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天的激战,尹斯梅洛夫师突破了德军第2集团军的防线,带着巴托夫的司令部离开了别洛维日森林地区。
巴托夫的集团军司令部离开森林后不久,就与近卫第4和第40师取得了联系。两位近卫师师长得知巴托夫的下落之后,立即赶往布格河边与司令部汇合。
看到两个近卫师的指战员陆续赶来,尹斯梅洛夫觉得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便对巴托夫说:“将军同志,我的任务已经完成,允许我离开吗?”
巴托夫握住了尹斯梅洛夫的手,有些哽咽地说:“你听着,我的朋友,你救了我的性命,我会永远记住你的。”
“您说哪儿话!”听巴托夫这么说,尹斯梅洛夫有点吃惊地说,“您这是哪儿话,将军同志!瞧您说的,我是奉命前来营救您的,若是要感谢,您也应该感谢我们的司令员,如果没有他的命令,我根本无权擅自带部队离开自己的防区。”
“上校同志,我也感谢你,也要感谢索科夫将军。”巴托夫的脸上重新露出了笑容:“如果有可能的话,我会亲自去第48集团军拜访索科夫将军的。”
尹斯梅洛夫带着部队返回了自己防区,然后直接到司令部见索科夫。
见到尹斯梅洛夫的到来,索科夫很是高兴,上前与他一边握手,一边笑着说道:“上校同志,由于你们师成功地将巴托夫司令部从别洛维日森林里解救了出来,方面军司令部司令部准备对你们进行嘉奖,授予你们师红旗勋章。”
红旗勋章分为两种,一种是授予个人的,一种是授予给集体的。获得了红旗勋章的部队,以后在番号里就会加上所获得的荣誉。比如说托尔斯季科夫指挥的近卫第1师,在后世的完整称呼是“荣获列宁勋章、苏沃洛夫勋章、库图左夫勋章和两次红旗勋章的近卫红旗明斯克步兵第1师”。
奥努普里延科指挥的近卫第6师,全称是“荣获列宁勋章和苏沃洛夫勋章的近卫红旗罗夫诺步兵第6师”。
而尹斯梅洛夫所指挥的步兵第284师,就算将来不会被大本营授予近卫师的荣誉称号,但它的名称也会变更为:荣获红旗勋章的步兵第284师。
波涅杰林和西多林也走过来,向尹斯梅洛夫表示祝贺,祝贺他所获得的荣誉。
最后,索科夫告诉了对方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上校同志,鉴于你在巴格拉季昂行动中的突出表现和所取得的战果,以及今天立下的功劳,我们已经向上级提出申请,希望能授予你少将军衔。”
别看上校和少将的军衔只差一级,但却成为无数指挥员终身无法逾越的天堑。此刻尹斯梅洛夫听索科夫这么说,心情顿时激动起来:“司令员同志,这都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索科夫点着头说:“只要我的部下建立了功勋,我就会想办法让他获得以他的战绩相匹配的奖励。”
索科夫正说着话呢,桌上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索科夫的目光望向了桌上的那几部电话机,想找出是哪部在响。
西多林走到桌边,盯着几部电话机看了片刻,随后抓起了高频电话的话筒,贴在耳边说道:“我是西多林,请问您是哪里?……什么?您是元帅同志!您好,请问您有什么指示吗?”
片刻之后,西多林用手捂住话筒,递向了索科夫,低声说道:“司令员同志,您的电话,是元帅同志亲自打来的。”
“您好,元帅同志。”索科夫接过话筒,态度恭谨地说:“请问您有什么指示吗?”
“是这样的,米沙。”罗科索夫斯基在电话里说道:“普利耶夫将军的近卫骑兵第4军,在向西面推进时,遭到了德军的顽强阻击。经过一周的激战之后,他们被德军赶到布列斯特西北的布格河边,并陷入了德军的包围……”
索科夫听到这里,心里不禁咯噔一下,虽然他清楚如今的骑兵军,同样配备有坦克和火炮,但如果陷入了德军的包围,那么被歼灭的可能性,要远远地大于步兵。
正当他在胡思乱想之际,听到罗科索夫斯基继续说道:“好在该地方有个筑垒地域,于是普利耶夫将军便命令部队进驻工事,并成功地击退了敌人的几次进攻。”
得知骑兵军如今占据了一个筑垒地区,在那里抗击德军的进攻,索科夫的心里稍稍踏实一些。要知道骑兵的目标比步兵大,假如他们停留在没有工事的开阔地点,就会成为德军炮兵和空军攻击的目标。
停顿片刻后,他试探地问:“元帅同志,骑兵军被围困在筑垒地区,那上级是怎么为他们提供补给的?”
“骑兵军所需要的武器弹药和各种物资,都是我们通过夜间空投完成的。”罗科索夫斯基说道:“从目前的情况看,骑兵军还能支撑几天。我今天给你打电话的目的,就是希望你能出动部队,前去救援被围的骑兵军。”
听完罗科索夫斯基的命令,索科夫并没有立即给出答复,而是低头看摊在面前的地图。经过一番计算之后,他觉得自己派出部队前去救援,成功过的几率还是很高的。于是他对着话筒说:“元帅同志,我会尽快派遣部队去救援近卫骑兵第4军的。”
“很好!”对索科夫的答复,罗科索夫斯基非常满意,他接着说道:“我会尽快让马利宁将该军的资料,送到你的司令部。”
结束通话后,索科夫把电话的内容,向波涅杰林和西多林说了一遍,最后说道:“如果要把普利耶夫将军的近卫骑兵第4军解救出来,至少需要动用两个步兵师、一个坦克旅和若干个炮兵团才行。”
没等波涅杰林和西多林说道,尹斯梅洛夫就抢着说道:“司令员同志,我们师刚刚完成了对第65集团军司令部的救援任务,有救援经验,这次的救援任务,就交给我们师吧。”
对于尹斯梅洛夫提出的请求,索科夫并没有立即表态,而是冲着波涅杰林和西多林问:“副司令员同志、参谋长同志,你们两人的意见如何?”
波涅杰林看了一眼尹斯梅洛夫,随后点着头说:“司令员同志,我看可以。正如尹斯梅洛夫上校所说的那样,他们刚完成了对第65集团军司令部的救援,部队有了经验不说,还处于士气高昂的状态,如果由他们出面去参与救援,我觉得成功的几率很高。”
而西多林则直奔主题:“司令员同志,除了尹斯梅洛夫上校的步兵第284师外,你还打算派哪个步兵师参与这次的救援任务?”
“我看就由柳计科夫上校的步兵第211师,也参与这次的行动吧。”索科夫说道:“随尹斯梅洛夫上校一起执行任务的坦克第202旅,以及那几个炮兵团,也参与到这次的救援行动中去。你们有什么不同意见吗?”
“没有!”波涅杰林首先表态。
西多林也摇着头说:“我也没有!”
见波涅杰林和西多林都没有异议,索科夫便命令西多林打电话把即将参与救援的部队指挥员,都召集到司令部来,自己亲自给他们布置任务。
几名接到通知的指挥员到达司令部时,罗科索夫斯基也派人把关于近卫骑兵第4军的资料,送到了索科夫的手里。
索科夫见到资料有好几页纸,便随手递给了西多林,并对他说:“参谋长同志,把近卫骑兵第4军的资料给大家读一下,让所有人做到心中有数。”
西多林拿着资料开始念了起来:“近卫骑兵第4军,即库班河哥萨克骑兵军,全称为荣获列宁勋章、苏沃洛夫勋章和库图左夫勋章的近卫红旗库班河哥萨克骑兵军。1942年4月在克拉斯诺达尔边疆区组建,番号为库班河哥萨克骑兵第17军。最初辖库班河哥萨克骑兵第10、第12和第13师,部队均为民兵师,组建后编入北高加索军区,1942年5月20日转隶北高加索方面军,负责顿河左岸及亚速海东岸马内奇斯卡亚、滨海阿赫塔尔斯克、捷姆留克一线的防御任务。
……全军人员在与德军的战斗中坚忍不拔,表现了高度的组织纪律性和英雄气概,于1942年8月27日改称为近卫库班河哥萨克骑兵第4军,所辖骑兵第12、第13师分别改称为近卫库班河哥萨克骑兵第9、第10师。
……1944年6月,该军转属白俄罗斯第一方面军,在普利耶夫中将指挥的骑兵机械化集群编成内参加了白俄罗斯进攻战役。经过激烈战斗,解放了斯卢茨克、斯托尔布齐和斯洛尼姆等城市。因模范完成强渡夏拉河和解放斯洛尼姆城的战斗任务,1944年7月25日荣获了二级苏沃洛夫勋章。1944年7月20日,该军在布列斯特城西北20公里的鲁多韦茨地区强渡西布格河,进入波兰境内,并于8月中旬前出到华沙东南20公里卡尔切夫地域的维斯瓦河。”
念完资料后,西多林放下了手里的文件,等着索科夫对在场的指挥员讲话。
“指挥员同志们,对近卫骑兵第4军的资料,你们都了解了。”索科夫对来参加会议的指挥员们说道:“该军向西面推进的速度过快,结果遭到了德军的疯狂反击。如今他们已经退到了布格河岸边的一个筑垒地区,陷入了德军的合围。我今天把你们召集到这里,就是准备派你们去把骑兵军从敌人的围困中解救出来。”
在座的指挥员早就猜到索科夫召集他们,是为了布置作战任务,但没想到却是去救援一支被围困的骑兵部队。柳计科夫站起身,谨慎地问:“司令员同志,我想问问,骑兵军在敌人的合围中能坚持多长时间?”
索科夫听出了柳计科夫的话外之音,便对他说道:“上校同志,如今骑兵军依托筑垒地区,已经成功地击退了德军的多次进攻。而方面军司令部也通过夜间空投,为他们提供武器弹药和各种物资。我相信,他们足以支撑到我们这支增援部队赶到。”
听完索科夫的话,柳计科夫说了一句:“我没有问题了。”随即重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接着讲话的是波涅杰林,他拿着讲解棒指着墙上的地图,向参与救援的指挥员们介绍刚拟定好的作战计划。而下面的指挥员们在认真地记录,他们心里都很清楚,只要是索科夫参与指定的计划,自己只要遵照执行,那么是不会吃亏的。
等波涅杰林讲完之后,索科夫目光从在场的指挥员身上一一扫过之后,问了一句:“谁还有问题吗?”
“没有了!”在场的指挥员们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既然没有问题了,那就立即返回各自的部队吧。”索科夫抬手看了看时间,对众人说道:“你们将在五个小时之后,向德军发起进攻,并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被围困的骑兵军解救出来。怎么样,你们有信心吗?”
“有信心!”指挥员们再次异口同声地响亮回答道。
等参与会议的指挥员们都离开了,波涅杰林提醒索科夫:“司令员同志,我们派出这么多部队去给骑兵军解围,肯定能达成目的。但是我担心,如此一来,我们部队的伤亡肯定小不了,到时这些部队恐怕无法再参与下一阶段的战斗。”
索科夫从来不搞什么一言堂,只要觉得对方说得有道理,都会采纳对方的意见,此刻听波涅杰林这么说,他立即谦虚地问:“副司令员同志,那你有什么建议吗?”
“你瞧瞧。”波涅杰林指着地图对索科夫说:“如今巴托夫将军的第65集团军已经离开了森林,正在拉平我们和他们之间的战线。与此同时,更北面一些的第70集团军,似乎也有了加快向西推进的迹象。
假如你能说动元帅同志,让这两个集团军也派出部队,参与到解围行动中来,我想接下来的战斗会相对轻松一些。”
索科夫一听,波涅杰林说得非常有道理。只靠自己一支部队去增援,那么就算把骑兵军解救出来,恐怕部队也会付出不小的伤亡。但如果能让巴托夫的第65集团军和波波夫的第70集团军,也参与到解围行动中来,那么德军的兵力就会被分散。到那时,不光部队的伤亡会减少,同时解围成功的几率也更高。
“你说得有道理,副司令员同志。”索科夫点着头赞同了波涅杰林的提议:“我这就给元帅同志打电话,就此事征求他的意见。”
电话接通后,索科夫向罗科索夫斯基汇报了自己的想法,并征求对方的意见:“元帅同志,不知能否让第65和第70集团军的部队配合我们的行动,一起把近卫骑兵军解救出来?”
听完索科夫的请求后,罗科索夫斯基盯着面前的地图陷入了沉思。索科夫听到罗科索夫斯基忽然不说话了,但电话还没有挂断,猜到对方可能在思考问题,也就没有出言打扰,而是静静地等待对方的答复。
过了几分钟之后,听筒里再次传来了罗科索夫斯基的声音:“米沙,你还在吗?”
“是的,元帅同志,我还在。”
“米沙,我刚刚仔细考虑过了。”罗科索夫斯基说道:“如今第65集团军刚从森林里走出来,要完成部队的集结,还需要一定的时间。而第70集团军则需要第65集团军稳固战线之后,他们才能继续向西推进。
也就是说,我可以命令他们也参与对近卫骑兵军的救援,但在解围行动的初期,恐怕就只能靠你们孤军奋战了,希望你能有一个心理准备。”
罗科索夫斯基说的这种情况,索科夫早就有心理准备,所以他很爽快地说道:“明白了,元帅同志,就算只有我的部队去参与解围行动,也会想尽一切办法把骑兵军解救出来的。”
“米沙,我刚刚和朱可夫元帅通过话,他给我提了个建议。”罗科索夫斯基在挂断电话前,继续说道:“他觉得让你们去攻击位于普拉加和谢德尔采之间的德军,显然是不合适的。”
“啊,不合适?!”索科夫听罗科索夫斯基这么说,不禁一愣,随后反问道:“为什么?朱可夫元帅为什么会这么说?”
“米沙,你不要误会。”罗科索夫斯基从索科夫说话的语气中,听出对方可能产生了误会,连忙向他解释说:“朱可夫元帅建议由科尔帕克奇中将的第69集团军,来接管你们现有的防区。而是将你的集团军整体北移,与第65和第70集团军组成联合部队,迅速地前出到纳雷夫河。”
“为什么?”索科夫不解地问:“为什么要前出到纳雷夫河呢?”
“我们从敌人行动的特点可以感觉到,敌人已经意识到它已输掉了在布格河地域和华沙方向上的会战,便力求尽可能多地把自己的兵力撤到纳雷夫河地域。我们侦察获得的情报及俘虏的口供也都说明了这一点。在纳雷夫河地域敌人正在加紧修筑防御工事。
为了打破敌人指挥部的计划,所以我们考虑将第48、第65和第70集团军的部队前出到纳雷夫河。最好的办法,就是由你们建立由各兵种组成的快速支队,绕过敌人的防御支撑点,突入到敌军的后方,截断敌人撤退的道路,在纳雷夫河西岸夺取登陆场并坚守到主力部队的到来。”
罗科索夫斯基在讲述接下来的作战计划时,索科夫盯着面前的地图在分析,对方这样做的利弊在什么地方。
结束通话后,索科夫把波涅杰林和西多林叫过来,将罗科索夫斯基在电话里的内容,向两人重复了一遍。
听完索科夫的讲述,波涅杰林点着头说:“朱可夫元帅考虑得很周到,假如不让我军北移,而是让第69集团军穿过我们的防区,与第65和第70集团军组成突击集团,肯定会引起混乱的。所以最好的做法,就是让我们北移,而第69集团军来接替我们的防务。”
“你说得没错,副司令员同志。”索科夫点着头说:“我也是这样考虑的。而且三个集团军组成新的突击集团,前出到纳雷夫河,可以牵制一部分德军的兵力,使他们把防御的重心,从华沙和华沙的南面转移过来。”
“没错。”西多林也指着地图说道:“从目前我们所获得情报来看,在马格努舍夫登陆场的近卫第8集团军,大多数时间都在抗击德军的疯狂进攻,根本没有能力扩大登陆场,更别说向华沙推进,配合坦克第2集团军和波兰第1集团军夺取这座城市。”
一说到华沙,波涅杰林忍不住问出了一个自己思索很久的问题:“司令员同志,我想问问,克拉约夫军为什么不愿意与我们合作,共同解放华沙呢?要知道,在今年年初,他们曾经释放过合作的信号,怎么只过了半年,他们的态度忽然就来了180度的大转弯呢?”
听波涅杰林问起此事,索科夫觉得反正此时没啥事,就权当闲聊,便开始讲述自己所知晓的历史:“波兰在1939被德国全面占领后,完全陷入了黑色的恐怖之下。德国人知道波兰是一个不好控制的国家,便决心摧毁波兰人的抵抗决心。为此,盖世太保进行了周密的部署,他们的目标是摧毁波兰人的精英阶层,消灭他们的抵抗意志。专门成立了一支特别行动队,任务就是逮捕,处决那些对德国有抵触情绪和反抗情绪的人。
汉斯·弗兰克担任德国驻波兰总督后,将波兰地区的的宪兵部队和警察部队划归到自己麾下,并将大量波兰前正府官员丢入了监狱,以加强他的统治。接着他开始大肆没收波兰官方资产,控制金库和银行,宣布实施供给制度。要求波兰居民将手头的钱,全部存入银行。通过此举他控制了波兰的资金流动,在波兰实现了畸形的繁荣,也通过此举加强了德国对波兰的控制力。
而在波兰的犹太人聚居区,也是汉斯·弗兰克的主意,第一个华沙犹太人聚居区就是他建立的。按照他的计划,首先要把犹太人集中起来,加以区分,进行分类筛选,选择出对**有用的人,剩下的加以消灭,当那些有价值的人被榨干价值后,再予以消灭,这他称呼为完美而科学的解决方式。
针对他的这样的统治正策,波兰充满了反抗情绪。波兰流亡正府趁机建立起了一个庞大的抵抗组织,它依托的是战前波兰国内的军事体系和情报网络来建立。抵抗组织不仅拥有游击队,甚至连正府机关和立法议会都具备,从而出现了‘白天属于内粹,夜晚属于波兰’的奇特局面。”
索科夫的讲述,让波涅杰林和西多林听得津津有味。西多林甚至起身倒了一杯热茶,放在了索科夫的面前,让他润润嗓子再继续说下去。
索科夫冲西多林点点头,权当是表现感谢,又继续往下说:“到了1942年,根据波兰流亡正府的命令,波兰各地的整合力量整合为了国内军,就是我们所只晓得的克拉约夫军。克拉约夫军作为一支敌后的武装力量,实力非常强大,不仅拥有轻武器,连重武器都涵盖了一些。武器获取渠道除了挖掘战前埋藏的武器装备,还从黑市进行购买,自行制造,以及接受盟军空投物资等诸多方式。
在1944年,波兰的克拉约夫军已经拥有了超过40万人的力量,由于此刻的德军屡战屡败,抽调了更多兵力到东线作战,所以对于波兰的控制力度下降。在这个背景下,波兰开始了他们自己的复国运动,而这个计划本身,是含有很大的正治意义的。
在今年年初,波兰曾进行了‘风暴行动’”,其目的是从德国人的手里收复波兰。他们的计划是:首先在靠近我军的方向上,发动大规模起义,然后在苏波旧国境线至维斯瓦河之间攻击德军,最后在波兰全境发动起义,赶走德军。
严格说,这个计划是非常高明的,但具体实施时却有一个问题困扰着波兰流亡正府,那就是我国是否会支持他们,毕竟我们两个国家的仇怨非常深,可以说有切齿之恨。再加上我们的白俄罗斯第一方面军建制里,有一个波兰第1集团军,这不得不让波兰流亡正府变得谨慎起来。”
听到这里,波涅杰林顿时恍然大悟:“哦,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他们年初和现在的态度是截然不同。”
“与伦敦的波兰流亡正府相对应的,是在我国帮助下成立的波兰民族解放委员会,该委员会是由博来斯瓦夫·贝鲁特组建,此人是波兰工人党创建者之一。由于波兰的反苏情绪很高,尤其是波兰流亡正府中,对我国不信任和敌视情绪更是十分高涨。可以说,在波兰流亡正府眼中,我国和波兰民族解放委员会,要远远比德国人更危险。
而更为让波兰流亡政府焦虑的,是我国正在实施的大反攻,这不由让波兰流亡正府大为紧张,他们相信,一旦让我国踏入波兰领土,他们将彻底失去对波兰局势的控制,一个亲苏正府将会出现。而这正是波兰流亡正府,乃至是盟军高层都不愿意也不希望看到的。
有鉴于此,风暴行动从执行之初就变了味。从所获得的资料,我们可以看出,该计划实施的重中之重,应该是与我军取得联系,并且可以获得我方的物资援助,因为空投是不可能空投太多物资。如果波兰方面要和德军进行正面作战,获得足量的武器装备是必须的。
起初,克拉约夫军也是这么做的。但随着以波兰工人党和博来斯·贝鲁特建立的波兰民族解放委员会,和我国签署了协议,以1919年的寇松线为两国新国境线,确立两国未来的东部边界。同时我军进入波兰国境后,交战地区的最高权力将由我军掌握,解放区的权利交由波兰民族解放委员会。该委员会将会创建波兰新正府,整编波兰国内的军事力量。
此举无疑大大刺激了波兰流亡政府,他们担心如果克拉约夫军无所作为,波兰人就会一齐倒向苏联一边。他们寄望于通过自己的行动,来阻止我国染指波兰。
而当希特勒遇刺事件爆发后,波兰流亡正府认为时机已到,遂决定发动华沙起义。此时我军已经在波兰境内,按照他们的计划,在我军苏军抵达前,集中兵力攻占华沙内的几栋正府大楼,至少在我军正式进入华沙前,宣布波兰流亡正府恢复了行政能力。
整个起义的筹备和发动,都是瞒着我军偷偷进行的。克拉约夫军在起义的初期,能取得一定的战果,是因为他们打了德国人一个措手不及。但习惯了打游击战的部队,与德军进行正面的攻坚战,难度极大,特别是在没有外援的情况下,是难以成功的。”
“那你觉得华沙起义的最后结局是什么?”波涅杰林问道。
“这还用说么,肯定是以失败而告终。”索科夫毫不迟疑地回答说。
刚聊完华沙的话题,西多林就接到了尹斯梅洛夫打来的电话:“参谋长同志,我的部队已经做好了出发的准备,随时可以开往筑垒地区实施救援。”
“上校同志,”得知步兵第284师已经做好了出发的准备,西多林自然是很高兴,不过他还是提醒对方说:“德军既然能将骑兵军合围在筑垒地区,就说明他们的实力不弱,所以你们千万不要轻敌。”
尹斯梅洛夫听西多林这么一说,意识到对方可能想指点一二,连忙试探地问:“参谋长同志,您对我们有什么指示吗?”
“我刚刚已经说了,德军的兵力雄厚,以你们一个师的力量,是很难完成解围行动的。”西多林对着话筒说道:“所以你们到达攻击位置之后,不要仓促地发起进攻,而是应该等柳计科夫上校的部队到达之后,再一起采取进攻行动。明白了吗?”
“明白了,参谋长同志。”尹斯梅洛夫在电话里说道:“我们到达指定位置之后,不会轻举妄动的,会等到友军也到达之后,再统一向敌人发起进攻行动。”
“很好,很好。”西多林连说了两个很好之后,继续说道:“这次的解围行动不知道要持续几天,所以在战斗开始后,你们不能把部队一次性全部投入战斗,要留下一定的预备队,以便能坚持更长时间的战斗。”
“参谋长同志,我想问问。”尹斯梅洛夫继续问道:“如果我们的攻击不顺利,司令部还会给我们派遣新的援兵吗?”
西多林扭头朝索科夫看了一眼,似乎在征求他的意见。索科夫听到了西多林和尹斯梅洛夫的对话,便缓缓地点了点头,示意西多林可以把另外两个集团军参战的事情,通知尹斯梅洛夫一声。
心领神会的西多林对着话筒说:“上校同志,你们不是在孤军作战。最多再过一天的时间,你们北面的第65和第70集团军的部队,也会相继投入战斗,到时你们就有足够的实力,来击溃围困骑兵军的德军部队。”
围困筑垒地区的是德军一个步兵师,外带一个装甲团。
德军师长站在地图前,看着筑垒地区的地图,对自己的参谋长说:“参谋长,俄国人躲在他们的筑垒地区,这里有着坚固的堡垒,我们如果没有重炮的话,恐怕很难将他们歼灭在筑垒地区。”
“是啊,师长阁下。”参谋长感慨地说:“这个筑垒地区当初是为了防范我们而修建的,由于他们错误地判断了我们发起战争的时间,所以筑垒地区的防御工事修好之后,并没有安装配套的工事,也没有派出部队进驻。
由于他们没有防范,所以我军一发动进攻,这个筑垒地区根本没有发生任何战斗,就落入了我军的手里。真是没想到,几年之后,他们居然会再次使用这里。由于筑垒地区里的碉堡和工事,都是厚达两米的钢筋混凝土,以我们现有的火炮,是根本无法摧毁这些工事的。”
“我听说被困在别洛维日森林里的俄国部队,已经被他们的友军解救了出来。”德军师长说道:“假如我们不能迅速地占领筑垒地区,肃清里面的俄国骑兵,等俄国人的军队从四面八方围过来,我担心到时能否全身而退,都是一个问题。”
“师长阁下,别担心。”师参谋长冷笑着说:“俄国人其实就是一群乌合之众,有时兵力越多,指挥反而更加混乱。您想想,从开战到现在的几年时间里,我军就多次出现过以少胜多的战例,我相信这次也不会例外。”
原本心里还有些忐忑的德军师长,听到自己的参谋长这么说,顿时踏实多了。他指着地图说道:“命令装甲团把这里作为突破口,引导步兵冲击筑垒地区。以我对俄国人的了解,他们的防线都是线性防御,缺乏防御纵深,一旦某一点被我军突破,就会导致全线崩溃。”
“我明白了,师长阁下。”参谋长点着头说:“我立即去部署进攻事宜。”
德军师长不知道,如今的苏军早已不是开战之初的苏军,特别他所面对的还是近卫骑兵军,有着近卫称号的部队,就意味着战斗力要强于普通的部队。他所发起的进攻,注定不会有多大的成功希望。
在进攻开始前,德军对筑垒地区实施了一刻钟的炮击。
如果是普通的野战工事,德军的150毫米口径的火炮,就会给守军造成相当程度的伤亡。但如今骑兵军的指战员都躲在坚固的防御工事里,虽然不时有炮弹直接命中工事,但却无法将其摧毁,最多将屋顶的尘土震落,让灰尘撒满躲在里面的指战员的身上。
炮火一停止,观察哨发现德军的步兵在坦克的引导下,朝着筑垒地区发起了进攻,连忙吹响了哨子,提醒躲在工事里避炮的指战员进入战斗岗位。
筑垒地区后方布置有骑兵军的炮兵阵地,随后都是76.2毫米的中等火炮,但用来对付德军的步兵,那是绰绰有余。炮兵观测员躲在工事的最高处,就算出德军的位置后,把参数报给了后面的炮兵,让他们对进攻德军实施拦阻射击。
随着命令的下达,苏军的炮兵在短短的几分钟内,就朝进攻的发射了上百发炮弹,打得德军的进攻队列里火光冲天,烂泥四溅,血肉横飞。
虽然这种口径的火炮,对德军的豹式坦克构成的威胁不大,但一轮炮击下来,豹式坦克后方百米距离内,基本看不到站立的德军步兵,没有了步兵的掩护,步坦协同就无从谈起。但德军的坦克手为了躲避苏军的炮火,都待在坦克内,根本不知道原本跟随在后面的步兵,已经被炮火清理得差不多了,还在继续朝前快速地推进。
看到没有步兵掩护的德军坦克冲上来,阵地上的苏军指挥员不由喜出望外,连忙下达命令:“把德国人的坦克放进我们的阵地,然后用反坦克手雷或反坦克武器从后面摧毁它。”
苏军所配备的反坦克炮,从正面击毁德军的豹式坦克难道很大,但如果让对方的坦克越过战壕,自己再从背后实施攻击,就能很容易地将其摧毁。
就这样,德军的二十多辆豹式坦克轰隆隆地越过了苏军的第一道堑壕,朝着筑垒地区的纵深冲去。得意洋洋的坦克兵们做梦都没有想到,在他们的身后,反坦克炮黑洞洞的炮弹已经瞄准了他们。
一连串的爆炸声响过之后,这些不可一世的坦克相继被击毁,停在被硝烟熏黑的土地上熊熊燃烧。而从坦克里逃出的坦克兵,基本都死在了战士们的乱枪之下。
就这样,德军所发起的进攻,再次以失败而告终,还损失了二十多辆坦克和大量的士兵。
德军开始进攻时,尹斯梅洛夫的步兵师也到达了附近。部下向他请示:“师长同志,敌人正在进攻筑垒地区,我们是不是应该立即向敌人发起进攻,以便把我们友军从危险中解救出来。”
如果是没有得到索科夫的叮嘱,尹斯梅洛夫见到筑垒地区遭到德军的进攻,没准会毫不犹豫地发起进攻。但现在他却显得很稳重:“不要着急,如今只有我们一个师到达了指定的地点,柳计科夫上校的步兵第211师,和上级配备给我们的坦克旅和炮兵团,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就位,等他们都到达为止后,再向敌人发起进攻也不迟。”
随即尹斯梅洛夫又吩咐通讯连连长:“立即和筑垒地区取得联系,把我们到来的消息告诉他们,让他们做到心中有数。”
听到尹斯梅洛夫的这道命令,通讯连连长不敢怠慢,亲自戴上报话机的耳机,对着送话器不断地喊道:“这里是步兵第284师,呼叫近卫骑兵第4军……”
经过几分钟的呼叫之后,耳机里终于传来了一个声音:“我是近卫骑兵军军长普利耶夫将军,您是哪位?”
通讯连长听到普利耶夫的声音,连忙对尹斯梅洛夫说道:“师长同志,和筑垒地区的指挥员联系上了。”
“您好,将军同志。”尹斯梅洛夫开门见山地对普利耶夫说:“我是步兵第284师师长尹斯梅洛夫上校,是奉司令员索科夫将军的命令,前来为你们解围的?”
普利耶夫听说是来解围的援兵,心里自然很开心,他试探地问:“不知你们这次来了多少部队?”
“两个步兵师,一个坦克旅,外加若干个炮兵团。”尹斯梅洛夫对着送话器说道:“我们会尽快向敌人发起进攻,希望你们能继续坚持下去。”
“上校,你放心吧。”普利耶夫说道:“我们如今有坚固的防御工事可以依托,又有上级提供的弹药和物资,就算再支持几天也没有问题。我想问问,你们打算什么时候想敌人发起进攻?”
“恐怕还要等一段时间。”尹斯梅洛夫说道:“目前到达指定位置的部队,就只有我们一个师。我还需要留下来等其它的部队,等都到齐之后,再向德军发起进攻,为你们解围。”
虽然骑兵军有足够的弹药和武器,又有坚固的工事可以依仗,但对普利耶夫来说,能尽快跳出德军的包围圈是最好不过的,他连忙追问道:“上校同志,你能告诉我一个具体的时间吗?这样我也可以做到心中有数。”
尹斯梅洛夫在心里默默地计算了一下,觉得就算柳计科夫的部队行动再迟缓,两个小时内也应该可以到达,便慢吞吞地说道:“我想在两个小时后,其余的部队应该可以到达,到时我们就能向敌人发起进攻了。”
“两个小时之后吗?”普利耶夫说道:“那我通知下面的部队,让他们做好出击的准备,等你们向敌人发起进攻后,他们就从筑垒地区冲出去,和你们来个里应外合。”
听到普利耶夫这么说,尹斯梅洛夫的心里不禁咯噔一下。他心里很清楚,随着机枪的出现,原本在战场上唱主角的骑兵部队,就渐渐变得了鸡肋。原因很简单,在机枪密集的枪弹面前,曾经所向披靡的骑兵成了活靶子。如果在自己的部队向敌人发起进攻时,筑垒地区的骑兵突然冲出来,除了成为德军射击的靶子外,实在发挥不了太大的作用。
正是基于这样的考虑,尹斯梅洛夫说道:“将军同志,我觉得我们的进攻开始后,你们最好是坚守在筑垒地区,不要轻易地出击。”
“为什么?”普利耶夫问道。
“原因很简单。”尹斯梅洛夫也不兜圈子,直截了当地说:“德国人有坦克和装甲车,还有大量的机枪和冲锋枪,如果你们用骑兵向他们发起进攻的话,我担心会给部队造成巨大的伤亡。所以,你们最好还是坚守筑垒地区,外面的敌人还是交给我们来对付吧。”
听尹斯梅洛夫这么说,普利耶夫先是一愣,随后就明白了对方的意图,便点着头说:“好吧,上校同志,那解围的行动就拜托你们了。”
说是两个小时,但足足了等了三个小时柳计科夫的步兵第211师才姗姗来迟。而坦克旅和炮兵团,则因为来的道路泥泞,迟迟没有见踪影。
尹斯梅洛夫见到柳计科夫之后,把自己与普利耶夫之间的通话,向他讲述一遍后,试探地问:“柳计科夫,如今就只有我们两个步兵师到达了指定位置。你说说,我接下来该怎么办,直接向德国人发起进攻吗?”
“不行,尹斯梅洛夫。”柳计科夫摆着手说:“没有炮兵提供的炮火支援,没有坦克在步兵前面做引导,我们贸然向德国人发起进攻,等于就是一种自杀行为。”
“什么,自杀行为?”
“是的。”柳计科夫说道:“如果我们单纯地靠步兵发起进攻,敌人的炮火和坦克会大量地消耗我们的有生力量,别到最后友军没有救出来,反而把我们自己都搭进去了。”
“有道理。”尹斯梅洛夫点了点头,说道:“那我立即联系司令员,请他催促坦克旅和炮兵团,让他们尽快赶过来与我们汇合。有了他们的协助,我们才有更大的把握战胜敌人。”
几分钟之后,通讯连长帮尹斯梅洛夫联系上了索科夫。
听到尹斯梅洛夫的声音,索科夫直截了当地问:“上校同志,你们向敌人发起进攻了吗?”
“还没有呢,司令员同志。”
“什么,还没有发起进攻?”索科夫有些怒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到现在都还没有发起进攻。要是贻误了战机,我枪毙了你。”
听到索科夫发火了,尹斯梅洛夫连忙解释说:“司令员同志,这真的不怪我们。我们师在三个多小时前,就已经到达了指定的位置。而利久科夫上校的第211师,不久前也到达了。如今配合我们作战的坦克旅和炮兵团还不见踪迹,我想请您帮我们催促一下,让他们加快行军速度,尽快赶过来与我们汇合。”
“坦克旅和炮兵团还没有到达指定位置?”索科夫知道自己错怪了尹斯梅洛夫,便放缓语气说道:“今天刚下过大雨,道路变得泥泞,坦克和火炮的运送肯定会受到影响。看样子,你们只能再多等一阵了,不过我会督促他们加快行军速度的。”
放下点后,索科夫对西多林说:“参谋长,你立即联系坦克旅和炮兵团,问问他们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到达指定位置。要知道,如果没有炮兵和坦克的配合,我们的步兵师是无法击溃围困筑垒地区的德军。”
得知坦克旅和炮兵团没有能及时地赶到指定地点,西多林的心里也着急,这就意味着解围行动正式开始的时间将会被推迟。他连忙对索科夫说:“司令员同志,道路情况本来就不太理想,再加上今天突然下了暴雨,把道路都淋坏了,导致我们的技术装备在运输的过程中,速度受到了影响。我想进攻的时间可能会被推迟。”
“司令员同志。”波涅杰林向索科夫提出建议:“既然坦克旅和炮兵团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就位,不如向命令步兵发起进攻。我想以两个步兵师的兵力,来击溃围困筑垒地区的敌人,应该还是没有多大的问题。”
“不行,副司令员同志,这绝对不行。”索科夫很干脆地否定了波涅杰林的提议:“虽说没有坦克和炮兵的配合,我们的部队也能击溃敌人。但你有没有想过,假如真的这样做,势必会让我们的指战员伤亡惨重,我可不想打完一仗之后,就有几支部队丧失了继续作战的能力。所以目前我们能做的,就是继续等待。”
傍晚时分,姗姗来迟的坦克旅和炮兵团终于到达了指定位置。
为了弥补在路上所耽误的时间,炮兵团布置好炮兵阵地后,就朝着德军的防御阵地实施了勐烈的炮击。半个小时的炮击结束后,坦克旅引导着数千名指战员发起了冲锋。
德军没想到苏军会在天快黑的时候,突然向自己的阵地发起冲击,一时间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不到十分钟,德军的第一道防线就被苏军所占领。
部队的进攻顺利,让两位步兵师师长的脸上都露出了会心的笑容,他们觉得自己这几个小时没有白等,炮火覆盖,坦克开路,步兵冲锋,轻而易举就夺取了阵地,接下来,就看需要花费多少时间,来全歼这股敌人了。
但不管是尹斯梅洛夫还是柳计科夫,都没有意识到他们的进展太顺利了,这其中可能隐藏着什么阴谋。两人甚至开始商议,是否把部队的进展情况,向集团军司令部报告。
但尹斯梅洛夫考虑问题想得比较远:“柳计科夫上校,我觉得暂时还没有必要向集团军司令部报告我们所取得的战绩。”
柳计科夫听后,有些不解地问:“为什么?”
“原因很简单。”尹斯梅洛夫指着远处还在交战的区域,对柳计科夫说道:“按照我们部队的进展,最多再过一个小时,就能彻底打破德军的包围圈,到那时再向司令员报告也不迟。”
柳计科夫一听,对方说得很有道理,便点头同意了他的提议,准备等部队打破了德军的包围圈,将被围困在筑垒地区的近卫骑兵军营救出来之后,再向索科夫汇报也不迟。
令他们所没有想到的是,当他们在等待坦克旅和炮兵团到达的这段时间里,德军已经紧急从其它地段调来了一个步兵师外加两个装甲团,在局部地段的兵力和装备,已经远远地超过了他们。
当苏军向德军的第二道防线发起冲击时,德军新到的步兵在坦克的掩护下,出其不意地发起了反击。在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内,就击毁了苏军二十多辆坦克,并给紧随其后的步兵造成了不小的伤亡。
而且空中还出现了德军的轰战机,他们按照地面步兵所发射的信号弹方向,对苏军的坦克和步兵实施了攻击。
就在苏军的进攻部队陷入混乱之际,坦克三营的营长库帕拉大尉,他发现了德军的步兵在为空中的轰炸机指示轰炸方向,连忙通过车载电台,向自己麾下的那些坦克发出信号,命令他们朝着德军坦克和步兵所在的方向发射信号弹,以达到混淆视听,扰乱德军飞行员判断的效果。
随着命令的下达,二十来发绿色的信号弹朝着德军坦克和步兵所云集的地方飞去。此刻天色已经有点暗了,空中的德军轰炸机根本分不清地面的坦克和步兵时自己人还是苏军,他们都是根据绿色信号弹的指引方向实施攻击的。
如今看到那么多的信号弹飞向同一个地方,还以为那就是苏军云集的地方,立即降低高度对那里实施狂轰滥炸。等他们接到地面部队发来的电报,知道炸错人的时候,遭受了不小损失的苏军已经退回了自己的出发阵地。
进攻的失利,让尹斯梅洛夫和柳计科夫两人自责不已,两人联名向索科夫发去了电报,说明进攻失利一事,并且自己请求给予处分。
索科夫接到电报,得知为近卫骑兵军解围的部队,在进攻时遭受了重创,不免也感到很意外。但他转念一想,如今是几支部队协同作战,自己却没有给他们指定统一的指挥,所以看到部队进展顺利时,两个贪功心切,在战术指挥上不免出现了失误。
波涅杰林见索科夫看完电报后,就沉默不语,以为他正在考虑如何处置这两名办事不力的师长,连忙开口说道:“司令员同志,我觉得进攻的失利,不能完全怪这两位师长,毕竟这次参战的部队不少,但却没有一个统一的指挥,所以在部队进展顺利时,都急着去消灭敌人,没有想到留下足够的兵力,来巩固以占领区域,从而导致进攻受挫后,原先占领的区域也丢失了。”
“你说得没错,副司令员同志,这事是我考虑不周,进攻的失利我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索科夫对波涅杰林的这种说法表示了赞同,“我打算派你过去,统一指挥解围的部队。如果你觉得兵力不够,我可以再调两个步兵旅给你。”
“现有的兵力足够了。”波涅杰林说:“虽然我们占据了布列斯特,但附近依旧有残余的敌人,必须留下足够的兵力进行防御。”
“好吧。”见波涅杰林不愿意让自己再派部队过去,索科夫也不勉强,只是叮嘱他说:“副司令员同志,前沿的一切事务由你说了算。如果有什么需要,请尽管打电话过来,我们会全力支援你们的。”
就在波涅杰林准备离开后,索科夫想起了一件事,连忙叫住了他:“副司令员同志,请等一下,我还有一件事没有说。”
波涅杰林停下脚步,好奇地问:“什么事儿?是处置尹斯梅洛夫和柳计科夫两位师长吗?司令员同志,如今大战在即,对他们的处置,我看可以推迟一段时间。”
“副司令员同志,你误会了。”索科夫见波涅杰林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连忙向他解释说:“我并不是说如何处置两位师长的事情,而是为了另外一件事。”
“另外一件事?”波涅杰林问道:“什么事儿?”
“是这样的,”索科夫说道:“当我们的部队遭到敌机轰炸,和地面部队反击的时候,是坦克202旅三营营长库帕拉大尉临危不乱,果断地命令部下朝着敌人集结的区域发射信号弹,引导德军飞机去攻击自己的部队,从而为我军能顺利地撤出战场,立下了不小的功劳。我打算对他进行嘉奖,不知你有什么不同意见吗?”
“没有,司令员同志。”波涅杰林说完这话后,察觉自己回答得太快,连忙补充说:“虽说此刻授予勋章不是合适的时候,但晋升他的军衔,我觉得还是可以做到的。”
索科夫听后点了点头,爽快地说:“他如今是大尉军衔,等你到了前沿之后,就当众宣布,为了表彰库帕拉大尉在战场上的英勇表现和机智行为,特晋升他为少校军衔。”
波涅杰林听后点点头,说道:“我觉得晋升他为少校军衔是相当合适的,毕竟他如今只是一名营长,等他哪天担任了坦克旅长后,再晋升他为中校或上校也不迟。”
“有功要赏,有过也要罚。”索科夫继续对波涅杰林说:“等你到了前沿,对库帕拉大尉进行表彰后,对尹斯梅洛夫和柳计科夫两位师长也不能放过,要对他们的轻敌行为,提出严厉的批评。”
“需要让他们写检查吗?”
“写检查就不必了。”索科夫摆摆手,说道:“你告诉他们,在接下来的战斗中,要看他们两人的表现。如果表现好,那就既往不咎;可要是依旧出现了失望,那对他们处罚肯定少不了。明白了,副司令员同志。”
“我明白你的意思,司令员同志。”波涅杰林点头说道:“要适当地给他们一点压力,这样才能迫使他们最大程度地发挥自己的潜力。”
波涅杰林来到了前沿,立即召集营级以上指挥员开会。等人来齐之后,他当众宣布库帕拉大尉因为临危不惧,掩护主力部队在敌人的打击下,成功地撤出了战场,被正式晋升为少校。同时,在战斗结束后,他还将获得一枚与他功勋相匹配的勋章。
波涅杰林的话一出口,屋里顿时一片哗然。大家都羡慕库帕拉的运气好,就是发射了几颗信号弹,结果就被从大尉晋升为少校,同时在战斗结束后,还将获得一枚和他功绩相匹配的勋章。
表扬完库帕拉之后,波涅杰林开始批评尹斯梅洛夫和柳计科夫两人,说他们在战场上过于轻敌,占领敌人的阵地后,也没有留下足够的人手来巩固阵地。结果遭到敌人的疯狂反扑后,不但夺取的阵地没有能收入,甚至还差点陷入了德军的合围。
坐在下手的尹斯梅洛夫,以为波涅杰林在批评完他们两人之后,会当众宣布撤职的命令。但没想到批评完之后,波涅杰林居然开始给各部队部署作战任务,俨然是将他们两人忘掉了一般。
尹斯梅洛夫好不容易等波涅杰林说话告一段落,连忙试探地问:“副司令员同志,不知上级打算如何处置我们?”
“如何处置你们?”波涅杰林有些诧异地说:“我刚刚不是已经狠狠地批评你们一顿了么?你还想要什么样的处分?”
尹斯梅洛夫有些尴尬地回答说:“由于我们的指挥失误,导致部队遭受了如此严重的伤亡,我们的心里都不踏实,想着就算不被送上军事法庭,恐怕也会被降职,没想到就是当众批评我们几句,这真是太令人感到意外了。”
波涅杰林冷笑着说:“你是不是觉得处罚太轻?如果是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宣布将你们两人撤职,然后送上军事法庭。”
波涅杰林的话把尹斯梅洛夫吓了一跳,他慌忙地摆着手说:“副司令员同志,您就放心吧,在接下来的战斗中,我们绝对不会让你们失望。”
波涅杰林冷哼一声,随后说道:“虽然这次暂时不对你们做组织上的处理,但你们也别高兴太早。假如接下来的进攻顺利,你们的表现也不错,此事就到此为止。可要是你们再出现什么失误,那对不起了,我和司令员同志都会对你们公事公办的。”
接下来,波涅杰林继续布置作战任务,却有一名参谋从外面走进来,快步地来到了尹斯梅洛夫的身边,弯腰凑近他的耳边,准备说点什么。
波涅杰林见状,重重地咳嗽一声,随后用严厉的语气问道:“这是谁,为什么进门前不喊报告?!”
那名参谋听到波涅杰林这么说,连忙站直身体向对方报告说:“副司令员同志,我是步兵第284师的参谋,刚刚接到通知,附近发现了德军的踪迹,我觉得有必要向师长报告,就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尹斯梅洛夫得知附近出现了德军的踪迹,心情不免有些紧张,本能地望向了波涅杰林,希望他能马上宣布散会,这样自己就能带人赶往发现德军踪迹的地方,查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并制定相应的处置措施。
但波涅杰林接下来的表现,却大大地出乎尹斯梅洛夫的预料。波涅杰林望着那名参谋问道:“参谋同志,请你告诉我,出现在附近的敌人有多少兵力,以及什么样的装备?”
波涅杰林的话问住了那名参谋,他过了好半天,才回答说:“是下面的一名连长打电话到师部,说他的防区附近出现了德国人,我觉得有必要报告……”
“除了报告外,你们还采取了什么措施吗?”
参谋一愣,心说这种事情发生后,按照条令,不是应该向上级报告,再由上级来决定该怎么做么?没有上级的命令之前,我们还能做什么?
见参谋沉默不语,波涅杰林不免有些生气,冲着那名参谋说:“你立即回去联系那名连长,让他们搞清楚德国人的规模,以及所拥有的武器装备情况。快点去,我给十分钟的时间。时间一到,我就要听到准确的答复。”
听到波涅杰林的这道命令,参谋并没有立即去执行,而是站在原地,向尹斯梅洛夫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尹斯梅洛夫说道:“参谋同志,你没有听到副司令员的命令吗?还不快点去执行命令。”说完,他还用手在对方的肩膀上轻轻地推了一把,催促对方快点去执行波涅杰林的命令。
等参谋离开之后,波涅杰林接着往下说:“接下来,我继续给各部队布置你们的作战任务,希望大家都听清楚……”
波涅杰林说话时,尹斯梅洛夫根本没有心思听,他的目光不断地瞥向门口,想看那位参谋是否完成了任务,重新出现在门口,进来向波涅杰林进行汇报。
尹斯梅洛夫的异样,很快就被波涅杰林察觉了,他用手在尹斯梅洛夫面前的桌面上敲了敲,不悦地说道:“上校同志,你在想什么?专心点,仔细听我所布置的任务。”
当波涅杰林批评尹斯梅洛夫不专心时,他也本能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此刻距离参谋离开已经过了八分钟了。他的心里很担心,参谋并不能在规定的时间内,回来向自己汇报发生了什么情况。
好在担心的事情最后并没有发生,门被人从外面推开,那名参谋急匆匆地跑了进来,来到波涅杰林的面前,挺直腰板向他报告说:“副司令员同志,都搞清楚了!”
“怎么回事。”波涅杰林冲着参谋说道:“大声点,别像小情侣说悄悄话似的。”
听到波涅杰林这么说,参谋提高了嗓门说道:“有一名战士向连长报告,在附近的森林里看到了两名背着背囊的德国兵,他怀疑对方可能是想在附近搞什么破坏……”
“行了,情况我都清楚了。”波涅杰林接着问参谋:“你让那位连长采取了什么措施没有?”
“我让他派出一个排的兵力,对附近进行搜索,一定要找到那两名德国兵的下落。”
波涅杰林听后点点头,对参谋说:“我知道了。你继续去盯着,等那位连长消灭了敌人,再来向我汇报。”
等参谋走了之后,波涅杰林笑着对众人说道:“大家都听到了吧,不过是两个敌人窜到了我们的防区,像这样的小事情,就算是一名连长都可以处理,根本没有必要报到师里来。”
说这话时,波涅杰林不禁想起了以前的自己。若是以前自己在开会时,听到有人向自己报告,说附近发现了德国人的踪影,他肯定会立即结束会议,然后带着一帮人赶过去,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今和索科夫相处久了,渐渐学到了对方的很多处理事务的风格。比如说今天,遇到这件事之后,自己并没有匆忙地结束会议,而是安排了专人去处理,自己依旧留在这里向参加会议的指挥员布置任务。
“同志们,今天的会议结束了。”波涅杰林对众人说道:“大家都回各自的部队去吧。今天大家好好休息,明天才有足够的精力投入战斗。”
波涅杰林所在的地方,是尹斯梅洛夫的师指挥部,其他参加会议的指挥员离开了,但尹斯梅洛夫还要留在这里继续指挥作战。
“上校同志,我觉得有必要和你谈谈。”波涅杰林招呼尹斯梅洛夫坐下后,对他说道:“你真的感觉德军又增兵了吗?”
“是的,副司令员同志。”对波涅杰林的这个问题,尹斯梅洛夫使劲地点点头,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答复:“根据战场上的德军数量,绝对不止一个师的兵力。”
“以我们现有的实力,你觉得能对付他们吗?”
尹斯梅洛夫想了想,回答说:“如果我们只是防御,应该能扛得住他们的进攻。可要是进攻的话,兵力就略显单薄了。”
“上校同志,我要提醒你一件事,你们两个师的作战任务,就是为被困在筑垒地区的骑兵军解围。”波涅杰林正色说道:“也就是说,你们必须向德国人发起进攻。你难道没有注意到,我在会议上给大家布置的任务,都是在某某地段进攻,而不是防御吗?”
虽说开会尹斯梅洛夫多少有点心不在焉,但波涅杰林说的话,他还是大部分听进了耳朵里,便点点头说道:“是的,副司令员同志,我都听到了。”
看到尹斯梅洛夫一脸忐忑的样子,波涅杰林安慰他说:“上校同志,别担心。你们不是孤军作战,在必要时,你们会获得支援的。近的,有驻扎在布列斯特城里的三个步兵旅;远的,有第65和第70集团军的部队。”
“什么,第65和第70集团军的部队?”尹斯梅洛夫有些诧异地问:“他们打算什么时候投入战斗?假如他们真参战的话,德国人如果不想被我军歼灭,就只能选择撤退。”
“具体参战的时间不清楚。”波涅杰林对尹斯梅洛夫说道:“刚刚的会议上,我之所以没有提到此事,就是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能参与战斗。”
“最好是越来越好。”尹斯梅洛夫说道:“如今骑兵军被困在了筑垒地区,就算能通过空投获得物资补给,但时间一长,还是会对部队的战斗力产生不利的影响。”
听尹斯梅洛夫这么说,波涅杰林忽然想起了一件事,连忙问道:“对了,你这里能和筑垒地区取得联系吗?”
“是的,副司令员同志,可以取得联系。”尹斯梅洛夫点着头说:“我的通讯兵发现了一条可以连通筑垒地区的电话线,所以能直接与普利耶夫将军通话。”
“那真是太好了。”波涅杰林吩咐尹斯梅洛夫:“立即接通筑垒地区的电话,我要和普利耶夫将军谈谈。”
电话接通之后,波涅杰林先是向对方表明了自己的身份,随后直截了当地说:“普利耶夫将军,我军白天的进攻,你显然已经看到了。”
“是的,副司令员同志,我的确看到了。”
“我们所实施的解围行动不算太成功,所以你们可能要多等两天,才能摆脱德军的围困。”
“我明白,副司令员同志。”普利耶夫在电话里试探地问道:“您看,你们明天向敌人发起进攻时,我们需要出动部队配合吗?”
对于普利耶夫的这个提议,波涅杰林想了想,最后还是予以了回绝:“我看还是没有必要,你们要保存实力,暂时还是按兵不动。”
这边给普利耶夫打完电话后不久,那名参谋便急匆匆地跑了进来,抬手向波涅杰林好尹斯梅洛夫敬礼后,报告说:“副司令员同志,那位连长打电话过来说,他们的搜索部队在距离阵地两三公里的位置,发现了德军的两名士兵。经过一番战斗,其中一名被击毙,而另外一名负伤被俘。”
“对这名俘虏进行过审问了吗?”
“是的,副司令员同志,已经审问过了。”参谋点了一下头,回答说:“据俘虏供认,他们今晚派出了六个破坏小组,准备深入布列斯特城内搞破坏,他们乘坐的飞机在途中遭到我军的防空炮火打击。整个小组除了他们两人及时跳伞外,其余的人都随飞机一同报销了。”
得知德军出动了六个破坏小组,准备空降到布列斯特搞破坏,波涅杰林不禁面色铁青:“一个破坏小组有多少人?”
“八个人。”参谋再次重复了自己刚刚说的话:“不过据俘虏交代,除了他们两人成功跳伞外,其余的人都随飞机一同坠毁了。”
“六个破坏小组,”波涅杰林表情凝重地说:“也就是说,有48名空降兵。就算其中一支破坏小组被我们消灭,敌人还剩下五个破坏小组,还有40个人,威胁可不小啊。”
很快,波涅杰林就命令通讯兵接通集团军司令部的电话,他打算将此事直接告诉索科夫,让他早点做好防范。
索科夫听到电话里传来了波涅杰林的声音,还笑着问他:“副司令员同志,军事会议开完了吗?”
“是的,司令员同志,军事会议已经结束,该布置的人都已经布置下去了。”
索科夫听出波涅杰林的声音有点不对劲,便试探地问:“副司令员同志,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我觉得你说话的语气好像有点不对劲。”
“司令员同志,不久前,第284师的一个连,俘虏了一名德军的空降兵。”波涅杰林说道:“据他供认,德军今晚出动了六个破坏小组,乘坐飞机准备在布列斯特附近空降,然后进入城市搞破坏。
其中一个空降小组乘坐的飞机,在飞行途中找到了我军防空炮火的拦截,除两人跳伞后,剩余的人都随着坠毁的飞机报销了。他们每个破坏小组有八个人,就算其中一个破坏小组损失掉了,也就是说,他们还有五个小组40个人,将在今晚进入布列斯特城内搞破坏。
司令员同志,为了你们的安全起见,我觉得应该提高防范,免得被德国人钻了空子。”
得知有德军的破坏小组,准备在城市的附近空降,索科夫的表情也变得凝重起来,他向波涅杰林道谢后,就直接挂断了电话,随后叫来了科什金,对他说道:“科什金大尉,我刚刚接到副司令员同志打来的电话。”
“副司令员同志在电话里怎么说?”
“他说德军今晚出动了六个破坏小组,准备在布列斯特附近空降,然后进入城市搞破坏。”索科夫对科什金说道:“虽然其中一个破坏小组乘坐的飞机,在途中被我军的防空炮火所击落,但依旧有五个破坏小组有可能趁着夜色潜入城内搞破坏。”
“司令员同志,我想问问,德国人的一个破坏小组有多少人?”
“一个破坏小组是八个人,五个就是四十个人。”索科夫感慨地说:“他们的实力可不弱啊,你们可千万不能掉以轻心,免得吃大亏。”
得知即将有四十名德军的破坏小组成员潜入城市,科什金顿时变得警惕起来:“司令员同志,有件事我想请示一下,能否从三个步兵旅里抽调人手,来协助我们的夜间巡逻工作?”
可能是担心索科夫不同意,他还特意补充说:“要知道,保卫集团军司令部的部队就只有一个警卫团,假如我带走的人太多,就会影响到司令部的安保工作;可要是带的人少了,又起不到必要的作用。”
“司令员同志,”没等索科夫说话,西多林就插嘴说道:“要不,我现在就给三位旅长打电话,让他们每个旅抽调出一个连的兵力,来参与夜间的搜寻工作。”
索科夫想到布列斯特虽然不算是一个大城市,但如果只出动一两个营进行搜索,恐怕起不到什么作用。若是遇到敌人的负隅顽抗,这点兵力恐怕奈何不了人家。所以略作思索后,就同意了西多林的提议:“好吧,参谋长同志,就按照你说的办,让三个步兵旅各出一个连,交给科什金大尉来指挥,务必要消灭潜入城内的破坏小组。”
不过在科什金离开之后,索科夫最后还叮嘱了他两句:“科什金,由于这次的夜间行动,是几个单位同时行动,彼此间都不熟悉,很有可能被敌人浑水摸鱼。为了避免这种情况的出现,你们事先要做好夜间识别的措施,明白吗?”
“明白了,司令员同志。”科什金点着头说:“只要德国人进入了城市,我绝对不会让他们活着离开。”
科什金离开后,索科夫又交代西多林:“参谋长,通知警卫处处长,说可能会有德国人在夜间混进城内搞破坏,让他加强司令部的防范,千万别让德国人把我们的老巢端掉了。”
听索科夫这么说,西多林不禁莞尔:“司令员同志,我相信德国人的破坏小组就算再厉害,也没有办法对付我的司令部,我觉得你是多虑了。”
“参谋长同志,话不是这么说的。”索科夫提醒西多林:“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是我们放松了司令部的安全防范工作,真的让德国人摸了进来,恐怕我们会付出不小的代价。一旦司令部遭到了德军的破坏,整个部队就会因为失去统一的指挥而陷入混乱。
要知道,我们如今是同时在两个方向作战,指挥部出了问题,对前线的部队也会产生负面的影响。没准到时候两个作战方向都会以失败而告终。”
见索科夫说得如此郑重其事,西多林也不敢掉以轻心,连忙说道:“好吧,司令员同志,我立即给警卫处处长打电话,让他派人加强司令部附近的安排,防止有德国人渗透进来。”
索科夫的脑子里忽然想起一部电影里的镜头:一群德国兵抢了一辆卡车,开足马力冲向了地方的指挥部。车辆在行驶过程中,虽然不断有守军冲出来进行拦截,但都被车厢里士兵乱抢打成了马蜂窝。
为了避免这种悲剧的发生,索科夫还特意强调说:“最好在楼里楼外多布置几个机枪工事,这样就算德军向司令部发起强攻,我们的战士也能挡住他们。”
西多林觉得索科夫这样的安排,明显有点神经过敏嘛。如今在司令部外面,至少有五十多名军官和战士在执勤,就算德军破坏小组的人都集结起来,并向司令部发起强攻,外面的指战员也完全有能力挡住他们。
不过既然索科夫已经如此交代了,西多林还是把他的意思转达给警卫处处长,并叮嘱对方在大楼的内外多增加几个机枪工事,以防止敌人狗急跳墙,对司令部实施强攻。
科什金根据自己的经验,把参与搜寻的部队分成了若干个巡逻队,每队25人,在靠近司令部的几条街道巡逻。
一名警卫连长问科什金:“大尉同志,您这样做是不是太谨慎了?您瞧,每队巡逻的区域都是相连接,我们这一队,向东可以看到一支巡逻队,向西也能看到一支巡逻队。也就是说,今晚在城里巡逻的每支巡逻队,都能同时看到另外两支巡逻队。”
“上尉同志,”科什金正色说道:“为了确保司令部的安全,就算是再严密的警戒措施也不为过。我之所以让每支巡逻队在巡逻时,都能看到另外的两支巡逻队,就是为了确保某支巡逻队遭遇敌人袭击时,能及时地得到其它巡逻队的支援。”
连长继续问道:“大尉同志,您真的认为城里会有敌人出现吗?”
科什金瞪了对方一眼,随后说道:“上尉同志,我们做警卫工作的,随时要提高警惕。我们没有犯错的机会,一旦因为我们的失误,就有可能让受保护的人处于危险之中。一旦对方有什么好歹,就算枪毙了我们,也是于事无补的。懂了吗?”
“懂了!”连长忙不迭地回答说:“我们的工作不能出错,否则后悔都晚了。”
再说在司令部里,西多林依旧不相信晚上会有德军的破坏小组,来对司令部进行袭击。他甚至还试探地问索科夫:“司令员同志,如果司令部没有什么事情了,我能离开了吗?”
西多林在布列斯特城里有一个住处,只要晚上不值班,他都会住在那里。索科夫正是因为知晓这一点,听到西多林提出请求时,毫不犹豫地予以了拒绝:“不行,参谋长同志,今晚的情况特殊,没有我的命令,你不准离开司令部。”
听索科夫这么说,西多林显得颇为无奈:“司令员同志,虽说我们在防区内并没有建立什么像样的防空体系,但德国人并不知道这一点,他们怎么可能利用夜晚向我们这里投放大量的破坏小组呢?我怀疑副司令员同志他们审问的俘虏,肯定是说谎了。”
“德国人虽然不清楚我们没有完善的防控体系,但他们一定知道我们的空军每晚要向筑垒地区里的骑兵军空投物资,他们的飞机没准就是混入了这些运输机的中间,悄悄地潜入了我们的防区,所以让我们防不胜防。”
既然索科夫不准自己离开司令部,西多林也不强求,反正他今晚不值班,就命人搬来了一张行军床,放在了指挥部的角落里,他直接躺了上去。
在外面巡逻的部队,刚开始还精神抖擞,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很多战士开始感到了疲倦,走起路来也变得有气无力。带队的指挥员见状,便命令战士在街道两侧坐下休息,暂时停止巡逻。
到凌晨两点的时候,除了科什金亲自带队的巡逻队,以及他视野里能看到的两支巡逻队之外,其余的巡逻队都停止了巡逻,坐在路边进行休息。甚至还有个别的巡逻队,留下两名战士站岗,剩下的人直接躺在街边休息。
而就在这时,距离司令部三条街道的一条巷子里,出现了一对穿着苏军制服的巡逻队,从他们的举手投足可以看出都是训练有素的,他们表面上和其他的苏军巡逻队没有什么区别,如果真要找什么毛病,就是他们身上穿的军服太新了。
当然,沿途遇到的不管是老百姓,还是执勤的哨兵,都没有对他们产生任何的怀疑,毕竟他们穿的是苏军制服,手里拿的也是苏军的制式武器。
距离司令部还有两条街道时,带头的指挥官发现前方路边坐着不少人,而且隐约能看出对方荷枪实弹,他连忙命令停止前进,然后仔细地观察前方的情况。
为了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派出一名士兵上前查看情况。几分钟之后,士兵回来向他报告说:“少校先生……”
谁知他刚一开口,就被对方打断了:“别忘记了,我们如今是在俄国人的地盘上,谁也不准再说德语,明白吗?你继续说,用俄语。”
士兵点了点头,继续汇报说:“俄国人得到了消息,知道我们有几个破坏小组今晚要进入城市,所以在司令部附近布置了重兵防御。这些人就是负责在这几条街道巡逻的巡逻队。由于巡逻累了,正坐在街边休息呢。”
听说前方的人是巡逻队的,德军指挥官的心里不禁咯噔一下,暗想今晚的行动可能要泡汤了。这时另外一名军官凑过来,低声地说:“少校,前面这么多巡逻队的人,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我们的任务,是摧毁俄国人的司令部。”德军指挥官低声说道:“如今我们距离目标只剩下两条街区,绝对不能这样放弃。我们必须想办法,继续向目标接近。”
军官朝前方那些坐在路边休息的巡逻队员一指,说道:“少校,光是外围就有这么多的巡逻队,不知道司令部内外还有多少关卡,如果我们就这样贸然过去,恐怕会损失惨重。”
指挥官开始琢磨,如果俄国人真的在通往司令部的道路上戒备森严,就算自己带人骗过了前方的巡逻队,也想顺利到达目的地,恐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要不,我们把这些巡逻队都干掉。”军官向指挥官提议说:“然后我们冒充他们的身份,瞧瞧地潜伏到目的地。”
“这不太可能。”指挥官不是第一次出来执行这样的特殊任务,懂的东西很多,他否决了军官的提议后,还向他解释说:“我想各个巡逻队之间,肯定有专门的口令。假如我们不能获得口令,就算把这支巡逻队都干掉了,但遇到下一支巡逻队时,你能再悄无声息地把他们也干掉?”
“那我们该怎么办呢?”军官问道。
指挥官想了想,说道:“根据地图显示,附近有一个粮站,我们可以去那里放火。只要火光一起,附近巡逻队的注意力就会被吸引过去,到时我们就能趁着混乱,悄悄地潜入到俄国人的司令部附近。”
指挥官的提议,得到了另外几位军官的支持,于是他们开始分兵合作。一部分人前往附近的粮站放火,而另外一部分人则准备趁着火灾引起的混乱,偷偷地前往司令部附近。
十几分钟后,粮站所在的位置燃起了大火,果然吸引了附近巡逻队的注意。本来坐在路边休息或者打盹的人,看到粮站方向失火,立即提着枪赶了过去。
看到前方路上的巡逻队果然被调走,德军指挥官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朝待在后面的部队招了招手,示意他们跟着自己继续前进。
沿途他们虽然遇到了几支巡逻队,但对方以为他们也是和自己一样的巡逻队,根本就没有上前盘问,便让他们顺利地混到了距离指挥部只有一条街的位置。
到了这里,德军指挥官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这里的街道上虽然也有巡逻队,但他们丝毫没有被粮站方向的失火所影响,依旧站在自己的岗位上,一步也不曾离开。
见到这种情况,德军指挥官就意识到刚刚的计谋,在这里行不通了,假如还想袭击索科夫的司令部,就只能另外想别的办法了。
粮站火起的时候,和科什金一起训练的警卫连长,就忍不住想叫科什金让自己带人去救火,但却被科什金拒绝了。科什金还向他解释说:“上尉同志,失火的地点距离他们太远,附近有足够的部队可以参与救火,而我们的任务,是保卫司令部的安全,千万不要忘记了我们的职责。”
听科什金这么一说,想带人去救火的连长,立即就改变了主意,连忙命人向附近的几个巡逻队发出通知,让他们都坚守自己的岗位,谁也不准去救火。
而在司令部的索科夫,也接到警卫处处长打来的电话,得知城里的一个粮站失火,心里意识到这可能是敌人的阴谋诡计,以达到调虎离山的目的。
想清楚这一点后,索科夫果断地对警卫处长说:“处长同志,这可能是德国人搞的一个阴谋,就是想让部署在司令部附近的部队赶过去救火。现在我宣布一条纪律,在得到上级的允许之前,部署在司令部所在街道的部队,谁也不准擅离职守。有违背命令者,军法处置。”
听到索科夫如此严厉的语气下达命令,警卫处长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知道粮站的放火措施很严密,哪有轻易失火,肯定是潜入城市内的德军破坏小组搞的破坏。连忙答应道:“是,司令员同志,我会把您的命令传达下去的。”
就在他准备挂断电话时,又听到索科夫在说:“还有,粮站起火的原因查清楚之后,立即向我报告。”
索科夫放下电话时,西多林起身走了过来,试探地问:“司令员同志,德国人真的在城里开始行动了?”
“没错,”索科夫盯着面前的城防图,指着粮站所在的位置,对西多林说道:“你瞧瞧,失火的粮站距离司令部不过两条街的距离,这说明这次失火不是意外,而是有人故意纵火,从而转移司令部附近部队的注意力。”
西多林一听,不禁打了一个寒颤,随后紧张地问:“司令员同志,如果按照你的说法,敌人很快就要对司令部动手了?”
“没错,我就是这么认为的。”索科夫点着头给了对方一个肯定的答复:“他们在城里纵火制造混乱,然后等司令部附近的部队大部分离开之后,就是他们发动袭击的时刻。”
到了此事,西多林对索科夫的分析,总算信了几分:“那我们该怎么办,让附近的部队加强防范吗?”
“我让司令部附近担任警戒任务的部队,都不准赶去救火,就在原地待命。”索科夫说道:“虽然我猜得敌人可能会发起袭击,但他们会采用什么方式,从哪个方向发起进攻,到目前为止,依旧是个未知数,所以我们只能以静制动,等着德国人先动手,然后再采取相应的措施来进行反制。”
如果说不久前,西多林还觉得索科夫的防范措施有点过于谨慎,但到了此时,他却觉得措施还不够严密,便主动说道:“司令员同志,是不是应该多增派人手,加强司令部的防范工作,免得这里遭到了敌人的袭击?”
面对西多林的惊慌,索科夫反而表现得很澹定:“参谋长同志,别担心,我已经和警卫处长打过招呼了,让他加强防卫,想必不会有什么危险,你就安心睡觉吧。”
都到了这种时候,西多林哪里还睡得着,他索性在桌边坐下,陪着索科夫等待警卫处长的报告。
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后,警卫处长打来了电话:“司令员同志,你猜得没错,粮站失火的确不是意外,而是有人纵火!”
“处长同志,”虽然事情和自己的猜测大致相同,但索科夫还是问了一句:“能确认吗?”
“是的,司令员同志。”警卫处长肯定地回答说:“在火灾现场,发现了六名值班人员的尸体,他们都是被人割断了喉咙死掉的。”
“那你都采取了什么措施吗?”
“我已经调集了两个连队的兵力,在粮站附近实施搜索……”
“错了,处长同志,错了!”谁知处长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索科夫打断了:“敌人在粮站纵火,就是为了转移我们的注意力,使他们有机可乘。如今纵火的敌人,肯定早已逃到了其它的地方,你在粮站附近就算动用再多的兵力搜索,也会一无所获的。”
索科夫刚说到这里,外面忽然传来的冲锋枪的射击声,已经手榴弹的爆炸声。在寂静的夜晚,这些声音显得异常清晰,索科夫心里暗说:“终于来了!”
“听到了吗,处长同志。”索科夫对着话筒说:“德军的破坏小组如今正在司令部外实施破坏行动,你最好立即带人赶回来支援,否则司令部这里可能会发生意外。”
放下电话后,索科夫走到墙边,拿起自己放在枪架上的突击步枪,拉动了枪栓,检查弹仓里的情况。
西多林见状,连忙走过来问道:“司令员同志,你拿枪做什么,难道打算亲自出去迎击德军的破坏小组吗?”
“参谋长同志,有备无患。”索科夫对西多林说:“我们要考虑到最坏的情况,没准我们外面的警戒部队挡不住敌人,让他们直接闯进了指挥部。我可不想坐以待毙,有把枪在手里,心里能踏实点。”
袭击司令部的德军,正如索科夫所猜想的那样,抢夺了一辆卡车。所有人上车,然后由会开车的士兵开足马力,撞开沿途的拒马,全速地冲向了司令部。
虽然沿途不断有勇敢的战士出来拦截,但很多人还没有来得及开枪,就被车厢里的德国兵乱枪打成了筛子,直接扑倒在路边。
即使有战士冲着疾驰的卡车扣动了扳机,但他们射出的子弹,根本就没有击中目标。但车厢里的德国兵,则居高临下将他们乱枪打死。
还有几名战士,拉燃了手榴弹,但没等他们扔出去,就被子弹击中,手榴弹掉落在地上,发出惊天动地的爆炸声。这就是索科夫在指挥部里所听到的爆炸声。
就这样,在短短的三四分钟内,德国人驾驶的卡车撞开了二十多个拒马,向前行驶了六百多米,并击杀了四十多名苏军战士。
眼见他们距离司令部所在的大楼不足一百米时,前方路中间的一个沙袋工事后面,有机枪开始射击。密集的子弹打碎了卡车的挡风玻璃,让开车的德国兵负了重伤。但负伤后的德国兵,咬着牙将油门一踩到底,快速地冲向了沙袋工事。
很快,卡车就撞上了沙袋工事。巨大的冲击力,将正在射击的两名苏军机枪手撞飞了七八米,然后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就一动不动了。而负了重伤的德军司机,同样也从打碎了挡风玻璃的前窗飞了出去,直接挂在了拒马架上。
虽然车厢里的德国兵没有被惯性甩出去,但巨大的撞击力还是让所有人在车厢里滚成了一团。就在他们挣扎爬起来,准备下车冲向建筑物的时候,架设在屋顶的两挺机枪,朝着他们开火了。
几名刚站起身的德国兵,顿时就成为了牺牲品,当场就被打成了血葫芦。有的直接栽下车,有的则倒在同伴身上,成为他们的挡箭牌。活着的士兵见势不妙,知道继续留在车里,肯定会成为射杀的目标,便纷纷翻身下车。
下车之后,这些德国兵并没有集结,而是成分散队形朝建筑物冲去。有的人一边跑,还一边冲着楼顶的开枪射击。
楼顶的机枪手为了击中快冲进建筑物的德国兵,不得不探出身子朝下面射击,结果有一名射手不幸被德国人的子弹击中,惨叫一声就直接从楼顶摔了下去。
冲进建筑物的德国兵,虽然只有十五六个,但他们就相当于后世的特种兵,要对付一群战斗力平平的参谋或者通讯人员,还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
索科夫听到外面的枪声越来越近,不禁皱起了眉头,他没想到警卫处长布置的安保力量居然如此差劲,德国人只用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就冲到了自己司令部的附近。他冲着室内有些慌乱的参谋和通讯人员喊道:“大家听着,不要慌张,我们的援兵很快就赶到!现在,所有人都寻找合适的地方隐蔽起来,听明白了吗?”
听到索科夫的命令,屋里的参谋和通讯人员纷纷寻找藏身的地方,免得德国人冲进来之后,自己会成为对方的靶子。
索科夫扭头对身边的西多林说:“参谋长,你也去找一个合适的地方隐蔽起来吧。”
“不,不行。”谁知西多林听后,却摇摇头固执地说:“我是你的参谋长,自然要和你待在一起。”
“参谋长同志,”索科夫见对方不愿意躲藏,不免有些着急了:“我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有丰富的战斗经验,区区几个德国人是威胁不到我的。如果你要留在这里,我还需要分心照顾你,说不定到最后,你我都会有危险。”
听索科夫这么说,西多林不好再说什么,毕竟他长期从事的都是参谋工作,几乎没有上战场的机会。战斗经验几乎为零。为了避免成为索科夫的累赘,他冲索科夫歉意地笑了笑,然后起身躲在了一张木桌的下方。
西多林刚躲好,就有一名穿着苏军制服的军人出现在门口,索科夫抬手就是一个点射,将对方打倒在地。在如今的情况下,索科夫根本没有时间辨别敌我,看到有人出现在门口,他就本能地扣动了扳机。
等那人倒下之后,索科夫看清楚他的左手臂上绑着一条白色的毛巾,顿时明白自己没有打错人,自己的部下谁会无缘无故地在手臂上绑一条白毛巾呢?
对于夜袭时,在手臂上绑一条白毛巾作为识别标志,索科夫一直不大认同。要知道,在夜间作战,到处都是黑乎乎的,看到一个人影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正常情况下都是直接开枪,谁会显得蛋疼去查看对方的手臂上有没有白毛巾?
有查看毛巾的工夫,估计早就被敌人打死了。而且如果在夜战中动作过大,绑在手臂上的白毛巾还有脱落的可能,到时同样会被当成敌人打死。
索科夫打死了冲到门口的德国兵,并没有找地方躲起来,因为他知道,如果待在屋里,就算自己可以用火力封锁住门口,但德国人也能朝屋里扔手榴弹。要知道,屋里至少有十来个人,如果真的有手榴弹扔进来,肯定会出现伤亡,因此索科夫选择冲出了屋里。
来到走廊,看到有人正沿着走廊朝自己这里而来,他连忙冲着对方打了一个点射。放倒一个人之后,他沿着走廊向前方狂奔,准备找一个合适的位置再继续开枪。
躲在旁边房间里的一个女报务员,紧张得已经喘不过气起来了,她张大着嘴,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她感觉自己没有办法控制住全身的颤抖,她实在怕得要命,只想快点离开这该死的地方。
当索科夫在走廊上朝德国人开枪,又朝着远处跑去,以及德国人追上去时发出的“冬冬冬“的脚步声,更是把女报务员的恐惧推到了崩溃的边缘,她急速地喘息着,脸色苍白,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
这时又有几名德国兵走了过来,他们准备进入走廊两侧的房间进行搜索,看有没有隐藏起来的苏军指战员。女报务员得自己的心脏顷刻间就要爆炸了,她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尖叫一声后,勐地从藏身的房间里冲出来,竟然从两名德国兵中间的空当穿了过去,沿着走廊飞也似地跑着。
德国兵在短暂的惊愕之后,朝着她的背影开了枪中。女报务员应声扑倒在地上,鲜血从身上汩汩地流出。德国兵端着枪缓缓地走上前,他们有些诧异地打量着地上的尸体,觉得对方的举动真是太反常了,居然会主动从藏身的地方跑出来。
与此同时,科什金正带着一大群战士奔向了司令部所在的建筑物。此刻他的心里极为懊恼,真是没想到,德国人居然敢铤而走险,直接驾驶汽车冲向了司令部。从沿途倒在路边的战士遗体,他的心情就格外沉重。
他担心索科夫出事,虽然大家已经用最快的速度在奔跑,但科什金还是觉得太慢,不断地催促道:“快点,再跑快点!”
德国人早就猜到司令部遭到袭击后,会有部队赶来增援,他们在门口布置了两名士兵,用火力封锁道路,为建筑物里的同伴争取宝贵的时间。
当科什金他们距离建筑物还有五十多米时,门口的两名德国兵开枪了。冲在最前面的几名战士应声倒地,剩下的慌忙分散开来,各自躲在安全的位置,以免被敌人的子弹击中。
“冲啊,给我往前冲!”科什金见部队被敌人的火力压制住了,一边喊一边朝着敌人的火力点开枪射击。
一名战士匍匐着爬过去,在距离火力点还有二十多米远的位置,拉燃一颗手榴弹扔了过去。“轰”的一声巨响过后,门口沙袋工事里的两名德国兵被当场炸死。
见到火力点被清除,科什金从地上爬起身,挥舞着手里的突击步枪,高喊着往前冲:“弟兄们,跟我来!冲啊!”
在科什金的实际行动的感染下,原本躲藏起来的战士纷纷从藏身处出来,端着武器冲向了建筑物,他们此刻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尽快冲进建筑物,把司令员解救出来,绝对不能让他受到丝毫的伤害。
刚冲进建筑物,就有一名德国兵从走廊的另外一侧跑过来。冲在前面的战士,看着对方也穿着与自己一样的军装,以为对方是从敌人枪口下的幸存者,正想问一句时,对方已经抢先开了枪,将两名没有防备的战士打倒。
科什金连忙冲那名德国兵扣动了扳机,将其击毙。然后小心翼翼上前,先是用脚将尸体旁的枪支踢开,然后又用脚踢了对方两下,见依旧没有丝毫的动静,才确定此人已经被自己击毙了。
他经过短暂的观察之后,发现尸体的左臂上绑着一条白色的毛巾,便转身对身后的战士说:“大家注意,德国人的左臂上都绑着一条白色的毛巾。只要见到手臂绑毛巾的人,立即开枪射击,明白了吗?”
战士们正在担心如何辨别敌我,毕竟都穿着一样的军服,此刻听到科什金所说的话,连忙响亮地回答道:“明白了!”
索科夫跑到一个拐角处,停下了脚步,随后直接蹲在了地上,枪口对准了拐角处,做好了射击的准备。他这么做,是因为考虑到德国人在搜索目标时,首先注意的都是与视线平行的目标,而不会留意低于自己视线的目标,而索科夫就可以利用这短暂的几秒宝贵时间,果断地朝敌人开枪射击。
德国人做梦都没想到,居然会有人蹲在转弯处,以至于他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在两声清脆的枪响过后领了盒饭。看到他的身上有一把不错的伞兵刀,索科夫就直接上前摘了下来,作为自己的战利品。
索科夫提着枪沿走廊继续朝前跑。刚跑到下一个拐角时,突然有一个人正冲进他的怀里,两个人的枪口正顶住对方,索科夫什么都没看清就直接抠动了扳机。枪响之后,一具尸体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索科夫低头一看,对方的手臂上绑着白色的毛巾,证明自己没杀错人。
来到楼梯口,索科夫看这里没人,便小心翼翼地往下走,准备到门口瞧瞧,能否遇上来救援的部队。谁知刚走到一半,他就看着一名手臂绑着白毛巾的德国兵,正端着枪,背对自己站在楼梯口朝四周张望。
索科夫从楼梯上一跃而下,将德国兵扑倒在地上,左手抓住他的头发,把头往后一扳,锋利的伞兵刀对准德国兵的脖子一抹。德国兵根本来不及喊叫,就用手捂住了伤口,随着他不断地喘粗气,一股股鲜血从伤口冒了出来。
索科夫刚站起身,就从旁边冲过来一名身材强壮的德国兵,他抬起手里的枪瞄准了索科夫,但一扣扳机却发现子弹已经打光。他把手里的枪一扔,就朝索科夫扑过来,很快两人就扭打在一起,在地上翻滚着,进行着殊死的搏斗。
德国兵打落了索科夫手中的伞兵刀,扼住了他的脖子。两个人在地上滚来滚去,索科夫始终不能占据上风。随着德国兵手上的力度越来越强,索科夫感到呼吸的困难,他奋力地去抓德国兵的手,却抓了个空。
德国兵狞笑着,拔出了自己腰间的伞兵刀,朝索科夫扎来。索科夫握住了对方的手,试图阻止他的行为。但对方的力量比自己大多了,索科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刀尖距离自己的心脏越来越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听“啪啪”两声枪响,随后德国兵的身体一震,随后像破麻袋一般压在了索科夫多的身上。很快索科夫就感觉自己的脸上溅满热乎乎的液体,根据他的经验,这应该是德国兵的血。
索科夫抬手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德国兵尸体,一眼就看到站在一旁的科什金,他神色紧张地问:“司令员同志,您没事吧?”
看到自己的援兵赶到,索科夫全身的力气仿佛一下被抽空了,他摇了摇头,说道:“我没事,你们来了多少人?”
“有一百多人。”科什金显然看出索科夫已经没有力气送地上爬起,连忙把手里的突击步枪交给身边的一名战士,随后俯身来搀扶索科夫。但他用了一下力,发现索科夫的身体软得如同面条似的,靠自己的力量根本扶不起来,连忙转身对旁边的战士说:“大家帮帮忙,把司令员同志扶起来。”
就这样,索科夫在众人七手八脚的搀扶下,终于从地上站起身。
看着索科夫的身上、脸上都是鲜血,科什金有些紧张地问:“司令员同志,您负伤了?”
索科夫摸了摸自己的脸和身上,随后摇着头说:“没有,我身上都是德国人的血。行了,别磨蹭了,快点带人上楼去消灭剩下的德国人吗?”
科什金留下了几名战士,负责保护索科夫的安全,随后带着人冲上了楼,去消灭那些剩余的敌人。
看着从自己身边冲上楼的指战员们,索科夫的心里多少踏实了一些。虽然不知道有多少敌人冲进了大楼,但自己上百号的部下冲上去,要把敌人全部消灭,还是没有多大问题的。
楼上激烈的枪声只响了几分钟就停止了,索科夫不知道上面是什么情况,也没有轻易上楼冒险,而是留在楼下静静地等着消息。
等了一阵,听到楼梯口传来了脚步声,在索科夫身边担任警戒的战士,立即本能地将枪口对准了楼梯口,准备一旦发现情况不对劲,就立即毫不客气地开火。
但就在这时,脚步声停止了,随后传来了科什金的声音:“我是科什金,下面不要开枪。”
听到科什金的声音,索科夫连忙招呼身边的战士“是科什金大尉,大家都把枪放下,别误伤到自己人。”
等战士们收好枪,索科夫才冲着上面喊道:“科什金,没事了,下来吧。”
听到索科夫的喊声,楼梯上的脚步声再次响了起来。很快索科夫就在楼梯的拐角处,看到科什金,与他一起下楼的还有西多林。
西多林见到索科夫满脸是血,顿时被吓了一跳,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了索科夫的面前,关切地问:“司令员同志,你负伤了?”
“没有。”索科夫使劲地摇摇头,回答说:“我没有负伤,这都是敌人的鲜血。”
虽然索科夫已经这样说了,但西多林还是不放心地将他仔细检查一番,确认他的确没有负伤后,终于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说道:“上帝保佑,你没有负伤,否则就麻烦了。”
“参谋长,你没有负伤吧?”
“没有,我没有负伤。”西多林说道:“根据我的观察,德国人本来想搜查我藏身的那间屋,但幸好你把他们引走了,等于是间接救了我一条命。”
索科夫把目光转向了科什金:“大尉同志,楼上的敌人消灭了吗?”
“是的,司令员同志。”科什金点了点头,用肯定的语气说:“都消灭了。”
“一共消灭了多少人,我们的伤亡情况如何?”索科夫问道。
“我们伤亡了15人,其中4人牺牲。”科什金回答说:“击毙敌人11名。”
“大尉同志,你带人在大楼里仔细搜索一下,看还有没有漏网之鱼。”
等科什金带人离开后,西多林心有余季地说:“司令员同志,看来你是对的。我们司令部的安保工作做得还是不好,才导致德国人能如此轻松地冲进来。”
索科夫见西多林掏出烟盒,抽出一支烟叼在嘴上,但点了半天都没有点燃。他接过对方手里的火柴盒,划燃火柴后为对方点上了烟,说道:“参谋长同志,这次是意外。我相信经过这次之后,警卫处长会吸取教训,真正地加强司令部的警卫工作。”
“司令员同志,我有个想法。”西多林把索科夫拉到一旁,见周围的战士听不到自己说话,才低声对索科夫说:“要不,你让科什金来担任警卫处长的职务。不管怎么说,他是出身内务部,在安保工作方面,有独到的一面。而且他还是你带来的,对你的忠诚度是没得说,假如由他担任警卫处长,那以后你的安全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参谋长,我看没有这个必要。”索科夫说道:“其实警卫处长还是蛮有能力的,我们总不能因为他的一次失误,而将他一棍子打死嘛。我看就让他继续留任,以观后效。还有一点最关键的,警卫处长的军衔是上校,而科什金是大尉,军衔等级相差太远了。”
这时走廊的另一头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听起来人还不少,索科夫身边的战士慌忙端起枪,瞄准了那个方向。
但片刻之后,他们又纷纷放下了枪,因为他们看到来的人里面,走在最前面的不是别人,正是负责司令部安保工作的警卫处长。
警卫处长来到索科夫和西多林的面前停下,抬手敬礼后,红着脸说:“对不起,司令员同志,我带人来晚了,你们没事把?”
“我们没事,都挺好的。”索科夫担心自己脸上的血吓着对方,便主动说:“我没有负伤,身上都是德国人的血。”
得知索科夫没事,警卫处长心里多少踏实一些。他面对索科夫说道:“司令员同志,对不起,因为我工作的失误,导致您和司令部的成员都处于危险之中,请您处分我吧。”
平心而论,索科夫真的想把这位固执的警卫处长撤职,换一个能坚决服从自己命令的人。但如今找不到合适的人选,科什金倒是对自己忠心,可惜军衔太低了,就算自己将警卫处长免职,他也接替不了这个职务。
在这种情况下,索科夫只能故作大度地说:“处长同志,吸取这次的教训吧。在安保工作方面,就算措施再严密,也是完全有必要的,这样可以把出问题的几率降到最低。这次我可以不追究,但如此下次再发生类似的情况,你就等着上军事法庭吧。”
“放心吧,司令员同志。”警卫处长红着脸对索科夫说道:“我绝对不会再让类似的事件发生。若是真的有下一次,不用您送我上军事法庭,我会拿枪对着自己的脑袋开一枪的。”
“行了,处长同志,别说了。”西多林板着脸对警卫处长说:“闯进楼里的敌人已经全部消灭了,你如今的工作,就是处理善后事宜。明白吗?”
“明白了,参谋长同志。”警卫处长点着头说:“我立即安排人手处理善后事宜。”
索科夫和西多林回到司令部时,里面所有的参谋和通讯人员都停下了手里的工作,起身向索科夫行注目礼。他们心里很清楚,假如不是司令员亲自冲出去引开德国人的注意力,他们在房间里就算不全部死光,也会伤亡惨重的。从某种角度说,索科夫就是他们的救命恩人。
索科夫见所有人都向自己行注目礼,立即明白是怎么回事,连忙冲众人摆摆手,说道:“好了,同志们,你们又不是不认识我,不用这样含情脉脉地看着我,都继续工作吧。”
索科夫的话引起了一片哄笑声,屋里的气氛也变得轻松起来。索科夫低声问西多林:“参谋长,这屋里有伤亡吗?”
“有一名叫列娜的女报务员,”西多林也同样小声地回答说:“她本来躲在隔壁的房间,但看到德国人要进她所在的房间搜索,顿时被吓坏了,尖叫一声就跑到走廊上,结果被德国人乱枪打死了。”
“真是可惜。”听说有一名女报务员被德国人打死,索科夫的心里充满了遗憾:“若是她能保持镇定,藏在屋里不吱声,没准德国人根本就发现不了她。”
“可不是嘛,如果她没有那么惊慌失措,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悲剧。”
“参谋长同志,我觉得改天应该在司令部里进行一次演习。”索科夫说道:“演习的内容,就是模拟今天司令部遇袭时,所有的人员该采取什么措施来应付危险的局面。”
“司令员同志,我觉得你的提议不错,我……”
没等西多林的话说完,桌上的电话铃声就响了起来。他抓起话筒贴在耳边说道:“我是西多林,您是哪里?”
“我是罗科索夫斯基。”听筒里传出了罗科索夫斯基的声音:“我听说,你们的司令部遭到了敌人的袭击,是真的吗?怎么样,伤亡大吗?”
“是的,元帅同志。”西多林心情沉重地回答说道:“德国人冲进了司令部的大楼,对楼里的指战员们实施了屠杀。根据不完全的统计,大楼外担任警卫工作的战士,牺牲了四十多人。而大楼内都是一些没有战斗力的参谋、通讯兵和后勤人员,大概也伤亡了四五十人。”
罗科索夫斯基听完后,痛心疾首地说:“西多林同志,正是因为你们在安保措施上的不足,导致敌人能如此顺利地闯入你们的司令部。”
在这种情况下,西多林怎么敢辩解。就算他把问题说清楚了,恐怕在罗科索夫斯基的心目中的形象也会大打折扣,无奈之下,他只能选择沉默。
罗科索夫斯基狠狠地批评了西多林一阵后,放缓语气问道:“米沙在吗?让他接电话。”
索科夫接过电话,担心罗科索夫斯基接着批评自己,连忙先发制人地问道:“司令员同志,我司令部遇袭的事情,刚过去没多久,您是怎么知道的?”
罗科索夫斯基并没有告诉索科夫是如何获得消息的,只是含湖地回答说:“我当然有自己的消息渠道,才能及时地了解你们那里所发生的事情。”
索科夫听罗科索夫斯基这么说,心里顿时明白,在自己的集团军内部肯定有上级安排的人员在内,这样他们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了解刚发生的事情。
他的目光在室内的参谋和通行人员的身上一一扫过,心里暗自猜测,应该是在场的某一位,通过某种途径把所发生的事情,向他的上级进行了汇报。正是因为如此,罗科索夫斯基才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知晓自己这里所发生的事情。
“筑垒地区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罗科索夫斯基问道。
“我已经派副司令员波涅杰林去坐镇指挥。”索科夫说道:“目前暂时没有什么最新的情报反馈回来。”
“嗯,我知道了。”罗科索夫斯基简短地说道:“等有了消息,记得在第一时间通知我。”
“是,元帅同志。”索科夫说道:“一旦那里有了新的进展,我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向您进行汇报的。”
“很好、很好!”罗科索夫斯基连说了两个很好之后,最后叮嘱索科夫:“米沙,你要多注意安全,否则你一旦发生什么意外,恐怕对部队的军心和士气都会产生不利的影响。”
“司令员同志,我想问问,接替我集团军防务的部队,什么时候能到达?”索科夫说道:“我好做到心中有数。”
“快了,快了。”罗科索夫斯基说道:“就在这两天时间内,接替你们防务的部队,就会陆续到达你们的防区。你要给那些部队的指挥员提前打招呼,让他们做好移交事宜。”
“知道了,元帅同志。”索科夫态度恭谨地说:“我一定会将现有的阵地,完整地交给他们,然后再集体北上,与敌人争夺新的防御地带。”
索科夫结束和罗科索夫斯基的通话之后,对西多林说:“参谋长同志,我刚刚问过元帅,他说接替我集团军防务的部队,在两天之内,就能前来接替我们的防务。到那时候,我们能将更多的部队调往筑垒地区,将被围困的骑兵军解救出来。”
“司令员同志,有件事我觉得挺奇怪的。”西多林忽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连忙对索科夫说道:“德军是如何知道我们司令部的所在地的,难道是有人泄密?”
“这是肯定的,参谋长同志。”
西多林停顿了片刻后,试探地问索科夫:“你看是否在司令部内部进行清查?”
“没这个必要。”索科夫对西多林的提议,再次摇头反对:“在这种时候搞清查工作,会让司令部里人人自危的,到时就会影响到司令部的正常运作,我看就不必多此一举了。”
见索科夫不愿意清查司令部里可能存在的德国特务,西多林张了张嘴,本来想继续劝他的,但转念一想,索科夫一旦决定的事情,是任何人都改变不了决定,便将到了嘴边的话,又重新咽了下去。
两天后,索科夫驻扎在谢德尔采的近卫第1和第6师的部队,向接防的友军移交了防务,随后向北面转移。
他们接到的命令,是前往筑垒地区接受波涅杰林的指挥,与前期到达的两个步兵师一道,为近卫骑兵第4军解围。
西多林给两个近卫师下达完命令后,苦笑着对索科夫说:“司令员同志,情况比我们想象的要糟糕得多。两个近卫师在普拉加和谢德尔采之间,向敌人发起的攻势,并没有取得多大的进展。而前期到筑垒地区解围的部队,同样没有能把骑兵军从围困中解救出来。”
“参谋长同志,我们的部队近期的表现不佳,原因是多方面的。”两个方向的进攻都不顺利,让索科夫很没有面子,他自然要找些理由来为自己辩解:“一是部队在巴格拉季昂中,经过了长时间的战斗,指战员们都变得疲惫不堪;二是后期补充了大量的新兵,从而导致部队的战斗力被稀释。”
索科夫以前之所以能屡屡取得胜利,完全是因为他熟悉那些时间段的历史,所以可以有针对性地制定一些作战计划,取得意想不到的战果。但关于苏军进入波兰到解放华沙这一段的历史,书上却记载得很少,以至于他没有可参照的战例,怎么可能指挥部队打胜仗呢?
但西多林并不知道索科夫内心的真实想法,相反还附和道:“司令员同志,你说得没错。其实除了你所说的这两点外,我还想补充一点。”
“你还想补充一点?”索科夫有些意外地反问道:“补充哪一点?”
“其实最近的战绩不佳,还有一个关键的原因,就是兵力过于分散了。”西多林指着地图对索科夫说:“司令员,你瞧。不管是西面的普拉加和谢德尔采之间的进攻战,还是筑垒地区的解围战,我们所面对的都是兵力雄厚的德军精锐部队,迟迟无法取得紧张,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听完西多林的分析,索科夫仔细琢磨了一下,觉得很有道理。把四个师的兵力分散在两个不同的区域作战,的确是犯了兵家大忌。真的要想打退德军的进攻,取得理想的战果,必须集中优势兵力才行。
“参谋长同志,你说得对。”索科夫点着头说:“我们的兵力分散,导致原本可以用优势兵力取胜的战斗,变成兵力相当的消耗战,这的确是我考虑欠妥。好在如今把近卫第1和第6师调往了筑垒地区。我相信有了他们的加入,很快就能把被困的骑兵军解救出来。”
“对了,两个近卫师调动的事情,我还没有来得及通报副司令员同志呢。”西多林用手在额头上拍了一巴掌,懊恼地说:“要是发生了误会,自己人和自己人打了起来,那才是一场悲剧。”
看到西多林准备给波涅杰林打电话,索科夫抬手制止了他:“参谋长,这个电话还是我来打吧。”
很快,索科夫就接通了波涅杰林的临时指挥部。听到波涅杰林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他笑着问道:“副司令员同志,你那里的情况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波涅杰林苦笑着说:“德国人又增兵了,我们如今只能从进攻暂时转入防御。等消耗敌人的一部分有生力量之后,再重新发起攻势。”
“副司令员同志,我今天给你打电话,就是想告诉你,原本在普拉加和谢德尔采地区实施进攻作战的近卫第1和第6师,已经撤出了战斗,正朝着你所在的区域开拔。有了他们的加入,我觉得你们那里完成上级指令的几率就大大提高了。”
“什么,近卫第1和第6师已经撤出了战斗?”波涅杰林吃惊地反问道:“司令员同志,这到底是为什么啊?他们为什么要撤出战斗呢?”
“是这样的,副司令员同志。”索科夫为了避免波涅杰林胡思乱想,便向他解释说:“上级已经派部队接替我们在普拉加和谢德尔采方向的进攻,命令我集团军整体北移,准备在新的地段执行新的作战任务。我考虑到你那里迟迟没有打开局面,便将两个近卫师先调拨给你,希望能帮助你改变如今不利的局面。”
“太好了,这真是太好了。”波涅杰林搞清楚了两个近卫师撤离原来防区的原因之后,兴奋地说道:“有了这两支精锐的加入,我就更有把握完成上级交给我的结尾任务了。”
“副司令员同志,”索科夫对着话筒说道:“我希望你能将四个师集中使用,这样不管德军在筑垒地区的兵力有多雄厚,他们面对我们的四个步兵师,在兵力上也会处于劣势。”
“放心吧,司令员同志。”得知自己可以使用的兵力,一下就多了一倍,波涅杰林顿时变得底气十足,他向索科夫表态说:“最多再过两天的时间,我就能彻底地打破德军的围困,将筑垒地区的骑兵军解救出来。”
下午两点,两个近卫师的部队到达了筑垒地区附近,然后两位师长就前往临时指挥部,向波涅杰林报道。
见到两位师长的到来,波涅杰林显得很高兴,他伸手和两人一一握手之后,笑着说道:“两位师长同志,你们的到来,使我们在这里与敌人的兵力对比,变成了大致相等。”
托尔斯季科夫听后,不免有些吃惊:“怎么,副司令员同志,你们在这里进展不顺利?”
“是的,将军同志。”对托尔斯季科夫的问题,波涅杰林点了点头,如实地回答说:“刚开始时,我们的结尾行动进展还比较顺利。但随着德国人的不断增兵,我们的兵力和敌人相比,渐渐处于劣势。如今别说进攻,能挡住敌人的进攻都不错了。不过好在你们来了,这样我们的实力就得到了极大的提升,我相信只要我们重新调整部署,就有机会击败敌人,将骑兵军从筑垒地区解救出来。”
就在这时,一名参谋从外面走进来,向波涅杰林报告说:“副司令员同志,外面有一名来自第65集团军的信使,说是奉命来给您送信的。”
听说是来自第65集团军的信使,波涅杰林的脸上不禁露出了愕然的表情,他不知道巴托夫派人来找自己做什么。不过他还是冲着那名参谋说:“参谋同志,把信使带进来吧。”
很快,参谋就带着一名少尉从外面走了进来。少尉来到波涅杰林的面前,抬手敬礼后,向自己表明了身份,随后将一份信件递给了波涅杰林。
波涅杰林看完对方交给自己的信,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什么,你们的部队正朝着筑垒地区运动?”
“是的,将军同志。”信使点着头说:“我们司令员让我转告您,我们的部队最迟在明天中午,就能到达筑垒地区,希望能与你们并肩作战,击溃围攻筑垒地区的敌人。”
得知第65集团军的部队将在明天中午赶到,在场的所有人脸上都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这两天大家都打得很憋屈,居然被德国人按着打,连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如今好了,先是司令员派来了两个近卫师,其次是友军的部队将在明天中午到达。如此一来,苏军在筑垒地区的兵力,再次占据了优势。
波涅杰林对信使说道:“请回去转告巴托夫将军,我们期待与你们并肩作战的那一刻能早点到来。”
等信使离开后,波涅杰林觉得如此大的事情,需要和索科夫通个气,让他做到心中有数,便主动拨通了集团军司令部的电话。
“副司令员同志,找我有什么事情吗?”索科夫得知波涅杰林有急事找自己,连忙从西多林的手里接过了话筒:“是不是你那里发生了意想不到的事情?”说这话时,索科夫的心里充满了忐忑,他深怕发生一些自己无法控制的事情,从而导致整个局势朝着不可知的方向发展。
但波涅杰林的语气听起来却显得很开心:“司令员同志,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听说是好消息,索科夫的心里短时踏实了许多:“副司令员同志,不知是什么好消息啊?”
“刚刚巴托夫将军派了一个信使给我送了一封信。”波涅杰林说道:“在信中,他提到第65集团军的部队最迟明天中午,就能到达筑垒地区,到时他们将与我们并肩作战,一起将围困筑垒地区的敌人赶走。”
“哦,第65集团军要参战了?”听到这个消息,索科夫很开心:“有了友军的配合,那你们接下来的战斗就要轻松多了。”
“是的,司令员同志。”波涅杰林对索科夫的这种说法表示了赞同:“我上午还在犹豫,是否需要向你求援,给我们增派援军。没想到你却主动给我们派来两个近卫师,如今巴托夫将军的第65集团军也即将进入筑垒地区,如此一来,完成解围任务的几率就大大提高了。”
“副司令员同志,为骑兵军解围的任务,我已经交给你了。”索科夫对波涅杰林说道:“我已经把集团军的大部分部队都交给了你,如何使用这些部队,都由你看着办。不过既然要与友军进行协同作战,我建议你要事先和巴托夫商议好,免得等他的部队到达之后,你们却因为缺乏默契,而无法有效地开展协同。明白吗?”
“我明白,司令员同志。”索科夫的话提醒了波涅杰林,自己与巴托夫的部队互不统属,假如不是事先约定好联合作战的细节,恐怕等战斗打响后,就会出现各自为战的局面。到那个时候,不但不能有效地击溃敌人,相反却会因为部队之间的不通气,而出现混乱的情况:“我会尽量与巴托夫将军联系,和他商议协同作战的事宜。”
结束和波涅杰林的通话后,索科夫表情轻松地对西多林说:“参谋长,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刚刚巴托夫将军派人给副司令员送信,说他的部队明天就能进入筑垒地区,到时双方可以联手对德军展开攻击,营救困在筑垒地区里的骑兵军。”
“司令员同志,我们的解围行动已经进行了不短的时间。”西多林对索科夫说道:“但却迟迟没有取得理想的进展,我看主要原因还是因为骑兵军不愿意配合。”
索科夫听后不禁一愣,随即反问道:“参谋长,为什么要这么说?”
“原因很简单。”西多林快速地在桌上的地图里翻找,找出一张筑垒地区的地图后,抽出来放在最上面,指着地图对索科夫说:“司令员同志,你瞧,如果我军从外围向敌人发起进攻,而骑兵军从筑垒地区的内部冲出来,与我们的部队形成前后夹击之势,恐怕围困早就打破了。但这几天我军多次向敌人发起进攻,他们却始终待在筑垒地区里按兵不动,使我军不得不孤军奋战,结果导致无法取得理想的战果。”
对于西多林的这种说法,索科夫的心里是非常认同的。他觉得苏军最大的缺点,就是彼此间缺乏配合,在战场上作战基本都是各自为战。如果敌人的实力不强,还不至于危急战局;可一旦战场上的敌人强势,那么这些和他们作战的苏军部队,最后的结局往往是被对方打得满地找牙。
“参谋长同志,我觉得骑兵军坚守不出,可能有其它的原因。”索科夫猜想骑兵军之所以迟迟没有离开筑垒地区,可能有其它方面的原因。想着自己与西多林的交情不错,自己所说的话,他应该不会随便泄露,便放心大胆地说:“没准上级让他们抓紧时间在筑垒地区里休整,准备在下一阶段的作战中,让他们派更大的用处。”
“就算上级打算在下一阶段,对他们委以更加重要的任务,但也不能以牺牲我们的部队为代价啊。”西多林有些恼怒地说道:“经过几天的战斗,我们的伤亡人数超过了两千。假如再打下去,还不知道要损失多少人呢。”
“行了,参谋长同志,别说了。”虽说伤亡了两千多指战员,也让索科夫心痛,不过考虑到在接下来的战斗中,一支建制完整的骑兵军能发挥更大的作用,索科夫就觉得自己的部队伤亡再大,也是值得的。毕竟为了取得最后的胜利,肯定要付出一定的牺牲,既然别人的部队都可以,那自己的部队又怎么能不行呢:“我想,我们的战士会明白,他们今天所付出的代价,是为了明天能取得更大的胜利。”
随着近卫第1和第6师到达筑垒地区附近,波涅杰林指挥的部队实力得到了提升,原本只能进行防御的他们,在第二天天亮之后,向德军的防线展开了进攻。
面对苏军的进攻,德军也不敢示弱,他们动用了两个步兵团和一个装甲团的兵力,在炮火的掩护下,朝着波涅杰林的部队展开了反击,试图再次将击退他们的进攻,从而进一步巩固自己的防线。
战场持续到中午,双方还相持不下。索科夫见战局迟迟没有扭转,心里不免有些着急,亲自给波涅杰林打来电话,询问战场上的情况。
但波涅杰林把目前战场上的形势向索科夫讲了一遍之后,索科夫也不禁沉默了。自己如今在这一地域已经投入了四个步兵师,和若干个炮兵团和坦克旅,假如都无法打破德军的围困,将被围的骑兵军解救出来的话,那么就算再派更多的部队过去也无济于事。
波涅杰林听到索科夫一直不说话,便试探地问:“司令员同志,你觉得接下来该怎么办?”
索科夫快速地看了一眼面前摊放着的地图,随后说道:“副司令员同志,柳计科夫上校的步兵第211师是你们留下预备队,我觉得要想尽快地打破眼前的僵局,最好的做法,就是立即把他们投入战斗,以粉碎敌人的顽抗。”
“可如果把211师投入战斗,我的手里就没有任何预备队了。”波涅杰林听完索科夫的命令,有些为难地说:“假如211师投入战斗后,依旧无法打破敌人的围困,甚至进攻失利,敌人开始进行反击时,我们用什么样的力量去挡住他们?”
索科夫思索片刻后,果断地做出了一个决定:“副司令员同志,如今我的手里还有两个步兵师和三个步兵旅,假如你那里的形势真的不利,我会考虑把剩余的部队都投入战斗。”
波涅杰林认识索科夫的时间已经不短了,但还从来没有见过他做事如此不考虑后果,便小心翼翼地提醒说:“司令员同志,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把我们的部队打光了,就算救出骑兵军,也没有多大的意义。而我们集团军也会因为部队损失殆尽,而被编入大本营预备队,恐怕在很长的时间内,都无法再参与新的战斗。”
波涅杰林所说的话,索科夫觉得很有道理。但他之所以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是因为他记得在真实的历史上,被围困在筑垒地区的骑兵军,是被第65和第70集团军所解救出来。自己的部队在筑垒地区已经打了好几天,这两支部队也该出现了。只要他们一出现,担心遭到反包围的敌人就主动撤出战斗。
索科夫心里正在祈祷第65和第70集团军的部队能早点出现时,忽然听到听筒里传来了欢呼的声音,似乎是波涅杰林临时指挥部里的人正在高声欢呼,他连忙冲着话筒大声地问:“副司令员同志,你那里出什么事情了?”
在短暂的沉默之后,听筒里传来了波涅杰林兴奋的声音:“好消息,司令员同志,是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不等索科夫询问,他便接着往下说,“尹斯梅洛夫上校刚刚打来电话,说在他们师的右翼出现了大量的部队。刚开始他还以为来的是德军,结果仔细一看,发现在前面引导步兵冲锋的坦克,是T—34和IS—2坦克。”
索科夫一听,心中也不禁一阵狂喜。不过为了不让波涅杰林听出自己的异样,他还是竭力用平稳的语气问道:“确认了来的是哪支部队吗?”
“尹斯梅洛夫上校说,”波涅杰林继续报告说:“来的是第65集团军的近卫第4和第40师,引导他们进攻的是一个坦克旅。”
“来的兵力可不少啊。”索科夫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接着说道:“有了友军的配合,想必你们很快就能突破德军的包围圈,将困在筑垒地区的友军解救出来。”
“放心吧,司令员同志。”如今在战场上出现了友军的部队,让波涅杰林的心里顿时有了底气:“有了这支生力军的配合,突破敌人的防线应该没有多大的问题。”
索科夫放下电话后,兴奋地挥舞了一下拳头,他心里明白,最艰难的阶段已经过去,德国人面对苏军的强大攻势,不得不选择撤退。
西多林刚从外面走进来,正好看到索科夫在挥舞拳头,他知道这是索科夫高兴时的一种表现,便试探地问:“司令员同志,有什么事情让你如此高兴,难道是副司令员那里有进展了吗?”
他本来就是随口一问,毕竟在他离开司令部之前,并没有接到来自筑垒地区的好消息。没想到他刚问完,就见索科夫使劲地点了点头,说道:“没错,参谋长同志,的确有好消息,而且是天大的好消息。”
“天大的好消息?”这一下西多林顿时来了兴趣,追问道:“不知是什么好消息?”
“尹斯梅洛夫上校向副司令员报告,说在他们的右翼出现了大量的友军。”索科夫说道:“经过了解,来的是第65集团军的近卫第4和第40师的部队。”
“哦,友军终于出现了。”西多林听到这个消息,脸上顿时露出了轻松的表情:“有了友军的帮助,我们很快就能完成上级交给我们的任务了。”
两人正说着话,桌上的电话铃声忽然响起。西多林盯着电话,试探地说:“司令员同志,你说这电话会不会是元帅同志打来的?”
“为什么是元帅打来的呢?”索科夫不解地问。
“原因很简单。”西多林回答说:“我们单独在筑垒地区和敌人战斗了几天,如今终于等来了友军的生力军,我觉得元帅同志打电话过来,应该是告诉我们这个好消息的。”说完,他就一把抓起了话筒贴在了自己的耳边。
听了片刻,他就冲着索科夫兴奋地说:“司令员同志,好消息,好消息,波波夫将军的第70集团军下属的两个步兵师,也出现在战场上,他们正在向着德军的右翼迂回,准备对他们进行合围。”
“电话是谁打来的?”索科夫听到这个好消息,为了搞清楚情报的真实性,便试探地问:“是副司令员吗?”
“不是的,司令员同志。”谁知西多林却摇着头说:“是第70集团军司令员波波夫将军亲自打来的。”
得知是第70集团军司令员波波夫上将亲自打来的电话,索科夫连忙走过去接过了西多林手里的话筒,客气地说道:“您好,波波夫将军!”
“您好,索科夫将军!”波波夫再次在电话把自己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我已经出动了步兵第171和第181师,在坦克部队的配合下,从德军的北面实施迂回,准备配合你们的部队切断他们的退路……”
波波夫介绍自己的作战计划时,索科夫就盯着面前的地图,心里琢磨对方这样做,能给自己的部队带来什么好处。
等波波夫一口气说完之后,索科夫开口说道:“波波夫将军,敌人为了消灭我们的骑兵军,动用了大量的装甲部队。如果要想围困住他们,首先要想办法消灭他们的装甲部队。”
听完索科夫的话,波波夫沉默了一分多钟,随后说道:“索科夫将军,我集团军刚经过激烈的战斗,突破了德军的防御,如今能投入战场的坦克数量不多。如果按照你的说法,我们的合围计划看来很难实现。”
“德国人在我们的巴格拉季昂行动中吃了大亏,”索科夫说道:“一旦发现情况不对劲,他们肯定会及时地选择撤退,要想将他们困住,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过德国人就算能逃出我们的包围圈,想必也会付出极大的伤亡,从而使这些部队在短时间内丧失战斗力,这对我们接下来的进攻,是非常有帮助的。”
“您说得对,索科夫将军。”波波夫对索科夫的这种说法表示了赞同:“只要我们能消灭德国人的有生力量,就算无法对他们进行合围,也没有多大的关系。”
接下来的战斗,正如索科夫所预料的那样,德军发现第65和第70集团军的部队出现在战场上,为了避免自己被合围,果断地选择了撤退,朝着华沙的方向撤退。
但敌人的撤退开始后不久,一直待在筑垒地区没有动弹的近卫骑兵第4军开始了他们的行动。在筑垒地区困了好几天的骑兵军指战员们,每天看着友军和德军在外面打仗,自己却不能出去帮忙,心里早就憋着一肚子气。此刻见到敌人开始败退,果断地选择了出击。
别看到骑兵军出击的时间最晚,但他们由坦克和骑兵所组成的进攻部队,很快就超过正在追击敌人的其他步兵部队。骑兵军在前面开路的坦克,冲乱了德军的撤退队列。跟随在坦克后面的骑兵,冲入陷入混乱德军步兵队列,如同砍瓜切菜一般,宰杀陷入混乱的德军官兵,权当一雪前耻。
德军虽然沿途留下了阻击部队,试图阻止苏军的追击。但面对气势如虹的苏军,他们的抵抗显得微不足道,留下的部队很快就被苏军的进攻部队所淹没。
战斗持续到天黑,已经朝华沙方向退了将近三十公里的德军,终于进入了他们的一处防御阵地,并在这里对追击的苏军进行了顽强的阻击。
而冲在所有部队最前面的骑兵军,在行进过程中对德军阵地实施了一次进攻,但没有取得成功,便及时地撤出了战斗,后退两公里选择地方转入了防御。
罗科索夫斯基得知近卫骑兵第4军已经脱困,而且第48、第65和第70集团军的已经会师,心里感到了欣慰。他对马利宁说:“参谋长同志,如今我们右翼的三个集团军会师,意味着我们在华沙方向的力量得到了加强。”
马利宁听到这里,忍不住插嘴问道:“司令员同志,如此一来,加上波兰第1集团军,我们在华沙东面的部队已经达到了五个集团军。你看,是不是趁机对华沙发起进攻?”
谁知罗科索夫斯基听完之后,只是缓缓地摇摇头,说道:“不行,参谋长同志,我们如今不能对华沙展开进攻。”
“为什么?”马利宁不解地问:“从进入波兰境内到现在,我们还从来没有在任何一个地域的部队,能达到五个集团军之多呢。”
“如今华沙起义军的态度不明朗,他们是否愿意接受我们的援助,还是一个未知数。”罗科索夫斯基皱着眉头说:“到目前为止,没有一个有分量的克拉约夫军的负责人,前来与我们谈合作的事宜,我们如果不管不顾地发起进攻华沙的战役,到最后可能是吃力不讨好。”
“司令员同志,我不明白。”马利宁表情凝重地说:“既然盟国无法为华沙起义军提供足够的援助,那为什么又要支持他们发动起义呢?”
听到马利宁的这个问题,罗科索夫斯基澹澹一笑,说道:“参谋长同志,原因无非有两点:第一,他们希望在道德上占据一个制高点,表示盟国是支持波兰人民的正义事业,对于日后阻止我国在东欧的势力扩张会有巨大帮助。
第二,他们发现自己根本无法阻止波兰人的起义。要知道波兰人这个民族在历史上就以缺乏战略眼光着称,他们会在任何他们认为可行的情况下任意行动。既然起义已经无法阻止,那么就不如默许他们的行动。”
马利宁继续问道:“一场有几万人参加的起义,难道盟国就没有给他们派遣联络员吗?”
“根据我们如今所掌握的情报,这次起义确实没有任何盟国方面的联络员。”罗科索夫斯基接着说道:“克拉约夫军的起义准备非常仓促,而且异想天开。他们寄望于,希特勒已死,德军以无战心,将迅速退出波兰。所以,克拉约夫军甚至没有破坏许多重要的桥梁和公路,这就让德军能够在短时间迅速调集力量,扑灭起义,并且制止我军向华沙的推进。”
马利宁盯着地图,喃喃地说:“这么说来,华沙的起义到最后,将会以失败而告终?而我们能做的,就是站在维斯瓦河的右岸,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被德国人消灭吗?”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罗科索夫斯基颇为无奈地说:“崔可夫的近卫第8集团军在左岸地区建立登陆场之后,就遭到了德军不间断的进攻,德国人试图将我们的部队都赶进维斯瓦河,以至于到现在,崔可夫的部队都无法离开登陆场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