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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空军的配合下,地面部队的进攻很顺利,退却中的德军所留下的阻击部队,很快就涌过来的苏军坦克和步兵所消灭。如果不是索科夫担心自己的兵力不足,把敌人逼急了,会惹得对方狗急跳墙,及时地命令部队停止了攻击,估计还能深入德军五到十公里的距离。

    得知部队已经在构筑过夜的防御阵地后,索科夫把所取得的战果,通过电报的形式,分别给方面军和集团军两级司令部各发了一份电报。

    对于索科夫部队所取得的战果,崔可夫由于在反击进行的过程中,不断地打电话询问,因此他对整个战斗的进展情况了解得很清楚。此刻见到索科夫发来的电报,仔细地看了一遍后,就交给了克雷洛夫,并叮嘱对方:“参谋长同志,把近卫第41师所取得的战果,向全集团军的部队进行通报,用以鼓舞我军的士气。”

    而方面军司令部收到索科夫发来的电报后,却是另外一种情形。赫鲁晓夫把电报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后,皱着眉头说:“我不明白,既然部队的反击进展如此顺利,为什么不继续往前推进呢?要知道,他们如今所在的位置,距离顿河边也不过三十多公里,坦克最多需要两三个小时。”

    听到赫鲁晓夫这么说,参谋长瓦连尼科夫少将满脸苦涩地说:“军事委员同志,我觉得索科夫上校他们及时地停止攻击的做法,是非常正确的。”

    “为什么?”赫鲁晓夫简短地问道。

    瓦连尼科夫没有立即回答这个棘手的问题,而是向叶廖缅科投去了求助的目光。后者和他的目光对视片刻,用鼓励的语气对他说:“参谋长同志,你把实际情况向军事委员汇报吧。”

    得到了叶廖缅科的授权,瓦连尼科夫才放心大胆地说:“军事委员同志,情况是这样。您请看地图,在外围的友军展开大反攻之前,崔可夫的第62集团军在城内的防线,是成一条细线状,防御纵深只有三百米到一千米。哪怕德军的攻势稍微猛一点,这条细线就随时有崩断的可能。”

    “这一点我知道。”赫鲁晓夫有些不耐烦地催促道:“参谋长同志,请您直接说重点。”

    “唯一例外的地方,就是索科夫上校的近卫第41师所控制的马马耶夫岗。这块区域的防御纵深有三到五公里,确保城里的中央渡口能正常使用。”瓦连尼科夫继续说道:“而他们这两次的反攻,使该师的防御纵深增加到了十几公里。不过该师在实施反攻时,左右两翼的我军部队并没有采取相应的行动,从而导致该师所控制的区域成为了一个突出部。”

    瓦连尼科夫说到这里,有意停顿下来,以观察赫鲁晓夫的表情,见对方一脸茫然的样子,又补充说:“他们前出的位置过远,两翼又没有有力的部队保护。一旦德军缓过劲来,从该师的左右两侧发起攻击的话,他们就有被切断和被合围的危险。到时不过这支部队有全军覆灭的危险,就连全城的制高点——马马耶夫岗,也有丢失的可能。”

    索科夫在进攻形势一片大好的情况下,主动停止了对德军的进攻,使仓皇退去中的德军有了喘息之机。赫鲁晓夫原本为了这件事,心里对索科夫是很不满的。可听完瓦连尼科夫的分析后,他意识到自己有点太异想天开了。就算索科夫的部队再能打,可他毕竟只有一个师,要对付几倍的德军,能守住阵地就不错,更别说进攻了。

    “司令员同志。”赫鲁晓夫抬头望着对面的叶廖缅科,试探地问道:“如果我们给米沙派去足够的增援部队,那么他们能继续向前推进吗?”

    “很困难啊,军事委员同志。”听到赫鲁晓夫这么问,叶廖缅科叹了口气,说道:“你应该知道,我给他派去了四个满编的步兵营和两个坦克营,这可能我手里仅有的一点机动力量。在上级重新对我们进行补充前,我恐怕无法再给他派出新的增援部队。”

    叶廖缅科的话,给赫鲁晓夫迎面泼了一盆冷水,让他整个人清醒过来。他很清楚,为了确保反攻的胜利,上级不管没有再给左岸的部队补充兵力,甚至连原先集结在这里的兵力,也调到了斯大林格勒的南面,参与从那个方向所发起的反攻。在外面进攻的形势明朗以前,就算自己亲自给最高统帅部打电话,恐怕也得不到一兵一卒的增援。

    既然从最高统帅部得不到新的援兵,赫鲁晓夫就考试考虑正在北上的部队,是否可以调整他们的进攻方向,让他们派出一支部队北上与索科夫的部队会师。这样近卫第41师的左翼就能得到保证,他们就能抽调更多的兵力,用于正面对德军的进攻。

    带着这样的疑问,赫鲁晓夫开口问道:“司令员同志,你看能否命令第64或第57集团军的某支部队改变进攻方向,直接赶往马马耶夫岗方向,与索科夫的近卫师汇合?”

    “我的军事委员同志,你说的这种情况,也不好办啊。”叶廖缅科苦笑着回答说:“如今北上兵团按照原先设定的路线,朝敌人发起攻击,都遭到很大的障碍。假如命令他们在这种时候改变进攻方向,我担心引起不必要的混乱。而且抽调部队,还会导致正面攻坚力量的减弱,影响到我们下一步的作战行动。”

    叶廖缅科的话刚说完,瓦连尼科夫又补充说:“就算近卫第41师的左翼得到了加强,可右翼依旧受到德军几个师的威胁。总而言之一句话,假如上级不给我们补充新的兵力,让我们用于加强城内的力量,要想让索科夫的部队继续向西推进,那就是让他们去送死。”

    虽说自己的提议,遭到了司令员和参谋长的一致反对,但赫鲁晓夫依旧心有不甘地说:“我看,我们应该立即把此事向上级报告,看最高统帅部能否再破例给我们派援兵。据我所知,为了确保莫斯科不再遭到德军的进攻,那里还驻扎有七十个精锐的步兵师,如果能将其中的两三个调派给我们,那么城内的形势会立即变得对我军有利。”

    “从莫斯科调兵过来,最快要四五天的时间。”对于赫鲁晓夫的这种提议,瓦连尼科夫谨慎地说:“没准等援军赶到时,城内的形势又发生了新的变化……”

    远在马马耶夫岗师指挥部的索科夫,自然不知道发生在方面军司令部的事情。此刻他自己正坐在桌边,盯着桌上的地图在发呆,脑子里想着沃尔斯基坦克兵少将的机械化第4军,将在明日凌晨到达顿河边,并趁着德军没回过神的工夫,就一举占领了这座横跨顿河两岸的大桥;并在当天下午四点,与南下的克拉夫琴科少将指挥的西南方面军坦克第4军会师,彻底切断了德军的退路,使保卢斯的第6集团军彻底陷入了苏军的合围。

    伊万诺夫看到索科夫盯着地图发呆,猜想他肯定在考虑什么重要的问题,便静静地坐在旁边没有打扰他。好不容易看索科夫把目光从地图上移开,伸手去端放在一旁的茶缸时,才开口问道:“师长同志,我看您刚才一直在思索。能告诉我,您在想什么事情吗?”

    索科夫用手点着地图,对伊万诺夫说道:“副师长同志,根据地图上的敌我态势变化,我觉得北上和南下的部队,恐怕在这一两天时间里,就会实现会师的。”

    “什么,我们外围的部队会在这一两天时间内会师?”伊万诺夫听索科夫这么说,满脸惊喜地问:“这是真的吗?”

    “这只是我的分析。”索科夫不敢把话说得太满,毕竟自从自己出现后,很多原定的历史都出现了偏差,他不敢担保南下和北上的部队,还会像真实的历史里那样准时会师。只能含糊其辞地回答说:“根据种种迹象表明,这种可能是非常大的。”

    “我同意师长的看法。”刚刚忙完手里工作的西多林,正好听到索科夫后面的话,便附和道:“根据上级的通报,北上的部队和南下的部队,中间间隔不过二十多公里。就算地形复杂,敌人又有诸多的防御地带,但他们要实现会师,恐怕就是这两天的事情。”

    …………

    晚上十点的时候,距离卡拉奇还有十几公里的一片森林,机械化第4军军长沃尔斯基正召集他的部下,在做最后的战斗动员:“指挥员同志们,我们距离卡拉奇还有十几公里,只要一口气冲过去,就能占领河上的大桥,赶到对岸与南下的友军会师。我知道经过两天的战斗,指战员们都很疲惫,不过为了胜利,还请你们回去做好宣传鼓动工作,号召战士们克服疲劳和一切困难,来建立功勋。”

    “军长同志,”沃尔斯基的话刚说完,坦克旅长就开口问道:“您打算让那个旅担任先头部队,去完成这项光荣的任务。”

    “就是你们坦克旅。”沃尔斯基用手朝坦克旅长一指,说道:“等凌晨一点时,你们坦克旅采用行军队形,朝着卡拉奇大桥开进,务必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控制住大桥。”

    对于沃尔斯基所下达的命令,坦克旅长显得很犹豫:“军长同志,就我们旅单独行动吗?”

    “为了防止暴露目标,其它的旅将和你们保持五公里以上的距离。”为了打消坦克旅长的顾虑,沃尔斯基安慰他们说:“你们沿着公里朝大桥开进,后面又没有步兵跟随,德国人很有可能把你们当成他们自己的坦克,对你们夺取桥梁,是非常有利的。”

    布置完任务后,沃尔斯基不等对方说更多的话,便直接命令他说:“好了,上校同志,你立即赶回自己的部队,做好出发的准备。时间不多,一定要赶在德国人回过神之前,迅速、果断地占领卡拉奇大桥。”

    坦克旅在半个小时候,沿着公路朝卡拉奇的方向开进。坦克旅长坐在其中的一辆坦克里,忐忑不安地想:“希望军长的判断是准确的,坚守大桥的敌人对我们的到来,是没有丝毫防备。否则的话,我们这个坦克旅就有全军覆灭的危险。”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的确和沃尔斯基所预料的一样,沿途的德军哨卡,看到有坦克纵队开过来,都本来是以为是从前线退下来的装甲师,根本没有进行任何盘查,便直接放行了。

    刚通过头两道关卡时,坦克旅长的心里还在不停地打鼓,深怕被敌人识破身份,一旦敌人出动反坦克手来攻击的话,自己根本没有什么还手之力,坦克旅的坦克恐怕会被报销一大半。但连续经过几道关卡,都没有遇到丝毫的阻拦,坦克旅长的底气足了许多,他通过车载电台对所有的坦克下令:“各坦克注意,各坦克注意,加快速度,加快速度,迅速地占领顿河上的卡拉奇大桥。”

    坚守大桥的德军只有一个排,当哨兵听到远处有坦克发动机的轰鸣声,以及看到无数的车灯,连忙向排长进行了报告。

    坦克旅在半个小时候,沿着公路朝卡拉奇的方向开进。坦克旅长坐在其中的一辆坦克里,忐忑不安地想:“希望军长的判断是准确的,坚守大桥的敌人对我们的到来,是没有丝毫防备。否则的话,我们这个坦克旅就有全军覆灭的危险。”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的确和沃尔斯基所预料的一样,沿途的德军哨卡,看到有坦克纵队开过来,都本来是以为是从前线退下来的装甲师,根本没有进行任何盘查,便直接放行了。

    刚通过头两道关卡时,坦克旅长的心里还在不停地打鼓,深怕被敌人识破身份,一旦敌人出动反坦克手来攻击的话,自己根本没有什么还手之力,坦克旅的坦克恐怕会被报销一大半。但连续经过几道关卡,都没有遇到丝毫的阻拦,坦克旅长的底气足了许多,他通过车载电台对所有的坦克下令:“各坦克注意,各坦克注意,加快速度,加快速度,迅速地占领顿河上的卡拉奇大桥。”

    坚守大桥的德军只有一个排,当哨兵听到远处有坦克发动机的轰鸣声,以及看到无数的车灯,连忙向排长进行了报告。



    驻扎在顿河大桥右岸的德军士兵,眼睁睁地看着苏军的坦克摧毁了左岸桥头的机枪阵地后,又开足马力轰隆隆地朝自己所在的位置驶来。没有任何反坦克武器的德国兵们,知道留下来坚守只有死路一条,便纷纷跳出工事,慌不择路地朝着荒野逃去。

    坦克旅轻松地占领了顿河大桥之后,旅长立即给沃尔斯基发报,把这个消息进行了汇报。沃尔斯基得知大桥已经被占领,连声说好,并叮嘱对方:“上校,让你的人立即在大桥附近构筑新的防御工事,以防德军可能发起的反击。等跟在你们后面的机械化第59旅赶到,你们就配合他们在行进中夺取卡拉奇。”

    可能是因为夺取顿河大桥的战斗过于轻松,让坦克旅长产生了轻敌的思想,他嘴里答应着会让部队抓紧时间构筑防御工事,等待摩步旅赶到之后,再向卡拉奇发起攻击。但他一放下电话,便命令留下一个坦克营坚守顿河大桥,剩余的部队立即朝着卡拉奇发起攻击。

    旅参谋长小声地提醒他说:“旅长同志,军长不是让我们等待机械化旅到了之后,再向卡拉奇发起攻击吗?如果他知道您擅自行动,可能会……”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坦克旅长抬手打断了:“参谋长同志,胜利者是不会受到指责的。只要我们旅能拿下卡拉奇,就算军长知道我们违背了命令,也不会说什么的。行了,别说了,立即让部队做好出击准备吧。”

    在能见度极差的夜晚,朝着陌生的城市发起进攻,而且又得不到步兵的支援,这本来就是一个错误的决定,但既然旅长已经下达了作战命令,参谋长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安排根据各营所在的位置,给他们分配进攻或者留守的任务。

    进攻战斗在半个小时后打响,没有步兵掩护的坦克刚一进入城市,就不断有德军的反坦克手从街道两侧的建筑物里冲出来,朝行驶中的坦克投去反坦克手雷。由于没有步兵的掩护,视野狭窄的坦克手们根本无法及时地发现这些该死的反坦克手,在接二连三的爆炸中,一辆又一辆T-34坦克被德军炸毁,停在街道上熊熊燃烧。

    坦克旅长见势不妙,连忙命令进入城内的坦克退出来。不过饶是如此,已经有差不多两个坦克连的坦克,都已经被敌人击毁在街道上。

    旅参谋长见夺取城市的尝试失败了,连忙对旅长说:“上校同志,我看还是等机械化旅赶到之后,再向城市发起进攻也不迟。”

    刚刚遭受了失败的旅长,已经没有战斗打响前那么固执己见了,他听参谋长说完后,点点头,无奈地说:“好吧,我们就等机械化旅赶到之后,再向敌人发起进攻。”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漫长等待,配合他们作战的机械化第60旅终于赶到了卡拉奇的外围。摩步旅第60旅旅长卡拉佩强中校一见到坦克旅长的面,就歉意地说:“对不起,上校同志,我们旅的汽车都交给了第51集团军,战士们只能靠自己的两条腿赶路。”

    “您好,中校同志。”参谋长上前和卡拉佩强握握手,理解地说:“没有了汽车,肯定会影响到你们的行军速度。等战士们好好地休息一阵,我们就再次向卡拉奇发起进攻。”

    卡拉佩强从参谋长的话中,听出一丝不对劲,便皱着眉头问:“怎么,参谋长同志,你们已经向卡拉奇发起过进攻了?”

    “是的。”坦克旅长羞愧地说:“由于没有步兵的掩护,我们冲入城里的坦克被德国人的反坦克手干掉了不少。不过如今你们来了,我想我们夺取城市的把握就更大了。对了,你们什么时候能发起对城市的进攻?”

    机械化旅刚刚赶到卡拉奇的外围,战士们早已变得疲惫不堪,此刻发起进攻显然是不明智的。卡拉佩强在心里默默地计算之后,回答说:“预计要三个小时以后,才能对卡拉奇发起进攻。”

    “什么,要三个小时以后?”坦克旅长听到卡拉佩强这么说,吃惊地瞪大了眼睛:“中校同志,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军长知道我们迟迟不发起进攻,会有什么反应?”

    “没有办法,上校同志。”卡拉佩强等坦克旅长说完后,把双手一摊,耸了耸肩膀,无奈地说:“战士们如今很疲劳,无法仓促发起进攻,只能等他们稍微恢复一阵体力,才有机会一次达成目标。”

    虽然卡拉佩强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坦克旅长也知道他说的是实情,可以想到自己差不多有两个坦克连在刚刚的进攻中报销,他就心如刀割。他在沉默片刻后,摇着头说:“不行,卡拉佩强中校,我觉得三个小时太久了,我只能给你们一个小时休息的时间。一个小时过后,我希望看到进攻卡拉奇的战斗重新开始。”

    “上校同志,”卡拉佩强耐着性子向坦克旅长解释说:“在夜晚的雪地中急行军,我们旅掉队的战士可能有五分之一,我所说的三个小时,是包括等这些掉队的战士赶到。三个小时的休整,已经是最低限度了,这是为了确保我们即将发起进攻能一次成功。”

    卡拉佩强的话让坦克旅长冷静了下来,他觉得对方说得有道理。两个多小时前,之所以会进攻卡拉奇失利,就是因为自己太急于求成了。如果这次还催促机械化旅仓促投入战斗,恐怕最后的结局也不会太妙。

    参谋长见两人都不说话,连忙出来帮卡拉佩强帮腔:“旅长同志,卡拉佩强中校说得对,要等机械化旅的指战员们都到齐后,再投入战斗,这样夺取城市的几率才会更大。我看,既然我们这么长的时间都等了,也不在乎多等两三个小时。况且那时天已经蒙蒙亮,战士们在进攻时,能看清楚躲藏在附近的敌人,并有效地消灭他们。”

    见自己的参谋长也帮着卡拉佩强说话,坦克旅长盯着被笼罩在黑暗中的卡拉奇,问卡拉佩强:“中校同志,假如我们三个小时以后发起攻击,你觉得能成功吗?”

    “成功的几率很大。”卡拉佩强并没有给坦克旅长一个准确的答复:“等天亮之后,军长会带着机械化第59和第36旅赶到。就算卡拉奇里的守军,能挡住我们旅和你们的进攻,难道他们还能挡住一个机械化军的攻击吗?”

    坦克旅长听到这里,心中终于下定了决心:“好吧,中校同志。就按照你所说的,我给你们三个小时的休整时间。”

    天蒙蒙亮的时候,坦克旅和机械化第60旅的指战员,向卡拉奇再次发起了攻击。由于德军在城外并没有什么防御工事,攻击部队很轻易地冲入了城内。

    谁知刚进入城内,德军就从两侧的建筑物里,用迫击炮和机枪攻击跟在坦克后面行进的步兵。没有什么巷战的指战员,遭到突然袭击之后,立即陷入了一片混乱。战斗持续了不到十分钟,冲入城内的部队就被德军干了出来。

    见到部队进攻失利,坦克旅长有些急了,他冲着卡拉佩强大声地说:“中校同志,看看你的战士们,一遭到德军的攻击,就陷入了混乱之中。不光没有起到掩护坦克的作用,反而在街道上乱跑乱窜,使我们的坦克不敢随便移动或开炮,结果成了德军反坦克手的靶子。”

    “对不起,上校同志。”见自己的部队在战斗中表现如此差劲,卡拉佩强也觉得非常惭愧:“我的部队刚组建不久,指战员们只打过正规的阵地攻防战,对于城市巷战还非常陌生,因此不免会在战斗中出现惊慌失措的情况。”

    没等坦克旅长再发作,一旁的通讯兵就向他报告说:“旅长同志,军长要和您通话。”

    坦克旅长一戴上耳机,就听到沃尔斯基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上校同志,情况怎么样,你们拿下卡拉奇了吗?”

    “没有,军长同志。”坦克旅长听到沃尔斯基的问题,满脸苦涩地回答说:“我们向城市发起了两次进攻,都没有取得成功。如今部队正在重新进行集结,准备再次发起攻击。”

    得知自己的部队没有能夺取卡拉奇,沃尔斯基的心里还是有些失落,不过他并没有责备对方,而是对坦克旅长说:“上校同志,暂时停止进攻,等机械化第59和第36旅赶到之后,再向敌人发起进攻也不迟。”

    “明白了,军长同志。”坦克旅长考虑到部队重新进行集结,也需要一定的时间,便爽快地接受了沃尔斯基的命令:“我立即明白部队暂停进攻,耐心地等待后续部队的到来。”

    天亮之后,首先赶到的斯坚申斯基上校的机械化第59旅,他与卡拉佩强和坦克旅长打过招呼后,站在临时搭建的观察所窗口,举起望远镜朝远处的卡拉奇望去。看了一阵后,他放下望远镜问道:“你们是从什么方向对城市发起攻击的?”

    “南面。”坦克旅长和卡拉佩强两人异口同声地回答说。

    “光是从一个方向进攻,还是不够的,这样一来,敌人就可以从容地把防御重点集中在南面。”斯坚申斯基摇着头说:“我觉得应该再从东面或者北面发起进攻。”

    “上校同志,”坦克旅长等斯坚申斯基说完后,客气滴问:“不知您打算从哪个方向进攻?”

    “我旅附近从北面,向城市发起进攻。”斯坚申斯基不假思索地说:“至于东面的攻击,则由尾随在后面的机械化第36旅来完成。”

    正说着话,第36旅旅长罗季奥诺夫中校也带着部队赶到了。听完斯坚申斯基的提议后,他没有立即发表意见,而是举着望远镜朝卡拉奇观察了很久。他放下望远镜后,对坦克旅长说:“上校同志,我有一个请求,不知该说不该说。”

    坦克旅长听罗季奥诺夫这么说,有些急了:“中校同志,您有什么事情,就尽管问吧。只要我知道的,我一定会告诉您。”

    “我觉得要夺取城市,需要得到炮火的支援。”罗季奥诺夫说完这话后,见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苦笑,便接着说:“我知道,炮兵还在我们后面很远的地方,恐怕一时半会儿也赶不过来。因此我建议派至少一个坦克连,到右岸的那块高地上,用坦克炮轰击城内的火力点或敌人集结的位置,为进攻城市的部队提供炮火支援。”

    经罗季奥诺夫这么一提醒,三位指挥员连忙举起望远镜,朝着顿河右岸的那块高地望去。他们都是有着丰富经验的指挥员,看了看那块高地,再看看卡拉奇所在的位置,都觉得罗季奥诺夫所说的方案,是完全可行的。

    坦克旅长放下望远镜后,扭头对自己的参谋长说:“参谋长同志,你立即率领两个坦克连,赶到对岸的那块高地上,对卡拉奇城内的德军火力点或兵力集结的位置,实施炮火轰击。”

    坦克旅长听罗季奥诺夫这么说,有些急了:“中校同志,您有什么事情,就尽管问吧。只要我知道的,我一定会告诉您。”

    “我觉得要夺取城市,需要得到炮火的支援。”罗季奥诺夫说完这话后,见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苦笑,便接着说:“我知道,炮兵还在我们后面很远的地方,恐怕一时半会儿也赶不过来。因此我建议派至少一个坦克连,到右岸的那块高地上,用坦克炮轰击城内的火力点或敌人集结的位置,为进攻城市的部队提供炮火支援。”

    经罗季奥诺夫这么一提醒,三位指挥员连忙举起望远镜,朝着顿河右岸的那块高地望去。他们都是有着丰富经验的指挥员,看了看那块高地,再看看卡拉奇所在的位置,都觉得罗季奥诺夫所说的方案,是完全可行的。

    坦克旅长放下望远镜后,扭头对自己的参谋长说:“参谋长同志,你立即率领两个坦克连,赶到对岸的那块高地上,对卡拉奇城内的德军火力点或兵力集结的位置,实施炮火轰击。”



    自从戈利科夫离开后,索科夫就断绝了重要的消息来源,以至于沃尔斯基的机械化第4军有没有夺取卡拉奇的顿河大桥;能否在原定的时间,与南下的西南方面军的坦克第4军会师,索科夫都一无所知。

    其实别说是索科夫,就算是崔可夫这个集团军司令部,对顿河流域所发生的战况,此刻依旧是一无所知。好不容易趁着汇报战果的机会,给方面军司令部打了一个电话,想向叶廖缅科或赫鲁晓夫打听一下友军的情况,谁知接电话的参谋长瓦连尼科夫却用遗憾的语气告诉他:“对不起,崔可夫同志,司令员和军事委员都不在司令部。”

    得知叶廖缅科和赫鲁晓夫都不在,崔可夫忍不住好奇地问:“他们去了什么地方?”

    “战场的形势有了变化,”瓦连尼科夫含糊其辞地说:“司令员和军事委员如今都在托尔布欣的第57集团军。”

    “什么,他们都去了第57集团军?”崔可夫听到这里,不禁大吃一惊,他很清楚,第57集团军是位于整个方面军反击部队的左翼,如今两位方面军首长都赶了过去,难道出了什么大事,他连忙小心翼翼地问:“参谋长同志,难道那里出了什么问题?”

    “是的,出了事情。不过是好事。”瓦连尼科夫笑着回答说:“沃尔斯基将军的机械化第4军,已经成功地占领顿河大桥,并从敌人的手里收复了卡拉奇。如今该军的机械化第36旅继续西进,赶去与南下的友军汇合。”

    “什么,沃尔斯基将军的部队已经收复了卡拉奇,还占领了顿河大桥?!”崔可夫听到这里时,不禁提高了嗓门。周围正在忙碌的参谋和通讯兵们,都听到崔可夫所说的话,大家盯着崔可夫看了片刻之后,又继续自己的工作,但每个人的脸上都挂满了喜悦的表情。

    崔可夫自然发现了指战员们的表情变化,连忙轻轻咳嗽一声,对着话筒说:“谢谢您,参谋长同志,谢谢您把这么好的消息告诉我们。”

    放下电话后,崔可夫抬手拍了拍巴掌,等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后,大声地说道:“同志们,我要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沃尔斯基将军的机械化第4军在经过一番激战后,已经成功地收复了卡拉奇,并占领了顿河大桥。如今该军的机械化第36旅,正在向西推进,准备赶去与南下的友军会师!”

    “乌拉!乌拉!!乌拉!!!”崔可夫的话音刚落,指挥部里就响起了震耳欲聋的喊声。声音之大,大得似乎要把屋顶都掀起来似的。外面站岗的战士,听到指挥部里传出的喊声,都不禁探头探脑地朝屋里张望。

    “司令员同志,这真是一个了不起的好消息。”克雷洛夫等屋里的喊声平静一些后,走到崔可夫的身边,对他说道:“我立即把此事向集团军的下属部队通报,让大家也跟着高兴高兴,没准还能起到鼓舞士气的作用。”

    这几天虽说整个集团军的部队都在实施反击,但除了打阵地战的近卫第41师取得了显著的战果外,其余与敌人争夺工厂区和居民区的部队,却进展迟缓,他们每天向前推进的距离,是以米为单位的。

    “我同意。”崔可夫点了点头,对克雷洛夫说:“立即把这个好消息通知各部队,首先要通知的,是索科夫的近卫第41师。在这两天的战斗中,他们师的表现是最突出的。”

    崔可夫一提到索科夫的部队,克雷洛夫便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司令员同志,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我差点忘记向您汇报了。”

    “什么事情?”

    “根据侦察员报告,德军第24装甲师停止了撤退行动,似乎有南下的迹象。”克雷洛夫用手在地图上指点着说:“我担心他们会攻击索科夫的右翼。”

    听到克雷洛夫这么说,崔可夫皱着眉头问:“那么在索科夫的右翼,都有那些我们的部队呢?”

    克雷洛夫苦笑着回答说:“司令员同志,问题就在这里。只有零星的小部队和民兵部队,成建制的大部队还真没有。一旦德军发起攻击,那么索科夫部队就会被拦腰切断。”

    “没错,这倒是一个令人头痛的问题。”崔可夫苦笑着说:“从方面军司令部最近的态度来看,他们在短时间内,是不可能再给我们增派新的增援部队,这就意味着,我们没法用任何兵力,去加强索科夫空虚的右翼。”

    “是啊,司令员同志。”克雷洛夫点点头,也一脸为难地说:“我也一直在考虑,如何巩固索科夫的侧翼,以确保我们刚刚夺取的防御地带。”

    崔可夫用手掌在索科夫部队刚占领的那片区域拍了一巴掌,说道:“没错,这块地方是我们的战士用流血牺牲和他们的生命换来的,绝对不能重新落到德国人的手里。我们一定要想办法,来巩固索科夫的侧翼。”

    如果还有预备队的话,崔可夫和克雷洛夫所担心的事情,可以不算什么事儿,只要派预备队去索科夫的侧翼进行防御就可以了。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如今两人的手里根本没有多余的部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索科夫虚弱的侧翼犯愁。

    过了好一阵,克雷洛夫开口试探地说:“司令员同志,您看我们能否把当前的情况告诉索科夫,然后问问他有什么办法没有?”

    一语惊醒梦中人,听到克雷洛夫说的这番话,崔可夫用手在桌上一拍,点着头说:“说得不错,我们还是把这个问题交给索科夫来想办法。他打仗的鬼点子多,没准还真能想出什么好办法也说不定。”

    两人商量好以后,就由崔可夫亲自给索科夫打电话。电话通了以后,崔可夫先是把刚刚的好消息,向索科夫进行了通报,随后又提到了近卫第41师侧翼防御薄弱的事情,最后问道:“索科夫上校,你有什么办法,来解决这个问题吗?”

    “司令员同志。”索科夫得知沃尔斯基的部队果然占领了卡拉奇和顿河大桥,刚高兴了不到一分钟,就听到崔可夫提到自己侧翼防御薄弱一事,而且如今还面临着德军第24装甲师的攻击,他不得不慎重地进行考虑。在经过一番思索后,他郑重其事地说:“司令员同志,让上级调派新的部队来加强我师侧翼的防御,显然是不可能的。我是这样考虑的,能否让驻扎在街垒厂的缩编团归建,由他们来负责我师侧翼的防御。”

    得知索科夫打算让别尔金的团归建,崔可夫的心里还是挺舍不得的,要知道,正是因为这个团的存在,街垒厂的战斗才能勉强压着德国人打。如果把他们调走,那么柳德尼科夫师就会变得孤掌难鸣,到时街垒厂的形势会有什么变化,就不好说了。

    正是出于这种考虑,崔可夫连忙用手捂住话筒,低声地对克雷洛夫说:“参谋长同志,索科夫想让别尔金团归建。你看我们该怎么办?”

    “司令员同志。”克雷洛夫思索了片刻,回答说:“我们可以找别的部队去接替该团,让他们去负责索科夫师的侧翼。”

    “可是,他们一调走,街垒厂里的形势就会重新变得严峻起来。”崔可夫不愿意轻易放弃好不容易得到了良好局面,便迟疑不决地说:“我担心接替他们防务的部队,恐怕能起的作用有限。”

    “但如果不让别尔金团归建,而让其它的部队去加强索科夫师的侧翼防御,我担心他们会顶不住德军坦克的攻势。”为了说服崔可夫,克雷洛夫继续说道:“别尔金团的指战员都是索科夫老部下,我相信他们为了保护马马耶夫岗的侧翼安全,会想出各种办法的。”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们就把别尔金团还给索科夫。”崔可夫说完,松开了捂住话筒的手:“索科夫上校,我同意你的请求,街垒厂里的别尔金团会在最短的时间归建,并由他们来负责你们右翼的防御工作。”

    “太好了,这真是太好了。”听到崔可夫说准备让别尔金团归建,索科夫不由喜出望外,他连声道谢后,向崔可夫表着决心:“只要缩编团负责我师右翼的防御,那么就足以抵挡德军的任何攻击。”

    “对了,我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崔可夫在放下电话前,对索科夫说:“根据可靠消息,如今正在进行军衔改制,政工人员的军衔将变得和军事指挥员一样。等新的军衔制度正式实施时,我们打算授予他中校军衔。”

    “谢谢您,司令员同志。”索科夫等崔可夫说完后,客气地说道:“我代表别尔金团长感谢您。”

    “同志们,”索科夫放下电话时,提高嗓门对室内的所有人说道:“我现在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沃尔斯基将军的机械化第4军已经成功地占领了卡拉奇和顿河大桥,此刻,他们派出的部队,正向西挺进,去迎接南下的友军。只要他们和友军会师,就能成功地切断德军的退路,把这个和我们打了几个月的敌人,包围斯大林格勒地区。”

    索科夫的话说完之后,顿时引起了一阵欢呼声。西多林凑近索科夫的耳边,大声地说:“师长同志,这可是一个难得的好消息啊。我觉得应该立即向全师指战员通报,让大家都高兴高兴。”

    “好吧,参谋长同志。”索科夫也凑近西多林的耳边,对他大声地说:“你亲自给几位团长打电话,把这个好消息通知他们。”

    等到室内重新恢复平静,众人继续自己的工作时,索科夫又对坐在旁边快成为透明人的阿尼西莫夫说:“政委同志,麻烦您通过广播,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那些还留在坑道的战士和伤员们,让大家都高兴高兴。”

    就在第62集团军下属的部队指战员,为了友军夺取卡拉奇和占领顿河大桥而欢欣鼓舞时,罗季奥诺夫中校指挥的机械化第36旅,已经成功地突破了德军的两道防线,向西推进了十二公里。

    正在行军的罗季奥诺夫忽然接到先头部队的报告,说前方发现了大量的德军部队,约有两个步兵营和一个坦克营,另外还有火炮等等。罗季奥诺夫一听,连忙命令先头部队做好战斗准备,并命令后续部队加快速度,赶过去增援。

    “同志们,”索科夫放下电话时,提高嗓门对室内的所有人说道:“我现在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沃尔斯基将军的机械化第4军已经成功地占领了卡拉奇和顿河大桥,此刻,他们派出的部队,正向西挺进,去迎接南下的友军。只要他们和友军会师,就能成功地切断德军的退路,把这个和我们打了几个月的敌人,包围斯大林格勒地区。”

    索科夫的话说完之后,顿时引起了一阵欢呼声。西多林凑近索科夫的耳边,大声地说:“师长同志,这可是一个难得的好消息啊。我觉得应该立即向全师指战员通报,让大家都高兴高兴。”

    “好吧,参谋长同志。”索科夫也凑近西多林的耳边,对他大声地说:“你亲自给几位团长打电话,把这个好消息通知他们。”

    等到室内重新恢复平静,众人继续自己的工作时,索科夫又对坐在旁边快成为透明人的阿尼西莫夫说:“政委同志,麻烦您通过广播,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那些还留在坑道的战士和伤员们,让大家都高兴高兴。”

    就在第62集团军下属的部队指战员,为了友军夺取卡拉奇和占领顿河大桥而欢欣鼓舞时,罗季奥诺夫中校指挥的机械化第36旅,已经成功地突破了德军的两道防线,向西推进了十二公里。

    正在行军的罗季奥诺夫忽然接到先头部队的报告,说前方发现了大量的德军部队,约有两个步兵营和一个坦克营,另外还有火炮等等。罗季奥诺夫一听,连忙命令先头部队做好战斗准备,并命令后续部队加快速度,赶过去增援。



    苏军的两个方面军在顿河流域的苏维埃农场会师,成功地切断了德军的后退之路,把保卢斯的第六集团军和霍特的第四装甲集团军合围在斯大林格勒地区。

    沃尔斯基和克拉夫琴科两人在苏维埃农场见面后,猜想德军为了打开退路,肯定会对这一地区展开疯狂反扑,便命令各自的部队就地展开,做好迎击德军进攻的战斗准备。可一直等到天黑,德军都没有采取任何举动,似乎对苏军会师之举视而不见。

    不光苏军的高级指挥员对此疑惑不解,就连驻扎在附近的德军指挥官,也同样是一头雾水,他们不明白,为何俄国人切断了自己的退路,自己的上级却没有下达反击命令,让自己去重新打通交通线。

    其实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很简单,整整一天,保卢斯和他的司令部成员都在路上奔波,根本没有心思指挥部队。在古姆拉克地域待了没多久,保卢斯就觉得这里不安全,又得知位于下奇尔斯卡娅的另外一个司令部已经准备就绪,便命令把自己的司令部迁到下奇尔河畔的新指挥部。

    到了新司令部之后,保卢斯立即命令施密特和下属的部队进行联系,搞清楚外面的情形怎么样。施密特在打了几个电话后,向保卢斯报告说:“司令官阁下,如今的形势对我们很不妙。俄国人已经占领了卡拉奇,控制了顿河大桥,占领并摧毁了第8航空军的前哨机场,切断了我集团军的退路。

    不过,在卡拉奇的北面,德波伊将军的第44步兵师还坚守在顿河西岸早已构筑好的阵地里,抵抗俄国人的疯狂进攻。”

    得知卡拉奇和顿河大桥被苏军占领,保卢斯的心都凉了半截。可听到第44步兵师还在顿河西岸坚守阵地,他的心中又燃起了一丝希望,连忙问道:“参谋长,第44师能挡住俄国人的进攻吗?”按照他的想法,只要这个师能守住顿河西岸的阵地,那么就能和自己的部队来个前后夹攻,突破俄国人的包围圈。

    谁知施密特却摇摇头,苦着脸说:“司令官阁下,他们的后勤补给线已经被俄国人全部切断了,而且攻击他们的是巴托夫的第65集团军所属的近卫第4和步兵第24师,德波伊将军的第131团已经伤亡过半。”

    保卢斯快步来到墙边,仰头看着墙上的地图。看了一会儿后,他扭头对施密特说:“立即命令第384师增援第44师,务必要挡住俄国人的进攻。”

    “明白,司令官阁下!”施密特点点头,恭恭敬敬地说:“我立即给两位师长打电话,让他们执行您的命令。”

    “还有,”就在施密特准备离开房间之前,保卢斯又叫住了他:“再给柏林发一份电报,把我们这里的形势告诉他们,请求允许我们撤退。”

    施密特听到这道命令,脸上不禁浮现出一丝苦涩,虽说前两天就获得了B集团军群司令官魏克斯的撤退许可,但保卢斯因为没有得到柏林方面的同意,因此在执行撤退命令时,执行得并不干脆,否则也不会让俄国人如此轻松地占领了卡拉奇,切断集团军部队的退路。不过既然保卢斯此刻再次强调此事,施密特只能苦笑着答应一声:“我立即给柏林发电报。”

    施密特回到自己的房间,让通讯参谋给柏林的最高统帅部发报,请求允许集团军部队从斯大林格勒地区撤走,又给第44和第384两个师的师长打电话,把保卢斯的命令传达给他们。忙完这一切,施密特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头往后一仰,靠在椅背上望着天花板发呆,心里在思索柏林方面会如何答复自己。

    一名作战参谋走进来,向施密特微微欠身后,报告说:“参谋长阁下,第9高射炮师师长皮克特将军在外面,您要见他吗?”

    施密特和皮克特两人曾经在柯尼斯堡的总参学院里,跟随战术专家奥斯瓦尔德学习过,既是同学又是多年的好友。如今听说自己的老友在外面,连忙坐直身体,吩咐参谋:“快点把皮克特将军请进来!”

    当皮克特走进房间时,施密特站起身,绕过办公桌迎了上去,笑容满面地说:“你好,皮克特,很高兴在这里见到你。”

    “你好,参谋长。”皮克特伸手和施密特握了握,语气生硬地说道:“不过我却不想在这里见到你。”

    皮克特的话把施密特搞糊涂了,他一头雾水地问:“皮克特,我的老朋友,你为什么要这么说呢?”

    “根据我所掌握的情报,罗科索夫斯基的顿河方面军的部队,正沿着下奇尔河向这里推进。”皮克特苦笑着说道:“我估计最多两三天,他们就能到达下奇尔斯卡娅城外。到时,你们的司令部又不得不进行转移。”

    皮克特的话让施密特大吃一惊,毕竟自己和保卢斯刚来到新的司令部,很多情况都还来不及了解,以至于苏军沿着下奇尔河推进的消息,自己居然毫无所知。他不免有些慌乱地问:“皮克特,那你说说,我们该怎么办?”

    “如果我是你,”皮克特表情严肃地说:“会赶紧离开这里的。”

    施密特思索一阵后,点着头说:“皮克特,你说得没错。假如俄国人的军队真的朝这里推进的话,我们的确应该立即转移,否则就会让司令部陷入危险之中。”

    见老友听从了自己的建议,皮克特点点头,又接着问:“施密特,等司令部转移到新的地区后,你们有什么打算?”

    “你来看,”施密特把桌上的地图推向了皮克特,毫不顾忌地对他说:“我打算在西面和南面,建立一道稳固的防线,以保护集团军受到威胁的后方。同时,再集结力量,做好向西南方向突围的准备。”

    “我的老朋友,请恕我直言,你的这个计划难度很大啊。”作为施密特的朋友,皮克特直言不讳地说:“部队如今缺乏的是燃料。没有燃料,我们的坦克和火炮牵引车就根本无法移动,只能停在地面,成为俄国人飞机轰炸的目标。”

    “这一点你不用担心。”施密特颇有些底气地回答说:“我们可以请求空军为我们运送燃料,毕竟在我们控制的区域内,还有诸多的机场,可以起降大量的运输机。”

    皮克特再次苦笑一声,对施密特说:“我的老朋友,我对空军的能力表示怀疑,我不认为他们能提供足够的燃料补给。依我看,还是应该尽快地组织部队突围,趁着俄国人如今的包围圈还不牢靠,我们可以把尽可能多的部队,从俄国人的包围圈里拯救出来。”

    两人正说着话,通讯参谋从外面走了进来,交给施密特一份电报,嘴里说道:“参谋长阁下,这是柏林最高统帅部通过集团军群司令部发来的电报。”

    施密特接过电报只看了几眼,顿时大惊失色,他抬头望着皮克特说:“皮克特,柏林方面拒绝了我们的突围请求,命令我们留在现有的区域坚守,以等待进一步的命令。他站起身,向皮克特伸出手,歉意地说,“我需要立即向司令官阁下报告,就不留你了。祝你好运,希望我们能早日从俄国人的包围圈里跳出去。”

    送走了皮克特之后,施密特快步地来到了保卢斯所在的房间,把刚收到的电报交给了对方。保卢斯接过电报,快速地浏览起来。看到让部队留在原地坚守的地方时,他已经脸色大变;等看完全部的内容后,他更是跌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仿佛全身的力气已经被抽干了似的。

    “司令官阁下!”施密特小心翼翼地问:“元首在电报里已经拒绝了您准备突围的请求。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保卢斯抬头望着站在面前的施密特,苦笑着回答说:“还能怎么办,给元首再发一份电报,说明我们这里的情况,再次请求允许我们采取突围行动。参谋长,你记录一下电文。”

    等施密特准备好纸笔后,保卢斯开始口述给希特勒的电文:“我的元首,这里的形势已急剧恶化。由于无法得到充足的补给,部队的弹药和燃料即将耗尽,许多大炮和反坦克武器已没有弹药。集团军部队面临着即将覆灭的危险,除非能击中目前所有可以使用的兵力,果断地击败从南面和西面发起进攻的俄国人。如此就需要立即从斯大林格勒撤出所有的部队,以及北部防线上强大的兵力,然后向西南方向突围。……诚然,这么做,会损失大量的兵员和装备,但却可以让更多宝贵的作战人员和技术装备得到保存……鉴于目前的形势,我再次请求获得自由行动权。”

    施密特记录完保卢斯的电文后,把皮克特刚刚所说的话,向他进行了汇报,最后请示道:“司令官阁下,我们该怎么办?”

    得知自己所在的下奇尔斯卡娅有可能会遭到苏军的攻击,保卢斯显得有些慌乱,不过他还是强作镇定地说:“参谋长,给元首的电文一发出,司令部就立即进行转移。为了防止部队失去统一的指挥,而陷入混乱,我们没有权利让司令部陷入危险之中。”

    听到保卢斯说要转移司令部,施密特的心中暗松一口气,随后小心翼翼地问道:“我们应该转移到什么地方呢?”

    “古姆拉克地域。”保卢斯急匆匆地说:“立即把我们的司令部转移到古姆拉克地域。”

    “可是,司令官阁下。”施密特得知保卢斯准备把司令部转移回上午刚刚离开的古姆拉克地域,不禁一愣,连忙善意地提醒保卢斯:“我们上午刚刚从那里离开啊?”

    “我知道。”保卢斯点点头,说道:“但是那里有现成的司令部,只要我们一搬过去,就能立即投入使用。行了,别磨蹭了,立即去给元首发电报,顺便再安排人做转移的准备。”

    考虑到上次从格卢宾斯卡亚转移到古姆拉克地域时,保卢斯为了不让苏军的侦察兵发现自己的行踪,曾经使用过疑兵之计,以迷惑苏军的侦察员,便试探地问:“需要再次派出疑兵,以转移俄国人的注意吗?”

    “不用了,”保卢斯摆摆手,否定了施密特的这个提议:“就算我们再建立一个假的司令部,以吸引俄国人的注意。可只要真的司令部和外界一联络,俄国人的电讯侦听部门,还是能根据电台讯号的密集程度,准确地判断出我司令部的准确位置。”

    给柏林的电报一发出,位于下奇尔斯卡娅的德军司令部就开始转移。因为拆除了所有的通讯器材,以至于保卢斯并没有在第一时间获得苏军两个方面军在苏维埃农场会师的情报。做为集团军的司令官,不了解战场的形势变化,自然不会给自己的部队下达任何命令,以至于驻扎在苏维埃农场附近的德军部队,只能眼睁睁地望着苏军完成会师后,在那一地域从容不迫地构筑防御。

    等到保卢斯到达古姆拉克地域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等打开通讯后的第一时间,他就得知苏军的两个方面军会师的坏消息,没等他下达任何命令,电台就接到了柏林方面发来的电报。希特勒在电文语气强硬地命令道:留在斯大林格勒地区,建立起包围圈防线,同时把扔在顿河西岸的所有部队,立即撤过顿河进入包围圈内,不惜一切代价守住现有的区域。部队的补给,将由空军的空运提供。

    看到希特勒的电文,保卢斯顿时傻眼了。他心里很明白,留在顿河西岸的部队,多少还能起到牵制俄国人的作用,使他们不敢集中全部的兵力,用于对自己的围攻。可一旦把这些部队撤进包围圈,到时就会遭到俄国人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到时自己的部队就凶多吉少了。

    “司令官阁下,”见保卢斯捏着电报发呆,施密特连忙请示道:“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保卢斯抬头望着施密特,苦笑着说:“既然是元首亲自下达的命令,那我们只能无条件执行。你立即通知所有的部队,停止转移,并返回原有的防守地域。同时,再命令顿河西岸的所有部队,都撤过顿河,赶过来与司令部汇合,在斯大林格勒地区构筑坚固的防线。”

    明知道这是一道送死的命令,但看到保卢斯已经屈服了,施密特知道自己再说什么都没有用,只能微微点头,苦笑着说:“是,司令官阁下。我立即把您的命令传达给各部队。”



    |||--德军的指挥系统失灵,下面的部队联系不上集团军和军级指挥单位,顿时陷入了无所适从的境地。别说普通的士兵,就连那些师长们都不知道自己的部队该继续向苏军发起进攻,还是迅速地从城里撤出来,向顿河方向转移。

    第24装甲师的师长伦斯基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他先是接到命令,让部队从硅酸盐厂里撤回来,接着又接到了进攻工人新村的命令。谁知在进攻开始前,他想确认一下这道进攻命令,却怎么都无法和集团军司令部取得联系,就连第14装甲军军长施勒默尔将军也失联了。在这种情况下,伦斯基不知自己该怎么办?是继续按照原命令进攻呢,还是像其它的部队一样,从现有的区域撤出,尽快赶往顿河方向。

    就在德军举棋不定,不知该怎么办的时候,别尔金的缩编团已经悄悄地撤出了街垒厂,并在最短的时间内,进驻了工人新村西北方向的一道防御阵地,准备在那里阻止德军第24装甲师的进攻。

    别尔金来到自己的团指挥所时,通讯线路已经投入了使用,他立即让通讯兵接通了师部,亲自与索科夫通话:“米沙,我的部队已经全部进入了新的防御阵地,正在抓紧时间构筑坚固的工事。”

    “太好了,这真是太好了。”得知别尔金的部队已经进入阵地,索科夫心里顿时有了底气。别看缩编团的兵力要比其它三个团少,但说起战斗力,自己的这支嫡系部队是最强的,有了他们保护师主力的右翼,被德军拦腰切断的可能,就被无限趋于零了。“有了你们团守在我们的侧翼,我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米沙,”别尔金等索科夫说完后,有些为难地说:“在保卫街垒厂的战斗中,我们固然牺牲了不少的指战员,但损失更严重的,则是配发的火箭筒,到目前为止,只剩下了两具。我觉得只有两具火箭筒,要想挡住德军装甲师,就只能让战士们抱着集束手榴弹去炸敌人的坦克,用人命来填。”

    “我的政委同志,如果没有必要,还是不要让战士们抱着集束手榴弹去炸敌人的坦克,这样做的伤亡实在太大了。”索科夫知道采取这种战术对付敌人的坦克,自己的部队交换比也许是三比一、四比一,而其他友军部队的伤亡,至少是自己的十倍。别尔金他们进入了现在的阵地后,也许要在那里坚守两三个月,如果过早地把部队拼光了,剩下的仗还怎么打?

    正是出于这种考虑,索科夫对别尔金说:“我的政委同志,最近对岸又运来了新的火箭筒,及配套弹药。我待会儿派人给你们送二十具火箭筒和配套的弹药过去。”

    别尔金不是一个自私的人,他在听到索科夫的承诺后,没立即欢欣鼓舞,而是谨慎地问:“给我团送二十具火箭筒,是否会使其它团的反坦克力量变得薄弱?”

    “我的政委同志,你别担心别的防御地带。”索科夫向别尔金解释说:“部署在马马耶夫岗正面的三个团,都有坚固的防御工事,就算面对德军的疯狂进攻,他们也完全有能力守住。”

    “真的能守住吗?”别尔金对索科夫的这种说法,表示了质疑。

    “应该没有问题,”索科夫为了加强别尔金的信息,向他解释说:“被我们击溃的德军第71师,师参谋长被我们的空军炸死,师长罗斯凯也负了重伤,该师目前暂时没有反扑的能力。我想在这种情况下,三个近卫团守住自己现有的阵地,应该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我的政委同志,”索科夫这段时间想通了一件事,以前看到的关于斯大林格勒的电影,都是经过艺术加工的。反攻一开始,德军就被苏军打得没有任何还手之力,那都是经过艺术加工的。要消灭这几十万敌人,就算百万大军同时动手,没有几个月的时间,也根本完不成。因此,自己如今能做的,就是依托现有的防御阵地,尽可能多地消耗德军的有生力量。“我给你们团的任务很简单,就是想尽一切办法,守住现有的防御阵地。怎么样,有信心吗?”

    “米沙,你放心吧。”对于索科夫提出的问题,别尔金信心十足地回答说:“只要我们有足够的反坦克武器,守住阵地是没有多大问题的。”

    “政委同志,我想提醒您一件事。”索科夫见对方回答得大大咧咧,深怕他轻敌,连忙提醒他说:“我军要消灭保卢斯的部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到的,你要做好打几个月的准备。还有,我估计在这期间,上级可能不会给我们补充什么兵力,因此在战斗中,你要想办法降低部队的伤亡。明白吗?”

    “我明白了。”别尔金听索科夫用如此郑重其事的语气和自己说这番话,立即意识到自己对局势太乐观了。他坐在索科夫曾经的搭档,对索科夫的判断是深信不疑的,既然对方说这场战役还将持续几个月的时间,那肯定还要打几个月,假如自己真的把手里的兵力都耗光了。那么等到最后的反攻开始时,自己就只能做给旁观者了:“我会合理地使用自己手里的兵力,坚决挡住敌人的进攻。”

    索科夫刚放下电话,一名通讯参谋就脚步匆匆地走过来,对西多林说:“报告参谋长同志,刚刚接到方面军司令部发来的电报。”

    “拿来我看看。”西多林得知是方面军来的电报,不禁浑身一震,连忙向对方伸出手,索要刚刚收到的电报。

    “师长同志,好消息!”西多林刚看了几行,脸上就露出了狂喜的表情:“方面军司令部通报,沃尔斯基将军的机械化第4军所属的机械化第36旅,与西南方面军的坦克第4军第45旅,已经成功地在顿河流域的苏维埃农场会师了!”

    西多林的话音刚落,指挥部里的人顿时又齐声欢呼起来。每个人的心里都明白,随着两个方面军在苏维埃农场会师,德军的退路是彻底被截断了,保卢斯的第六集团军和霍特的第四装甲集团军,都陷入了苏军的包围圈。

    “师长同志,”伊万诺夫等指挥部里的欢呼声小下来之后,试探地问索科夫:“您觉得包围圈里的敌人,我们能消灭多少?”

    “副师长同志,”索科夫没有立即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伊万诺夫:“您觉得我们能消灭多少呢?”

    “我估计这次陷入我军包围的德军部队,至少有十万人。”伊万诺夫听到索科夫的问题,用手捏着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地说:“我估计至少能消灭他们五六万人吧。”

    对于伊万诺夫的这种猜测,索科夫没有评价。他心里很明白,在保卢斯和霍特的部队被合围之后,包围圈里究竟有多少敌人,就连苏军统帅部都一直没要搞清楚。他们始终认为包围圈里,充其量只有十万多敌人,因此在制订围歼计划时,都是按照歼灭十万人标准来的。以至于一些部队在进攻时,因为错误地估计敌人的兵力,而遭受到了不必要的损失。

    “参谋长同志,”索科夫想到刚刚参谋对西多林说电报是方面军的命令,肯定不止传达会师消息这一点,后面应该还有更重要的内容,他看着西多林手里的好几张电报纸问道:“电报上还说了什么?”

    “师长同志,命令很长,我慢慢给您念。”西多林说完,就拿起电报念了起来:“红军战士们、指挥员和政治工作者们!

    严酷、但正义地惩罚卑鄙的敌人德国洁西斯占领者的时刻来到了。

    德国***强盗背信弃义进攻我们和平的家园,破坏它和欺辱我们伟大的人民。

    就在前不久,我们庆祝了伟大的十月革命二十五周年。十月社会主义革命将政权从地主、资本家那里转交到工人、农民手中,它给俄罗斯被压迫人民带来了平等和自由,对我们的国家进行了空前未有的改造。

    我们生活在和平环境中,我们用顽强的劳动建设了工厂、集体农庄和国营农场,建成了学校和大学。

    我们所有的人都已经得到自己伟大劳动的成果。敌人破坏了我们和平的劳动生活,他们想征服我国,将我国人民变成德国贵族和地主们的奴隶。

    希特勒和他的党徒欺骗德国人民,疯狂地掠夺欧洲各国人民的财产,向我国发起了进攻。敌人得以推进到了斯大林格勒城下。在伏尔加河旁的这座坚固城堡的城下,我们阻止了敌军。由于我军英勇作战,敌人在斯大林格勒城下的战斗中,遭到极大损失。

    斯大林格勒方面军的官兵成为英勇顽强、忘我作战的榜样。现在向敌人发动强大进攻的光荣使命落到了我们肩上。

    为向杀害我们妻儿的***暴徒讨还血债,为流血牺牲的官兵讨还血债,我们应无情地消灭敌人。

    同志们,要英勇进攻!

    我们每一个去战斗的人都清楚,我们要从侵占我国和压迫爱好自由的苏联人民的德国恶棍手中解放自己神圣的领土、城乡和人民。

    ……

    每当我们的人民听到我们开始进攻,我们在向前推进,我们在解放自己的国土的消息时,是多么欢欣鼓舞。

    我们一定能捍卫住伏尔加河堡垒斯大林格勒,我们一定能消灭敌人,把无数的敌军赶到远离伏尔加河的地方。

    我命令:斯大林格勒方面军对不共戴天的敌人德国***侵略者实施坚决的进攻,消灭他们,光荣地完成祖国交给的任务。

    同志们!向着胜利前进!消灭德国侵略者!

    签名:方面军司令员叶廖缅科,方面军军事委员赫鲁晓夫。”

    索科夫等西多林念完这片洋洋千言的命令后,又快速地浏览一遍后,将电报递给了阿尼西莫夫:“政委同志,麻烦你通过广播,把方面军司令部的这道命令,告诉全师的每一位指战员。”

    “那别尔金团怎么办?”阿尼西莫夫接过了电报,提醒索科夫:“他们刚刚进入新的防御阵地,暂时还没有安装广播。”

    “这个好办。”索科夫不假思索地说:“你在广播完毕,找人抄录一份,派人给别尔金团长送过去就行了。”

    “明白了,我马上去办这件事。”阿尼西莫夫点了点头,起身便走出了指挥部。

    …………

    第二天一大早,伦斯基集中了二十辆坦克,一个步兵营外带一个连的步兵,向别尔金团发起了进攻。伦斯基以为负责这一带防御的都是民兵部队,因此并没有进行任何的炮火准备,就大摇大摆地发起了冲进。

    进攻部队开始的进展很顺利,苏军的阵地上静悄悄的,别说枪声,就连人影都看不懂。师参谋长颇为得意地对伦斯基说:“师长阁下,没准那些坚守在阵地上的民兵,看到我们的坦克开过去,早就吓得逃跑了。据我估计,我们的部队有可能很轻松就能突破俄国人的防御。”

    举着望远镜的伦斯基,看到远处的苏军阵地上一点动静都没有,对自己参谋长的判断表示了赞同:“参谋长,你说得没错。看到我们这么多的坦克和步兵冲上去,那些坚守阵地的民兵,没准早就逃得没有影了……”

    他的话刚说完,就看弹坑里先后飞出了好几个带着长长白色烟带的物体,径直飞向了正在向前行驶的坦克身上。直接命中坦克的,立即腾起一团火光,随后熊熊烈火和烟雾就将坦克包裹起来;就算没有命中目标,物体落在地上也会爆炸,腾起一团团带着黑色泥土和白色雪粉的柱子。

    “见鬼,这是什么东西?”伦斯基看到有三辆坦克被击毁,顿时傻眼了:“参谋长,你快点过来看看,那是俄国人藏在弹坑里的反坦克炮吗?”



    |||->->师参谋长连忙举起望远镜,朝伦斯基所说的方向望去。正好看到一个拽着白烟的物体,从弹坑里飞出,直接命中一辆行驶中的坦克,将其炸成了一个火球。

    “师长阁下,不是俄国人的反坦克炮。”师参谋长放下望远镜,扭头对伦斯基说:“炮弹是看不到飞行轨道的,我估计这是俄国人新研制的什么反坦克武器。”

    “该死的俄国佬。”伦斯基听自己的参谋长说完,忿忿不平地骂了一句后,反问道:“你说说,我们该怎么对付俄国佬的这种新武器?”

    “师长阁下,我觉得我们首要的任务,是把进攻部队撤下来。”师参谋长向伦斯基建议道:“等想出对付俄国人新式武器的办法后,再重新展开进攻也不迟。”

    伦斯基朝远处望去,虽说自己的坦克不断地被俄国人的新式武器击毁,可是步兵距离对方的阵地不过三百米,在这种时候撤下来,前面的努力就白费了。

    看到伦斯基举棋不定,师参谋长在一旁提醒他说:“师长阁下,由于燃料和炮弹的不足,我们把剩下坦克的燃料和炮弹都集中给了这批坦克,要是它们在进攻中全部损失掉了,我们师就没有可用的坦克了。”

    装甲师没有了坦克,还能叫装甲师吗?师参谋长的话,让伦斯基变得谨慎起来。他在权衡利弊后,终于下达了命令:“让进攻部队暂时撤下来吧。”

    但等伦斯基的撤退命令下达到每辆坦克时,又有五辆坦克被火箭筒击毁,停在战场上熊熊燃烧。从坦克里逃出的坦克兵,并没有跑出多远,就被苏军阵地的狙击手干掉。也许在别的部队,用狙击手来对付敌人的坦克兵,有点太奢侈了,可在别尔金团里,只要能消灭敌人,别说几个狙击手,就是动用新式火箭弹攻击也在所不惜。况且坦克兵都是专业兵种,每干掉德军一个坦克兵,能开坦克的人就少一个,就算德军补充了新的坦克,也没有人能开动。

    德军的进攻部队撤下来之后,步兵倒没有伤亡多少,反而是在前面开路的坦克损失惨重。二十辆坦克能退下来的,只有六辆,除了被火箭筒击毁的,还有两辆在撤退途中抛锚。坦克兵担心遭到苏军的火箭筒攻击,主动扔掉了出了故障的坦克,跟着步兵撤了下来。

    被伦斯基召集起来的各团团长,都知道了进攻失利的消息。会议一开始,埃德尔斯海姆男爵就首先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师长阁下,我不明白,为什么对俄国人的进攻会失利呢?”他的言下之意,在如此适合使用坦克作战的地域,就算不能突破苏军的防御,也不至于被打得如此之惨。

    伦斯基看了他一眼,苦笑着说:“男爵阁下,俄国人有一种新式的反坦克武器,可以隔着老远就摧毁我们的坦克。如果不消灭他们的这种武器,我们就算发起再多次的进攻,恐怕也不会有什么效果。”

    “新式的反坦克武器?”由于苏军到目前为止,只在街垒厂里大规模使用过火箭筒。而被苏军火箭筒打得苦不堪言的第306步兵师,自然不会把这种丢人现眼的事情到处说,以至于绝大多数的德军指挥官到目前为止,都不知道苏军有一种新式的反坦克利器。既然伦斯基都不知道,那埃德尔斯海姆男爵就更加不清楚了,他还懵懵懂懂地问:“师长阁下,是不是俄国人的反坦克炮,被我们的士兵当成了某种新式武器。”

    “不是反坦克炮。”师参谋长站起身,摇着头说:“使用这种反坦克武器的俄国人,都是躲在阵地前的弹坑里,看到我军的坦克接近,就站起身进行攻击。根据我的观察,这种新式武器的攻击距离,大概是一百米左右。”

    “今天把你们召集到这里来,就是想研究出一个办法,来对付俄国人的这种新式反坦克武器。”伦斯基补充说:“只要消灭了他们的这种反坦克武器,我师就能继续向南推进,切断前出的马马耶夫岗守军。”

    如果伦斯基没有提到马马耶夫岗,恐怕在场的人都不会想起索科夫。此刻听到伦斯基说起,立即就有一名掷弹兵团团长想起了此事,连忙问道:“师长阁下,我想问问,挡在我们前面的是俄国人的哪支部队?”

    这名团长的话把伦斯基问住了,到目前为止,他还真不清楚自己的对手到底是谁。他只能含糊其辞地说:“根据原来的侦察情报,坚守这一地段的,应该是红十月工厂里的民兵。”

    那位团长听后,冷笑了一声,接着说道:“师长阁下,您觉得临时拼凑起来的乌合之众,能挡得住我们坦克的进攻吗?既然他们能如此轻松地击退我们的进攻,我想部署在阵地上的一定俄国人的精锐部队。”

    “什么,俄国人的精锐部队?!”这位团长的话,把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埃德尔斯海姆站起身,战战兢兢地说:“不会是索科夫的部队吧?”

    埃德尔斯海姆的话更是让所有人都打了一个冷战,对他们来说,索科夫的部队就是噩梦,不光在开战初期,干掉了自己师里的一名团长和营长。在最近几个月的战斗中,更是让部队伤亡惨重。当部队被调离和索科夫部队作战的区域后,甚至还有官兵喝酒庆祝。没想到过了这么长的时间,居然又要和索科夫的部队作战,这一点是伦斯基不能容忍的。

    想到这里,伦斯基连忙吩咐参谋长:“参谋长,立即派出侦察人员,对我师正面的俄军阵地实施侦察,搞清楚坚守这一地段的,是俄国人的哪支部队?”

    师参谋长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不敢怠慢,连忙起身给师里的侦察部门打了个电话,让他们立即派出人手,对正面的俄国守军进行侦察,搞清楚那支部队的番号。

    为了稳定军心,伦斯基强颜欢笑地说:“大家别紧张,我师正面阵地上的俄国人,是索科夫部队的可能性不大。”

    听伦斯基这么说,埃德尔斯海姆忍不住好奇地问:“师长阁下,您为什么这么说呢?”

    “很简单。”伦斯基走到墙边,指着挂在墙上的一副地图,对众人说道:“据我所知,索科夫的近卫第41师有四个团。如今,他的三个团用于攻击位于马马耶夫岗正面的我第71和第76师,并已经占领了大多数地区;而另外一个团,则部署在街垒厂。既然四个团的位置都已经确定了,你们觉得索科夫还能变出新的部队吗?”

    众军官原本对正面的守军感到忌惮,深怕真的是索科夫的部队,到时自己的进攻不光不能成功,反而会损兵折将。不过听完伦斯基的分析后,众人觉得自己的师长说得有道理,索科夫的手下就四个团,而且都部署在重要的地段,哪里还有多余的兵力,用于自己正面的防御。没准前方就是俄国人从别的地段调来的部队,只要找到了对付新式反坦克武器的办法后,就能会重新发起攻击。

    “都说说吧。”伦斯基从墙边重新回到自己位置上坐下后,望着自己的一帮部下问道:“我们应该用什么办法,来对付俄国人的反坦克武器。”

    “师长阁下,”伦斯基的话刚说完,炮兵团长就站起身,谨慎地问:“我能说说自己的看法吗?”

    “可以。”伦斯基冲对方点点头,伸手做了个手势,示意对方继续说下去:“说说你的想法,看是否对接下来的进攻有帮助。”

    “根据刚刚的描述,俄国人都把反坦克武器隐蔽在阵地前的弹坑里,我们完全可以用炮火轰击那些弹坑。”炮兵团长兴冲冲地说道:“用炮火摧毁这些反坦克武器。”

    “不行,上校先生,你的办法并不适用。”谁知他的话刚说完,师参谋长就摇着头提出了反驳意见:“据我所见,俄国人的这种反坦克武器,是一种单兵武器。如果遭到我军的炮击,他们有可能会撤回战壕里隐蔽。而且我们如今的炮弹储量有限,一旦把所有的炮弹打光了,我们接下来的战斗,就无法得到炮火的支援。”

    …………

    就在伦斯基和他的部下在讨论如何对付别尔金团的同时,西南方面军的电讯部门监听到古姆拉克地域的电波讯号频繁,应该是德军集团军司令部所在地。这个消息先是上报到方面军,瓦图京觉得兹事体大,不敢擅自做主,又向华西列夫斯基和最高统帅部进行了汇报。

    斯大林在得知德军的集团军司令部可能在古姆拉克地域后,立即把华西列夫斯基找来,问他:“总参谋长同志,你觉得德军司令部在古姆拉克地域的可能有多大?”

    “斯大林同志,”华西列夫斯基恭恭敬敬地回答说:“前两天,我们的电讯监听部门,就察觉到古姆拉克有繁忙的电波活动。但由于接到了罗科索夫斯基传来的情报,说德军的指挥部可能设在下奇尔河流域的下奇尔斯卡娅,便把所有的注意力转移到了这个方向。”

    斯大林看了一眼摊放在桌上的地图,若有所思地说:“华西列夫斯基同志,你看是否有这种可能。德国人的指挥部其实一直在古姆拉克地域,而下奇尔斯卡娅地区出现的电波,可能是敌人的一个诱饵,就是为了让我军产生误判,从而选择错误的攻击方向。”

    经斯大林这么一提醒,华西列夫斯基觉得的确有这种可能,从地图上的敌我态势来分析,罗科索夫斯基的先头部队最多再有半天时间,就能到达下奇尔斯卡娅。以德军军官贪生怕死的性格,他们绝对不会把司令部设在距离前沿如此近的地方。想明白这件事后,华西列夫斯基点点头,赞同地说:“您说得对,斯大林同志。敌人完全有可能给我们摆了一个迷惑阵,使我们搞不清他们司令部的具体位置,罗科索夫斯基将军有可能就是上当受骗了。”

    见华西列夫斯基赞同了自己的意见,斯大林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他点燃了烟斗,叼在嘴里后问道:“那么,我的总参谋长同志,你打算如何做呢?”

    “命令参与反攻的所有部队,向古姆拉克地域实施向心攻击。”华西列夫斯基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古姆拉克地域所在的位置,咬牙切齿地说:“既然保卢斯把司令部设在这里,我们就集中力量先拿下这里,看他还能朝哪里跑。”

    “一旦我军占领了古姆拉克地域,”斯大林用手在地图上敲了两下,说道:“就算保卢斯没有被我们活捉,他也只能逃往城里。只要他进了城市,就别再想活着离开斯大林格勒。”

    “我明白了,斯大林同志。”华西列夫斯基态度恭谨地回答说:“我立即给三个方面军的部队下达命令,让他们对古姆拉克地域展开向心攻击。”

    …………

    下午两点左右,德军的侦察兵把侦察到的情况,通过电台向伦斯基进行汇报,确认了坚守在正面阵地的部队,就是索科夫麾下的缩编团,但不知他们是什么时候从街垒厂撤出,并悄悄地进入了现在的防御阵地。

    得知正面的守军就是索科夫手下最精锐的缩编团,伦斯基脸上的肌肉剧烈地抽搐起来。他的心里很明白,要想突破这支部队所坚守的防线,恐怕把剩下的坦克都拼光了也不行。既然不能进攻,那么只能选择撤退了。

    可是没有得到保卢斯的同意,就擅自撤退,恐怕在跳出了俄国人的包围圈之后,自己就会被送上军事法庭。出于这样的考虑,伦斯基陷入了左右为难的境地。

    “师长阁下,”正当伦斯基束手无策之时,师参谋长拿着一份电报走了过来,一脸疑惑地对伦斯基说:“刚刚接到集团军司令部的电报,命令我们停止在马马耶夫岗方向的行动,立即向奥尔洛夫卡方向转移。”

    对伦斯基来说,保卢斯的这道撤退命令简直就是一场及时雨。他根本来不及搞清楚对方为什么会下达这样一道命令,便迫不及待地命令师参谋长:“参谋长,立即给各部队下达命令,让他们抓紧时间向奥尔洛夫卡转移。”

    师参谋长自然很明白伦斯基的心理,能不再和索科夫的部队打交道,也是他心里所期待的。既然师长已经下达了撤退命令,他便毫不含糊地答应一声,转身给各团团长打电话去了。



    索科夫自从上午接到了别尔金的电话,知道他们击退了德军第24装甲师的进攻后,还在考虑一旦那个方向的阵地被德军突破后,该从什么地方抽调部队去填补缺口。但是左等右等,直到下午,也没有再收到德军进攻的情报。

    “奇怪,怎么过了这么长的时间,德国人还没进攻呢?”索科夫看看表,距离天黑不过两个多小时,假如德国人再不进攻的话,天就该黑了。坦克在夜晚所发挥的作用,是远远比不上白天的。正是出于这种考虑,他自言自语地说:“德国人到底在搞什么鬼?”

    “师长同志,”西多林看到索科夫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不等他说话,便拿起了桌上的电话,拨通了别尔金的指挥所,开门见山地问:“别尔金团长,您那里的情况怎么样?”

    见到德军的进攻虎头蛇尾,别尔金也挺郁闷的,他铆足了劲想和第24装甲师较量一番,让德国人尝尝火箭筒的厉害,结果就干掉对方十几辆坦克后,德军对自己阵地的进攻就完全停止了。如今已过去几个小时,敌人的阵地上依旧是静悄悄的,一点进攻的动静都没有。

    “敌人阵地上没有动静?”听完别尔金的回答,西多林微微皱了皱眉头,追问道:“别尔金团长,您确定吗?”

    “是的,我完全可以确定。”别尔金用肯定的语气回答说:“自从德军的进攻被我们击退之后,他们所占据的地区就静悄悄的,一点动静都没有。”

    坐在一旁的索科夫,听到了西多林和别尔金的对话,他的心里涌起了一丝不祥的预感,他连忙起身接过西多林手里的电话,试探地问:“政委同志,敌人真的一点动静都没有吗?”

    “是的,米沙。”虽说别尔金刚刚回答过这个问题,但此刻听到是索科夫在问,便如实地回答说:“敌人一点动静都没有。”

    “政委同志,这未免太反常了吧。”索科夫皱着眉头对话筒说:“敌人怎么可能只进攻一次,就没有任何动静呢?我觉得其中肯定有问题。”

    “米沙,我也觉得有问题。”别尔金如实地回答说:“可就是不知道问题出在什么地方。”

    “既然敌人的阵地上没有动静,”索科夫接着问道:“你有派人过去侦察吗?”

    “侦察?白天派侦察员去执行侦察任务?”别尔金有些为难地说:“这样做,太危险了吧?要知道,如今还是白天,如果我们派出侦察员,很容易被敌人发现……”

    “政委同志,我觉得敌人有点不对劲。”索科夫不等别尔金说完,便抢先开口打断了他后面的话:“立即派出人员进行侦察,一定要搞清楚德国人在做什么。”

    对于索科夫如此强硬的命令,别尔金虽说还有不同意见,但出于对上级的尊重,他还是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好吧,我立即派出人手,对作战区域实施侦察。”

    看到索科夫放下电话,西多林忍不住好奇地问:“师长同志,您在担心什么?”

    “这真是太奇怪了。”索科夫向西多林解释说:“敌人的兵力比我们雄厚,就算在进攻我们的侧翼时,被缩编团挡住了前进的道路,他们也不会可能久都一直按兵不动,我觉得可能有什么问题,因此才命令别尔金团长派人去试试侦察。”

    说完这番话,索科夫对西多林说:“参谋长,你给司令员同志打个电话,了解一下外围部队的进展情况。”

    “好吧,”自从戈利科夫离开后,要获得最新的战报,就相对困难多了,毕竟很多事情连崔可夫这个司令员都不知道,更别说下面的师级指挥员了。西多林同样也急着知道外面的情况,接到索科夫的这道命令,立即命令通讯兵接通了集团军司令部,他要和崔可夫通话。“我立即和司令员同志取得联系,问问究竟出了什么事情。”

    电话接通后,崔可夫没等西多林说明来意,就有些着急地问:“西多林中校,你这么急着给我打电话,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

    “什么问题都没有。”西多林连忙回答说:“从侧翼进攻我师防区的德军第24装甲师,对别尔金团的阵地发起过一次进攻。说来也奇怪,他们从那时开始,就一直没有任何动静。师长让我问问您,有没有收到最新的消息?”

    “最新的消息?!”对于西多林的这个问题,崔可夫一时没回过神,还在懵懵懂懂地说:“我集团军的部队正在现有的防御地带,和敌人进行小规模的战斗。”

    “司令员同志,您误会了。”听到崔可夫这么说,西多林立即意识到对方误会了,连忙向他解释说:“师长让我问问,您知道外围我军的最新战况吗?”

    “哦,你说的是这件事啊。等一等,我问问参谋长。”西多林听到崔可夫在问旁边的克雷洛夫:“参谋长同志,外围的友军有什么新的动静吗?”

    “我听说最高统帅部给外围的所有部队都下达了一道作战命令。”克雷洛夫回答说:“让我军对古姆拉克地域实施向心攻击。”

    “向心攻击?!”一直侧着耳朵聆听西多林和崔可夫对话的索科夫,忍不住插嘴问:“难道上级已经确定敌人的指挥部,就设在古姆拉克地域吗?”西多林连忙把索科夫的疑问,向崔可夫重复了一遍。

    “没错,上级说通讯部门发现在古姆拉克地域有大量的电波活动,应该是德军司令部所在的位置。”崔可夫回答说:“因此上级才会下达对古姆拉克地域实施向心攻击的命令。”

    “古姆拉克地域?!”索科夫等西多林放下电话后,试探地问:“上次我们派往抵后的侦察小组,是不是用火箭弹攻击了被德军占领的古姆拉克车站?”

    “没错,是古察科夫和萨莫伊洛夫所率领的敌后小分队,他们成功地摧毁了德军在古姆拉克车站里囤放的物资,让敌人的补给中断了几天。”西多林回答完这个问题后,试探地问:“师长同志,难道您又打算派部队前往敌后进行骚扰吗?”

    “这一点,倒是值得考虑的。”索科夫点着头说:“那里集结的德军部队番号众多,要是派出敌后破坏小分队,就算是冒充敌人,暴露身份的可能也不太大。我们要好好地合计一下,应该派出多大规模的部队,又由谁来指挥。”

    西多林考虑到索科夫以前派出敌后小分队时,所挑选的人手,基本都是缩编团或警卫营,至于另外三个团的指战员,他却很少进行考虑,因此便提醒他说:“师长同志,我觉得这次挑选人手,可以从马马耶夫岗正面的三个团里挑选。免得这些团里的指战员都私下埋怨你,说你有什么重要的任务,都交给缩编团和警卫营来完成,似乎一直把他们当成外人。”

    西多林的话提醒了索科夫,他仔细一想,自己好像真的有点太偏爱缩编团和警卫营了。不管怎么说,三个近卫团都是自己的部下,不能太厚此薄彼。想到这里,他点点头,说道:“参谋长,你说得没错。下次挑选敌后小分队人选时,就从三个近卫团里挑人。”

    停顿了片刻,索科夫又补充说:“务必要挑选精兵强将,如果有可能的话,我希望这支派出的小分队,能把保卢斯的集团军司令部端掉。”

    “端掉保卢斯的集团军司令部?!”听到索科夫的这个想法,西多林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师长同志,敌人的司令部附近一定是戒备森严,我担心我们的敌后小分队根本无法接近目标。”

    “我们不是还有新式火箭弹么?”索科夫淡淡一笑,说道:“只要找到保卢斯司令部所在的位置,根本不用接近,只需要远远地发射几枚火箭弹,就能把敌人打得晕头转向了。”

    …………

    虽说索科夫布置的侦察任务,对别尔金来说,有点太难了,但既然命令已经下达,他就只能想办法执行。

    他问团参谋长万尼亚大尉:“参谋长同志,师长命令我们立即派出人手,侦察对面敌人的动静。你有合适的人选吗?”

    “什么,在大白天派侦察人员,去侦察对面的敌人阵地?”听到别尔金转述的这道命令,万尼亚脸上的肌肉剧烈地抽搐了几下,有些尴尬地说:“团长同志,难道您不担心我们派出的侦察兵,被敌人发现吗?”

    “参谋长同志,我怎么可能不担心锕。”别尔金苦笑着说:“可是这是米沙下达的命令,我们只能无条件执行。”

    听说是索科夫亲自布置的命令,万尼亚没有牢骚了,他在脑子里快速地思索,究竟应该派谁去执行这项危险的任务呢?想了好一阵,他终于想到了一个合适的人选。他对别尔金说:“团长同志,我有一个合适的人选,可以执行侦察任务。”

    “是谁?”

    “二营五连的科佩妥中士,”万尼亚回答说:“他是一名非常优秀的战术,我觉得由他带队,是再合适不过了。”

    “好吧。”别尔金听万尼亚如此看好对方,便点点头,赞同地说:“那就尽快向他交代任务,并迅速地赶往敌人控制的区域实施侦察任务。”

    接到任务的科佩妥中士,带着手下的五名战士就立即出发了。为了不被正面的敌人发现,他们一行六人,从西面小心翼翼地绕了过去。之所以选择这个方向,完全是因为这是属于德军的控制范围,对面的德军对这里监视不严密,可以轻松地混过去。

    按照科佩妥的想法,在半路上就有可能和德军发生交火,毕竟此刻是白天,就算绕道行动,依旧有被敌人发现的可能。因此从出发那一刻开始,所有的战士都做好了战斗准备。然而直到他们接近了正面的德军阵地,依旧没有发现敌人的踪迹。

    战士叶菲姆好奇地问科佩妥:“班长同志,这是怎么回事,我们一路上都没有遇到德国人?他们都去什么地方了?”

    “这真是见鬼了。”科佩妥在最容易遇到德军的地方,都没有和敌人遭遇,心里也挺纳闷的,心说德国人搞什么鬼,沿途连个巡逻队都没有,居然让自己这支侦察小组在毫无阻碍的情况下,顺利地摸进了他们的阵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又走了一阵后,叶菲姆忽然惊奇地说道:“班长同志,您说会不会德国人都撤退了?我们才在路上看不到一个德国人?”

    “德国人撤退了?”科佩妥皱着眉头反问道:“几个小时前,他们还在进攻我们的阵地,哪里能说撤就撤了?我看啊,他们估计潜伏在什么地方,待会儿我们要好好地找找。”

    接到任务的科佩妥中士,带着手下的五名战士就立即出发了。为了不被正面的敌人发现,他们一行六人,从西面小心翼翼地绕了过去。之所以选择这个方向,完全是因为这是属于德军的控制范围,对面的德军对这里监视不严密,可以轻松地混过去。

    按照科佩妥的想法,在半路上就有可能和德军发生交火,毕竟此刻是白天,就算绕道行动,依旧有被敌人发现的可能。因此从出发那一刻开始,所有的战士都做好了战斗准备。然而直到他们接近了正面的德军阵地,依旧没有发现敌人的踪迹。

    战士叶菲姆好奇地问科佩妥:“班长同志,这是怎么回事,我们一路上都没有遇到德国人?他们都去什么地方了?”

    “这真是见鬼了。”科佩妥在最容易遇到德军的地方,都没有和敌人遭遇,心里也挺纳闷的,心说德国人搞什么鬼,沿途连个巡逻队都没有,居然让自己这支侦察小组在毫无阻碍的情况下,顺利地摸进了他们的阵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又走了一阵后,叶菲姆忽然惊奇地说道:“班长同志,您说会不会德国人都撤退了?我们才在路上看不到一个德国人?”

    “德国人撤退了?”科佩妥皱着眉头反问道:“几个小时前,他们还在进攻我们的阵地,哪里能说撤就撤了?我看啊,他们估计潜伏在什么地方,待会儿我们要好好地找找。”



    科佩妥带着人跳进了战壕之后,用责备的语气对叶菲姆说:“战士同志,你大喊大叫做什么,难道担心敌人发现不了我们的行踪吗?”

    “不是的,班长。”叶菲姆连忙摆动了双手,向科佩妥解释说:“我们已经仔细地检查了战壕,没有发现敌人的影子,看样子他们已经放弃这里了。”

    “什么,敌人已经放弃这里了?”科佩妥以为自己听错了,还特意追问了一句:“你确定吗?”

    “是的。”叶菲姆使劲地点点头,回答说:“我们刚发现了一个德军指挥部,里面乱糟糟的,一个人都没有。”

    为了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科佩妥连忙吩咐叶菲姆:“快点带我去看看。”

    工夫不大,科佩妥就跟着叶菲姆来到了一个指挥部里。从地上扔的烟头、和巧克力包装纸,他判断出,这里至少是一个营级的指挥所。从地上零星的纸张来判断,德国人走得非常急。虽然他不明白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但却觉得应该立即把此事向上级报告。

    别尔金接到了科佩妥从前方发回的电报,得知德军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同样感到很奇怪,便给索科夫打了一个电话,向他汇报了此事。

    “真是见鬼,德国人跑了。”索科夫一放下电话,就冲着西多林和伊万诺夫说道:“他们跑得可真够快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伊万诺夫并没有把德军失踪和苏军对古姆拉克地域实施向心攻击的事情联系起来,因此他很奇怪地问:“敌人怎么会无缘无故地撤退呢?”

    “副师长同志,难道您忘记了,在不久前,司令员曾经告诉我们,说外围的友军部队,正奉命对古姆拉克地域实施向心攻击。”索科夫提醒对方说:“德军第24装甲师的失踪,可能是和这件事有关系。”

    “没错,我也是这么认为的。”西多林对索科夫的说法,及时地予以了支持。但对于德军的去向,他同样感到很困惑:“可是,德军第24装甲师会撤到什么地方呢?”

    索科夫不是神仙,也不是保卢斯肚子里的蛔虫,自然猜不到第24装甲师撤到什么位置去了。听到西多林的这个问题,他微微地摇摇头,说道:“不过德军的第24装甲师撤到什么位置,但我知道,他们在短时间内,不会再对别尔金团的防御地带发起新的进攻。”

    西多林和伊万诺夫两人原本还对别尔金团能否挡住德军的进攻而担忧,此刻听说敌人短时间内不会再发起新的攻击,都不禁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这样一来,就不用考虑从什么地方抽调兵力,去加强右翼的防御。

    过了一会儿,西多林试探地问:“师长同志,既然德国人已经撤退了,那么是否应该让别尔金团去占领德国人放弃的阵地呢?”

    “不用。”索科夫摇着头说:“我们如今手里没有那么多兵力,假如让别尔金团去占领敌人放弃的阵地,他们现有的兵力就会被分散。一旦德国人什么时候发起新的进攻,他们将会陷入非常危险的境地。”

    索科夫说完后,觉得自己应该亲自向别尔金交代一下,免得对方一时头脑发热,派部队去占领德军放弃的阵地。拨通电话后,他对着话筒说:“我的政委同志,根据我们的分析,你们正面的第24装甲师应该已经撤退了。对于他们所放弃的阵地,我的意见是暂时不予占领,免得分散你们的兵力。”

    “我明白。”在索科夫打电话来之前,别尔金也在为是否占领德军放弃的阵地而犯愁。不占领吧,指战员们人人都是心慌慌的,觉得眼前的这块大肥肉不吃,未免有点可惜;可是要派部队去占领吧,团里仅有的兵力一分散,各处的防御力量都会变得薄弱。若是德军实施反击,可以采用各个击破的战术,来突破已方的防御。如今索科夫既然已经表态了,别尔金自然是顺水推舟地答应了:“暂时不派部队去占领德军放弃的阵地。”

    伊万诺夫看着索科夫打完电话后,还好心地提醒他一句:“师长同志,我看此事还需要向司令员汇报。否则他看到那么大一块地区,你居然不派兵收复,恐怕会有不好的联想。”

    索科夫虽说职务不低,但毕竟年纪太轻,缺乏很多生活履历,在处理事情方面还有很多欠缺。此刻听到伊万诺夫的提醒,他立即意识到自己又差点翻了一个大错,连忙让通讯兵接通了司令部的电话,准备亲自把此事向崔可夫报告。

    崔可夫接到索科夫的电话,得知德军的第24装甲师已经撤退,并且不知所踪后,也大吃一惊,随即追问道:“索科夫上校,既然德军已经撤退,你们有没有采取什么行动?”

    “没有,司令员同志。”索科夫恭恭敬敬地回答说:“我命令部队停留在现有的阵地上,不要采取任何行动。”

    “什么,你让部队停留在现有的阵地上,不采取任何行动?”崔可夫听到这里,忍不住急了:“既然德军主动放弃了阵地,你们应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派部队去占领阵地,让尽可能多的地域控制在我军的手里。明白吗?”

    “司令员同志,请您听我解释。”索科夫何尝不想多占点土地,但他手里的兵力有限,只能适当地选择放弃:“假如我命令缩编团进驻德军放弃的阵地,那么他们就会因为防区扩大,而使整体防御力量变得薄弱。一旦等德军发起反击时,缩编团的部队就有可能给敌人各个击破,到时恐怕不管刚占领的阵地要丢失,就连原来属于我们的阵地,也有丢失的可能。”

    “你不是还有三个团吗?”崔可夫可能是听出索科夫压根没有派部队占领那些阵地的打算,心里很不痛快:“在必要时,可以让他们赶过来支援缩编团啊。”

    “司令员同志,我们的友军已经切断了德军撤退的道路。”索科夫担心崔可夫心血来潮,真的把正面防御的三个团,调往马马耶夫岗的右翼,便提醒他说:“敌人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势必会考虑重新回到这里,他们就会试图夺回丢失的阵地。到时马马耶夫岗一带,恐怕有一场恶仗,若是我军没有足够的兵力,恐怕就会遭受失利,没准刚刚夺取的阵地,就会重新丢失。”

    “还是你考虑得周到。”经过索科夫的一番分析,崔可夫立即意识到自己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那好吧,就按照你所说的,缩编团坚守现有的阵地,暂时不占领那些被德国人放弃的阵地。”

    获得了崔可夫许可后,索科夫终于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他放下电话后,对西多林说:“参谋长同志,我们接下来的工作重心,应该放在马马耶夫岗正面的三个团身上。根据我的推测,要不了两天,德军就会对我们这里再次发起攻击。”

    “不会吧。”对索科夫的这种说法,西多林持怀疑态度:“德国人的第71步兵师被我们打得损失惨重,就算让他们实施反击,我估计也没有这个力量了。”

    “参谋长同志,千万不要轻敌。”索科夫见西多林过于轻视德军的实力,便提醒他说:“没错,第71步兵师的确被我们打残了。可是德军另外还有好几个师的兵力,哪怕他们再调一个师过来,你觉得以说我们现有的实力,能挡住他们吗?”

    西多林思索了一阵,随后摇着头说:“我觉得,挡不住。”

    伊万诺夫听到这里,不禁老脸一红,不管怎么说,另外三个近卫团都是自己的老部下,可在索科夫的心里,他们似乎连缩编团这样不满编的部队都比不上。他轻轻地咳嗽一声,开口说道:“师长同志,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做,才能挡住德军的进攻。”

    “还是那句话,抓紧时间抢修工事,赶在德军的攻击开始前,建立完整的防御体系。”索科夫特意强调说:“如今我们在马马耶夫岗的前方有三道防线,特别是第二道防线,将是我们的防御重点。”

    “第二道防线?!”西多林和伊万诺夫听到索科夫这么说,不禁面面相觑,两人都不明白索科夫这么说的意思,西多林好奇地问:“师长同志,为什么是第二道防线呢?”

    “敌人拥有强大的炮火,他们在进攻我师防线时,肯定会进行密集的炮击,会给我们造成巨大的伤亡。”索科夫向两人解释说:“第二道防线所在的位置,能得到来自左岸炮兵的支援。在必要时,可以呼叫炮火拦截进攻的敌人,以减轻我们的防御压力。”

    “有道理,有道理。”索科夫这么一解释,伊万诺夫就想起了上次反击时,索科夫曾经主动命令部队在占领第二道防线后,及时地停止了攻击,就是为了避免部队在进攻第三道防线时,得不到左岸的炮火支援,还要挨德国人的炮弹。他主动说道:“待会儿我就亲自到前沿去,叮嘱三位团长着重加固第二道防线的工事。”

    “师长同志,”西多林等伊万诺夫表完态之后,又开口问道:“我们是否需要采取什么行动,来配合友军的行动?”

    “配合友军的行动?”听到西多林的这个问题,索科夫真是有些哭笑不得:“参谋长同志,外围的部队距离我们还有几十公里,他们要突破德军的层层防御,到达我们这里还需要很长的时间。而城里的守军呢,力量还非常薄弱,只限于开展一些小规模的反击,对我们这里的防御是没有多大的帮助。

    我们当前的任务,就是巩固防线。只要能守住阵地,等到左岸的物资和兵员源源不断地运过河之后,我们才能由目前的防御状态转入攻势。你们明白吗?”

    “那原定派往古姆拉克地域的小分队呢?”西多林继续问道:“还派出去吗?”

    “当然要派。”索科夫点点头说:“虽说我们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也和德军打阵地战,可是在敌人后方的破坏活动却不要停止。副师长同志,待会儿你去前沿视察时,顺利让三位团长抽调精干人员,组成敌后行动小分队。如果有可能的话,今晚就派往敌后。”

    “放心吧,师长同志。”伊万诺夫一想到即将派出的小分队,有可能用火箭弹摧毁保卢斯的集团军司令部,心里就格外得意:“我会安排好此事的。”

    “参谋长,”索科夫想起曾经和古察科夫他们一起行动的那些游击队,连忙又问西多林:“我们和伊格纳托夫兄弟游击队还有联系吗?他们最近怎么样了?”

    “在大反攻开始前,当初参与进攻车站的游击队,有一部分奉命转移,赶往顿河边接应南下的友军。还有一部分留在原地,继续坚持游击战斗。”西多林向索科夫汇报说:“伊格纳托夫兄弟游击队就留下来,和敌人继续战斗。”

    自从上次袭击德军的车站,缴获和烧毁了大量的军用物资后,那一地域的游击队就成为了德军眼中钉、肉中刺,保卢斯派出不少部队进入森林清剿游击队。若不是战局发生了变化,保卢斯不得不把清剿部队撤回,恐怕游击队会元气大伤。但就算如此,也有几支游击队受到了不小的损失。

    “还有安德烈大尉的三营,”西多林提醒索科夫:“从反击到现在,我们一直没给该营下达任何的作战命令。您看,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们该给他们布置点什么任务?”

    “他们兵力有限,就算命令他们发起反击,恐怕也很难取得什么战果。”索科夫盯着地图看了一阵后,轻轻地叹了口气,虽说他的心里很明白,如今在三营活动的地带,德军并没有多大的力量,就算命令安德烈夺取百货大楼,也是可以做到的。可一旦百货大楼被自己的部队占领,将来保卢斯离开古姆拉克地域后,就不可能像真实的历史上一样,把新的司令部设在百货大楼。为了将来能亲自活捉保卢斯,索科夫决定城里的部队暂时不采取过于猛烈的攻击,免得把德国人吓坏了,便吩咐西多林:“就让他们维持现状,守住现有的阵地就可以了,不要轻易向敌人发起攻击。”

    “明白。”西多林当然猜不到索科夫的真实想法,还以为对方担心三营夺取太多的地方,没有足够的兵力用于防守,便点头答应了:“我立即给安德烈大尉打电话,给他布置下一步的任务。”



    安德烈大尉接到西多林打来的电话,沉默了许久后,开口说道:“参谋长同志,我对您的安排有意见。”

    西多林听对方这么说,有些哭笑不得地反问道:“大尉同志,你有什么意见啊?”

    “是这样的,参谋长同志。”安德烈回答说:“师里其它的部队,都参与了对德军的反攻。而我们营?所得到的命令,却是坚守现有的防御区域,战士们的情绪很大啊。”

    索科夫在一旁听到了安德烈的声音,便伸手接过了西多林手里的话筒:“大尉同志,我看不是战士们有情绪,而是你有情绪吧。”

    “师长同志,您好!”安德烈没想到索科夫会突然冒出来,不禁被吓了一跳。

    “说说吧,”索科夫不客气地问:“你对我有什么不满的地方,就尽管说出来吧。”

    “师长同志,不管怎么说,我的营里都有一千多人。”安德烈有些不服气地说:“若是让我们发起反击,别的不敢说,我肯定可以把中央车站从德国人的手里夺过来……”

    “夺过来以后呢?”索科夫没等对方说完,就打断了他后面的话:“你打算用什么样的兵力,来守住车站呢?”

    “我可以把其它地方的兵力,都集中在车站。”安德烈信心十足地说:“这样就算有一两个营的德军进攻,我也能守住车站。”

    “把所有的兵力都集中到了车站,那么其它地方的防御就变得空虚了,假如德国人发现了你们防守的漏洞,不进攻车站,而是去进攻你们防守薄弱的地段。”索科夫毫不客气地向他指出:“一旦其余的地段失守了,那么坚守在车站里的部队,就会变成一支孤军。若是被德国人切断了补给供应,你觉得你们能在车站里支撑几天?”

    安德烈还真没考虑过把兵力都集中在车站后,其它地段的防御怎么办,因此被索科夫的一连串问题,问得哑口无言。过了好一阵,他才尴尬地问:“师长同志,那您说说,我们营该怎么办?”

    “我让你们坚守现有的防御地带,又不是让你们进行消极的防御。”索科夫放缓语气说道:“你们还是可以适当地出击,消耗敌人的有生力量。”

    “那我们具体该怎么做呢?”

    索科夫考虑到,在过去的几个月里,三营的指战员利用有利的地形,在城市南面的老城区,和敌人进行周旋。不过当时的战术,都是以防守为主,此刻忽然要转为进攻,指战员们肯定会不适应,必须有人去指点他们。

    思来想去,觉得最合适的人选还是自己,便对着话筒说:“大尉同志,我会抽空到你们营里,指导你们如何打巷战。”

    得知索科夫要到自己这里来,安德烈顿时喜出望外,他知道索科夫懂的战术多,到时来传授自己的战术,一定能在接下来的巷战中派上用途,便连声说:“这真是太好了,师长同志,您能我们这里来,真是我们的荣幸,我代表全营指战员欢迎您的到来。”

    “师长同志,”索科夫和安德烈的对话,坐在一旁的西多林都听得清清楚楚,他等索科夫一放下电话,就迫不及待地问:“您真的打算去城南的旧城区?”

    “是的,参谋长同志,我打算去三营一趟。”索科夫担心西多林反对,便主动向他解释说:“如今不管是马马耶夫岗正面的三个团阵地,还是右翼的缩编团防线,基本都稳定下来,短时间内不会有什么事情,我正好可以去三营看看。”

    “师长同志。”伊万诺夫担心索科夫贸然去旧城区,恐怕会遇到危险,便提醒他说:“那里的敌我双方的防线参差不齐,您要去的话,恐怕会遇到危险。依我看,您还是把如何进行巷战的办法写出来,我另外派人送过去就了,你就别亲自跑一趟。”

    “副师长同志,谢谢你的好意。”对于伊万诺夫的关心,索科夫向他表示了感谢,接着说道:“其实安德烈大尉有一句话没有说错,别的部队都在对德军展开反攻,只有三营的指战员们按兵不动,战士们没有情绪才怪了。我这次过去,一是传授他们如今进行巷战的技巧,二是和战士们见见面,化解他们心中的疑惑。”

    既然索科夫已经把这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伊万诺夫知道再劝也没有什么用处,便提醒索科夫:“那你去的时候,让萨莫伊洛夫多带点人,以确保你的安全。”

    夜幕降临后,索科夫带着萨莫伊洛夫和警卫排,悄悄地离开了马马耶夫岗,急匆匆地赶往三营驻扎的城南旧城区。

    虽说这条路已经走了好几次,但这次索科夫他们还是差点迷路。有些上次路过时还能看到的建筑物,已经在德军的炮击和轰炸中,成为了一片废墟。如果不是凑巧遇到三营的战斗小组,索科夫他们还不知要在这片废墟里转悠多久。饶是如此,等他们到达三营指挥所时,距离出发时间已经过去了将近三个小时。

    安德烈看到出现在自己指挥所里的索科夫,顿时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他轻松地说:“谢天谢地,师长同志,您终于来了。师部已经打来了好几次电话,都是询问您是否已经安全到达。”

    得知西多林他们打电话询问自己的行踪,索科夫觉得有必要给他们回个电话,便吩咐营里的通讯兵接通了师部的电话。听到西多林的声音后,他笑着说:“参谋长同志,我是索科夫,我已经安全地到达三营的指挥所了。”

    西多林知道索科夫已经安全地到达三营指挥所,也不禁暗松了一口气。不过他对索科夫为什么会在路上耽误这么长的时间,还是非常好奇的:“师长同志,您路上怎么走了那么久?”

    “以前有几栋作为参照物的房屋,已经被敌人的炮火和轰炸变成了废墟。”索科夫苦笑着说:“没有了这些参照物,再加上又是在夜间行军,不迷路才怪了。幸好遇到了三营的两个战斗小组在活动,否则我们现在肯定还在废墟里瞎转悠呢。怎么样,师里没有什么事情吧?”

    “没有,师长同志。一切正常。”西多林回答说:“我就是因为老联系不上你,有点担心你的安危。”

    索科夫结束和西多林的通话后,对安德烈说:“大尉同志,把各连连长召集起来,我要给你们开个短会。”

    几位连长的指挥所,距离营指挥所有远有近。虽说各连连长接到电话后,就立即动身出发了,但还是等了半个小时,他们才全部赶到。

    安德烈给他们打电话时,只说要召开一个短会,给他们布置接下来的任务,并没有说索科夫也在营部。等连长们到了营部,看到坐在那里喝茶的索科夫,不禁都兴奋起来了。他们上前向索科夫敬礼后,七嘴八舌地问:“师长同志,您今天亲自到我们这里来,是准备让我们参与进攻吗?”

    “连长同志们,”索科夫笑着和众人打了一个招呼,继续说道:“你们的说法,说对也对,说不对也不对。”看着连长们的脸上都是一片迷茫的表情,他继续说道,“既然人都到齐了,那我们就开会吧。”

    “同志们,”看着正襟危坐的连长们,索科夫开口说道:“看着师里其它的部队,向德军发起反攻,还取得了不错的战果。而你们却在这里按兵不动,心里一定挺难受吧?”

    “这还用说嘛,师长同志。”索科夫的话刚说完,首先发难的就是八连长叶戈尔中尉,他不悦地说道:“德国人进攻城市的这几个月,我们和师里其它部队一样,都在和敌人进行艰苦卓越的斗争。好不容易等到要胜利了,要对敌人发起反攻,却没有我们什么事儿了。这事不光战士们有情绪,就连我心里也很不舒服。”

    “叶戈尔中尉,”索科夫等对方说完后,面带着笑容问道:“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不让你们主动对德军展开反击吗?”

    安德烈听到索科夫的这个问题,刚想开口说话,却被索科夫抬手制止了:“大尉同志,你不要说话,我想听听叶戈尔中尉的想法。”

    叶戈尔皱着眉头想了好一阵,试探地问:“师长同志,是不是应该我们营里的新兵太多,所以才没有让我们参与反击?”不等索科夫回答,他便接着往下说,“没错,我们的新兵是挺多的,我们连就有三分之二的战士是新兵。不过他们的战斗热情很高,面对敌人时,他们绝对不会有丝毫的动摇。”

    “没错,新兵多是一个问题。”索科夫说道:“但更重要的是,你们的兵力和装备,都远远地不如敌人,这才是我不让你们实施反击的原因。”

    为了让连长们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索科夫继续说道:“你们的营长曾经告诉我,只要我允许,他就可以率领你们夺取被敌人占领的中央火车站。

    对于你们能否夺取火车站这一点,我是毫不怀疑的。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要想守住车站,就必须抽调足够多的兵力去防御。这样一来,你们在其它地段的防御力量就会变得薄弱,德国人就有可能把你们各个击破。一旦车站里的守军,陷入了德军的合围,成为了一支孤军,你们该怎么办?”

    索科夫所提的问题,刚刚连安德烈大尉都没有想过,更何况这些层次更低的指挥员。叶戈尔再次沉默一阵后,咬牙切齿地说:“师长同志,您放心,就算我们的部队陷入敌人的合围,我们也会顽强地战斗到最后一个人。”

    “对于你们的勇敢精神和英雄主义,我一点都不怀疑。”索科夫接着说道:“可要是这里的守军都在战斗中损失掉了,那我就不得不从其它方向抽调兵力过来补充,这样就会使我们原本就捉襟见肘的兵力变得更加薄弱。”

    叶戈尔只是因为上级没有给自己安排反击任务,心里有些情绪,但没想到事情会如此严重,不禁吃惊地张大了嘴边,不知该说什么为好。

    “我今天到这里来,的确是给你们布置作战任务来的,让你们展开对德军的反击。”索科夫说这话时,看到几位连长的脸上都露出了喜色,连忙板着脸说:“不过这种反击,和你们所理解的反击,还是有一定差别的。”

    “师长同志,”一直在做听客的古察科夫上尉,忍不住问道:“不知有什么差别?”

    “我让你们所发起的进攻,并不是以占领多少建筑物,控制了多少条街道为标准的。”索科夫不慌不忙地说:“我要求你们,务必在反击战斗中,尽可能多地消耗敌人的有生力量。”

    “在进攻中,消耗德军的有生力量?”听到索科夫这么说,包括古察科夫在内的几位连长都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大家都很清楚,在战斗中,防御一方的伤亡,通常是小于进攻方的。师长让自己在进攻中,消耗德军的有生力量,没准自己的伤亡会更大,到时是谁消灭谁,还真说不清楚。

    看到自己部下吃惊的表情,安德烈忍不住笑了。刚刚他听到索科夫这么说的时候,也是一头雾水,觉得采用进攻的方式消耗敌人的有生力量,简直是天方夜谭。但听完索科夫所说的战术后,他意外地发现,如果真的按照这种战术作战,没准还真能达到消耗敌人有生力量的目地。

    安德烈笑着对索科夫说:“师长同志,您还是把您的想法告诉他们吧,您没有看到他们急得汗水都下来了。”

    “谁急得汗水都下来了?!”听到营长这么说,头上全是冷汗的叶戈尔反驳说:“是营部的炉子烧得太旺了。”

    “我的指挥所里,就压根没烧炉子。”安德烈苦笑着说:“取暖用的煤,早就烧完了。”

    部下们关系融洽是好事,可要是一直插科打诨,这会议就没法开了。索科夫用手在桌上拍了两下,对他们说道:“安静,安静。接下来,我就告诉大家在巷战的进攻中,该采取什么样的新战术。”



    “进攻被德军占领的建筑物时,应该以排为作战单位。”索科夫对众人说道:“作战单位要细分为火力掩护组、突击组和巩固组。火力掩护组是什么,大家心里都很清楚,我就不浪费时间了。我今天重点要讲的,是突击组和巩固组。

    突击组,是率先向敌人占领的建筑物发起冲进的部队。他们在进入大楼后,将使用冲锋枪、手榴弹、铁锹,和楼里的敌人展开近战,以达到消灭敌人或把敌人从大楼里赶走的目地。

    巩固组,则是在突击组夺取大楼之后进入,他们的任务,是肃清楼内残余的敌人,以确保在遭到敌人进攻时,楼里不会有敌人搞破坏……”

    索科夫介绍新战术时,几位连长都拿出笔记本在认真地记录。他们的心里都明白,师长传授给自己的战术,除了可以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取得更大的战果,同时还能让更多的战士活下来。

    好不容易告一段落,索科夫端起桌上的茶缸喝了一口水,问道:“你们谁有问题吗?”

    “师长同志!”叶戈尔首先举起了手:“我想问问,我们在夺取建筑物,消灭或赶走了里面的敌人后,接下来又给怎么做?”

    “很简单,把那里变成一个临时的火力支撑点,准备抗击德军可能发起的进攻。”索科夫回答说:“坚守在建筑物里的部队,一旦发现有全军覆灭的可能出现时,需要尽快及时地撤出大楼,退到别的建筑物里,重新构筑新的防线。”

    “同志们,”索科夫为了让大家有一个清醒的认识,特意强调说:“你们在兵力和装备上,都无法和德国人相比。因此,你们只能通过采用不同的战术,来拉平这种差距。不要在意一两幢建筑物的得失,就算敌人暂时占领了那里,只要我们的战士还活着,我们就有机会重新夺回来。不必为了一两幢建筑物,就把我们宝贵的有生力量消耗掉。你们明白了吗?”

    “明白了,师长同志。”几位连长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会议结束后,古察科夫离开了营指挥所,在外面的战壕里遇到了萨莫伊洛夫。他把对方拉到一旁,递给对方一支烟,点燃之后,小声地问:“中尉同志,我想问问,师长最近有什么打算?”

    曾经和古察科夫以前在敌后行动过的萨莫伊洛夫,立即明白对方问的意思,朝左右瞧了瞧,随后同样小声地说:“古察科夫上尉,据我所知,师长打算组织一支小分队深入敌后,去实施偷袭行动。”

    得知索科夫打算派小分队深入敌后,古察科夫不禁心痒痒的,连忙用手臂碰了碰萨莫伊洛夫:“我说,中尉同志,你能不能在师长面前帮我说两句好话,这次还是派我去执行任务。”

    萨莫伊洛夫虽说知道索科夫打算派小分队深入敌后,但并不知道会从哪些部队抽调人员,来组建这支小分队。因此听到古察科夫的请求后,他只能摇着头说:“上尉同志,我觉得你如果想去的话,还是亲自找师长说吧。你在他的面前,比我更有分量。”

    古察科夫狠吸了几口烟之后,把烟头扔在地上用脚尖碾灭,对萨莫伊洛夫说:“中尉同志,你说得没错,我这就去找师长提出请求,看他是否同意我再次带队深入敌后。”

    一想到又可以到地后去建功立业,古察科夫就再也待不住。他快速地回到了营指挥所的门口,冲这里面问道:“师长同志,我是古察科夫,可以进去吗?”

    听说似乎古察科夫找自己,索科夫不知道发生什么,连忙冲着门口答应:“进来吧,古察科夫上尉。”

    等古察科夫走进来后,安德烈有些诧异地问:“古察科夫上尉,是你们连的防区出什么问题了吗?”

    “没有,营长同志。不是我连的防区出了什么问题。”古察科夫摆着手说:“我是特意来找师长的。”

    “找我?”索科夫有些纳闷地问:“什么事?”

    “师长同志,我听说您打算派遣一支小分队,深入到敌后去。”古察科夫知道索科夫不喜欢别人说话兜圈子,便直截了当地说:“我请求担任这支小分队的指挥员。”

    别看索科夫此次答应伊万诺夫,从三个近卫团里挑选合适的人员,来组建深入敌后的小分队。可是小分队指挥员的人选,他到现在都还没有定下来。在他的心目中,古察科夫的确是一个合适的人选,而且对方上次还曾经用火箭弹袭击过古姆拉克车站,对那一带的地形也有所了解,由他带队,没准会让行动更加顺利。

    不过刚刚在开会时,索科夫之所以没有对古察科夫提起此事,是考虑到如今三营在城区里的活动也很重要,如果把古察科夫这位连长调走了,恐怕会影响到那个连队的战斗力。

    见索科夫只是盯着自己看,却一直不说话,古察科夫有些着急了:“师长同志,我以前带领小分队曾经去过敌后,有着这方面的指挥经验。我强烈地请求您,这次还是让我带队去执行这次任务吧!”

    索科夫打算派小分队深入敌后的事情,就连安德烈也不知道。此刻听到古察科夫突然提前,他不禁一脸诧异地问:“古察科夫上尉,我想问问你,你是从什么地方得到了这个消息?”

    古察科夫自然不会出卖萨莫伊洛夫,而是避重就轻地回答说:“营长同志,我有自己的消息来源,请原谅我不能告诉您。”

    “古察科夫上尉,”索科夫站起身,若有所思地说:“没错,我的确打算近期派出一支小分队,深入到古姆拉克地域活动,伺机消灭可能在那里的保卢斯司令部。”

    “古姆拉克地域?!”一听到索科夫所说的地名,古察科夫不由喜出望外:“师长同志,您应该记得,我曾经和萨莫伊洛夫中尉一道,率领小分队袭击过古姆拉克车站,摧毁了德军囤放在那里的物资。”

    听古察科夫提到了萨莫伊洛夫的名字,索科夫立即明白,对方是怎么知道自己打算派遣敌后小分队的,原来是萨莫伊洛夫告诉他的。不过索科夫并没有生气,也没有丝毫准备去责备萨莫伊洛夫的意思,而是望着古察科夫问:“上尉同志,请你告诉我,假如由你来担任小分队的指挥员,那么你的连队又该由谁来指挥呢?”

    “可以让我的副连长来代替我指挥。”急于参加敌后行动的古察科夫,迫不及待地回答说:“上次我离开时,就是他负责指挥部队。”

    “师长同志,”安德烈等古察科夫说完后,也补充说:“九连副连长是来自步兵旅的水兵指挥员,作战勇敢,还有丰富的指挥经验。就算是古察科夫上尉不在,他也能很好地指挥部队进行战斗。”

    见有合适的人选,能接替古察科夫的指挥,索科夫在心里就下定了决心:“好吧,既然是这样,那这次的敌后小分队,就交给你来指挥了。”他抬手看了看表:“我给你半个小时的时间,回连队去移交指挥权,然后跟着我回马马耶夫岗。”

    索科夫的话给古察科夫吃了一颗定心丸,他使劲地点点头,随后快速地冲出了营部,赶回去移交指挥权。索科夫给他半个小时,结果不到二十分钟,他就气喘吁吁地跑回来,激动地向索科夫报告:“师长同志,连里的指挥权已经移交,我们现在可以出发了吗?”

    既然索科夫来三营的事情已经办完,再留下去也没多大的必要,反而还会引起西多林、伊万诺夫他们担忧。此刻见古察科夫已经办完了事情,便带着他一同返回了马马耶夫岗。

    伊万诺夫见到古察科夫跟着索科夫走进师部时,脸上的神情变得阴晴不定,他看了一眼站在门边的古察科夫,有点酸溜溜地问索科夫:“师长同志,您带古察科夫上尉来做什么?总不至于想任命他为敌后小分队的指挥员吧?”

    “是的,副师长同志,我就是这么考虑的,毕竟他曾经率领部队在古姆拉克车站附近活动过,对那里的地形有了解,派他担任指挥员是再合适不过了。”索科夫说完这番话后,反问道:“您挑选的人员怎么样了?”

    “我一同挑选了三十五人,大多数人都会说德语。”伊万诺夫回答说:“负责指挥他们的是第124团的卡文中尉。”

    “既然小分队的人员已经挑选完成,那么我现在宣布一下指挥员的人选。”索科夫对伊万诺夫说:“由古察科夫上尉担任小分队的队长,卡文中尉担任副队长。副师长同志,你觉得我的安排如何?”

    “很合理。”虽说古察科夫顶替自己的部下,成为了小分队的最高指挥员一事,让伊万诺夫的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但考虑到古察科夫的军衔比卡文中尉高,而且还带队在古姆拉克车站附近活动过,的确比卡文更适合担任指挥员一职,便点着头说:“师长同志,我同意您的安排。”

    “古察科夫上尉。”索科夫转身把古察科夫叫过来,对他说道:“敌后小分队的成员已经挑好了,待会儿你去和他们见个面,彼此熟悉一下,对接下来的作战也有帮助。”古察科夫答应一声,向伊万诺夫问清楚小分队集结的地方后,转身走出了指挥部。

    “师长同志,”西多林等古察科夫离开后,对索科夫说道:“根据集团军司令部通报的情况来分析,德国人似乎停止了向顿河方向的转移,又调头朝着斯大林格勒方向而来。看样子,我们很快就有一场恶仗要打了。”

    “我估计又是希特勒给保卢斯下的命令。”伊万诺夫接着说:“去年莫斯科城下的大反攻开始后,德军也是被我们打得一败涂地,希特勒也曾经给部队下达过禁止撤退的命令,但古德里安却违背了他的命令,带着部队后撤,避免遭受更大的损失。相比之下,保卢斯就比古德里安听话多了。”

    索科夫听到这里,不禁哑然失笑:“德国人停止撤退,对我们来说,是一件好事。我军就可以利用这个有利的时机,把陷入合围的保卢斯军团一点点地吃掉。”

    “这能行吗?”伊万诺夫显然对全歼第6集团军没有多大的信心:“要知道,我们曾经多次围住了敌人,但最后不光没有消灭敌人,进攻的部队反而伤亡惨重。我担心要消灭被围困的十万德军,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索科夫的心里在暗自嘀咕:“其实被围住的德军,并不是十万人,而是22个师33万人。要是你知道真实的数据,还不被吓得魂飞魄散。”不过这些话只是在心里想想,他并没有说出来。

    “德国人不撤退,对他们来说,至少把覆灭的时间大大推迟了。”索科夫慢吞吞地说道:“德国人的坦克缺乏燃料和弹药,要撤退的话,只能丢弃。一旦他们进入了大平原,就会遭到来自四面八方的我军攻击,没有了坦克、大炮支援的德军,恐怕就会像当年进攻莫斯科的拿破仑军队一样,迅速地土崩瓦解,并被我们逐一消灭掉。”

    听完索科夫的分析后,西多林好奇地问:“师长同志,我想问问您,您觉得我们能全歼陷入合围的德军吗?”

    “参谋长同志,这是不可能的。”没等索科夫说话,伊万诺夫就抢着说:“我刚刚已经说过了,陷入我军包围圈内的德军,依旧具有强大的战斗力。我担心到时不光没有消灭他们,反而让我们的部队伤亡惨重,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副师长同志,以前我们的部队不能消灭被围困的德军,是因为我们的装备差,战士们没有多少战斗经验。”索科夫觉得现在应该给自己的副手们灌输全歼德军的概念,便信心十足地说:“但经过一年多的战争,我们的指战员已经成长了起来,而且部队的装备也有了进一步的发展,因此我觉得这次围歼保卢斯集团的可能是非常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