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就是因为这些理由你们就离家出走了？”
黑暗正义联盟的地下总部中，扎坦娜端着自己的草药茶，有些茫然地看着戴安娜和唐娜两姐妹。
蓝色的小风衣被她丢在沙发的另一头，礼帽倒是放在膝盖上当做小桌。
“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女巫平时是怎么生活的，但对于我来说，没有互联网我可受不了。”唐娜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她喜欢的东西并不是互联网本身，而是它能让她和朋友们联络。
不远处的地下宝库大门现在勉强修好了，但墙壁上还留着上一次战斗时的碎裂痕迹。
“我不是因为上网的事情离开的，你知道的。”戴安娜让唐娜去一边上网去，随后她自己坐在了扎坦娜身边，轻轻叹了一口气：“我母亲的那一套你以前也见过吧，说我身为战神就要为神系负责什么的，她对于我和斯莱德的事情也非常不高兴。”
女巫抿了一口草药，苦得皱起了眉头，但上一次的腐国之旅还是造成了一些后遗症，她需要这些来治疗精神上的创伤。
听到好友的话，她显得非常难以理解，两侧的眉毛都快跑到脑门上去了：“哪怕她被石化有可能是天后赫拉那毒妇在背后捣鬼？”
“哪怕真是这样。”戴安娜靠在沙发上，活动着自己的肩膀，她还把腿翘上了茶几：“她也认为雷霆和雨露都是神的安排，因为她现在从石化中复活，更是认为赫拉赦免了她，反而更感激那女人了。”
黑暗正联是由戴安娜说了算的，所以她在这里显得很放松，就仿佛隔壁那些危险的魔法物品不存在一样，只是在提到赫拉的时候，语气顿时又转为不善。
“我倒是听什么人说过‘一切都是上帝的安排’，但现在这种情况下还如此崇敬奥林匹斯神系，我就有点难以理解了，这简直就像是在开船的最后一秒冲上泰坦尼克号一样。”
小札说着话，又把礼帽在膝盖上翻了一面，伸手进去掏出了一个茶壶，放在茶几上让戴安娜想喝的话自己倒，只因为她要憋笑，手抖得厉害。
神奇女侠没好气地拍了好友的大腿一下，自从上次知道了父亲的真正死因后，扎坦娜好像变得开朗太多了。
以前她以为是渣康害死了父亲，所以心里有着很多纠结，而现在得知父亲是自愿牺牲去阻止颠倒人的......
以自己的意愿去牺牲，虽然依旧让人悲伤，但总比被人坑着糊涂而死要好多了。
网袜下的白皙皮肤被拍红了一块，扎坦娜赶紧揉揉，严肃了不少：“咳，那你没有告诉她，你的那位现在也许比宙斯还要强得多吗？”
给自己倒茶的戴安娜摇头：“我说了她也不会信的，她活了几百年，离开天堂岛的时间加起来也许都没有三个星期，在她眼里宙斯就是最强的男人。”
小札又想笑了，那是因为天堂岛被宙斯拿结界藏起来了啊，还规定男性中只有他能上岛。
希波吕忒就仿佛是井里的......算了，这么去想自己闺蜜的母亲还是不太好。
于是女巫岔开了话题：“你知道很多人都复活了吗？”
“是的，听说哥谭的恶棍全活了。”戴安娜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显得更加失落地说：“可是这只让我火大，为什么恶棍们能够复活？蓝魔鬼呢？沼泽怪物呢？更别说还有那几个被毁掉的平行宇宙......”
这并不公平，不过生活本来就是不公平的。
安慰性地拍拍好友小手，扎坦娜又指向不远处的人蝠那边：“那你应该注意到了，我们现在有了两个罗伊。”
就像是她说的那样，从戴安娜进门时，就注意到了在远处忙活的那几个人。
绿箭带着两个罗伊来这里接受全方位的魔法检查，而超人因为对魔法不怎么来电，家里老婆还在睡觉，更是没人保护，他选择先离开大厅回家。
人蝠是个不错的生物学家，后来又选修了魔法知识，在阿拉伯裔新命运博士的协助下，他们来来回回地折腾着两个罗伊。
光是抽血用的针筒就差不多是兽医才会用的那种超大型号。
“是的，只不过我以为是平行世界......你的意思不是么？”戴安娜在沙发上挪动了几下，扭头去看两个军火库。
他们果然一模一样。
“并不是，两个罗伊都自称生活在我们这个地球。而现在大家认为可能是神速力产生了一些偏差，可是巴里也给不出什么好主意，结果就把人送到这来了。”
女巫耸肩，她也站起身来往人群那边走，毕竟休息时间也差不多了，得要干活的。
只是，倒语魔法显然也对这件事起不到什么帮助，反而更是让人如坠迷雾。
人们都不知道，如今塞普尔克那边正在拿颠倒球搞升级装修，因此扎坦娜一施法，才会播放出叮叮当当的工地噪音。
抱着胳膊旁观的女侠和两个罗伊都点头问好，发现他们脸声音和说话表情度一样，也无语地摇摇头。
她凑近不断释放噪音的小札耳边，大声说：“为什么不找康斯坦丁来试试？也许他见过这种现象。”
“他失踪了，自从上次救了我之后，他就消失了。”扎坦娜放弃施法，长长地叹了口气，又拿起两试管血液走向大书库：“我不知道他承担了什么代价才能和颠倒人对抗，但至高天堂的那些疯天使们肯定都想杀了他。”
用昆虫和生物油照明的灯光不算明亮，昏暗中的戴安娜点点头：“虽然约翰还是个人渣，但我们不能让他出事。”
“是啊，他还有很多事情没给我解释......”女巫点头附和，那毕竟是她的前男友，而且还是有感情的：“希望他没有死，或者说别死得太透彻，最好能留下完整尸体，如果实在不行，被郊狼稍微咬过几口的话也可以。”
“也可能已经被恶魔抓去了。”小戴笑着用手肘顶了一下好友的腰：“不过这也许是好消息，因为他和它们都很熟。”
..........................
实际上，康斯坦丁并没有两女聊天中诅咒得那么惨。
“阿嚏！”
坐在腐朽的酒吧中，他猛地打了个喷嚏，随后掐住鼻子擤了一下，把满手黏糊糊的东西全抹在了吧台之下。
做完这件事他还舒服地笑了笑，擦掉了流出鼻孔的黑血对身边人说：
“哎呀，看来是有人在想我啊，你说呢？加百列老兄？”
这里是一个偏僻的英国乡村，被废弃了不知道多少年，村落中的建筑都仿佛被暴风蹂躏了很多次，甚至废村里连只老鼠都活不了。
即便如此，康斯坦丁还是在废墟中精准地一眼认出了酒吧所在的位置。
虽然这酒吧已经完全垮塌，只剩下吧台和几把钢铁吧凳，坐在这里和坐在露天的大雪夜里没什么区别......
但他乐意，他不想被疯子天使们追讨欠账，所以他想到了另一个好办法来抵消这次债务。
那就是送堕天使归天，让精神病去对付疯子。
又脏又臭，满身都是秽物的加百列就坐在渣康身边，在这样的夜晚里，也是他将两人头顶的雪花都停在了半空，让渣康能够悠哉地喝酒。
比起昔日他翅膀还在的日子里，如今的加百列虚弱无比，他只能操纵汽车旅馆卫生间大小的区域来暂停时间了。
要知道在以前，他可是能和路西法五五开的实力角色。
但也说了，那是以前，因为上帝之躯被人杀死在御座上，加百列信仰动摇，他逃进了人间。
不光剪掉了自己的羽翼，还染上了一切人类能染的瘾——烟，酒，毒品，赌博，肉体欢愉等等。
天使的躯体让他没有因为这些死去，更不会因此得病，但心中信仰磨灭才是对他来说最致命的毒药。
康斯坦丁在那一杯接一杯地喝着自己带来的劣质酒，而天使就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眼神如同纽约街头的流浪汉麻木地看向街头的匆匆行人。
没有希望，没有思想，没有目标。
他们都一样只想活着，可为了什么而活？加百列即便如今还是没有找到答案。
“啧！啊！”康斯坦当一咂嘴，笑着摸摸胡子，把酒杯落在吧台上：“对了，老朋友，你知道路西法回来了吗？”
听到这个消息，加百列的眼珠动了动，即便他脏得像是垃圾堆里捞出来的纸尿布，可他金色瞳孔的双眼却依旧清澈。
“路西法？我的兄弟，我的罪......”
他的声音难以辨识，像是很久没有开过口一样，但康斯坦丁不这么认为，因为他找到大天使的时候，这位正在洛杉矶的一处下水道里生吃冻僵的‘蛆条’。
天使们有时候的行为非常难以理解。
加百列其实不用进食，对于天使来说，进食反而是不洁的，更别说是吃人类生态圈里的底层生物了。
可这大天使堕天后还是这么做了，而且除了食欲外，他这段日子还几乎染上了所有的罪。
这种苦修士修行一样的手段，加百列究竟想证明什么？或者是想在人间寻找什么？
好吧，不管是有什么打算，渣康都准备给他破坏掉，而恰好最近被疯子天使们还有三宫追债，正好拿加百列来挡刀。
附近没有人烟，只有废墟和大雪，看似是绝路。
可只要有‘门’存在，哪怕是孤零零立着的腐朽门框，渣康也可以使用‘胡迪尼的钥匙’瞬间逃到地球别处的另一扇建筑里。
当然，如果加百列能和债主同归于尽就最好了。
“对，路西法也是我的好哥们，至少在他图谋我菊花之前还是。”
渣康从风衣口袋里掏出另一个杯子，给身边的天使倒了酒，说着标准的英式幽默笑话：
“现在哥们有难，你身为天使应该要扶危救困吧？来，喝了这杯酒，然后和那些你过去的小弟们来一场纯爷们的战斗，算算时间，应该快了。”
加百列对酒来着不拒，拿起杯子就一饮而尽，也就在这时，两人身后突然亮起了贯彻天地间的巨大光柱。
雪花依旧在飞舞，围绕着光柱急速旋转着形成冰龙卷风，废墟中的积雪也因为骤然爆发的气浪冲天而起。
渣康抬手看了看画在手腕上的手表，露出个笑容没收了加百列的酒杯：
“时间刚刚好，一切都在预料之中啊！”
可话音还没落，身后的光柱突然就消失了，随之而来的是什么东西掉进积雪里的声音，噗通一下，然后什么光影效果就都没了。
加百列笑了起来，他虽然什么都没说，可是看向康斯坦丁的眼神仿佛在嘲笑。
‘就这？’
渣康呲出牙齿吸气，冷风从他的牙缝间流过，他摆了个中场暂停的手势让脏天使稍等，自己跑向刚才有东西坠落的方向，掏出打火机来照亮道路。
然后他捡到一个女人，穿着黑色长法袍，并且昏迷着的女人。
“哎呀，这衣着品味可不像是天使呢，不过你好像替我挡住了天堂传送的降临，算你运气好，我可是个英国绅士，呵呵。”
被恶魔都厌恶的施法者踩着积雪，把女人从雪坑里拉了出来，然后让真正的天使看看到底还有没有救。
.................
当光柱出现的时候，远在北极的丧钟仿佛有所察觉，他扭头看向了能量爆发的方向，只不过雪花和地球曲率阻挡了肉眼的视线。
正在和波波商量事情的他停顿了一下，思考了大概一秒，接着就像没事人一样继续讲着之前的话题。
“所以到现在为止还没露面的敌人，想要的是具有高级正能量的东西。”波波把烟斗在膝盖上翻过来磕打，点点火星掉落在冰雪之上。
“更像是打算提前消除威胁吧。”苏明指了指大坑里林立的紫水晶：“至少这种级别的东西它们看不上。”
波波思考了一下，看着一旁嚼泡泡糖的哈莉和切断通讯后发呆的渡鸦，又说道：
“但是这对于我们解决大雪的问题并没有直接帮助，除非我们能把整个宝石世界挖空，都搬到地球0来，每隔一段距离就埋一根水晶柱来融雪。”
“你还没有想明白一个问题，我的多毛秘书。”丧钟坐回了悬空的飞毯边缘，像是坐沙发一样翘起了二郎腿：“首先，之前袭击我们的那些冰霜亡灵不是地球0的产物，这一点可以确认吧？”
丧钟的声音就像是午夜里的恶灵，沙哑且低沉。
波波立刻回答：“可以，至少猩猩我活了这么多年，和成千上万个施法者打过交道，也没有见过这种另类的亡灵魔法，元素界之所以稳定，就是因为这种和其他生命灵魂的隔绝性。”
他猛地吸溜鼻涕，又紧紧自己的绿花格西装，北极始终不是个太适合生存的地方。。
波波的这种说法虽然听起来是有点主观，或者像在吹嘘他自己的见识广泛，可实际上波波的魔法知识甚至比绝大多数的巫士都要来得全面。
他距离至尊法师也只差一身高魔抗装甲，外加那颗杀掉所有挡路者的心。
猩猩侦探没有见过，那么大概率在地球0就不存在这种魔法。
同时，丧钟这么说也是有依据的，因为他见过‘死亡’，那个笑眯眯的小姑娘可和隔壁的同事不一样，她不会拿人类灵魂往元素躯壳里装，她对于死者是关爱且宽容的，绝对不会搞这些花样。
更何况丧钟找回了睡魔，死亡现在还欠他一个人情。
“很好，那么这些雪花，构成怪物元素躯壳的冰，也不是我们这个地球甚至多元内其他平行世界的，对吧？”
丧钟勾住猩猩的脖子，把他的猴头拉近，还加厚了一下帽子。
“对，突然出现在半空的雪花，还有那百分百纯净的水，我同样不觉得平行世界有哪里能实现这种科学假设。”
波波好像有点明白过来了，这就是对等性。
大雪覆盖了全球，只有未知点这里没有雪花能在地面停留，而区别就在于这里有异世界的紫水晶存在。
因此很大概率上，几人要寻找的目标应该是个和宝石世界属性恰好相反的同级别区域。
再根据魔法界的常识来看，宝石世界一半在多元宇宙内部，另一半高维概念则在墙外。
不知道这是什么概念？那么就看相同环带上的邻居情况吧。
宝石世界有两个邻居，一个是路西法创造的‘公平大陆’（the fair lands），那里生活着逃难的童话仙子们和所有反基督的神话生物，那里的居民每七年需要向路西法上交百分之七的‘快乐’作为保护费。
而另一边的邻居，就是无尽家族们经常用来聚会的‘无尽庭院’（halls of the endless），虽然大多数时候只是空置的老家，可那栋古怪的别墅据说是他们七大概念具现体曾共同拥有的地方。
这个级别比较一出来，就很容易明白宝石世界的层级了吧？
猩猩思考的同时，只听丧钟说道：
“那么我们现在面对的是‘来自宝石世界的水晶’克制了‘来自未知世界的雪花’；而我和蝙蝠侠拥有的某种金属，则吸引了作为冰块亡魂的追猎，大概率就是x金属了。”
苏明叼起一根烟，低头点火深吸了一口，看着烟雾和热气无法分辨的界限，他又说：
“我们寻找的幕后黑手，显然也不在我们的多元体系内，他对能量又是忌惮又是追求，我们只需要跳出自己的主多元，然后去其他多元体系里找一个这个的精神病就行了。”
这个未知存在对于情感光谱毫无反应，波波顶着能量帽子这么久，也不见雪地里冒出怪物来把他头咬掉。
小实验说明不管是什么人在背后操纵那些怪物，这个人都不怎么识货，他的认知中只存在类似‘水晶’，‘矿石’这样的能量容器。
也就是说，他所处的世界限制了他的认识。
“你的情报能做到这个？”波波选择放弃思考，直接上车，扶稳坐好：“多元之外也熟？”
苏明摇摇头，把猩猩抱了起来：
“这并不是最终答案，但我们越来越近了，副官，把我们带回塞普尔克，准备个屏蔽一切的安全房间，我要去见个老熟人。”
只有黑白两色的天地间，举着黑色蕾丝阳伞的少女还是温暖地笑着。
灵魂一个个从她身边走过，无论他们是什么样的人，她都报以同等的爱。
灰白的灵魂在这片天地间拥有最后的虚构躯体，他们还有着生前的记忆，并不是每个灵魂在走进转生的隧道前依旧平静，不少灵魂都会恐惧，或者愤怒。
有人想要回头，那是舍不得自己还活着时拥有的一切。
有人想要发泄，那是觉得自己死得冤屈，所以指着少女的鼻子骂个没完。
还有人感觉恐惧，他们畏缩不前，甚至想要永远留在这灰白的世界，隧道的对面是未知的，未知最是可怕。
可惜他们没得选，既然抵达了这死亡的国度，被投入了名为宇宙的巨型仪器，那么它们就从此身不由己了。
不管采取何种态度，死亡的笑容都不会变，而他们的结果也不会变。
这里的时间可以无限短，也可以无限长，没有任何灵魂可以独自愤怒或者悲伤，他们必须把情绪交给死亡，然后如同一张白纸那样，重新由太虚在上面作画，重新开始循环。
幸运的是，苏明和他们不一样，他有的选。
“死亡，你好啊。”
在这个世界中，那黑黄相间的盔甲也变成了灰黑两色，在这里只有死亡能具有色彩，但她却选择和别人一样黑白，从不穿艳丽的衣服。
站在仿佛倒地陀螺针头般的隧道门口，死亡朝着再次灵魂出窍抵达这里的丧钟展现了笑脸：
“你也好，丧钟，要进去休息吗？我买了人类能吃的食物。”
死亡收起阳伞侧过身，另一个虚影就从她体内走出，准备带丧钟去休息。
“不，我来这里不是为了吃贡品的，我也不想以后逢年过节吃饭要靠别人烧给我。”苏明拒绝了死亡的好意，因为他来这里有着目的。
女孩点点头，她伸手拨弄胸前的安卡十字架，重新站回原位，继续朝着亡魂们微笑，收走他们的情绪和思维：
“我猜你遇到了难题？需要我们无尽家族的帮助？”
说是无尽家族，但实际上丧钟只和她以及睡魔算是熟悉，像是命运他们，也不过是见过一面罢了。
而且还是和颠倒人那个叛徒一起。
不过它现在已经成球了，如今也被丢在火坑里准备做成新能源，那就没什么好记恨的，反正都过去了。
人应该向前看。
“不算是难题，只是来这里确认一件事罢了。”苏明在腰包里摸摸，取出一把新雨伞交给死亡：“试试这个，这是另一个地球的产品。”
“我感觉到了，你的身上有着我姐妹代言人的气息。”死亡把自己的哥特小伞靠在墙边，举起了丧钟给她的超大黑伞，眼睛高兴地眯成了一条缝：“我已经知晓你的来意，那么就站在我身边吧。”
就像是她说的那样，她已经知道了，作为概念具现体，她不会撒谎，也不屑撒谎，她坦诚地面对一切，也被一切坦诚面对。
这就是死亡的概念，对她来说生命也许又长又短，但价值是一样的。
她猜对了，丧钟是来‘数火车’的。
简单来说，就是蹲在这个唯一的转世通道前，看被自己杀掉的那些冰块怪物，灵魂是否会出现？
如果有，死亡会告诉他的，因为那是外来的灵魂，就像丧钟一样独特。
时间开始在死亡的操纵下快进，排队的数百万灵魂瞬间全部进入了隧道，消失不见。
死亡看向丧钟：“没有，这是你要的答案吗？”
“是的，我消灭了它们的元素外壳，但他们的灵魂逃逸，没有在你这里出现。”苏明笑着点头，他已经可以离开了。
最后这块证据的补齐，已经让之前和波波所说的假设成立了，那些怪物真的是多元外来的。
“还有事吗？”死亡又问，她笑得很甜，伸手拉住了丧钟的手，温柔地告别。
“对了，同时复活出两个罗伊的事你知道吗？”
苏明突然也想顺便打听一下这个，反正来都来了，通过让哈莉催眠自己实现假死的效果，来这么一趟确实不容易的。
死亡摇头，死者归她管，可死而复生不是。这就像是在飞机场的检票处，询问坐长途客车的人登机了没有。
“你说的罗伊我不知道是谁，我关注的凡人只有七个，包括你在内，却没有他。”女孩笑着摸摸自己的黑色长发，露出雪白的肩头，走到一旁的黑白交叉的石头上坐下：“也许他这次对我避而不见，可是万物都逃不过死亡，他会到我这里来的，或早或晚。”
“你这么说我倒是放心了，那么在发现寒冷且满是怨气的邪恶灵魂时能通知我一下吗？比如让睡魔给我托个梦之类的？”
丧钟笑着回应她的可爱笑话，同时又看向另一批新来的灵魂，他们还是老样子，不舍，愤怒，恐惧，茫然。
死亡是永远不会休息的。
阳光一样的女孩撩起头发，仰着脸笑得更开心了：“好的，丧钟，不过假如你要面对虚空，最好还是多小心，因为我也不知道其中究竟有着什么。“
..............
“呼！”
苏明从密闭房间中的沙发上醒来，第一时间就看到了波波那关切的眼神，猩猩对于他玩命的举动十分担心。
不管怎么说，主动去面对死亡可不是什么人都有胆量做的事情。
“有消息了？”
“是的，假设成立了，被我和渡鸦杀死的那些怪物，灵魂并没有流向死亡那里的‘黑白隧道’，说明他们并不需要，或者不能在我们的多元宇宙里投胎。”
至尊法师坐起身来，拧开一瓶汽水喝下，感觉再次活了过来。
苏明也说不好自己见到的无尽家族究竟是本体还是分身，是仅限于地球0的？是主多元的？抑或是统一的超时间流概念？
但那些暂时不重要，重要的是死亡在分别时给与了暗示，她也许偷看过兄长的命运之书，直接就把线索丢向了多元之外。
甚至还提到了虚空，那创造出一切，又将吞噬一切的地方。
“线索断了吗？”波波又问，一旦放弃思考，再想跟上就难了。
苏明摇头，他拉过在一旁猛吃漫威小零食的哈莉，又把这些东西分给渡鸦一些：
“恰恰相反，我知道哪个多元宇宙距离我们最近，而且死人最多，死得最冤，先过去看看吧。“
万物起源之初，一切都只有一片黑暗的虚无，直到虚无释放了自己，吐出概念上的第一道光，故事也就由此而展开。
生命随着一次爆炸式的喷涌而开始蓬勃发展，在时间，物质，故事等等一切的作用下，多元宇宙也由此诞生。
每一种存在都有了多重的可能性，并在无尽的时空中繁荣开来。
文明兴衰，沧海桑田，太虚始终在改变。
随着多元宇宙1的再度浮现，贪婪和欲念开始在黑暗中蔓延，宇宙之中，无数种智慧生物都在思考一个问题，究竟什么才是宝贵的东西？
这个问题也许永远不会有答案，很显然，不同的物种所珍视的东西也必然不同。
对于人类来说，也许是生命，以及它带来的希望和不屈精神，还有那无限的可能性。
生命能随处扎根，生命能随时绽放，只要有容身之所，无论是江河湖海，还是小若指尖，生命总能出现。
只要现实需要，或者故事有机可乘。
而当生命走向不受控制的无尽繁荣，那么它也会演化出各种负面的形态，类似肿瘤，类似畸胎。
..............
丧钟带着两女和一只猩猩，此行的目的地就是一个这样一个被过多的畸形生命所摧残的多元宇宙。
通过塞普尔克的搭桥，越过原本起源墙的残骸，再渡过一片虚空，给人的距离感并没有多远。
因为其遥远的程度远超人类的认知，反而变成了‘我不去就山，而山来就我’这样的唯心体验。
搭桥完成，爆音通道上线，陌生的天血层被联通，枯竭的神速力却带着海量的破损数据开始流入塞普尔克，那是一个多元宇宙的惨叫和哀嚎。
副官的算力顿时告急，她不得不放下陪着几人闲聊的工作，开始专心收集并分析情报。
“姑娘们，还有我的动物伙伴，欢迎来到dc多元宇宙2，一个因为恶念和增生而被腐化的多元宇宙。”
面对一片漆黑的万天仪界面，丧钟关掉了面前的投影而张开双臂。
他搂住了自己的朋友们，因为他们此时都被这里能够所见的诡异现象所震惊了。
这个多元宇宙之内充满了大小不等的畸形单体宇宙，而这些宇宙此时正像是细菌或者单细胞生物那样，彼此追逐且吞噬着。
每时每刻都有宇宙消失，也每时每刻都有宇宙诞生，这里拥挤得像是下班时间的东京地铁，而残酷程度则像是地狱血战。
“是我的错觉，还是有人和我持同样想法？”波波摸出自己的烟斗来，透过幽灵宇宙的磁场隔绝，看向天空中那多元世界的选择界面：“我突然觉得珀佩图阿好像干得还不错。”
“嗯嗯，或者说她还不够会玩，嘻嘻。”
哈莉很快就回过神来，对于她来说，疯癫带来的精神抗性很有用。
在别人还在感慨这个多元内的残酷时，她已经开始联想吃豆人游戏了，并且因此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乐子。
渡鸦作为一个巫士，而且还是三宫之女，很快也回过神来，毕竟她的父亲也有属于自己的多元宇宙，甚至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向多元宇宙1发动跳帮战。
她更好奇的是为什么多元2是这个模样，这里的单体宇宙就像是活过来了一样。
“丧钟，你知道这里过去发生了什么吗？”
女孩这样询问，她知道这黑黄盔甲下的男人应该有着答案。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苏明思考了一下，却发现不知道该如何和几人说起，因为起源墙挡住了困住了多元1的同时，自然也阻断了很多信息的渠道：“我们也许该找地球23的超人总统过来一起同行，他这些年应该做了些研究和国情咨文写在一起了。”
在《天地大重奏》的故事里，是那个黑人超人和地球23的胡萝卜队长他们带队击退了‘恶念权贵’的入侵，中止了‘多元魔方’的启动。
而在那时地球7已经沦陷，生物灭绝，不过因为他们太弱了，‘虚空之手’放弃了和他们继续战斗，带手下们退出了地球7。
恶念权贵，一些难以描述的异形怪物，甚至有时候被视作是dc读者们的化身，但苏明感觉不太像，因为它们有点蠢。
而他们头顶上的老板，叫做‘虚空之手’，具体情报完全不知晓，只知道他单手就能将多元宇宙装进自己的思想里，物质和思维在他那里可以被轻易互相转换。
听名头来说，也许和虚无概念有点关系，也就是底子很硬了。
他没有入侵多元宇宙1，不是他做不到，而是他当时暂且没有兴趣。
“有比较简短的说法吗？蜜糖？”
哈莉靠近了，她用双马尾来回蹭苏明的脖子。
男人阻止了让人发痒的按摩恶作剧，按住她的小脑袋回答：“当然有，那就是我们如今在别人的地盘上，而这位多元宇宙2的主人，喜欢养蛊，我们看到的其实就是他的军队，一支充满了种种恶念的军团。”
波波不自觉地就躲到了丧钟身后，抱住了粗壮的大腿，仿佛找到了依靠。
他又问男人：“那他不会发现我们吗？可我感觉这里好像和魔法的联系不大，你看，这个多元宇宙里的东西只会吞噬。“
“这就是我要说的话，派出那些冰雪怪物入侵我们多元的，并不是虚空之手本人，否则我也不可能就带这么点人过来，至少要拉上思维超人或者路西法其中的一个才行。”
丧钟并不紧张，甚至还点了根烟，一边吞云吐雾一边和猩猩继续说话：
“我的观点，是有那么另外一个存在，从多元2拿走了那些恶念权贵们用不上的灵魂，在这里某个隐蔽处来了个元素生物兵器的‘灌装流水线’，接着把那些制造出来的东西投入我们的多元1，帮他从事某些活动。”
这里的杀戮和吞噬永远没有停歇，而因为‘恶念腐化’的缘故，灵魂的存在也变得不再必要。
虚空之手的大军中充斥着丧尸，亡灵，触手怪，虫群等等怪物，整个多元2内即便还有人类生存，那估计只是如同丧家之犬一样苟延残喘罢了。
说实话，苏明是不喜欢把人类灵魂装进异类躯壳的，简直像是增加弱点，也许单纯的元素生物还更好用一些。
“所以我们是在别人家里，帮不友好的主人捉贼，还要避免被人家当做是贼，以及预防贼喊捉贼。”
波波算是明白了，他的聪明猴脑总结得非常到位。
丧钟点点头，非常赞许地给猩猩奖励一瓶酒说：
“差不多，根据就近生产方便运输的规则，我想在这里应该能找到一个冰天雪地的工业星球，如果运气好，我们可以把贼杀死在别人家里，然后我们当新的贼，看看能不能捞点什么回去，最差也要搞到点情报。”
“佣兵有时候还真和盗贼一样，不愿意走空。”猩猩叹了口气，他拎起酒瓶喝了一小口：“不过就这样吧，为了我们多元的存亡......”
陌生的多元宇宙之内，万天仪暂时派不上用场，只能判断这里和多元1的大体结构差不多。
只不过这里天血干涸，神速力枯竭，众神早已消亡，如今只剩下一个空壳。
如果用高情商的说法来讲，这里就像是死侍的脑袋——外面一层没用的腐烂骨肉皮，包裹着里面一大堆的垃圾。
对正常人来说是垃圾，而对它们的主人来讲，那都是宝物。
两眼一抹黑，还要抓贼，当然不能贸然行动，至少要挑选一个看上去可疑的单体宇宙，再开始调查工作。
首先，小偷选择搞流水线灌装的地方要稳定，要不然投资进去了，那个单体宇宙却被别的宇宙吃了，那就是纯赔本。
根据这一点来看，要挑选一个看上去更强大更明亮的单体宇宙，或者就是一个超级小，超级不起眼的地方，被任何人都看不到的地方。
备选答案有点多，不过还有第二个条件。
为什么灵魂被灌装进冰元素骨架体内，为什么多元宇宙1的地球0正在下雪。
要找的单体宇宙中必须包含地球，而且那个地球要么是被水淹没，要么就是处于冬天。
鉴于那些水是纯净的，很可能是个被冰雪覆盖的魔法体系地球。
搜索范围变小了，先从这么多单体宇宙中挑选一个有冰雪地球的出来，进去登陆地球就知道了。
问题只在于......这个多元内的平行世界太多了，恐怕足有几十万个，远远比多元1里那正反两面加起来一百多个地球要多得多。
搜索工作还是得依靠副官的观察，稍微需要一点时间。
丧钟等人现在要做的，就是伪装自己，避免被‘房间主人’发现。
最好的办法就是装成虚空之手的手下，恶念权贵中成员最多的那个团体——丧尸。
名叫权贵，其实只是人家手下的杂兵罢了，数量不计其数。
这些杂兵内部也分等级，而稍微强一些的杂兵就有摧毁单体宇宙的能力，当年多元1的地球7就毫无招架之力，连带反击者联盟罩着的地球8都差点沦陷。
如今的地球7成了蟑螂和老鼠的乐园，人类已经在那次浩劫中灭绝了，尸体都被打包带走。
而这样的杂兵，虚空之手恐怕拥有数亿亿个之多，毕竟整个多元2都是他养蛊的罐子。
现在几人在塞普尔克看到的景象，其实是旁观者居于高维度的视角，时间被加快了。
在这里看到每个单体世界互相吞噬，其实都是一个个单体宇宙间的战争，生活在那个单体地球上的生物，每个都会为了自己的存亡而竭尽全力。
一旦一方战败，所属的宇宙就会变成胜者的养料。
把抽象的概念与存在之争，表现出类似吞噬的‘直观画面’，只因为人类的大脑本能想要这样理解这个过程，避免自己看到无法理解的东西被烧掉思维。
真实场面远不止于此，三维生物的肉眼只能看到‘现象’，而无法看到现象下的‘现实’。
言归正传，苏明想要伪装成丧尸很容易，只需要绞杀按照脑中的形象随便变一下就有了。
想要烂肉就有烂肉，想要淌脑浆那就淌脑浆，任何特效化妆都比不上它。
“嘤！”
绞杀又高兴了，其他共生体就做不到吧？比如毒液，那家伙连如何变成别的颜色都不会，永远都是黑的。
唉，真是不争气的晚辈，根本就不懂想要在美国混，顶着一身黑皮肤简直就是噩梦难度。
苏明对着房间的金属墙壁看了看，红色的光线下，他看起来就像是个由腐肉堆砌出来的小胖子，肿胀且腐烂。
哈莉和渡鸦也好办，这里可是塞普尔克，最不缺的就是法师，一个简单的幻术就能解决问题。
倒是波波该变成什么样反而成了意料之外的难题，关键在于要不要保留一身黑毛。
几人都没见过被丧尸病毒感染后的猩猩会是什么样子的，按理来说应该是会皮肤脱落，肉体腐烂。
可波波不想当‘没毛猴子’，他也不愿意放弃自己的黑色毛皮，哪怕只是视觉效果上的放弃。
渡鸦支持猩猩的坚持，说他可以不去；而哈莉想要骗波波去做激光脱毛，只为找乐子。
最后还是丧钟给出了折中办法。
那就是把猩猩侦探用幻术伪装成一个腐烂的非洲裔美国人，这算是保留了颜色，去掉了多余毛发，双方都满意了。
除了猩猩自己。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件事变得和他本人没关系了，反而变成哈莉和渡鸦在争论该怎么处理他，显得他像是多余的猩猩一样。
总之不多时，在魔法的帮助下一行人都变装完毕了，副官也根据丧钟给出的条件，筛选出了上百个单体宇宙以供挑选。
一个个泡沫状的单体宇宙，就仿佛一大堆鱼眼珠一样环绕着几人，随着手掌滑动，还能快速旋转它们。
“糖豆，你觉得哪个合适？”苏明一边拨拉这些影像，一边询问哈莉，她的运气比较好，而且也许能看到些不一样的东西。
“好像没什么大区别啊，这个像是肥皂泡，那个像是鼻涕泡，还有另一个巧克力牛奶泡......”哈莉咬着手指，挑起一边眉毛摇头晃脑地观察：“对了，你说我们要是挑一个长得像玛莎珍珠项链里珠子的世界，会不会遇到更多的故事？”
说完，她还朝丧钟抖抖眉毛，示意这又是个蝙蝠笑话，是不是很黑暗？
不过出乎意料地，苏明直接肯定了她的意见，在众多单体宇宙中，挑选了一颗泛着淡淡彩光，看上去像是乳白色珍珠的世界。
它并不是太大，也不是太小，偏安一隅，存放在整个多元盒子的角落位置。
“那就它吧，反正暂且什么线索都没有，选哪个都一样，我们要相信蝙蝠侠的悲剧在不同多元内都有其特殊含义。”
面对猩猩不解的目光，丧钟做出了如上解释。
毕竟该做的分析都做了，从数万个平行世界中挑出了几百个，已经算是尽人事了。
接下来则要看玛莎是不是给力，反正根据苏明的经验，凡是能和玛莎扯上一点点关系的现象，在DC宇宙都有其各种各样的作用。
“黑暗，太黑暗了。”
波波的两个嘴角向下撇去，伪装成黑人模样的他，好像也装上了新的表情包。
哈莉则搂住了丧钟的胳膊，高兴地蹭了蹭：“走吧，腐烂的肥仔，让我们冒险去！”
苏明拍了她的屁股一下，朝副官点点头示意准备传送，他在迈步的同时还笑着说：“不要叫我肥仔，叫我胖哥哥！”
“嘻！那你也要给我换个称呼。”顶着僵尸一样腐烂脸孔的哈莉想了想：“就叫‘爸爸的坏女孩’！你看我，全身血肉都坏掉了，这又是个双关的笑话哦，哈哈哈哈......”
多元宇宙1，地球0，纽约格林威治村。
午夜的街头这里依旧不怎么安静，各式各样神秘学的小店还在正常营业着。
吉普赛人，印度和尚，日本神官等等这样装扮的人，就像是玩制服玩法的特殊服务业从业者一样，坐在各自店铺的橱窗里，等待街道上出现新的猎奇之人。
之前已经说过，这整条街上基本全都是骗子，充斥着各种假货和谎言，有真本事的施法者大概只存在一个，那就是上都夫人。
街角处的红色电话亭突然开了门，里面走出一个嘴里叼着烟，身上穿着黄色风衣的男人，而且在此时，他脸上还带着十分油腻的笑容。
那不是形容词，而是为了摆脱可能存在的各方追踪，康斯坦丁给自己脸上涂了尸油，只要屏住呼吸就能暂时伪装成死人。
不过同时还要抽烟的话，这方法恐怕就不太有效了。
不过凑合一下吧，干嘛那么认真？反正身边带着替死鬼呢。
“来，好兄弟，把她搬过来。”
他转身朝着电话亭里招手，名为‘好兄弟’的加百列喝了他约翰的酒，那就不能白喝。
就算没办法拿天使挡刀了，那带上帮忙搬货也不错。
鬼知道那个女人是从哪里掉下来的，虽然生命无忧，但看样子是落地时摔了头，就算被大天使这样的美男子抱着居然也没有任何反应。
好吧，加百列现在脏得像是个醉酒后吐在自己脸上的墨西哥毒贩，看不出来天使那完美的容貌......但他同样也一年没洗过澡了，体香也能把人熏醒了吧？
看来这个女人是真昏迷，不是伪装的。
加百列当时检查了她的情况，意外发现她并不是当前多元宇宙内的生物，而是来自起源墙之外，建议康斯坦丁找个能真正给人治病的医生来救活这女人。
如果在以前，他还是大天使的时候，救活一个凡人施法者轻而易举。
可现在不比以往，加百列没了翅膀，放弃了天使身份，他自己就是个普通人，最多是身体耐用一些罢了。
渣康当时嘴上嘻嘻哈哈，说了好多侮辱天使的脏话，但同时秘密通知了黑暗正联，并且内心已经认真起来了。
他传送三人一起来到格林威治，来这里寻找上都夫人，因为她的法术可以预见部分模糊的未来，也能看到部分支离破碎的过去。
也许人家已经预见了今天呢？
答案是......确实如此。
上都夫人的算命小店门户大开不说，门边上还挂着一个新牌子，上面写着：
“康斯坦丁和天使不得入内。”
“呵呵，她还是那么口是心非，女人啊！”渣康猛嘬了一口烟，朝一旁吐了口痰，一边拿鞋底抹匀一边和加百列说话：“对了，好哥们，路西法这几年睡了上千个男男女女，你睡了多少个？”
这就是没话找话了，渣康领着扛人的天使往屋里走，还用满是粘痰的那只脚把牌子踢倒在一旁，顺手还把门关上。
“灵与肉的结合并不在于数量。”加百列平静地回答了渣康，他当然可以说出一个数字，也大概在上千人左右，也同样男女都有。
因为生活在街头阴暗处，他还是免费的，所以人数也不输路西法就是了。
但说那个没有意义。
“啧，不愧是天使。”渣康扶着昏迷的女人，顺手还揩了几下油：“上床被称作灵肉结合，学会了，呵呵。”
“你最好学点有用的东西，比如礼貌。”一直都坐在沙发上的上都夫人打断了康斯坦丁的酸溜溜发言，顺手点亮了台灯：“我写明了不让你们进来，你进来了，而且还说着不尊重主人的下流话，你简直是团移动的垃圾和臭大粪。”
她手里紧紧握着自己的塔罗牌，双眼仿佛透过渣康这个人看向他身后的黑暗。空气中弥漫着熏香的味道，这是上都夫人数百年前跟随成吉思汗时学来的习惯。
焚烧一些香料，能够让人心平气和。
但看到渣康还是会生气，正常人都会，因为哪有有渣康哪里就有麻烦，原本有小麻烦的则会变成大麻烦。
康斯坦丁收回了放在昏迷女士屁股上的手，放在鼻子下面闻闻味道，咧嘴笑着倒在了沙发上。
他丢下了嘴里的烟头，又重新点上一支，还故意朝着妮缪吹那混合着口气的烟雾，说道：“抱歉啊，一般当女士们对我说‘不要’的时候，我们英国绅士都默认她们内心是同意的。”
如果倒退回亚瑟王时代，那上都夫人也是英格兰人，倒是可以攀个亲戚？
可妮缪终究不是扎坦娜，她根本不吃英伦混混嬉皮笑脸的那套。
夫人直接抬手拍了桌子，下一秒渣康所坐的沙发就变出了一张血盆大口，像是鳄鱼一样把他吞了进去。
接着就传来噼里啪啦的响声，那是沙发里的木框架和弹簧在暴揍贱人。
康斯坦丁常年加持类似‘反伤咒’这样的各种巫术，会自动反弹伤害给施与伤害的人，但这并不是没有破绽的万能魔法。
只需要用一点吉普赛人中流行过的‘木偶控制’法术，就能操纵本来就没有生命的东西，比如沙发或桌椅板凳这些去做一点简单的事情，从而让它们作为加害者去承受反弹的伤害。
加百列到一旁放下了昏迷的女人，接着静静旁观着康斯坦丁被暴打，脸上浮现出天使特有的慈爱微笑。
妮缪·印万都，对于天使同样没有什么好感。
但人家加百列知道自己身上脏，于是不坐她的沙发，这种表现倒也不会让人讨厌。
“您需要找个地方清洁一下自己吗？”她的语气缓和了不少，暗示加百列可以去洗澡：“这位昏迷的女士我来照看，我预见了她的到来，原本也只想见她的。”
“拉结尔在追杀约翰，这个女人和他们相撞，也许这就是我主的安排。”
加百列没有拒绝女子提供清水的好意，微笑点头的同时也说明了问题所在，事情总是会和预见有所不同，只因为世间唯有唯一真神，而主对每个人都有安排。
随后他走向店铺后方，清洗自己去了。
看着天使光秃秃的背影，上都夫人无语地摇了摇头，她这数百年都和吉普赛人一样生活着，根本就不相信有神能决定人的命运。
她曾经以为‘死亡’是神，是能决定人生死的神，可是那个女孩赋予她无尽寿命的同时，也说明自己并不是神，她只是一个‘存在’。
于是从那以后，妮缪就更加坚定地不去崇拜任何神魔了，因为那在清醒的人看来，很可笑。
说道清醒......
“林恩女士，如果你醒来了，就请对我说话，否则你继续装睡只会被我认为有威胁。”
昏迷的女人坐了起来，她摘掉了自己的白银头冠，整理身上的黑裙：“康斯坦丁在哪里？我要见康斯坦丁，必须立刻，马上，事情很急！”
一旁的吃人沙发又摇晃了几下。
“奇怪的要求，至少对于另一个施法者而言很奇怪。”上都夫人用魔法召唤来了雕金嵌银的茶壶，让它漂浮着给自己倒了杯红茶，又说：“主动找康斯坦丁的人，一百人里有九十九个都死了。”
“你既然知道我的名字，那么应该也能猜到我为什么来这里。”穿着黑袍的女巫坐在夫人对面，却把注意力转移倒了另一旁晃动的沙发上，她好像察觉了到了，并说：“一些事情只有康斯坦丁才能做到。”
上都夫人的沙发虽然看起来很不错，可实际上是十几年前从沃尔玛买来的，构成它的材料自然也不是什么稀有金属或者魔法织物，只是普通的木料和棉花，加上一些钢铁螺栓罢了。
妮缪的魔法虽然高明，但也不可能用这些凡品困住康斯坦丁多久。
就在两女之间互相试探且说着谜语般对话的时候，被困在沙发内部的康斯坦丁就像是惊吓盒子里的小丑脑袋一样，嗖地一下弹了出来。
沙发散架了，只剩下一地的垃圾。
他看上去被打得不轻，就那样鼻青脸肿地出现了，尽管如此，他还是靠着一旁的书柜摆了个自认为潇洒的姿势，微微低头点上一根烟：
“好吧，顾客的最终死亡率是听起来不太妙，不像是能招揽客人的好说辞，但为什么大家不往好处想想呢？不是还有一个人活着吗？”
嗯，这个最终幸存者往往是那位司机。
陌生的女人笑着微微摇头，她像是根本不把这放在心上：
“我相信我就是那能活下去的人。”
“呵呵，那我们就取得共识了，女士。”康斯坦丁歪嘴一笑，他叼着烟走到一旁桌子边靠着：“那么说说你为什么要找我吧？我可不记得见过你这样的美人出现在我们的地球上。”
康斯坦丁今晚喝得不多，所以他认为自己的记忆力还是可信的，这个陌生女巫身上带着一种特殊的能量，如果曾经见过，他必然会有印象才对。
“我并不是这个星球上的人，或者可以说不是一个世界。”女人翘起了二郎腿，黑色的高筒皮靴在烛光下闪闪发亮：“我们的世界叫做埃坦尼亚，在那里，康斯坦丁你是个故事里的角色。”
康斯坦丁深吸了一口气，烟刺激得他眯起了眼睛。
当他抬头看向那女人的时候，对方也十分坦然地和他对视。
“好吧，埃坦尼亚，我还记得小时候看过的书，你对我来说也是故事中的人物。”
虽然表面上还是笑着抽烟，可实际上渣康的心中种种念头千回百转，假如这个女人真的是他知道的那个女巫林恩，而且真的来自埃坦尼亚的话......
事情可能就有点复杂了，至少不是他一个人能搞定的程度。
上都夫人看看人渣，又看看客人，她曾经的预见也只到这里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为什么心中有着一种莫名的恐惧感？
有着女王般强大气场的访客站起身来，她透过店铺的窗户看向外界，那里到处都是雪花飘落的景象，但在她看来更像是某种倒计时。
雪地开始蠕动起来。
“我们被包围了，也许这里不是聊天的好地方？“女巫扭头看向渣康，而叼着烟的男人此时还是不慌不忙的模样。
这次从雪地下钻出了许许多多大号的白老鼠，它们头部戴着仿佛水晶颅骨一样的冰制面具，双眼中散发着幽幽的红光。
只是说话的几秒之内，街道就已经被这些怪物爬满了，每一只老鼠不算尾巴都有成年男人小臂那么长，甚至四肢上还有可以看到的肌肉块存在。
“其实我料到就会这样，但它们暂时冲不进来。”康斯坦丁夹着香烟指了指店门位置：“我布置了紫光法阵，女士们，就在你们谁也不知道的时候。”
上都夫人知道，她只是懒得说。
渣康在进门之前，于门廊那里吐了口痰，他本人是肺癌晚期患者，所以咳嗽出的黏液中也会有血的存在。
那可是恶魔之血，是天然的优质施法材料。
而后他用鞋底去踩粘痰到处抹，实际上就是在用血绘制法阵的过程。
没有人规定过画法阵必须用手，假如愿意的话，其实用舌头或者眼球都能拿来涂鸦。
就像康斯坦丁说的那样，冰雪老鼠们开始前赴后继地撞击这里的门窗，很多直接都撞死在当场，声音听起来像是放鞭炮一样。
但没有老鼠退缩，它们像是被什么人操纵一般，只攻击扎坦娜的店铺，哪怕马路对面抢生意的那家占卜屋也开门了，可在它们眼里都像是没看见一样。
“不错的能力。”看着老鼠们一个个撞上空气中淡紫色的屏障，林恩表现得还算是平静：“不过在我们的世界，我们施法者被称为秘术师，施法利用能量的方式也完全不同。”
“好用就行了，干嘛在乎称呼问题？”康斯坦丁从口袋里掏出个小酒壶，猛地灌了一口：“顺便一提，你英语说得很不错。”
“这在我们的世界这叫埃坦尼亚语。”女巫离开了窗户旁边，既然已经找到了康斯坦丁，她表现得安心多了。
紫光法阵作为一个防护魔法，可以说是渣康经常用的法术了，他可以拿这个来对抗其他施法者，自然想要挡住一些大老鼠也不难。
只是老鼠的数量太多，而且还从雪地中源源不断地钻出来，这才是大问题，血液中蕴含的能量并不是无限的。
“我曾经见过人被老鼠活活吃掉的场面，从那时起我就下定决心，绝对不要让自己被老鼠杀死。”
康斯坦丁伸手进风衣里掏掏，变出一把金色的钥匙来，他走到盥洗室的门口，不管里面光PP洗澡的加百列，继续说着话：
“所以我们应该撤离了，他们几乎无穷无尽，临时凑合出来的法阵也顶不住多久。”
而就在他准备拿钥匙捅什么的时候，街道上传来了空气流动的尖啸声，随后就是一次让所有人都跳起来的剧烈撞击。
街道上的老鼠们首当其冲，纷纷被撞碎解体，冰雪更是炸飞到了几十米高的空中。
在雪崩一样的轰鸣中，一个拿着盾牌和长剑的长发身影走向了塔罗占卜店，左拼右杀砍出一条路来，并在橱窗前用手镯撞击的冲击波打飞了面前所有的老鼠们，隔着玻璃向里面的人提问：
“我好像来得还算及时？”
“看到这里，就仿佛又回到了在播放《冰河世纪》的电影院。”波波扯着自己的西装，蜷缩成鹌鹑状，盘腿坐在飞毯上吐槽着：“地表上什么都没有不说，环境还是‘真3D’版本的，这温度也太拟真了。”
三人一猴如今已经进入了那颗看上去像珍珠的单体宇宙，来到了地球之上。
鉴于小糖豆的建议，苏明把这里命名为玛莎地球。
这里的气温极低，初步情报就是个大雪球，昔日的人类的城市纷纷被积雪掩埋。
绞杀第一时间检查了冰盖深处的成分，好消息就是这里的雪就是百分百纯水形成的。
也许这就是多元2的特殊规则吧，倒是让波波不再纠结那些违背科学常识的事情了。
“我们的位置应该在纽约，故事总是在纽约。”丧钟向四周扫了一眼，但全都是白茫茫一片：“不过我们是站在过去的纽约头顶上，城市在我们脚下的深处。”
“至少另一个多元之中还有地球。”渡鸦用脚踩踏一旁的小雪堆，不知道寒冷的天气在这里持续多久了，反正本该蓬松的雪花此时冻得比砖头还坚实。
顶着腐烂黑人外貌的波波四处张望：“这样的地方真的会有人类幸存吗？如果有，应该也在地下深处了。”
地球是个不停自转的椭圆球体，而爬上爬下时感受到的重力证明了这一点。
也就是说这个地球是拥有质量的，应该也会因此产生地热，越是靠近地心温度就会越高，这就是质量和压力造成的效果。
“有没有幸存者暂且不谈。”有风雪的遮蔽，视野依旧有限，丧钟没有东张西望的打算了，而是说着：“我之前告诉过你们，多元宇宙2中的每个平行世界都本该是养蛊罐子加练兵场，现在我们要先看看虚空之手在这里养了什么东西。”
很快事实就给出了答案，也许是几人说话的声音惊动了沉睡着的兵器们，用指甲抓挠硬物的声音几乎立刻响了起来。
而且不是一个人这么做，就像至少有上千人都同时在挠墙。
几秒之后，这些神秘的恶念权贵们出现了，正是丧钟预料中的活死人一类。
它们用冻得僵硬的手指挖开坚实的雪层，重新来到地面之上，然后就开始茫然地徘徊，发出野兽一样的低吼声。
丧尸作为不死军队中比较常见的一种，有个最大的问题就是保鲜，否则一身僵硬的皮肉要是掉了那不成了骷髅兵吗？就算不在乎损失的战斗力，光是腐肉的气味也不好闻啊。
因此在确定要寻找的目标是一个冰雪地球后，苏明就认为有八成概率会等同于钻进‘冰箱’里，然后遭遇到丧尸世界大战一样的剧情。
就是这样，就像是把大象关冰箱一样，只需要改变一颗星球的环境，然后把活死人们丢进去，它们很快就会保鲜自己了。
平时放在偏僻处不用理会，什么时候要用了再派出来。
同样拥有一个多元宇宙的丧钟，其实也有类似的备用计划以备储存丧尸，倒是和虚空之手想到一处去了，不过卡西利亚斯最近的研究进展弄出了比无脑丧尸更好的替代品。
但这不影响他猜测到虚无之手的打算，所以才提前让每个人做了准备，至少伪装成丧尸的外形。
至于未知的丧尸们会以什么来辨识敌我，会不会是恶臭气味？或者是听力？这些其实都可以慢慢实验，关键是不要让房间主人发现哪里不对，而不是别被丧尸们发现。
只是这些丧尸的反应有些奇妙，好像没有什么吃人的欲望一样，这反而引起了苏明的兴趣。
“嘿，道友请留步！”
他主动出声，拉住一个衣服破破烂烂，冰霜挂满全身的尸体打招呼。
“嗷呜。”
听到声音的活死人转过身体来，用冰冻到发白的眼珠看了肥仔一眼，随后只是发出了简单的叫声，像是在让几人别去烦它，就继续要游荡去了。
其他的丧尸也是一样，它们复苏之后没有什么目标，最多也就拖着僵硬躯体来回走动，听到声音后因为应激性而张望一下，接着又开始瞎逛。
“咔咔咔......”
一旁照相的声音伴随着闪光灯声响接连传来，只见哈莉抓着一个路过的女丧尸正在换着花样合影留念，用完了就把人家一脚踢开。
老渣女了。
“好了，这些丧尸拥有听力，也拥有视力，他们也许还能进行一些简单的思考。”
丧钟把手放在丧尸面前挥挥，但这些腐烂怪物只会往有声音的地方凑而已，对送到嘴边的肥肉完全没有兴趣。
黑人模样的波波沉默了一下：“他们如何传染？既然是丧尸武器，至少有个感染的传播途径吧？那才是丧尸最可怕的地方。”
假如某种病毒是依靠空气传播，那波波可不想近距离和它们接触。
苏明拍拍身边的僵尸路人，打发他继续去闲逛，然后就给波波讲起了冷笑话：
“这些是魔法活尸，至少绞杀没有在这些丧尸身上采集到什么病毒样本，或者干脆些说，这些尸体除了没呼吸和心跳之外，它们很‘健康’。”
“好极了，健康的尸体。”猩猩翻着白眼举手投降，随后立刻改变话题：“丧钟，先放着这些丧尸别管了，如果想要寻找冰雪魔法的痕迹，还是要深入地下。”
“我明白这一点，好东西总是会沉淀的嘛。”
苏明抽出了腰包里的弑神者，将金色弯刀拿在手里，观察丧尸们对于光和能量是否有反应。又朝着还没走多远的丧尸路人后背一刀砍下：
“不过稍等，还要再调查一点东西。”
活尸的脑袋被砍掉了，落在雪地上还翻滚了一段距离，这并没有杀死它，它的脸孔正对着苏明，嘴巴犹如金鱼般开开合合，仿佛无声地说着什么。
手感非常别扭，甚至还感觉到一丝阻滞，丧尸们看似单薄的皮肤居然还能提高甚多的防御能力。
虽然看上去和其他世界的丧尸差不多，但这些身为恶念权贵的丧尸，也许一个可以打异世界同位体一百个。
“又是一个物理抗性奇高的品种。”苏明把刀在尸体上擦擦，叹了口气：“好吧，至少推理出虚空之手不喜欢近战。”
“可是他们好像生气了，你觉得呢？”波波凑近了一些，贴在了丧钟身后。
许许多多的丧尸都看向了这边，他们盯着被砍头的同类，随后齐齐发出了一声尖叫：
“嗷！！！”
砍掉一个丧尸的头，就仿佛按下了什么看不见的开关，活死人们终于变成了记忆里该有的样子，红着眼珠嗷嗷叫着向几人扑来。
它们被激活了，从现在开始渴望血肉，就仿佛栓狗的绳子被松开了......
“意料之中的反应呢，所有人向我靠拢。”
苏明手中的弑神者变化成一把斩马长刀，绞杀的触手全部变成白色，也开始安静地火力全开。
杀死一只丧尸就引发了尸潮，和猜想中一样，这些鬼玩意的开关在于血液，哪怕是同类体内已经结成黑色冰晶的血液。
这就是它们的开关，也许这个丧尸军团一开始被投入某个世界时表现是无害的，但如果哪怕其中一个受了点伤害，都会引发多米诺骨牌式的连锁反应。
只要闻到血腥味它们就来劲了，先是去分享无头丧尸的尸体，接下来则又把目光放在了苏明一行人身上。
它们也许是听到了血液在血管中流动的声音，也可能是感受到了几人的体温，总而言之，它们就像是瞬间从与世无争的中立生物变成了敌人的专业打手，还是专业到不留全尸的那种。
现在是要和屋主家里的小偷较量，苏明不想大动干戈地把问题扩大化，引来不必要的窥视。要不然他直接就用创世之光把积雪全部融了，哪用这么麻烦。
绞杀的触手构成了严密的防御网，让几人有时间研究往哪个方向的雪层下挖。
“糖豆，你的意见是什么，感觉哪个方向上有不同？”苏明拿着装了消音器的神金高斯朝尸潮中打着玩，同时询问哈莉的意见。
小疯子看着绞杀是如何吃丧尸的，她感觉很有趣，随便指了个方向：
“那边！如果真有小偷在别人家里开工厂，那么他应该自带了夜宵，嘻嘻。”
哈莉说的话虽然有点疯，但至少说对了一件事。
假设真的有个未知敌人藏在某处，那他也应该有一套能把冰雪和元素生物来回转换并遥控的东西，大概率会是个魔法阵，而且还要把混杂了特殊魔法能量的雪花也吹进多元1的地球0中。
而魔法能量在多元宇宙内的流动是能够被监控的，就像是多元1的永恒之岩一样，多元2应该也有类似的设置。
因此小偷不会偷用房间里的灯，否则房子主人可能第二天在电表变化上看出端倪。
他更可能是自己带了手电筒，一旦有人来了，或者听到什么风吹草动，小偷当然要先关上手电呀。
丧钟不敢说自己传送到这个玛莎地球是绝对保密的，毕竟爆音通道嘛，懂的都懂，虽然进行了一些针对性改造，但也只是相当于把空间撕破的声音降低了一点。
大概从坦克爆炸的声音，降低到了汽车爆炸的程度。
而那个小偷也许察觉到了动静，现在是藏了起来保持低调呢，也许是想要房屋主人先抓到这些人来顶缸。
所以苏明将计就计，故意引发尸潮，然后借此脱身并暗中等待。
“就这边了。”
思考并不影响战斗，外界的尸潮还在汹涌袭来，随着死去的丧尸增多，更多的活尸就会被空气中微弱的血腥味吸引，从而导致苏醒并参战。
不过对于绞杀来说也不成问题，虽然他们数量不少，实力也算凑合，但谁叫丧尸也是人类身体模板，同样长着脑袋呢？
只要咬掉头就可以了。
苏明让绞杀在剿灭尸潮的时候分出几根触手来帮忙，要不引人注意地打一口井出来。
共生体几秒之内就被他挖出了一个深数百米，直通城市废墟......下方那下水道的路，还是带有坡度倾斜的，可以像坐滑梯一样滑下去。
接下来苏明在斗篷的配合下耍了个花招，那就是用宇宙能量来制造分身，接着用分身冒充队友们。
于是事情就这样成了，在战斗中故意扬起雪沫和垃圾作为障眼法，几人趁机钻了下水道，绞杀毁掉入口。
只留下那些丧尸外貌的分身在尸潮中被淹没。
......
“下水道里倒是干燥得多。”
坐完滑梯的丧钟勘察周围的环境，这个地球的下水道不知道多久没有用过，随着众人落地的脚步而溅起了大量浮灰。
“实际上城市的下水道系统是相对而言比较封闭的，你经常钻井盖应该也知道。”波波终于能摆脱那幻术搞出来的腐烂黑人模样了，他放松地搓手活动，美滋滋地说着话：“也许一次像是《后天》那样的浩劫摧毁了这个地球，但我始终觉得，下水道能帮助想活的人活下来。”
渡鸦对于他的观点不予置评，在这个连太阳都见不到的地球，就算依靠下水道能活下来的生物，那还是人类吗？也许连眼睛都退化掉了也说不定。
“虚无之手想要一个冰箱来存放自己的丧尸军团，所以这个地球就被改造成了适宜的状态。”苏明在下水道里行走着，手中举着当做照明的弑神者：“一切都发生得很突然，以至于这个......”
苏明站在一处下水道支流入口处发现了一具干尸，因为这个世界没有细菌等微生物的存在，加上外界气温又很低，因此被固定在冰块里的尸体保存得还不错。
这个尸体身上穿着短袖衣服和短裤，脚上穿着运动鞋，手里还捏着一个类似于mp3一类的小设备。
他应该是在晨跑时遭遇了急速降温，也许尸体落入了某个蓄水池或者某湖中，接着就被冰川移动运输到了地势更低的下水道里。
“和这个人一样的人肯定很多，他们脸上最后的惊恐表情甚至还保留下来了。”丧钟高举手中武器，让每个人都能看清楚：“而在急速降温到来前，人们还在过着宁静的夏天，对于寒冷没有一点点防备，真的有人能躲进下水道里，找到类似维修间的隔绝环境从而苟活下来吗？”
“还要加上这星球上的丧尸军团。”
渡鸦补充了一句，就算在第一波降温后还有幸存者，那也不一定能挺过那些有点动静就复苏的死者们。
其实她还有个更黑暗的猜测，也许这颗星球上的绝大多数人类，都被制作成了那些丧尸呢？也许这对于虚无之手来说只是个玩乐的场所，只想看看自己操纵多元宇宙的力量？
三宫曾经这么做过，他把自己那混乱多元中的一个单体宇宙变成了人形火炬的世界，那里的生命都被改造了冒着黑火的蜡烛芯。
哪怕渡鸦没有说，丧钟也能从她的表情上看出什么来，毕竟三宫是对标隔壁赛托拉克的嘛，同样都是多元之主，深红暴君倒是手段更干净一些。
深红宇宙每次吞噬一个单体宇宙，接着就会将其完全转化为红色浓烟，没有太多痛苦和其他的东西，只是瞬间就结束。
只是深红宇宙中还有几个世界是被留用的，上面的具体情况苏明也不太清楚，但估计如果有人的话，可能过得不是太好。
“好吧，虽然我想要和超人一样永远心怀希望......”波波爬上了丧钟的肩膀，摸出烟斗点火抽着：“不过这里恐怕已经没有希望了，能幸存下来的条件太苛刻。”
丧钟自己也点上了一根，他把弑神者变成镰双手刀扛着，慢慢走向冰冷宁静的黑暗：
“不要悲春伤秋了，我们来这里的目的是停下地球0上的大雪，至于这里的土著们究竟死了多少，死得多惨，都于我们无关，不要让情绪影响了你的判断力，我们现在只需要等待。”
“何止是准时，简直是神兵天降，小戴，对了，你怎么不在天堂岛待着？我本以为向黑暗正联求援后，来这里的会是人蝠或者新命运博士呢。”
康斯坦丁收回了胡迪尼的钥匙，又把盥洗室的门关上，挡住加百列的‘春光乍泄’后再次回到了店面之中。
橱窗里面摆着水晶球和一些出售的东西，比如订制的塔罗牌或者吉普赛面纱之类的东西，上都夫人显然也愿意给新入行的骗子们供货。
街道上仿佛被炸弹轰炸过一样，戴安娜虽然没有全力出手，但星光手镯对撞曾经是用来对付战神阿瑞斯的技能，这些大号白老鼠又怎么可能顶得住？
虽然不知道它们还会不会再度归来，但当周围的积雪也同时被吹飞几百米远后，短时间内是安全了。
“少说废话，约翰，让我进去，或者我就要用火神剑砍进去了。”戴安娜没好气地站在门廊下，说话的同时还不忘向身后张望。
她的棕色斗篷上没有沾到一滴血，或者说那些白色老鼠根本就不是生物。
“好吧，这个语气，你已经证明自己是真的了。”康斯坦丁摘下嘴里的烟头朝门口一吹，火焰喷涌而出，暂时性地解除了紫光法阵的效果。
他这才露出笑容，随后找了个木料比较少的椅子坐下。
“如果不是我，你还以为会是谁来冒充？”进店后的戴安娜好奇地打量着黑裙女巫，她从没见过这个女人，但这女人好像认识她。
康斯坦丁耸耸肩，贱笑着把烟塞回嘴里吸了一口说道：“谁知道呢？反正上次有个人被赫卡忒控制了身体，那人可不是我。”
“闭嘴吧你，现在不是胡扯那些的时候。”戴安娜狠狠瞪了他一眼，随后摘下了自己斗篷上的兜帽，对着陌生人自我介绍：“我是亚马逊的公主戴安娜，陌生的巫士，你从哪里来？”
“埃坦尼亚，戴安娜公主。”女巫站起身来微微点头行礼，甚至称不上有多客气，更像是敷衍一般：“我是女巫林恩，曾经是女王，也曾经风光，但现在只是一个逃难者。”
这个说法一出，大家都沉默了。
戴安娜看向上都夫人，面露疑惑之色，因为埃坦尼亚这个名字十分陌生，只是听起来像是某个非洲国家？
可这个女巫是个标准的白人，肤白如雪，发黑如檀，如果不是那身黑裙子，她看上去就像是白雪公主一样美丽动人。
妮缪微微摇头，她能通过塔罗牌看到一些事情的未来轨迹，但并不是一切的未来。
能看到什么，能从中分析到什么，全看运气，她所知的也只是这些，而且在之前的装腔作势中已经套不出更多情报了。
关键还是要看渣康，他好像对埃坦尼亚有所了解。
于是上都夫人就用眼神暗示戴安娜，让她去询问贱人更多的事情，眼前这个女巫因为笑得太假，根本就信不过。
康斯坦丁正在揉脸上的淤青，一边揉还一边喝酒麻痹自己，只是短短一会功夫就搓了不少干垢甲下来，在地上铺了灰色的一小滩。
“现在说你知道的。”戴安娜走了过去，拍打约翰的后脑勺让他补充一些。
“之前让我闭嘴的是你，现在让我说话的也是你。”康斯坦丁笑着摇摇头，发出了一声叹息：“女人啊，你的名字是善变，不过看在火神剑架在我脖子上的份上，那我就多说两句好了。”
“说！”
神奇女侠闭住了呼吸，渣康现在闻起来像是快餐店后巷的垃圾堆。
康斯坦丁摩挲着自己的酒瓶，舌头舔了一下嘴唇，他看着站在客厅里微笑的女巫，直言不讳地说道：
“女巫林恩在埃坦尼亚也被称为‘女妖’或者‘巫婆’，她是超级恶棍骷髅王的情妇，也是很多邪恶计划的执行者。”
戴安娜的宝剑立刻改变了方向，手中的盾牌也提了起来，颇有警告意味地看着林恩：
“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还是说打算欺骗我们进行什么计划？”
“没有计划，我只是在逃命。”林恩举起双手展示在众人眼前，表示没有敌意：“我过去只是个沉醉于爱情的女人，做了我男人让我做的事，更没有伤害到你们世界中的哪怕一颗小草，这有什么错？”
“过去？”
有着戴安娜在场，康斯坦丁也有了底气，之前还没有戳破窗户纸就是为了稳住这个女人，他现在则可以尽情追问。
“是的，骷髅王把我抛弃了，因为我察觉到了他的邪恶计划，那太疯狂了，会把我们每个人都拖入深渊，我不想执行那个计划，他就剥夺了我的指挥权，还派手下的怪物来追杀我。”
林恩叹了口气，诉说着自己的故事，但她眼中却没有什么悲伤的情绪，只剩保住自己性命的喜悦。
因为她根本就对骷髅王没什么感情。
说是情人，不如说是利益搭档，她喜欢骷髅王的辉克堡，而骷髅王喜欢她的黑魔法。
渣康又抽了一口烟，缓缓点头思考，片刻后又问：“可是根据我的记忆，骷髅王手下并没有元素生物的军队，更别说疯狂的大白鼠们了。”
常年的酒精摧残，让康斯坦丁有点记不清自己过去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看到过埃坦尼亚的故事，但是对于掌握了辉克之力的骷髅王，那是记忆犹新。
“这就和他那个邪恶计划有关了，但我想和你们做个交易，如果你们愿意向这颗星球本身发誓保护我，我就告诉你们这个大秘密，关系到数个多元宇宙，关系到无数生命的大秘密。”
林恩则不愿意多说了，她很有把握这些人会想知道的，人类的好奇心什么时候都很重。
思考了一下的康斯坦丁靠回了椅子背上，他扭头看向身边的女侠：
“戴，你做决定吧，不过我先说明一下，你把骷髅王看做另一个扭曲变态版本的魔童就行了，而在女妖林恩有准备的情况下，我不可能从她嘴里掏出情报来。”
“魔童吗？也就是说骷髅王背后还有一个概念的化身存在？”
戴安娜深吸了一口气，她并不打算杀这个女巫，毕竟和众多多元宇宙里的生命比起来，做这个交易获取情报好像更划算。
康斯坦丁掐灭了嘴上的烟，又换了一根新的点上，咳嗽了两声说：“也许比那更遭，因为我记不清很多以前的事情了，就像是被什么东西遮住了眼睛。”
心中已经有了决定的神奇女侠收剑归鞘，她朝林恩点点头：“我们会保护你，不过不是在这里，跟我一起回正义联盟总部，我会召集人手开会，然后给你安排客房。”
那里有很多‘客房’，甚至还有名为幻影区的总统套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