上面用金漆刻着四个大字——“东京学堂”。
“这便是我们在江户城设立的第一所学堂,教授儒家经典、天文地理、新式学科,采取考核入学制度。报名者不限身份地位,只认考核成绩!”郑芝龙大声说道。
哗!围观的江户城百姓一阵哗然。在等级制度森严的东瀛国,竟然还有学堂不限制阶级,采用考核的方式录取!
德川家光在一旁听得脸都变黑了。首先,这个学堂一副要打破东瀛国现有的用人制度的姿态。其次,这个学堂的名字是个什么意思?东京学堂?这是要将江户城当成了华夏的东京吗?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m.
郑芝龙可没有理会德川家光阴沉的面色,而是继续向众人宣告:“第一批学子的选拔将在七日后开始,选拔对象是江户城以及附近的任何东瀛居民。随后我们还会开放第二批名额。名额有限,优秀者更是可以被推荐到我们华夏的科学院进修。”
“不会吧,我们这种平民也有机会到天朝去进修吗?”
“读书只是那些大名老爷才能拥有的权力啊,我们平民可以和大名老爷们有同样竞争的资格吗?”
郑芝龙的话在江户城内引起了巨大的轰动,在这个时候处于底层的平民还真的没有什么接受教育的机会,就连汉字都是贵族才能够学习的,所有的资源都掌握在贵族的手中。但是来自这个时代拥有最先进知识的华夏的学堂,竟然在江户城设立还向所有人群开放,怎么可能叫人不震惊。
“子曰有教无类,亏得征夷大将军宽容大量,容许我们华夏在此地设立学堂,而且由我们管理学堂事务,所以我们可以自由制定规矩,童叟无欺。是吧,征夷大将军?”郑芝龙转头对德川家光说道。
“啊……是,既然本将军与你们约定好,只要不在江户城引起动荡,自然可以随你们自由授业,这对于我们的臣民来说也是一件极好的事情。”德川家光被惊醒,只好打掉牙齿往肚子里吞。
根据《江户城条约》第三条款的细则,九州军拥有在东瀛国设立学堂的特权,而且学堂的事务管理、学规由九州军全权负责,只要不反对幕府,幕府不得干扰学堂之事务。这都是白字黑字的,而且德川家光目前还不敢和九州军撕破脸皮,因为江户城外还有郑芝龙带的四千远征军,以及更远的关西地方还有倒幕联军在虎视眈眈。
江户城的百姓见到高高在上的幕府将军都点头了,都信了九成九,一个个摩拳擦掌,想要跻身九州军成立的东京学堂。
“学堂的选拔还需要一些准备工作,既然征夷大将军到来,不如我们小酌一杯,来试试我们华夏的美酒?”郑芝龙又对德川家光说道。
“也罢,我们幕府新军还在训练,一时本将军闲来无事,就与你对酒几杯。”德川家光心里要不平衡了,这回怎么也要蹭一下郑芝龙的好酒才行。
“哈哈哈,请!”郑芝龙带着副将施大瑄等北洋舰队的将领与幕府高管一同跨进学堂里面。
宽敞的学堂里面,已经有仆人摆好宴席。本来郑芝龙没有预料到幕府将军德川家光会亲临,只是设好宴席在揭幕以后招待酒井忠胜这一批幕府高官,以拉拢幕府的人心。这次德川家光亲自当场后,倒是成为了宴席的主角之一。
“在学堂里面设立宴席,是否有失文雅?”德川家光问道。
“民以食为天,读书也是要填饱肚子的嘛,况且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两者并不冲突。”郑芝龙在心里暗道,老子海盗出身,讲的是实用主义,还真不计较那么多。
“华夏之人果然思维超群,你们都要好好学着。”在德川家光听来,郑芝龙只是随便用来糊弄德川家光的话,却成为了一句至理名言,还要周围的幕府高官学习。
“遵命。”酒井忠胜、阿部忠秋、松平信纲都一脸认真地说道。
“各位请坐。”郑芝龙和德川家光两人坐在主位上。因为到了学院中其实就九州军的主场,所以这些东瀛高官不自然地坐着椅子,而不是像平常那样跪坐。
德川家光与郑芝龙平起平坐,这让他有点不爽,但是没有办法,毕竟九州军太强大了。他不经意地扫视酒井忠胜等人的神情,发现他们似乎不觉得这是一个耻辱,也就稍微安心下来。
“征夷大将军大人,这次我们东京学堂能够顺利开张,还要多亏于你呀。”郑芝龙向德川家光敬酒。
德川家光不由翻白眼,谁想要帮你们了。
“除了设立这个东京学堂,我们还需要在江户城内成立一家报社,希望各位大人支持。”郑芝龙说道。
嗯?竟然又要使用特权?!德川家光大吃一惊,手里握着的酒杯中的酒差点溅出。
其他的幕府高官同样面面相觑,都诧异于九州军的行动,九州军这也太过分了,感觉就像是将江户城当成了自己的家。
“我们将用两种文字同时刊登文章,以照顾双方文字的差异。如果幕府想要刊登通知或者公告,到时也可以找我们报社。”郑芝龙当做没有看到大家的反应,继续说道。
“……”德川家光无话可说。
此时能够来到宴会的,只有德川家光和酒井忠胜这样级别很高的东瀛头领或者官员,一些旗本还没有资格上位。
这些旗本陷入了纠结。他们当中有些人是很想要获得这次进入东京学堂的机会。新式的知识,足够让他们大开眼界,而且将来的成长可能就不限于区区一个旗本,说不定出来后能够得到各方势力的重用,甚至能够加入九州军成为其中的重要人物。
但是他们也担心幕府将军将试图参加东京学堂选拔的旗本或者武士当成是叛徒,在事后对他们进行清算。这种矛盾让他们内心矛盾不已。
“小野君,你曾经去过横滨港与九州军接触过,对他们好歹有一点儿了解,不知道九州军的真正实力如何?”一些旗本聚在一起,问起了去横滨港护送火器的小野太郎。
“九州军的实力那是相当可怕,他们拥有比我们先进几十年的火器和战船,我们的安宅船在他们的巨舰面前如同蝼蚁。而且他们还有用精铁打造的钢铁战船,和水桶那么粗的炮口。与他们相比,我们真是差远了。”小野太郎说道。
“嘶……遥远的中原果然是地大物博、人才辈出,才三四十年就已经超过我们这么多了,不愧是宗主国,我们得说服大将军,让我们去学习他们的先进知识才行。”一些旗本纷纷起哄。
“家主,我看九州军此举非同小可,乃是布局深远啊。”
在宴席散后,德川家光带着一群家臣徒步返回将军府邸,期间酒井忠胜向德川家光说道。
“酒井君所言甚是,他们设立学堂,学的是华夏文化,讲的是他们那边的汉语,而不是我们东瀛之传统。将来东京学堂之学子倘若学有所成,也会向着九州军说话,对于将军之威严、百姓之安稳威胁巨大。”家臣松平信纲同样对九州军大为防备。
德川家光脸色沉重,这些属下说的话他哪里不懂,只是现在真没有好办法应对九州军的行动,因为现在幕府严重依赖九州军。江户城需要外面的九州军保护,而新式军队需要九州的教官训练,贸易也开始被华夏商人主宰……
“你们说的我心里有数,如今之计,你们觉得应该如何是好?”德川家光说道。
“应当限制武士进入东京学堂。武士乃是我们幕府之基石,如果他们始终站在我们这边,九州军设立了学堂,也无法动摇我们的基石。”松平信纲说道。
“我觉得不该如此。武士对我们忠心耿耿,如果是他们进入学堂,学习华夏之先进技术,反倒能够为我们培养源源不断的人才。相比之下,让那些愚钝的平民进入学堂才是一件可怕的事情。他们更容易被中原之人蛊惑,会成为他们忠实的拥护者。”酒井忠胜说道。
“要不然我们找个理由查封东京学堂。我总有一种不妙的预感。”阿部忠秋插话,“无论是武士去还是平民去他们学堂,都是在受到华夏之文化的影响,实在是令人堪忧。”
“问题就在于,无论我们以任何理由查封他们设立的学堂,城外的军队会二话不说杀入城内,他们可不会理会我们是用的什么理由。”德川家光发现自己骑虎难下,和着酒劲,有些头疼。
在他们返回将军府的途中,一群旗本恭敬地走了过来,向德川家光请示。
小野太郎被众多旗本推出来,恭恭顺顺地跪在地上对德川家光说道:“大将军阁下,此前黑船来航,举国震动,人心惶惶。九州军在城中设立学堂,此举更是动摇我们幕府之威严。我们为将军家之武士,定为家主分忧。所以我等愿意混入东京学堂之中,学习九州军之先进技术,振兴我国。”
德川家光有些意外,而酒井忠胜等人也有些意外。
“八嘎!你们这是在逼宫吗?!注意和家主说话的口气!”酒井忠胜站出来呵斥众人,让这些武士颤颤发抖。
“等等,也许他们所说不错,我们幕府也需要开放国门,向天朝学师了。以前天可汗在位的时候,我们曾派遣遣唐使西渡大海前去求学,才脱离了莽荒与原始。现在是国运衰微的拐点,当行非常之事。”德川家光突然说道。
“家主您真的确定了吗?”酒井忠胜等人深感意外,不由脱口而出。
“此事暂且从长计议,我们先回去。”德川家光说道。
东京学堂要公开选拔学生的消息很快在整个江户城内传开,甚至通过农村小贩的口口相传传出了江户城,在江户城附近的区域引发了一阵的热潮。现在这块地方的百姓都知道来自神秘而强大的中原的官员在这里设立了学堂,比起当初的鉴真东渡还要轰动。不只是江户城,就连武藏国其他地区的大名、武士、农民都开始在江户城汇聚。就算是不能够进入传说中的东京学堂,能够参与这种的盛会都是一种荣幸。
原本因为战争而稍稍衰微的江户城,此时反而有了第二春,许多人涌入江户城。一些东瀛的知识分子开始活跃起来。这些知识分子有些不依附于幕府将军和大名,却在民间拥有不小的影响力,是最初思想家的雏形。他们当中有些人开始批评起幕府的不作为,导致倒幕运动此起彼伏,更有甚者开始支持起九州军,认为华夏文明为当世第一文明,要求幕府向华夏文明靠拢。当然还有些知识分子站在幕府这一边,认为九州军不怀好意,支持封锁国门,防止被汉化。不得不说他们当中有些人很有见解,都理解到了点上。不过这些知识分子立场不同,相互倾轧,在入学选拔开始之前吵得面红耳赤。
德川幕府这一边,德川家光似乎意识到了历史进步的浪潮的不可阻挡。这几日他就召集了所有在这几年活跃在辽东、夷州、福建、江浙等地的东瀛人。
“曾经宏伟不可一世的大明帝国就是灭亡在九州军的手中的吗?”
德川家光从他们口中得知了九州军崛起的大致始末,愈加感慨。要知道伟大的大明帝国,曾经在辽东将几十万东瀛军队阻挡在鸭绿江以东,让丰臣秀吉都给耗死了。这样原本就比东瀛国要强盛的帝国,却被发源于辽东的九州军给推翻,可见九州军如何强盛。而且最怕的就是这种新崛起的帝国!一般来说,在一个帝国崛起之初,同时代军力一般是最强的,扩张的野心也更加强烈。而越往后,则越容易故步自封。现在德川幕府是第三代,就有闭关锁国的念头了,而九州军崛起则是最近几年的事情!
“是的,将军阁下。当时大明帝国有农民起义,从西北打穿整个中原,一路攻打到了大明帝国的京师之下,死伤数百万百姓。后来九州军十万大军入关,将农民军和帝国军一举消灭,从北到南,横扫万里,征战十方。现如今,都言传九州军由十万扩张到百万,以镇守帝国的每一个角落。这一支北洋舰队,只是他们帝国的三大舰队之一。”一直在中原活跃的一些东瀛人才是真正知道九州军的厉害,将九州军的情况娓娓道来。
德川家光听得唇舌发干,心里凉了大半,有一种深深无力感抓住他的咽喉。十万九州军可以击穿整个大明帝国取而代之,现在还翻了十倍成为百万大军。连压制东瀛的北洋舰队都只是三大舰队之一,这让只有数万旧式军队的幕府怎么和他们对抗。
“家主,九州军实力强大,我们得想办法制衡他们,同时不能触怒他们,以免他们做出些不理智的行为。”酒井忠胜在德川家光身边,同样听到了久居中原的东瀛人对九州军的描述,与德川家光一样将九州军判断为更加危险的对象。
“他们还不至于乱来。只是现在我们的局势不容乐观。谁能够想得到三四十年前我们还尚能与其交锋的中原现在已经成为了让我们仰望的高山?”德川家光深沉道,“这次我们必须要放下无用的尊严和脸面,尽一切可能缩小与中原的差距,哪怕是这次选拔,我们也要派出人去学习中原的先进文化。而且我们还要挑选出最聪明的先生和武士。”
“家主您一定要慎思,我们这样一来就是以弟子的身份向九州军低头了。”酒井忠胜、阿部忠秋等家臣虽然都意识到九州军的强大,同样知道德川家光壮士断腕般的勇气,还是心怀不甘。
自从遣唐使以后,东瀛国开始走向强盛的封建社会,又一直想要脱离中原的影响力,成为与中原同起同坐的存在。但是时隔千年以后,历史的车轮不但没有前进,而且似乎又是一个轮回。
“汝等无需多言,吾意已决。”德川家光郑重其事地说道,让众人心中一凛,“这次我们挑选最忠心、有才学之人去东京学堂之选拔,但不得用我们幕府的头衔,而是应当以私人之身份。这样一来,我幕府并没有臣服之意。待这一批人学有所成,回来协助我幕府追赶华夏,重振祖父天下布武之雄心。”
“是!”酒井忠胜等人在九州军这头庞然大物带来的令人窒息的绝望中,似乎看到了一丝希望。
东京学堂的公开选拔在经过紧张的准备后,终于在江户城召开,引发了倒幕风波以来人口大量向江户城涌入的繁华场景。还有走街串巷的小贩挑着扁担吆喝生意。一些大名、上层世家的人穿着和服出现在街头,即使不参加这场选拔,也当成了是盛大的活动。他们都想要一睹传说中的中原的选拔是怎样的。
除了招惹眼球的世家大名以外,一些旗本同样仗着自己是德川家臣子的身份,在江户城内耀武扬威,带着几个武士驱散周围的平民。到来的大多数还是平民,有江户城内的原住民,也有江户城外面的农民之类的人群,他们都怀着跃跃欲试的心情,要是万一运气来了,通过了东京学堂的选拔,岂不是有机会一步登天?哪怕是东京学堂学子的身份,就能够让他们在普通平民甚至下层武士面前招摇了。
郑芝龙满意地看着这个场面,这些人之中肯定不乏聪明之人。当然聪明是没用的,要学会做人才行。
“司令官,这次报名选拔的人数激增,竟然有一千多人,其中有大名家的子女,也有流浪武士、农民小贩,三教九流都有。”负责登记姓名的官员用袖口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对郑芝龙汇报道。刚才人数之多,让他手忙脚乱。
“区区江户城,报名之人都有千余人,若是推广至整个东瀛国,岂不是有数万人?”郑芝龙亲眼目睹他们的狂热,真正得知具体报名人数的时候也是吓了一跳。
旁边北洋舰队副司令官施大瑄在一旁问道:“属下有些不明白之处,为何我们要在东瀛国设立学堂?我们中原还要千万民众需要教化,即使是辽南这块军主发家之地,现在仍有不识字之孩童,师资紧缺,何必花费资源在这海外之地?”
“那我问你,几年前我们纵横东南沿海的时候,遇到与我们争夺地盘的海贼时,如何对付他们?”郑芝龙双手背负在身后。
“如果对方比我们弱小,我们就想办法端掉他们的老窝,做掉他们的老大,吞并他们的人马,抢走他们的财物。如果对方比我们强大,则需要联合其他势力搞死他们。”施大瑄说道。
他们之前纵横四海的时候,还真的就是这般心狠手辣,否则也不可能成为东南沿海第一大势力。
“那你觉得我们对付幕府是否可以用同样的做法?强攻江户城,将幕府之人全部斩草除根,然后再西向消灭倒幕联军,抢走他们的财产返回中原?”郑芝龙问道。
“这样不可行?要是我们将他们的财产全部抢掠一空,以后这里就再也不可能崛起,永生永世成为我们的属国。”施大瑄不解地问道。
“你说的前提在于我们华夏永远保持强大,时刻镇压他们,而这是不可能做到的。以我早年在这里的经历来看,如果我们真的将这里抢掠一光,仇恨的种子就会在这片土地上种下,以后中原要是陷入分裂,这里会很快崛起,成为我们的大患。所以我们不但不能采取野蛮的做法,反而要同化他们。”郑芝龙说道,“学堂的设立,就是为了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这件事应该由东京学堂的暂任院长与你解释比较清晰。黄先生,你说呢?”
郑芝龙看向旁边同行的一个年轻儒生,这个人身形消瘦,但是却有一股斗昂之气。
“将军大人实在是有些高抬我了,我只是一个年轻儒生,承蒙军主器重,远渡大洋来此地就任院长,诚惶诚恐。”年轻儒生因为身份不高,一直陪着郑芝龙,由他们做主,这次见郑芝龙询问自己的看法,不由谦恭。
这个年轻人在南京城南明政权覆灭后,才加入九州军的科学院。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楚云会那么信任他,在他身上倾斜了不少资源,还让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儒生来设立在东瀛国的第一个学堂担任院长。
“但说无妨。”郑芝龙说道。
“小生黄宗羲不才,有一见解。文字者、语言者,乃是世代传承,才有了一国一族之不同于他国他族之最根本的区别。如果我们在海外蛮荒之地遍设学堂、传播华夏之文化,时日一久,则人人皆说汉语、写汉字,进而效仿华夏之礼仪、学儒家经典。不出三代,则海外各地皆汉人矣。”年轻儒生答道。
在荒凉的西北戈壁,一支2000人的骑兵部队浩浩荡荡地顺着额尔齐斯河北上,他们背着火枪,腰间的马刀还有鲜血滴落在砂砾上。
“踏破塔拉、秋明,这些毛子和哥萨克频频侵扰我们神圣的土地,一定要将他们赶出我们的地盘!”一个长着大胡子的准格尔将军驾驭战马疾驰,挥舞着锋利的马刀。
刚才在亚梅什盐湖,又有一群沙俄士兵和哥萨克骑兵擅自闯入准格尔部落的地盘开采盐湖,被暴怒的准格尔骑兵给屠戮一空。不止如此,这个脾气很差的准格尔将军打算顺着额尔齐斯河北上,平推沙俄在上游建立的塔拉、秋明两个严重威胁到准格尔部落的堡垒。
骑兵的行动速度奇快,在这片熟悉的地方,他们如入无人之境。
在塔拉堡垒,有几百哥萨克骑兵、沙俄的农民和附近归附于沙俄的部落。当他们看到愤怒的准格尔骑兵兵临城下的时候,全都陷入慌张之中。
“野蛮的蒙古骑兵来了!”在塔拉堡垒外面来不及逃入堡垒内的沙俄农民惊慌失措,拼命地往塔拉堡垒的大门逃命。
“关……关门!”塔拉堡垒上面的哥萨克将领赶紧下令。
下方十几个拥挤的哥萨克士兵齐心协力推动沉重的木门。嘎吱的声音响起,沉重的木门渐渐被推动,最终嘭地一下重重合在一起。这一声让还在堡垒外面的沙俄农民彻底绝望,他们的退路完全被阻断了!
“放下石条!”塔拉堡垒内的哥萨克将领还不放心,又令人加固了城门。
随着石条也放下,塔拉堡垒总算是无忧了,就算是外面的准格尔骑兵拥有火枪,他们轻骑而来,不带来火炮也拿笨重的城门无济于事。
“你们往堡垒两边跑,如果天主保佑你们,你们还有一丝机会活命!”哥萨克将领站在墙头,扯着嗓子,双手示意他们不要继续待在已经封死的城门前等死。
“见鬼,连自己人都抛弃,你们会下地狱的!”堡垒外的沙俄农民咒骂,但是他们也知道不能继续停留在这里等死,绕开塔拉堡垒逃跑或许还能捡来一条命。
“杀!”奔袭而来的准格尔骑兵发现塔拉堡垒已经紧急关闭,只好将怒气发泄在堡垒外面的沙俄农民身上。
在平坦的地形,两条腿的沙俄农民无法和准格尔骑兵对抗,一个个倒在锋利的屠刀下。塔拉堡垒外,已经变成了准格尔骑兵的狩猎场。
“你们牺牲了自己,保护了塔拉堡的安全,天主会让你们去天堂的。”哥萨克将领看着下方一面倒的屠杀,只能在自己胸口划十字为他们祷告。
堡垒外面落单的沙俄农民只有二十多人左右,被准格尔骑兵一波推平,两千准格尔骑兵重新聚集在一起,与塔拉堡对峙。
准格尔将领用马鞭指向坚固的塔拉堡,对身后的骑兵说道:“以前老大汗在世的时候,来自西方的异族在这里修建城堡,我曾经不止一次建议应当在他们堡垒建成前将其摧毁。现在看来,我当时的判断是无比正确的,这里成为了我们的心腹之患。他们用坚固的堡垒一步步推进,压迫我们的生存空间,再这样下去,不用一百年,不,五十年后我们就被迫与他们进行决战了!”
“可是将军,我们没有带火炮来,怎么对付攻下这样高耸的堡垒?”有类似百夫长的小头目纵马出来问道。
“今天我们先放过他们,不过他们在堡垒外面的所有东西都要被我们摧毁!这块地方所有归附于沙俄的部落,要么随我们南下,要么遭遇灭族之灾!”准格尔将领厉声道。
在这一片地区,只要不碰上几个大势力的主力,他们2000骑兵就能纵横戈壁!
准格尔骑兵在他们将领的怒火下,开始席卷塔拉堡垒附近的部落,凿沉塔拉堡外面停留在额尔齐斯河边上的木船。
在准格尔骑兵大规模扫荡塔拉堡区域时,西边沙俄设立的秋明堡方向,一支浩浩荡荡的骑兵部队正在从向塔拉堡快速靠近。这一支骑兵部队打着各种各样的旗帜,但是人数众多,竟然有两万余骑。
领队的是一个穿着沙俄军服的骑兵将领,在他的身边,还有哥萨克骑兵将领、哈萨克骑兵将领以及一个腰间缠着熊皮的将领。
“雅科夫列夫,这次你有把握灭掉邪恶的准格尔部落吗?他们可是一直在侵吞我们哈萨克汗的领土,我们已经不堪其扰了。”身穿尊贵的战甲的哈萨克骑兵将领对沙俄将领问道。
“尊贵的杨吉尔汗,邪恶的准格尔部落是我们共同的敌人,他们还占据了我们想要的盐湖,导致我们也很困扰啊。”沙俄将领说道。
从他的话语看来,这个哈萨克骑兵将领就是常年与准格尔部落发生战争的哈萨克汗的大汗。
“希望你的判断是对的,我们这一次长驱直入能够彻底消灭这个邪恶的部落。”哈萨克汗似乎在思索什么,但是语气间对准格尔部落充满了不满。
“准格尔挡在了我们哥萨克骑兵的面前,杀死了我们不少哥萨克骑兵,沙皇都为之震怒,打算先除掉这个心腹大患。我这次被调遣到西伯利亚,就是为了在雅科夫列夫将军的带领下与你们一同彻底铲除准格尔。”旁边的哥萨克将领说道。
“准格尔部落与我们哈萨克部落一样,都是黄金家族的后裔,他们的骑兵可不是好惹的,你们要小心,不要坏了大事。”哈萨克汗说道。
“黄金家族的后裔?哈哈,杨吉尔汗,你看我们这里都是什么样的阵容?我是在欧洲战场上与强国屡次战斗过的沙俄将军,您是黄金家族的后裔,这位哥萨克将军的父辈叶尔马克曾经带几百人攻占了西伯利亚汗国的国都,还有这一位,曾经是纵横东方草原的女真人的后裔——多尔衮将军。”沙俄将领雅科夫列夫指了指腰间缠着熊皮的将领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