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宽敞的安全屋里，萝瑞也差不多休息够了。
其实有着超人的体质她并不会累，但心理上她还是个小姑娘，总要让她解开一些疑惑，才能更好地使用。
年轻人做事就讲究一个心气，心气顺了，那么就是最好的工具人。
而时间也不算浪费，苏明在玩电脑看新闻中找到了一些线索。
于此同时，巴里凭借避雷针的指引是肯定能找到两人的，现在没有过来，就说明小福猩已经明白了自己的用意。
计划正在按照设计中的那样进行着。
“我们接下来怎么做？”萝瑞吃完了辣条，她大大咧咧地把沾着红油的手指挨个在嘴里嗦着。
苏明站起身来，他又盯着屏幕中的新闻看了一眼：“我之前给大家分析过三个战鹰之间的目标不同，因此我们需要的就是思考他们如何实现各自目标的所有可能性，而且从对方的反应来看，这个可能性是和哥谭高度关联的。”
首先是战鹰，没什么好说的，他根本不知道默存和帝君的存在，今晚很快就会忙碌于应对黑灯尸的攻击。
而默存，想要阻止帝君杀死白鸽，或者说在朵恩被杀后，找办法复活她。
帝君的目标就是让战鹰或者默存其中之一发疯黑化，从而变成他，实现时间闭环。
因此苏明有好几个计划。
比如找到战鹰然后追杀他，引诱默存和帝君出来阻止。
因为战鹰可没有什么时间线分体，杀了他，后面两者都会被因果律抹掉。
可这样一来，就等于把默存和帝君这两个本来有矛盾的人推到一边去了，他们甚至可能会联合起来反抗。
同时对付两个有时间能力的家伙，苏明有点分身乏术，也意味着其中一个得交给巴里去对付，这可不太稳。
要知道在漫画《零时》中，巴里去对付默存，还没交上手就直接被熵裂隙命中祭天了，人都消失在神速力之中，只留下一套空壳制服给大家缅怀。
因此这计划并不是最优解。
那么另外一个计划，就是想办法加速默存和帝君的对立，也就是现在大家所做的事。
帮默存保护白鸽，让他能够腾出手来去追杀帝君。
两人都是能够在无穷时间点上产生无数分身的人，这是一场无止境的追逐战。
而丧钟现在已经基本可以确认，剥离时间支流的人是帝君了，也是这个自大狂才有信心在被默存追杀的同时，分心来对付一个‘氪星女孩’。
手段，应该就是借用将要发生的至黑之夜，这才是两人被丢到这个时间点上的原因。
但可惜，他太不了解苏明这个另类的丧钟了，曾经身为西部泰坦成员的他，了解的是地球12的那个丧钟，有着很深的固有印象，并因此产生了认知偏差。
如何利用这种偏差转化为优势，就是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现在的帝君应该是在筹备着让战鹰黑化，因此他会借用黑灯事件来行事，如果没错的话，会拿无人看守的一代白鸽唐纳德尸体做文章。如果汉克看到自己的兄弟变成黑灯尸，想要不发狂都难，他本来就是个容易冲动且有着狂躁症的混乱之主代言人。”
看着兄弟眼关机的丧钟抱着胳膊，轻轻说出了另一个推理。
在之前的时间线1上，众人去过唐纳德的墓地，只看到了一个从内部打破的棺材，收获了一点可以用来追踪的遗物。
然而这里有个问题。
那就是唐纳德是白鸽，是秩序之主的代言人，哪怕死了之后也是。
虽然苏明很讨厌秩序之主的那些手下，什么纳布，好几代命运博士，全是追求绝对秩序的精神病。
但不得不承认，秩序也是联结之力的一种，它维持着人类社会的和谐稳定，让一切按订好的规矩发展，哪怕那个规矩是珀佩图阿定下的。
而黑死帝代表最原初的死亡愿景，万物消亡都意味着熵增，熵增则是危机之力的一种。
唐纳德作为秩序的代言人之一，他的尸体应该是被联结之力保护着无法变成黑灯尸的，就像地球0的那个唐纳德在至黑之夜中依旧在坟墓里安睡一样。
除非帝君找到了别的办法，专门针对他并故意打碎了这个保护，从而让黑灯得逞......
比如，丧钟提供给赛尼斯托的类似手段。
通过提高唐纳德尸体中危机之力的浓度，让它压过保护尸体的联结之力，达成摧毁那‘安睡故事’的目标。
默存和帝君都是战鹰，也都掌握着混乱之力，但混乱之力和秩序之力平级，短时间做不到压倒性的成果，因此帝君如果想要实现目标，就需要更能引发危机之力的一些东西。
“而这东西就在哥谭。”
快速地说出了自己的一连串分析，苏明对女孩说出了最后的结论，他们需要抢在帝君之前拿到那件东西。
擦干净了手和脸，萝瑞思考了一下，可是在哥谭中和危机之力有关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因为任何可以造成混乱的事物都算。
“会是什么呢？”
“我刚才看了看新闻，已经大概有了点猜测，因为在进行计划之前，帝君肯定会做一些准备工作，我们只需要找到哥谭如今最不对劲的地方就行。”
............................
“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想要问你，蝙蝠侠，为什么我们会在下水道的一个安全屋里，而不是你的豪宅地下呢？”
时间流1之中，哈莉一边在沙发旁走来走去，一边好奇地询问假寐的蝙蝠侠？
你以为他睡着了？他老糊涂了？其实都不是，他是蝙蝠侠哎，只要存在于这里，就能让幕后黑手投鼠忌器的存在。
虽然是老了点，弱了点，傻了点之外......
“呼...”
蝙蝠侠没有说话，只是平静地呼吸着，就像是所有睡觉的人一样。
但这种招数对于哈莉是无效的，有很多别人不敢做的事情，她敢做。
于是她摸出了自己的口红来，准备给蝙蝠侠画上一个大大的笑脸，看看能不能有点狂笑之蝠的味道。
如果可以的话，还是那个疯子更让人恐惧吧？
她的口红是托朋友做的，里面含有闪闪亮的金粉，虽然是粉红色，但看起来并不妖艳，想必蝙蝠侠涂上也会很好看。
然而她的手腕被抓住了，躺在沙发上的老蝙蝠睁开了眼睛，看着哈莉那熟悉又陌生的脸。
“...你想恶作剧。”
“你弄疼我了！放手！小戴救命！蝙蝠侠发狂了！”哈莉扭头就向神奇女侠呼救，在出了狂笑之蝠的事情之后，任何人听到蝙蝠侠发狂这件事都会认真起来。
就像是她猜的一样，戴安娜的第一反应就是拔剑，如果是时间流上再出一个狂笑之蝠，那简直就像是噩梦。
“布鲁斯？”
蝙蝠侠松开了手，从沙发上缓缓坐了起来，他捂着自己的后腰位置，面具后的目光投向神奇女侠：
“你们的反应出乎我的意料，是平行世界的我发生了什么不好的变化吧。”
“并不是，实际上是另一个平行世界的蝙蝠侠给我们留下了一些坏印象。”一直关注着事情发展的猩猩凑了过来，他的毛爪子里还握着烟斗，猎鹿帽歪向一旁，眯着眼睛问：“哈莉的问题也是我想问的，为什么是这里？你的蝙蝠洞呢？而且你受了伤，还在吃止痛药。”
芭芭拉有点紧张地走了过来，挡在大家和蝙蝠侠之间：“我不明白你们在说什么，但现在大家不是应该冷静下来想办法吗？”
波波却没有放弃追问的念头，他绕过了芭芭拉的腿，继续看着沙发上的蝙蝠侠：
“蝙蝠洞发生了什么？在我们抵达之前，我想了想，即便所有黑灯尸都知道你的身份，可也不足以让你抛弃蝙蝠洞才对，在那里你有着对付所有人的预案才对，比如地狱蝙蝠战甲？”
“没事，芭芭拉，别挡在我面前，我还没有那么老。”蝙蝠侠看着面前站着还没自己坐着高的猩猩，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威胁：“你怎么知道我受了伤？”
“我是只猩猩，而黑猩猩的嗅觉水平差不多是人类的四倍，你身上有酒精的味道，而布鲁斯喝酒，蝙蝠侠从不喝酒，那么酒精就是用来消毒用的。别说我了，想必丧钟也早就察觉了这一点，只不过他没说罢了。”
波波像是爬山那样爬上了沙发的扶手，用拇指按住烟斗的孔洞，又说：
“你的药瓶上写着胶囊，但倒出来塞进嘴里的却是药片，作为一个侦探，我恰好对于各种麻醉剂都很熟悉，再加上你吃了药之后很快就倒在沙发上沉默了，我得出这个结论并不难。”
年老的蝙蝠侠看向波波的目光闪出了一丝认可，如果这不是从平行世界来的一只猩猩，他甚至都有点想要让这只猴子当继承人了。
不过即便如此，他也没有回答问题的意思。
“正义联盟都被感染了，除此之外还有我的那些老朋友，我不可能对付所有人，年纪大了以后更是不能穿戴地狱蝙蝠装甲，那么留在蝙蝠洞风险太高，而这里明显更加安全。”
“你急了，你说了太多的话，反而更像是掩饰。”波波叹了口气，遗憾地摇摇头：“这种情况下，我们的那位布鲁斯只会回答一句话......”
“因为我是蝙蝠侠！嘻嘻！”哈莉立刻抢答了。
巴里则更直接一些，他坐到了沙发上，搂住蝙蝠侠的肩膀，诚恳地看着他说道：“是的，布鲁斯，连我都看出问题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你重要告诉我们吧，也许我们有办法呢？”
“我就是不想用你们的办法，别说了！”老头扭过头去，摆出了不愿合作的态度，站起身就打开了一扇墙壁上的门，躲进了卫生间。
那个小房间里传来了流水的声音，在寂静的环境中显得有些刺耳，而他突然间的脾气爆发更是让众人面面相觑。
除了蹲在角落看着杂志嘿嘿傻笑的暴狼。
..............................
“如果说哥谭发生过最奇特的新闻，大概就是这个了。”
另一边，丧钟和萝瑞离开了下水道，通过飞行很快抵达了一个地方，此时他这么对女孩说道。
这里位于哥谭的北郊，在一片漆黑的山林之间，只有一条弯弯曲曲的道路通向这里，就像是童话里会发生坏事的那种地方。
这条路并不宽，而且坑坑洼洼，显得从来没有修缮过一样。不远处是个山谷，那里传来流水的声音。
“这个韦恩庄园和我印象中差别很大。”
站在森林边缘的树木阴影下，萝瑞的嘴都歪向了一边，她表情古怪地看着远处山坡上的庄园。
是的，她见过韦恩庄园，毕竟曾经加入过猛禽小队，自然也知道蝙蝠侠的身份。
但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款式，也许在噩梦里，那个狂笑之蝠的庄园可能会是这个样子。
原本的韦恩大宅，应该是那种十分古朴，充满二百年前古典气息的老式建筑，就像是优雅的贵妇人一样，沉默地坐在黑暗中。
然而现在，她只看到了一个蹦迪的精神小妹。
此时的整座庄园内部都变成了一处游乐场，有着马戏团常见的那种彩色大篷子，还有各式各样的游乐设施，几乎可以说是挤满了每一处空地。
不止如此，还有很多艺人在其中表演，什么丢保龄球瓶啊，嘴里吐火啊，纸牌近景魔术之类的，通过超人般的视力，她看得清清楚楚。
曾经打理得很好的花园，此时已经被熙熙攘攘的人流踩成了一地烂泥。而豪宅的主屋，此时被涂成了彩虹的颜色，还画上了大大的笑脸。
如今的时间已是傍晚，这些人还在这里狂欢，仿佛没有回家的意思，也根本没有笑容。
是的，在这座游乐园里玩的人各个都表情沮丧，就仿佛......被什么抽干了精神。伴随着嘉年华会特有的滑稽音乐以及录音中播放的怪笑声，一切都显得异常诡异。
“这就是新闻所说的‘败家子布鲁斯韦恩出售祖产，辗转几手后由小丑接盘’？我还以为那新闻编辑疯了。”萝瑞把看向身边的丧钟，但是黑暗中，只有那目镜在发出红光。
“没错了，虽然哥谭市里能找到很多东西和危机之力搭上关系......”丧钟让绞杀分出一条触手，链接女孩的手腕，以此来进行保密的无声交流：“但一个个地方去收集就太麻烦了，其实只要来蝙蝠洞抄了蝙蝠侠的家，就什么都有了。”
“你觉得小丑会和帝君有关系？”
萝瑞无师自通了无声交流的手段，她毕竟也曾经模仿过共生体。
黑暗中的佣兵身上一阵扭动，很快变成了一个平平无奇的管道修理工模样，有些矮胖，嘴唇上还有一片浓密的胡子，头上带着个红色小帽，帽子前方写着个白色的m字母。
他的声音也变了，听起来憨厚老实，又带着点滑稽：
“不会，在和蝙蝠侠玩游戏这件事上，小丑不会和任何人分享。但帝君可能是在背后推动着小丑的‘玩笑’，就像是征服者康曾经在背后推过我一样，我们混进去看看就知道了，你先躲进我的影子里去。”
“哦，等一下啊。”
萝瑞闭眼又现学了一个魔法，随即走到丧钟的面前，接着仿佛融入地面一样，瞬间沉了下去。
“好了。”
“不够好，我的影子上居然还有双马尾，你是认真的吗？”苏明无语地低头叹气，其他地方还算正常，但自己倒影的帽子上还有两根辫子一左一右......
这能瞒得过去谁啊？小丑是疯，但不是傻啊！
“嗯？哦，稍等。”
萝瑞通过绞杀传来了不好意思的信息，几秒之后，伴随着‘啵’的一声轻响，影子上的两根辫子就不见了。
月光不算明亮，天空中的乌云正在风的推动下快速前进，至黑之夜就快要来了。
苏明也没有耽搁，他瞬间就出现在了庄园的铁栅栏外，并且敏捷地翻墙进入。
下一秒，最正宗的马戏团风味就在眼前了。
他跳进了一家棉花糖摊位的仓库帐篷，而谁不喜欢逛游乐园的时候来点棉花糖呢？
从装糖的麻袋堆上落地，苏明拍拍屁股：“砂糖的密度大概在1.6吨每个立方米，这里至少有20吨的砂糖，看样子有人该去看牙医了。”
“我们是要先对付小丑吗？他的牙齿确实不好。”萝瑞在影子里连着一条丝线。
“看情况，如果这个地球12的小丑够聪明，那么他的牙齿就保住了。”苏明迈步走出帐篷，和正在搅棉花糖的的摊主撞了个正脸。
那是一个十分潦倒的中年男人，穿着的衬衣领口和袖口位置都有黄色的汗渍，一方面说明他可能是单身，另一方面说明他应该平时生活拮据。
他绕棉花糖的动作很生疏，而且手上几个位置还有老茧，说明他应该是个体力工人，而不是职业的棉花糖专家。
“棉花糖怎么卖？”
面对摊主惊讶的眼神，苏明很平静地站到了机器前，看着白色的丝线在木棍上越变越大，形成云朵一样的东西。
可是摊主咽了下口水，他虽然笑着，却显得十分紧张，腋下位置显而易见地湿了，双腿也开始打颤。
他先是左右看了看，随后小声说道：“快逃！”
微胖的管道工人却没有领会他的好意，那胖嘟嘟的脸上胡子抖了抖，像是露出个笑容：
“哦？我为什么要逃？还有，我看所有人的脖子上都有个漂亮的小饰品，那是什么游戏的奖励吗？”
所谓的小饰品其实是个项链一样的东西，有点像是长命锁，只不过锁头不是什么祥云，而是绿色头发的小丑笑脸。
开锁的位置则是那门牙的缝隙处，那里有个钥匙孔，但除此之外，锁的上方还有几个孔洞，看起来像是喷雾器的喷头。
“这是小丑乐园，是那个疯子的集中营，所有不愿意陪他发疯的人都会被送来这里，扮演嘉年华里的角色！”摊主脸上的笑容仿佛僵死了一样，额头上的冷汗快速滑下，他把手里的棉花糖递给丧钟，尽量不表现出什么异常：“快走，趁他还没有发现你！”
然而下一秒，他脖子上的锁头就发出了一阵爆笑声，接着从那几个孔洞处喷出了绿色烟雾，将中年人的脸罩了进去。
只是瞬间他就笑裂了自己的嘴，咬断了舌头，并且两颗眼珠都爆了出来，抽搐着倒地。
“哦，这欢迎就有点热情了。”苏明手里还拿着棉花糖，塞到嘴里咬了一口，缓缓转身向身后看去：“这笑气起效的比地球0的要快，而且受害者根本来不及发出笑声，笑气装置的机械结构也很不错，毒气的香型还是柑桔味的。”
萝瑞：“......”
一个人惨死在面前，丧钟只是瞬间就分析出很多东西呀，学会了。
就在他身后不远处，穿着紫色西装的小丑从一个大罐子里跳了出来，手里还拿着遥控器：
“哎呀！来新人了！那么旧人就没用啦，哈！”他迈着仿佛跳舞般的步伐来到丧钟假扮的水管工身边，伸长脖子打量了一番，还神经质地闻闻气味：“你喜欢棉花糖吗？看起来你很懂我，来，快把尸体身上的围裙穿上，让我试试你的手艺，嘻嘻嘻......”
“卷棉花糖算是什么手艺？先给我来个小饰品，然后你帮我找找有没有高科技一点的工作？”
冒牌水管工的脸上露出了不屑的笑容，他还伸手去问小丑要东西。
小丑眨巴了一下眼睛，歪着脑袋显得很疑惑，不过很快就爆笑了起来，甚至笑出了眼泪。
“有趣！太有趣了！一个不怕死的人！天啊！哥谭居然有这样的人？！你是修水管的吗？是吗？为什么我以前公寓马桶漏水的时候没有找你？我错过了什么样的可笑场面啊？！哈哈哈哈哈......”
一边笑着，他一边伸手勾住了丧钟的肩膀，从口袋里掏出个‘长命锁’给新朋友挂上，砸吧了一下嘴：
“我喜欢你，你刚才说话的样子甚至让我想起了蝙蝠侠，我不会让你失望的，来，陪我一起玩吧，让我给你挑选一个合适的摊位。”
丧钟反而拿捏起来了，肚皮一挺，轻笑道：“先说好，如果游戏不够疯狂，我可不会满意的。”
“哦？嚯嚯嚯，你居然还有要求？行，一个挑剔的顾客，那作为大马戏团的组织者，我当然能满足所有人的欢笑需求，来吧，我们先去试试过山车怎么样？”
小丑反手一指，正好此时那画着大大笑脸的过山车就像是钻山洞一样从韦恩大宅的三楼窗户里钻出，而乘客们都在尖叫中拼命躲闪窗口处来回晃荡的钟摆型大刀片，但还是有倒霉蛋被砍掉了脑袋，血液像是喷泉一样从高空中洒向地面。
在惯性的作用下，几滴血飞到了两人的脸上，温热的液体在快速地冷却着。
可是胖水管工只是平静地用指尖擦掉血珠，嘴里吐出轻蔑之语：“就这？差远了，猪面教授都比你会玩，快给我来点更刺激的，你这也太没创意了，要不行我走了啊。”
面对新客人的轻视，小丑脸上的笑容都僵硬了一下，他最讨厌别人说他没有创意了！
原本小丑对于这‘穿屋过山车’还挺满意的，人们坐上去以后就被困在各自的位置上，完全身不由己，只能跟着既定的轨道一起起起落落，随时还可能迎来突如其来的死亡，却在强者面前不得不强颜欢笑。
这不就和现实的人生一样吗？
这是一个含有大量隐喻的游乐项目，小丑希望蝙蝠侠看到它的时候能够会心一笑，这就够了。
但现在，他能从水管工的眼神中看出这人已经领会了所有的隐喻，却只是嗤之以鼻，那笑容并不是他想要的那个
于是他的手去摸遥控器。
不是要杀掉提意见的水管工，而是准备用笑气杀死所有过山车上的人，因为如果游乐设备没有问题，那就是参加演出的人有问题。
“别急着杀人，杰克先生。”水管工反而趁机搂住了小丑的肩膀，很亲切地拍了拍“其实你的整体设计思路是没问题的，用过山车模仿人生也很棒，只是有一个根本性的逻辑错误，让整个故事都显得脱离了现实。”
夕阳最后一丝光芒也消失在地平线上，嘉年华中的各色彩灯同时亮起，夜间也是照常营业。
灯光照得小丑的脸一阵红又一阵绿，他像是蛇一样快速舔着自己的嘴唇，发出了哧哧的笑声
“哦？什么错误？快给我说说，我给你糖果，呵呵呵呵”
“你的糖里有刀片，我就不吃了，我所说的逻辑错误在于你的过山车上没有哭的人，哪怕你希望所有人都笑对人生，但没有哭着的输家衬托，谁能看出笑容的可贵？”
因为人类的本能中就有‘比较’的存在，这是视觉动物靠眼睛接受信息的本质来决定的。
小丑想要人人都笑的愿望固然美好，但如果所有人都笑了，岂不是和大家都没笑一样了么？
举个例子，像在天朝的四五十年前，家里有电视机的人很少，谁家有台电视那可是很有面子的事情，街坊邻居都会羡慕，还会来蹭节目看。
家里有这么个大件，就算不打开，光是看着它存在，主人都能笑出声来，全靠没电视的人衬托。
而现在，家家户户都有电视，就是个普通家具，谁也不会羡慕谁，那么现在还有人会因为自己有电视机而自豪吗？
笑容也是一个道理，当大多数人都哭丧着脸的时候，那笑容才更加有价值。
听了管道工的话，小丑连连点头，他觉得这确实是个不错的建议，自己的初心就是要给哥谭带来笑容，但也要在作品中展现这座黑暗城市的残酷才行。
怪不得以前蝙蝠侠总不愿意和自己一起笑呢，原来是他不懂笑容的可贵。
“你很好，我要聘请你做我的游乐场经理，不过只是看了一个项目还为时过早，嘻嘻，来，跟我去看看打野鸭。”
小丑带路，在笑容僵硬的人群中钻来钻去，两人来到了另一处摊位。
这里不知道从哪个工厂搬来了一些传送带，以上中下三层有落差的形式摆好，放上去一些坐着的人，再用画出水波和芦苇的硬纸板挡住他们的身体。
这样一来，只能看到一个个笑脸在‘水面’上循环移动。
而给顾客准备的枪是带有榴弹发射器的16步枪，子弹管够，只要拿起来打鸭子就行了。
“这个游戏蝙蝠应该不想玩，不过不要紧，他只要看着我玩就好！”小丑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了面前的自动步枪，熟练地拉栓上膛“我先给你演示一下什么叫蒙眼打靶”
然而他装填榴弹的动作又被阻止了。
水管工一脸失望的表情摇了摇头“不够，远远不够啊，选择的武器太普通了，我知道你想要表现的是‘命运的盲目’，然而正经命运谁用枪啊？应该修建一座四百米高的复杂坡道，从顶端放下一块滚石，看它经历曲折多变的路途后究竟会砸中谁，这样更有古典韵味。”
“哦？为什么是滚石不是手雷呢？”小丑歪歪头。
“贝多芬曾经说过‘命运就像是一个球那样圆圆的，所以自然的，它不会总是落在最善良高贵的人头上’，因为命运的不可捉摸，你只能选择完美的球体来替代它的选择。”
此时丧钟平静地看着那些人头向他投来隐蔽的感谢目光，笑着点了根雪茄抽上。
他的本意并不是要救人，这些人的死活和他没有一分钱关系，他要做的就是和小丑不断抬杠。
小丑是不可琢磨且喜怒无常的，但想要引起他的注意也很简单，那就是模仿蝙蝠侠的经验，专门和他对着干。
正常市民这么做大概很快会被做掉，但有本事的人不会，小丑喜欢有‘才华’的人，或者说，疯疯癫癫的人。
“唔！好有道理的格言，这就是先贤的智慧啊，什么时候都让人感动。”小丑真的哭出了声，他抬起头四十五度仰望他天空，用指尖轻轻擦去眼角的泪水“我立刻就叫人来建滑梯，要比空中花园还高，走吧，我带你去玩捞金鱼，那可是我从日本学来的项目呢，哈哈哈”
他放下手里的枪，突然又笑了，带着水管工走向游泳池的方向。
那水面从远远看过去，苏明就能看到密密麻麻的食人鱼，而在岸边则是被充当‘纸网’的人。
游戏开始后，一旁的小吊车会抓起一个纸网放进游泳池里，然后看能捞到多少鱼。
有点意思了，是在隐喻想要有收获就要有代价嘛，这个，至尊法师也熟啊。
几分钟后，小丑再次认同了水管工的建议。
那就是鱼太小了，看不出收益的价值，应该全换成鲨鱼或者鳄鱼才行；而且支付的代价应该是一次就刻骨铭心，而不是连绵不绝的持久折磨，对比不够强烈。
“呃哈哈哈哈哈！好吧，你又是对的，那我们去玩人体扭扭乐！”
“行，听你的建议，我们去看钻火圈，嘻嘻嘻嘻”
“嚯嚯嚯，没错，你说的有道理，我们还是去再看看驯兽好了。”
“呀呼！你连这个都懂？我以前怎么没有在阿卡姆见过你？很不错，来跟我进屋子吧，我们去看看更好玩的。”
接下来的游园过程中，丧钟把小丑的创意全都否定了一个遍，而且建议了更疯狂且更有内涵的改造措施，这也让小丑对他暗恨不已，并邀请他去看看真正的好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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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是不是你，能让我看看真面目吗？”
进了改造得仿佛是哈哈镜迷宫一样的韦恩大宅后，小丑带着丧钟来到了客厅，并没有去地下的蝙蝠洞里看‘最好玩的游戏’，而是直接开门见山。
他跳到了沙发的怀抱中，歪着头看向肥胖的水管工。
“哦？为什么这么说？”
苏明很自然地坐在了他身边，拿起茶几上的酒瓶看了看。
“原因太多了，太多了，亲爱的。”小丑叹了口气，他抓挠着自己的头发，绿色的毛发就像是杂草一样从指缝间露出：“首先，你根本就不怕我，其次，你太聪明了，哥谭不可能有这样的无名之辈。”
“如果我说自己是个爱冒险的水管工，来哥谭是为了救蘑菇公主，你信吗？”苏明笑着朝他眨眨眼睛。
小丑的脑袋歪向了另一边，盯着男人的脸看个没完，仿佛想看穿他的内心。
随后，他突然爆发出了大笑声，甚至在沙发上来回打滚：
“哈哈哈哈哈哈哈！天啊，这个笑话简直完美，哈！工人居然和公主扯上了关系，说得太对了！哥谭就是一个把所有笑话都变成可能的地方啊！不过......你说的话我一字都不信！因为我是蝙蝠侠！哈哈哈哈哈......快笑啊，笑啊，我也说了个笑话呢！”
光是说完这一段话的时间内，小丑的人格就转换了六次，脸上的表情更是像变脸艺术家登上了舞台一样，切换的速度快如闪电。
随后，他掏出了口袋里的遥控器，表情突然变得阴郁且狠辣，舔着嘴角说：
“撤掉你的伪装，不然我就把所有人都杀了。”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水管工没有阻止的意思，一手拿着酒瓶对嘴品尝，另一只手则做了个‘请’的手势。
“你请便，不过试探就不用了，我不是蝙蝠侠，你是不是也老了？居然连谁是蝙蝠都分辨不出来？”
拿着遥控器的小丑先是失落，随后是恍然，接着又是大笑，然后是愤怒，最后却变得面无表情。
拿着遥控器的手和眼珠同时低垂了下去：
“是的，我知道，你不是他，虽然那种黑暗骑士一样的感觉很像，但终究不是，我很想他......但哪怕我占了他的家，侵犯了不能揭露布鲁斯就是蝙蝠侠的游戏规则，把这里修成游乐园，可他还是不来和我玩......为什么？为什么他老了我却没有老？嘻嘻嘻，这世界真是太不公平了。”
他真的很想知道答案，用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丧钟。
可是苏明能给他什么呢？只有谎言罢了。
“你怎么知道他没有来和你玩呢？也许他已经下手了，而你却忽视了。”丧钟翘起了二郎腿，美滋滋地抽烟喝酒：“你既然从日本那里学会了捞金鱼的把戏，不知道有没有听说过放置play？”
愁眉苦脸的小丑突然一愣，随后笑了起来：
“啊，原来如此，他好坏呀，想要看到我着急的样子完全可以直说嘛，我可以演给他看的啊，比如我也可以塑造一个自己在乎的人，让他绑架走嘛，呵呵呵呵呵......”
“看来你懂了？”
丧钟收起了空瓶子，看向窗外的月光，距离黑灯降临应该还有些时间。
“懂了，你知道的事情真多啊。”小丑拿起了遥控器，有些感慨地在双手间搓了搓，眨眨眼睛说道：“你太了解他了，不该比我还了解，所以再见，不，永别了，嘻嘻！”
于是他按下了按钮，苏明脖子上挂着的小玩意喷出了绿烟，份量不多，正好能把人头包住的那种程度。
然而有着扫帚一样浓密胡须的水管工只是发出了短促的笑声，随后用力一吸，那些绿烟就仿佛被抽油烟机搅动一样，打着旋钻进了那两个鼻孔里。
“吸~~~还有没有？再来点，我其实挺喜欢柑桔味鼻烟的。”水管工深深吸气，似笑非笑地看着嘉年华主办者：“我说我不是蝙蝠，你还不信，非要再试探一次，真是不乖啊......”
对此，小丑眯起了眼睛。
.....................................
“老虎追逐球，蚂蚁追逐骨头，那蝙蝠追逐什么？”
在地球12的小丑和蝙蝠侠闹别扭的时候，地球0的哥谭城里，蝙蝠侠和小丑的游戏却愈演愈烈。
“我不认为你该加入小丑的阵营，谜语人，如果我是你，在大庭广众之下露出屁股至少也该去乡下躲上几年。”蝙蝠侠看着眼前的键盘，快速地输入了答案以解救人质，同时对着一旁的麦克风说话嘲讽。
正确答案是‘一切’。
这是个英语的藏头字谜，在谜面中tiger对应了ball，ant对应了bone。
但在哥谭，b这个单词代表着蝙蝠侠，就像是j代表着小丑一样，此时谜语里所有的b字母都应该不去看。
因为看谜语的人本身就是蝙蝠侠，不借助外物的情况下，自己是看不到自己的。
因此，老虎追求的东西就变成‘全部’（all），蚂蚁追求的东西就变成了‘唯一’（one），蝙蝠的单词是bat，将b这个字母省去后就剩下了at，再把老虎和蚂蚁按照这个首字母a、t的顺序排列，它们追求的事物就构成了一个新的词组——
one all，也就是一切的意思。
还是那个老味道，这种程度的谜题蝙蝠侠甚至都不用思考，仅凭下意识就能给出答案。
拯救这个人质的过程从进门走迷宫，拆除陷阱，回答问题，总共花费了十五秒。
当然，这个人质是个小丑的狂热信徒，他被救了之后还失望到要自杀，让蝙蝠侠多花了几秒钟钻进隔离间，把人打晕过去再留下个定位器方便警方来抓人。
小丑不知道通过什么手段邀请了谜语人加入游戏，这个穿着一身绿色的密码专家从小丑那里分到了上百个人质，他把这上百人藏在哥谭城的各处，用绿色的问号作为路边的提示，引诱蝙蝠侠，或者蝙蝠家族的人去解救。
一段小小的致命迷宫，一个人质搭配上一台仿佛从《陷坑与钟摆》里搬来的杀人刑具，隔绝起来的密室再加上一个完全没意思的谜语，就构成了游戏。
“该死的蝙蝠侠，等你回答上下一个问题再说吧！”
扩音器里传来谜语人气急败坏的声音，交流戛然而止。
而蝙蝠不打算接下来还亲自解谜，这上百人质分布在城市各处，也许不等全救出来天都亮了，和小丑的游戏更关键，不能舍本逐末......
因此，这个任务还是交给刚刚赶回哥谭的达米安吧？
“你呀，按照规矩玩不就好了？非要好奇心那么重。”
苏明一边摇头晃脑，一边检查着改造之后的蝙蝠洞，对身后摇摇晃晃捂着嘴的小丑说着话，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
“在哥谭只认制服，不管面具下是什么人，这是大家默认的游戏规则。我说我是个水管工，你却非要看看我是谁，现在吓掉牙齿了吧？”
蝙蝠洞此时变成了盘丝洞餐厅，小丑不知道从哪里搞来很多绿色和紫色的丝绸，把这里全部装饰了一番，挂上了漂亮的帷幕。
还准备了一张大长桌子，摆好了蜡烛和餐具，白色的桌布十分干净。
但蝙蝠侠原本的那些东西，除了大恐龙还在，其他的都不见了，连兄弟眼的主机都没了。
“噗！呵呵！明明是被你打掉的！”小丑满嘴是血却很开心，带着漏风的声音笑得很欢：“我知道你是谁了，这种冷笑话的风格，你是丧钟吧？有趣，面具下面还是一层面具，你简直就像是个谜语。”
说完，他还好奇地看了看管道工人手中那散发着金光的暖气钢管，上面还缠绕着电流呢，真好玩！
“蝙蝠侠的东西都在哪？我来这里不是和你聊天的，也不想管你和他的闲事，我要的是各种‘金属’，还有他收藏的那些小发明。”
苏明头也不回地在墙壁上敲敲打打，试着寻找可能存在的暗门。
他知道蝙蝠洞地下其实还分很多层，比如最下层是监狱，而同时还有冰箱等等设备，只是不知道通道的开关在哪里。
“他的东西我没有扔，都在这边的小洞里呢。”小丑指了指钟乳石之间的一处深渊，它仿佛通向地底：“你说他把自己的家卖给我是一种妥协，那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他老了，需要时间来挑选继承人，想要暂停一下和你的游戏。”苏明来到钟乳石丛中，向下张望了一眼。
“不行！我不许他换人！”小丑扬起了脸，用力咬着自己的拳头：“蝙蝠侠只有一个，我不要假货！我必须在他退休前让他杀了我！”
小丑的目的从来都没变过，他想要看蝙蝠侠笑，哪怕是杀掉自己之后那种如释重负的笑容。
“你跟我一起下去。”丧钟抓起了小丑的领子，跳进了深渊中，下落过程中他还说：“如果你什么时候有个比开游乐园更好的计划，也许可以命名为‘最终玩笑’，在死前留给蝙蝠一个完美的笑容不是很好吗？”
“哈！哈哈！没错！”小丑扭动了起来，仿佛光是幻想一下他就高潮了，嘴角边缘流出了混着血液的口水：“我要让他永远都记得我，闭上眼睛就会看到我的笑容，并以我为榜样！首先我要让他生气，把他认识的人全杀了怎么样？”
“杀人的时候可以试着用压路机，那个比较有视觉冲击力。”
丧钟只是应付式地说了个建议，他真的对平行世界过去的时间线不感兴趣，尤其是这种独立出来的闭环。
因为只要回到正常的地球12时间流中，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
“唔，压路机嘛，那我需要一台特别大的，最好能把哥谭都压成薄饼的那种......”小丑真的考虑起来了，他又进入了臆想狂的人格。
就如同丧钟所料的一样，每一个地球的蝙蝠侠都有松鼠症，他收集的很多东西都被小丑丢进深渊，在这洞窟底部仿佛垃圾一样堆砌在一起。
只是随便拿眼睛一扫，就看到了不少氪石小玩具，以及很多用途不明的装备。
蝙蝠雪鞋这种东西真的有必要存在吗？还有蝙蝠电动牙刷和市面上卖的普通版有什么区别？
把那些杂物拨拉开，苏明从玩具山里找到想要的几件道具，倒不是自己用得上，而是不能让帝君入手的东西。
首先是n金属，当前的这个时间点上，没有经历过黑暗金属事件的多元宇宙，很少有人了解n金属是干什么的，不过蝙蝠侠有着囤积僻，他不知道从哪里捡来了鹰侠和鹰女的钉头锤武器，还有报废的翅膀。
这些都是n金属，如果落在未来人帝君的手里，闹不好还真能建出一个小型的宇宙调音叉来。
然后是利爪刺客们使用的武器，包括匕首和袖剑等等装备，这些是含有琥珀金成分的合金，也得收走。
钷金属制造的最终机器就在不远处，它就不用拿了，钷金属的性质非常稳定，无法激发联结之力或者危机之力，单纯就是结实耐用，没啥必要。
蝙蝠金倒是性质最活跃，属性最黑暗的东西，不过这蝙蝠洞里没有，时间还没发展到那个地步。
“我已经明白要和蝙蝠侠怎么玩了，那这个游乐园都送给你，我要离开一段日子。”小丑在怀里掏了掏，取出手绢擦嘴的时候还同时掏出一份地契，准备把这里送给丧钟。
他准备要用自己的死去发动那最后的玩笑，给蝙蝠侠留下永远不会忘记的笑容，因此这些身外之物他十分大方地准备送人。
可是苏明拦住了他：“不，你还不能走，因为最重要的东西是你，或者说，你的血和小丑病毒。”
酒神金在地球12的什么地方有暂时说不好，但小丑本人就是个活动的酒神。
为什么苏明之前又是和他一起玩，又是和他说了那么多废话，全都是为了把小丑暂时留在身边。
“哦？看来是有人觊觎小蝙蝠的宝物啊，这里说的宝物是我本人。”
小丑停下了脚步，他那滑稽的翘头皮鞋在湿滑的地面上跳起了踢踏舞，整个人喜气洋洋：
“那我就必须见识一下是什么样的坏蛋要拆散我和蝙蝠侠了，也希望他的肝脏会好吃一点，呵呵，别误会，我不吃人，只是想给杀手鳄送个礼物。那傻大个太可怜了，上次我开车路过三角区的时候，正好看到他在下水道的小栅栏窗里吃死人的肠子，就像是在吸意大利面，实在太脏了。”
“生嘬吗？那确实有点脏。”丧钟点点头。
“不，我是说他在下水道里吃东西还不洗手有点脏，至于那肠子，倒是在污水里泡得发绿，我觉得那是绿色食品，啊哈哈哈哈哈哈......”
又被小丑逮住机会说了个笑话，他还真是乐观呢。
也就在这时，丧钟的黑灯戒指突然不受控制地发出了亮光，而空气也仿佛瞬间变得阴冷而粘稠。
“要来了，你也准备一下战斗吧，别用胸前的塑料花，那个没用。”丧钟对身边自己笑个没完的小丑说着，黑灯开始运转了，那么帝君也应该要动手了。
“没问题，我准备了一个好玩具，本来是打算给蝙蝠侠展示的，但现在就拿出来让它晒晒月亮吧，哦，真是一个不错的晚上，空气中的死人味都变浓了呀！！！”
小丑大笑着，像是猩猩一样横着蹦跳，一边鼓掌一边跳进了不远处的黑暗中，像是土拨鼠那样尖叫了起来。
只听到黑暗中传来叮铃哐啷的一阵响动，接着又是小丑的哈哈大笑，很快，一个耳朵尖尖的身影伴随着着沉重的脚步声出现了。
小丑穿上了蝙蝠侠留下的战甲，而且还是那套地狱蝙蝠。
只不过此时这套战甲也被小丑加工了一番，原本是黑色的底色，搭配上红色的目镜和胸前蝙蝠标志，但现在小丑把它重新涂装了，换成了荧光紫，胸前的蝙蝠标志也被画成了大笑的红唇。
现在，它应该叫‘地狱小丑’战衣了。
“他做事还真是不留余地，连这个玩具的权限都给你了啊？”苏明打量了一下换完衣服在面前走模特步的疯子，有点感慨地摇摇头。
“哦？有什么说法？”小丑的声音变得也像是蝙蝠侠了。
可是丧钟只是微微一笑，向着溶洞上方飞去：“说出来就不好玩了，留给你自己猜吧。”
蝙蝠侠放弃了自己的祖宅，放弃了所有的道具和武力，就像是在等死一样，也许随便一个街头混混都可能杀了他。
只因为他也给小丑准备了一个最后的玩笑。
两人都是疯子，小丑经常说，是他成就了蝙蝠侠。
但实际上前者对于后者的依赖更深，他把蝙蝠侠当作了自己存在的意义，只因为其他人都不配玩他准备的游戏。
就像刚才的游园会里，小丑一直都是亲自上手，根本没有给水管工摸到游戏道具的机会。
在苏明知道的一些世界里，无限地球时期吧，不少地球上的蝙蝠侠因为种种原因死去，那对应的小丑直接就退休了，因为不会再有人能懂他的笑话。
退休的小丑们都会直接变成正常人格，毫无阻碍地融入社会，有的会去做喜剧演员，有的会去保险公司上班，有的则去车辆管理局发放驾照等等......
就像是哥谭的犯罪王子从来不曾存在过一样。
如今看来，地球12的那个老蝙蝠侠倒是很会玩，他准备的计划是通过自己的死来‘消灭’小丑，留给后人们一个不再那么混乱的哥谭。
他认为不管是什么人杀了蝙蝠侠，那小丑都会心灰意冷地退休，他把自己和小丑那复杂的感情联系当作了最后的武器。
只不过，从未来的结果来看，他的计划应该是失败了。
老蝙蝠侠没死成，小丑在最终玩笑中假死脱身，而哥谭人都疯了，城市变成了小丑之城。
因为老蝙蝠的计划从一开始就是有纰漏的，他就算真死了，也只能阻止‘他自己的小丑’，而小丑是一种疯狂的精神，精神是不死且具有共通性的，总会有更多类似小丑的家伙冒出来。
地球0就曾经出过无数小丑的模仿者，传奇犯罪分子从来不缺信徒。
‘笑面人’，‘丑角’，‘弄臣’，‘愚者’等等，类似妆容的人层出不穷，叫什么代号的都有，甚至可以不用给自己起代号，只需要把脸涂白，画上大大的笑容然后去街上走一走，人人都会高呼他的名号。
小丑。
“我有点改主意了，你好像不是丧钟，而是谜语人。”穿着地狱小丑战甲的疯子也跟了上来，虽然飞行起来跌跌撞撞，像是弹珠台里的小球一样把周围的石笋碰得七零八落，但他自己高兴就好：“真是让人厌烦啊，为什么人要长大脑这种器官呢？如果只想笑的话，其实不需要脑子吧？”
蝙蝠洞里还是那模样，就像是马戏团餐厅等人来开饭的状态，只不过黑灯降临的话，外面的情况不知道如何了。
但已知哥谭市内能和危机能量能挂钩的东西，全部都在丧钟手里，只要盯着小丑别乱跑，帝君就必须来和自己面对面撞一撞。
“只想要笑容的话，确实不用大脑，只需要有个带脑子的人帮着画上去就行了。”苏明走向蝙蝠电梯，准备回到大宅里看看，顺手抓着小丑也跟上：“说起笑容，我就想起了鬣狗，你最近还见过哈莉吗？”
“哦，哈莉·奎茵，我好像都几十年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了，在我们互相尝试杀死对方没有结果后，她就和毒藤女一起去希腊结婚了，也许现在已经老死在他乡了吧？哈哈哈......”
小丑想要抓自己的头发，但是因为戴着蝙蝠头盔，他抓不到头上的绿毛。
蝙蝠电梯里被加装了许许多多的彩灯，地狱小丑战甲那荧光紫的外壳上反射着五颜六色的光，简直就像是闪耀的灯球一样。
从电梯进入书房，这里的古典名著都被小丑烧了，此时只剩下家具的残骸，还有墙壁上被烟熏黑的红色笑脸。
再从书房下楼，躲开穿过房屋的过山车轨道，回到客厅，向外面看去。
嘉年华一切照旧，就算是之前那个被笑气杀死的棉花糖摊主的尸体，也还是静静地躺在那里，没有任何反应。
“这大概就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了，帝君不知道通过什么手段，暂时避免了这里有丧尸来打扰他办事，准备好。”苏明无声地通过绞杀给影子里躲藏的萝瑞下命令。
女孩在丧钟和小丑交流的时候一直都在沉默中，不知道是在学习，还是对于两个疯子的沟通无语。
但现在她还是很快给出了回复：“我知道的，当你说动手的时候，我就会通过敌人身后的影子伏击他。”
“不需要进行危险动作，只需要把这个，丢在他的鞋上。”
苏明从腰包中取出一粒仿佛灰尘般的东西，丢进了自己的影子里。
通过萝瑞的超人视力，她能看出这粒灰尘居然是个微型机器人，一个全身包裹铁甲，还穿着绿色连帽斗篷的机器人。
“这是什么？”
她小心地用阴影托着这粒灰尘，连无声交流都变得轻柔了，仿佛担心将其吹跑。
“微型杜姆机器人，我一个朋友在负空间里制作的产品，它手里还有我用皮姆粒子缩小到量子级别的蜘蛛图腾......好吧，说这么多你也没有相应的认知可能，你只要知道这是一个超越时空的定位装置就行了，定位手段是通过‘命运的丝线’。”
窗外的月色渐渐暗淡了下去，不知从哪里飘来的乌云挡住了洁白的圆脸，但这对于嘉年华没有什么影响。
被笑气装置所胁迫的人们也不会有什么感想，他们只能面带笑容，扮演自己的角色。
无论是摊主也罢，游客也好，都是被致命玩笑摆弄的木偶罢了。
黑夜中依旧回荡着马戏团风格的快乐音乐，就连钻火圈的狮子都带着夸张的笑脸，小丑还真是完成了一项了不起的工程。
说起来，在哥谭有一种其他城市没有的职业，叫做‘笑容矫正师’，收入挺不错的。
笑气这种东西，不是吸到一点就会当场暴毙的那种毒气，甚至大多数情况下，小丑使用的笑气都生效不快，至少要给人发笑的时间才对味。
而它也不是只能通过呼吸来传播，皮肤或者粘膜接触都可以。
哥谭城里就有很多接触了少量笑气却没有死掉的人，他们一辈子都会带着夸张的笑脸，接受漫长的治疗，并因此产生种种心理问题。
笑容矫正师应运而生，从业门槛是有点高，不光要会医学，还要会心理学，加上笑气破坏了病人的面部神经，所以目前最有效的治疗手段是针灸。
但每个病人的诊费都是韦恩集团直接付钱，干上这一行的话，每天勤快点，赚个几万美元没有问题。
所以，如果说城里有什么人希望小丑永远不要退休的话，那么这些医生绝对比小丑帮的那些脑残混混要坚定得多。
穿着盔甲的小丑有点僵硬，这套装甲的设计之初就好像没有构思过人穿着它该如何弯腰，这对于向来都驼背的小丑来说不是最适合的装备。
但他此时就直挺挺地正面倒下，用胸口顶着窗户台，双脚向后伸出很远，以这样的角度来实现弯腰的效果，看着庭院中自己的杰作。
他很高兴，穿着蝙蝠侠曾经穿过的装备，这头盔里仿佛还有蝙蝠呼吸的气味。
吸！！！
深吸了一口气后，小丑笑着说：“我好像有点感觉，小偷来了，他会偷走我的心吗？真好奇呢，嘎嘎嘎......”
“不会，因为蝙蝠侠只有一个，而小偷不是蝙蝠是只鹰，鹰是白天活动的猛禽类，你不会喜欢的。”丧钟抽出了自己的夜幕大剑，x金属构成的繁星在仿佛夜幕的剑身上快速融汇流动着：“还是知更鸟更适合夜晚一些，不是么？”
“嗯嗯，还有猫头鹰，嘻嘻，那些长满羽毛的小东西也曾经带给我不少乐趣呢，就像是梦醒时分发现自己在地底的棺材里一样可笑......啊，看到了，唔，这个人穿得有点过于土气了，蓝色配金色的制服，大概只有警察局的那些人会这么穿？。”
就像他说的那样，帝君突然出现了，就仿佛他一直都在这里一样。
此时穿着蓝色金属装甲，头上圆溜溜头盔看不到面孔的男人就位于嘉年华场地的中心，那个原本是庭院喷泉，后来被小丑改造成巧克力浴池的地方。
这个男人看了一眼巧克力浴池里游泳戏水的笑脸人，随后又扭头四处环顾，像是在找什么东西，又像是在判断当前的时间。
虽然看不到他的面容和眼神，但从肢体动作可以看出，他好像有点茫然。
茫然就对了，丧钟的出现和对故事的参与，都意味着对这场嘉年华产生了改变，这是用穿越者的蝴蝶效应来对抗时间操纵者的主场优势。
你知道过去的剧情？知道哪里有宝物，哪里有机遇，甚至遇到什么人，该说什么话全知道？
那我就让你都对不上号，大家一起在陌生的世界里玩吧。
时间线这种东西，既牢固又脆弱，听起来是有点矛盾的。
说它牢固，是因为时间的惯性非常强，它自己会按照故事连续性和逻辑自发维护自身的存在。
而说它脆弱，在于一旦有穿越者这种生物的干涉，它很快就会变得面目全非，无数的故事都证明了这一点。
帝君也许是有点烦躁，也可能就是冲着制造噪音引小丑出来，他用手掌射出一道光线，不光摧毁了巧克力浴池，还把里面游泳的笑脸工作人员全炸死了。
“啊，这个家伙根本不懂什么是宝贵的笑容，我对他的第一印象......挺讨厌的，我能杀了他吗？”
小丑在窗台上做了个俯卧撑，把自己重新支棱起来，看着身边的水管工这样询问道。
“当然可以，而且我也是这样想的，看看他都做了什么吧。”苏明摇摇头，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就因为那些人变成了深色皮肤他就随手杀了他们，这样实在太不正确。一会你从正面缠住他，我就代表正义偷偷背刺他好了。”
“嘻嘻，果然在美国，肤色笑话什么时候都不会过时，真是永恒的经典。”小丑发出了低沉的笑声，随即又变得忧郁起来：“那个，你捅他的时候能尽量保证肝脏的完整吗？求你，杀手鳄都好久没吃过新鲜人肝了。”
“好说，我一般都捅别人的肾，上吧。”
丧钟丢下一句话，瞬间消失在原地。
嘉年华上的一切原本都是小丑要给蝙蝠侠看的，即便现在经过丧钟开导后不想这么玩了，但不代表着无关人士就能随便破坏。
要不将来蝙蝠侠要是一回家，看到自己把这里弄得破破烂烂，一点美感和哲学思考都没有，那多丢脸啊！
这个小偷必须死，因为他表现得像是个强盗。
小丑一旦什么时候不再发笑，就代表他要下狠手了，严肃的小丑和狂笑的蝙蝠都很要命。
二话不说，就在神秘水管工消失的同时，小丑也脚底喷火飞出了窗户，地狱小丑装甲的强大动力让他几乎是瞬间就来到了帝君面前，然后一记撩阴腿就踢了出来。
他从来没有学过任何系统性的格斗技巧，但和死侍一样，小丑也是无招胜有招的典型，疯狂让他们的格斗技巧无迹可寻，甚至无法理解。
“蝙蝠侠？！”
出乎意料的袭击，还是地狱蝙蝠装甲，帝君慌乱中挡下了这一击。
一声雷鸣般的爆响，空气中的冲击波让庭院中的所有人趴倒在地。
但即便双手交叉下挡避免了鸡飞蛋打，帝君也被打飞出了几公里，来到了哥谭以北通往纽约的旷野上。
“你居然敢闯进我的家，打坏我的喷泉，你妈妈没有教过你去别人家做客要敲门吗......”小丑瞬间来到帝君的面前，但追击不是他的风格，他举起双手，像是兔子那样捋了下自己头上的两只尖耳朵：“唔，也许你没有妈妈也说不定，好吧，那我就发次善心回答你的问题，没错，爱慕...白特曼！”
到了这时，帝君才有时间仔细打量眼前的人，并且立刻就为自己之前的蠢笨而后悔。
光是看这盔甲的涂装风格就知道肯定不是蝙蝠侠啊，正常人谁会在胸前挂上一个笑容呢？
但他反而更加谨慎了，在空中后退了一些距离，又试探地问：“狂笑之蝠？”
“那是什么？听起来......像是另一个冒牌货。”歪着脑袋的地狱小丑装甲里传来了沉闷的声音，还带着一些愤怒的意味：“啊，我懂了，这是个狗杂种的名字，他是我和蝙蝠侠共同的粉丝对吧？等我杀了你，下一个就杀他，蝙蝠不需要别的粉丝，他有我就行了啊！”
一声歇斯底里的呐喊后，小丑再度发起了攻击，既然之前那招好用，他就再次出腿。
不知道这样一脚一脚踢下去，能不能让这强盗和太阳肩并肩？试试看好了......
可是这次帝君有了准备，而他的战甲也是利用未来科技模仿地狱蝙蝠制造的，不光性能更好，功能更多，还没有副作用。
知道眼前的这个不是狂笑之蝠后他松了一口气，只是小丑就好办多了。
真是吓人一跳，还以为这段过去的时间出了乱子，从未来哪里冒出一个狂笑呢。
心里有了底，那就不慌了，自己怎么说也曾经是经历过专业训练的超级英雄，少年泰坦的格斗技巧都是夜翼从蝙蝠侠那里学来的，平时的陪练不是丧钟就是人造超人，对付一个地狱蝙蝠战甲还是有把握的。
拖着就是了。
地狱蝙蝠战甲虽然强大，但它也会压榨穿戴者的精神和体力，就连蝙蝠侠穿上它都坚持太久的战斗，小丑作为一个普通人，应该没办法坚持太久吧？
于是两人就这样纠缠在了一起，拳来脚往，只是十几秒间就从哥谭把战场打到了格陵兰岛上空。
帝君犯了一个错误，那就是拿正常的逻辑去揣测小丑这个疯子。
“哈哈哈哈哈哈！原来这么好玩！真棒啊，这个大玩具。”小丑一边打架一边发出怪叫和笑声，随即却哭了起来：“为什么是你？明明应该让蝙蝠侠跟我打的！你赔我的游戏体验！”
不知道是无意中精神力打开了哪个开关，地狱小丑战甲进入了超频模式，此时就像是一颗紫色太阳般散发出强烈的光芒，力量和速度等方面呈现几何倍数的上升。
那胸前巨大的红色笑脸更加鲜活了，就像是血液一样娇艳欲滴。
不是哥谭人很难明白小丑的可怕，帝君过去是战鹰，老家华盛顿特区，那他就是不懂行的人。
也许按照原本的故事轨迹，他能够轻松对付没有准备的小丑，但当疯子穿上地球最强的战甲之后，事情的难度大大超出了他的预计。
帝君的格斗能力很一般，在战鹰时期，他依赖的是刀枪不入的肉体防御以及混沌之主给他的加护。
而在未来人的状态下，他更多依靠的是科技装备和时间能力，因为这在他看起来是最高级的战斗力。
但今天他就见识了谁才是混乱之主更偏爱的人，小丑简直就是这个宇宙中的混乱本身，穿上地狱装甲后打出的每一击，帝君都无法硬抗。
现在已经不是能不能取到小丑的血液和蝙蝠侠道具来驱动危机之力的问题了，而是自己如何安然脱身的问题。
逼不得已，他准备使用熵裂隙射线了，只有杀掉这个小丑才能安然脱身，接着重启时间线，做好准备再来取想要的东西。
于是他拉开距离，举起了一条胳膊，手中开始隐约浮现一个粉色的光球。
他把手掌对准正面大笑着冲来的疯子，歪嘴一笑：“结束了，小丑你......”
“咔嚓！”
可就在这时，一柄巨剑从身后穿过了他的后腰，由肚皮位置穿透了出来，一股巨力将他同时砸向地面。
就像是战略导弹爆炸了一样，以数万吨计量的土石冲向了天空，地面上出现了一个深达数千米，比哥谭体育场还要大的巨坑。
“小丑可不能乱杀啊，弱智，你想变成狂笑之鹰吗？”身穿黑黄装甲的佣兵踩在帝君的背上，缓缓转动着手里的武器，摧毁对方的内脏：“你是没想到我也在韦恩大宅？还是干脆没去想？”
“不，我等的就是你，丧钟！”
帝君的胳膊突然不合常理地反转了关节，手中的粉色光球变成了一道射线，命中了佣兵的胸膛。
哪怕隔着面具，苏明都能感觉到帝君的脸上满是狂喜之色，因为在这家伙的经验看来，所有被熵裂隙命中的生物都会因此湮灭，那是来自概念层面上的抹杀。
可是这种喜悦很快就变成了费解，接着就变成了恐惧。
因为丧钟别说表现出难受了，他甚至还踩在自己身上纹丝不动，依旧缓缓转动着手里的武器，并发出了轻笑声：“呵，是不是特别不能理解？为什么熵的增减对我没用？”
“你这个怪物！为什么会这样？！这不合理！”帝君的盔甲破损，已经没办法再度发动第二次一样的攻击了，他不死心地扭动挣扎着。
“熵裂隙确实是个很棘手的技能，如果我真的被它打中，也许就遂了你的愿了。”苏明拔出巨剑，反而缓缓飞离了帝君的身体，飘到一边解说起来：“但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防死咒背心’这种东西？它就是熵裂隙的最终解法。”
说着，丧钟脖子上有一条不显眼的丝线动了起来，把一只小蝙蝠放在他摊开的手里。
那只蝙蝠正在不规则地波动着，存在就仿佛被高维影响了一样，时断时续，一会存在又一会不存在，甚至连颜色都不稳定了，时白时棕的，显得很滑稽。
下一秒，它就像是气泡碎裂一样发出啵的一声，随后变成了白色的不明物质，接着随风飘散。
丧钟拍拍手，促狭地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帝君：
“恭喜啊，尽管你的必杀光线在命中我之前被一只蝙蝠挡住了，但它不是一般的蝙蝠，是我刚才从蝙蝠洞里抓来的，你是多元宇宙中第一个杀死了蝙蝠洞蝙蝠的人了，是不是能吹好几辈子？”
既然要对付帝君和默存，丧钟当然会想办法针对他们的必杀技，这两人除了有一手释放熵裂隙的绝技外，也就只剩下时间旅行可以算是不错的技能。
只需要废掉这两项，他们的实力也就会掉回本体战鹰的层次上去。
战鹰是什么水平？正义联盟共同体里的三线超英，放在泰坦里都只算是二线，他连夜翼都打不过，更别说唐娜和渡鸦了。
那么，该怎么应对这两个技能呢？
首先就是针对时间线，苏明决定给帝君偷偷装上一根蜘蛛图腾，这样就能依靠蛛网大师的能力，检索构成命运的丝线，然后顺着这个脉络把他斩尽杀绝。
找人的过程是有点麻烦，但他一旦被自己盯上，那就休想能甩掉了。
接下来就是如何应对熵裂隙，作为一个知晓漫画中大多数情报的穿越者，苏明还记得《零时》事件中默存杀掉‘踏浪者’时的场景。
默存，或者叫现世的那个男人，双手搓了个龟派气功一样的光线，命中了踏浪者，然后那顶着火焰般头发的金色倒霉蛋就消失在明亮的光芒中，甚至还被敌人吸取了超能力。
但苏明关注的不是那个，而是当踏浪者被灭杀时，‘线性人’特拉维斯·奥康纳就在他身边，前者被概念抹消的时候，后者哪怕近在咫尺，也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熵裂隙看似是一条具有很高能级的射线，但实际上它的破坏力只针对单一目标，不会波及到其他人不说，甚至连花花草草和路面都不会损坏。
这就让丧钟有了操作的空间。
比如抓个小动物来顶缸，当光线射向自己的时候，绞杀就会拎着那小东西挡在射线上。
在大多数的情况下，光线是按照直线传播的，帝君也不会能拐弯的欧米伽射线，因此只要看着他瞄准那里，很好预判射线的轨迹。
这两点都破解了之后，小鸟人只不过是盘子里的肉罢了。
“你休想阻止我！呵呵呵呵呵，我还会回来的！”就在丧钟抱着胳膊走来走去的时候，帝君突然就消失了，他离开前还丢下了一句狠话。
看着大坑底部空荡荡的位置，还有那流溢一地的鲜血，苏明只是很平静地问萝瑞：“东西放上了么？”
“嗯，他落地后就有了影子，已经放上去了，我们现在要去追了吗？”女孩缓缓地从丧钟的影子里升起，漆黑的她恢复了人类本来的面目。
大坑边上的小丑歪着脑袋，看着丧钟和陌生的女孩，像是很好奇的样子，他随即搓着手发出了大笑声。
因为那个小偷面对丧钟的时候就像是一个笑话，很显然丧钟有着万全的准备，而帝君还以为能逃脱一个职业佣兵的追杀吗？
“命运线链接所有时间流分体需要一点时间，编织大师也不是人形电脑，他那边要拼命卷线才能感应到所有时间流中的帝君。”丧钟又开始说萝瑞听不懂的话了，随后拉着她一起飞上大坑边缘，朝疯子打了个响指：“你呢？小丑，玩得开心吗？”
把一个帝君临时升级为图腾，那么其他时间点上的他因为本质上是同一个人，也会转化成图腾，就像是在一杯水里滴入一滴墨汁一样。
时间流就是这样，帝君虽然擅长摆弄整个世界的时间，剥出一段段独立的循环，然而他自己身上的故事和逻辑是连贯的，这个连贯性就是苏明针对的地方。
“很一般，我不喜欢和傻子玩的，这种人存在的唯一价值就是在我的笑话里扮演一个角色。”小丑的脑袋又歪向另一边，他抓挠了几次，终于艰难地摘掉头盔喘了口气：“你故意放跑了他是有下一步的计划了吧？丧钟哟，我可是很懂你的，嘻嘻嘻。”
苏明没有纠正自己不是他认识的那个老头，只是拍拍对方的肩膀，丢出一根雪茄，还帮忙点上：
“现在你可以继续准备和蝙蝠的新游戏了，只是可怜杀手鳄没有福气。”
“呼呼呼，你说的对，虽然这雪茄里面的迷幻剂成分对我无效，这让我有点生气，但看在你给我了很多好建议的份上，我们扯平了。”小丑猛嘬着雪茄，笑着咧开了缺牙的嘴巴：“对了，这东西怎么一股蘑菇味？你靠它给别人催眠，会不会太儿戏了？”
“如果被发现，我只需要把烟塞进别人嘴里，然后捏住对方的口鼻，让其只能抽着烟呼吸就行了。”苏明无所谓地耸耸肩，其实蘑菇雪茄对疯子不管用也是早有预见的，但试试又不要钱。
现在知道了，以后要准备给某个小丑洗脑的话，要通过绞杀来直接对脑组织下手。
“哈哈！好主意，你说我把笑气也做成雪茄给美国总统送去怎么样？”小丑顿时来了灵感，他发现跟丧钟这样的坏蛋在一起的时候，总有很多的新创意源源不断地涌入脑海，实在太好玩了。
也说不好是为什么，这个黑黄相间的怪人就是能给人提供灵感，就仿佛是黑暗的源泉一样令人着迷。
学了人家的办法，小丑也不在意之前他对于自己的殴打了，因为聪明如他，在看到丧钟见到地狱蝙蝠战衣依旧态度不变的时候，就知道蝙蝠侠的最强玩具对这个奇怪丧钟也只是玩具罢了。
不过话说回来，蝙蝠侠最强的玩具应该是超人，自己要不要拿超人开个玩笑呢......
“随便你，我这边的工作还需要收个尾，祝你和蝙蝠侠玩得愉快。”苏明伸出一根指头，重新帮地狱小丑战甲胸前的笑脸修了一下轮廓，刚才小丑飞得太快，这口红都有点化了。
见到笑容恢复当初，他也满意地点点头，敲敲自己的耳朵位置：“副官，通知编织大师送我和萝瑞去找‘每一个’帝君吧。”
“好的警长，传送启动中。”副官清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猎物受伤了，在草丛和树叶上都沾染了它的血迹，凌乱的脚步说明了它在恐慌，而不是传来的哀鸣和惊叫，更是不间断地暴露着它的位置。
猎犬们总是会在这种时候派上用场，帮它们的主人寻找到躲藏在草窝中的伤兽或者尸体。
不过有经验的猎人不需要猎犬，他只需要一点点蛛丝马迹，蜘蛛丝这种东西总是以网状存在，有时候也会像是漩涡或者漏斗，但都有一个特征——掉进大网中央的猎物，基本上是难逃一死。
剩下的问题，就是在找到猎物后立刻吃下去，还是用更紧密的网裹起来，等待它变成好喝的肉汤呢？