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小戴给他说了什么？”
波波吸了一下鼻子，他重新爬回丧钟的怀里，抓着肩甲的缝隙处扒在胸前。
“我让小戴通知他等我回来，还说了对于超时间流的一点猜想。”苏明活动着脖子，走出了软禁室来到走廊上：“目的是让他帮我和路西法谈判，可他却走了艰难的那条路。”
“哪条？”猩猩叹了口气。
丧钟露出个微笑，黑黄色的面具浮出脸庞：“自寻死路。”
猩猩侦探愣了一下，随即分辨出这是个冷笑话。
丧钟可不会杀康斯坦丁，因为那个贱人显然还有些不可取代的用处。
佣兵的意思在另一个层面上，那就是不管康斯坦丁如今带着那女巫去做了什么，在丧钟眼里都是在找死，嗯，是女巫林恩找死，贱人是死不掉的。
“别说得像是打算做掉他一样啊！”波波吐槽道，又翻上丧钟的肩膀，叼起了自己的烟斗：“那么既然我们想要的女巫和约翰私奔了，我们接下来怎么办？要去找他们回来吗？”
“没有那个闲时间玩躲猫猫，我们先去找个替补的施法者加入队伍，然后立刻出发去地球12，很多线索都是有时效性的。”
苏明并不打算去找渣康，上一次人渣被丧钟堵在了神秘之屋里，这次如果有心躲避，肯定不会在那了。
他和女巫具体达成了什么交易不得而知，但恐怕是关于以前v社多元宇宙的事情。
在埃坦尼亚有着v社以前的故事，以黑暗童话一样的形式在吟游诗人们的口中流传着。
女巫林恩也是从那个故事里了解到了康斯坦丁这个人，否则的话她就应该知道，康斯坦丁只是擅长出卖队友以及和神魔打交道，他并不擅长应对强力魔武士的，偏偏埃坦尼亚那边特产就是各种魔法战士。
“找谁？”波波搓了搓手，摸出自己的手机来：“我帮你打电话。”
“不用，我们上门去找人，自从上次给了她一些帮助后，我还没有回访呢，顺便过去看看。”丧钟敲敲耳朵位置，还是联系副官：“赛普尔克开启传送，送我们备用坐标13。”
...........................
爆音传送带着一行人来到了新泽西，一处不大不小的镇子外围，这里就是典型的美国乡村小镇，街道上满是积雪，也没有任何市政人员的存在，更别说有人能打扫路面了。
戴安娜转动着脑袋看向周围的情况，这里虽然看起来不算太景气，不过至少没有什么房屋垮塌，人被冻死的事情发生。
种种迹象表明，这里还真是一个安静祥和的城镇。
就是头顶上的月亮让她有点不确定，这半夜上门找人是不是合适的选择，而且在她的印象里，好像没有认识的巫士住在这里。
哈莉扯了一下小戴的斗篷，把自己也裹了起来：“外面还是有点冷啊，我后悔把外套忘在正义大厅了，小蜜蜂，我们要找的人在哪里？”
苏明飞起了二十米，随后落了下来，指了个方向：“那边。”
在小镇中有一栋房子周围没有积雪，不是被打扫过的，而像是直接被热量融化，那就是几人的目的地了。
斗篷带着大家飞到小院门前，白色的木质围篱看起来有点破旧，院子里的花草也都冻死了，但至少可以看出曾经被精心打理过，至少玫瑰冻死的时候还是那么漂亮。
推开篱笆上的小门，丧钟带人走进了院落，穿过平整的水泥引道走向门廊，雇佣兵按下了门铃。
没有声音，就像是电铃坏了，但门后传来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还很轻快的模样。
几秒后门就开了，月光之下，那个穿着一身黑，打扮得十分哥特风的女孩挠着头站在了门口，看到丧钟后露出个笑容：
“你怎么来了？今天是家访日吗？还是担心我把你给的钱拿去买了毒品？”
苏明撤去了面具，露出自己的脸来，扛着波波走向屋内：“我就当你是在说‘晚上好’了，萝瑞，看到你还是这么有精神我很高兴。”
是的，没有了女巫林恩，丧钟还有备用计划。
一般的施法者在埃坦尼亚确实不一定玩得转那边的魔法体系，那么自己就找个超能力者加入队伍，让她演一个巫士。
这大半夜被找上门的女孩，曾经跟着苏明一起给地球排水泄洪，也是‘影契’小队的一员，代号为黑爱丽丝的萝瑞·采西林。
女孩笑着点点头，身上挂着的各种银饰稀里哗啦地响着，她挠挠有点乱的头发：
“见到你我也很高兴，我一直都在关注你的消息，你实在太酷了。还有你，波波，你简直成了猩猩界的大明星，我有些朋友想要你的毛或者指甲。”
“后半句其实没必要说的，也别惦记我的毛发和其他身体部件。”波波翻了个白眼，从苏明怀中跳下，自来熟地往客厅沙发那边去了：“还有你的青少年朋友们最好培养些正确的价值观，不要崇拜一只马戏团退役的动物，因为这样的动物全部都因为过去的悲惨遭遇，有着成为变态杀人狂的潜质。”
“这倒是没错。”哈莉点点头，赞同波波的观点，无数的事实已经证明童年时的经历是许多变态人士的犯罪起源：“不过黑色皮肤的族群嘛，公认不产出连环杀手。”
“可如果是连环杀手那会更酷。”黑爱丽丝说着美国青少年的价值观。
哈莉点点头，从戴安娜的斗篷下面钻了出来：“这倒也是，总有些小女孩会给监狱里的杀手们写情书。”
“就是这样，神奇女侠还有哈莉，要喝点什么吗？”萝瑞关上了房门，也把外面的冷风隔绝在外：“我这里有开水，矿泉水，纯净水，融化的雪水。”
“姑娘，我喜欢你的笑话，能给我热可可吗？谢谢。”哈莉一蹦一跳，跑到客厅笑着抓猩猩去了。
萝瑞歪了一下嘴，小声说道：“这不是笑话，我家里只有水，没有别的饮料。”
“我不是给了你父亲安排了手术还，还留下不少钱当作营养费么，怎么连咖啡也买不起？还是说这镇子里买不到东西？”
苏明拉着戴安娜也走向客厅，好奇地看着哥特女孩，她除了有点熬夜造成的精神萎靡外，倒是没有营养不良的现象。
虽然当初留下的钱不多，但几万美元过几个月的日子总是没问题的。
“就如同你所说，我们的镇子你也看到了，这里根本没有在大雪中依旧营业的超市啊，如果你知道正义共同体里谁的能力是能变出巧克力或者抹茶，一定要介绍给我。”
女孩摊手表示无奈，地球经历了那么多，现在各种资源的供应还没有恢复，这里毕竟不是大城市，有钱也买不到东西。
地球危机更是一波接一波，萝瑞还得留在家里照顾卧床的父亲呢。
苏明点点头，从自己的腰包中取出饮料和零食来：“你别说，虽然正联共同体里没有这样的英雄，但我还真的知道社会上有一个能泡脚泡出可可饮料的人。”
“呕！”萝瑞吐出了舌头。
“我怎么不知道有这样的人？巧克力侠吗？”
虽然外面冰天雪地，但戴安娜的半神体质可不怕寒冷，她飞快地拿走零食堆里的冰淇淋，坐在客厅的老旧沙发上享用了起来。
“正义联盟不是处理过‘拨号器’的事件嘛，我说的就是‘拨号奇侠’。”
丧钟也坐在了沙发上，身边就是被哈莉抓住，当作玩偶一样摆弄的波波。
拨号器那个东西看起来就是一台红色的老式电话，持有者只要拨出转盘上的4个号码拼出hero单词，就能瞬间完成变身，拥有脑子里想要的超能力。
太强的能力不行，但召唤巧克力人是毫无问题的，只要不要求战斗力，什么都好说。
新一代的拨号奇侠正在被各方追杀，很多人都想要那部电话，可以说是老抢手了。
想想吧，如果招出巧克力人，那么洗脚水都会是热可可，这要是开店能赚多少钱啊？如果变成奶茶包侠呢？炭火烤肠侠呢？
随便找个中学附近练摊都能垄断区域市场。
好吧，根据赛普尔克的最新情报，最近拨号器的持有者把自己置换成了‘无敌斑驴侠’，这会应该还在非洲那边挖草根吃，过得挺惨的。
果然有了强大的能力，没有与之匹配的头脑还是不行。
“原来是拨号器，那可曾经给我们造成过不小的麻烦。”戴安娜笑着摇摇头，她记起来那东西了，种种让人啼笑皆非的变身结果，却有着诡异的特殊性质，甚至超人都不一定打得过斑驴人。
卡通搞笑系的角色，上限不一定有多高，但各方面能力都太古怪了。
听丧钟的意思是说，那鬼玩意又被人捡到了，会不会是地球沉没的期间被海浪冲上来的？
“还是不要巧克力了，我这段时间都不想听到这个词。”萝瑞发现丧钟还是没有太大变化，说起恶心人的话题也是一绝，就像是几个月前让起源墙上的雕像撒尿一样。
“你父亲的病情怎么样了？最终机器应该能极大程度压制癌细胞的扩散，清扫淋巴组织。”
苏明收回了话题，开始观察屋子里的情况。
萝瑞以前因为缺钱，还参加过邪恶六人组来着，很有雇佣兵的潜质。不过看起来她有段日子没接单了，家里很多东西都显得很老旧。
“说起这个我还是要谢谢你们，我父亲他在接受手术后好多了，就是还需要继续进行化疗和放疗。”萝瑞自己也拿起丧钟提供的零食，像是馋了很久一样盯准了辣条：“不过那些钱我会想办法的，我现在就在镇上读书，下课了还能去打工，前提是地球不要再出事。”
她鼓起嘴咀嚼着食物，又叹了口气。
自己所在的世界仿佛被诅咒了一样，全球性的危机一个接一个，大城市的情况可能要好点，但小镇中简直太难了。
“说起这个，恐怕你又要失望了。”苏明摇摇头，他让绞杀的触手伸到楼上看了一下还在睡觉的萝瑞父亲，确定那个男人生命状态平稳后说：“达克赛德从我那跑了，接下来可能有点麻烦。”
“达克赛德哈？”黑爱丽丝苦笑着摇摇头，她闭上眼睛念叨了一些什么，随后她的t恤胸前浮现除了铁青色的欧米伽符号，双眼也变成了红色：“我曾经被达克赛德抓走过，但我带着我表姐‘不适者’逃出来了，我和你们说过吗？”
对于她来说，逃出天启星并不困难，只需要复制达克赛德的能力，然后凭借欧米茄效应就能轻松脱身，连反生命方程对她的洗脑都是无效的。
不适者是个三线英雄，哥谭人，曾经参加过猛禽小队，和哈莉以及毒藤等姑娘们都是熟人，超能力有点像是隔壁漫威的‘闪烁’，空间跳跃外加不错的格斗能力。
“哇哦，你居然还保留着模仿达克赛德的能力？”哈莉睁大了眼睛，她一直都觉得黑爱丽丝的能力简直太bug了，简直就像是游戏修改器。
“其实不是，我只是保持模仿着一个变色龙的能力，来改变自己的外貌吓唬人。很多人知道我模仿谁的能力，身上就会出现对应的标志和符号，这能让我少些麻烦。”萝瑞一耸肩，又变回了原本的样子：“可你们应该知道，我想要模仿别人的能力需要近距离接触，至少要能亲眼看到才行，还记得吗？”
“行了，看到你家里的情况不错，我的钱也没有白花就好，现在不是闲聊的时间。”苏明放下了手里的酒瓶，重新展开了话题：“我们这次是要去一个平行世界调查一些事情，需要你一起来。”
“我是没有什么问题，我可以打个电话给伊芙，请她过来照顾我父亲几天。”萝瑞点点头，她也知道丧钟不可能半夜上门来只为闲聊，还带着神奇女侠这样的正联巨头。
伊芙就是夜影，另一个影契成员来着，在上次被萝瑞变化的共生体寄生过一次之后，两个女孩之间如今非常暧昧。
“很好，现在你要钱没用，我会在事后支付你等价于十万美元的各种生活物资，包括一辆适合女孩子开的车。”苏明掏出了合同，维山帝的圣徽在纸张上闪耀着，他写了几行字，把纸从茶几上推到女孩面前：“签字，等夜影过来后你复制一下她的魔法能力，然后我们出发。”
萝瑞很相信波波，虽然猩猩进门就没怎么说话，但他是暗夜大师，是影契小队的领袖，这一点是不会改变的。
更何况丧钟还给报酬，这不是给义警打白工，而是有好处的工作，家里需要这些生活物资。
她签下了名字，合同一式三封，奇怪的能量流转在这些纸张上，其中一份合同在签字结束后无火自燃，连一点灰烬都没有留下。
丧钟平静地点点头，队伍组建完毕，他抬手示意萝瑞可以打电话叫人了，伊芙通过影界传送过来并不需要多少时间，她应该也会答应临时照顾好友父亲的请求。
传送抵达地球12，这里是一个时间线差不多超前五十年的世界，老蝙蝠侠作为普通人已经老得退休了，如今的蝙蝠侠II是泰瑞·麦金尼斯。
这小伙子人不错，但还需要学习很多东西，因为他经常说的一句话就是：‘我是个士兵，不是侦探，告诉我把枪口对准谁就好’。
他虽然在老头的要求下尽力克制着不杀人，但蝙蝠侠没有了相应的头脑基本上就废了一半。
现在的正义联盟由黑白超人领导，勉强维持着地球的和平。
如果要说这里和地球0最大的区别在哪里，不光是科技超前，有了点赛博朋克的萌芽，而是在于布鲁斯退休和泰瑞接班之间有着几年的间隙，哥谭已经完全沦陷，现在那里叫做‘小丑之城’。
真正的小丑在留下‘最后一笑’后下落不明，但他的混乱精神传给了每一个人，现在城中人人都可以是小丑，政府监管和企业政治以及无政府主义者还有传统帮会，都在那座黑城里争夺不休。
老蝙蝠侠因为年轻时用脑过度，老了之后有点老年痴呆，现在每天只是在韦恩大宅里看着过去的相册静坐，并且坚决反对正义联盟进入哥谭提供帮助。
正联帮不上忙，二代蝙蝠侠又没有那个脑子，所以小丑之城里情况糟透了。
但这些和丧钟没有什么直接关系，他来到这里，是为了追寻达克赛德留下的蛛丝马迹。
其实摆在面前的有两条路可以选。
其一就是直接前往埃坦尼亚，看能不能堵上渣康和林恩，然后去对付骷髅王，试图从他那里套出达克赛德的计划。
但苏明没有选那个计划，因为很显然骷髅王虽然也算得上是威胁，但比起‘真实的’达克赛德差远了，还调查与其相关的直接线索比较有意义。
因此丧钟放任了渣康那边自由发挥，自己带队来跟地球12的这条线索，不久前这里也下了雪，虽然只是全球范围下了一天，但可以确定有某个达克赛德通过‘暴雪传送’来过这里，做了些什么。
“欢迎你们来到我们的世界，地球0的朋友们。”黑白超人在正义大厅的会议室里接待了众人，尽管他稍微有点想不明白，为什么地球0的人会专门跑到这里来。
难道因为不久前自己向正义化身通报了全球降雪的事情吗？可是雪现在已经停止，平行世界派人过来会不会有点太兴师动众了？
他穿着黑色为底，胸前字母和身后披风都是白色的制服，胡子花白，而右侧的鬓角处也有一缕白发。
氪星人不是不会衰老，只是相对人类，老得更慢一些。
这个克拉克肯特没有地球0的那个强大，具体表现在露易丝十多年前死于一大堆老年病之后，他又先后娶了四个妻子。
续弦这种事情，放在超人身上就总感觉有些别扭，正常情况不是应该想办法复活爱妻并让她青春永驻吗？
可这个超人做不到那些，他不得不活得更现实。
所以他看上去总是给人一种忧郁的无奈感，这也是他换上黑白制服的原因。
需要和平行世界的正义联盟接洽，当然是戴安娜出面，她的正联身份在很多地方都是通行证和获取信任的手段。
“我们也很高兴见到你，地球12的克拉克。”女侠和对方握手。
“叫我克拉克就行了，不需要定冠词，毕竟这里只有我叫这名字。”超人坐在了主座上说了个不好笑的笑话，见到没人笑之后，有点尴尬地作出请的手势让大家都入座，随后询问：“那么各位，请问大家来这里是有什么事需要地球12配合的吗？”
说话间隙会议室的门又开了一下，这个地球上的神奇女侠也赶来了。
她块头更大，更加强壮，双眼中泛着代表神性的蓝光和闪电，看上去就像是她的父亲宙斯。
这个女人身穿金色的重型甲胄，胳膊都比苏明的大腿要粗，身后披着带有雄鹰羽毛领子的厚实斗篷，头上则戴着类似于隔壁洛基那样的长角头盔。
“你好，姐妹。”她进门径直走向小戴，弯下腰和其握拳撞肩：“感谢宙斯天父！命运安排我们再次相见。”
多元内部的亚马逊都是一家，因此大多数平行世界的神奇女侠之间，关系都不错。
“感谢你的热情欢迎，姐妹，荣耀伴随着我们左右。”对方太强壮了，比篮球还大的胸部压在脸上，让小戴有点无语，但还是没有失去礼节，落落大方地作出了回复。
这个大戴是所有异世界同位体里比较热情的几个人之一，当然还算好，最热情的就是地球23的黑人神奇女侠，烫爆炸头的那位。
那女人见到朋友就是撞拳拍手的一套美国街头问候，说话也是‘呦呦切克闹’的嘻哈范。
小戴和那个黑人版的自己之间有点交流困难，她听不懂太多美式俚语，因此每次见到那位，总能学到很多新的骂人脏话。
“咳，实际上不是宙斯的安排，来这里是我决定的。”坐在自家戴安娜身边的苏明咳嗽了一声，她和人家这原住民比起来，确实是‘小’戴了：“请坐，奥林匹斯的女神，让我给你们讲讲是怎么回事。”
这个‘大戴’和‘小戴’最大的区别在于她是跟着奥林匹斯混的，不过她的神职不是战神，而是‘和平女神’......
所以别看她块头大，连脸上都是肌肉，身形是个倒三角。
但实际上她是个性情温柔的和平主义者，和其他平行世界中许许多多的戴安娜完全相反。
地球12的正联其他人并没有来，这里更加集权一些，虽然超人也在考虑退休的事情，但现在毕竟还是他说了算。
这种时候带着秘书的好处就体现出来了，苏明不用自己解释，只需要把怀里的猩猩往大圆桌上一放，波波就像是智能管家一样，把事情说得清清楚楚。
不光能做到有问必答，还能主动讲述自己的推理，更关键的是不该说的东西，他一个字也没说，在滔滔不绝的同时做到嘴巴很严，这很有难度。
几分钟后，讲述完毕了，而黑白超的脸色也沉重了下来。
因为不管哪个平行宇宙，正联都曾经受到过达克赛德的威胁，而现在知道宇宙暴君曾经来到自己的地球做了什么，这让他如鲠在喉。
“我明白了，丧钟，你有什么计划，我们会全力配......”
可就在这时，会议室门外传来了剧烈的敲击声，像是有入侵者在砸门。
地球12的兄弟眼造成了智械危机，所以被拆掉了，外加老蝙蝠的退休，如今正义大厅没有什么智能程序的存在，更没有无处不在的摄像头。
又因为构成墙壁的材质特殊，超人的透视眼在这里不起作用，这也是当年老蝙蝠侠专门要求的。
“我去开门。”
大戴站了起来，她皱着眉头想要去看看谁这么没礼貌，在接待外宾的时候搞出这么跌份的动静来。
可能是火风暴，那家伙几十岁了还是毛毛躁躁的。
“慢着，别过去。”苏明站起身阻止了她，同时抽出了自己的武器：“门外不是活人，你看。”
他举起自己的手展现出黑灯戒指，此时这么灯戒正在散发着幽幽的黑光。
这是有亡灵生物在附近活动时灯戒给予的自动警告，哪怕那个亡灵对持戒者并没有威胁。但灯戒很多时候都像是笨笨的程序，只会按既定规矩来行事。
“你居然还是个灯戒持有者了。”大戴有点惊奇地停下了脚步：“上一次我去帮你对抗巴巴托斯的时候，明明那时候你还很普通。”
“我现在也还是个普通人。”苏明笑着摇摇头，手里的金色弯刀耍着刀花走向门口：“只是懂的东西略多一点。”
银色的大门反射着金属特有的光芒，这种来合金是超人从仙女座的搬来修建正义大厅的，它比超人金更轻，更加漂亮，也能屏蔽透视。
但坚固程度却明显不太够，此时在门外的剧烈撞击下，门扉和门框都有了微微的震颤。
苏明站在门边，按下了开门的按钮，门外一只带着恶风的拳头就照着他的脸锤了过来。
“淘气。”
他的攻击后发先至，因为众所周知，腿比胳膊是要长的，对方出拳他抬腿，一脚就把门外的活尸踢了出去。
怪物镶嵌在走廊对面的墙壁上，仿佛挂上了一幅画，大量的黑色液体像是瀑布一般从其身体后方顺着墙壁淌下。
这应该是一个超级英雄，制服有点陌生，看不出来是什么人。
但可以看出来他的脸已经完全腐烂，在刚才的冲击中，两个眼球都被颠出了眼眶，现在只剩视神经仿佛丝线一样，拉着这两个腐烂的小球没有落地。
“绞杀，按住他。”苏明瞄了一眼这个活尸，扭头朝着会议室里询问：“你们地球上有没有丧尸侠或者类似的不死系超级英雄？如果没有的话我就下手了啊？”
“放开我！脑子！我要你的脑子！”丧尸还在说话，甚至流出了口水。
超人嗖地一下出现在丧钟身后，他看着眼前被无数黑色触手按在墙上还不断挣扎的人影，脸上的肌肉不断抽搐着，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这是‘野火’，或者说曾经是......”
“哦，你可以直接说没有。”苏明打断了克拉克的缅怀，面无表情地让绞杀把丧尸的脑袋咬碎，把无头尸体丢在了地上：“光是联想他以前活着时候的事情，只会影响你接下来的判断，你们现在需要的是理智，而不是怒火。”
超人沉默，他知道这个平行世界的丧钟所说的正确无误。
但即便心里明白，可人的感情是无法控制自如的。
克拉克·肯特，钢铁之躯，黄金之心，他对于自己的朋友们总是抱有最淳朴美好的感情和愿景。
野火曾经是泰坦的一员，对于正联来说就像是子侄辈的孩子一样，后来他递补加入了正义联盟，可现在落得如此下场，怎么让超人能没有情绪波动？
苏明拉着超人返回了会议室，重新关好大门。
外面敲门的丧尸挂了，短时间内没有噪音就不会引来其他的同类。
刚才的战斗中已经说明对方的两只眼珠就是摆设，这些丧尸应该是通过声音或者气味来进行捕猎的，大概率是声音，因为波波刚才高谈阔论时嗓门很大。
酒吧老板嘛，嗓门大是正常的，更何况还要加上马戏团的前演员身份。
至于野火的情况，和苏明过去的记忆中稍微有点不同。
苏明前世看过DCnU的动画片，那里面也有野火这个角色，那是个三十世纪来的元素生物，根本就没有实体，必须穿着特质的全封闭宇航服款式制服才能活动，说话的声音在别人听起来就像是在井底一样。
他的制服通体红色，胸前有一个巨大的黄色五角星，最早看的时候还以为他是国人英雄呢，结果不是，就是未来核冬天里的一把火。
结果现在这个丧尸的外貌嘛，制服全换成了通体蓝色不说，还拥有可以被病毒感染的肉身，倒是很像无限地球危机发生以前，地球-496上那个版本的野火，那个弱爆了的版本。
猛地遇到这种换了衣服的三线英雄，还真是第一时间没想起来。
有用没用的情报都在脑子里转了一圈，再扭头看身后的时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超人已经被大戴搂在了怀里，女好汉那蒲扇般的巴掌还在轻轻地拍打超人的后背，像是在安慰他。
“如果把我换成超人，应该会吐血的吧？”盘腿坐在桌上的波波掏出烟斗来给自己装烟丝，丧钟说门外有情况的时候，他直接就在圆桌上卧倒了，这才爬起来：“所以？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丧尸危机，可能是英雄死劫版本的？”苏明说着波波又听不懂的话，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只是猜测，因为这回有病毒的存在了，和我们在玛莎地球那边看到的不一样。”
哈莉看了看身边坐着的黑爱丽丝，萝瑞从到了这边以后一直很安静，女孩虽然打扮得朋克，倒是很聪明，知道在陌生环境中还是要让丧钟说话。
不过对于到哪里都像是回家了一样的哈莉来说，就稍显无聊了，小疯子抓住了桌面上波波的一条腿，模仿丧尸片里那些腐肉怪物捕食幸存者的动作，又笑着问：
“是能感染正常人，然后让人生离死别，甚至不得不流着泪杀死自己朋友，而导致末世活人比死人更恐怖的的那种病毒吗？”
猩猩没好气地蹬蹬腿，摆脱了那指甲很长的女人手：“差不多吧，只不过我们的地球0不是也闹过丧尸吗？还不至于到你说的那种丧钟连续剧般的程度。”
“啊，你说的对，我在纽约还遭遇过一次丧尸围城来着，那些变态丧尸想要抢我贮存在顶楼的猫砂！我用檑木和滚石打退了他们，坚持到了正义会社赶来，那时候我的小蜜蜂还没到我们的地球来呢。”
“为什么是猫砂？还有，你的小楼里哪来的守城材料？”波波一时间觉得槽点太多，不知道该怎么吐。
哈莉压低了声音，在小猩猩耳边幽幽地说道：“你难道就从来都不好奇在猫砂盆里便便是什么感觉吗？难道就不想试试吗？”
“......不想，正常人都不会这么想的吧？“
说着话的同时，波波的双眼变成了死鱼状。
一旁的小戴揉了揉眉头，听着波波和哈莉的话题渐行渐远，她叹了口气，转而看向一旁摸出香烟点火的丧钟。
“你觉得...这是个陷阱吗？”
会议室里的灯光依旧明亮，但现在白色的光仿佛也带上了难以言喻的寒意，这种冷色调总是容易让人想起医院或者实验室，诸如此类容易和病毒以及细菌有关的地方。
如果让苏明来选，他盖正义大厅肯定会全部修成黑色，然后里面的灯光选用红色，这样更加温暖。
小戴提出的问题，他之前也考虑过。
是不是达克赛德在这里布置了陷阱，就为了让人追查这件事的时候掉进去呢？
可是没有零点一秒，这种可能性就被排除了。
因为理由说起来也很简单，在地球0能到处跑着追查多元事件的人只有那么几个，无论是苏明，蝙蝠侠，渣康，还是巴里，都不是一般的丧尸英雄可以挡住的。
甚至连拖延时间都做不到，自己随时都可以安全撤离。
“所以这次事件，应该只是单纯针对地球12的计划，也可能是达克赛德取走了什么东西之后，打开了什么‘开关’而造成的副作用。”
看着她认真的表情，苏明平静地说出了理由和结论，并且他又一次把目光移向了萝瑞，微微点了点头。
黑爱丽丝心领神会地微微一笑，看向了一旁在和大戴说话的黑白超，随后闭上了眼睛，猛吸了一口气。
原本她在模仿了夜影的能力后身上披着一条残破的连帽斗篷，而在同时模仿了超人的同时，她黑色T恤的胸前也浮现出了白色的S字母。
一个随时能够使用暗影魔法的女超人就这样诞生了，而且她还没有氪星人的弱点，作为人类她并不害怕氪石或者红太阳。
当然，她也不可能依靠晒黄太阳充电来增强战斗力，她模仿的是当前时间点上的超人，那么只要不替换模仿对象，她就一直会保持在这种实力的程度上。
黑白超人虽然弱了点，但那也只是相较于其他超人而言，对比起凡人来说，他依旧是人间之神。
小戴没有察觉到丧钟和萝瑞的眼神交流，她此时正在为这个地球的情况而担心。
虽然这里是十分陌生的世界，但又是那么熟悉，毕竟这里是地球。
“我们有时间留下来帮助他们吗？如果可以的话，他们曾经帮助过地球0。”她小声询问丧钟，并且有些担心地捏紧了拳头。
发动战术后仰的苏明朝着天花板吐了口烟雾，靠在椅背上点点头：“当然，本来我们的计划就是要在地球12寻找某个达克赛德出现过的线索，现在多了些丧尸，无非是稍微费了点力气。”
“我们的队伍能够完成这种任务吗？我是说，不光是对付丧尸。”戴安娜抿了一下嘴唇，既然来到这里的时候正好遇到了，那她就想多救一些人。
早就料到的苏明又点头了：
“有病毒的出现就意味着会有解药，一会我会让斗篷把刚才采集到的病毒样本送回赛普尔克研究......不过还是要小心，我和哈莉以及萝瑞不会感染，你们其他人可一定不能被咬到或者抓伤。”
有着病毒这种可以用科学解释的存在，就说明这是一次科技侧的袭击。
而科技造物没什么好说的，它必须遵守一定程度上的逻辑。
如果是魔法丧尸苏明还不敢保证能够解决，但科技制造的病毒，只需要一个生化专家就好了。
只是在解药被研发出来之前，风险依旧存在。
“为什么哈莉可以？”
神奇女侠看着一旁和小福猩打闹的闺蜜，觉得有点奇怪，哈莉可不像是有什么特殊体质的人。
“人设，不管是什么危机，哈莉必然是地球的最后幸存者之一，你可以认为是一种能被动激发的命运。”苏明耸了下肩，叼着烟站起身来，打断了在圆桌另一边还在讨论的超人和大戴：“克拉克，你们的商量有结果了吗？”
“我会守好正义大厅，而超人会去营救大家的家属。”和平女神也站了起来，她巨大的黑影遮住了椅子：“首先要调查的就是这些病毒是如何传入大厅并且感染到我们的人。”
她表现得很坦诚，也不愧是心怀光明的超级英雄。
哪怕丧钟一行人出现的时间这么凑巧，他们还是没有怀疑是众人带来了病毒。
“看来我们想到一起去了。”丧钟朝着克拉克点头，随后招呼大家准备行动：“那我也直说了，我怀疑正义大厅混进来了内鬼，首先要调查的就是科研部。”
“我会和你一起去，不过我相信每一个朋友，正联成员不会作出这种事情。”
大号的戴安娜反手摘下了身后的塔盾，又用双手剑一般的火神剑敲打着盾面。
苏明却摇头拒绝了这个提议，大戴的想法也太单纯，他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给我个门禁权限，然后我们分开行动，你首先要做的是去把大厅的门封住形成堡垒，然后去地下的黑暗正联总部找到幸存者，你们会需要巫士帮助的。”
和平女神倒也干脆，只是猛地一点头，就认同了这种分配。
会议室的门再次无声地滑开，双方走出房间，然后走向不同的两个方向。
走廊中十分安静，得益于之前不久发生的全球大雪事件，如今很多人都在自己家里处理私人问题，这倒是个不错的消息。
野火的超能力就是喷火，苏明和他交手的时候没有给他抬手的机会，但如果别的超级英雄也感染了病毒变成丧尸，需要对付的超能力肯定会种类非常多。
但至少正义大厅这座堡垒还是不错的，毕竟这里还有不少老蝙蝠侠的设计，安全性是没得说的。
正义大厅的布局和地球0那边很类似，科研部门应该就在医务室附近，那么绞杀只需要靠消毒水的味道就能指路了。
一般来说，科研部门主持工作的人会是卓越先生，如果卓越不在，那么就是蓝甲虫代班，都不算是难对付的人。
一行人在走廊里左拐右拐，只有脚步声和哈莉的笑声在回荡，她看到地板上的血液就忍不住笑出了声，因为那血液被拖曳的痕迹有点像是蝙蝠的形状。
空气中有着淡淡的臭味，那是有人被开膛破肚后肠子肚子里消化物的气味，就在下一个拐角处。
“准备战斗，小戴你保护好其他人，我上了。”丧钟留下一句话，整个人就消失在原地。
区区几十米的距离转瞬即逝，丧钟的身影在下一秒就出现在了走廊的拐角处。
但预想中的袭击并没有到来，他看到的是一个身穿蓝色紧身衣，胸前有着巨大金色闪电标志的男人，正捂着肚皮上的伤口，靠坐在墙角处喘息着。
见到丧钟的出现，脸色苍白的男人露出了一个十分勉强的笑容：
“一不小心就被咬到，我应该是没救了，那是丧尸对吧？和电影里看到的一样会传染？”
金色的长发被冷汗粘在他的脸上，就仿佛是水中飘荡的金丝，黑色的血液正在从他腰间伤口上不断流出，其实光看血液的颜色他自己也有了些猜想。
那是一个很大的创口，肠子和肝脏都被咬掉了不少，不管是什么东西袭击了他，那玩意都有一张大嘴。
“小兄弟，怎么称呼？”
没有直接回答对方的问题，苏明拄着武器站在了他的面前，这个人有点眼熟，因为这种胸前画着巨大闪电的制服，应该是和沙赞有关系的人。
“弗雷迪·弗里曼，呃啊，你也可以叫我惊奇队长。”男人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发出了一声呻吟，喘息着平复了一下后再度说道：“我只是想回到正义大厅取件衣服，没想到......你叫什么？朋友。”
“原来是你，比利的兄弟小惊奇。”苏明点点头，又遗憾地叹了口气：“我是地球0过来办事的，叫我丧钟就好，说起来你们地球12的老丧钟也退休了，你们年轻人不认识也是正常。”
............................
惊奇队长原本是福西特漫画公司的人物，后来在收购案里这公司被DC收购，但惊奇队长这个称号却被漫威抢先注册，从那以后，DC买下的人物却只能叫做沙赞。
想想就很气，也不能就这么吃了哑巴亏，于是DC想出了一个好办法，那就是把和‘惊奇队长’相关的其他人物全部注册知识产权。
比如眼前这个弗雷迪，原本在福西特漫画期间就是惊奇队长的跟班角色，你们漫威搞出个自己的角色还抢走了惊奇队长的名号，那其他角色你们总该没办法了吧？
所以弗雷迪并没有被改叫小沙赞，他在进入DC宇宙的大家庭后依旧被称作小惊奇队长（CaptainMarvelJr），因为从起名上来说，惊奇队长和小惊奇队长是两个不同的人，因为加了Jr这个词嘛，所以这也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
沙赞的队友里还有类似的惊奇玛丽（MaryMarvel），惊奇叔叔（UncleMarvel），变换了英文单词的惊奇队长（LieutenantMarvels）等人，沙赞和朋友们组成的小队伍也被叫做惊奇家族（MarvelFamily），连黑亚当都曾经叫黑惊奇（BlackMarvels）
这样一来，读者们只要看到这些名称并产生疑惑，随之稍作一些了解，就会知道漫威那边抢注漫画人物的黑历史。
也正是因为这样名声臭掉实在太败坏路人缘，也被业内同行们人人喊打，漫威被治了这一次后，再也没有干过类似的事情了。
漫威抢走了惊奇队长，可始终捧不起来，直到后来换成了卡萝尔，主打女拳才渐渐有了起色。
.......................
“平行世界的人吗？”痛苦的男人睁开了眼睛，那目光中闪过一丝希望，但旋即光芒就消散了：“我坚持不了多久了，快杀了我，我不想变成怪物。”
“再坚持一下，回答我几个问题先。”苏明一边提问一边从口袋里翻出了燃烧弹：“首先，是谁咬了你？咬到多久了？还有，你知道丧尸是如何进入正义大厅的吗？”
“咬我的人是‘小角马’，也是我在泰坦时的队友，呃！大概五分钟。”小队长咬紧了牙关，他的太阳穴爆出了青筋，显得非常痛苦：“另外，我不清楚感染者是如何进入大厅的，但肯定不是从地下。”
小惊队也算是以意志力出名的人了，地球0的那个弗莱迪可是十几岁就能凭意志力抵抗反生命方程的，要是换做其他人，恐怕蜕变的时间会更短。
“好吧，你还有什么遗言？”
苏明按住对方的肩膀，他已经连火化都准备好了，可惜条件不允许，抬棺材的黑人们是叫不来了。
“如果可以，帮我告诉比利，不要伤心，我永远以他为荣......快动手，我的视线和思维都开始模糊了。”弗雷迪闭上了眼睛，咬紧了牙关，但同时也发出了野兽一样的呼噜声，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丧钟也不犹豫，一刀就把他劈成了左右两半，燃烧手雷拔掉插栓，把尸体烧了。
“说的这么悲情，终究还不是因为相信队友才被咬的么？”
面无表情的丧钟盯着火焰看了一会，那尸体在白色的火光中快速卷曲着变为焦炭。
“嘤。”
绞杀表示在刚才的接触中它读取了对方的一些记忆，可能造成了视野和思维模糊。
但人真不是它害死的，病毒确实已经进入了这个人的大脑，只是死亡到来的提前了一丁点。
“我明白，这和你无关。”苏明收起武器后退了几步，毛发燃烧的气味闻起来有点像鞋垫：“目前我们已经知道了这种病毒不会通过空气传播，算是个好消息，而且被感染的两人都有个共同点......”
“嘤？”
“嗯，他们都不像是地球12该有的角色，而是更像是其他平行世界来的，但黑白超人对此却没有相应的记忆。”苏明在走廊拐角招手让小戴他们过来，同时无声地和共生体交流：“在超人和大戴看来，这些人仿佛从一开始都生活在这个地球上一样。”
是的，那个野火仿佛是从无限地球时期的地球496来的，而这个弗雷迪，像是来自更久远的地球-S，他蓝色制服配红色披风的打扮太像超人了，只有古早时期才是这样的装扮。
“嘤...”绞杀表示自己明白，宿主在想什么，它知道。
“嗯，很可能是超时间流的作用，让这个地方变成了大杂烩。现在我关于地球12的情报已经做不得准了，故事完全改变，我们要随机应变。”
随即他手中的弑神者变成了大号火钳，夹住火焰中还在蠕动的尸体翻了翻，就像是在翻锅里的生煎。
“哦？烤肉吗？嗅嗅...”
哈莉吸着小鼻子跑了过来，她笑得很开心，而当看着在火焰中依旧还在蠕动着的焦尸时，笑得就更欢了：
“啊，原来是火化尸体啊，嗯？你好像挺喜欢他的。”
苏明瞄了她一眼，耸耸肩离开火堆旁，继续带路：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他还有全尸啊，正常情况下，我们都知道对付丧尸要打头，而你可以轻易把任何人的脑袋打爆，却偏偏没有这么做，难道不能说明你对他印象不错吗？”
哈莉又完成了一次心理分析，从苏明的行为上看出了一些什么。
她的说法也引来了其他人的注意，小戴一手举着盾牌，另一只手拿着剑，萝瑞则抱着波波，他们都投来了询问的目光。
“这是弗雷迪，沙赞那家的异世界同位体。”苏明解释了一下焦尸的身份，让绞杀继续闻着消毒水的味道带路：“印象如何已经不重要了，他已经死了，不过倒是算得上是个硬汉。”
波波皱起了眉头，猩猩脸也变得严肃：“弗雷迪·弗里曼吗？那他还是个孩子。”
“在地球0的弗雷迪是，但地球12的这个不是，哪怕不进行变身，他看上去也有二十多岁了。”苏明抬起只手向下压压，示意波波放松一些，这个人并不是他知道的那个：“到了，前面就是医务室。”
猩猩从萝瑞的怀里跳了下来，拿着自己的夜刃凑到医务室门口看了一眼，过人的嗅觉让他可以确定房间中没有什么丧尸的气味。
这一探头，他又缩回来开始吐槽了：“果然啊，医生又跑了。”
这里说的医生也是博士的意思，就是卓越先生，正义联盟一般遇到什么小病小伤，都靠蝙蝠侠的最终机器解决。而机器解决不了的问题，就会去请世界第一神医，正义会社的午夜怪医过来治疗。
至于平时嘛，医务室的主管是由科研部部长卓越先生兼任的，这里的所说的主管其实也是个简称，全称是‘主要是来正义大厅混日子吃吃喝喝什么正事都不管’。
卓越先生号称地球第三号聪明人，仅排在布鲁斯韦恩和莱克斯卢瑟之下，他17岁的时候就有17个博士学位，而且还是奥运会十项比赛的冠军得主，自己拿父母家的车库开了个研究无人机和通讯技术的单人公司，经营一年后转手卖给蝙蝠侠就赚了五十亿美元。
闲得实在无聊，才加入了正义联盟，也不需要什么话语权，开会从来不参加，活得潇洒自在。
可谓是财智体全面发展的代表。
但他作为超级英雄也有个问题，那就是遇到麻烦总是第一个脱离战场，稍微有点什么风吹草动，人就不见了，简直像是草原上的土拨鼠一样警觉。
别说闹丧尸了，就是之前那个全球大雪，就足够他躲到自己不知道开设在哪里的安全屋里去了。
“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啊。”苏明也扒在医务室门口看了一眼。
房间中很整洁，没有人来这里治疗过伤势的痕迹，也说明丧尸危机爆发得很突然，受伤的人往往也坚持不到这里来就尸变了。
丧钟走到药柜旁边，在里面翻找了几下，取出一些酒精和药瓶收集起来。
“不是，你还真打算末日求生啊？你拿药物干什么？”小福猩有点脸红，毕竟这里是人家的正义大厅，丧钟却像是自己家一样翻箱倒柜，好像有点不合适。
“你这就不懂了吧？”苏明笑着揉揉猴头，走出医务室往隔壁去：“这些都是广谱抗生素，虽然赛普尔克那边对于病毒样本已经开始研究了，可我们这里也不能放弃任何能占据优势的探索啊，万一拿酒泼丧尸能减缓他们的行动速度呢？”
“......你这一说，倒也不是没有道理。”波波捏着下巴跟在丧钟之后：“之前那个丧尸能够说话，还要吃你的脑子，这说明他是能思考的，那么如果给丧尸灌阿司匹林加烈酒也许能毒死他。”
一本正经地说完后，小福猩露出个滑稽脸，斜眼看着苏明笑。
他根本不相信丧尸能被毒死。
“一个酒吧老板说着病态酒鬼笑话，这才叫不合适。”苏明只是挑了一下嘴角，附和式地笑了笑，研究部分为实验区域和办公区域，这里有很多门都是紧闭的。
但是隔着墙壁隐约能听到一些悉悉索索的动静，还有时有时无的呜咽声。
某些房间中有着丧尸，这就比较有趣了。
病毒不通过空气传播，而这些房间又关着门，这些人是怎么在密闭空间中被感染的？
“弑神者，撬棍。”
手里有了趁手的家伙，开这些气密门就像开罐头一样简单，他知道哪些房间中是‘有馅’的，用工具开门也更大限度地保证了不会湮灭证据。
“嗷！脑子！”
一扇门刚被打开了一条缝，就有一只手伸了出来，门缝中也露出了一对红色的眼珠，十分饥渴地盯着丧钟叫唤。
弑神者撬棍换了个角度，从对方那长着的嘴里捅了进去，又从天灵盖捅了出来。
随后轻轻一搅拌，像是变质豆腐脑一样的黑色脑浆就从丧尸头顶上喷上了天花板。
等到这喷泉停歇后丧钟才把门完全撬开，带着众人走进这个房间。
这里应该是个生化实验室，苏明看到了大量的培养皿和巨大的保温箱，穿着白大褂的科学家尸体就倒在脚边。
戴安娜看着地上的熟人，默默地叹了一口气：“是这里吗？一切的源头？”
“并不是。”苏明摇头，走向了一旁的实验桌，那里有台电脑，也许可以查到实验记录：“副官刚才发来通讯了，丧尸危机在地球12的全球范围内的很多地点都爆发了，而正义大厅不光不好进，同样也不好出。”
“应该是有人故意散播的。”
萝瑞好半天才说这一句话，她一直在观察和学习。
“也有可能是从其他世界传送过来的，或者是其他时间线产生了重叠，现在还说不好。”苏明正打算去操作电脑，那显示器还亮着。
不过就在说话的功夫，猩猩倒是抢先一步跳上了桌，开始敲打键盘：
“我来吧，对于破解电脑加密的储存系统我还有点心得，要是有云盘的话就更好了。”
苏明无所谓地让猩猩继续，他则去试验台方向检查，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有人提前送了几份丧尸病毒样本来这里，并且故意造成了小规模的泄漏。
倒是哈莉站到了波波身后，开始说起了莫名其妙的话：“波啊，网络上的东西都是虚拟的，你究竟能不能把握得住啊？”
侦探波波露出了黑人问号的表情，微微扬起脸来好笑地反问：
“哈？”
就像是丧钟预料中的一样，在试验台的许多培养皿中都找到了病毒的存在，绞杀只需要舔舔那些器材，就能分辨病毒，并从微观层面上消灭它们的活性。
假设好像要成立了，真的是有人运输一批病毒来到了正义大厅，然后交给科研人员们研究。
在那之后，通过一些办法造成泄漏，让正联自顾不暇的同时，再发动全球范围的丧尸危机，这样看来，很有可能地球12还存在着达克赛德的办事小弟，准备趁机做什么事。
那么现在先找到这个携带病毒进入正义大厅的人，然后让绞杀吃了他的脑子，就大概率能明白这又是什么游戏玩法了。
不过地球12的正义大厅没有监控，有时候没有了蝙蝠侠，很多本来理所当然的事情都变得麻烦不少。
留下波波在这里破译电脑密码，让小戴和萝瑞堵门照顾好他们，苏明重返走廊，把那些有丧尸的实验室和办公室一个个打开，都检查了一番。
实验室中出现丧尸病毒并不是个例，几乎每个实验室中都多少有东西沾上了病毒，这就是一次投毒行为。
调查了一番，把能够收集的情报都检索一遍，能看上的东西顺便带走之后，苏明回到第一间实验室和大家汇合。
“看来确实是内鬼，而且我有了一份心理侧写，我们要找的人应该是个三线超级英雄，男性，平时沉默寡言，不善交际，被人轻视。但有什么事情发生在了他的身上，也许就是大雪中的达克赛德找上了他，从而让他突然改变。”
“为什么这么说？”
戴安娜从鼻孔中喷出一点气，光是听到有内鬼，她就已经有些生气了。
虽然这个正联不是自己的那个，可这代入感也太强了，感觉像是自己也被背叛了一样。
“只有内鬼才能自由进出正义大厅，并且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携带病毒的东西交给科研人员。”苏明举起一只手来，靠在门框上警戒的同时掰着指头给女人算账：“其次，他知道自己不是超人等人的对手，所以才用了类似投毒一样的隐蔽手段，下毒这种杀人方法，往往代表着内心的自卑，对吧，糖豆？”
哈莉看着猩猩打代码，扭过头笑着回答：“是的蜜糖，比如小红，柴郡猫，狼蛛她们，都曾经有过一段自卑自闭的阶段。”
“那么不应该是女人投毒吗？”萝瑞想了想，好像在她的记忆中，还真没有什么擅长用毒的男性反派。
稻草人和小丑不算，恐惧毒气和笑气虽然也是毒没错，但这两位不在哥谭以外的地方玩的。
“不，我可以肯定是个男人，因为不光是这个实验室，其他实验室他也带了很多东西进去，体积不小。”苏明甩出了绞杀的触手，走廊拐角处刚走出一个丧尸就被共生体爆了头：“别忘了超人在正义大厅里，他可是个烂好人，如果他看到某个女超级英雄抱着一大堆东西进来，他肯定要出手帮忙搬运的。”
“那样超人就会有机会近距离接触到那个人，从而导致病毒被超人类的视力而发现。”小戴靠在门框的另一边，和丧钟面对面站着，她仿佛灵光一闪般地接过了话头：“也只有男性英雄搬东西进来，超人不会主动去帮忙，因为他担心那样会挫伤其他男士的自尊心。”
“前提是这个地球的超人和我们的那个超人一样。”萝瑞若有所思，随后又因为什么都想不到，干脆放弃了思考，摇摇头：“说真的，平行世界我还是第一次来，有很多东西都看不太懂。”
“没关系，孩子，跟紧丧钟就行了。”正在操作电脑的波波头也不会地说着，同时还叹了口气：“我找到了实验记录，就在三个小时之前的，但是记录被加密，我进不去，这些电脑上的系统还是老蝙蝠侠做的，我的计算机技术不如他。”
不知道为什么，当猩猩坐在电脑前，显示屏的灯光照在他脸上的时候，好像显得他头顶的毛发都稀疏了不少。
“谁叫你的酒吧里连台电脑都没有的，试过密码‘玛莎’吗？”哈莉睁大了眼睛，伸长脖子提出建议：“一般来说，正义大厅里有所电子设备的密码都是这个。”
猩猩侦探无语地耸耸肩，把位置让了出来：
“当然试过，第一个试的就是玛莎，我可是个侦探，也了解蝙蝠侠，但很遗憾，不行。”
哈莉的眼珠转了转，自己坐到了椅子上，抿着嘴用一指禅输入法敲字，她试了一下‘托马斯’的名字。
嘟嘟。
密码错误，同样也不是老蝙蝠父亲的名字。
小糖豆歪着脑袋可爱地想了想，突然头顶上仿佛冒出一个灯泡，她竖起自己的手指一指天空，随后轰然落在键盘上。
这次输入的密码是‘希波吕忒’。
密码通过，她顺利地进入了办公系统，实验记录展现在眼前，一层层的表格和报告弹了出来。
“嘻嘻嘻！”哈莉笑着朝波波一摊手，表示关键时刻还是要看自己的：“怎么样？你说我把握得怎么样？”
波波无语地摇摇头，懒得搭理疯婆子的卖弄。
他本应该想到这个的。
地球12的正义联盟如今是超人和大号戴安娜在带领，而这座建筑，从材料和设备，从组织到风格，无处不都透着超人的影子，仿佛这就是他的私人领地一样。
但超人不会喜欢这样，他肯定会让出一些东西，让自己的队友们也参与到正联的事物中，从而一样获得归属感。
因此在老蝙蝠退休，兄弟眼因为智械危机报废的情况下，超人反而会选择对电脑一窍不通的大戴来进行新信息设备的管理，这样更安全。
对于这个地球的戴安娜来说，她对于密码这类的东西应该也没有什么概念，在知道老蝙蝠用自己母亲的名字来当作密码后，她大概率也会沿袭这个习惯。
一方面是好记，另一方面，也是致敬自己退休的队友。
这就是哈莉尝试希波吕忒这个密码的整个思路。
心理学不是只有她会，波波作为侦探同样不弱，只不过他会的东西太多，反而不如哈莉这么专精。
不过进入系统后就好办了，猩猩也来不及多想，就跳上了哈莉的双腿，坐在那里操作了起来。
随即，他看到了最后的一份实验记录，以及送检人的名字。
“怎么会是他？”
波波表现得难以置信，用匪夷所思的目光看着丧钟，黑暗的佣兵又说对了......
登记的档案上写着约翰·格拉克（Gnarrk）的名字，那些携带有丧尸病毒的物品全都是由他送来检验的，而且也完美符合丧钟给出的侧写。
有了答案，苏明也凑了过来，站在哈莉身后看了一眼电脑屏幕，像是记起什么般点点头：
“也对，泰坦的初代成员，在地球12递补进正联也正常。”
“如果不是看到这个名字，我都记不起来正义共同体里还有这么个人。”波波左右活动着脖子，又看了看实验记录的内容：“这人实在太没有存在感了，真的是出乎意料。”
格拉克的代号是‘穴居男孩’，原本是个石器时代的原始人，闪电小子和恶魔恐龙去远古游玩的时候认识了这么一个人，交了朋友，又无意中带回来了。
虽然大家一直都在教他英语，但毕竟是原始人，更喜欢打手势和人交流，甚至连格拉克都不是他真正的名字，只因为他经常会从喉咙里发出这样的声音罢了。
连说英语都困难，那真是相当内向孤僻了。
英雄特长是力气大，擅长丢石头和挖陷阱打猎，能像猴子一样爬树，没了。
这样的人，说是被人轻视都说少了，这干脆就是无视的对象。
“我是丧钟，你猜我怎么跟泰坦小队熟悉的？”苏明敲敲自己的太阳穴，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可总感觉哪里不对劲，斯莱德。”波波从哈莉的怀中跳了下来，他把手放在自己的脑后枕着：“也许在地球12的格拉克有了不小的成长，以至于捡到东西都知道要送来检验了，可他根本没有这么做的理由啊，我是说，发动世界危机的理由。”
“所以他要么是个背黑锅的，要么就是被人洗脑控制了。”苏明拍拍椅子上的哈莉示意出发，重新升起了自己的面具：“不管是哪种情况，只要找到他就好，不管是死是活。”
波波思考了一下，指了指脚下的位置：“看样子他是加入了正联，那么在地下宿舍区域会不会有他的住所？”
“我问一下那位姐妹。”
戴安娜按下了墙壁上的固定通话器，和正在正义大厅门口堵门的大戴进行了短暂的交流，随后摇摇头对几人说：
“他不在正义大厅地下居住，而是住在附近一处地下隧道的涵洞里，平时也不和队友进行太多交流，确实没有什么存在感。”
大戴那边已经把正义大厅关上了门，此时正在到处查漏补缺，顺便清理被感染的人员。
“走吧，我们过去找他。”
苏明作出了决定，魔浮斗篷正好在这个时间飞了回来，光是让它往赛普尔克送点东西就花了这么长时间，不知道又跑到哪里混吃的去了。
也罢，琴酒总是偷偷给它开小灶宠着它，自己就当不知道好了。
不过准备出发的时候，丧钟按住了猩猩的脑袋，又说：
“我已经闻到了时间线不对劲的味道，波波，我们可能需要应对一个超时间流突变造成的事件，你如果观察到什么，一定要第一时间提醒我。”
猩猩侦探抽了口烟，唉声叹气地爬上了飞毯：“唉，我还真是起错代号后为名所累啊，早知道我就该叫‘猩猩演员’的......”
..........................
正义大厅所在的华盛顿特区地势平坦，城区周边唯一可以算是小山坡的地方那是阿灵顿国家公墓，因此大戴所说的隧道，大概率不是用来穿过山岭，而是用来渡河的。
那么距离正义大厅最近的那条隧道，就是波多马克河运隧道了。
不是什么世界奇观，自然也谈不上宏伟，只是单纯地从河床下面挖了个洞到河对面，仅此而已。
十分普通的隧道中此时一片狼藉，许许多多的车辆残骸堆在一起冒着火焰和黑烟，不时还有爆炸声响起，在这封闭的地下空间中激烈回荡。
“我们要找一个道路工人的休息室，或者是电路以及排水系统的维修间。”波波从飞毯上跳到了一辆侧翻的废车上，这焦黑的金属还有点烫脚，不过他一双猴眼还是透过烟雾在复杂的环境中寻找着：“那边，十一点方向前方三百米。”
就像是他说的那样，在那个位置有一扇绿色的小门，上面画着个代表‘闲人勿入’的标志。
此时门并没有上锁，门口位置的地面上有着拖曳状的血迹，长长一道，向着房间内延伸而去。
“血还没干。”绞杀的小触手从苏明膝盖位置伸出来沾了下一那些血液，将情报送给宿主：“血液中含有大量的病毒，是丧尸的血。”
“我走第一个。”
戴安娜摘下了盾牌，她不愿意总是躲在男人后面，哪怕是自己的男人。
位于过河隧道侧面的维修室其实并不大，进门就是一条小走廊，几间房子而已。存放工具的房间，工人临时休息的房间，尽头处是个泵房和供电的设备间。
“我好难受！好饿！好渴！脑子！”
也许是听到了几人的交流话语，在临时休息室里爬出了一个穿着橙色马甲的丧尸，他一边诉说着内心的愿望，一边向着戴安娜缓缓爬行。
因为他的脚上还固定着一个捕熊陷阱，这铁夹子弄断了他的一条腿，拖曳的血液也蔓延到他身下，显然在门口就是他中了招。
神奇女侠也不含糊，弯下腰来就是一记盾击，把丧尸微微扬起的脑袋拍成了烂西瓜，黑红色的恶臭血液黏了一地。
波波默默地跳到了萝瑞怀里：“记得提醒我，这次任务结束后回家要记得买双鞋。”
“其实我一直都想不通。”哈莉把大锤横着抗在肩上，嚼着泡泡糖说：“你为什么不喜欢穿鞋呢？哪怕只是穿双拖鞋也好。”
“我是不喜欢穿袜子，如果你脚上也有我这么长的黑毛，也不会想要穿袜子的。”波波抬起了自己的下巴，示意哈莉别东张西望：“快跟上，我们还是不要离开丧钟身边三米的范围。”
萝瑞哭笑不得，她抱着自己影契小队的队长跟上了戴安娜的脚步，向着泵房的方向而去，同时说：“放心吧侦探，我现在拷贝了夜影和超人的能力，保护你是绰绰有余的。”
“嘘，别说话，你听到什么了吗？”波波捂住了女孩的嘴，自己也歪头倾听起来：“密密麻麻的脚步声，快把身后的门堵上！”
萝瑞立刻照办，把金属的安全门一关，随后双眼中射出红色的光线，直接把门和门框焊死在一起。
三秒之后，就听到门外传来了砸门的动静，还有一群人在外面呼喊着杂乱的话语。
其实内容也很简单，来来回回就是一个单词。
“脑子！”
波波吐了口气，示意大家可以继续前进了，为了缓和一下紧张情绪，他嘴里还说起了俏皮话：“不知道他们是只吃人脑，还是连猩猩脑也吃？如果是前者也许我就安全了。”
然而哈莉坏笑着打破了他的美梦：“你吃牛排的时候，会想顺便尝尝盘子里的配菜西兰花吗？如果是我，不管好不好吃都会咬一口的，嘻嘻，所以别抱侥幸心理啦。”
在挂着泵房牌子的走廊尽头房间内，丧钟和波波开始了调查。
这里不能说是一尘不染，但也勉强算得上干净，至少对于一个地下室来说的话。
整个隧道的变压器等设备都在这里，目前还在正常运转，但什么时候会全球断电就说不准了。
一人一猩猩都把目光放在了房间角落的水泵上。
“应该就是这个了吧？”猩猩抱着自己的胳膊，用征求意见的眼神看着丧钟。
“没错，这台巨型水泵只是接了电源，但没有管道连通到它，这根本就不是用来给隧道排积水的泵，只是个障眼法。”苏明手中的弑神者变成了一把巨大的扳手，并且被持有者拿来拧机器下的螺丝。
几秒之后，巨大的水泵被从地面固定的螺栓上拧了下来，苏明弯腰伸手一抬，整个庞大的设备就离地而起，露出下面的一条楼梯来。
在楼梯上有一串赤脚的足迹，蔓延向下，在满是灰尘的地方看起来就比较明显了。
“这里有很多进进出出的脚印，都是一个人的，从大小和步幅来看，其主人身高应该在六尺九英寸左右。”戴安娜第一个下去，波波又跳下来跟在后面研究脚印，他拿着放大镜一边走一边看，还和大家汇报着：“看起来我们要找的这个格拉克，和地球0的那个块头很相似。”
戴安娜拧亮了自己的真言套索当作照明，她谨慎地缓步前进：“让一个心向正义的年轻人住在这种地方......我回去以后要查一查，如果我们那个世界的格拉克也过着这样的生活，正联应该出钱给他租套房子。”
走了楼梯下来，新的隧道又出现了，比起头顶上那钢筋混泥土的人造物来说，这里的环境就显得原始多了。
周围的泥土和岩石上都是凿削的痕迹，是用原始的工具一点点挖出的鱼鳞状墙面。
“就算地球0的格拉克也住类似的地方，你们给他买房也是没用的，他不一定想要住房子。”苏明手中的金色扳手又变回了剑盾模式，他和小戴并肩走在一起：“他是个穴居人，人生的前几十年全都是在山洞里渡过，要是真给他一套智能化公寓只会把他逼疯，想必这边的正义联盟也提过类似的方案，但应该是被拒绝了。”
哪个正义联盟都是不缺钱的，有钱会让一些事情变得简单，它是一种催化剂和加速器，不能没有，却不是万能。
波波爬上了丧钟的肩膀蹲坐在那里，插了一句：“就像戴安娜你一样，明明可以去住赛普尔克那样的‘高科技死星要塞’，却偏偏住回天堂岛连墙都没有光有柱子的希腊宫殿，呃......”
猩猩的话说不下去了，他的脖子仿佛在小戴的严厉目光下缩回了胸腔，脸上也露出了讨好的神色。
“你在暗示我也是个原始人？把握不了高科技的新事物？”神奇女侠用手中发光的绳索套上了‘黑色猛兽’的脖子，像是帮猩猩打领带一样缓缓系紧：“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好人的，波波。”
“我是只黑猩猩。”被套上真言套索的波波只能承认了自己不是人的事实。
“好了小戴，别和波波闹了，你知道他不是那个意思。”人工开凿的隧道并不长，稍微拐了几个弯后就来到了一处小小的地下空间中，苏明打断了戴安娜和宠物的较真。
地下空间有块不大的平地，平地中央还有生火的痕迹，不远处就是一个山洞，洞里传来血腥味。
他从腰包中取出一根照明棒，来回折了几下，远远地丢进山洞里，只见洞穴尽头有一个人影靠坐在那里，耷拉着脑袋。
波波摘掉了脖子上的栓绳，默默摇了摇头：“他死了。”
“啊，死透了，看起来他把自己的脑袋打飞了一半。”哈莉笑着点点头，把锤子拄在地面上，又把下巴搭在锤柄末端，大眼睛眨巴着看向洞穴里。
在过去，她经常在哥谭的黑暗处欣赏别人的死状，人们总是喜欢死在没有灯光的地方。
在其他的城市中，一个人如果中枪受伤了总会爬向路边或者其他光亮的地方，希望有人能够救命。
但在哥谭，人们中枪后则会尽力爬向黑暗的角落，并祈求千万不要有人在警察之前发现自己的尸体。
否则的话大概率会被路人补刀不说，街上的乞丐还会扒走尸体上所有能用的东西，包括指甲和人皮；而有些变态会拿死人血肉去做香肠，骨骼之类还可能被邪教徒拿去玩仪式，等等。
人确实很有意思，有的人想要活，有些人只求一个全尸，环境因素对心理的影响表现得十分充分。
如同她所说的一样，格拉克现在是一具不会动的尸体，没有感染尸变的迹象。他的脑袋只剩下前面一半，后脑勺和天灵盖等部位已经变成了墙壁上的涂鸦，正黏糊糊地顺着墙往下滑落。
壮汉身披一块金钱豹毛皮的尸体，此时手中握着一把超大口径的左轮手枪，猛地一看，可能是吞枪自杀。
他挖出来的山洞不大，可能有个十平方的样子，洞里一侧的地上铺了一摞兽皮就是床，还有几个锅碗瓢盆散落在床边。
除此之外，还有一把木质长矛，这就是他的全部家当了。
洞窟里面没有别的耳室，一眼就能看到头，总面积还不如一个普通的集装箱大。
戴安娜收起了自己的剑盾，看着尸体叹了口气：“这是负罪自杀了？他知道自己送去正义大厅的东西不好......”
“这不是自杀”x3。
丧钟，波波，哈莉三个人异口同声地纠正了这个说法，他们三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都已经蹲到尸体边上去了。
明明几秒之前哈莉还在队伍末尾看热闹呢，就像是瞬间移动了一样，太诡异了。
小戴深吸了一口气，脸蛋鼓了起来：“好吧，谁能解释一下你们的判断依据？”
“这是心理学，亲爱的，么么哒。”
哈莉从洞窟中折返回来，把自己挂在戴安娜身上，看到女侠那迷糊的可爱样子，忍不住笑着偷亲了她脸蛋一口才继续说：
“就像之前我们说的，这个格拉克穿着兽皮，拒绝现代房子，都代表他不愿意融入现代生活，才来这里住地洞；那你觉得他如果要自杀的话，是会选择一把稀有的.50口径马格南左轮枪，还是会选择那原始却依旧能捅死人的木头长矛呢？习惯的力量其实很强大，人们在自杀的时候总会选择自己熟悉的方法。”
波波也点头，他蹲在尸体旁边，用爪子拨拉那尸体的手检查尸僵程度，同时补充着：
“在城市上班的白领，想要自杀会选择跳楼或者喝安眠药；在镇子务农的村民，会选择上吊或者双管猎枪；在哥谭生活的人，想要自杀只需要晚上单独出门，和所有的凶手一样，人们在杀死自己的时候也会选择熟悉的手法，这就是习惯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